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 章節(jié)介紹

小說《航空公司》的作者劉劍鋒，是一名超群絕倫的當代作家，劉劍鋒文筆揮灑自如，無以復加。《航空公司》第4章內(nèi)容介紹：鄭馨云一聽蔣妍妍說話，忍不住笑了一下?！拔夷樒ず?，氣性也大，性情中人，江湖上也不是漂一天兩天了。受委屈就受了。梓婷多好的女孩啊.........

《航空公司》 第四章 普通朋友 在線試讀

鄭馨云一聽蔣妍妍說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臉皮厚，氣性也大，性情中人，江湖上也不是漂一天兩天了。受委屈就受了。梓婷多好的女孩啊？涉世未深，對社會陰暗面了解不多，準備不足，明明可以靠臉，非要自己辛勤勞動，這么好的女孩，也要受這種氣，您就沒有惻隱之心嗎？”

“你不用往溝里帶我。事情是事情，感情是感情。乘客再怎么樣？公司規(guī)矩還是公司規(guī)矩。”

“公司規(guī)矩，也不用弄得這么冷血?！?/p>

“你對付的廢話還挺多！你覺得委屈？你也替她委屈，但凡是在外面工作的，哪個覺得自己不委屈？覺得自己領(lǐng)導善解人意？覺得公司對自己充滿恩情？不都是一肚子牢騷委屈嗎？不這樣，叫職場嗎？職場不是法庭，公司處理事情，也不是要還你們公道。你們記??！我們和乘客不對等，他們是公司的客戶，是花錢來的，公司首先是要賺錢，你們可不可憐，公司沒法關(guān)心?！?/p>

“沒人情味。”

“這就是職場的真面目。冷冰冰才是公司的常態(tài)，想要工作，就要接受?！?/p>

“……”

“其實你們沒想過為什么這次的事情并不復雜，有錄像，也有人證，結(jié)論要做出來，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但公司卻一直拖著不給出結(jié)論嗎？”

唐梓婷和蔣妍妍聽到鄭馨云說話，立即一起抬頭看鄭馨云。

“公司這么做，就是再給你們想辦法。投訴部門不替你們委屈嗎？不知道乘客在刁難你們嗎？但規(guī)矩不能破壞。他們是希望用時間換來乘客情緒漸漸平復，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和乘客溝通，讓乘客諒解你們，好保住你們的崗位！拖時間，就是為了你們！”

唐梓婷和蔣妍妍都愣住了。

“但你們自作聰明，激化矛盾，把事情逼到死胡同里！還怎么挽回？！”

“……”唐梓婷和蔣妍妍互相看了一眼，都低頭不再說話。

“另外我聽說，你們還給客戶送了個平板？”

唐梓婷擦了擦眼淚，說：“乘務長，是我買的，蔣妍妍不知道?！?/p>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咱倆……”

“行了！”鄭馨云不耐煩的說道，“你倆別和烈士似的，英勇就義前，互相掩護了！私下接觸乘客，想要賄賂對方，你們這么一搞，問題性質(zhì)已經(jīng)變了。現(xiàn)在那個人已經(jīng)給出要求，三天內(nèi)開除你，唐梓婷，要不然他要把錄像放到網(wǎng)上，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空乘低三下四的風采?！?/p>

“這人太過分了！”

“乘務長！”唐梓婷突然說道，“禍是我惹出來的，和妍妍，還有趙銘澤都沒有關(guān)系。我向公司提出辭職，不給公司添麻煩。您能幫著說幾句好話，別讓妍妍跟著我受處分行嗎？”

鄭馨云深吸一口氣，說道：“本來我是要勸退你的……但你既然自己提出來了……蔣妍妍和趙銘澤我不敢保證什么。你也別傷心，就當是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挫折。人生有高潮有低谷，以后……”

鄭馨云說到這里，本來想安慰安慰唐梓婷，但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虛偽?？粘藢I(yè)畢業(yè)的女孩，最好的出路就是當空姐，但唐梓婷現(xiàn)在在這里干不下去了，別的航空公司在招聘時一定會做背景調(diào)查，唐梓婷已經(jīng)有了黑歷史，不可能再去別的公司做空乘。

唐梓婷的空姐夢，已經(jīng)結(jié)束。

鄭馨云感到心里很不痛快，深吸一口氣，不知該怎么繼續(xù)勸解。

唐梓婷看鄭馨云話說到一半不說了，自己忍不住眼淚又掉出來。深吸兩口氣，覺得再在這里，會讓鄭馨云為難，也不想聽別人勸自己說什么大道理。唐梓婷強忍著自己想要哭的沖動，說道：“不管怎么樣……乘務長……妍妍，還是謝謝你們。乘務長，給您和公司添麻煩了?！?/p>

唐梓婷說完，起身，對鄭馨云鞠了一躬，然后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轉(zhuǎn)身拉開座椅，往外跑去。

蔣妍妍心中發(fā)堵，看到唐梓婷跑出去，連忙起身去追：“婷婷！婷婷！”

辦公室里只剩下鄭馨云一個人，鄭馨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唐梓婷，太冤了。

蔣妍妍出來后，安慰了一會唐梓婷，唐梓婷哭了一場，然后說：“這事情也牽扯到趙銘澤了，我們也要和他說一聲。都怪我……”

蔣妍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輕輕拍了拍唐梓婷后背，剛想自己掏電話打給趙銘澤，看到唐梓婷已經(jīng)把電話拿起來。蔣妍妍尷尬地笑了一下，把自己電話又悄悄地塞回去。

唐梓婷打通了電話，但只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趙銘澤和程嘉義在一起。程嘉義聽唐梓婷整件事情的過程，眉頭微皺。趙銘澤說完后，程嘉義深吸一口氣，說：“唐梓婷這回麻煩了。這孩子辦事情欠考慮，怎么能相信這種不講理的人可以溝通？”

趙銘澤：“師父，你不能幫著說一句話嗎？”

“說不了什么。你當你師父是神仙？而且……”程嘉義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而且不用我勸，鄭馨云那邊也肯定會全力去保唐梓婷?！?/p>

“……哦?！?/p>

這時候趙銘澤電話響了，趙銘澤低頭看號碼，是唐梓婷打來的，就按了掛斷鍵。

“唐梓婷？還是蔣妍妍找你？”

“唐梓婷。”

“估計是已經(jīng)被鄭馨云教訓完了，找你是怕把你也給牽連進來，讓你有個準備。”

“牽連我？”

“意思就是，怕你因為今天陪她找乘客的事，被我收拾?！?/p>

“哦……”趙銘澤有點尷尬，嘴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要問什么？怎么還害羞？”

“……沒事?！?/p>

“你是不是想問我會不會收拾你？”

“……”趙銘澤就是想問這句，尷尬的笑了一下。

“你是男人，去那主要當保鏢的作用。我要雞蛋里挑骨頭，也能罵你一頓。不過算了，我要是你可能也會去?！?/p>

趙銘澤很意外程嘉義竟然會這種態(tài)度？眼睛睜大看他。

程嘉義看趙銘澤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意外不意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你師父我竟然還殘存著人性，有驚喜感？”

“那倒沒有?！?/p>

程嘉義笑了一下，說：“唐梓婷也挺可憐，我特批你，下午先去勸兩句，幫這孩子度過難關(guān)，事情起因那么小，又那么冤，最后是這個結(jié)果，真是難關(guān)啊。職場不易混。你把你作為朋友身份該干的事情都盡量做好，盡一份心意吧。晚上自己回宿舍，根據(jù)時間你自己安排訓練，明天向我匯報就行了?！?/p>

趙銘澤眨了眨眼睛，感覺眼前的程嘉義怎么這么難以捉摸他心思？這人忽冷忽熱，忽然嚴厲忽然感性，完全沒有個規(guī)律。

程嘉義，程嘉義，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啊啊啊?。?/p>

“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回電話吧，別讓唐梓婷她們著急了。還以為你正在被我收拾呢?！?/p>

“哦是！”

唐梓婷趙銘澤她們?nèi)齻€人坐在宿舍咖啡廳里。

唐梓婷：“你師父這么說的？”

趙銘澤點頭：“不知道他什么路數(shù)?！?/p>

蔣妍妍說：“很詭異啊?！?/p>

“但是你師父說乘務長肯定全力幫我，這句話應該是真的。事情剛出的時候，她還親自上去和趙總吵架呢?！?/p>

“嗯，咱們乘務長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她仍然說要勸退我，看來真是沒有辦法了。”唐梓婷說完這一句，眼神又黯淡下去。

蔣妍妍提高聲音說道：“沒事，梓婷，你不用鬧心。我想好了，這事也有我一半，公司要是非要開除你，那我也和你共進退?！?/p>

唐梓婷立即問：“你什么意思？”

“我也辭職??！”

唐梓婷和趙銘澤立即一起驚訝道：“什么？”

“不用這么驚訝，本來我當空姐也是玩票性質(zhì)。在這干一年多了，也都體驗差不多了?；仡^我讓我爸在他公司給我找兩個職位，必須總經(jīng)理起步，你一個我一個，然后我倆成金領(lǐng)了再回公司，氣死這幫王八蛋！”

趙銘澤忍不住笑著說道：“社會關(guān)系復雜就是牛??！”

蔣妍妍白了趙銘澤一眼，對唐梓婷說：“怎么樣？有我給你打包票，不傷心了吧？”

唐梓婷有些尷尬，笑了一下。唐梓婷在剛才已經(jīng)偷偷給家里打過電話。媽媽聽了航空公司要開除女兒后，本來是反對女兒到那遭那種罪的。但聽了女兒受委屈，立即另一種替女兒要找回面子的憤怒情緒升騰起來：“女兒，他們公司不要你。沒事！南航還是海航？廈航國航，哪個不比你那破航空公司強？你想去哪個？你和媽說，媽一句話，你換身制服接著干！”

“我檔案上有不良記錄?！?/p>

“檔案上愛寫什么寫什么。那東西對咱家有影響嗎？”

“媽！我要想靠你們，還能干上空乘嗎！你少管！”

“你這孩子！我這不是替你出氣嗎！這是在扇咱們老唐家的臉！”

“行了！掛了啊！”

唐梓婷雖然不想讓媽媽管自己事情。但家里的那種具有舉重若輕能力的強大支撐，還是讓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現(xiàn)在蔣妍妍要給自己個工作，唐梓婷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低頭不說話。

趙銘澤還以為蔣妍妍炫富，傷到了唐梓婷自尊心，想了想想打破尷尬局面，說：“那妍妍都這么有義氣，我是不是也應該辭職？要不然顯得不爺們？”

唐梓婷立即擺手：“你別鬧了。妍妍也別鬧了。我沒事的。”

蔣妍妍說：“你飛行員國家培養(yǎng)出來一個不易。你就別跟著鬧了?！?/p>

趙銘澤捂胸口：“你倆諒解就行，就怕你們也逼著我一起辭職?！?/p>

三個人一起笑。

趙銘澤電話響了，趙銘澤拿起來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ＧＡ航空的二副飛行員趙銘澤嗎？”

“是。”

“我這里是公司體檢部門，我剛才已經(jīng)和你們部門領(lǐng)導溝通過，明天你沒有飛行任務是吧？”

“是。后天有。”

“我們這里有點事情需要你過來一趟，我們在北京，地址我發(fā)給你，你現(xiàn)在在哪個城市？”

“我也在北京?！?/p>

“那最好了，你明天需要下午過來，后天的飛行任務，你們領(lǐng)導也給你取消了?！?/p>

“后天飛行取消了？是我身體有什么問題嗎？”趙銘澤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聲音猛然抬高。

蔣妍妍和唐梓婷也都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頭看趙銘澤。

“你不要激動，先過來談談吧?！?/p>

“我能問問，是我身體哪里，你們懷疑有問題嗎？”

“哦，抱歉，我只是負責外聯(lián)的人員，具體細節(jié)和您的檔案我沒有權(quán)限，看不到。你明天下午一點半鐘過來，找一位叫做鄭偉的人，他會和你溝通。”

“哦……”趙銘澤感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厲害，沉默了兩秒，“謝謝?！?/p>

“地址我稍晚點發(fā)短信給你?！?/p>

“好的，多謝?！?/p>

回到宿舍，趙銘澤想要強迫自己看資料，不要胡思亂想。

但體檢部門有事情找他，還給他取消了航班，這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是一件小事……

是自己身體出了什么毛病，不適合飛行嗎？

自己飛行生涯，就要結(jié)束嗎？

趙銘澤感到心浮氣躁，這時候突然叮叮兩聲手機的提示音，一條微信傳了過來。

趙銘澤打開手機看，是蔣妍妍發(fā)過來的，內(nèi)容是：“銘澤，不要擔心！你長得那么帥，身材也那么棒，怎么可能有問題！加油！需要找人疏導心情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做你的知心妹妹哦。”

趙銘澤看了短信后，心情沒有任何好轉(zhuǎn)，只是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給蔣妍妍回復道：“謝謝。”

蔣妍妍發(fā)完微信，一直在擔心自己微信內(nèi)容會不會說的有些過于露骨直白……知心妹妹……這就相當于表白了吧？

趙銘澤會怎么回復自己呢？他會借勢和自己表白嗎？老手應該是直接約出去喝茶……然后開房吧？

如果他單純呢？真以為自己這是純粹的關(guān)心，傻乎乎還是不明白怎么辦？

如果他發(fā)一張裸照，順便說我很鬧心，今晚你用身體陪我吧，自己終于得到他的人，但發(fā)現(xiàn)他是個臭流氓，又該怎么辦？

蔣妍妍坐立不安，唐梓婷洗完澡出來，看到蔣妍妍樣子，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問怎么了？

蔣妍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唐梓婷：“我好像有點冒進了?！?/p>

唐梓婷拿過手機，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感到心里似乎有點不是滋味，那種奇怪的不太舒服的感覺。但唐梓婷立即掩飾著，故意興奮的說：“原來你喜歡他??！”

蔣妍妍不好意思的笑。

“這都什么年代了，大膽追吧大姑娘！沒人會說你是女流氓。”

蔣妍妍：“討厭！你不是一直以老實人面貌出現(xiàn)嗎？”

唐梓婷突然過去撓蔣妍妍癢癢，說：“我裝的！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我的真面貌！”

兩個人打鬧起來，這時候突然手機響了，兩人都立即定格，

兩個人都很關(guān)心短信回復的內(nèi)容，蔣妍妍先看，唐梓婷不好顯得太主動，在旁邊看蔣妍妍表情，結(jié)果看到蔣妍妍看完短信，表情既不驚喜，也不沮喪，而是很疑惑。

“怎么了？他回復了什么？”

蔣妍妍猶豫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唐梓婷：“你看他這是什么意思啊？”

唐梓婷接過電話，看到上面寫的只有兩個字：“謝謝”。

“這也太客氣了，不咸不淡的。他是不是對我沒興趣啊？”

唐梓婷感到自己心底放松了許多。但蔣妍妍是自己的朋友，自己好像趁機會得到了好處的感覺，讓唐梓婷不太舒服。唐梓婷猶豫了一下說：“沒什么吧？可能他也是緊張，心情不好。你不要想太多?！?/p>

“嗯……”蔣妍妍也開始催眠自己，“應該就是這樣……你說他到底能有什么事？讓人怎么心里這么沒底啊？”

“不會有大事的。這又不是電視劇。明天他知道結(jié)果后，我們側(cè)面打聽一下，要是沒什么事，我們就放心了。要是……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一定沒事。”

“反正我們一直支持他唄！”

蔣妍妍用力點了點頭：“對！一直支持他?！?/p>

第二天，程嘉義和鄭馨云搭班飛北京長春往返航班。

趙銘澤體檢的事情，體檢中心先和程嘉義溝通的。程嘉義聽了后非常意外，為了飛行安全起見，程嘉義給公司高層打了報告，要求趙銘澤暫時停飛，等結(jié)果出來，是否能繼續(xù)飛行員生涯的結(jié)論有了后，再做安排。

但現(xiàn)在看著旁邊臨時的二副搭檔，程嘉義心情很不好。

鄭馨云心情也不好。本來自己的組就缺人，現(xiàn)在唐梓婷和蔣妍妍都被停飛，公司臨時安排來兩個實習期的小姑娘頂替。

其中一個小姑娘上飛機前，要單獨見鄭馨云。鄭馨云就感覺很不好，見了后果然如自己所料，對方送給了自己一條蒂凡尼的鉆石項鏈。上面標簽也沒扯掉，價值六萬多。

鄭馨云收了，然后給趙總打電話問怎么回事？

趙總說：“這孩子！怎么還來這一套。剛畢業(yè)就這么重的社會習氣。你就給我打電話了，沒找別人說這事吧？”

“又是你的關(guān)系吧？”

“不是我的關(guān)系……嘿嘿，嘿嘿……是人孩子要求進步。項鏈你不想要，給我送來吧，我悄悄給還回去，這是那誰的姑娘，人挺伶俐，從小的夢想，就是當空姐。他爸在總局那邊，你別太那什么啊?！?/p>

“多大的領(lǐng)導?！?/p>

“不大不大。反正你知道我扛不住人求，得罪不起就行了。當然，我也得罪不起你……嘿嘿，嘿嘿。這一陣子沒去你家看老爺子了，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你怕我不怕。”

“知道你，物質(zhì)極大豐富，幾萬塊錢的東西你不在乎，人心意，不打笑臉人。那孩子你看看，要是能留下你就留，不能留下，你就退貨，但不要激化矛盾，行不行？”

鄭馨云冷哼一聲，說：“掛了?！?/p>

蔣妍妍和唐梓婷來之前，自己知道她們的出身，當時也不太想要。但蔣妍妍沒心沒肺的沒那么多心眼，干活也不偷奸耍滑，也不嫌累。鄭馨云很喜歡她的性格。

唐梓婷可能是從小家里管的太嚴了，總有點怯生生小心翼翼的勁，但真來了，干活也很賣力氣，一點橙橙氣氣的感覺也沒有。而且也不是那種心眼多的人，按照程嘉義有時候?qū)θ俗龀龈咴u價的話，就是她的世界觀很正，鄭馨云擔心的家庭背景可能給她留下的不好影響，竟然一點也沒有。

更難得的是，后來鄭馨云才知道，唐梓婷雖然表面好脾氣，但是擰著家里，非要出來工作，不想總在家里的庇護下活著。這就是小事溫柔，大事有主意。女孩，能真做到這一點，不容易。

鄭馨云因此更喜歡她。

兩個女孩還都那么漂亮，可愛，鄭馨云對她們真是非常滿意。

但現(xiàn)在一場沖突，兩個都被撂倒了。

飛機起飛后，那兩個新來的空乘，反倒是送禮那個干活更賣力氣，也很認真。

因為這回航班人比較少，發(fā)完盒飯后，還剩了不少餐盒。鄭馨云到后面查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餐盒都給堆好了，橫平豎直，非常整潔。典型的處女座的作品。

是那個送禮的女孩做的。

有一點注意細節(jié)的強迫癥。

鄭馨云對那個女孩的印象改觀。

會來事，有眼力價，是優(yōu)點。

給她留在組里吧。

另一個看著很老實，也算勤奮。但自己的經(jīng)驗，老實人不適合做下屬，老實這個品質(zhì)，遠不像大家想的那么適合工作，好多時候會幫倒忙。算了。

鄭馨云又想起蔣妍妍和唐梓婷。蔣妍妍也許還會回來。

唐梓婷……

唉……

飛機落地后，程嘉義做好必要的文案工作就回家了，親自買菜下廚，親自去幼兒園接女兒。

幼兒園老師很隱晦的提醒程嘉義，說：“前天你家大寶晚上六點了還沒被接回家。六點半的時候您家老太太才來?！?/p>

程嘉義眼睛跳了一下：“怎么了？是我媽有什么事嗎？”

“當時我們給你打電話，你關(guān)機了?！?/p>

“抱歉抱歉，我應該是在飛行，關(guān)機了?！?/p>

幼兒園阿姨知道程嘉義的職業(yè)，連忙點頭，別的話也沒多說。

女兒看到好幾天沒看到的自己爸爸，格外的興奮。一路都蹦蹦跳跳，到家也是屋里屋外不停的沖刺。

吃飯的時候，吃的也格外的香。

程嘉義問岳母前天的事，老太太愣了一下，說：“沒有。老師肯定記錯了。我接外孫女，還能遲到。這老師?！?/p>

“姥姥，不是你說你記錯星期幾了嗎？那天別的小朋友都走了，我可著急了。”

老太太尷尬地笑了笑。

老太太這幾年老的速度好像突然加快了一樣，程嘉義看著岳母，深深吸了一口氣。

自己要工作，可是家里，也真不放心。

要不然，自己考慮轉(zhuǎn)崗，放棄飛行？

九點上床睡覺，女兒要程嘉義給自己講個故事。程嘉義講了個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女兒評價說：“東郭先生好傻啊。該保護的不保護，不該保護的亂保護，差點把自己命都給搭上。爸爸，你不會這么傻吧？”

程嘉義聽女兒說話，笑了笑，腦海中不知怎么想起了鄭馨云。

“爸爸不會的，放心吧。爸爸輕輕拍你睡覺。”

女兒摟著自己喜歡的女巫鬼娃娃，點了點頭，側(cè)面躺好，閉著眼睛，臉上還帶著笑。程嘉義輕輕拍了幾下，女兒就睡著了，表情還是很滿足。程嘉義輕輕把被子給她壓好，然后靜靜看著女兒。

“爸爸你不會這么傻吧？”

程嘉義掏出手機，腦海中想起白天的事情，Ｃ９１９主飛自己本來以為一定是自己操刀，沒想到被半路殺出的什么Ｊａｓｏｎ搶走。鄭馨云也曾經(jīng)和這個Ｊａｓｏｎ在美國有一段。

自己不是不喜歡鄭馨云。但是……自己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鄭馨云真跟了自己，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對鄭馨云公平嗎？

但鄭馨云一直等著自己，喜歡自己，自己這么對鄭馨云，又公平嗎？

她要是真的能和Ｊａｓｏｎ走到一起，自己是不是應該祝福他們？甚至自己應該希望他們走到一起。自己就不用再整天為這件事情煩惱了。

但自己今天看到Ｊａｓｏｎ和她的親熱勁，自己卻又控制不住的失落，還有點惱火……

程嘉義胡思亂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微信和鄭馨云的對話框里，已經(jīng)打出了幾個字：“云云，你在干什么呢？”

程嘉義驚出了一身冷汗。云云這個稱呼，是他當年和鄭馨云談戀愛時候的稱呼，鄭馨云從美國回來后，自己一直小心謹慎，為不給鄭馨云不應該的期待，自己再也沒有用過這個稱呼。

程嘉義猶豫了一下，連忙想按刪除鍵，結(jié)果手掌下面蹭到了屏幕，信息被發(fā)送出去了！

霧氣繚繞著鄭馨云，水聲，鄭馨云透過洗澡間的大玻璃，看自己的身體。小肚子比以前大了，要減掉小肚子好難。胸要是能這么愛長大該多好！

好在胸也不小。

屁股還好沒有下垂，臉的皮膚也還是這么光亮。自己是沒有年輕時候那么嫩乎了，臉上的膠原蛋帶，嬰兒肥都不見了，現(xiàn)在有點偏瘦。但還是很好看?。∵€有那種年輕時候沒有的氣質(zhì)。

還有這大腿！這大長腿，引以為傲的大長腿，也比以前好像胖了點。但腿玩年的標準還是輕易能達到的。

程嘉義為什么就看不到呢？這個活瞎子。

叮咚。

好像有微信的聲音。

“媽！”

沒有回應。

“媽！”

“誒！”媽媽的腳步聲，在衛(wèi)生間門口停下，“怎么了？”

“你幫我看看手機，在洗衣機上，是不是有信息？”

“你都三十幾了，我做娘的還得侍候你?！?/p>

“讓你看就看，那么多廢話。你不能不什么事都扯到找對象上面啊？”

“那還有什么正經(jīng)事！”鄭馨云媽媽皺著眉頭，把手機拿起來，點了幾下，看屏幕。

程嘉義的微信。管自己女兒叫云云。

老太太心里一陣厭惡。這個程嘉義就是女兒當年傷心出走美國，也是她在美國明明馬上就要結(jié)婚卻又反悔，更是她非要放棄美國好不容易穩(wěn)定的一切，回到國內(nèi)，到現(xiàn)在還單身的罪魁禍首！

“媽！你看到?jīng)]有？誰的短信？”

“看到了！我手腳慢！要不你自己看！”

“誰發(fā)來的？”

“房產(chǎn)廣告！”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不耐煩的表情，按了刪除鍵。然后剛要把手機放下，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又一條短信發(fā)了過來。

老太太心中一陣不耐煩。幸虧女兒洗澡，短信讓自己截了胡。這就是天意！老天爺都對程嘉義看不過眼！

小子你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帶著拖油瓶，回頭想讓自己女兒給人當后媽，美的你大鼻涕冒泡！

你再來短信，我再刪！

老太太打開手機再看。

哦？不是程嘉義發(fā)來的短信……是Ｊａｓｏｎ。這一大堆英文字母自己也不大認得。但看形狀，這是女兒以前在美國的那個未婚夫的名字吧？

“媽？又來短信了？”鄭馨云心里有些盼著程嘉義能找自己，每天都是。鄭馨云知道，心里惦記一個男人的時候，自己就這德行，沒皮沒臉。讓自己笑話。老太太對程嘉義有成見，會不會故意撒謊騙自己？

鄭馨云剛準備自己圍個浴巾出來自己親眼看看，就聽到老太太說道：“這名字是外文字，但好像是不是你在美國那個未婚夫啊？就是第一個英文字母是撲克牌ＪＱＫ里面那個Ｊ?！?/p>

“ｊａｓｏｎ？”鄭馨云心里有點失望，也有點吃驚，怎么是他發(fā)短信。

“哦！對對對！真是他？他在美國，也用這個微信？……你倆不是不聯(lián)系了嗎？他突然又找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好奇心大增，興奮勁也上來了，女兒要是和這個Ｊ什么森能再聯(lián)系上，那是寡婦懷孕，有老底，成的可能性老大了！

老太太連忙把短信點開看內(nèi)容：“云云，明天晚上有一個愛情片上映，口碑據(jù)說不錯，和我一起去看好嗎？我再請你吃牛排。到中國十幾天了，我一頓牛排也沒吃過，想這口了。我學的北京話，用詞地道吧？我們只是以普通朋友身份出去，請不要拒絕我，謝謝?！?/p>

“到中國十幾天了”！老太太看著對話，呆住了。

這時候鄭馨云把浴室門打開了。

老太太笑瞇瞇的把手機遞給鄭馨云：“云云，來中國了？”

“誰來中國了？”

“還裝傻。”

鄭馨云看了一眼短信，心中一陣煩亂，不耐煩向老太太說：“行了媽，你少管?！?/p>

“差不多人家還有意思，你可別錯過機會，等老了后悔。”

“行了行了?！?/p>

“和你一個公司？”

“……”

“問你話呢?！?/p>

“啊！”

老太太笑著說：“正好明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出去吃，家里沒飯……”

“?。⌒辛税。　编嵻霸瓢咽謾C拿著，轉(zhuǎn)身回到衛(wèi)生間，關(guān)門。

“多晚回來都行?！?/p>

“行了！”鄭馨云進衛(wèi)生間，皺眉頭，“想來的不來，不想來的瞎來。”

低頭看著屏幕，鄭馨云回復道：“明天晚上我有事要加班，改天吧。謝謝。”然后按了發(fā)送鍵，看著屏幕，又嘆了一口氣，把手機不耐煩的扔到了臺面上，開始擦頭發(fā)。

第二天下午，趙銘澤準時到了體檢中心，找鄭偉醫(yī)生。鄭偉在開會，趙銘澤有些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個小時。鄭偉回到診室，連聲向趙銘澤抱歉。

鄭偉過分熱情小心地態(tài)度，診室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都讓趙銘澤更加緊張。

趙銘澤還記得別人給自己講的段子。到醫(yī)院里，如果醫(yī)生對患者特別不耐煩，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時間，都是應付的態(tài)度，那就說明患者的病屁事都沒有。如果醫(yī)生特熱情，和藹可親，拉住患者就笑瞇瞇的說：來，咱們不著急，您的病我和你慢慢聊聊。那基本可以確定，患者要有大麻煩，不是絕癥也是截肢。

現(xiàn)在這個鄭醫(yī)生的態(tài)度，就熱情的讓趙銘澤渾身不舒服。

鄭醫(yī)生讓趙銘澤坐下，然后客氣了幾句后，從電腦里調(diào)取檔案，然后說：“你在入職體檢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眼底有一小塊黃斑?！?/p>

“黃斑？”

“對，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黃斑非常，非常微小。在正常人眼底，這也很常見。但咱是飛行員對不對？”

趙銘澤一聽完這一句，更感到心底發(fā)毛，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所以這個黃斑的性質(zhì)我們需要確認一下。黃斑是否因為飛行造成的，是否會擴大，會不會影響視力，在高空飛行環(huán)境會不會有變化……”

“需要我做什么？做進一步檢測嗎？”

醫(yī)生仍然笑瞇瞇的，慢慢點了點頭。

兩個小時后，散瞳后眼睛仍然有些不舒服的趙銘澤帶著墨鏡從體檢中心出來。中心大樓外面已經(jīng)到了晚高峰，路面上有些擁堵。外面的一切如常，沒有一點異樣。

趙銘澤剛出大門口，兩個年輕女孩騎車路過，看了一眼體檢中心大樓的牌子，再看趙銘澤，眼神中充滿好感。

其中一個女孩突然轉(zhuǎn)向，大膽的騎到了趙銘澤身邊：“帥哥，請問春暉路怎么走？”

另一個女孩也騎過來停下。兩個人都笑瞇瞇地看著趙銘澤。

趙銘澤指了一下前面：“再往前兩個路口就是了?！?/p>

“嗯……”女孩對趙銘澤的答案興趣不大，仍然看趙銘澤。

另一個女孩突然問：“你是飛行員還是空少??？”

“哦……飛行員?！?/p>

“哇！”兩個女孩一起捂嘴笑，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其中一個女孩說：“能留個微信嗎？”

散瞳的副作用，趙銘澤看不太清兩個女孩長相，不知道好不好看。只是覺得被人搭話有些尷尬。

而且自己剛剛經(jīng)歷的事。

自己有可能不能繼續(xù)做飛行員……

“哦……抱……抱歉?！?/p>

兩個女孩繼續(xù)捂嘴哈哈笑，其中一個女孩說：“那謝謝了。我們走了啊。”

兩個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再低頭一起笑，然后蹬著車子往遠處騎走。

趙銘澤聽到其中一個女孩說：“真帥。不知道墨鏡摘下來長的什么樣?！?/p>

“你去摘啊。”

兩個人騎遠了。

趙銘澤深吸一口氣，也不想叫車，沿著馬路往前走了兩步，看到旁邊小花園里有長椅，趙銘澤走過去，慢慢坐下。

“一會出去，你墨鏡不要摘，到室內(nèi)最好也不要摘掉，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就可以正常活動了?！?/p>

“醫(yī)生，檢查結(jié)果什么時候能出來?！?/p>

“大約一周左右。到時候我們會電話通知你。”

還有一周……

手機突然響了，趙銘澤把手機掏出來，隔著墨鏡很費力才看清楚，是蔣妍妍發(fā)來的短信，說自己正好也在附近，一會趙銘澤要是回宿舍，蔣妍妍可以順路把趙銘澤帶回去。

趙銘澤深吸一口氣。要是坐蔣妍妍的車，還要向蔣妍妍說一下自己的情況，然后蔣妍妍一定會安慰自己。趙銘澤不想聽別人的安慰和鼓勵。

趙銘澤把手機按了關(guān)機，沒有回復。然后繼續(xù)坐在長椅上發(fā)呆。

蔣妍妍真的在體檢中心附近。更準確的說，她在體檢中心斜對面的咖啡廳里，一直在等趙銘澤出來。

趙銘澤出來后，她看到有兩個女孩，長得還蠻漂亮，和趙銘澤搭話，然后又離開了。

趙銘澤情緒明顯很不高漲，還戴著墨鏡。

應該是眼睛有問題。

趙銘澤在旁邊一個小公園里坐下，低著頭。一定是很麻煩的事情。

蔣妍妍感到自己心里也很著急，想知道他眼睛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但自己不能開口直接問。蔣妍妍站在路對面，猶豫了很久，拿出手機，發(fā)了那條微信。

但趙銘澤只是低頭看了看，就把手機放下了。沒有回復。

蔣妍妍更著急，猶豫要不要過去直接找趙銘澤。

但自己突然在這里出現(xiàn)，趙銘澤萬一不喜歡自己跟這么緊怎么辦？

蔣妍妍正在煩惱。突然手機響了。蔣妍妍一陣興奮，趙銘澤給自己打電話了？

可看對面，趙銘澤仍然低著頭，手機沒在手里。

蔣妍妍看屏幕，是唐梓婷。

“喂，婷婷?！?/p>

“妍妍，你在哪呢？”

“我……我去ＣＢＤ了，辦點事。”

“你快回來。那個投訴我們的乘客，突然去公司總部了！”

蔣妍妍吃了一驚，低頭看表，已經(jīng)快四點半了。這人怎么這么晚來，還親自來，這是又有什么幺蛾子，還要怎么惡心人？！

“他又要干什么？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還有完沒完？”

“我也不知道，乘務長給我打的電話，讓我立即通知你。我現(xiàn)在在宿舍這邊，打車去總部。你多長時間能到？”

蔣妍妍心里想反正那個人就是惡心人，干脆自己不去了。自己也不在乎被不被開除，現(xiàn)在更想在這關(guān)心趙銘澤。

但投訴的事，關(guān)系到唐梓婷。自己不能再讓婷婷為難。

“好吧，我也去總部，二十多分鐘能到?！?/p>

“我也差不多，那我們在門口見?！?/p>

“嗯?！?/p>

掛了電話，蔣妍妍又看了一眼對面的趙銘澤。咬了咬嘴唇，想要關(guān)心一個人，卻又害怕嚇跑對方，人和人相處真麻煩。

蔣妍妍深吸一口氣，一下決心，轉(zhuǎn)頭去咖啡館的停車場去了。

蔣妍妍一轉(zhuǎn)頭，趙銘澤立即抬頭，看馬路對面，看著蔣妍妍急匆匆的離開。

趙銘澤剛才在蔣妍妍打電話的時候，無意中抬頭看到了馬路對面的蔣妍妍。

她怎么在馬路對面？

趙銘澤瞬間都明白了。這里除了體檢中心，沒有其他和公司有關(guān)的部門在這。蔣妍妍到這里，一定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這么關(guān)心自己……

還有剛才的短信……

自己至少出于禮貌，也應該和蔣妍妍打個招呼。

她喜歡自己？否則這么熱情，有點過了……

她要是喜歡自己，自己該怎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