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章節(jié)介紹
九萬是當今很火的一名作家,他的諸多作品受到很多網(wǎng)友的青睞。其中,最火的一部小說就是他最近編寫的《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了?!段业膫髌嫒松嘿€徒筆記2》第8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林雪回到賓館后,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了夏陽。她在警察面前說根本不認識李.........
《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第八章 殺千 在線試讀
林雪回到賓館后,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了夏陽。她在警察面前說根本不認識李彪,李彪一死,警察局也正好結(jié)案,林雪也就沒有了后顧之憂。
“雖然丁長風(fēng)他們被抓,但江門我們也不能待下去了?!绷盅┫肫饋砭透杏X后怕,對夏陽說。
夏陽也覺得要離開江門,和何四喜一商量,何四喜提議兩人到緬甸,不過多等幾天再去,因為他要游說幾個老板過去。
十幾天之后,何四喜、林雪、夏陽、牛老板、向老板,還有一個姓鐵的和蔡的老板,到了云南,以旅游的名義進入緬甸。
云南思茅小鎮(zhèn)與緬甸僅僅一條河的口岸,一輛大巴滿載客人,緩緩地行駛在緬甸的公路上。這里的情形和云南的城鎮(zhèn)一樣,百分之九十的人是華裔,說的語言也是云南方言。唯一不同的是,到處可見穿迷彩服和解放鞋、挎著沖鋒槍的軍人。
“這就是緬甸呀?”牛老板很好奇地瞪大眼睛,“比江門差多了。”
“緬甸肯定比江門差多了,不過在這里玩牌是合法的,因為政府抽稅。而且我們中國人都是大爺,因為我們中國人來賭的都豪爽,別人看得起?!焙嗡南参⑿χf,“還有啊,緬甸就賭場搞得最好,是特色,不管你贏多少,賭場都提供保護,安全送你過國境?!?/p>
一車的人都騷動了起來。
這一大車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以旅游的名義來賭場的,他們都迫切希望在賭場里贏個盆滿缽滿,然后衣錦還鄉(xiāng)。
林雪和夏陽坐在一起,夏陽興致勃勃地觀看著沿途的風(fēng)景,而林雪卻不時注意著何四喜。何四喜有一個特點,煙癮極大,一路上幾乎煙不離手,而且,林雪隱隱約約覺得,何四喜的眉宇之間不夠舒展。
很快,車就??吭谝粋€叫南方風(fēng)情娛樂城的停車場里,何四喜招呼大家下車,五六個大漢簇擁著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在等候。
“四喜?!蹦莻€中年女人戴著墨鏡,老氣橫秋的樣子。
“阿玲!”何四喜臉上慢慢堆起了笑容,但林雪感覺他的笑容很生硬。
叫阿玲的女人過來,一把挽住何四喜的胳膊,把墨鏡推了推,目光在大家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何四喜忙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太太阿玲,這位是向老板,牛老板,蔡老板……夏老板和他的妻子林小姐……”
這個時候,向老板和牛老板才明白夏陽和林雪是夫妻。
向老板在心里為林雪鳴不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林雪是如此美貌、文雅,還會打麻將,這個夏陽是什么東西,身上有多少錢,能討得如此美麗的女人?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牛老板也在暗想:為什么就不是自己把林雪摟在懷里呢?
進了娛樂城,大家眼前頓時一亮,外面看起來賭場不起眼,但里面別有洞天,裝修奢華,富麗堂皇。大廳里角子機、二十一點機等應(yīng)有盡有,而且里面人來人往,簡直像超級市場一般人滿為患。
大家被阿鈴安排在套房住下,夏陽和林雪自然在一起。果然,正如何四喜所言,中國人在這里就是大爺,需要什么,按一個指示燈,就有服務(wù)員殷勤服務(wù)。
晚上,何四喜和阿玲到了夏陽的房間。
“嫂子,師兄?!毕年柮φ泻魞扇恕?/p>
何四喜表情嚴肅:“師弟,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能這么稱呼我們,因為我在這個賭場的身份是保密的。”
夏陽點了點頭:“明白。”
大家客套一番,然后就進入主題。阿玲對林雪與夏陽道:“我們這個場子里有很多從香港、泰國、日本來的大賭客,他們其中肯定有老千,如果你們抓住一個老千,賭場按照老千身上所帶錢財?shù)囊话氇剟钅銈?,如果你們贏的錢,賭場按照百分之二十分成?!?/p>
“這里賭多大?”林雪問了句。
“這里賭的是籌碼,大小分若干等次,可大可小,你們自由選擇?;I碼在賭場管理處拿,拿的時候做一下形式,簽個字。”阿玲解釋道。
簡單地交談了一下,何四喜和阿玲告辭,他們不能在夏陽的房間里待得太久,如果被別人發(fā)現(xiàn),會被人懷疑。
兩人走了之后,林雪問夏陽:“你覺得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夏陽也沒多想:“我?guī)熜肿匀灰押檬铝艚o我們吧?更何況我們?nèi)绻A錢,賭場得百分之八十,我們才百分之二十呢。我覺得還不夠多,最少要百分之三十才合理,可嫂子都提出來了,我也不好多要。”
林雪不好說什么。
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中午,林雪與夏陽來到賭場大廳,里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牛老板在一張二十點賭桌上押得不亦樂乎,鐵老板在一臺角子機前手舞足蹈,顯然是贏了錢,正興奮呢。
向老板一直東張西望,現(xiàn)在他一眼就看到了林雪和夏陽。
“美女,我一直在等你打麻將呢!”向老板揮手喊了起來。
阿玲笑吟吟地過來對林雪道:“妹子,我把你安排到三號包廂,夏陽,你到五號包廂?!?/p>
兩人也沒有多想什么。
早有一個服務(wù)生在前面引路,林雪和向老板跟了進去。在進包廂的時候,林雪回頭看了一下,她沒有看到夏陽,卻看到一個穿著迷彩服保安模樣的人很眼熟,卻一時不能確定是誰。
在這里怎么可能有自己熟悉的人呢?林雪暗暗好笑,也許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包廂里陸續(xù)進來了幾個人,一個是金發(fā)碧眼的洋人,滿臉絡(luò)腮胡子,高高的鼻梁。另一個是矮小、黑胖的泰國人。
林雪想,緬甸的賭場真是不得了,世界各國的人都來賭博,只是不知道老外打麻將的技術(shù)如何。
向老板大驚小怪地喊起來:“洋鬼子也會打麻將?”
那個金發(fā)碧眼的洋人居然用標準的普通話說:“洋人為什么不會打麻將?贏光你的錢!”
向老板驚訝地張著嘴巴。
林雪撲哧就笑了起來。
“敢來和我打麻將,你會死得很慘!”洋人氣焰囂張,揮舞著手。
“誰死還不一定呢!”向老板終于反擊了一句。
“美女,我是英國人,叫查理,很幸會。”查理對林雪彬彬有禮。
林雪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在緬甸還從來沒有和美女打過麻將呢,今天真是幸運極了……”查理討好林雪道。
“說這些統(tǒng)統(tǒng)沒有用,能贏錢才是真理。”那個泰國人叫阿旺,也說的是中國話。
服務(wù)生端來了一個大托盤,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沓籌碼,給了四人各一沓,并拿出單據(jù)讓四人簽字。
向老板看了看籌碼,問:“我們打多大?”
“一個籌碼一萬,我們打三色麻將的血戰(zhàn),六番封頂?!辈槔淼囊馑季褪瞧胶鸵蝗f,最多六番,也就是三十二萬。這樣的局,理論上一把牌可以輸近百萬。
向老板看了看林雪,林雪若無其事。
查理哼了一聲,輕蔑地道:“鄉(xiāng)下人,是不是不敢打呀?不敢打就換別人來?!?/p>
向老板勃然大怒:“又不是沒有錢,打就打,輸贏還不一定呢!等一下贏光你的錢,洋鬼子!”
查理高傲地說了句:“鄉(xiāng)巴佬,等一下你連內(nèi)褲也會輸?shù)?!?/p>
向老板臉上青筋亂跳,一張臉漲得通紅,顯然氣憤不已。林雪知道,還沒有打牌,向老板已經(jīng)輸了一半。
四人定了莊,開始打牌。包廂內(nèi),只有一個服務(wù)生,但房間里有五個攝像頭,也就是說,這里面已經(jīng)被監(jiān)控,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攝像頭的拍攝。
在這樣的場所里,想要出千很不容易。
牌局開始之后,林雪一邊打牌,一邊暗中注意查理,發(fā)現(xiàn)他雖然猖狂,但打牌的技術(shù)的確不錯。如果在牌桌上大家都不能動手腳,那么,打牌的技術(shù)就很關(guān)鍵,因為有時候一把牌就能決定勝負。
十幾局牌之后,查理和阿旺各做成了一個六番,林雪和向老板都輸了七十多個籌碼。七十多個籌碼就是七十多萬,向老板財力雄厚,對這點錢財基本上無所謂。林雪也不急,她只要自摸一個三家的六番,就能扭轉(zhuǎn)乾坤。
這一局起牌之后,林雪手中有三張一萬,兩張二萬,四、六、七、八、九的萬字,兩張筒字,一張條字牌。起手就是十張萬字牌,而且有一個對,一個三坎,要做成清一色就容易了。
不過這一局牌只有向老板棄萬字牌,查理和阿旺都留了萬字牌。
牌打到一半的時候,林雪終于下叫了,她現(xiàn)在手中的牌是三張一萬,一對二萬,四五六的順子,一對七萬,一對八萬,一張九萬,她下的是三六九的好叫。向老板不要萬字牌,他摸了萬字牌就必須打,他打了一張三萬、兩張六萬,林雪都沒有和牌。很簡單,林雪在等一萬開杠,一旦開杠,她就能做一個六番。
阿旺打了一張二萬,林雪考慮了很久,她其實并不想碰二萬,而是想把自己有一對二萬的消息傳遞給三家,她的真實意圖就是把那張一萬逼出來。第二圈,阿旺又跟了一張二萬。林雪就暗自高興,這個時候,一萬留在三家人的手中都沒有任何用處——向老板必須打出來,查理和阿旺必須單吊將牌。很顯然,一萬不可能在阿旺的手中,因為他連續(xù)打了一對二萬出來,這就說明,他的手上不缺將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萬在查理的手中,而且他必須單吊將才有可能留住這張一萬。
很快,向老板第一個自摸了平和走人,阿旺給查理放了一個炮,就只剩下林雪和阿旺。阿旺打出了一張六萬,林雪想,反正就自己和阿旺兩個人,一萬還沒出現(xiàn),三六九萬還有三張沒有出現(xiàn),完全可以賭一下。結(jié)果阿旺連續(xù)又打了兩張九萬出來,看看牌墩上只有四張牌了,林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一賭,只要一萬不在最后一張,自己還是有和牌的希望。
結(jié)果大大地出乎了林雪的意料,她摸了最后一張牌,不是三萬,也不是一萬。那么,一萬到哪里去了呢?
林雪和阿旺都沒有和牌,兩人倒下牌來查叫,阿旺居然是單吊一萬。
林雪的心中猛地一震,這太意外了——阿旺連續(xù)打了兩張二萬和九萬,說明他根本不缺將牌,可是到了最后他為什么偏偏是一個單吊將的牌型呢?是他看穿了自己手中有三張一萬,故意把一萬留在手中?
因為他的一萬不打出來,林雪就根本無法做成六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自己就看走了眼,這個阿旺太厲害了!
這個阿旺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林雪開始暗中注意阿旺,又過了幾手牌局,這把林雪起牌之后一看,三張一條,兩張二條,五六七條順子,三張九條,兩張萬字牌,這樣的好牌,簡直是千載難逢。按理說,自己手中起手十一張條字牌,別人手中應(yīng)該不多,那么,三家人之中有兩家棄條字牌就算正常,結(jié)果另外三家人都沒有棄條字牌。
正常的牌型是兩門四張,一門五張,或者一門六張,另兩門三張、四張,或者五五三的牌型。不管是什么牌型,所棄的一門必然是最少的一門,而今,四家人都沒有棄條字牌,那說明各人手上最少是四張條字牌,也就是說,三十六張條字牌已經(jīng)上手了二十三張。
這可能嗎?
理論上是可能的,但概率非常低。
在打牌的過程之中,林雪注意到阿旺是棄萬字牌,他甚至連續(xù)打出了一對四萬和五六八的萬字牌,這說明,他的手中本來就有五張萬字牌。有五張萬字牌而棄萬字牌,那么,他手中的另外兩門是什么牌?不可能有一門比萬字牌還多吧?可他為什么要舍棄多的而留少的牌呢?
很快,林雪就下叫了,她各摸了一張三條、四條的好搭子,現(xiàn)在下的是二五八的條字叫,還等一條、九條開杠。
這是一手好牌。
阿旺和查理都打過五條和八條,林雪自然沒有要。她等的一條和九條遲遲沒有出現(xiàn),結(jié)果她自摸了一張五條。不過林雪并沒有喊和牌,而是把這張五條打了出去,她還是想等一條和九條開杠。
最后的結(jié)果是阿旺打了一張七條,查理喊和牌,下一把向老板也自摸了。到了最后,林雪和阿旺都沒有和牌,兩人倒下牌查叫的時候,林雪看到阿旺的叫牌是三條,他的手中只有一張一條、一張二條,一對四條的將牌,除此之外,手中再沒有條字牌。而查理手中居然是一張八條、一張九條,另外再沒有條字牌。
這一局牌之后,林雪就可以肯定,這個阿旺和查理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剛剛起牌之后,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必然會做成清一色的滿番,所以,他們寧愿舍棄好牌,而留下自己需要的牌門。這樣,就能控制他們手中并不重要而對自己特別重要的牌張,比如這一次的一條和九條。
可是他們怎么就知道自己需要一條和九條呢?
又打了十幾局,林雪的一百個籌碼輸光了,只能又要了一百個籌碼。向老板輸?shù)酶鼞K,近兩百個籌碼,只有阿旺和查理一直在贏。
好幾次,林雪有好牌要做清一色或者大番的時候都沒有做成,因為她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的牌總在兩人的手中。
又輸了五十個籌碼,林雪對三人說:“我今天手氣太差了,明天再打如何?”
“美女,別怕嘛,沒準等一下運氣就好了呀!”查理對林雪依依不舍的樣子。向老板輸?shù)煤懿环?,還想繼續(xù)打,林雪就對服務(wù)生說了聲,讓他到外面另外喊一個人來。
結(jié)果牛老板自告奮勇地進來,他和三人繼續(xù)打。
林雪出了包廂之后,一眼就看到阿玲,對阿玲使了一個眼色。阿玲心領(lǐng)神會,跟林雪到了一個角落。看看四周沒人,林雪壓低聲音對阿玲道:“阿旺和查理是高手。”
“什么?”阿玲吃了一驚,“你看到他們出千了嗎?為什么我們的監(jiān)控室沒人發(fā)現(xiàn)?”
林雪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出千,但我想到監(jiān)控室去看一下,也許能發(fā)現(xiàn)什么?!?/p>
“好。”阿玲點了點頭。
林雪跟阿玲上了樓,中間經(jīng)過三道鐵門,都是用大鎖鎖住,每一道門前,都有兩個背著沖鋒槍的保安看守。到了樓上,上面一層房間所有的門都是緊閉的。阿玲來到一個房門前敲了敲門,門打開之后,一個人探出頭來,忙道:“玲姐?!?/p>
阿玲對那人說道:“這是我朋友,她想調(diào)一下三號包廂的監(jiān)控,你配合她一下?!?/p>
“是。”那個人畢恭畢敬地道。
林雪進屋之后,看到有五臺電腦一字排開,電腦前有幾個人。電腦顯示器里,阿旺、查理、牛老板、向老板賭得正酣。
林雪把自己以前的監(jiān)控調(diào)了出來,特別是做大番的幾局,但她沒有看出有什么問題。林雪出了監(jiān)控室,到了賭場大廳,看到夏陽和阿玲在一起,她心中一緊:難道夏陽也輸了?
“林雪……”夏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遇到高手了?”林雪詫異地問了句。
夏陽點了點頭。
“我也遇到了高手。”林雪淡淡地說了句。
“我聽說了?!毕年栯p眉微微一皺,“看來,非得我們兩個聯(lián)手上了!”
晚上,何四喜給夏陽打了個電話,不多久,阿玲就過來帶著林雪和夏陽去賭場大老板陳鋒的家中。陳鋒四十多歲,膀大腰圓,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一雙眼睛灼灼閃亮,頗有草莽英雄的氣概。
何四喜早先給夏陽和林雪介紹過陳鋒,此人是四川人,有一手好拳腳,早年在云南一帶販毒,結(jié)識過不少緬甸有權(quán)有勢的地方武裝組織頭目。后來中緬兩國加大掃毒行動,陳鋒就轉(zhuǎn)向賭場,近五年的經(jīng)營,坐大成勢。
“叫鋒哥?!焙嗡南裁α盅┡c夏陽道。
“鋒哥?!眱扇斯Ь吹亟辛艘宦暋?/p>
“這兩位是我?guī)煹芟年柡偷苊昧盅!焙嗡南矊﹃愪h道。
“久仰兩位大名。”陳鋒哈哈一笑,“這些天回國處理了一些事情,今天剛剛回來,怠慢兩位了。”
之后,陳鋒設(shè)了家宴,五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很自然就聊到今天的賭局上。陳鋒聽了林雪和夏陽的懷疑之后,哈哈大笑:“有這么厲害的高手,連川東鬼賭王的弟子也發(fā)現(xiàn)不了嗎?”
何四喜忙謙虛地道:“那只是個傳說而已?!?/p>
“別怕,明天你們一起上,無論多大的局,有我陳鋒撐著。”陳鋒大手一揮,大包大攬。
吃完飯,何四喜留下和陳鋒談事情,阿玲送林雪和夏陽回房休息。告辭出來,夏陽看到陳鋒豪宅前幾個端著沖鋒槍警戒的保安,感慨地道:“什么時候我才能混到這個程度?。俊?/p>
林雪白了他一眼:“做夢的時候!”
阿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回到客房,林雪才知道夏陽今天居然輸了近兩百個籌碼,和自己的情況一樣,做大番的時候總是陰差陽錯,結(jié)果就沒有做成。
“難道這個賭場里老千這么多?”林雪擔心地道。
“有賭就有千,誰不想在賭場里大撈一把呢?”夏陽不以為然,“明天我們聯(lián)手,定能殺得他們片甲不留?!?/p>
第二天,林雪和夏陽先后到了賭場大廳,查理遠遠就看到了林雪,向林雪招手:“美女,今天繼續(xù)打怎么樣?”
林雪微微一笑:“查理先生,昨天贏了不少吧?”
“才三百多萬?!辈槔淼目谖欠浅2粷M意,一臉高傲,好像他贏錢是天經(jīng)地義一般。
林雪笑了笑:“今天該輸點了吧?”
“我想輸,但就是輸不出去!”查理得意萬分的樣子。
林雪不動聲色,心中卻道:今天就讓你輸出來看看。
阿玲不失時機地過來,把夏陽和阿旺也安排進來。林雪看阿旺和查理又在一起,心中更有了九分的把握,這兩個人是搭子。
定莊之后,查理在林雪的上手方,阿旺在林雪的下手方,夏陽在林雪的對面。這樣的位置,對兩對搭子而言,是最理想的。
“今天打兩個籌碼怎樣?”阿旺昨天也贏了不少,財大氣粗。
“我沒意見,人生就是賭博,贏要贏得痛快,輸也要輸?shù)猛纯臁!辈槔頂倲傠p手,聳了聳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林雪假裝看了看夏陽:“先生,你的意思呢?”
夏陽把一支煙頭按在煙灰缸里,使勁地揉了揉,才慢慢抬起頭,不慌不忙地掃了查理和阿旺一眼:“可以,但我提議,多加兩番,三色麻將,八番封頂?!?/p>
“八番封頂?”查理和阿旺不約而同地驚叫了起來。
“怎么,不敢打?”夏陽冷冷地道,“兩位不是喜歡玩大的嗎?”
“打就打,又不一定是我們輸,有什么可怕的?”查理得意地對林雪飛了個眼色,“美女敢打,我為什么不敢打?”
“什么情況下才能算八番?”阿旺眼珠子一轉(zhuǎn),“我可要先弄個明白才行?!?/p>
“極上極,清一色外加三個杠;清一色,一個四歸一,一個杠上開花;或者四個杠單吊將……”夏陽把極上極品的牌大概說了一下。
阿旺和查理聽了之后,略略考慮了一下,居然都點頭同意了。
四人各要了一百個籌碼,一個籌碼算兩萬,這樣八番的結(jié)果就非常嚇人——理論上,一局牌有可能輸贏七八百萬元。
開局之后,林雪和夏陽一邊警惕地注意著阿旺和查理,一邊進行一些技術(shù)上的配合——兩人已經(jīng)多年聯(lián)手,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牌的信息傳遞給了對方。在一些需要碰的牌上,兩人都能及時地把對方需要的牌打出去。
這是一個優(yōu)勢。
不過,夏陽和林雪這樣的高手老千,居然無法看出那兩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聯(lián)系的。夏陽暗暗吃驚。
這一局起牌之后,夏陽手中有八張萬字牌,其中有一對一萬,一對九萬,一對七萬,一張四萬,一張八萬,兩張筒字牌,三張條字牌。夏陽棄筒字牌,同時把自己的牌暗示給了林雪,林雪自然棄萬字牌。夏陽的一萬和九萬是邊張牌,好碰,手里有八張萬字牌,做成清一色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有兩家棄萬字牌,更容易做成大番,結(jié)果查理和阿旺都留萬字牌。
如果兩人手中的萬字牌多,那么,夏陽做成清一色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即使做成,和林雪牌的可能性最大。
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陽百思不得其解。
結(jié)果這一局夏陽打得格外艱難,雖然最后做成了清一色,但卻是和查理一起黃牌。
夏陽不得不對林雪發(fā)出了信號:這兩人有鬼。
林雪:就看不出鬼在什么地方。
夏陽:再多注意一點,要不,我們動一下手腳?
林雪:這兩個人的底細沒有摸清楚,不能動手腳,一動有可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夏陽:好吧,先看看。
在隨后的牌局中,林雪和夏陽每一次有機會做成大牌的,結(jié)果都是關(guān)鍵的牌被卡在阿旺和查理手中。兩人相信,查理和阿旺的水平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高超,他們甚至可以洞悉自己手中的牌張,所以能夠處處克制自己。
林雪又一次暗示夏陽:是不是他們在麻將牌上落汗,我們沒有看出來?
夏陽早有這個想法,但無論怎么看,始終沒有看出什么破綻。
夏陽: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林雪:什么都看不出來。
兩人自然處處留意阿旺和查理,但是,阿旺和查理時不時會做出一些五番六番的大牌,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有機會做成大番的時候,對方總能及時地把需要的牌打出來,結(jié)果輕易就做成了大番。
為什么他們做大番這么容易呢?
夏陽和林雪兩人輸了一百多個籌碼,夏陽漸漸急了起來,這兩天兩人已經(jīng)輸了五百多萬,無論如何都不好說話。
這一局起牌之后,夏陽手中有四張七萬,一對一萬,一對二萬,兩張條字,三張筒字牌。在起牌的那一瞬間,夏陽整了個順勢取寶,換了四張牌,而換下來的牌中居然有一對四萬,一張五萬。
那動作快如閃電。
夏陽換了牌之后,抬頭看了看阿旺和查理,兩人都在整理自己的牌,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
夏陽定了定神,暗示林雪自己手中有十一張萬字牌。
結(jié)果這一局三家都棄萬字牌。
夏陽又有點奇怪了:為什么他們這一次都棄萬字牌呢?還在想,夏陽就起手摸了一張四萬,那么,現(xiàn)在的形式,他想做八番就容易了。
夏陽:你手中有沒有一張四萬?
林雪:有。
夏陽:想辦法上給我。
林雪猶豫了一下:成不成?
夏陽:剛才我換過牌,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
林雪:明白。
上牌,林雪自然是練得爐火純青,她把那一張四萬夾在掌心,摸牌的時候,手從麻將墩子上一晃,就把四萬上在墩子上。
夏陽如愿以償?shù)孛鹆怂娜f,現(xiàn)在他的手中是清一色,兩個暗杠,另兩對,單吊五萬的叫,這樣的牌一和就是八番,一把牌就可以把輸?shù)舻娜口A回來。
林雪自然明白夏陽需要的是五萬,結(jié)果她先摸了一張五萬,在摸牌的那一瞬間,她就把五萬和第二墩牌換了一下。像林雪和夏陽這樣的老千,摸牌的時候習(xí)慣性地先用手指頭接觸牌,是什么牌一摸就知道,然后決定是否要或者換一張。
林雪不需要五萬,五萬是夏陽需要的牌?,F(xiàn)在牌墩上的情況是雙墩,雙墩的意思就是牌墩是兩張碼在一起,這樣的情況非常利于換牌。怎么換?就是把第二墩上面的一張和自己手中的一張交換——林雪的中指把第二墩上面的牌往手心一勾,掌心往牌墩上一靠,這樣,她掌心藏起來的牌就是第二墩上面的牌,而五萬就換在第二墩的上面,然后不慌不忙地摸起第一墩的牌。
這個動作說起來長,但真正做到幾乎就只有一秒鐘,非千萬遍的訓(xùn)練,不可能達到這么高超的水平。
這就是林雪的無影手,無影無蹤,神鬼莫測。
阿旺和查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阿旺摸了一張牌之后,打出去一張,只要查理不碰,夏陽就自摸定了。即使查理碰牌,林雪再換一次牌,那么,這張五萬還是會落入夏陽的手中。
查理沒有碰,夏陽摸了五萬,喊了聲自摸,就扣下牌——清一色,兩個暗杠算極品雙龍七對(),不要說八番,十番也有,除掉兩人輸?shù)?,這一把夏陽能贏五百多萬。
夏陽對林雪微微一笑。
查理居然有心情說:“摸了一張五萬,能有多大的牌呀?最多四番了不得了?!?/p>
夏陽沒有理睬他,只在心里冷笑:洋鬼子,等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大了,等一下嚇死你。
之后林雪也自摸了一個平和,查理和阿旺還在繼續(xù)打。他們一直打到還剩下四張牌的時候,阿旺開始摸牌,就在他把牌摸起,拿回自己面前的牌里的那個瞬間,查理忽然喊了起來:“出千,他出千!”
阿旺的手一哆嗦。
夏陽和林雪心中一震,目光同時落在阿旺的身上。
旁邊的暗燈立刻站到牌桌邊,厲聲道:“誰出千?”
“他,我看到他衣袖之中有一張牌?!辈槔碛檬忠恢赴⑼?。
阿旺的手還僵在半空中,眼神憤怒:“英國佬,你不要血口噴人!”
暗燈立刻伸手摸了摸阿旺的衣袖,但他的衣袖里沒有麻將牌。暗燈又清點了桌子上的牌,一百零八張,一張不少,一張不多。
暗燈道:“牌沒有多也沒有少,他的身上也沒有牌,他沒有出千。”
查理驚詫地道:“難道我看錯了?”
阿旺怒道:“英國佬,你是神經(jīng)病……”
查理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暗燈示意兩人牌局繼續(xù),結(jié)果兩人都沒有下叫。
夏陽翻起自己的牌:“清一色,極品雙龍七對,八番,每家一百二十八個籌碼?!?/p>
立刻,林雪、阿旺、查理三人都發(fā)出一聲驚叫,隨后夏陽也發(fā)出了一聲驚叫——他面前赫然是四張七萬,四張四萬,一對五萬,三張一萬,一張二萬。
“詐和!”阿旺和查理齊聲大叫起來。
夏陽額頭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林雪也如墜冰窟,一時間目瞪口呆。
“鬼上身!”這是兩人的第一反應(yīng)。
“詐和多大,賠多大!”阿旺和查理興奮地跳了起來,一邊歡叫,一邊連聲喊道,“叫老板來,快叫老板來……”
很快,阿玲進來了,一眼看到目瞪口呆的林雪和夏陽,忙把情況通知了陳鋒。
陳鋒在一群小弟的簇擁下進來,高聲問道:“什么情況?”
“陳老板,有人詐和,該怎么處理呀?”阿旺和查理已經(jīng)在座位上悠閑地吸著雪茄,得意不已。
“詐和?賠錢不就得了,有多大賠多大……”陳鋒哈哈一笑,“我以為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呢。誰詐和了?詐和什么牌?”
“清一色,極品雙龍七對,十番也有了,賠八番就算了?!卑⑼治枳愕?,神采飛揚,樂不可支。
陳鋒看了看夏陽面前的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兄弟,這一次你整大了呀!”
夏陽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他給林雪一個眼神:我們上當了!
林雪也在瞬間明白了,但她什么也沒有說,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夏先生,賠錢吧!”查理得意洋洋。
“詐和不算什么,賠錢了事……這位先生,您準備怎么賠呢?”陳鋒看了看夏陽,以根本不認識夏陽的口吻問。
夏陽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陳鋒,冷冷地道:“今天我夏陽技不如人,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我們不是黑社會,也不是強盜,不打人,不殺人,我們只要錢?!标愪h臉色一沉,“怎么,在我的場子里輸了想賴賬?給我算算,這位夏先生輸了多少錢?”
很快,夏陽的賬單傳了過來:“夏陽兩天內(nèi)從柜臺領(lǐng)取了三百個籌碼,昨天的籌碼是兩百個,一萬一個,剩余二十三個,和計一百七十七萬;今天領(lǐng)取一百個籌碼,但自行定注是兩萬一個,還余十一個,合計一百七十八萬元。詐和另要賠三家各二百五十六萬,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萬……”
夏陽一聲冷笑:“沒錢?!?/p>
陳鋒猙獰一笑:“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把他給我押下去,好好看管?!焙竺鎺讉€大漢一擁而上,夏陽沒有掙扎,掙扎也沒有用,他只是絕望地看了林雪一眼,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林雪。
幾個人把夏陽拖了下去,夏陽一路破口大罵:“何四喜,你個狗日的,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看看這位林小姐欠了多少?”陳鋒看了一眼林雪,冷冷地道。
阿玲忙道:“林小姐兩天是三百五十三萬,扣除夏陽賠的二百五十六萬,應(yīng)該欠我們九十七萬……”
陳鋒雙眉一揚,有點詫異:“才這么點呀?”
阿玲忙補充了一句:“兩天的利息應(yīng)該有三十萬。”
陳鋒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林雪默然,現(xiàn)在的情形,就是自己不欠他們一分錢也難以脫身,一切只能聽天由命。現(xiàn)在她完全明白了:自己和夏陽中了陳鋒、何四喜、阿玲、查理、阿旺一伙的圈套,這一切早就布置好的,就等自己和夏陽一步一步地陷進來。
賭場上,殺賭徒叫殺豬,設(shè)計圈套對付技術(shù)高超的老千,則叫殺千。
“美女,我這個人心腸軟,特別是對女人,你也就欠一百多萬,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拿錢走人;第二,跟我混……”
林雪現(xiàn)在自然是拿不出一百多萬,她也明白跟陳鋒混的意思,是要無條件地服從他,甚至連自己的人也屬于他。
林雪還是沉默。
“怎么,你有不同的路走?”陳鋒冷笑。
林雪忽然開口說話:“我和夏陽是在牌桌上輸?shù)?,我想就在牌桌上和你們了斷。再打四局,我一對三,如果我輸了,我聽從你的任何處置,絕無怨言。如果我贏了,你放我和夏陽走?!?/p>
林雪的提議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查理和阿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鋒一怔,隨即對林雪的大膽欽佩不已:“好,就陪你玩四局,我想看看你究竟還有什么手段?!?/p>
阿旺和查理也來了興趣。
陳鋒正色道:“你贏了,我放你和夏陽走,如果你輸了呢?”
林雪面若冰霜:“任憑處置!”
陳鋒盯著林雪看了好久,然后哈哈大笑:“有膽識,我喜歡!”
陳鋒坐在麻將桌前,他不是一個老千,但多少懂得一些老千的技巧,而且坐在他身邊的阿旺和查理兩人是高手,更何況,他的賭場里還有一系列殺千的設(shè)備,要對付一個林雪,不是多大的問題。
林雪也沒有要求定莊,四人之中陳鋒按了色子,開始拿牌。林雪這次起牌后并沒有把牌立起來,而是用手指頭摸了一下牌后就扣在自己面前。而且在最后一張牌起來的時候,她又用自己的牌換了四張——她是孤注一擲了,不出千是死,大不了出千也是一死。
林雪清楚自己面前的牌是六張萬字牌,一二三萬的順子,一對四萬,一張九萬,四張條字牌,三張筒字牌,她就用四張條字牌換了牌墩上的四張牌,結(jié)果換下了兩張六萬,一張四萬,一張三條。
林雪不動聲色,拿了一張牌扣在自己面前。
她沒有把牌立起來,別人就不知道她面前的牌是什么牌。原來,林雪想到阿旺和查理與賭場是一伙的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他們的千術(shù)并沒有自己和夏陽的精湛,但他們?yōu)槭裁茨苤雷约汉拖年柺种惺鞘裁磁?,從而控制自己需要的牌呢?很簡單,賭場的監(jiān)控室里能把自己的每一張牌看個清楚,然后再以無線耳麥傳遞給牌桌邊的兩人,也就是說,他們是看著自己和夏陽的牌在打,這樣,他們自然立于不敗之地。
現(xiàn)在,林雪把自己的牌扣在面前,除了她自己,監(jiān)控里什么也看不到。
陳鋒、阿旺、查理都吃驚不小,三人相視一眼,對林雪更是另眼相看了。
陳鋒連連點頭:“林小姐果然是高手,佩服!”他隨手就打出一張八萬,他下手方的阿旺打出了一張七萬。林雪暗自高興,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家不需要萬字牌,自己手中有九張萬字牌,要做清一色很容易。
林雪摸起來一張九萬,把三條翻了起來,她的下手查理也棄條字。
然后林雪連續(xù)碰了六萬和九萬,現(xiàn)在她手里還有一二三萬的順子,三張四萬,一張三筒,是單吊三筒的叫。陳鋒摸了一張四萬,他看了看林雪,哈哈一笑:“林小姐,我成全你的清一色?!?/p>
林雪沒有絲毫猶豫,喊了一聲開杠,結(jié)果她摸了一張一萬,打出三筒,單吊一萬的將。很快,林雪就自摸了一萬,她手上的牌是極品自摸三家,一家四番。但林雪并沒有喊和牌,而是打了一張三萬出去,繼續(xù)和二三萬的叫牌。如果單吊二萬成功,就成了極中極,八番。
林雪現(xiàn)在每一次摸牌都是摸兩張,怎么叫摸兩張呢?她摸前面一墩上的牌時,不是自己需要的就會把后面一墩上面的牌換下來,她只希望自己能摸到六萬、九萬和二萬,這三張牌對自己的意義非常大。
她的機會就在這一局牌上。
非常幸運的是,林雪換了一張九萬起來,開杠。現(xiàn)在她手上的牌面就非常大了,清一色,大對子,兩個四歸一,單吊將。
陳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他又摸起了一張二萬,必須要打出去的牌。
“二萬。”陳鋒盯了林雪良久,才把二萬打了出去,三人都盯著林雪,但林雪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這是一個八番的炮牌,但林雪想自摸出三個八番,所以,她還是沒有喊和牌。
其實阿旺的手中也有一張二萬,他一直不敢打出來。按規(guī)矩,他早就應(yīng)該打出來的,但是他遲遲沒有打出來,就因為這里全是自己的人,就是耍無賴,林雪也拿他沒有辦法。
此刻,他見林雪不要這張二萬,心頭大喜,自己何不乘機把二萬上在牌墩子上,讓林雪摸一張沒有用的廢牌呢?
阿旺上牌的手段如何能夠瞞住林雪的眼睛,林雪不動聲色。
輪到林雪摸牌,她一伸手,就感覺出來,那是一張二萬。
林雪把二萬摸了起來,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牌翻了起來,淡淡地說:“清一色,兩個四歸一,大對子,單吊,三家各八番?!?/p>
陳鋒三人一起驚叫,大眼瞪小眼。他們明明知道林雪動了手腳,但就是無法知道林雪究竟是怎么動的手腳。
林雪看了陳鋒一眼,淡淡地說了句:“鋒哥,還需要打下去嗎?”陳鋒微微笑了笑,一臉欣賞的神色:“來人,送林雪回去……”
林雪站了起來:“鋒哥,你答應(yīng)也放了夏陽的。”
陳鋒點了點頭:“放心,林小姐,我陳鋒是什么人,說話算數(shù)。”
兩個背著沖鋒槍、穿著迷彩服的保安過來,對林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雪不慌不忙地跟他們走了出去。
身后,陳鋒依依不舍地看著林雪的背影,連連點頭……
兩個保安帶著林雪,出了賭場,走的是小路。
一路上,兩個人也沒有說什么。林雪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里反倒坦然了。
一路上走的都是林間小道,林雪終于忍不住問了句:“兩位大哥,鋒哥說要放了夏陽的,夏陽在什么地方?”
“林小姐,夏陽的事情我們不清楚,我們只負責(zé)把你送到這里,你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中國去?!蹦莾蓚€保安對林雪還算客氣,在一個山坡上指著一條羊腸小道,示意著林雪。
林雪看了看兩人,從兩人的眼神之中也看不出什么。她有點疑惑:難道陳鋒真的愿意放自己走?
林雪忐忑不安地走了幾十米,回頭已經(jīng)看不見那兩個保安,正在暗自驚奇的時候,忽然聽到樹林之中傳來一聲大喝:“站住,再不站住我們就開槍了!”
咔嚓!槍栓拉動的聲音。
林雪一顆心簡直要跳了出來,樹林叢中,幾個端著槍的男人跳了出來,把林雪團團圍住。林雪驚魂未定,接著她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
這是一個穿著迷彩服,手里端著一把沖鋒槍,腰上別一把軍刀的男子——居然是曾經(jīng)在溫江大富豪酒店看場子的保安隊長趙小武。
趙小武也是大吃一驚:林雪怎么到了這里?但他很快就給林雪使了一個眼色。
林雪張大的嘴巴慢慢地合攏起來,這個時候她才想起,自己剛到賭場時,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應(yīng)該就是趙小武。
“武哥,是個美女呢!”其中一個人對林雪垂涎三尺。
“大哥的女人,你也敢打歪主意?”趙小武反手就甩了那人一巴掌。
“武哥,我說說而已嘛,哪里敢?!蹦莻€人倍感委屈。
“帶回去,大哥重重有賞?!壁w小武手一揮,幾個人就押著林雪往回走。林雪什么也沒有說,只在想,在這些人之中,趙小武還是比較有地位的,而他們嘴中說的大哥是誰?難道是陳鋒?陳鋒已經(jīng)放了自己,為什么又要把自己抓回去?
幾個人上了大路,有幾輛三輪摩托車??吭诼愤?,林雪可以斷定,這些人是特意在這里等自己的。
上了車后,趙小武坐在林雪旁邊,林雪低頭看了看他的手,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不要慌亂……
林雪一顆心微微平靜了些,至少,趙小武對自己沒有歹意。
很快,林雪就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又被帶回了陳鋒的豪宅之內(nèi),不過這一次走的不是大門,而是走的一個小門。
林雪被推進房間,坐在沙發(fā)上。趙小武打了個電話,然后命令幾個保安退到門口,他也悄悄地再一次給林雪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放心,自己不會不管她。
很快,陳鋒在一幫小弟的簇擁下回來了。
“帶兄弟們到娛樂城去好好耍一下!”陳鋒對手下辦事的能力很滿意,拍了拍趙小武的肩膀,說。
“謝謝鋒哥。”趙小武手一揮,兄弟們就歡呼著出去了。
林雪坐在沙發(fā)上,聽到他們遠去的腳步聲,感覺一陣陣寒意涌上來——人越多的地方,越有安全感。
“林雪……”陳鋒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我可是放你走的,但兄弟們不同意,就把你截了回來?!?/p>
林雪心里冷笑,這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但臉上卻微微一笑:“鋒哥不想讓我走就明說嘛……”
陳鋒訕笑著:“江湖上混的人,還不是要張臉。”
林雪沒回答他,他這樣的人,也要臉?
陳鋒大模大樣地坐在林雪身邊,林雪把身體微微挪動了一點。陳鋒哈哈一笑:“林雪,你是聰明人,我也是一個爽快人,咱明人不說暗話,跟我混吧,有大把的鈔票,大好的前途……”
林雪沒反對,也沒承認,只是沉默。
陳鋒得意地看了林雪一眼:“你是我見過技術(shù)最高超的美女老千,你何必四處冒險呢?在我的場子里,你能夠大展手腳,而且沒有一絲風(fēng)險……女人嘛,有錢花就行了,江湖,讓男人們?nèi)リJ。”
林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微微嘆息了一聲:“鋒哥你說得對,江湖讓男人們?nèi)リJ,我就一個女人……”
“聰明,我就喜歡聰明的女人?!标愪h眉飛色舞,“那個阿玲你知道吧,她聰明是有,但沒你漂亮,你是集美麗與聰明于一身的女人!”
就是木頭,也能懂得陳鋒的弦外之音。
“鋒哥,夏陽和我畢竟好了一場,你放了他吧!”林雪幽幽地道。
“放!”陳鋒大手一揮,對門外吼了一聲,“把夏陽放了,讓他滾出緬甸去?!?/p>
“是!”外面有人大聲回答。
陳鋒回頭對林雪得意地道:“林雪,在這個地方我說了算,我說一,別人就不敢說二!”
林雪嫣然一笑:“鋒哥,你手下究竟有多少老千,連何四喜也跟你混?”
陳鋒得意地哼了一聲:“何四喜算個什么東西,他就是一條狗而已!兩年前,他在我的場子里出千,贏了幾百萬還不知道收手,我一眼就看出這個家伙有鬼,結(jié)果被我逮到,連老婆孩子也被扣在我場子里,從此以后就乖乖地聽我的話,給我?guī)Э腿藖恚o我?guī)Ю锨須??!?/p>
林雪有點驚詫:“別人都殺豬,鋒哥你連老千也殺。”
陳鋒更得意了,搖頭晃腦:“這你就不懂了吧?殺一頭豬最多能殺兩次,殺一個老千卻可以殺無數(shù)次,而且老千都是在別的地方贏,然后把所有贏的都吐在我的場子里。”
林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現(xiàn)在她才明白,自己和夏陽跌進了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之中——從他們踏入緬甸的那個時候起,他們就已經(jīng)輸定了,而且輸?shù)煤軓氐?,根本就沒有翻盤的可能。
林雪心中焦急,卻不動聲色:現(xiàn)在該怎么辦?陳鋒嘴里雖然說放了夏陽,以他陰險狡詐的為人,他絕對不會放過夏陽。
陳鋒起身,倒了兩個半杯紅酒,遞給林雪一杯,笑吟吟地道:“這可是正宗的法國葡萄酒,已經(jīng)有五十年的歷史?!?/p>
林雪不接,笑了笑:“鋒哥,我不喝酒。”
陳鋒皮笑肉不笑地道:“紅酒之我所欲,美人更是我之所欲也!”他一口就把一杯紅酒飲盡,玻璃杯子隨手往后一拋,那只手就伸過來攬住林雪,把她的人拉入懷中。
林雪的頭嗡地一聲炸開了,她本能地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啪!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陳鋒的臉上。
“好,夠烈,我喜歡!”陳鋒頓時兇相畢露,“老子就喜歡使用暴力!”他把另一只手中的紅酒潑在林雪的身上,一把將林雪抱了起來,拋到寬大的床上。
林雪的人仿佛一片在大海之中飄搖的樹葉。
陳鋒狂笑著撲過來,按住林雪,一邊撕扯她的衣服,一邊在她身上狂吻。林雪拼命反抗,但她越反抗,陳鋒越興奮。
林雪哭了起來,她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抵抗著。
忽然,林雪感覺身上一輕,才發(fā)現(xiàn)陳鋒的身體居然被人拖開了。
是趙小武。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而且一把就控制了陳鋒。
陳鋒一回頭看到趙小武,氣急敗壞:“趙小武,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敢壞老子的好事?”
他不罵還罷,一罵趙小武就勃然變色,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陳鋒的臉上,陳鋒一聲慘叫,人就不敢亂動了。
趙小武用衣服把陳鋒捆了個結(jié)實,一邊對瞠目結(jié)舌的林雪道:“林姐,快點穿好衣服,我?guī)阕?!?/p>
林雪又羞又氣,手慌腳亂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下。
趙小武回頭對陳鋒冷冷地說了句:“陳哥,林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對不起,委屈你一下了!”
陳鋒張開嘴,想說什么,但趙小武把一只襪子塞進了他的嘴巴之中,讓他說不出話來。
“跟我走?!壁w小武對林雪道。
兩人從別墅后門逃了出來,走的都是林中小路。
“小武,我連累你了。”林雪感激不盡。
趙小武在前面開路,淡淡地說了句:“林姐,我是江湖中人,講的是義氣,你幫過我,我怎么能見死不救?!?/p>
但實際上,在趙小武的心中還有一個秘密——他喜歡林雪。自從在大富豪賭場見到林雪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林雪,但他明白自己身份低微,又沒有錢,雖然愛慕林雪,也只能把愛深深藏在心中。
大富豪賭場出事后,趙小武逃到緬甸,他以為今生都不會再和林雪相見,而今,陡然發(fā)現(xiàn)林雪身臨險境,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出手相救。
“后面有沒有人追來?”林雪回頭看了看。
“剛才我已經(jīng)支開了那些保鏢,但遲早他們會發(fā)現(xiàn)追上來。林姐,咱們快走?!壁w小武催促道。
林雪本來想說夏陽的事情,但話卻說不出口,因為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自己和趙小武還沒有脫離危險。
忽然,后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和人的吼聲:“快追,不能讓趙小武和林雪跑了!”
林雪渾身一顫,花容失色。
趙小武回頭看了一眼,一把將身上的沖鋒槍拿了下來。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林雪急忙問道。
“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你往前快走,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停下來,一直往國境跑,過了國境你就安全了……”趙小武冷靜地說。
“好!”林雪在前,趙小武在后面。
很快,后面有人喊了起來:“我看見了,他們在那里!”
“追!”
樹林里很快響起了槍聲,趙小武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林雪回頭一看,趙小武的一條大腿上鮮血淋漓。
“你怎么樣了?”林雪忙跑了回來。
趙小武翻身坐了起來,背靠著一棵樹,吼道:“你快走,否則,咱倆一個也逃不了,我擋住他們!”
林雪猶豫了一下,起身就跑。
趙小武端起槍,打中了一個追在最前面的保鏢,立刻,樹林里槍聲大作。
“趙小武,你狗日的敢開槍,老子要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樹林里傳來陳鋒氣急敗壞的吼聲。
原來,陳鋒被趙小武捆綁住后,兩人逃走不久,有一個保鏢剛好回來,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進屋救了陳鋒,陳鋒立刻帶人追趕而來。
趙小武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而今的情況反正伸頭要死,縮頭也是死,哪里還管什么,鐵了一條心——干。
后面追趕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有所顧忌,只是在遠處瘋狂地對趙小武開槍。
趙小武打中了幾人,自己也中了幾槍而死,但那些追趕的人還是不敢輕易上來,等他們確定趙小武死后,林雪已經(jīng)跑不見了。
“狗日的趙小武,敢背叛老子!”陳鋒對準趙小武的尸體狠狠地踢了幾腳,那些保鏢搜查了很久,找不到林雪。
“回去,給我好好收拾一頓夏陽!”陳鋒破口大罵。原來,他假意說放夏陽,實際上夏陽還被他的人控制著。
陳鋒的別墅內(nèi),夏陽被幾個大漢拖了過來。
夏陽吼了一聲:“陳鋒,你要是個男人,有什么事就沖我來,不要為難我老婆。”
陳鋒陰沉著臉,哼了一聲:“看不出你們還夫妻情深呢!我讓你們夫妻情深,給老子吊起來!”
幾個保鏢把夏陽高高地吊了起來。
夏陽看陳鋒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反倒坦然,因為這樣說明林雪已經(jīng)不在他手中了。
難道林雪逃脫了?只要她逃脫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給老子狠狠地整!”陳鋒一聲令下,幾個保鏢揮動鞭子、皮帶,劈頭蓋臉地狠抽夏陽,打得夏陽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打過夏陽之后,陳鋒的氣也消了很多,吩咐把夏陽關(guān)起來,好好看管。
兩天之后,林雪出現(xiàn)在云南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
她剛剛從密林之中逃了出來,又饑又渴,一雙眼睛也布滿了血絲。
她的身上,只有幾百塊現(xiàn)金,唯一值錢的是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項鏈。她也顧不得店主詫異的目光,拿了瓶礦泉水猛喝了幾口,然后就用店里的公用電話撥打夏陽的手機。
電話居然通了!林雪的心中一陣狂喜,她以為奇跡發(fā)生了,或許,夏陽也逃出來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林雪狂喜的心在片刻之后,又跌入到痛苦的深淵之中,因為她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林雪嗎?你在哪里?”
居然是陳鋒。
陳鋒的聲音很低沉,很顯然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林雪,如果你能回來,我發(fā)誓對你好一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林雪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雖然她已經(jīng)在國內(nèi),但這里并不安全,這些地方還在陳鋒的勢力范圍內(nèi)。
林雪看身邊并沒有可疑的人,才道:“鋒哥,是我對不起你,請你給夏陽一條活路,我求你……”
陳鋒道:“只要你回來,我就放他一條活路,如果你不回來,我讓他生不如死?!?/p>
林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去。她想了想,繼續(xù)道:“鋒哥,你就是殺了他,我也不可能回來的,你相信我在乎他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嗎?”
林雪很清楚,自己表現(xiàn)得越在乎夏陽,自己越被動,她要主動出擊,或許還能救夏陽一命。
陳鋒一怔,他不得不承認林雪說的有道理,沒人把別人的生命安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至少陳鋒不會這么認為。
“林雪,如果你想夏陽活命,就拿一千萬來,我放了他。”陳鋒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既然林雪已經(jīng)逃走了,那么,唯一可行的就是讓她拿錢來贖夏陽——自己殺老千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錢!有了錢,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鋒哥,一千萬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但五百萬我還是可以想辦法。”林雪眼前一亮,要保住夏陽的性命,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五百萬也行,你怎么把錢給我?”陳鋒猶豫了一下,忙問了句。
“你給我一個賬號,我存進去。”林雪道。
“你什么時候把錢給我?”陳鋒又問。
“一個月以后?!绷盅┫胱约簾o論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籌到五百萬,但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畢竟,只要夏陽活著,就有機會。
“好。”陳鋒答應(yīng)了。
“到時候我要聽到夏陽的聲音?!绷盅┭a充了一句。
陳鋒哈哈一笑:“現(xiàn)在就是有人要殺他,我也不讓,有人會跟錢過意不去嗎?”
林雪一顆心平靜了許多,她放下電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