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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為天上月》納蘭容若盧明月最新章節(jié) 第9章免費閱讀

2021-03-04 10:39:20 作者:錦竹
  • 愿為天上月 愿為天上月

    奇幻古言,緣起夢境碎片,牽扯兩段情緣,所有的疑惑將一一解開……看盛世之下,兩人如何突破世間枷鎖,繪出屬于彼此的一生一代一雙人。他是納蘭容若,千古傷心詞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她是兩廣總督嫡女盧明月,聰慧堅韌,倔強執(zhí)著。盧明月因詩會奇遇識得溫潤公子納蘭容若,此后,總于夢中見容若未來之事,明月發(fā)現(xiàn)自己夢中所見一一成真。一場夢緣,牽扯兩段情緣。他為了她,布下一場局,許下一段情。如果我再許你一生之約,是否你還會愿意欣然前往?

    錦竹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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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為天上月》 章節(jié)介紹

《愿為天上月》是錦竹執(zhí)筆的一部男頻小說,在同類型小說中,這部小說的優(yōu)秀程度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令對手望其項背。小說《愿為天上月》第9章內容概要:明月被容若突然的蠻力一帶,帶入他赤裸的懷里,溫熱的肌膚相觸,帶水的觸感更是讓每一根汗毛豎起,她的心.........

《愿為天上月》 鴛鴦成雙恐生變 在線試讀

明月被容若突然的蠻力一帶,帶入他赤裸的懷里,溫熱的肌膚相觸,帶水的觸感更是讓每一根汗毛豎起,她的心幾乎要蹦跳出胸腔,發(fā)出沉重的抨擊聲。

她頭抵在他胸口之上,想問他要干什么,可話到嘴邊,竟還是未說出口。渾身赤裸地坐在澡盆里,身子緊貼著,不得不讓明月有一絲遐想,畢竟兩人已是夫妻,想做什么也無顧慮。

容若輕聲“嗯”了一聲,箍在她腰間的力度大了些,頭壓在她頸脖之間,微瞌著眼,“阿瑪方才告訴我一件事?!?/p>

明月眨巴眼,“什么事?”

“十二月末便是殿試了,叫我好生努力考取功名?!彼朴行┢v道。

明月頓了一頓,“你怎么想的?”雖她自是知曉他無意為官,去科舉考試,也是為了考察自己的學識到底如何,與名利毫無瓜葛。

“不想去,只是無法回絕?!彼p嘆一聲,又把她揉進自己一分,“我甚是矛盾?!?/p>

明月輕輕撫著他光潔的裸背,“你可是矛盾自己作為一名納蘭家的長子,定要有出息?可偏偏自己心地平和,不想涉及到那復雜的官場上,只想種田逍遙的日子?”

容若輕笑:“知我者,愛妻。”

“那便聽天由命吧?!泵髟聼o奈苦笑,“為自己心中所想追求一次,倘若失敗了,就屈服家族安排,好好干一場。”

容若僵了一僵,放開她,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明月目光堅毅道:“這次殿試,你裝病。殿試三年一次,在這三年中,足夠你去體會許多?!?/p>

他翕動著嘴唇像去說些什么,明月卻再道:“如果天命難違……有什么意外,讓你返回官場,你就努力去實現(xiàn)阿瑪所希翼的。我自是知曉你追求完美,只要決定做什么事,總不會輕易放棄的?!?/p>

容若一直凝視著她,半句話也未回應,只是手突然抬起,大拇指與食指捏著她的下頷,抬起她的,淺笑,“瞧你出的餿主意。”

明月一怔,卻被突然放大的俊臉逼近,他道:“即使知道是餿主意,我卻想掙扎一番?!焙f著,嘴唇便覆在她的唇瓣上,輾轉、纏綿著。

前雨拿來搓澡巾方一踏入房內,便聽見屏風后邊稀稀疏疏的水聲,若隱若現(xiàn)的嬌喘……前雨連忙退了一步,紅著臉轉身離去。新婚燕爾,果是情到濃時,方恨休哇!

一室旖旎,春光無限好。

新婚第四日,是他們難得愜意休息之日。不過明月遵循覺羅夫人的教誨,督促容若好生學習,以備殿試之需。容若算是熱愛學習之人,對這一點,倒是配合得甚好。兩人梳洗完畢便鉆進書房研究學術比拼,像咬文嚼字,遣詞造句等等,當然這些明月根本比不過容若,只能甘拜下風接受懲罰。懲罰不過是以茶代酒,喝上一口。明月覺得這懲罰太輕了,自認為自己占了便宜。偶爾容若贏得太長時間,口渴了,會假裝輸樣,喝口茶,緩解下自己,這樣便更不像是比拼了。

充其量,這哪算是在懲罰?倒有享受之意,只是多上幾次茅房罷了。

食午飯時辰到了,他們都不知,當?shù)竭_餐廳,餐廳上已然只等他們二人了。兩人老老實實,不聲不吭地坐下扒飯,明珠嚼了幾口菜,慢悠悠道:“今兒讀書興致蠻高,吃飯時間都忘了?!?/p>

容若道:“嗯,還好?!彼行┬牟辉谘傻臉幼?。錫三奶奶一邊吃菜,一邊拿眼色朝他們看,笑道:“明兒是成人禮吧,還進行不?”她瞟了一眼明月,略有笑意。想必意思是已經成親了,還要過這個禮不?

明珠道:“從簡即可。禮還是要的?!?/p>

覺羅夫人笑道:“自是,禮不可廢?!?/p>

錫三奶奶笑著應承了。倒是明月略有一怔,愣愣望著容若,這時間安排得可是真緊,今兒以為以后能輕松些,沒想到明兒就是容若的成人禮。

覺羅夫人對容若道:“禮服已幫你做好了,待會去叫人把禮服送你那去?!?/p>

容若頷首。

所謂飯食之無味。明月實在不習慣與這么一大家子一起進食,而且聽說還有一家三口出去郊游還未歸來,她便更犯愁了,這般人口,食不下咽。

容若似乎察覺到明月吃飯的拘謹,頓了頓,對明珠道:“阿瑪,我想等我成人禮之后,自家院子開個爐子,可否?”

他這一要求,使得飯桌上的人都驚奇向他望著,好似他提得要求前所未聞。明月更是無言凝望著他,當初“見家長”那會兒她向他簡單抱怨過人口太多,吃飯不自在,如今萬萬想不到……明珠沉吟片刻,“也行,不過大小節(jié)日還是要一起吃的?!?/p>

覺羅夫人怒道:“這怎行?一成婚便分家不成?”

“額娘,不是你想這般,我只是認為每次吃飯從瓊樓跑來甚遠,實在不便,如今面臨殿試,所以另開個爐灶方便自己?!?/p>

覺羅夫人還是不悅,瞪著明珠,表示不滿他的許可。明珠卻淡然一笑,“皇上最近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好似甚是看好你?!?/p>

容若怔了一怔,一時答不上來。

“許是冰月那丫頭在皇上面前常常提及你,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吧?!卞a三奶奶眉飛色舞,口懸若河的樣子。

明珠與覺羅夫人似乎甚是不喜提起冰月,目光一冷,掃向錫三奶奶。錫三奶奶立即低頭扒飯。錫珠嗔怪,“食不語,寢不言。以后少說多吃?!?/p>

錫三奶奶不吭聲,繼續(xù)扒飯。

覺羅夫人白了一眼錫三奶奶,而后笑呵呵對一旁發(fā)愣的明月道:“待他過了成人禮,便叫人開個爐子?!?/p>

明月頷首,“謝謝額娘。”

吃完中飯,兩人便回了瓊樓。椅子還未坐熱,下人們便把禮服送來。明月隨意拿起玄冠,摸了摸緇衣,扯了扯“這是?”

“根據(jù)《禮記》所記載,效仿古人過成人禮?!?/p>

明月苦笑,容若對禮法甚是苛刻,連衣服也這般講究。她瞅到一條赤紅到黑的皮帶,問道:“這是什么?”

“爵韠。”容若看了一眼道:“不爵韠者,降于主人也。我是主人,自當要穿這東西?!?/p>

明月還真未聽說這玩意兒,不免好奇打量一番。

次日一大早,容若的成年禮上,滿朝文武基本上是全來了,應付的活做起來雖說是累了些,但是明月到底勉強還是可以應付的。

其間又聽聞常寧幸得太后賜婚,明月聽了聽,也不上心,便去招待其他客人去。

十二月末,容若佯裝抱恙,無法去參加殿試。就這般,錯過了這次考試。雖明珠無比惋惜,卻還是唯有唉聲嘆氣。裝病的容若只能每日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拿些典籍來看。他是大爺,病了有人伺候,只是為難了明月,作為妻子,忙不迭地為他操勞,明知是無用操勞卻不得不裝樣子。

打發(fā)一些人,明月便與容若獨處了。容若瞅到房內只有自己,雀躍地跳下床,坐在明月旁,端起茶杯道:“悶死了?!?/p>

明月道:“我還累死了呢?!彼凰惚г?,算得上半開玩笑。容若可憐兮兮望著明月,“都是我的錯?!?/p>

明月自是知他那眼神有多假,卻生生被他逗笑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容若遞給她一杯茶,“犒勞犒勞你?!蓖萑魩Φ哪抗猓髟率强扌Σ坏?,方呷了一口,隨意問:“這病要裝多久?”

“過了正月吧?!比萑羲尖馄?,“這次裝得較大,總不能殿試一過,便好了吧?”

明月頷首,嘆息一聲,“每日過也不是個辦法,那些藥都倒進盆景里喂植物,實在罪過?!彼锵У猛桥栳пЭ晌5闹参?,無病喝藥定是罪過。

容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如,我們去佛堂休憩半個月?”

明月一怔,將他望著。

“在外就不用裝病了。”

“可佛堂收女眷?難道讓我呆在尼姑庵?”

容若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頭,“佛堂有香客住處,不用拘謹這些。”笑道:“夫妻住同一處本是天經地義,何須計較如此?!?/p>

“說得極是?!泵髟缕鹕肀汩_始收拾起來。容若見她說行動便行動,極其迅速,一下無言苦笑,“明月,你可是太心急了?”

明月轉身,一臉正經,“這事可慢不得,關系到你的病情啊。”

她這般正經,容若領情,虛弱道:“有勞愛妻了。”

果不其然,覺羅夫人甚是迷信,聽明月建議去佛堂休憩半來個月,吸吸佛光,便答應了。納蘭家與廣源寺的法嬅大師頗有淵源,聽說容若的名還是他給取的。

覺羅夫人第一個想到的佛堂便是廣源寺。

廣源寺明月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一別一年之久,花開花落物是人非。廣源寺被修葺一新,黃墻壁在陽光中分外扎眼。兩人方一下馬車,容若極目道:“好些年沒來,萬萬莫想這廣源寺有這一番?!?/p>

明月只覺得翻新了,其他看不出。兩人走至寺院門口,容若指著掛在門口的牌匾,“你仔細看一看?!?/p>

明月好奇望著,渾厚瀟灑的狂草字,從字面的黃漆看,這牌匾寫得時間不長,不足半年。除了說這字寫得好,也并無其他。明月無能望向容若,苦澀搖頭。容若道:“看‘寺’下面那紅色的字?!?/p>

明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顯赫的“敕造”二字印入眼簾,她捂住嘴,“呀,皇上贈與?”

容若點頭,淺笑道,“可是不知這皇上也來過這所寺廟?!?/p>

她輕輕挽著容若,“走吧,我們一起出塵,南無阿彌陀佛去?!?/p>

容若被她拖著進了廣源寺,略有踉蹌。進了廣源寺,幾個素衣和尚正在掃雪。昨晚下得一陣鵝毛大雪,如今已然鋪成白皚皚一片了。

有一名年紀小的和尚抬眼將他們望去,“你們是?”

容若抱拳,“納蘭容若?!边@是他第一次向外說出這般稱呼,道出字,便是成人。

小和尚立馬放下掃帚:“請跟我來。”

香客居住的住處,在佛堂右后側,離正堂不遠不近,望去可看得到,卻不識具體事物。

一條長廊有五間房,明月挑著折中的一間。兩人方一進屋,容若便坐下,脫去身上繁重的大氅,“這兒都沒香客住嗎?”

“自是有,只是這是上等香客才能住的。此時還未到正月,香客不會無緣無故住此。甚好,我們圖個安靜?!泵髟赂嗜ヒ律眩谒赃?,為他倒茶,再幫他吹吹冷,遞給他。

容若接過她的茶,另一手交握她的,“不在家,不用你照顧了?!?/p>

明月笑答:“我喜歡照顧你?!?/p>

她只想照顧他,那是因為她心疼這個男人,自心底有著的心疼,希望他好好,希望在這一生笑口常開,無憂無慮。

容若抿了一口茶,透過白糊紙?zhí)魍祀H,現(xiàn)在天色尚明,窩在房內實為可惜,便道:“明月,我們出去走走?!?/p>

“不可?!泵髟庐敿捶穸?,“如今你方來佛堂,皆知你是帶病而出,這般出去,你說呢?”

容若嘆息,“你愈加像管家婆了?!?/p>

明月露出訕色,咬了咬唇,他可是煩了她?還在自我揣測之時,容若卻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目光灼熱,“明月?”

明月抬眼望去,被他灼熱的目光嚇了一跳。

“以后,記得要常常管我?!比萑裘蛄嗣虼?,灼灼目光使得明月略有些不自在,自個起來道:“我去看看廚房在哪?齋飯可是吃不得。”說罷,掙扎一下,落荒而逃。

容若好笑望著她,端起茶獨自喝了起來。以前他愛喝雪山銀根,如今與她待得多了,什么時候對鳳凰單樅這般眷戀了?他訕笑,要是沒了她,他會怎樣?

他從未想過,他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明月一邊捂住臉一邊走。一思及方才容若那灼熱如火的目光,便嬌羞起來。容若總會對她溫溫的,久而久之她也便不去向往有什么山盟海誓,溫而不火也是可以的。略低著頭,方一轉彎,自個就撞到一堵人墻,受反力,不支倒地。

悶哼一聲坐在地上,自下而視,看著那雙秀滾金邊的褐色長靴。

“姑娘沒事吧?”一只骨腕纖細,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掌突然在她面前。她愣了一愣,抬頭望去這人,是有著一雙似海洶涌的雙眸,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未接,自個站了起來道:“無事。”目光淡然。

那男子聽聞這聲音,心下一緊,過去這么久了,可能是記錯了吧。

明月瞧著兩人,略有些面熟,卻也未開口問什么,舉步便離去。

玄燁看著明月離開的身影,目光落到了她的發(fā)間,這一看,便愣住了。她發(fā)間的青梅步搖,和那日寺廟女子發(fā)間的青梅步搖一模一樣。

“姑娘……”忽而,玄燁開口。

聞聲,明月停下了腳步,稍稍回頭,神色不是很好道:“公子何事?”

“在下覺得姑娘頭上的步搖甚是好看,在下想給心愛的姑娘送一支,不知道可是何處可購得?”說著,玄燁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那青梅步搖。

明月聽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青梅步搖道:“這是家母傳下來,他處無法購得,我也不會買賣的?!?/p>

語落,明月也不等容若說什么,轉身繼續(xù)離開。

這一瞬,玄燁的眉頭皺起,果然,自己認錯了,冰月并不是當初那女子。

玄燁看著那離開的倩影久久,隨后才低聲開口道:“這不是香客別院嗎?”

“正是?!毙£懽悠婀謶膊恢髯訛楹瓮蝗贿@般一問。玄燁轉身看向明月離去的地方,“方才那女子該是這廣源寺的香客吧?!?/p>

“應該是?!毙£懽痈跗婀至?。

小陸子傻愣愣看著主子,只見玄燁繼續(xù)往前走,還問:“后面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方才我們去看和尚吃什么齋飯來著?!?/p>

玄燁道:“香客也是在那大食堂里吃飯?”

“好似可以這么說。”小陸子恭敬回答,抬眼探究玄燁的表情,只見他略有些蹙眉,繼續(xù)往前走。小陸子唯唯諾諾跟在主子后邊,不明主子這是怎么了?

“小陸子,你去安排一下,今兒朕便住在廣源寺了。朕在法嬅大師禪房等你?!?/p>

小陸子一怔,悶聲道:“主子,這不和規(guī)矩啊?!?/p>

玄燁冷冷掃了他一眼。小陸子識相閉嘴道:“奴才這就去辦?!闭f罷稍稍退后幾步,朝別的地方跑去。玄燁抿了抿唇,側目望向來的地方,最終還是轉身往回走。

明月來到廣源寺的廚房里,見到幾個和尚在爆炒平菇。她略側著身,看著廚房來來去去,忙不迭的一群和尚。一位和尚終于被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打動”了,問道:“姑娘來此做什么?”

明月道:“我想問一問,你這每日菜譜可有?”

和尚怔道:“姑娘此話怎講?”

她笑:“我家爺身體不適,雖說清心寡欲,食素,但怕我家爺身子扛不住,所以想看看食譜。”

畢竟要在此住大半個月,要是食物不和胃口,總是罪過。和尚摸了把自己光潔的腦袋,“原來是夫人啊!”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我們這廣源寺吃得都是菜園里種的,現(xiàn)摘現(xiàn)做,我們亦無規(guī)律?!?/p>

明月道:“那以后等你們爐子用完了,可借我一用?我想親自給我們爺做飯?!?/p>

和尚頷首,“這有何不可?夫人可知菜園子在哪?您要是想做飯,自個摘便是?!币姾蜕羞@般好說話,明月便欠身行禮,“多謝。我知道在哪?!狈讲沤涍^菜園子,看得她眼都直了,以前一直向往的日子,如今終于能實現(xiàn)一把了。為相公做菜縫衣,挑燈陪讀?其實她最向往的便是平平淡淡,安安穩(wěn)穩(wěn)。

招呼打完,她便準備離開。不想和尚喚道:“夫人。”

她轉身,只見和尚提了一盒食盒給她,“以后用這個裝?!?/p>

真是細心。明月會之一笑。

她回去經過菜園子,見到一旁雪茫茫一片的點墨綠意,靈機一動,拔幾根蔥回去,稍后去釣魚,正好當配料用。想著便行動起來。她比較懶,懶得從正道進菜園,直接橫過去,她剛邁一步,準備小心翼翼下泥坡,忽然身后有人一道:“你在干什么?”

明月嚇得渾身一抖,轉身方望一眼,腳便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身子不穩(wěn)地后仰,驚呼一聲。

玄燁胡亂尋她,好不容易見到一女子身形像她,可看那女子如此不畏地跨欄“偷”菜?第一反應便是大叫,你在干什么?

見她因自己的一聲吆喝,嚇得重心不穩(wěn),開始劃船般保持平衡,他本想沖過去幫她一把,可他還未邁出幾步,便聽見“哎”得一聲,他便知,他晚了。

晚了,便會有許多遺憾。玄燁總會想,要是自己不晚,還是會這般結局吧。

明月懊惱地坐在泥土里,雖是冬季,泥土硬邦邦的,只是坐在雪里,感覺有些濕。

“對不起?!毙钭邅?,甚是抱歉站在她面前。明月抬眼望去,見又是那人,極度郁悶地想,今兒可是撞邪了?她方想站起來,奈何雪化了些,已然有些打滑,她準備再次劃船一番,玄燁便攙住了她,“姑娘想做什么?”

“拔蔥?!彼噶酥覆藞@子里綠油油。

玄燁一怔,半天說不上話。

轉臉看向她,只見她臉上掛滿了“期待你的行動”。他一咬牙,“姑娘稍等?!闭f罷,便下地。堂堂九五之尊下地拔蔥,要是被小陸子見著,可了不得。當玄燁好容易蹲下自己高貴的身子拔完蔥,獻寶一樣遞給明月之時,明月卻久久凝望著他手里的蔥,半晌,撲哧笑了起來,“你吃過只有蔥葉沒有蔥白的大蔥嗎?”

玄燁一下子答不上,只能同她一般瞪著自己手中他掐出來的“蔥”。

明月嘆息,見他這模樣的人便知他是什么樣的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說了也白說。她接過他手里的蔥,“謝謝?!闭D身,無奈腳下這一塊地太滑,她又險些“劃船”,還好玄燁眼疾手快,又攙住她,“還是我?guī)闵先グ?。?/p>

明月略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把她送到道上,明月便掙開他的手,欠身謝道:“多謝公子?!闭f罷,便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明月在前,玄燁在后。

明月走了走,便停了下來,轉身怒瞪,“公子這是干什么?”

“姑娘,這路是回去唯一的路。”

明月不答,轉身繼續(xù)前行。玄燁撲哧笑了笑,跟在她身后。玄燁本是想去法嬅禪房等小陸子的,可是偏偏預先想的沒有變化快,竟而情不自禁跟著她走到了香客住處了。他頓了一頓,望著一廊上的五所房間,這是專門為滿族貴族所設,難道她住這其中一間?

明月方一拐彎,便見到容若披著斗篷,負手立于走廊間,目光清冷望著地上鋪成的棉花似的大雪。許是感到有人靠近,容若方一側臉,便見到明月朝他走進。他當即露出淺淺地笑容,“明月。”

明月紅撲撲的小臉上掛著嬌羞的表情,容若皮膚本就白皙,在白皚皚的雪地背景下倒好似一股出塵謫仙下凡的清俊,霎時好看。容若接過她手中的食盒,用身上的斗篷裹住明月的身子,溫潤地道:“冷嗎?”說著同時,把她摟得更緊了些。明月淺笑,“還好?!闭嬲涞脮r候還未到呢,這時說冷,尚早。

容若道:“回屋暖暖身子去?!眱扇讼嘁曇恍?,容若便帶著明月進了屋。

一直站在他們身后的玄燁,久久凝望著,先是一絲詫異,而后變得目光復雜。原來她叫明月,她早已嫁作他人婦。

玄燁望著那間已緊閉的屋子。

容若的妻子。

他們隨意吃了一些糕點算作午餐了??筛恻c充饑量實為不能挨,并且早餐食得少,午后不久,容若便覺得餓了,然,明月正聚精會神坐在他旁邊看書。

“明月。”容若遲疑喚了她一聲。明月抬首,“容若何事?”

“咕——”話音剛落,容若的肚子終于忍無可忍發(fā)出悲鳴的抗議。

明月愣怔望向容若,好似吃驚的樣子。容若道:“西風聽徹采菱謳?!睖\笑,“這曲完了?!?/p>

“噗?!比萑舭讯亲咏斜葦M《采菱》的歌曲,虧他想得出,還美好的詩意一把。她掃了一眼對面茶幾上的幾棵蔥,又是忍不住撲哧一聲,轉臉對容若道:“去釣魚吧,自食其力?!?/p>

“走?!泵髟滦Φ溃皬V源寺附近有個小池塘,去那里吧?!?/p>

萬里冰霜,草色偏黃,上面打著霜凍,好似毫無生機。明月拉容若來此不免一愣,本是興致勃勃,如今見凍了的池塘,一下萎靡起來。容若看到她這般模樣,尋著旁邊的大石頭,朝池里砸去,只聞一聲“嘣”的冰裂聲,石頭接著沉淀下去。

“現(xiàn)在便可以釣了?!比萑暨吔o魚竿上餌邊說。

明月興奮道:“還是你聰明!容若以前可學過垂釣?”

“不曾。”

“那真是天賦異稟?!彼谌萑襞赃呾o靜地看著水面,期待著魚兒上鉤。

功夫不負有心人,小魚兒搖著尾巴就咬住了餌。明月激動地把鮮活的魚放進魚簍,快步先行,“我去燒魚。”

容若凝望著她輕快而去的背影,低沉一笑。他深深呼出一口氣,一股熱霧從嘴邊四散開來,瞬間凝冷。天氣是愈加冷了,快過年了。

明月去廚房殺魚烹飪,忙得不亦樂乎。容若已然依靠在門板外凝望她許久,她一手插腰,一手翻炒,即使是大冬天,她被柴火烘得臉通紅,紅光映在她臉上,看似是紅潤初潮般。容若走上前,往鍋里看了一番道:“原來魚是這般做的啊?!彼杨^抵在她的肩上,帶笑看著發(fā)出“吱吱”聲和醬香的魚,好似垂涎欲滴了。明月一聳肩,斗開他沉甸甸的頭,“拿盤子?!比萑糈s緊找到盤子放在菜案上。當一盤紅燒魚盛好在盤子里,容若端起來小心翼翼放在食盒里,“回屋吃嗎?”

明月苦笑,“難不成你想在廚房里吃?”

容若淺笑,拉著明月往屋外走,迫不及待的樣子。兩人方一走到走廊之時,見旁邊的房間門敞開著,一人從里面走出來,剛好與往屋走的他們碰面。

“怎么在這里?”容若與玄燁道,那樣子像是很熟稔。

玄燁望向容若,淺笑,“容若?!?/p>

“你們認識?”明月見狀,看著容若道。

“好友。”

玄燁道:“正是。”他目光瞟到容若提著的食盒,隨意頓了一頓。容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食盒,笑道:“要去用膳?”

“是啊?!?/p>

容若提著手里的食盒道:“一起吃吧,要是不嫌棄的話?!?/p>

玄燁禮貌地抱拳,“多謝?!?/p>

玄燁跟著他們去了他們的廂房,幾人在茶幾旁坐下,容若拿出幾碟簡單的小菜,招呼玄燁嘗嘗。

玄燁遲遲未動筷子。他盯著面前的紅燒魚,似笑非笑。那魚淋汁上灑的蔥,只有蔥葉卻沒有蔥白,正是自己掐出來的蔥。

他用筷子扯了一小塊魚肉放在嘴里,嚼了一番,云淡風輕道:“不錯。”

明月望著他的表情,便知他是出于禮貌。容若只是淺笑,自個吃了起來。

玄燁簡單扒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容若吃了兩碗飯也便停了下來。明月安靜坐在他身邊,靜靜觀望他們。

“容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明月終于忍不住地說道。

玄燁淡笑,主動道:“赫舍里安隆。”

明月一怔,“你是……當今皇后的哥哥?”

“正是。”玄燁笑道。

明月盯著這個男人,雖然目光毫無波瀾,但她曾在父親那聽說過赫舍里安隆,是驍勇善戰(zhàn)的武將,她一直以為是擁有十二塊肌肉的健壯男子,可如今這與容若一般氣質的男人竟是赫舍里安???她終是知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如容若,面容清秀,書生氣質,然,騎術了得,力氣亦不可小覷。

玄燁忽然道:“好像你這次沒有參加殿試?聽說是身體不適?”

容若還未開口,明月便道:“爺最近身體欠佳,常出虛汗,實在難為?!?/p>

兩人皆用不同的目光注視著明月。明月只是淺笑,極其自然應當。這個所謂的安隆,明月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這關系到欺君。

玄燁笑道,“那來這是來對了,聽說這里的佛祖慈悲為懷,定當保佑你早日康復?!彼Z氣似暗藏玄機,目光帶刺般注視容若。容若淺笑點頭:“希望如此。”

這時,門口走來一名隨從,白嫩嫩的小男孩。他躲閃地目光朝這里望來,行禮道:“主子?!?/p>

玄燁望向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p>

隨從頷首退去。玄燁忽兒站了起來,拱手道:“吃了這頓飯甚是爽快,但我有些事,還望下次再見?!?/p>

明月微微欠身,不言。她希望永不相見,她實在不喜這個男人洞察一切的目光,這讓她忽而想起那人,對她說,天荒地老,永無見期的男人。

“我總覺得他并不是赫舍里安隆?!彼凵裉^深邃見不得底,不似一般武夫該有的眼神。容若聽她這么一說,笑著抱著她,“我的明月就是聰慧。”想必玄燁編造自己的身份也是有原因的吧,低眸看向了明月。

玄燁在廣源寺住了一宿,當晚與容若喝了幾杯,暢談一晚。明月實在挨不住,未等他便睡了。第二天早晨,曈昽之時,她方一側身,忽而感到背后有股若有若無的熱源,她再次翻身,已見容若安逸地躺在她身邊。他身上的被子已蹬在腿外。明月嘆息,幫他蓋好,掖好被角,自己先起來,洗漱好在妝臺上淺畫娥眉。

銅鏡中的自己,依舊是韶華,新婚的滋潤,使得自己臉上變得更是白里透紅。歲月如梭,她這樣的容顏還能挨到何時?到時的她,何去何從?她忍不住轉臉將他望去,卻不想,他亦正炯炯地將她望著。他嘴角噙著淡笑,目光溫和,好似是在欣賞一道水墨畫,探究出什么,而后自己幸福的微笑。

“容若看什么?”明月道。

“看我的女人?!比萑袈鸫?,按了按太陽穴,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執(zhí)起她手中的黛石,細心為她掃眉,眼神專注。明月被他這么一遭,有些無措,略動了下,容若便道:“別動,畫得不好,可別怪我?!?/p>

明月苦笑,“一個大男人不該干這事。”

容若為她畫好,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笑道:“古人云: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于畫眉者?!泵髟?lián)溥暌恍?,“你倒與張京兆成知己了?!?/p>

容若笑而不答。只是寵溺地為她捋了捋青絲,“有何不可,我們可不是畫眉,而是畫情?!?/p>

明月一怔。

還未等她回神,容若端詳他的“杰作”,嘆道,“下次找《十眉譜》好好參悟一番,夫人先將就?!?/p>

她還能說什么?只能輕笑,心頭卻甜甜的。

雙眉如許,能載閑愁。山若欲語,眉亦應語。他畫得不是眉,而是無法言語的一種情深,只嘆,情深的悟性太淺。

一個月之后,他們便返府過年。只是年過完后,明珠帶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冰月順利生下皇子,母憑子貴,封為皇妃。

再一個是,康熙授容若三等侍衛(wèi)的官職,三月上任。

明月大驚,終究他還是逃不過仕途……

陽春三月,萬物勃發(fā),一派復蘇前兆。草長鶯飛時節(jié),溫度已然有上升。天明之時,初光映入屋內,帶著初露的潮濕與新一天的朝氣。

屋內,明月正為容若著朝服,她靈巧為他扎起腰帶,帶上花翎,念道:“容若,今兒第一次上任,皇宮不如宮外,你得沉住氣啊?!?/p>

容若頷首道:“我自有分寸?!?/p>

明月淺笑,目光柔和不已。她仰面注視著他,方想開口叮囑一番,卻被順勢地吻了去。明月怔了一下,嬌羞嗔怪。然容若伏在她肩上道:“今晚想吃你做的菜,食素?!?/p>

明月道:“總食素不好,添個葷菜?”

容若點頭,自己扶正花翎,囑咐道:“你再睡會吧,好生等我回來?!泵髟聭兄?,目送他離去,望著他的背影,一絲難過縈繞在心頭。容若還是做了皇上的侍衛(wèi)。以后便隨駕護著,許是難免的聚少離多了。她仰頭凝望著外面的初日,他們的日子還是要繼續(xù)過著的。她打個哈欠,自覺困了,便去床上小咪一會兒,最近的自己常常犯困,也不知是怎么了。

她這一睡便到了晌午,要不是前雨來敲門,指不定要睡上一天。她明明睡得許多了,但還是犯困。前雨見明月這般模樣,忍不住擔憂道:“夫人,可要喚大夫來?”

“不用?!彼龥]怎么上心,應當只是春困嗜睡而已,并無多大的毛病。她知時辰還尚早,便使喚前雨拿來繡架,練習自己的繡工。她這人其實還算能上手的人,只是偏偏這繡活要她命了。她不是沒學過,自打適齡,她便學習許多女子該學的,并且是十分的投入。她也希望自己更加優(yōu)秀站在容若身邊,融入他的圈子??善@女紅,她練到現(xiàn)在,水平還停留在鴛鴦繡成水鴨的水準上。為此她好一陣懊惱,尤其在容若笑戲她的杰作之時,她徹底爆發(fā)一定至少要把鴛鴦繡成鴛鴦。

她繡了好一會兒,前雨也看了她好一會兒,當日落將至,明月終于模棱兩可繡成了。前雨瞅了眼,嘆息,“夫人,你不在行這些就別繡了?!?/p>

明月低眉望去,眼前那水里游的儼然還是歡快的水鴨一只。她一下子萎靡起來,深深嘆息一聲,“到底要怎樣才能繡成鴛鴦而不是水鴨?”

“小姐為何偏要鴛鴦,成雙的也可是水鴨,不一定非要是鴛鴦成雙。只要是幸福的一對,是什么何須在乎呢?”前雨不甚理解明月為何要如此介意。

明月淺笑,“因為眾所周知,鴛鴦戲水,而不是水鴨戲水,就這么簡單?!贝蟊姷牧α渴菬o窮大的。明月以后更甚明白這個道理,一人折一枝,不累。一人折數(shù)枝,很累。

前雨似懂非懂,直接略過道:“夫人,爺該快回來吧,快到酉時了?!泵髟乱宦犎萑羰菚r辰要回來,便趕忙起來,快步出屋。前雨在后跟著,“夫人這是要去哪???”

“做飯。”

前雨瞠目結舌。

明珠自容若成人禮以后,便為他另起爐子,不算大的廚房,卻樣樣俱全。她較為喜歡這間廚房,雖明珠為他們請了廚子,但平時都是她動廚。時間久了,容若便習慣她的廚藝,只是唯一一件頭痛的事,便是容若喜吃素,本是身子較為單薄,這么過著,自是更難長肉了。覺羅夫人有時念叨容若,叫他多吃些葷食,容若也是隨聲應付卻不行動,于是責任全賴在明月身上。覺羅就容若這么個兒子,自當是心疼他。

明月只能每次葷與素混炒,每次容若挑菜,明月總是可憐巴巴對容若說,那是她最愛吃的菜。于是容若便甚是無奈嚼肉吃。這樣持續(xù)了一個來月,容若終是耐不住,忍不住問明月,可是什么葷菜都是最愛?明月便不吭聲,只道:“肉肉多吃的好。容若,你不可當和尚?!?/p>

容若別有深意道:“我已破了色戒,做不了和尚?!?/p>

明月便無語,悶頭扒飯。最終,在明月抵死反抗后,容若允諾“葷素結合,療效好”。

明月穿著圍裙,著手開始做菜。其實她只要翻炒加工添加作料一番便可,前面的手續(xù)工作下人們都為她打點好了。她做好便可離開,下人們會送至飯桌上。

當初飯桌的位置也糾結一會兒,容若與明月想了許久,最后還是定在書房旁邊的一小屋內。一來,他們平時吃飯時間會待在書房,二來,離廚房不遠,可以趁熱吃。

菜送過來,容若卻還未回來。明月百無聊賴,只能呆到書房消磨時間。她坐在桌旁,翻了幾本書,皆提不起興趣。目光瞅到案桌旁的大瓶子里插著的幾幅卷軸,回憶起容若神秘兮兮的模樣。她狡黠轉了圈眼珠,做賊般偷偷樂著,抱起大瓶子里的卷軸,坨在桌上,一幅幅打開看。

是幅山水畫,景色宜人,并無什么特別的。她又拿起一幅來看,是她的嫁衣圖。她獨自偷樂一番,拿下一幅看看。這是十竹齋箋譜,她隨手打開,其實那時她真是不報任何好奇去看,純屬無聊。

書房的門忽而被打開,明月望去,正是容若,他臉色不甚好,大步朝她而來,坐在她旁邊,頭抵在她肩上,他朝服還未換,顯然是著急找她了。

“容若,怎么了?”她被他忽而嚇了一跳。

“我想你了?!焙冒胩?,容若說出了這一句話,緊了緊手中的畫卷。

明月略有些遲疑,“想我了?”

不想,容若忽然抬頭,對她點點頭。

“那是什么?”明月看到了容若手中的畫卷問

“我落在別人家的畫,今日想起,便拿了回來?!苯忉尩?,容若的眼底暗了暗。

這畫是從別人家里面拿回來的不假,但是卻是從皇上家里面拿出來的。容若心有戚戚,他今日才知,原來自家的娘子,居然被自己的兄弟給惦記上。

“是什么畫?”明月有些好奇了。

“不打緊的東西罷了?!闭f著容若便隨意的放到了一處,而后又道:“我今日見了皇上,皇上讓我保護表妹。”

“你倆從小親,現(xiàn)在冰月剛有了孩子,皇上這么安排也正常?!泵髟滦睦锸智宄聦θ萑舻母星椋杀乱彩嵌碌娜?,自己自然不會吃醋。

容若淺笑,“今兒看到冰月的孩子了,很可愛?!?/p>

明月頓了頓,望著他。

“我們得努力,我想抱我們的孩子?!比萑暨@般一道,明月的身子忽而僵硬起來。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那夢,孩子就是她的催命符。

容若察覺到她此時的異樣,擔憂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p>

容若半響不說話,最后嘆道:“如果明月現(xiàn)下不想要孩子,我也不著急的,我們來日方長?!?/p>

她略縮了縮身,更貼近他的懷里,她道:“我們好好努力,生一男一女,坐滿這張椅子。”

容若望著這張?zhí)貏e的椅子,忽而笑了起來,“好?!?/p>

那晚,他們真的很努力地制娃……

容若在宮中當差一個多月,一直按照正常日程時間早出晚歸。雖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明月見他愈加紅光滿面,心情也愈加舒暢著。

“不……不要……”睡夢之中,明月忽然驚醒,目光所過之處,無人在側。

夢……鰲拜造反的夢,為何如此真實……是真的要發(fā)生了?

容若幾日不歸,如今已經是第七日了,明月看著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看樣子又會是一個明媚的天氣,可是那夢,卻在明月的心頭上罩上了一層陰霾。

天色大亮,明月咬咬唇,便到正院找覺羅夫人了。覺羅夫人接見明月之時,便知來意。她淺笑地對明月道:“兒媳放心。容若與他阿瑪皆在皇宮當差,不會有什么事的?!?/p>

明月微微欠身,“其實明月并不是為此而來。”

覺羅夫人一怔。明月故做虛弱狀,“這幾日總覺身體不適,許是身體抱恙?!?/p>

“啊,那趕緊去請大夫?!?/p>

“請了,可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明月想去找一位土神醫(yī)看看,不過這神醫(yī)從不出診,所以向額娘打聲招呼?!?/p>

覺羅夫人思忖片刻,“早些回來吧?!?/p>

明月心里暗笑,臉上平靜地道:“謝額娘?!?/p>

“身體為重?!?/p>

明月得到覺羅夫人的應承,便大大方方出了納蘭府,朝自個家前去。隨她而出的前雨甚是不理解,問道:“小姐何不說自己回娘家呢?”

“丈夫幾日未歸,便回娘家?”明月睥睨一眼。

前雨縮了縮頭,不語。明月一回府,趕上盧興祖出門,一見風塵仆仆的明月,愣了一愣,“明月?”

“父親可是要去皇宮?”明月道:“帶我進去可好?”

盧興祖問:“為何去宮中?”

“容若七日未歸,事覺蹊蹺。想探個究竟?!泵髟略捳Z陳懇,目光灼灼,帶著無限期盼。她之所以找父親,那是她知,她父親是不會拒絕她的人。

盧興祖嘆道:“還是別進去好,要是出事,連累太多?!?/p>

明月便蔫了,連父親也不肯幫她。她方一沮喪,盧興祖便笑了起來。

明月望去,不明所以。盧興祖道:“其實也沒什么難辦的事。不過只能把你帶到內務府,其他只能看李公公幫不幫忙了。

明月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叩謝。

盧興祖苦笑:“傻女兒。”

七日不見,便急不可耐了。

巍峨紅墻,四角黃琉璃瓦房頂,洋洋灑灑居于廣闊的天際間。在遠處觀望,好似天邊的危樓,無法企及。盧興祖道:“這座紫禁城,太深了?!?/p>

明月淺笑,她回首過往,自己掙脫了這道宮墻,許是一種福分。

他們行至內務閣,見一名老太監(jiān)站在門口翹首企盼。明月跟著盧興祖下來,盧興祖便介紹道:“明月,這是內務閣總管李公公?!?/p>

明月向他欠身,李公公算是個花甲年齡的男人,也許是職業(yè)的原因,他聲音極其尖細,“喲,盧大人的千金可是明珠大人的兒媳吧?!?/p>

“正是?!北R興祖笑道。

李公公也跟著笑道:“長得甚是水靈?!彼靡魂嚳涿髟?,明月也未上心,只是簡單而笑。盧興祖把明月托付給李公公便自行離去。

待只剩下他們二人之時,李公公又寒暄一番,“夫人今兒穿這么少可不行啊,在紫禁城里,寒氣稍重?!?/p>

明月答:“不算太冷?!?/p>

“呵呵,有人可是要心疼的。”李公公這般說著,明月又那般聽著,兩人一來一去,容若便出現(xiàn)了。

“明月?!比萑舫霈F(xiàn)的明月的身后,看著她喊出了聲音。

聞聲,明月回首,便將容若。

“容若?!币宦暵湎?,明月臉上露出了歡喜之色,而后便朝著容若而去,撲入了他的懷中。

而方才與明月說話的太監(jiān),也早已是識相的退下了。

“你怎么入宮了?”容若看著眼前的明月,既歡喜有疑惑,擁著懷中人,他詢問道。

“容若,”明月拉著容若的手,神色焦急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夢境成真一事嗎?”

容若眸子一深,想到某夜明月說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道她做的夢都一一成真,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可他依舊是信她的。“記得??墒怯謮舻绞裁戳耍俊?/p>

“這事聽起來或許太過荒誕,我也知你必定不會信,可……我實在難以安心?!?/p>

見明月神色如此擔憂,容若大致有了些預感:“那個夢境可是關于我?”

“嗯,”見周圍沒有別人,可明月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湊在容若耳邊輕語:“我……我夢到康熙八年五月,鰲拜謀反……”

聞言,容若身子一僵,又確認了一遍:“明月,此事事關重大?!?/p>

“容若,關于朝中之事我怎敢胡亂編造,我也知這是個夢,可之前皆成真的種種夢境讓我不敢掉以輕心。”

明月今日這番的說辭看似荒謬,可他們都知鰲拜有些異樣,若是真的有謀反之心,他們須在此前拿到證據(jù),今日明月如此清晰道出他會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造反,他,信了。

只是……鰲拜謀反并非小事,若是貿然將此事稟報皇上,今后卻并未發(fā)生謀反一事,那自己就是欺君罔上??扇羰遣环A報,真等到那日,便來不及了。

明月也知這其中的風險,于是提議道:“夢中鰲拜謀反是今年五月,左右還有一段時日,倒不如你先與皇上提上一兩句,只需讓皇上有所防備便可?!?/p>

容若沉吟:“你且去萃賞樓等我,我先去稟告皇上?!?/p>

明月點頭應下,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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