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狼調(diào)》 章節(jié)介紹
蕪深的這部小說《亡狼調(diào)》,屬于穿越類型,小說主線清晰明朗,節(jié)奏緊湊明快,角色塑造鮮明,敘事嚴謹有序,值得一讀?!锻隼钦{(diào)》第4章內(nèi)容介紹:夜半,我爬上流荒最高的樹,看著懸在天邊的圓月,突生惆悵,要是化作狼身嚎兩嗓子,會不會舒服一點?可惜是不能.........
《亡狼調(diào)》 三章 何以解憂 在線試讀
夜半,我爬上流荒最高的樹,看著懸在天邊的圓月,突生惆悵,要是化作狼身嚎兩嗓子,會不會舒服一點?可惜是不能的,一旦化形,就要一個月后才能變作人,后日就要冊封了,這樣做是萬萬不能的。
我仰仰頭,大叫一聲,鳥雀飛走,驚下一樹枯葉。
身邊的樹枝一沉,我側(cè)臉看去,見著洛前川的臉,他穿一身的絳紫,笑的燦爛,我偏頭,自掌心忽變現(xiàn)‘不渡’,不渡是一支玉笛,白潤的如同月亮一樣皎潔,是阿爹交給我的,說是很難得很難得的法器。
洛前川見了只驚呼一聲,歪了歪身子,“阿遙,你想干嘛?”
我白他一眼,執(zhí)了玉笛放在唇邊,輕吸一口氣,慢慢的吹了起來,吹的是流荒的謠曲,一首很簡單的曲子,從小到大,我就學了這么一首,別的都不會,外人只傳不渡有魔音,聽了都會死的死傷的傷,其實非也,那也要看是吹的什么曲子了,厲害的我還尚且不會。
不渡的外觀很漂亮,通體透明清亮,笛身首末各纏了一圈黑色的細絲線。
洛前川跟著調(diào)子唱了兩句,不算的好聽,他卻唱的有勁:“青青柳木須,長河戲水鯉,須木柳青青,鯉水戲河長,輾轉(zhuǎn)流荒四季風,一場終空空......”
不知道吹了多少遍,連洛前川都唱累了,我才垂了手,看著手中的笛子,一籌莫展,陣陣酒味傳來,側(cè)臉一看,他已喝的爛醉,靠在樹干上,朝我揮揮手:“你吹,你繼續(xù)吹嘛?!蔽沂掌鸬炎?,推了他一把:“你喝酒作什么啊,娘親說酒不是什么好東西?!?/p>
“阿遙,你可有聽過人間的一句話?”
“什么話?”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p>
我搖搖頭,“不曾聽過,我連人間都沒去過。”說起這個便有些沮喪,越想去越去不得,偏偏還聽著這么多關于人間的美好,當真是磨死人了。
洛前川搖頭晃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阿遙,咱們流荒雖沒有什么杜康酒,但咱們的木釀很好啊,什么梨木釀,桃木釀.....對了!什么時候去南池的霧止崖砍一段崖樹枝來,崖木釀!嘿嘿,你去砍,我來釀酒,到時候分你一半?!?/p>
我瞥他一眼,奪了他懷里的酒壺,湊上前用力的聞了一聞,刺鼻的很,反問:“這有何用?你喝它作什么?還真能解憂不成?”
他又搶回去,灌了一口,吼道:“你個不識貨的東西!酒是這世上最能解愁散憂的東西,阿遙,你有何愁何憂?怎的吹了一夜的荒曲,還吹的悲兮兮的。”
吹了一夜悲兮兮的荒曲?抬眼瞥天際,當真是圓月不見,日上山頭。
我指了指遠處對他說:“我愁的可多了呢!我愁明天就要被冊封狼姬了,待我父親老到回歸天海的那一日,我就成這流荒之主,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愁我不能去凡間看一看玩一玩,愁我無法將燕錦光明正大的帶出來,愁翻覆之亂的到來,燕錦就要去平亂了,南池說,他一旦沒有價值就會被殺,洛前川你說,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呢?”
他呵呵笑了幾聲,把酒壺倒過來,掛在樹枝上,壓彎的樹枝搖晃了兩下,他又忽然一揮手,把酒壺打落,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勺,笑道:“我看你就是怕吧!阿遙,你怕你不能勝任狼姬,不能在將來擔下整個流荒,你怕你不能去凡間,至于什么燕錦我不是很清楚,莫不是情竇初開?”
我抬腳把他踹了下去,洛前川翻個身,站在樹底下抬頭看我,手指頭朝著我抖了兩下,“你啊你!這幅德行,日后嫁不出去可怎得了?怕是你爹娘要愁死!”
“你還說我?你還敢說我!洛前川,不曉得是哪個膽小的在一百多年前逃婚!”我飛身下樹,洛前川趕忙用了法術躥離的好遠去。
他這樁事情當年鬧得流荒人盡皆知,也算是出名了的。
喜酒好玩的洛前川,是流荒大長老的長子,去年一千歲的時候,長老和阿爹給他和虎族的女子配了婚,哪想成婚那日,他竟不見了!十幾年前回來,說是去人間游歷了一番,結果被大長老綁著去虎族賠罪,他裝傻,而那本該成為他娘子的姑娘,又哭的狼狽,一干人在旁邊看著尷尬,若不是阿爹當時擋下大長老手里的那柄大斧頭,今日怕是看不見洛前川了。
……
在狼山殿渾渾噩噩的待了一天,看著身邊的妖婢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真的有股莫名的感覺滋擾我不得安坐,說不太清楚是什么滋味,反正我知道,不能再這么待下去了。
我撓了撓頭,回房里換了身紫色的衣裳,使了隱身咒,穿墻走了。
一路向北就是滄山了,雖然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燕錦,但就是忍不住要看看,路過一家酒坊的時候,想著洛前川的那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就順了一壺酒,一路避開那些巡邏的侍衛(wèi),匆匆的到了滄山,一路走進去,瞧見那湖面還是風平浪靜的,好像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挨著湖邊坐下來,照舊脫了鞋將腳伸下去,酒壺被我抱在懷里,起了酒蓋,一股子酒味蔓延開來,沒能嗅出是什么味的,就是還好聞。
我捧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緩了緩,慢慢的吞下去,滾燙的感覺穿喉入肚,咳了兩嗓子,眉頭一皺,又灌了一些,罷了抹抹嘴,望了眼湖面,還是那般平靜地景象,遂開口,似自言自語又似對人說一般道:“燕錦你怎么不出來見我啊?你都好久沒出來跟我說話了,燕錦啊,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帶你出去?”
無人答話,我往下挪了一點,腳尖碰到岸邊的石頭,上邊生了青苔,滑滑的,我摩挲著酒壺,上面一圈一圈的紋理在指腹間清晰,仰頭,學著洛前川的樣子舉起酒壺往嘴里倒,對的還夠準,只是撒了些,濕透了領口,我聽見自己聲音在湖里蕩開來,“燕錦,我沒有騙你,我很想把你帶出去,帶出滄山,可是我沒辦法,我阿爹不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姓牧,我是牧遙,明天開始就是流荒的狼姬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說,燕錦,你出來?。∧阏f要帶我去人間的?!?/p>
委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我將酒壺砸進湖里,除了那么“噗通”一聲,和那圈圈的漣漪,再沒有其他的動靜,我頭直覺暈暈沉沉的厲害,看得模糊,“燕錦,你是不是在湖里?我來找你,你千萬不要淹死啊,你等等。”
猛地躍身跳進湖水里,瞬間被寒冷的湖水包裹的難以呼吸,身子往下沉去,就看著深深的湖底閃了一道金光,燕錦從黑暗里朝我游來,他凝著眉,睜著眼。
真好,沒淹死。
他攬了我的腰,緩緩的把我托起,露出水面的一剎那,我只覺得好像又重活了一次,緊接著就是不斷的咳,肚子里好像有吐不完的水,夾雜著酒氣,吐完后就沒了力氣,癱在岸上勻勻的喘息。
燕錦微慍,凝著眉頭看我,“喝不來酒還死命喝,不懂水性還敢跳湖,緊要關頭會忘記法咒,阿遙,你阿爹怎放心日后把整個流荒都交給你?”
我爬坐起來,一手攀了他的衣袖,吸吸鼻子問:“燕錦,你是不是怪我不告訴你我是牧家的人?”
他將貼在我臉上的一縷濕發(fā)撥開,搖頭否認:“滄山的結界是你阿爹設的,除了牧家至親骨血,沒人進的來,見你來去自如,又是這般年紀的姑娘,我便猜的出來,你大約就是狼帝那唯一的女兒,所以我從沒有怪你,真的?!?/p>
我聽的迷糊,磕上眼,一陣酒嗝上來,難受的蹙眉,只手抓牢了他的衣袖,含糊道:“洛前川騙我,何以解憂......是唯有燕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