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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頻小說《錯愛亦生》最新章節(jié) 第9章精彩繼續(xù)

2021-05-31 03:17:50 作者:語紓
  • 錯愛亦生 錯愛亦生

    一場變故,讓他們分離。再相見原本青梅竹馬的麴冉哥哥,卻變得有些陌生!幾番觀察,卻得知他原來不是他……千年的寒冰下的容顏,無微不至守候在身邊的身影,一切都不在一樣!錯愛亦生,道盡一世纏綿,你可知,我愛你!

    語紓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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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愛亦生》 章節(jié)介紹

《錯愛亦生》是一部可遇不可求的優(yōu)秀作品,作者語紓筆力雄健,故事情節(jié)設置精巧,敘事收放自如,引人入勝,給讀者帶來暢快的閱讀感受。小說《錯愛亦生》第9章主要內(nèi)容:“之天,我回來了?!蹦窖诺难蹨I無聲地流淌,不是傷心,也不是久別了十二月的自由的激動.........

《錯愛亦生》 第9章 慕雅你過的好嗎 在線試讀

“之天,我回來了?!蹦窖诺难蹨I無聲地流淌,不是傷心,也不是久別了十二月的自由的激動,只是,看著瞬間蒼老的韓之天,她的心止不住地疼。

“我知道,又過了一年了……”韓之天抱著懷中的人兒,道,“慕雅,這年你好不好?”

慕雅點頭:“好,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只不過好不容易再相見,我卻又是以這副模樣……慕雅,對不起……”韓之天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是無盡的落寞。

慕雅將臉埋在韓之天的懷中,微微搖頭:“傻話……”

風聲在耳邊響起,待到再次安靜,已經(jīng)是恍如隔世。走得依舊是那么依依不舍,只是不曾想,回頭的那一眼,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副景象……這一切發(fā)生的好快,凌昕緣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卻好似是一場夢,她還沒來得及細想,眼前所有的人和事便都已經(jīng)改變了。抬頭望著枝頭那彎不再皎潔的陰幽月,才恍然回過神來。

沒有絲毫預兆的,眼淚伴著風聲的再度響起無聲地滑落,摔落在地上,連死都是支離破碎。

“緣姬小姐……”韓之天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靜靜遞給凌昕緣一條天青色的手帕,終是默默無言。

凌昕緣沒有接過,流著眼淚的眼睛連眨都沒眨:“謝謝,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闭f罷,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個人的背影,說不盡的清冷。

圓圓的月已高高掛上枝頭,一年,又是一年……花亦輕輕地倚著窗臺,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天空中那銀月,昨夜,是一年一度的望寒月,而今夜,則是慕雅小姐和之天少爺終相見一面的日子……歲月,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只是,時間早已不知流淌了多久,不知什么時候終能再見到你,麴冉哥哥。昨天我見到的那個真的不是你么?

循著那明亮的月光,花亦的思緒飄向了遠方,那個方向,是無邊無際的冰山,那個方向,是永遠的思念與牽絆。天山的月光,灑在冰原上的銀色,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夢幻最美麗的景色了,而那美麗,是永恒而不消失的。麴冉哥哥,你說過你最喜歡明月的光芒,那么,現(xiàn)在的你是不是很快樂呢?

應該吧……如果拋卻寂寞的話,應該是快樂的……花亦這么想著,眼淚卻是無聲地淌下,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竟是那樣的冰涼,冷得如同天邊寂寞的寒星。

門被輕輕地推開,“吱呀”一聲打破了夜的靜謐。

“彌沙,對不起,我累了?!被ㄒ鄾]有回頭,輕輕擦了擦眼角道。

“花亦?!眰鱽淼氖且粋€熟悉的聲音,音質(zhì)纖細如同女子,卻絕不是彌沙。

有些不敢相信地,花亦慢慢回過頭,直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再度映入眼簾,才無比震驚地道:“魅兒……你……還在?”

昨天回到慕雅別館的時候,發(fā)現(xiàn)韓之天遣散了所有的婢仆,也從來沒有看到慕雅別館有除了韓之天意外的人,從來不曾想過,魅心居然還會在慕雅別館。

“花亦,很吃驚?”魅心笑了笑,輕輕走近花亦,“你的花鈿掉了一瓣呢?!?/p>

“什么?”花亦有些聽不懂魅心的話,突然的出現(xiàn),居然只是為了她的花鈿。

魅心遞給花亦一面小巧的銅鏡,花亦接過,對著鏡子一瞧,果然,五瓣的桃花花鈿已然少了一片,微微露出了原本應該掩藏其下的傷疤。

“你的靈力似乎有了變化哪……”魅心淡淡開口。

花亦抬起頭看著魅心,似乎越來越看不懂她,沒錯,自從昨天幫彌沙克制望寒月帶來的傷痛,她的確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與以往有了不同,若是原先的她,昨天那一夜,她的靈力早該枯竭。只是,魅兒又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魅兒,你?”

“好了,我走了?!摈刃臎]有回答,卻只是笑了笑轉(zhuǎn)身。

“魅兒,你要去哪里?”花亦伸手去拉魅心的手,魅心卻是一避,三兩下出了聆風閣?;ㄒ嗝ζ鹕碜妨顺鋈ィ鲲L閣外,月色依舊,只是,在那寂寥的月色下卻早已沒有了魅心的身影。

前方的荷塘畔,依稀佇立著一個人影,待終是看清了那人,花亦才笑了笑,對著眼前的人道:“琴師,我聽過你的琴,可以為我彈一曲么?”

“不知姑娘想聽什么曲子?”秦御棠微微欠身,謙遜而有理。

“鳳求凰。”

這一夜這樣的漫長,滿月灑下的月華將遠處深深凝望著那兩個互相依偎的身影拉的很長,凌昕緣不由得更加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凄清。迎著寒風,她蹲坐下來,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膝,將自己的頭搭落在手臂上,她是一個人,便也只能如此自己給自己溫暖了。

如果,她永遠都只是雪鏡花田中的那一塊三生石那該有多好,如果自己沒有那樣執(zhí)著地要離開該有多好,現(xiàn)在應該生活在鏡林,笑得開懷。只是可惜,這個世界從沒有如果。

眼前那定格的畫面是這樣的溫馨,心卻仿佛在無聲無息地滴血,明明是疼,但眼前所見到的畫面卻是無比的靚麗與驚艷,這是什么樣的感覺?為什么會有這般令人窒息的難受。鼻子酸酸的,寒風刺痛著她的眼,仿佛不將她的眼淚逼出來便不甘心似的。

明明……只是一塊石頭啊……明明……不需要這樣的感情……即使,是三生石。

凌昕緣深深吸了口氣,從臂彎中探出了頭,將臉仰得高高的,倔強地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可是,星星為何卻也是這般雜亂,不讓她明明白白地數(shù)清楚呢?而唯一能夠不用數(shù)都能明白的月亮,卻明明已經(jīng)是她人的了。

輕輕仰起頭,將頭倚靠在身后透著冰涼的石柱上,星空下,點點晶瑩卻是無聲地自白玉般的面頰上淌落,沒有聲音地暗自流淚,只是一個人孤獨,一個人傷心,不想被別人知道,也不想讓別人看到。韓之天和慕雅一年才見一次面,她不想打擾。

風聲從前方帶著那些許的溫存軟語而來,沒有一絲遺漏地全都進入了凌昕緣的耳朵,如泣如訴的聲音,仿佛在告訴著凌昕緣,眼前的兩人曾經(jīng)所生活著的,是多么讓人羨慕的時光,曾經(jīng)那些分離,又是多么讓人難以克服。

自己只是一個過客啊,凌昕緣有些無奈地嘆息,韓之天和慕雅,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縫隙,自己……只是他的朋友,只是朋友……

終于,在凌昕緣眼淚風干的那一刻,天邊出現(xiàn)了第一絲曙光。

慕雅從韓之天的懷中輕輕直起身子,有些不舍地望著他。

天邊的魚肚白越來越明顯,韓之天的青春也隨著那天色的亮起漸漸回歸。當那最后一絲溝壑都被撫平了,慕雅的眼中是更加不舍的流連,這才是他們十年來真正的團圓,可是,自己卻馬上又要離去了么?

相見時難別亦難,這樣的愁腸不知何時才能是盡頭。慕雅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韓之天的回復了青春的英俊臉龐,而韓之天靜靜地望著她,仿佛是要把她的樣子永遠印刻在心底。

“之天……”淡紫色的光芒從慕雅的身體上漸漸亮起,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另一年的等待,千言萬語,永沒有盡頭,而這一切,凝聚成的唯有那一個情字而已。

看著慕雅漸漸消失在了韓之天的眼前,一直遠遠觀望的凌昕緣心里亦是充滿了感傷……或許,這就是愛,能夠刻上三生石的愛情……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那樣的深厚,那樣的真摯。

凌昕緣望著依舊呆呆佇立在原地的韓之天,他是那樣的孤獨,也是那樣的幸?!敬蛩闵锨暗哪铑^也猶豫了,畢竟,她誰也不是……

有些自嘲地,凌昕緣靜靜地留在了原地,也許,她不應該再留在這里了,一切,在她遇見韓之天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注定了,他們,只是朋友,最多,也只能是知己而已。

風吹過了一陣又一陣,夾雜著那些枯萎在枝頭的殘葉,卷曲著數(shù)不盡的哀傷與不舍。

輕輕地搖了搖頭,拭去眼角殘留的些許淚痕,凌昕緣終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的緣,不會在這里的……雖然,她的心曾經(jīng)在這里停駐過……

依稀記得兩年前的荷塘畔,星河若懸,他撫琴她起舞,一曲《鳳求凰》,一舞傾城顏。

悠揚的琴聲在無邊無際的湖面蕩漾開來,繞梁三日,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這曲子,不論何時聽來,都是這樣的讓人心醉。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耳畔琴聲悠揚,花亦輕輕地呢喃著爛熟于心的詩句,眼中不知何時多了些許的思量。

一曲終罷,花亦的眼中隱隱有了些迷蒙之色,而那秦御棠也收起了隨身的琴,不做聲地呆在一旁。

“亦兒?!睆浬车纳碛皬幕ㄒ嗟纳砬俺霈F(xiàn),他有些憂傷地伸手替花亦拭去還未淌出的淚水,輕聲道,“亦兒,別難過了。”

花亦搖了搖頭,避過了彌沙的目光,半晌,又轉(zhuǎn)而問:“彌沙,之前你去哪了?”

“去送昕緣了?!睆浬秤檬謱⒒ㄒ嗟哪槗芰嘶貋恚琅f擦了擦她霧蒙蒙的眼角。

“回鏡林?”花亦有些詫異,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見到慕雅小姐了……今天真是個不安寧的日子……”

彌沙輕輕拍了拍花亦的頭,道:“就讓她回去吧,她一開始離開鏡林或許就是個錯誤,是她的執(zhí)念太深了,入世走這一遭,也讓她明白了許多?!?/p>

“你……不是不喜歡別的人住在鏡林么?”花亦直直望著彌沙,很是費解。

“昕緣是三生石,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啊?!睆浬承Φ脺卮?。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秦御棠猛然睜大了雙眼,昕緣?三生石?!

花亦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彌沙,你送的昕緣?那你的靈力已經(jīng)恢復了!”

彌沙輕輕點頭笑著,伸手觸上花亦受傷的脖頸,小心翼翼解散那里的繃帶,低下頭輕輕在那猙獰的傷口上吻了吻。

“……彌沙?”花亦微微有些抗拒地想要退開身,但卻分明感覺到了在彌沙的唇接觸的傷口在快速地愈合。

待到花亦的傷口完全復原,彌沙才直起了身,解釋道:“亦兒,我沒有修習過治愈的術(shù)法,要治好你的傷,只能這樣?!?/p>

看著眼前的男子,秦御棠覺得有些眼熟,想了許久才陡然發(fā)現(xiàn)那竟是那個鏡靈的使者!那一天,下著漫天的雨,然后,他便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交給了他一朵四葉雪鏡。

“你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如果,這個人就是鏡靈的人,那么,眼前的花亦還有凌昕緣不就都是……

終于注意到身后動靜的彌沙這才轉(zhuǎn)過頭看秦御棠,卻是冷冷沒有說話。

“你是鏡林的?”秦御棠試探著問道。

“我叫彌沙?!睆浬车?,但語氣卻并不是十分的友善,不管是什么原因,這個秦御棠讓他的亦兒難過了。

“彌沙?!被ㄒ嘧Я俗浬车男渥?,輕輕地喚了聲。

“怎么了,亦兒?”彌沙回過頭,又是極盡的溫柔。

“彌沙,我的靈力還沒完全復原,所以有件事你一定要幫我?!被ㄒ噍p輕地道,眼睛里是滿滿的期望。

“你說?!币鼓┏筷氐娘L微微有些清冷,彌沙一臉溫煦的微笑,給花亦披上了自己外的衣。

“我……好像見到魅兒了,你幫我找到她?!?/p>

雨不停地落下,雨中一襲淺紫的身影緩緩走著,沒有打傘,任由漫天的大雨沖刷著。

多久了,鏡林沒有這樣下過雨了……凌昕緣微微仰起頭,暗暗地憂傷,鏡林的天地,也在為她憂傷么?

有些心不在焉的,凌昕緣一個踉蹌,不穩(wěn)的身體在雨中宛如一只蹁躚的蝶,努力地想要在世間起舞,怎奈沾滿了雨水的蝶翼太過沉重,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始終飛不遠,飛不高……

那雨,依舊下得無止無盡……凌昕緣有些漠然地望著眼前那一派熟悉的天地,還記得那天,她從三生石中化出了人形,那時候,她是那樣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凡界尋找那能夠刻上三生石的情緣。

一晃已經(jīng)一年多了,尋尋覓覓又終是回到了這里。凌昕緣轉(zhuǎn)頭望望身后那個半透明的結(jié)界,依舊是那樣強大的靈力,只是,仿佛是錯覺般的,現(xiàn)在的她卻依舊仿佛不屬于這里……

雨漸漸停了,水晶般的花朵依舊在風中搖搖曳曳,一如當初,而雪鏡花田的最中央那里,那巨大的三生石依舊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過。仿佛是因為感應到凌昕緣的歸來,三生石的石身透露出隱隱的藍綠色的光芒。那光芒雖然不是十分的強烈,卻與那日凌昕緣化身成人那日一模一樣。

凌昕緣輕輕走上前去,伸手撫了撫那充滿了滄桑痕跡的三生石,如同在撫摸著自己的睡顏。隨后,凌昕緣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把尖銳的匕首,緩緩拔掉刀鞘,眼中是堅毅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拿著匕首向著三生石表面刻去,一筆一劃都是那樣的認真與專注。

然,什么都沒有……不管她多么努力,三生石的表面依舊是什么都沒有留下,仿佛是那匕首是紙做的一般,什么都沒有留下……凌昕緣有些頹然地跪坐在三生石的旁邊,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刻上三生石?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沒有可以牽絆三生的情緣嗎?!那么……迄今為止的一切都算是什么呢?難道,連慕雅和韓之天的感情也感動不了三生石么?還是……僅僅是因為,這個世上本就沒有輪回,所以所謂三生三世的緣原本就只是自欺欺人?

眼淚終于不可抑制地泛濫……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如果一切都不可能,那么她又是因為什么才存在在這個世上的呢……身為三生石的精靈。

天空已漸漸晴朗,點點緋紅色的晶瑩從三生石的縫隙中悄然散開。而在那里,一朵四葉雪鏡,通體散發(fā)著緋紅色的光芒……

“四葉雪鏡?”感受到三生石本身的靈力在漸漸減少,再看著這株靈力漸漸強盛的四葉雪鏡,凌昕緣一陣頭暈目眩:這株四葉雪鏡在奪取屬于她三生石的靈力……

為什么會這樣呢?凌昕緣撫了撫有些暈眩的額頭,單手撐在了歷盡了滄桑的三生石上。

“緣兒……”一聲徹天徹底的呼喊在整個鏡林的上空回旋,三生石旁的凌昕緣有些不相信地抬起頭,是他?秦御棠?

有些吃力地坐在了雪鏡花田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這株四葉雪鏡真是厲害,才這么一會兒,因為她的歸來而漸漸覺醒的三生石原本的靈力就將被吸盡了,吸收靈力的速度居然比回到自己身上的速度要快這么多……這樣下去,恐怕自己的靈力怕是一點兒也保不住了,恐怕,不得不重新融回三生石里了?;蛟S,這樣也不錯,不再做緣精靈,只是做最原本的自己,就是一塊名為三生的石頭罷了……

“緣兒……”

秦御棠的聲音再度傳來,凌昕緣吃吃地笑了笑,她從沒有記得過,她曾允許他可以這么稱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正變得越來越淡的手,半晌,笑了笑道:“罷了,鏡林這樣的地方也真難為你能夠找到,便在最后見見你吧……棠……”

“緣兒……”

秦御棠在鏡林外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凌昕緣的名字,直覺告訴他,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只是,眼前依舊是茫茫的森林,迷失了方向,蔥郁的樹林也沒有留下絲毫的道路。

凌昕緣望著結(jié)界外邊心急如焚的秦御棠,卻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算要從結(jié)界里出去……

凌昕緣站在原地,遠目回望著山腰的鏡林小屋,心下一絲微微的苦笑,半晌才轉(zhuǎn)過身,看了看鏡林結(jié)界外的秦御棠。

是啊,秦御棠在結(jié)界的外邊,他看不到結(jié)界里的一切,看不到鏡林,也看不到自己……秦御棠……第一次這么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人,依舊是眉清目秀,有著身為一個琴師的無比優(yōu)雅氣質(zhì),只是,她以前卻從沒有注意到,原來,秦御棠的身上還有這么一種堅毅的個性。從來不曾想過,他居然能夠追到鏡林……

眼淚不知不覺落下,凌昕緣輕輕搖了搖頭,為什么?自己明明應該是什么都沒有眷戀的,應該是對于重新融回三生石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的……可是,為什么?此時此刻,看到秦御棠找她找到了鏡林,自己竟然有了那么一絲的不舍,有了那么一絲的害怕。

或許,還是讓他見見自己吧……凌昕緣微微咬了咬嫣紅的唇,用著身體里最后殘存的靈力想要將圍繞著鏡林的結(jié)界隱去,只是,幾乎耗盡全力,也只是消除了結(jié)界的隱匿功效。

“棠?!绷桕烤壷?,現(xiàn)在的秦御棠能夠聽到她看到她,于是終于開口叫他,同秦御棠一樣,她亦是第一次這么稱呼他。

“緣兒!”秦御棠轉(zhuǎn)身,露出滿滿笑意的臉,一時激動地朝凌昕緣奔過來。

慌亂中,凌昕緣終于著急,想要說明原因,急急開口,脫口而出的卻始終只有那最簡單的三個字……

“別過來!”凌昕緣見狀急忙叫停,可是這根本無法阻擋秦御棠的腳步,秦御棠依舊是以迅疾無比的速度接近,然,沒有絲毫懸念的,秦御棠的單薄的身體被結(jié)界反彈了出去,這里是鏡林,在鏡林外包圍著強力的結(jié)界,凌昕緣僅僅是將結(jié)界的隱藏功能暫時隱去,但結(jié)界隔絕著凡世和鏡林。

“棠……”見秦御棠重重地跌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凌昕緣忽然說不出的心酸,她真是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人,自己與他最多的交點便是在妃凌閣的舞臺上,他撫琴,她起舞,只是,單單是這樣,怎么值得他如此?

“緣兒……”秦御棠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再度向著結(jié)界而來。

“棠,為什么?”凌昕緣不解。

“因為,當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是陷進去了?!鼻赜膹牡厣吓懒似饋恚讶换翌^土臉,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燦爛不變。

“我還記得,在石齋第一次見到你時候的樣子……”秦御棠微笑著向結(jié)界里的凌昕緣伸出了手,作為一名琴師,他的手白嫩而纖長,但即使是這樣的手,卻也同樣愿意可以充滿力量。

結(jié)界因為外力的介入而微微發(fā)出聲響,隨即整個結(jié)界引發(fā)出了陣陣金藍色的雷擊,而秦御棠卻仿佛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切似的,手依舊是緩緩地穿透著結(jié)界。

然,在秦御棠的一只手穿透結(jié)界之后,便再也無法再前進半分,結(jié)界的咒力在他的手腕上焚燒出一圈的焦黑。

“棠……”眼淚靜默地淌下,凌昕緣上前一步,這才看清了秦御棠拼了命要伸進結(jié)界的手里握著的是什么……那是一塊紫水晶,天然的水滴狀,而最獨特的莫過于上面有一個天然形成的一個“緣”字。

“緣石……”凌昕緣有些顫抖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還記得那時候剛剛來到人界,在那家初次遇見韓之天的石齋里。原來,那個時候,他也遇見了她么?

“緣兒,我一直想送給你?!鼻赜奈⑽⑿χp聲道。

“緣石可是能夠幫姑娘找到今生的有緣人的哦。”依稀記得石齋的伙計微笑著對凌昕緣道。

曾經(jīng)一度,她以為那個人是韓之天,原來,冥冥之中,緣石已經(jīng)幫助自己找到了那個今生命定的人。原來,竟是這樣么?凌昕緣暗自笑了笑,果真,天意弄人。

“棠……”凌昕緣又朝著秦御棠走進一步,眼中是滿滿的柔情,然而,她的身體卻已經(jīng)無可挽回地開始透露出藍綠色的光芒,那光芒漸漸強盛,一如當初她從三生石中托生的那一刻。

凌昕緣微微笑了笑,她明白,自己的時間真的已經(jīng)不多了,將自己正在漸漸消失的手遞給秦御棠,能回應,或許也只有現(xiàn)在。兩只手在黑暗中是那樣的璀璨,仿佛明亮的星,可是,即使是這樣,下一刻,這顆星星所面臨的命運便是隕落。

藍綠色的光芒終于由盛轉(zhuǎn)衰,漸漸消失不見,而原本佇立在結(jié)界旁秦御棠面前的凌昕緣也同時消失了,最終,凌昕緣的手還是沒能握住秦御棠那能夠奏出繞梁之音的手……明明就要握住了,可惜,在那一刻,什么都消失了……

藍綠色的光芒漸漸升入空中,像極了夏夜里的螢火蟲,一星一點都朝著鏡林深處而去,那里,是雪鏡花田,是三生石。

“緣兒……”從沒有流過眼淚的秦御棠的眼眶終于也不再干澀,那握著緣石的手一松,水滴狀的紫晶便毫無懸念地掉落在鏡林的土地上,啪的一聲竟是摔了粉碎。結(jié)界的力量又重新恢復,秦御棠的手被完全彈出了結(jié)界,而整個人沒有絲毫意志的他,竟是被那結(jié)界的力量彈得飛落了陡峭的山崖……

陡然墜落的身軀,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可是此時此刻,秦御棠的心里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安寧,眼中已是一片沉睡般的寂然。

周圍強勁的風凌亂了他的衣衫,隱約可以看見胸口那片栩栩如生的花瓣。淺灰色的花瓣,是為了讓自己受傷的手可以復原,可以不錯過凌昕緣的舞會,可以為凌昕緣彈琴??上А?/p>

有些絕望地閉起眼,仿佛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終于,當心中再度有了一絲清明,依舊急速下墜的秦御棠張開了眼睛,如潭水一般的眼睛里是堅定的信念。

“愛恨糾纏,神魔無分,轉(zhuǎn)世輪回,恩怨迭生,收下這朵四葉雪鏡,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倍想[隱約約傳來熟悉的話音,秦御棠怔怔地看了看出現(xiàn)在自己手中那少了一片花瓣的四葉雪鏡,一個淺淺的微笑展綻開在了他的嘴角,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地,他扯下了那純白的水晶花瓣。

漸漸映入眼簾的是無比熟悉的冰川,花亦不禁打了個寒噤,為什么,一路循著魅心的氣息而來,最終到達的卻是這個幾乎是改變了她一生的冰川?

“冷么?”彌沙早將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花亦的身上,見花亦微微有些發(fā)抖,忙將花亦擁緊了些。

花亦微微推了推彌沙,笑道:“沒事啦。”

彌沙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環(huán)著花亦的腰慢慢降到了地面,看著花亦那不解的眼神,解釋道:“魅心的氣息完全消失了?!?/p>

“消失了?”花亦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但對于彌沙說的話,她沒有任何的理由產(chǎn)生懷疑,暗暗低下頭,心下一陣失落:難道那也僅僅只是她的幻覺?本來想著,如果魅兒的出現(xiàn)是真實的,那么那天,她看到的麴冉或許也是真實的……

“亦兒,走吧?!笨吹交ㄒ嗟氖洌瑥浬齿p輕拉住了花亦的手。

“去哪兒?”花亦抬頭。

彌沙有些好笑地道:“傻丫頭,都來到這里了,還能去哪兒?”

去看麴冉哥哥?看著彌沙認真的神情,花亦從心底里展開了笑顏,這兩年來,每次來冰川看麴冉哥哥,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不想被打擾,另一方面,花亦也知道,其實彌沙的心底里并不如自己那般眷戀麴冉,彌沙應該是希望自己可以走出那片陰影,希望可以忘記麴冉哥哥的……

“彌沙,謝謝你?!被ㄒ喾次兆浬车氖?,輕輕地道。

慢慢走近那一處她所眷戀的地方,一個緋紅色的身影卻有些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像極了一顆燃燒著的火種,似是想要將這片冰原融化。

“魅兒?”花亦看著那紅色的背影怔怔地問,直到驚擾了那緋紅色的人兒轉(zhuǎn)頭,花亦才是真正看清了那張臉。

“唐淇!”彌沙身上的敵意突現(xiàn),一瞬身便來到了唐淇的身邊,然,唐淇卻同樣身法飛快地離開了冰封著麴冉的那座冰川。

“唐淇,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彌沙壓低聲音問著,卻依舊不能掩蓋其下的怒氣。

唐淇笑了笑,道:“呵呵,自然是憑現(xiàn)在的靈力自己掙脫束縛的啊,莫不是你忘了有誰回了鏡林?”

“昕緣?”彌沙終于猜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手一握將召喚出了自己的佩劍,便朝著唐淇的方向揮去。

唐淇用破影擋了一擊,卻依舊不敵彌沙而連退數(shù)米,看著隱隱有些發(fā)怒的彌沙,唐淇微微收了收自己的劍勢,依舊是笑了笑:“彌沙,我的破影,能夠破除任何的結(jié)界,區(qū)區(qū)冰川,不在話下?!?/p>

唐淇?兩年前的那個唐淇?為什么她會在這里?為什么彌沙一見了她便去追她了呢?花亦不解。

偌大的冰川,又是徒留了她一個人,輕輕走到了麴冉的面前,花亦抬起頭,微微呢喃:“麴冉哥哥,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呢?”

伸手輕輕撫上那塊阻隔了一切的寒冰,花亦卻是一驚,之前每一次觸碰,都是那樣的寒冷入骨,為什么這次……

一切都仿佛來不及細想,手底下的冰壁上似乎漸漸流淌了許多液體出來,是水,更確切地說,是那寒冰所融化而來的冰水。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萬年未曾消融過的冰雪終于在那一刻破碎了長久的堅冰鎧甲,冰川下刺骨的冰水也終于重見了天日。蔚藍色的水,雪白的冰,火紅的云,在這片天地間終于融為了一體。

看著冰川的漸漸消融,看著那久違的冰川中的人影漸漸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里,花亦冰涼的心終于也止不住開始顫抖了。

“麴冉哥哥!”麴冉被冰封了兩百年的身體從漸漸消逝的冰川中解脫,花亦忙撲上前去摟住了他,眼淚早已不自覺地泛濫,輕輕地將手撫上麴冉安詳?shù)哪橗?,那種真實的觸感,是多年來不曾有過的感動。而令花亦更加不能自已的,卻是從麴冉的身上傳來的溫熱!

“麴冉哥哥……”花亦輕輕地道,伸手又輕輕探了探麴冉的鼻息,雖然微弱,卻也依舊存在著。她的麴冉哥哥還活著!花亦的眼淚沒有遮攔地流著,什么叫喜極而泣,花亦終于明白了這四個字的身后隱藏著的是多么難以言表的辛酸與寬慰。

風聲在耳畔剌剌作響,有些凝滯的目光望向不遠的前方,是一片火紅色的夕陽,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火紅色卻漸漸,漸漸被吞噬在無邊的黑暗里了……

花亦有些不相信似的抬頭望了望天,那是仿佛許久沒有見過的慘淡月色,還有那斑斑駁駁的數(shù)也數(shù)不盡的繁星……

無力地跪坐在了冰川之上,花亦的手里執(zhí)著一朵經(jīng)歷了百年風霜的普雅花……眼淚無聲流下,眼睛里卻是淡漠極了,波瀾不驚。

“亦兒?”慘淡的月光映在冰川上,依舊刺眼。不再去追唐淇,聽了唐淇那句“彌沙,我的破影,能夠破除任何的結(jié)界,區(qū)區(qū)冰川,不在話下”之后,便匆匆趕了回來,只是,再次看到的冰川,已然沒有了麴冉的痕跡,而花亦,一個人跪坐在冰川上,失魂落魄,一身單薄的衣衫讓身形顯得更加地瘦弱。

彌沙快步走上前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愈發(fā)的輕柔:“亦兒,我回來了?!?/p>

風輕輕地劃過臉頰,帶著微微的寒意,但此刻回答彌沙的卻只有這微弱的風聲,其他的,一絲一毫也不曾聽見。

“亦兒?!睆浬齿p輕繞到花亦的跟前,面對著花亦蹲下身子,心卻在看到花亦沒有焦距的眼睛的時候猛地一疼。

“亦兒?”再次呼喚花亦,彌沙已經(jīng)不能控制地將花亦一把擁到了懷里,下巴抵著花亦的額頭,輕輕地輕輕地呼喚著,希望可以讓花亦從那樣深沉的傷痛中喚醒。

花亦的身體冰冷而僵硬,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似的,彌沙的將花亦擁得更緊了,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全都渡給花亦。剛剛看了花亦的那一眼,深深刺痛了他,不僅僅是因為花亦那樣的失魂落魄,更因為花亦眼中那隱隱透出如同死寂一般的神色。

麴冉完全地消失了,就這樣在花亦的懷里,一點一滴地漸漸變成透明,消失得徹徹底底!原本……原本在觸到了那依舊微微有些溫熱的身體的時候,似乎是以為能夠重新在一起的……只是,當還沒來得及握緊雙手,所有的一切就仿佛流水一般從指間的縫隙中流走,甚至沒來得及抓住一分一毫。

彌沙的眉緊緊地糾結(jié)在了一起,唐淇,虛影……難道,難道就不能不要來打擾,難道就不能讓他們平平淡淡地一直生活下去么?

懷抱的溫暖終于有了作用,花亦干澀了良久的眼眶再次開始濕潤,有些哽咽地在彌沙的懷里道:“彌沙……麴冉哥哥……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花亦的聲音柔弱地像是帶雨的藤蔓,失去了依存而即將凋零,彌沙無限疼惜無限溫柔地擁著花亦,不知道怎樣安慰,而他能做的只有承諾:“亦兒,你還有我,我永遠都在你身邊?!?/p>

永遠……都在身邊……花亦的眼眶緩慢而真切地淌出水晶般的眼淚,曾幾何時,他也說過這樣的話啊。

“亦兒?!备惺艿交ㄒ嗟难蹨I更加地泛濫,彌沙的心里總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至少,他的亦兒還懂得哭泣。彌沙輕輕地拍了拍花亦的背,再不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當著她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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