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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全篇免費(fèi) 林雪夏陽小說全章節(jié)目錄

2021-02-23 06:00:49 作者:九萬
  • 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林雪在麻將桌上被人合伙做局殺豬,被川東鬼賭王的徒弟夏陽所救,于是苦練麻將絕技,一雙無影手令江湖上大小賭徒、老千們聞風(fēng)喪膽。賭徒賭的是錢,老千賭的是命——林雪和夏陽在緬甸賭場跌入莊家精心布置的陷阱,九死一生,林雪逃了回來,夏陽還被扣在莊家的手中,林雪為了保住夏陽的性命,重返賭道……賭桌上風(fēng)云變幻,當(dāng)一切希望破滅,林雪在小城開了一家麻將館,以自己精湛的牌技勸戒世人:賭博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九萬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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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章節(jié)介紹

《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是一部都市小說,在同題材小說中可以說是成功的典范,這和作者九萬無與倫比的文學(xué)功底是分不開的!《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第5章內(nèi)容簡介:大富豪酒店的賭場重新開張起來,一切依舊,只不過換了一個老板。丁長風(fēng)給胡三元百.........

《我的傳奇人生:賭徒筆記2》 第五章 榨血機(jī)器 在線試讀

大富豪酒店的賭場重新開張起來,一切依舊,只不過換了一個老板。丁長風(fēng)給胡三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讓他和夏陽管理第十二層樓的撲克牌賭場,撲克一般賭九點(diǎn)、三公、同花順、詐金花什么的。

第十三層樓的麻將賭場由林雪與陳鳳凰、小潔三人負(fù)責(zé),三人的股份都是百分之十。林雪和小潔還是以顧客的身份參賭,并控制兩臺有程序的自動麻將桌,對那些財大氣粗的老板絕不手軟。

明里協(xié)調(diào)事情則由陳鳳凰負(fù)責(zé)。

在大富豪賭場放水()的人則是白丁山,以前錢運(yùn)球的貼身保鏢。丁長風(fēng)是如何擺平這個白丁山的呢?

錢運(yùn)球死后沒有幾天,丁長風(fēng)就親自登門拜訪白丁山。

白丁山功夫好,重兄弟交情,在錢運(yùn)球的手下之中威信極高。丁長風(fēng)何等聰明之人,他明白,錢運(yùn)球一死,他的手下就必然是一盤散沙,我丁長風(fēng)在溫江要大展宏圖,需要人才,也需要這些散沙,只要收買了白丁山,自然也就把錢運(yùn)球以前的兄弟聚攏在自己麾下。

“丁山兄弟!”丁長風(fēng)并沒有帶保鏢,而是一個人獨(dú)自前往的。

“丁……大哥……”白丁山知道丁長風(fēng)和錢運(yùn)球的關(guān)系,表面上一團(tuán)和氣,背后都恨不得捅對方一刀——丁長風(fēng)在錢運(yùn)球的場子里輸了近千萬,這個大家都知道。白丁山甚至有點(diǎn)懷疑,是不是丁長風(fēng)輸了錢心里不舒服而暗害了錢運(yùn)球。

丁長風(fēng)親自上門來拜見大大地出乎了白丁山的意料,所以白丁山也硬生生地改口稱他大哥了。

“丁山兄弟,我和錢老板關(guān)系不錯,他出了這個意外,我真的很痛心,天妒英才呀!”丁長風(fēng)看起來真的是悲痛欲絕。

白丁山有一種錯覺,難道錢老板和他的關(guān)系是真的很好?

“錢老板的兄弟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丁山兄弟,夠義氣……”丁長風(fēng)不動聲色就把白丁山大大地恭維了一番。白丁山聽在耳朵里,舒服在骨頭里。

“我想和丁山兄弟合作點(diǎn)生意。”丁長風(fēng)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他明明是在收買小弟,但是他說的話卻讓別人感覺自己真的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

這就是丁長風(fēng)的說話藝術(shù)。

“錢老板出了意外之后,他家少爺托張局長做中間人,想把大富豪酒店轉(zhuǎn)讓給我,我丁長風(fēng)沒有什么本事,怕應(yīng)付不下來,但是張局長的面子又不能不給,所以我想到,只有兄弟你和我合作才能把這事做好?!倍¢L風(fēng)又恰到好處地把張路正這尊大神搬了出來。張路正何許人也,在溫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白丁山自然聽得明白丁長風(fēng)的意思:“只是丁大哥……我能做些什么?”

“我想讓你帶幾十個貼心的兄弟,在大富豪兩層賭場放水。我出五百萬放水資金,利潤各半,另外,我給你個人賭場百分之五的股份,兄弟們的基本工資由酒店支出?!倍¢L風(fēng)平靜地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白丁山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條件對自己太好了,太太好了!

“你覺得如何?”丁長風(fēng)笑著問。

“我以后聽丁大哥的!”白丁山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容易頭腦發(fā)熱,一發(fā)熱小弟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以后有錢大家一起賺?!倍¢L風(fēng)想了想,又說,“對了,你不是有個兄弟叫趙小武嗎?那個小伙子不錯……”

實(shí)際上是有一次丁長風(fēng)和錢運(yùn)球聚會,丁長風(fēng)和錢運(yùn)球開玩笑過了頭,趙小武拔出拳頭要揍丁長風(fēng),當(dāng)時丁長風(fēng)并沒有帶保鏢,關(guān)鍵時刻,張路正出面阻止了關(guān)系惡化。

丁長風(fēng)自然懷恨在心。

“趙小武走了。哎呀,平時看起來趙兄弟為人不錯,可是老板一出事,他卻第一個逃跑,真沒想到!”白丁山還不清楚這個事情。

“太可惜了……”丁長風(fēng)嘆息了一聲。

大富豪賭場的生意如日中天,一派火紅。

胡三元果然是個經(jīng)營賭場的天才,他把來賭博的人都稱之為豬,賭場需要出千對付的就叫殺豬。豬分成四類,第一類,資產(chǎn)五百萬以下的人()。這些人有自己固定的圈子,相約來打麻將一般都是選擇比較小的,這類人,賭場根本不必要對他們動什么手腳,讓他們自相殘殺,賭場只負(fù)責(zé)抽水。但賭場哪里是抽水,而是在抽賭徒的血,遲早有一天能把他們的血抽干。

第二類,一兩千萬資產(chǎn)的人()。適當(dāng)?shù)臅r候,出一兩手千就能搞定他們,賭場不僅僅要抽他們的血,還要啃他們的骨頭。

第三類,幾千萬資產(chǎn)的大老板()。對這樣的人,只要有機(jī)會就不放過,因?yàn)樗麄冇绣X輸,而且他們越輸越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賭,越賭就越陷越深。

以上三類人,只要他們不離開賭桌就必死無疑,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第四類,政府官員。一般官員,殺!反正他們也是貪污受賄,吃的是民脂民膏,不殺白不殺;手握重權(quán)的官員,如張路正等,這些人就絕對不能殺,不僅僅不能殺,還要養(yǎng),不時讓他們贏一點(diǎn),保持他們來賭博的熱情,因?yàn)閬砼闼麄冑€博的人都是身價不菲、肥得流油的。

至于那些身懷絕技的千手,這些人就不是豬,而是狼。狼要吃肉,最后只能有兩個結(jié)果,第一,能吃到肉全身而退;第二,肉沒有吃到,滿口的牙齒被打掉。

大富豪麻將賭場有兩間八號和九號,裝修得一模一樣,而且門牌都是可以活動的。這是胡三元的高明之處,平時人看到的八號和九號房間里的麻將桌是沒有機(jī)關(guān)的,有機(jī)關(guān)的八號和九號房間被自己人稱之為屠宰場。帶進(jìn)屠宰場的一定是要清楚底細(xì)的人,絕對不能把一個陌生的面孔帶進(jìn)去,即使他帶了千萬現(xiàn)金。因?yàn)檫@類機(jī)關(guān)很多千王都已經(jīng)知道,只要不是老千,就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而且,無論是有沒有機(jī)關(guān)的八號或者九號房間,只要里面有人在打,另一間就不能用。

在麻將賭場主要負(fù)責(zé)殺豬的是林雪、陳鳳凰、小潔,需要人手的時候,胡三元和夏陽也會來增援。

一輛紅色的跑車如一道閃電般飆進(jìn)了大富豪酒店的停車場,嘎!然后來一個緊急剎車。

“柯少爺來了……”

柯少爺二十三四歲,頭發(fā)直直地豎立起像火箭一般,而且染成紅色;左邊耳朵上吊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銀環(huán);穿著緊身衣,銀亮的高筒靴子。十足一個新潮的人。

柯少爺姓柯,之所以叫他少爺,是因?yàn)樗堑湫偷母欢改讣易宥际钱?dāng)?shù)赝澹斄π酆?,而且他又是?dú)生子,父母溺愛,要天上的星星就不會給天上的月亮。

柯少爺勉強(qiáng)讀完高中,無所事事,飛車斗狗,吃喝玩樂??吕蠣敽涂绿际墙?jīng)過艱苦創(chuàng)業(yè)才累計了巨大財富的老板,自然對兒子期望甚高,商量了一下,給了兩百萬啟動資金,讓柯少爺自己創(chuàng)業(yè)。

柯少爺也想大展宏圖。

但是創(chuàng)業(yè)何等艱難,兩百萬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所以,他又向父母多要了三百萬。父母望子成龍,正當(dāng)要求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話說柯少爺像模像樣地折騰了一番,得出一個結(jié)論:做生意太累,太難,而且賺不了多少錢。

有一天,柯少爺聽說大富豪酒店開了賭場,而且有打麻將的。柯少爺對打麻將精通,他自認(rèn)為天下第二,就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一的,因?yàn)樗屯姘橹g打麻將基本上都是贏。

柯少爺提了二十萬現(xiàn)金,興沖沖地趕到大富豪賭場。陪他玩牌的有小潔,小潔很快就得到丁長風(fēng)的最高指示:殺,不過要等養(yǎng)肥了殺。雖然柯少爺身上沒有多少錢,但是他的父母很有錢,而且只有這個寶貝兒子。

好一場血戰(zhàn)!

賭博,具有強(qiáng)烈的刺激性與瞬間獲得巨大利益的投機(jī)性。

柯少爺做了幾個滿番,都是小潔給他點(diǎn)的炮,幾個小時牌局結(jié)束之后,柯少爺贏了二十多萬。

柯少爺美滋滋地想:幾個小時就贏了二十多萬,比做生意容易多了呀!如果一天贏二十萬,十天就是二百萬,一百天就是兩千萬,一年該是多少?兩年呢?哎呀!我要找個會計才能算得清楚了,還做什么狗屁生意?做生意都是那些沒有經(jīng)濟(jì)頭腦的人做的,我這么聰明的人,打麻將就能發(fā)大財,哈哈哈……

第二天,柯少爺又早早地來了,還是有小潔在內(nèi)陪他打牌。這一天,他所向披靡,大贏了三十萬,心里簡直樂開了花:打麻將的錢太好贏了,也只有我這樣天才級別的人物才能走這條賺錢的康莊大道。

第三天,柯少爺帶了近百萬,今天他要來打最大的麻將,準(zhǔn)備大殺三方。結(jié)果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僅輸了一百萬現(xiàn)金,還向白丁山借了一百萬的高利貸。

這只是一個意外,今天運(yùn)氣不好,明天運(yùn)氣就好了!柯少爺怪自己的運(yùn)氣不好,想下次卷土重來。

結(jié)果下次他又贏了一點(diǎn),贏回了信心,贏回了希望。

但是,贏了小的之后,就要輸一次大的,如此這般,柯少爺不僅輸光了父母給做生意的啟動資金,向親戚朋友借來的幾百萬也輸了個精光。

父母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賭博的惡習(xí)。但是,柯少爺已經(jīng)深深地陷了進(jìn)來,不能自拔。

“柯少爺,你來了?”白丁山已經(jīng)早早地在停車場等他,柯少爺還欠他五十萬的高利貸。賭場的高利貸分三種,日息,就是天天算利息;周息,就是一周還清本錢一次性算清利息;月息,就是一個月還清本金與利息。

白丁山陰沉著臉,后面跟著幾個得力的打手,有陳勇、陳剛、白眼狼、獅子,個個兇神惡煞,視殺人放火為兒戲,只要他們能想出的壞事,他們就干得出。

“白哥?!笨律贍斠呀?jīng)沒有了昔日的飛揚(yáng)跋扈,畢竟輸了那么多錢,還欠人家的高利貸,矮人三分呀!所以,他反倒對白丁山非??蜌狻?/p>

“柯少爺,我們水公司的規(guī)矩你是懂的,你欠我五十萬已經(jīng)兩天了,今天既然來了,就把錢還了吧?”白丁山臉上冷冷冰冰,眼神殺氣騰騰。要債的時候必須這樣,否則,要不了債。

“白哥,不差錢?!笨律贍攺能嚿咸嵯乱粋€包,在白丁山眼皮底下拉開,里面有幾十沓錢,“我暫時不還給你,等賭完之后我就還給你?!?/p>

白丁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柯少爺,我給你面子,不過先打水錢()——五十萬,兩天的水錢?!?/p>

“好?!笨律贍斄⒖趟懔藘商斓乃X。

白丁山收好水錢,只見柯少爺站在自己面前并沒有移動腳步,有點(diǎn)奇怪:“柯少爺,怎么還不上去賭幾把?”

“我今天想賭最大的,想找白哥再拿點(diǎn)水錢。”柯少爺雙目炯炯,信心百倍。

“要多少?”白丁山假裝猶豫了一下,事實(shí)上,丁長風(fēng)早對白丁山說過這句話:對于柯少爺,不怕他不還錢,就怕他不借錢。

“一百萬。”柯少爺伸出了一個指頭。

“一百萬?”白丁山還是吃了一驚。

“先把我的車押在你這里,如果贏了,下場立刻還你;如果輸了,明天一定還你。我爸媽有的是錢,不差錢!”柯少爺用力地拍了拍胸膛,說。

“好!”白丁山接過跑車的鑰匙,嘴角泛起陰冷的怪笑,“我白丁山就是救人于水火之中,柯少爺,贏了錢可要請客呀!”

“沒問題,謝謝白哥!”柯少爺感激不盡。

“你先上去,我一會兒派人把錢給你送去?!卑锥∩綆ьI(lǐng)幾個兄弟上了樓,在保險柜里數(shù)出一百萬,抽了今天的利息,再送到柯少爺身邊。

柯少爺一到賭場就大聲喊開了:“打五千的,今天有誰要打五千的?”畢竟打五千算非常大了,有的人還沒有來,而柯少爺顯然是等不耐煩了。

陳鳳凰在大廳轉(zhuǎn)了一下,得到答復(fù),吳老板愿意打五千。

八號機(jī)關(guān)包廂里面。

柯少爺用拳頭敲著麻將桌子,連聲問:“還有誰呀?今天怎么搞的,打五千的人也沒有?”

吳老板輸了不少錢,也想翻本,但是他比柯少爺沉得住氣,雖然心中有點(diǎn)焦急,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年輕人,別急,場子里會安排的?!?/p>

話音剛落,小潔就進(jìn)來了。

“美女,血戰(zhàn)呀!”吳老板是認(rèn)識小潔的,他只知道小潔敢打麻將,大局小局都能上,穿著性感火辣,養(yǎng)眼。但是他永遠(yuǎn)也想不到小潔的真實(shí)身份。

“現(xiàn)在三缺一了?!笨律贍斀辜钡卣f。

小潔不慌不忙地說:“我剛才看見林雪了,我估計她要來打五千的?!?/p>

吳老板眼睛一亮:“她要來是最好不過的,我喜歡和她打。”

幾分鐘之后,林雪也進(jìn)了包廂。實(shí)際上,今天開局比較早,而且是兩頭大肥豬,小潔和林雪兩人一起上屠宰場殺豬。

林雪優(yōu)雅地跟吳老板、小潔打了招呼,又對柯少爺微微一笑:“這位是哪家少爺,英俊瀟灑啊!”以前都是小潔對付柯少爺,林雪還真沒有和他打過麻將,但是林雪清楚柯少爺?shù)牡准?xì),這是故意奉承而已。

“這位就是柯大老板家的少爺,人稱柯少爺……”小潔故意發(fā)了一番感慨。

“原來是柯少爺!雖然沒和柯家在生意上打過交道,但是對柯家可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林雪驚訝了一番。

“我們開局吧!”柯少爺心急若焚,這么啰嗦,不是擋他財路么?

有四個服務(wù)員站在包廂的四面,其中一人負(fù)責(zé)抽水,另三個人是暗燈,負(fù)責(zé)監(jiān)視有人作弊出千。抽水的人煞有介事地說:“四位老板,這是丁長風(fēng)大哥的場子,場子的原則是公平競爭,正賭正贏,嚴(yán)禁出千,任何人出千只要被我們發(fā)現(xiàn),不僅要砍掉一只手,還要留下所有的錢?!?/p>

“曉得了?!笨律贍敳荒蜔┑卣f。

小潔和林雪相視了一眼,雖然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彼此心領(lǐng)神會:這個柯少爺是嫌死得不夠快呀!

“五千塊平局,十番封頂。”柯少爺想做成一兩個大番就能贏個幾百萬,自己輸?shù)腻X就會全部贏回來,只怕別人不打這么大。

“這么大?”吳老板大吃一驚,“打五千平局,最多打八番,八番放一個炮就是六十四萬,一把牌就有可能輸兩百萬……”

“你難道怕我沒有錢?”柯少爺是真的急了。

“我知道你家里很有錢,但是我沒有那么多錢,我最多打八番?!眳抢习瀹吘苟嗷盍硕辏幌窨律贍斈敲疵笆?,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的錢還有多少,打不起十番。

“柯少爺,打八番吧,打十番我也不敢上?!绷盅┘僖鈩窨律贍?。實(shí)際上,無論打多大林雪都不怕,因?yàn)槭欠€(wěn)贏不輸?shù)?,有什么可怕的?這么說只是做一個假象而已。

“打八番好了?!毙嵉卣f了句,“一鋤頭挖不了一個金娃娃,一口飯吃不了一個大胖子,帥哥,不必那么性急?!?/p>

“好吧!”柯少爺看了看三人,三人都反對自己,多說也沒有用。不過八番也不小了,自己多打兩個小時,多做兩個大番,不是沒有翻身的可能。

牌局開始。

速戰(zhàn)速決!小潔給林雪發(fā)出了暗號。

好!林雪表示同意。

前兩局波瀾不驚,都是柯少爺?shù)谝粋€和牌??律贍斢X得是個好兆頭,暗自得意:今天是我發(fā)財?shù)娜兆印5谌?,柯少爺按色子按鈕的時候,小潔按了藏在胸前的遙控板,起牌之后,她手中有十一張萬字牌,其中還有一個暗杠,這么大的牌,自然是要做滿番的。

這種麻將遙控程序分四個按鈕,只能決定一家的好牌。小潔一手好牌,林雪的牌就只是一般,但還是有三張紅中,兩張發(fā)財,一張白板,如果能碰發(fā)財、摸白板,也能做成一個三元會,也是大番。

林雪坐在小潔的下家,兩人挨在一起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隨意換牌。正所謂自己的棄張,別人的精張,短短幾秒鐘,一副爛牌就能換成一副好牌。

林雪:我做三元會,中發(fā)白有沒有?

小潔:我做萬字清一色,手上只有兩張廢牌,換兩張萬字牌給我。

林雪:好。

小潔摸牌,居然摸了一張白板,她先打了一張廢牌,手中拿了白板和另一張廢牌和林雪對換了兩張牌,林雪自然給她兩張萬字牌。轉(zhuǎn)到小潔面前摸牌之后,小潔開了暗杠,摸了張牌一組合,就已經(jīng)下叫聽牌了。再過了一兩圈,第一個自摸。

“小潔美女要的牌不小呀!”吳老板看見小潔自摸的是一張萬字牌,又開的萬字暗杠,預(yù)感到她做了一副大番牌。

柯少爺頭腦簡單,只知道低頭打自己的牌,根本就沒有想到林雪和小潔換牌的事情。他摸了張白板,沒有多想,就打在河里。

林雪喊碰,之后又抓了一張發(fā)財,打萬字和條字,只留筒字。只要林雪打成混一色,發(fā)財、紅中和白板任意開杠也是個滿番。正想著呢,柯少爺就把唯一的一張發(fā)財打了出來。

“開杠!”林雪不慌不忙地倒下三張發(fā)財,柯少爺和吳老板一看河中沒有出現(xiàn)紅中,而自己手中又沒有紅中,就預(yù)感到林雪的三元會可能大功告成了。

柯少爺和吳老板提心吊膽的時候,林雪笑吟吟地說了句:“自摸,兩位請繼續(xù)……”最后柯少爺給吳老板放了一個小炮,這一局結(jié)束之后,兩人各輸了一百多萬。

又打了幾局,吳老板和柯少爺都要了一百萬的水錢。白丁山熟悉兩人,嘴里把柯少爺數(shù)落了一陣,但還是給他放了水。

在后面的半個小時,小潔發(fā)瘋一般連做了三個大番,不僅柯少爺和吳老板的錢不夠付賬,連林雪的錢也被全部贏了過去。

林雪假裝哀嘆一聲:“小潔美女好旺的手氣呀!”

“運(yùn)氣,運(yùn)氣……”小潔絲毫不用掩飾自己的興奮。

“水公司,來一百萬?!绷盅┖鞍锥∩?。

白丁山臉上一堆笑,一聲吆喝:“林小姐是很少要水的人,陳勇,數(shù)一百萬過來。”

“白哥,我也要水,一百萬?!笨律贍斔α艘皇值睦浜?,焦急地大喊起來。吳老板則在目瞪口呆之中,還沒有回過神來。

“柯少爺,你今天已經(jīng)要了兩百萬的水錢,上次還欠五十萬,這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我哪里還敢給你放水?”白丁山臉色一沉。實(shí)際上,這是丁長風(fēng)的指示,今天的牌局可以結(jié)束了。

“白哥,你放我水我才能翻本呀!”柯少爺快哭出聲來了。

“不行!”白丁山冷冰地回道。

賭局自然早早地結(jié)束了,吳老板懊悔不已,把柯少爺一頓亂罵:“都是這個天殺的敗家子,如果打小一點(diǎn),說不定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p>

柯少爺呆若木雞。

“吳老板,放水的規(guī)矩你是明白的,請體諒一下兄弟的難處。”白丁山嘴里客氣,心里卻恨不得把吳老板的口袋掏空。

“白兄弟,明天我還你?!眳抢习逭f。

“好。”白丁山這么痛快是因?yàn)閰抢习迨且粋€守信用的人,可以相信。

吳老板走了之后,柯少爺才回過神來,一抬頭,就看到白丁山一雙如狼般兇殘的眼睛,頓時不寒而栗,慌忙說:“白哥,我的錢……明天給你……”

白丁山一陣?yán)湫Γ骸翱律贍?,你叫我怎么還敢相信你?”

柯少爺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之下一直躥到頭頂。

“帶走?!卑锥∩揭粨]手,獅子和白眼狼撲過來,一左一右拖了柯少爺就走。白丁山正想跟著去,一個小弟過來報告說:“白哥,阿菲又借了十萬,現(xiàn)在已經(jīng)借了三十多萬了!”

“今天要給他們點(diǎn)顏色看看了?!卑锥∩饺粲兴迹愿腊芽律贍攷ё?,自己到了二號包廂。

二號包廂,兩個女人,兩個男人,他們打的是五百塊一局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陳鳳凰,她是湊角的,另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阿菲,有幾分姿色,但是秀眉微鎖,眼神焦急,一看就是輸了錢的人。另兩個男的三四十歲,一個許老板,一個任老板,臉上都沒有好神色,很顯然都是輸了錢的人。

這三人都是陳鳳凰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陳鳳凰從開局到現(xiàn)在,只偷了兩次牌,對付這些菜鳥,簡直易如反掌——抽水的是自己人,暗燈也是自己的人,她還有什么顧忌的呢?兩次出手做成了兩次滿番,完全控制了賭桌上的局勢?,F(xiàn)在,她只需要穩(wěn)打穩(wěn)扎,看準(zhǔn)時機(jī)贏光一家人的錢,牌局就能順利結(jié)束。

這一局起牌之后,陳鳳凰做成了混一色對對和,下叫聽牌。阿菲打了一張三筒,陳鳳凰沒有猶豫,直接喊和牌?,F(xiàn)在牌桌上的形式是阿菲最弱,必須痛下殺手,不給她留下一絲反擊的機(jī)會。陳鳳凰下手的許老板也和三筒和六筒,阿菲一炮兩響,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就冒了出來。

“美女,該你出牌了!”下一局,任老板做成了條字的清一色,其中還有三張八條和三張一條,如果都開杠,就能做成滿番。不過陳鳳凰手中也需要條字,這就增加了滿番的難度。

陳鳳凰手里主要是萬字牌,條字牌也就一搭牌和一個對子做將。摸了一張八條,她明白任老板需要條字,但是不能留在手中,就打了出去。

“杠!”任老板忙喊了聲,陳鳳凰從他激動的聲音中就能聽出來,他做了一個大番牌。

四人又摸了兩圈,任老板摸了張一條,暗杠。天啦,又開杠了?阿菲花容失色。任老板暗自得意,他下的叫是三條和六條,河里居然沒有出現(xiàn)一張,陳鳳凰和許老板手里就算有三四張,下面也還有一兩張吧?自己和牌的機(jī)會非常大。

阿菲摸了一張三條,現(xiàn)在她的手里有四五六條的順子,一對九條做將,反正三、六條要打一張。她的手中拿著三條正猶豫著,任老板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心里狂喜,只等她打出來就大功告成。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阿菲把三條放回牌里,抽出了另一張,打進(jìn)河里。任老板正懊惱之際,總感覺阿菲打出的牌有點(diǎn)熟悉,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張六條。

“和牌,滿番!”任老板高興得連聲音也變了調(diào)。

“??!”阿菲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恐。

牌局結(jié)束之后,白丁山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阿菲,不客氣地說:“阿菲美女,錢該怎么還呢?”

“白哥,能不能緩我?guī)滋?,你也知道我這幾天輸了不少,真的很難弄到錢?!卑⒎瓢蟀锥∩秸f。

“帶走?!卑锥∩侥樢怀粒淅涞卣f了句。

丁長風(fēng)有一個廢棄工廠的倉庫,靠近江邊,偏僻。倉庫里有幾間冰冷的水泥房子,以前存放著一些物資,現(xiàn)在白丁山用來關(guān)押欠下高利貸的人。

現(xiàn)在這里關(guān)了五個人,柯少爺,阿菲,另外兩個男的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律贍敽桶⒎剖窃诼閷鲎永锴返模瑪?shù)額巨大。而另外三人卻是在撲克場子里借的高利貸,不多,也就一兩萬。麻將場子最小的平和要幾百,一般的人肯定打不起,而撲克賭場有幾百塊就能下注,所以在撲克賭場里來玩的什么人都有,甚至一些民工都能來玩幾把。

柯少爺和阿菲被關(guān)在另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有一排鐵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旁邊房間里的情況。

白丁山帶著七八個人進(jìn)了旁邊的房間里。

“陳勇,這三個人有沒有想辦法呀?”白丁山面無表情地問。

“白哥,這兩個男的說沒辦法湊到錢,已經(jīng)關(guān)了兩天了。”陳勇說。

“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給我狠狠地整,大不了不要他們的錢?!卑锥∩嚼湫σ宦?,幾個人把那兩個男的拖到白丁山面前,一陣拳打腳踢,那兩人一邊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一邊翻滾著求饒,白丁山不為所動。后來,那兩人奄奄一息了,白丁山才面無表情地說:“欠一萬剁一根他們的手指頭,然后扔到外面?!?/p>

陳勇拖了把明晃晃的砍刀,剁下兩人的手指頭,拖了出去,此時那兩人連呻吟的聲音也沒有了。

對付完那兩個男的,這些人又如狼似虎一般地折磨那個女人,打、罵、輪奸,還用煙頭在她的身上燙了一排記號。

那個女人死去活來!

白丁山帶人來到柯少爺和阿菲的房間,只見兩人已經(jīng)癱倒在地上,臉如死灰。

“白哥饒命,白哥饒命!”柯少爺尿了褲子,渾身發(fā)抖,“你放我出去,明天,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們。”

“柯少爺,我給你多一天時間,后天不把錢還來,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卑锥∩骄尤淮蟀l(fā)善心。

“知道,知道,謝謝白哥,謝謝白哥!”柯少爺真是絕處逢生。

“你怎么說呀?”放走了柯少爺,白丁山陰森森地問阿菲,“你是個女人,我兄弟們最喜歡對付的就是女人。”

阿菲早已毛骨悚然:“白哥,我明天一定把錢給你。”

“好,我相信你一次。我跟你說,你不要想逃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你敢跑,我殺了你哥哥嫂子,殺了你全家!”白丁山兇神惡煞一般。

白丁山清楚柯少爺和阿菲的情況,兩人欠了那么多錢,就是打死他們,他們自己也拿出錢,唯一的辦法就是逼他們,因?yàn)樗麄兗依镉绣X。而另外那三人欠的錢少,白丁山可以不在乎,所以就兇殘對付那三人來威嚇這兩人。

他相信,柯少爺和阿菲一定會想辦法弄到錢的。

柯少爺?shù)募沂且粭潉e墅,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做飯的阿姨和一個守夜的保安。柯少爺是打的士回家的,保安看他臉色鐵青,而且車沒有開回來,奇怪地問了句:“少爺,您的車怎么沒有開回來?”

“少管閑事!”柯少爺心里正煩,沒好氣地罵了句。

保安自然不再說什么。

柯少爺急沖沖地闖進(jìn)客廳,大喊道:“爸爸,媽媽,你們可要救我呀!”他爸爸媽媽剛剛應(yīng)酬回來,一見到兒子驚慌失措的樣子,柯老爺厲聲問道:“你又去賭博了?”

“爸,快點(diǎn)給我三百萬,要不,我就被人殺了,你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笨律贍斆看钨€博輸了錢就會向父母要錢還債,已經(jīng)有很多次了。

“兒子,你今天又輸了三百萬?”柯夫人一聽連臉色都變白了,“天啦!你為什么要去賭博,為什么一次就輸了這么多?你已經(jīng)輸了多少錢呀!”

“你這個畜生,敗家子,我打死你!”柯老爺一聽,氣得七竅生煙,沖過來扭住兒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耳光。

“媽,救命呀!”柯少爺在地上哭喊。

柯夫人慌忙過來抱住柯老爺,一家三人都跌在地板上。

“爸,你打也打了,快點(diǎn)給我三百萬,要不別人真的會殺了我,我親眼看到他們殺人的。”柯少爺拖著哭腔,一邊哀求父親,“我是你們唯一的兒子,我死了,柯家就斷子絕孫了……”

“你這個混賬東西,我柯家就是斷子絕孫也不管你了,我讓你去賭博,我讓你去賭博……”柯老爺氣急交加,渾身亂抖。

“爸,他們真的會殺人!”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殺了你更好?!笨吕蠣斉懒似饋?,就打110電話報警,他要警察來把兒子抓起來。

“爸,你不能報警,我不想坐牢呀!”柯少爺嚇壞了。

“只有到監(jiān)獄里才能管教你?!笨吕蠣斉瓪鉀_沖地?fù)芡穗娫挕?/p>

“你這個死老頭子,你不認(rèn)我這個兒子,我也不認(rèn)你這個爹?!笨律贍斕似饋恚榿y罵,接著他沖到樓上父母的臥室里面,他知道生意需要,家里常常有大量現(xiàn)金備著。

房間里有一個黑色提包,包里全是鈔票,是柯老爺今天收回的貨款,還沒來得及存入銀行??律贍斕崃税团堋?/p>

柯夫人把他攔腰抱?。骸斑@錢你不能動,是明天要還銀行的貸款?!?/p>

“我是拿去救命的?。 笨律贍敿t了眼睛。

“放下?!?/p>

“不放!”柯少爺狠狠一推,柯夫人腳下一滑,從二樓樓梯上翻滾下來,腦袋撞在欄桿的尖角上,一聲慘叫,人不動了。

“啊!”柯老爺看見地上有一大攤鮮血,驚叫起來。

柯少爺提著包奪路就跑,

“抓住他,抓住他!”柯老爺聲嘶力竭地喊道。

守門的保安把柯少爺按在地上,很快,警察趕來了,120急救車也趕來了。但是,急救醫(yī)生查看了一下就宣布,柯夫人的頭撞破了,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

柯少爺被警察銬上手銬,他的手上還緊緊地抓著那個提包。

“警察同志,這個畜生輸光了我的家產(chǎn),還打死了他媽,把這個畜生判死刑,一定要判死刑呀!”柯老爺老淚縱橫,悲痛欲絕。

陳勇和陳剛把阿菲挾持在車的后面,送出倉庫。

“這個娘們真不錯,要不要錢債肉償還?”陳剛一邊淫笑,一邊伸手在阿菲的身上亂摸,一邊感慨,“嗯!貨不錯,至少比大富豪那些做生意的純?!?/p>

“大富豪里的那些女人技術(shù)好?!标愑虏灰詾槿?。

阿菲花容失色,苦苦哀求:“放過我吧,我會還白哥的錢?!?/p>

“你欠我老大那么多錢,老子摸一下都不行?”陳剛理直氣壯。

阿菲屈辱的眼淚簌簌滾落。

“我警告你,明天不還我老大的錢,老子讓兄弟們排隊強(qiáng)奸你,然后送到大富豪鹽浴城里做生意……”陳剛今天只是動手,阿菲無法抵擋他的魔爪,全身上下盡失。車開到城里,兩人把阿菲扔下車,還良心大發(fā)地扔了一百塊錢讓她打車,惡狠狠地又威脅了一番,揚(yáng)長而去。

阿菲驚魂未定,茫然失措地站在路邊。

此刻正是萬家燈火闌珊的時候,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腳步匆匆地往家趕。

阿菲想回家,想在家里找一個地方盡情地哭一場,但是她卻不能回家。阿菲和哥哥剛到溫江的時候,一無所有,艱苦創(chuàng)業(yè)后才打下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F(xiàn)在,阿菲有一個非常愛她的男朋友,和哥哥合作一家資產(chǎn)過千萬的工廠,阿菲負(fù)責(zé)工廠的財務(wù),大把的鈔票經(jīng)過她的手。她喜歡打麻將,自從被幾個朋友慫恿到大富豪打麻將之后,她就漸漸陷了進(jìn)去。

起初輸了幾萬的時候,她想撈回來后就戒賭了,但是越想撈回來輸?shù)迷蕉?。她先后挪用了工廠的一百多萬資金用來打麻將,而現(xiàn)在,又欠了三十多萬高利貸。

還有十天,她就要和男朋友結(jié)婚了,但是現(xiàn)在,她挪用了公司那么多的錢,而且她感覺到那個缺錢的窟窿已經(jīng)無法填住,如果被哥哥和男朋友發(fā)現(xiàn),該怎么辦呢?

阿菲的電話這時響了起來,響了很久才把阿菲驚醒,她拿起電話一看,是哥哥打來的。

阿菲接了電話,電話里是哥哥嚴(yán)肅的聲音:“小菲,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阿菲支支吾吾地說。

“公司的財務(wù)有點(diǎn)問題,你立刻回來查看一下。你知道,現(xiàn)在工廠的資金缺口比較大,不能出現(xiàn)周轉(zhuǎn)不良的狀況,明白嗎?”哥哥語重心長地說。

“我很快就回來。”阿菲慌忙掛了電話,又關(guān)了機(jī)。

如果不能把那一百多萬的資金缺口填上,她就不能回去。她也不敢逃走,首先是沒有錢逃走,即使自己逃走了,這些惡人也會去找哥哥,而且自己將永遠(yuǎn)失去愛自己的男人。

究竟該怎么辦呢?

阿菲站在街頭,如迷失方向的小鳥……

“嬸嬸,你在這里做什么?”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菲低頭一看,一個十一二歲清秀的女孩子,穿著漂亮的衣裙,忽閃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歪著頭看著她。

“苗苗?”阿菲木然地回應(yīng)了一聲。

“嬸嬸,你怎么了?怎么不見我叔叔呢?”苗苗問。

苗苗是阿菲男朋友哥哥的女兒,她的爸爸擁有一家效益不錯的工廠,阿菲與哥哥、男朋友合資創(chuàng)業(yè)就得到苗苗爸爸的大力支持。

苗苗家非常有錢!

阿菲望著苗苗,一個罪惡的念頭忽然從心中躥了出來,她緊張地四下看了一下,沒有一個熟人,忙問了句:“苗苗,你怎么在這里?”

“我剛從同學(xué)家回來。”苗苗對嬸嬸自然沒有提防。

阿菲仔細(xì)一看,自己站的地方居然就在家附近,阿菲的家與苗苗家在一個小區(qū)里。

“苗苗,跟嬸嬸去江濱公園坐會兒,好嗎?”阿菲不敢看苗苗的眼睛。

苗苗卻認(rèn)真地看了看阿菲,忽然說:“嬸嬸,你和叔叔吵架了吧?要不要叔叔來接你?”

“不要!”阿菲驚慌地喊了一聲。

“我陪你去,誰讓你是我嬸嬸呢!不過,我先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苗苗說。

“如果你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叔叔就很容易找來了。”阿菲忙說。

“那好吧,我陪你到江濱公園坐會兒?!?/p>

前方不遠(yuǎn)處就是江濱公園,公園里樹木蔥郁,幽深靜寂。阿菲把苗苗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里,兩人坐在草坪上,阿菲一言不發(fā),苗苗卻不時地觀察著她。

“嬸嬸,你魂不守舍的,和叔叔吵得很厲害嗎?”苗苗關(guān)心地問,“要不,我打電話給叔叔,讓他來接你?”

阿菲搖了搖頭,眼角的淚水忽然就涌了出來。

“嬸嬸?”

“你不要問了,讓嬸嬸靜一靜?!卑⒎齐p手抱頭,傷心地哭泣著,苗苗只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很久之后,阿菲擦了擦眼淚,輕輕地說了句:“我們回去吧?!?/p>

“好?!泵缑缯玖似饋?,走在前面,阿菲跟在她的身后,忽然目露兇光,撲了上去,雙手掐住苗苗的脖子,把她纖瘦的身體撲倒在草叢之中。

苗苗掙扎了一陣,就不動了,阿菲松開手,低聲哭泣:“苗苗,嬸嬸對不起你,嬸嬸沒有辦法呀!”

阿菲把苗苗的尸體拖進(jìn)草叢之中,用一些樹枝遮蓋起來,走出公園,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阿菲走到一家報刊亭,買了一張電話卡,然后走到公用電話亭,撥通了苗苗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苗苗的爸爸:“哪位?”

“聽好了,你女兒在我的手中,立刻準(zhǔn)備一百萬,用提包裝好,放在你轎車的后座上,然后把車開到……”電話里一個兇狠的聲音。

“?。 ?/p>

“不許報警,給你四十分鐘時間,超過一分鐘,就給你女兒收尸吧!”咔嚓一聲,電話狠狠地掛斷了。

阿菲掛斷電話之后,叫了一輛出租車,到了約定的地方——溫江郊外一座石橋附近。這個地方偏僻,她躲藏在山坡上的草叢中能夠清楚地看到石橋上的情況。而且她相信,苗苗的家人不會不來,因?yàn)樗麄兲珢勖缑缌?,而且,一百萬對苗苗的家族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漫長的幾十分鐘。

一輛轎車按照阿菲的指示開到石橋上,阿菲清楚地看到開車的人正是苗苗的爸爸。苗苗爸爸從車上下來,走路離開之后,阿菲激動地跑下去,拉開車門。

車鑰匙沒有在車上,而且,車上也沒有約定好放的提包,裝錢的提包!

怎么回事?

阿菲吃了一驚,感覺上當(dāng)了,正想跑,兩邊忽然亮起刺眼的燈光,然后響起警察的怒吼聲:“不許動!”

阿菲沒有動,她已經(jīng)邁不開腳步了。

她想不到這個結(jié)局。

原來,苗苗并沒有死,只是被阿菲掐昏過去了。苗苗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她醒過來之后立刻跑到公園管理處,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并且在管理人員的陪同下給爸爸打了電話。

苗苗家人正在緊張地籌錢,聽到苗苗的消息后立刻報警,警方緊急部署行動。

阿菲面無表情,被抓之后,她用雙手捂住臉,她沒有臉見人,等待她的將是漫長的高墻生涯。

大富豪酒店的賭場依然熱鬧非凡。

這天下午,陽光和煦,暖風(fēng)陣陣。

一輛出租車悄無聲息地停靠在酒店停車場外面,車門輕輕拉開,下來一個頭發(fā)花白,胡子稀疏,臉上滿是青筋,穿著一件寬大西裝的干瘦老者。

老者站在出租車旁邊,先抬頭望了望停車場里各式豪華氣派的轎車,渾濁的眼睛之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嘴角泛起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

沒有人知道他笑什么……

“老先生,車費(fèi)十五元?!背鲎廛囁緳C(jī)說。

“請找回我五元?!崩险呗牭街?,低頭從口袋里小心地摸出一張二十元的鈔票遞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jī)猛地皺了皺眉頭,一臉的詫異。

“請找回我五元。”老者對出租車司機(jī)的詫異視若無睹。

“給你!”出租車司機(jī)猛地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五元的鈔票,幾乎是扔進(jìn)老者的手中。在他的印象里,到大富豪酒店來消費(fèi)的人,一般是不會要求找回幾塊錢的零頭。

“謝謝,麻煩了。”老者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把那五元錢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出租車司機(jī)哼了一聲,猛地踩了一腳油門,呼嘯而去。

老者只是笑笑,不慌不忙地上了電梯。

“老鬼來了!”白丁山的小弟陳勇用對講機(jī)報告說。原來,白丁山不僅負(fù)責(zé)在賭場放水,還兼職一些保安工作。他們注意老鬼已經(jīng)好多天了,因?yàn)樗?jīng)常在麻將桌上贏錢。

老鬼大概是一個多月前才出現(xiàn)在大富豪酒店的麻將賭場,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他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離開。他在麻將賭場里總是打最小的麻將,這樣的人,除了歲數(shù)大一點(diǎn),實(shí)在沒有什么地方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也沒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老鬼”這個名字還是丁長風(fēng)給他起的,丁長風(fēng)手下的兄弟自然也跟著大哥喊。

丁長風(fēng)注意老鬼是在他出現(xiàn)半個月之后,偶爾有一次,老鬼贏了錢,散場之后他在認(rèn)真地數(shù)錢,而他面前的麻將牌一字排開,是一副清一色極品和四個九萬開杠。

旁邊的人嘆息:“又是清一色極品,又是九萬開杠,媽的,我們總死在這副牌上,真他媽的邪呀!”

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丁長風(fēng)就注意上了老鬼。

一連幾天,老鬼多少總會贏一點(diǎn),而且,他經(jīng)常做成一副清一色的極品牌,而且四個九萬開杠的概率非常高。

怎么可能?丁長風(fēng)把自己的懷疑對胡三元和夏陽說了一下,兩人也表示懷疑:在賭場上,一個人不可能連續(xù)不斷地贏,而且是經(jīng)常做成一副一樣的極品牌,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只能說是有備而來的千手。

丁長風(fēng)的賭場從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功地抓住了三個來賭場出千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被剁了手指頭之后暴打一頓,然后扔到荒郊野外。

但是,無論有多大的風(fēng)險,總是有千手出現(xiàn)——因?yàn)橘€場的暴利吸引著他們。

丁長風(fēng)、胡三元、夏陽都懷疑老鬼有問題,但是懷疑歸懷疑,必須要有證據(jù)。

雖然老鬼打的麻將是最小的,但是,賭場里只能允許自己人出千,絕對不允許外來的人出千。

陳鳳凰和小潔開始披掛上陣,陪老鬼打了幾天麻將,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陳鳳凰和小潔都這么說,“是不是我們弄錯了,人家的確是運(yùn)氣好呢?”

“在你們沒有出千的時候,運(yùn)氣有沒有一直這么好過?”胡三元認(rèn)真地問。

“沒有。”兩人不得不承認(rèn)。

“那就一定有問題!”胡三元肯定地說。

陳鳳凰和小潔面面相覷。

“他是有備而來的,可能早就熟悉了你們,你們上場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出過手,所以,你們發(fā)現(xiàn)不了。”胡三元分析道。

“那該怎么辦?”陳鳳凰和小潔異口同聲地問。

“讓林雪上,她人心細(xì),而且,她的技術(shù)更好?!焙c(diǎn)頭道。

陳鳳凰和小潔的臉上頓時有了不快之色,但是沒有強(qiáng)烈地表現(xiàn)出來。

老鬼進(jìn)了麻將賭場,早有一個服務(wù)員迎上來,客氣地說:“老先生,您來了,今天想玩多大的?”

“兩百。”老鬼簡單快捷地說了一句,從他的口音之中聽不出來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兩百雖然在賭場之中是最小局的,但是對于平常人也算非常大的,因?yàn)樯晕⒉豁樌?,就有可能輸贏十幾萬。

“您請?!狈?wù)員把老鬼請到一號包廂,端上了茶。老鬼不慌不忙地看了一下包廂里,三缺一,兩個老板模樣的人和他打過幾次麻將,一個姓周,一個姓金。負(fù)責(zé)抽水和站在旁邊的暗燈也是他熟悉的。

老鬼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兩個老板模樣的人也對老鬼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都輸給過老鬼,表面上客氣,心里卻恨不得把他口袋里的錢掏光。

“伙計,還差一個呢,快點(diǎn)去找個來嘛,別耽擱我贏錢。”金老板顯然有點(diǎn)迫不及待,對負(fù)責(zé)抽水的伙計說。

“金老板稍等一下,我立刻聯(lián)系服務(wù)臺?!蹦腔镉嬘脤χv機(jī)喊了幾句,“鳳凰姐,一號包廂差一個角,請安排一下?!?/p>

“好?!标慀P凰早把林雪叫到身邊,林雪心領(lǐng)神會,幾分鐘后,林雪就進(jìn)了一號包廂。

“美女!”金老板和周老板一見林雪,頓時興奮起來。

林雪淡淡一笑,老鬼沒有看她,只認(rèn)真地喝茶。

抽水的伙計簡單地介紹了規(guī)則之后,又鄭重地重復(fù)了一下:“丁大哥的場子是嚴(yán)禁出千的,出千被抓住之后,后果很嚴(yán)重?!?/p>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丁大哥的場子出千?”周老板對丁長風(fēng)的大名如雷貫耳,無時無刻不想巴結(jié)。

“就是?!苯鹄习逡搽S聲附和。

老鬼依然不動聲色。

林雪客氣地和三人打了招呼,老鬼終于很隨意地看了一眼林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招呼。

四人定了位置,林雪坐在老鬼的上方。這是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老鬼的任何一個細(xì)微動作都逃不脫林雪的眼睛——只要老鬼是一個千手,只要他出一個動作,就足夠了。

前面兩個小時,林雪沒有發(fā)現(xiàn)老鬼有任何動作,而且牌桌上的局勢風(fēng)起云涌,極品、大番牌迭出。金老板和周老板贏了不少,笑得合不攏嘴,老鬼輸?shù)貌欢?,臉色依舊,林雪輸?shù)米疃啵~頭上已經(jīng)隱隱有些汗水。

當(dāng)然,林雪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輸,如果她在賭桌上贏,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只有她輸了,而且輸?shù)煤軕K,才不會被人注意。

老鬼摸牌,他是用右手的大指拇與食指輕輕地夾起牌,中指在牌底摸一下——他的右手指甲都很長,尖,如魔鬼的爪子一樣。從他摸牌這個動作就可以看出,他打麻將的時間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十年八年,而是有很長的時間了。

他摸起每一張牌都是這樣,也許這是他的一個習(xí)慣。

有一次,摸起牌之后,老鬼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鐘,雖然只有一秒,但是林雪的心中猛地亮了一下,因?yàn)樗l(fā)現(xiàn)了老鬼一個細(xì)微的動作——他的中指在麻將的邊沿上拖拉了一下。

那是做什么?那是用指甲在麻將牌上做記號。

在麻將牌上做記號,老千的術(shù)語叫“落汗”。

林雪低下頭,假裝整理自己面前的牌,卻暗暗注意麻將牌的邊沿。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嚇了一跳——幾乎每一張麻將牌的邊沿上都有記號,而且都是用指甲劃出來的。如果不是林雪這樣的頂尖高手,是無論如何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在每一張麻將牌上用指甲做出只有自己才能認(rèn)出來的記號,說起來天方夜譚,也讓人不可思議,但實(shí)際上大有人在。雖然打一天麻將也不可能每一張牌都經(jīng)過自己的手,但是,如果長期在一張麻將桌上打牌,在每一張牌上做記號就不是沒有可能了。

林雪可以斷定,老鬼就是一個千手,不僅是一個千手,而且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手。他為什么選擇打最小局的麻將?第一,這里暗燈的水平最低,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安全;第二,避免和同行相遇;第三,長期在一張桌子上打牌,能夠熟悉每一張牌。

雖然林雪發(fā)現(xiàn)了老鬼在牌上做記號的這個動作,但這并不能表示什么,林雪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林雪繼續(xù)輸。

又起了牌,林雪一看,居然有四張五條,三張九條,二三四條字一組,另有三張萬字牌。這樣的牌,要做成一組清一色極品牌簡直易如反掌。

林雪報缺筒字。

“美女,牌好呀,我的牌也不錯呢!”金老板心花怒放,因?yàn)樗氖种杏惺畯埻沧峙?,也是做極品牌的胚子。

金老板缺條字,他摸了一張九條,在手中晃了一下,淫邪地看了一眼林雪:“美女,你不要筒字,就一定要條字,九條,要不要?”

林雪手中有三張九條,是可以開杠的,但是她沒有開杠,而且她手中的三張九條是分開排列在牌中的,這樣的目的只有一個,避免被老鬼看出破綻。

幾圈牌之后,金老板做成了清一色,而且自摸,老鬼也走了,現(xiàn)在輪到林雪與周老板對打。周老板手里有萬字牌與筒字牌,他一直在拆筒字牌,想做成清一色萬字牌,而林雪也清楚他想做清一色。

周老板面前碰了二萬、六萬、九萬,手里還有兩張五萬,一張三萬,一張四萬,他現(xiàn)在下叫二萬和五萬。原則上,他這樣的牌并不是好叫,二萬只有一張在外面,五萬還有兩張在外面,這要在三張牌并沒有在老鬼或者林雪手上的前提下。事實(shí)上,老鬼手中有一對五萬做了將牌,另一張二萬也在林雪的手中成了搭子,也就是說,只要林雪不打二萬,周老板就沒有和牌的可能。

周老板本來有很多機(jī)會換叫的,但是因?yàn)樗种杏腥龔埗f,如果再和了二萬就多一番,所以,他想賭一手大牌,一直沒有換叫。

林雪自然很清楚,她要成全周老板。

林雪摸了一張牌之后,把四張五條提了出來,開杠,然后把二萬打了出去。

“啊!清一色,四歸一,杠上炮!”周老板從椅子上激動地跳了起來,雙眼放光,滿臉通紅,手舞足蹈。

“啊……”林雪也驚叫了一聲,這一局牌,林雪輸了十二萬多。

也就是這一局牌,徹底地打消了老鬼的懷疑。

“美女,還要不要繼續(xù)?”周老板一邊收錢,一邊問。

“又不是沒有錢?!绷盅┠贸鲭娫?,喊人送錢進(jìn)來,一邊大喊,“來杯茶!”周老板和金老板運(yùn)氣正好,還害怕林雪不打了,一聽這話就高興起來。

最高興的還是老鬼。

不錯,老鬼正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千手,小心謹(jǐn)慎,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失過手。金老板和周老板他熟悉,只不過是他的菜而已!林雪,他不熟悉,第一次打牌,他沒有出過千,因?yàn)樗涣私?,不敢貿(mào)然出手。

但是經(jīng)過上一把牌之后,老鬼就認(rèn)為林雪也是他的盤中菜。這三人都是他的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牌局繼續(xù)熱火朝天地進(jìn)行。

老鬼漸漸進(jìn)入了境界,不動聲色,做起了萬字清一色——手里有四張九萬,這四張九萬有三張是他手中的,有一張是從牌墩上偷來的;另外有三張二萬,四五六、五六七的萬字牌。他只需要另摸一張萬字牌的搭子,在一個合適的時候開杠,就能杠上開花,因?yàn)樗枰偷呐埔呀?jīng)在他的衣袖之中。

他的衣袖之中偷藏了兩張牌,他只需要一張牌,為什么要偷兩張?因?yàn)橥狄粡垊e人能夠看出來,而偷了兩張,一墩不見了,別人不能夠一下子發(fā)現(xiàn),這一招叫袖里乾坤。不過在他偷那兩張牌的時候,林雪已經(jīng)看在了眼中。

輪到林雪摸牌,但她并沒有急于摸牌,而是喝干了茶水,把茶杯放下,旁邊負(fù)責(zé)抽水的伙計立刻過來把林雪的茶杯拿走,走出了包廂。

再走進(jìn)來的人并不是剛才那個伙計,而是丁長風(fēng)最得力的保鏢,閃電手李彪,他的打扮和剛才那個伙計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是林雪和他約定好的。

李彪把倒?jié)M水的茶杯放在林雪的旁邊之后,不動聲色地站在老鬼的身后。

老鬼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只要在摸牌的時候把另一張多余的牌放進(jìn)河里,把自己需要的一張拿出來,就萬事大吉,而且他相信,憑在座的三人和旁邊的兩人,沒有人能夠看出他的手段。

只不過這一次他錯了。

大錯而特錯——

他忽略了林雪,一個年輕的女人。

林雪打了牌之后,老鬼摸了一張三萬,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下叫,和一萬、四萬、七萬,還可以單吊三萬,而他的衣袖里剛好有一張四萬。

“開杠!”老鬼不慌不忙地倒下四張九萬,在他伸手拿杠牌的那一瞬間,一只手閃電般從后面按下來,把老鬼的右手按在桌子上。同時,李彪的身體幾乎全部壓在老鬼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外面幾個人一擁而入,是白丁山、王猛、胡三元。

周老板和金老板大吃一驚,張開嘴巴還沒有喊出來,王猛已經(jīng)把老鬼的衣袖撕開,里面赫然有兩張麻將牌。

“出千!”周老板和金老板恍然大悟,繼而憤怒了,“狗日的,老家伙出千呀!”

王猛重重一記耳光,老鬼發(fā)出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和幾顆牙齒飛了出來。

“拖出去!”白丁山陰沉著臉,在老鬼的身后踢了一腳,一邊吩咐李彪把人拖出去,一邊對周老板和金老板說,“兩位老板,丁大哥會給兩位一個交代的……”

“這個老家伙贏了我們不少錢,白大哥一定要給我們做主?!?/p>

“一定!”

在丁長風(fēng)的辦公室里,白丁山、王猛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收拾了老鬼一頓,老鬼此刻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白丁山把老鬼提起來,按在辦公桌上,王猛把他的右手按住,說:“大哥,按照規(guī)矩,在我們場子里出千的人要砍手??沉艘粋€兩個還有人來,砍了十個八個,看哪個狗日的還敢來!”

老鬼絲毫動彈不得。

李彪“嗖”地一下拔出一把尖刀,寒光閃閃。

老鬼看見那把尖刀,頓時心灰意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在李彪的尖刀高高舉起,正欲落下的時候,一直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丁長風(fēng)忽然動了動手,他的意思是先不要動手,放開他。

白丁山幾人都奇怪地望著丁長風(fēng),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放開他,對老人家不要這樣無禮,我有話要問他?!倍¢L風(fēng)淡淡地說了句。

王猛、白丁山放開了老鬼。

“給他椅子。”

夏陽端了一把椅子,放在老鬼身后,老鬼癱倒在椅子上。

“老人家,你今年多大歲數(shù)了?”丁長風(fēng)看了老鬼一眼,不緊不慢地問。

“六十五歲。”老鬼一怔,好久才緩過神來。

“六十五歲,和我父親的年紀(jì)差不多,這么大歲數(shù),也該兒孫滿堂了,為什么還要來做這個?”丁長風(fēng)繼續(xù)和顏悅色地問。

“我只想……做了這次……就收手?!崩瞎眢@魂未定,囁嚅著。

丁長風(fēng)又淡淡地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一個人,就我一個人……”老鬼悄悄地看了一眼丁長風(fēng)。老鬼也算一個久走江湖的人,見多識廣,但現(xiàn)在,他卻無法判斷丁長風(fēng)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丁長風(fēng)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你是一個江湖人,應(yīng)該懂得規(guī)矩,凡在場子里出千會有什么后果?!?/p>

老鬼不語,但是眼神已經(jīng)屈服。

“你和我的父親一般年紀(jì),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是,我要給我的客人一個交代,如果你吐出一百萬就可以保住你的手,如何?我想你在場子里贏了不止一百萬吧?”丁長風(fēng)居然大發(fā)慈悲。

“真的?”老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這么好的事情。

“我丁長風(fēng)說過的話難道不算數(shù)?”丁長風(fēng)臉色一沉,冷冷地道,“你在溫江大街小巷打聽打聽,溫江還有誰比我說話更算數(shù)!”

“好!”老鬼喜出望外,“我在新橋賓館三零五房間有一個密碼箱,里面有一百萬現(xiàn)金,我和你們一起去拿?!?/p>

“王猛,你帶兩個兄弟過去拿錢,我們先喝茶,錢到之后,你就可以走了?!倍¢L風(fēng)親自泡茶,老鬼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在丁長風(fēng)給他拿過一杯茶后,他居然問了句:“丁老板,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出千的?”

丁長風(fēng)高深莫測的樣子:“在我的場子里,任何人都別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千,任何人……”

老鬼連連點(diǎn)頭。

十幾分鐘之后,丁長風(fēng)接到電話,是王猛打來的,說已經(jīng)拿到錢了。

“老人家,你可以走了,你走好?!倍¢L風(fēng)微微一笑。

“謝謝!謝謝!”老鬼感激不盡。

丁長風(fēng)對站在門口的李彪使了一個眼色,李彪心領(lǐng)神會。

在老鬼剛剛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李彪忽然撲了過來,再一次把老鬼按在辦公桌上,手起刀落,“咔嚓”一聲,老鬼右手的五根指頭一起落了下來。

“啊……”老鬼一聲慘叫,“卑鄙無恥,言而無信的小人!”

丁長風(fēng)陰陰一笑:“我丁長風(fēng)答應(yīng)留下你的手,可是我的兄弟并沒有答應(yīng)留下你的手,扔出去!”

白丁山帶了幾個人抬著老鬼,扔到酒店外面。

林雪回到酒店,夏陽并沒有回來,因?yàn)榭吹嚼瞎肀欢敬颍缡种割^那血淋淋的一幕,不免心驚肉跳,忙給夏陽打電話:“你在哪里?為什么還不回來?”

“我和丁大哥、大師兄他們在一起喝酒,很快就回來?!毕年柌]有感覺到林雪的異樣,簡單地說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

林雪只好上床休息。

半夜,夏陽一身酒氣地回來了,拖著一個黑色的提包,一頭就歪倒在沙發(fā)上。

“夏陽……”

“丁大哥夸你能干呢,這不,獎賞了你五十萬……”夏陽眉飛色舞,拉開提包,把里面的鈔票全部倒了出來,散了一地。

林雪恐懼地退后了好幾步,她感覺這些錢上面沾滿了鮮血。

“我們賺了多少錢了?我們很快就會成為千萬富翁了……”夏陽是真的醉了,口齒不清。

林雪無可奈何:“先睡覺吧,現(xiàn)在跟你也說不清楚?!?/p>

夏陽不勝酒力,很快就呼呼大睡。林雪卻一夜也不曾合眼,因?yàn)橐缓涎?,老鬼血淋淋的手指就在眼前晃動?/p>

我是不是做錯了呢?

第二天早上,夏陽睡醒過來,搖了搖頭,喃喃地說了句:“哎呀!真不能喝酒,喝了酒會影響手腳的?!?/p>

“夏陽!”林雪喊了他一聲。

夏陽抬頭一看,他看到林雪雙眼有些憔悴,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吃一驚,忙把林雪緊緊抱住,驚訝地問:“你怎么了?”

“我沒什么……”林雪心里頓時一陣溫暖,她喜歡夏陽這么抱著她,她可以感受到夏陽是真心地愛她。

“你一定有什么心思?!毕年栒f。

“嗯……你說,我們會不會和老鬼一樣?”林雪擔(dān)心地問。

“怎么會?”夏陽把林雪摟得更緊,“這個場子也有我們的一份,只有我們抓別人出千,沒有別人抓我們的?!?/p>

“萬一不在這個場子里呢?”林雪忙問。

“這個……”夏陽一怔,猶豫了一下,才笑了笑,“你老公我是無影手,天下誰能看破?而你也是無影手的高徒,既然是高徒,也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得了呀!”

“我是說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绷盅┼恋?。

“我也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你不要放到心里去?!毕年栆槐菊?jīng)地說??此€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夏陽說了一大堆甜言蜜語,林雪才漸漸放了心。

老鬼被砍了手指頭之后,丁長風(fēng)把得到一百萬補(bǔ)償了金老板和周老板各二十萬,算是給兩人一個交代,另給了林雪五十萬,其余的分給白丁山和手下的一些兄弟。賭場的聲威大震,來賭的人更放心,想來出千的人更寒心。

幾天之后,林雪又到了大富豪麻將賭場,剛進(jìn)休息室,就看到周老板和金老板,兩人正東張西望、望眼欲穿的樣子。

“哎喲,美女,才來呀,我們可是等了你好久!怎么樣,今天繼續(xù)交流交流?”周老板一看到林雪頓時雙眼放光,他和金老板在生意上有些往來,不僅僅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吃喝嫖賭都在一起。自從上次和林雪打過一場麻將之后,這兩個愚蠢的家伙就以為林雪只不過是有錢人家的千金或者別人包養(yǎng)的二奶,除了錢,打麻將的技術(shù)簡直是爛得不能再爛。

“好嘛!上次輸了不少,今天打五百的,要嘛把輸?shù)内A回來,要嘛就多輸點(diǎn)給兩位老板?!绷盅╋@出急切翻本的樣子。賭徒都這樣,輸多了之后就會加碼,期待一舉扭轉(zhuǎn)乾坤。

“五百就五百?!苯鹄习搴椭芾习咫m然有些錢,但是平常并不多打五百的,畢竟五百的輸贏要大很多。不過,在他們眼中,林雪就是一只任憑自己宰割的羔羊,既然有這么好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和美女一起打牌是多么的愜意。

“三缺一呀!”林雪微微一笑,“要不要找個人湊一下角?”林雪這么說是想把陳鳳凰或者小潔插進(jìn)來,兩個對付兩個,殺個他們片甲不留。

“有人,有人,那邊還有一位美女呢!”周老板忙不遲迭地說。話音剛落,身后就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喲,周老板,又在背后說人家的壞話,討厭死了啦……”

“得罪什么也不敢得罪美女,我哪敢呀!”周老板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幾分。

林雪渾身一顫,雞皮疙瘩頓飛。

“喲,兩位老板的胃口可不小呀!”這是一個散發(fā)出濃烈香水味道,長相普通,二十多歲,濃妝艷抹,雙眼放電,衣服單薄,大秀乳溝和粗腿的女人。

林雪皺了皺眉,心里有點(diǎn)討厭,卻沒有表露出來。

這樣的女人,雖然打扮讓人倒胃口,但是對于一個賭徒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夠贏到錢,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

等一下多贏她點(diǎn)錢,林雪暗暗地想。

但是周老板和金老板卻很喜歡這樣的女人,甚至拉拉扯扯,肉麻當(dāng)有趣。

“走嘛,先到牌桌上交流交流……”金老板垂涎三尺。

“交流……交流……”周老板色迷心竅。

林雪不動聲色。

“交流就交流,誰怕誰呢?就怕兩位老板不夠入流呀!”這個女人哈哈大笑。

賭桌邊,這個女人老氣橫秋地斜了一眼林雪,挺了挺胸脯,自認(rèn)為胸脯比林雪大了許多,底氣也足了許多:“這位美女,我叫王芳,你呢?”

“林雪。”林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開始,開始?!敝芾习逭泻舸蠹易?,定了莊,開始打牌。周老板坐林雪的上手方,金老板坐林雪的下手方,王芳坐林雪的對面。

前幾圈波瀾不驚。不過林雪發(fā)現(xiàn),周老板和金老板都魂不守舍的樣子,因?yàn)樗麄兊哪抗舛祭卫蔚乇煌醴嫉男夭课×恕?/p>

林雪暗暗好笑:男人有了這個致命的弱點(diǎn),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這一手林雪起牌之后有一對一筒,一對二筒,五六七八筒搭子,一張紅中,三張條字,一張萬字。血戰(zhàn)的規(guī)則,很多地方是不要紅中、發(fā)財、白板的,但是如果加入中發(fā)白之后,難度更大,番數(shù)更多,趣味也更大。大富豪賭場里的麻將血戰(zhàn)就是加了中發(fā)白的,林雪手中有八張筒字牌,就準(zhǔn)備做清一色。

理論上說,即使只有一張一色的牌,也可能做成清一色,只要連續(xù)摸十二張牌,并且保證每一張牌都是自己需要的。但這僅僅是理論,事實(shí)上,即使有八張甚至更多的同一色牌,要做成清一色也不容易。因?yàn)榕剖乔ё內(nèi)f化的,而且別人沒有扣牌之前,你也不知道有幾家和你打同樣的牌。

但是對于在牌桌子上能使手段的人卻很簡單,特別是像林雪這一類身手不凡的人。林雪不動聲色,把四張沒有用的牌整理后放在右手邊,碼成兩墩,很無意識地把面前的牌墩推一下,右手就把自己不需要的牌放在牌墩的右邊,左手已經(jīng)順勢從牌墩的左邊拿過來兩墩牌。

一切都在一瞬間輕易完成了,行云流水,天衣無縫,完美無缺。

這一招叫順勢取寶。

那三個人都還在整理自己面前的牌,沒有人注意到林雪的動作。他們即使注意到了林雪的這個動作,也只以為是林雪在推面前的牌,而不是在換牌。

在賭桌上出千,除了技術(shù)高超,還需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林雪就兩者兼?zhèn)?。只有具備了這兩個條件,才能成功換牌。

林雪翻開自己換下來的四張牌,有一張一筒,一張四筒。牌還沒有打,林雪的手中就已經(jīng)有了十張筒字,這樣做成清一色簡直就易如反掌。而且還有四歸一的可能,只要做成了四歸一的極品清一色,這一把牌的收入就非常大。

扣牌之后,林雪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和上家的周老板需要筒字牌,其余兩家不要。幾圈牌之后,林雪碰了二筒,下家的金老板打出了另一張二筒,這樣的結(jié)果是林雪的一筒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開杠,唯一的意外是周老板也需要一筒,而且是單吊一筒做將牌,但是這種可能性只能說會有,但不大。

林雪不動聲色。

又過了幾圈之后,林雪又摸了兩張筒字牌,一張三筒和一張九筒,這樣林雪就下了一個最好的叫,三六九筒吊將。下家的金老板摸了一張九筒,這是棄牌,他自然不能留在手中,就是點(diǎn)一個滿番的炮,他也得把這張牌打出來,這是血戰(zhàn)的規(guī)矩。

林雪自然沒有喊和牌,她需要賭自摸——從牌局上的形式來看,自己自摸的可能非常大,自摸可是點(diǎn)炮的三倍,沒有不賭的道理。結(jié)果下一輪林雪就摸起了一筒,開了暗杠。

“哎呀!美女,你做清一色呢?”周老板和金老板都喊了起來,他們嘴里這么說,卻不太相信林雪能把清一色做成。

“誰不想做清一色呢?”林雪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摸牌,摸起來一張發(fā)財,打在河里。

“哎呀!美女,這么好的牌你也舍得打,要是我就不舍得打?!苯鹄习彐移ばδ樀卣f。按照常理,紅中、發(fā)財、白板都是番牌,在手上有一坎就多一番,誰不想留在手中呢?

林雪半真半假地說:“我不是做清一色嘛,清一色不需要這些牌。”

“我成全你做清一色……”金老板伸手準(zhǔn)備摸牌的時候,對面的王芳冷靜地喊了一聲:“碰!”

王芳的面前已經(jīng)碰了白板,如今又要碰發(fā)財,金老板和周老板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哎呀!要做三元會是不?”

三元會,就是聚集紅中、發(fā)財、白板三門番牌,也算極品,如果三門任意有一個杠,那就是滿番。雖然做起來不容易,但不是沒有可能。如今王芳已經(jīng)明了兩門牌,難免不讓人戒備。

金老板縮回手去,不滿意地說了句:“要碰早點(diǎn)喊嘛,浪費(fèi)我的動作!”

林雪也暗暗一驚,她吃驚的不是王芳能不能做成三元會,而是王芳喊碰牌的時間——平常的人,如果手中有一對番牌,一旦看到需要的番牌出現(xiàn),就會迫不及待地喊碰。但是這就有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如果前面隔著兩方或者一方恰巧是單吊這張番牌,而且這個人并不想要炮牌,而是想賭自摸。如果后面的人先喊碰,那么前面的人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和牌,和牌為大,后面的人想碰也沒有機(jī)會了。

但是牌桌上還有一個規(guī)矩,叫等搭手。就是說,某一人打出一張牌,雖然這人的下手方是和這一張牌,但下家不和伸手去摸牌,后面兩家的人喊碰,那么,和牌的這一方就沒有資格再喊和牌,只能等自己摸一張牌打過之后才能和牌,別人喊碰叫等搭手,自己再和牌叫過手。

王芳處理這個細(xì)節(jié)太冷靜了!

周老板或者金老板感覺不出來,但林雪絕對能感覺出來。

林雪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眉毛,卻多看了幾眼王芳。王芳正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牌,她的眉宇之下隱隱有一絲冰冷,銳利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林雪的心猛地一緊,不過等王芳抬起頭來,那眼神分明又那么輕?。骸敖鹄习?,莫生氣呀,不就碰一張牌嘛!”

“不生氣,不生氣,嘿嘿……”金老板哪里會生氣。

林雪心中立刻就有了底:這個王芳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難道她是一個經(jīng)過特別訓(xùn)練的千手?

林雪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上手的周老板打出一張三筒,林雪假裝很激動的樣子,一邊揀牌一邊連聲喊:“和牌,和牌,我和牌!”

“美女,莫激動嘛!看你這么激動,是不是做成了一個滿番?對,一定是做成了一個滿番!哈哈,周老板,這次你不死也得脫層皮了……”金老板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反正損人不害己的事情,能高興就高興一下。

周老板呆了呆,看到林雪激動的樣子,暗叫不好。

林雪假裝激動不已,實(shí)際上卻暗暗在注意王芳,只見王芳嘴角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她笑什么?

金老板摸了一張牌,高興地跳了起來,斜了一眼林雪,輕蔑地說:“美女,你膽子大一點(diǎn),賭一下就是自摸,三倍的錢你也不要呀!”翻開一看,赫然也是一張三筒。

“天啦!”林雪目瞪口呆,懊悔不已的樣子。

金老板哈哈大笑,他感覺自己萬分幸運(yùn),不過,他高興得太早了。而林雪假裝懊悔,但實(shí)際上她的眼睛一直注意著王芳。

輪到王芳摸牌,也許是她的內(nèi)衣太緊,她左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衣,本來就已經(jīng)很暴露的河山頓時一大片獻(xiàn)給了金老板和周老板,連站在旁邊負(fù)責(zé)抽水的伙計的目光也被深深地吸引過來。

他們都在看王芳的胸部,卻沒有注意王芳的手。

但林雪注意到了王芳的右手,她的手搭在牌墩上,把上面一張麻將往前移動了一下,手指卻勾動下面一張麻將,也就是說,她摸的是下面的一張麻將牌。

這一招叫海底取寶。

這一招不簡單,不僅要成功地轉(zhuǎn)移別人的視線,還要快速地把上下兩張牌的位置同時移動。技術(shù)精湛的千手觸到上面一張牌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知道這是張什么牌,如果自己需要就摸,如果不需要就摸下面的一張牌。

說起來也就幾句話,但在實(shí)戰(zhàn)之中能夠成功,非得下苦功夫練習(xí)不可。

王芳摸起了牌,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兩位老板,我要開杠?!彼尤幻鹆艘粡埌装濉?/p>

周老板和金老板吃了一驚,臉色有些不對:這個三八,運(yùn)氣這么好呀!林雪沒有什么表情,反正她已經(jīng)走了,無論王芳做多大的牌,也與自己沒有關(guān)系。

王芳一杠,又歡笑了起來:“杠上開花!”

“?。 敝芾习搴徒鹄习迨曮@叫,這是極品牌呀,一把牌二十五萬六千塊!

這一局結(jié)束之后,周老板輸光了,他沒有要高利貸,而是決定下次再來打。這個人比較理智,畢竟是做生意的,有頭腦——首先,要高利貸利息高,不合算;最主要的是他看自己手氣很差,這么打下去可能輸?shù)酶啵€不如早點(diǎn)收場。

散場的時候,王芳心情很好,對林雪說了句:“美女走吧,今天我請客?!彼緛碇皇强蜌庖幌露?,但林雪卻認(rèn)真了:“好吧,我今天就跟你混了,是坐你的車還是坐我的車?”

王芳一怔,只好說:“坐我的車吧?!?/p>

兩人進(jìn)了停車場,上了王芳的車,是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

“今天想吃點(diǎn)什么?玩點(diǎn)什么?”王芳問林雪。

林雪坐在副駕駛室上,淡淡一笑:“我想和你談?wù)劇!?/p>

“談什么?”王芳吃了一驚,直直地看著林雪。

“你知道前幾天大富豪來了一個老人,他打麻將的手法很好,只可惜……”林雪淡淡地說。

王芳一直盯著林雪,一臉的驚訝和恐懼。

“在賭場里出千的風(fēng)險太大了!”林雪嘆息了一聲,“今天我有事,改天再陪你出去玩。”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下了車。

林雪的意思很明顯,王芳不是一個傻瓜,她明白,林雪看破了她的手法,但是林雪不想傷害她,才善意地提醒她。

林雪回頭看了一眼王芳,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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