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雄天下》 章節(jié)介紹
《戰(zhàn)雄天下》是一部中長篇小說,作者聞香情構(gòu)思巧妙,每個章節(jié)都有出奇制勝的精彩橋段,不禁讓讀者拍案叫絕!小說《戰(zhàn)雄天下》第5章主要內(nèi)容:人肉城內(nèi)只見數(shù)百巨石磨,同時開工,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肉聯(lián)廠。大批金甲軍活生生的叛教者、俘虜,無論男女,不分.........
《戰(zhàn)雄天下》 人肉城 在線試讀
人肉城內(nèi)只見數(shù)百巨石磨,同時開工,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肉聯(lián)廠。大批金甲軍活生生的叛教者、俘虜,無論男女,不分老幼,悉數(shù)納入巨石磨,頃刻磨成肉糜,鮮血像瀑布一樣流到一個井中,
錢柳柳則對這一切感到漠然.
八月十二,黃昏。
錢柳正于屋后不遠的小丘上劈著枯枝,好拿著回去當柴生火。
他既已打算長住此地,當然要為此處盡點綿力,更何況那黑衣叔叔的眼神總帶給他一種奇妙的親切感,只要他不要自己離開,他樂于做任何事!
正自埋頭苦干,忽聽得對面山頭傳來一陣陣“嗥嗥”狼叫!
狼嗥聲中更夾雜幾聲微弱的悲鳴,錢柳深覺有異,遂急步奔往那邊看去。只見那山頭呈現(xiàn)一幕凄絕情景!原來正有一大群野狼在圍攻一頭母鹿和兩頭小鹿,那群野狼的數(shù)目少說也有十數(shù)之多,而且看來已多日沒有東西下肚,餓得目露兇光!那頭母鹿的身形倒也不小,可是它既要用頭上雙角護住自己,同時又要掩護自己兩頭小鹿,于是身上數(shù)處要害均被狼群噬了數(shù)口,鮮血如注,受傷非輕!
本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似是一貫天命,但錢柳一瞧見那頭母鹿拼死也要保護兩頭小鹿,不知為何念起白居易,而且那群野狼以眾凌寡,拯救之意便油然而至……
驀地,“刷”的一聲!一柄破柴刀劃空飛至,即時劈中其中一頭正騎在母鹿身上狂咬的野狼!刀勁既猛且狠,那頭狼中刀后隨即翻下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狼群驚愕回望,只見一雙眼睛在冷冷發(fā)光,那是錢柳的眼睛!
他的眼睛此刻正流露著一股森寒殺意,他看來比狼更狠!
那群狼也不知是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嚇著,還是震懾于其目光之下,竟然全部停了下來。
錢柳一步一步地逼近那頭躺在血泊中的野溫,眼睛再沒流露半點人性,冷然道∶
“歹毒狼心,死不足惜!”
說罷隨即抽出那柄插在狼身的破柴刀,手起刀落,立即再把那頭野狼連劈十數(shù)刀,血花四濺,當場把它劈為肉醬!出手之殘忍,就連那群狼亦給嚇得不住退后!錢柳緩緩轉(zhuǎn)身,森冷的眼睛再朝狼群一瞥,那群狼頓時怕得四散奔逃!
血泊當中,除了那頭惡狼,還有那頭重傷的母鹿,它正在痛苦地悲鳴掙扎著,可是它的咽喉已被咬破,返魂乏術(shù)。
錢柳走近母鹿,見那頭小鹿仍以舌頭舐著它的傷口,狀甚哀憐,遂道∶
“你們的娘已活不成了,既然它活著枉自痛苦,不若……”
“就讓我來成全它吧!”他語起刀落,重重一刀,竟把母鹿的頭顱砍了下來!兩頭小鹿驚見如此情景,登時四足發(fā)軟,仆跌地上,欲要逃走,卻又走動不得!
錢柳當然明白它倆在害怕他,甚至在憎恨他,但他絕不介意,因為此事本來事在必行!
正要轉(zhuǎn)身回去,忽地眼角一瞟,竟發(fā)現(xiàn)那黑衣漢子站于不遠處的一顆樹下!
他私下一懔,心想難道他已經(jīng)把一切全看見了?
可是隨即轉(zhuǎn)念又想,即使給他瞧見了又如何?他深信自己并沒有做錯!
站在樹下的黑衣漢子此時卻在反復思量,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劍道雖然洋溢一片生機,可惜始終沒法將錢柳的戾氣消解,然而有一個人,一定可將這可憐的孩子感化……
因為,那人練的是━━佛門絕學!
八月十二,夜
在那簡樸的小屋之內(nèi),錢柳等人同在用飯,這是一頓異常沉悶的晚飯。
錢柳素來都是沉默寡言,此刻更是沉默,也沒什么胃口,只是無聊地扒著飯。
那黑衣漢子卻在喝酒,一口一口的喝,看來心事重重。
王建本來沒有什么不妥,但見他們神色納悶,實不知何是好,遂以晚飯來掩飾心中諸般揣測不安。
錢柳還未吃罷,便已抵受不了這股沉寂,正想站起回房,黑衣漢子卻叫住他∶
“六六?!?/p>
錢柳應聲止步,回首望他,黑衣漢子也望著他道∶
“明天,我?guī)闳ヒ粋€人?!?/p>
錢柳的心直往下沉,似已知道他將要說什么,他但愿他不會說出自己不想聽見的話,可是他還是說了,他道∶
“這個人是我的摯友慧能大師,他定會悉心照顧你的?!?/p>
“照顧”二字,恍如睛天霹靂,猛然轟進錢柳耳內(nèi)!他只感到自己本已被人從懸崖拉上來的身子,霎時又被推回萬丈淵!
那黑衣漢子猶自道來:
“慧能大師武藝超卓,他會傳授你絕世武功,而最重要的是,他懂得不少佛門道理,這些道理,對你的幫助更大?!?/p>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錢柳的反應,問∶
“六六,你明白嗎?慧能大師比我更適合當你的師父?!?/p>
錢柳怎會不明白?他太明白了!
他明白黑衣叔叔想以慧能大師的佛學來把他潛移默化,不再那樣殘忍,也不再總是矢言報仇!
可是,為什么黑衣叔叔卻不明白?報仇才是他生存的目的!
自從白居易一死,他的一生本應隨之而去,他至今仍茍活,只為報仇!
為了報仇,他不知應干些什么?倘若不能報仇,他再活下去又有何用?
他自知今生今世,絕對不能當回一個尋常的小孩!他早已不是小孩!
枉費他對黑衣叔叔滿情期望,然而他私下忽然感到,人生在世是多么的孤立無援!一切都不可靠,惟一可靠的人只是自己!
就在此刻,他暗暗在心中發(fā)誓,從今以后,他絕對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王建猶不明白師父苦心,在一旁道:
“師父,六六如此聰敏,和我們相處亦融洽,為什么要他轉(zhuǎn)隨慧能大師啊?”黑衣漢子默然不答,他也有其苦衷,他其實也是為了錢柳設想。
錢柳的目光又已回復昔日的冰冷,良久良久,才木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
“我明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當中沒有蘊含埋怨,只有深深悲哀。
他說罷便回房去了。
房內(nèi)一片漆黑。黑暗,才是錢柳的歸宿。
王建早已深深睡去,步驚去卻仍在思潮起伏,他看著自己身旁那個滿臉幸福的王建,漸漸感到自己本便不適合信住在這個地方。
那柄豪杰劍并不接受他,黑衣叔叔亦要把他轉(zhuǎn)送別人,他與王建雖是同睡一床,際遇卻有天淵之別。
王建一身衣白如雪,宛如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幽香四溢,錢柳卻像白蓮下的污泥,總是給人踐踏。摒棄。推讓,總是沒在荷塘之下,永遠不見天日,不得超生!
他偏偏要超生!
每次當他記起白居易生前那張慈祥的笑臉,和他死后給斬下來血淋淋的人頭,他的心就在劇烈抽搐,命運欠他父子倆實在太多!
為什么誰都無法明白他的深仇?誰都無法明白他心中的悲痛?
真是悲痛莫名!
錢柳如此想著想著,驀地心生一念……
他忽然下床。
陰暗的樹林中,錢柳正乘夜飛奔,他要永遠離開這兒,忘記這兒,重換一個落腳的地方。
四野凄寂,悄無聲息,只有他獨個兒在奔馳,他可感到半點寂寞?
他當然感到寂寞,過去如此,現(xiàn)下如此,將來也必如此?可是他并不害怕,他早已習慣了寂寞,既然今天又要孤獨離群,他亦必須挺起胸膛繼續(xù)走自己要走的路!
不過,就在此時,他的去路竟給一條細小的身影擋著!
昏暗的月色下,錢柳亦可把眼前人瞧得清清裊裊,擋路者竟是王建!他竟然也猜得他會乘夜離開?還是他在熟睡中給錢柳弄醒?
只見王建滿臉憂色,道∶
“六六,請你不要走吧!”
他的語調(diào)仍是誠懇如昔,錢柳卻裝作什么也聽不見。直行直過,當他快要在王建身邊擦身而過時,王建突然飄身退后攔住他,勸道∶
“六六,冷靜點!”
錢柳也不答話,只是運勁于指戳向他,此一著他本要點其穴道,好叫他不能動彈,不再糾纏追來,故此出手奇快,豈料王建縱身一躍,竟以絕世身法巧妙避過!
錢柳一愕,頓時記起那次和王建比試時,他從沒使過此等身法,不禁道∶
“若你那次在我使出悲痛莫名前全力施為,我未必會勝你,你到底為了什么?”
“因為……”王建頓了頓∶
“我亦很想師父收你為徒!”
錢柳私下一陣感動,王建對他的一番好意,他怎會不明白?只可惜,他與世間所有人都無緣。
王建見他似在沉思,以為他在猶豫,于是便繼續(xù)道∶
“六六,不若待我回去向師父求情,也許,他會改變主意……”
他本是好言相勸,但錢柳一聽其說及“求情”二字,驀地面色一沉,一邊舉步前行,一邊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別人同情!”
最后,他還是要說同一句話,他還是依然故我。
王建呆住,料不到他倔強若此,此時錢柳又再擦身而過,口中猶在道∶
“我和你所走的路是絕對不同的!孤獨上路,才是我的命!”
他已逐漸遠去,但仍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前方,自顧說∶
“但無論如何,十分感激你們在這段日子內(nèi),使我沒有那樣寂寞,再見……”
這一句是錢柳由衷之言,可惜,他到底還是沒有回頭。
王建凝望他逐漸遠去的伶仃背影,忽然之間,他像已感受到錢柳那份寂寞無奈,不自禁地哭起來。
就在此時,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膊上,王建回頭一看,正是他的師父,急道∶
“師父,六六堅決要離開?。≌埬憧靹窦毸?!”
黑衣漢子輕撫他的頭發(fā),嘆道∶
“六六既然能熬過滅門慘變,就沒什么可難倒他,他若堅持要走自己的路,縱然我倆諸般挽留,他亦不會留下來的?!?/p>
此時漸近破曉,天色將明未明,一片蒙昧,恍如錢柳的命運!
前路晦暗難測,他,將要步向光明,還是黑暗?
八月十五,中秋
花好月圓
就在金甲軍腳下的人肉城內(nèi),家家戶戶都在慶賀中秋佳節(jié),孩子們手提花燈,大呼小巧玲瓏叫地嬉戲,大人們也在賞月猜燈,每家每戶,皆在樂敘天倫!
只有他,于此桂魄圓時,仍然沒有家,沒有親朋,沒有歡樂,他就是錢柳!他還是如五年前初遇白居易那夜一般,依舊抱膝坐于街角一個陰暗的角落。
還記得那晚,白居易一手將他從深淵拖出,今天他又再次被打回原形!
城內(nèi)眾人不絕地經(jīng)過錢柳身處的暗角,誰都沒有注意這個小孩,誰都沒有可憐這個小孩,他們都趕著回家陪伴親朋!
錢柳卻剛剛花了數(shù)日行程來到此人肉城,沿途茹毛飲血,更弄得一身砂塵,滿臉污垢,只因他要上金甲軍找黃巢報仇!
縱使沒人愿意援手,他亦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復仇!
可是,以他微未的力量,如何能復仇?秋風呼呼吹來,拂過他骯臟不堪的衣角,也拂過墻上的一張告示。
他微微一瞥,發(fā)覺此告示竟然是金甲軍的招徒啟事,告示上寫著收徒條件,大致是在招收年逾十歲之體健少年,經(jīng)過悉心培育后作為他日擴建會業(yè)之用。
招徒?錢柳忽然靈機一觸,臉上泛起一絲冷笑,隨即上前把告示撕下,跟著放到懷中。
人肉城一帶,群山壁立,天山卻高距群山首,雄偉巍峨,可知高不可測。
錢柳正一步一步地登上那高聳入柳的萬級天階,此階直通天山之巔,每隔千級階梯,皆設有守衛(wèi)關(guān)卡,錢柳好不容易才攀至天下第一關(guān),還未及歇息,一群在關(guān)前的守衛(wèi)已沖上前,神色凜凜地喝道∶
“小子!你上天下第一關(guān)來干什么?”
錢柳沒有回答,只從懷內(nèi)掏出昨夜撕下來的告示。
守衛(wèi)一看之下,隨即明白,道∶
“你知否金甲軍是什么地方?豈容你胡亂加入?快些報上名來!”
錢柳本為紀念白居易而想一生喚作白柳,但為掩飾過去身份,遂決定用回真實姓名,于是一字字的道∶
“錢━━柳━━柳!”
就在此時,一乘八人抬著的大轎經(jīng)過關(guān)卡,轎中人突然在內(nèi)低低咳一聲,道∶
“六六?你喚作六六?”隨即命令轎夫停轎。
轎夫們于是把轎放下,一干門下盡朝轎門下跪,同聲高呼∶
“愿幫主雄踞萬世,霸業(yè)千秋!”
轎中人哈哈大笑,笑聲雄亮已極,可見氣派非凡。
錢柳立即明白轎中人是誰了,轎中人正是他朝夕痛恨的黃巢!他此次毅然投效金甲軍,就是要伺機留在此人身邊,靜俟時機報復!
他欠他的,他都要他一一償還!也許就在不久以后,也許就在明天!
假如,他生命中仍有明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