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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若彩虹完整版在線閱讀 最新章節(jié)9免費賞析

2021-02-25 17:50:42 作者:三文愚
  • 斯人若彩虹 斯人若彩虹

    溫文爾雅天文學(xué)家VS溫婉甜美小護士的愛情童話。京中深巷的裁縫鋪里,迷迭幽香,他手法準確、拿捏得體地為她量身;安靜寧謐的護士站前,燈光熒白,他左手執(zhí)筆落字,留下她的三圍尺寸;探索宇宙的大學(xué)講堂,如夢方醒,他侃侃而談,頃刻間帶走她全部心跳。葉鯉寧,魚字鯉,寶蓋寧。倪年呼吸困難地想,他像溫柔綿長的白晝,也像縱人耽溺的永夜。三年前的短暫奇遇,倪年并不知道,葉鯉寧卻對她有了好奇。更令他心有戚戚的,是他曾經(jīng)好奇星空,就愛上了星空。或許他是座矗立在海岸線附近的白色燈塔,經(jīng)年累月,只為等候一艘靠岸的船只。轉(zhuǎn)瞬即逝的相遇,也要相遇??v橫四海的陌路,哪怕眾里尋他,也依然要找到你。

    三文愚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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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若彩虹》 章節(jié)介紹

《斯人若彩虹》是備受網(wǎng)友喜愛的小說,主角葉鯉寧倪年更討人喜歡,作者三文愚文筆極佳,妙趣橫生,是一部不容錯過的佳作。第9章介紹:內(nèi)心慪火難消,兩天后,司徒今就提前結(jié)束行程,囫圇收拾了行李回瑞士去了。少了大魔王做房客,抖M陳勒嫌一個人待著無趣,.........

《斯人若彩虹》 潮汐鎖定 在線試讀

內(nèi)心慪火難消,兩天后,司徒今就提前結(jié)束行程,囫圇收拾了行李回瑞士去了。少了大魔王做房客,抖M陳勒嫌一個人待著無趣,便也意興闌珊地訂了張回加拿大的機票。臨行前,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上陳氏制衣見了堂兄一面,把父母托自己帶回國的大堆禮物交給陳政,再由他分送給鋪里的師傅和家中的親友們。

雖說不待見,但陳勒對陳政的感情出發(fā)點,有別于葉鯉寧對葉伯寧的對立排斥。說到底,還是中二病時期留下的一些傲嬌毛病……兩人之間,根本掰扯不出什么動真格的矛盾。何況陳勒打心底承認,他這位堂兄,的確是繼承經(jīng)營家族行當(dāng)?shù)牟欢诉x。

有些人,一出生就攜帶了使命。

喝了太爺爺最熱衷的棗茶,吃了稻香村的點心,跟老師傅們貧嘴逗樂,陳勒覺得滿足。拉箱走人時,陳政伏案打著樣板關(guān)切:“下次回家,該帶個弟媳婦了?”

“五十步笑百步?!标惱绽涞胤磽?,戴上黑超,“走了。”

他掀開門簾,迎面差點撞上來人。陳勒透著墨鏡看對方一眼,瀟灑地錯身離去。

那來人進店,還沒踏幾步路,便引得正在干活的陳老板直起了身子:“喲——回來了。”

葉鯉寧放下行李箱,額際微汗,往案板邊緣一坐,揚揚下巴:“剛才那個人是?”

“沒認出來?”陳政笑話他,“阿勒啊……”

陳勒?葉鯉寧有些意外。印象里,似乎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陳家小公子。不過依對方當(dāng)時的神情,八成也沒認出自己。葉鯉寧環(huán)顧作坊,沒找著那坨烏漆墨黑的身影:“三千萬呢?”

“擱屋里關(guān)禁閉呢?!标愓鸾z眼鏡一閃,邊干活邊追責(zé),“你那不孝子啊,昨天糟蹋了我一匹布。剛從蘇州運過來的絲綢,我訂了三個月,你看著賠。”

一回來就被討債,嚴父很失望:“敗家玩意兒。”

陳老板笑而不語,顧自忙了一會兒,發(fā)覺葉鯉寧干待著沒反應(yīng)。按以往的慣性,葉副研究員早就該敞開話匣,逮著自己單方面開嘮參會感言——并不在乎外行人聽懂與否。

今天這是哪一出?

“那個,我知道沉默是金,但你別尋思著不說話,就當(dāng)作賠償了……”

“陳政。”

他抬眼看了下案板邊紋絲不動的背影:“什么?”

“我愛上一個人了。”

鋪里咿呀不斷的戲曲仿佛突然間輕了下去,陳政和在場所有裁縫師傅一道,停掉手中的細活,紛紛表情驚詫地行注目禮。瞬間靜止的制衣作坊,到處都蘊藏著歲月陳舊的軌跡,但葉鯉寧微微翹起的嘴角,嶄新。

“在云南這些天,除了我們團組先導(dǎo)專項項目的主要研究內(nèi)容,我滿腦子打卦的,竟然是她會不會喜歡三千萬。”

“誰?”對方自說自話,陳政顯然還沒從怔愣中蘇醒,但不妨礙他迅速回憶起某次調(diào)侃——

“是心思簡單、頭腦復(fù)雜的那類人吧?把自己擅長的東西發(fā)揮到極致,其余云淡風(fēng)輕?!?/p>

“是啊,平日里能讓他頭疼的最大煩惱,沒準是怕未來媳婦不喜歡三千萬?”

哈,見鬼,陳政覺得自己簡直太懂他。

“哎呀——”他忍俊不禁地搖頭,丟下量具、粉塊,雙手往案緣一撐:“你這貓?zhí)珷敂R我這兒托管了無數(shù)次,怎么從來不見你替我著想?”

“你怎么想我無所謂,畢竟連我自己都嫌著煩。”

“嫌著煩你不直接押回寵物店,嫌著煩你大老遠從美國運回來?”

口是心非的人終于啞口無言。

“倪年。”陳政篤定。

“是她?!?/p>

“難不成,打從那木星還在雙魚座時開始的?”

葉鯉寧想了想:“可算是,但也不是。”

三年前的短暫奇遇,是他日一切的起源。此后,盡管那個臨窗暗泣的陌生人成了深鎖腦海的秘密,但他的確未曾有過其他的念頭。只盼來日若能再見,便將那幾張凋零的窗花歸還,也想告訴那個女孩子,天大的事情都會過去,該傷心時可以大膽傷心。

仰望星空數(shù)十年,葉鯉寧沒有向轉(zhuǎn)瞬即逝的流星寄托過任何心愿,只在去年隆冬白雪皚皚的雙子之夜,即興試了一次——倘若可以,如歌歲月,愿與你再次相遇。

后來,迷迭香起,走過縱橫四海的陌路,他竟真的重新找到了那片麒麟。

“咳咳——”陳老板清清嗓,示意興致勃勃的師傅們繼續(xù)干活,自己卻繞出來,經(jīng)過待客區(qū)的小圓桌,順手收了堂弟陳勒用過的那只青瓷蓋碗,“那天晚上我說什么來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把年紀紅個臉還偏要嘴硬,德行!”

他背對著葉鯉寧擺弄茶具,嘴上唐僧附體似的取笑不停,末了,卻說:“不過話說回來,老葉,咱倆打小認識,這些年看你清心寡欲,一門精力鉆在事業(yè)縫里,其余什么心思也不動。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喪失了人類情感的基本機能,決定要跟你腦子里那些異于常人的東西白頭偕老了?!?/p>

“今天你肯親口告訴我,除了覺得難得,我也倍感與有榮焉。讓你掛心的那個人我不了解,不過——”眼前閃過某張曾經(jīng)滄海的臉,陳政將把玩良久的一只瓷杯倒扣到茶盤上,“你仍能找到愛情,比我幸運?!?/p>

葉鯉寧靜默地立在那兒,低眉對著地面出神,解題般專注,有種不顧一切的投入。陳政扭頭見此狀,心頭不由一嘆,繼而感慨地想:唉,又來,合著自己剛才那些唾沫星子全都打了水漂……

“陳政。”

“怎么了?”

“我很喜歡她?!?/p>

……

有一年圣誕前夕,陳政飛抵大洋彼岸探望在哥大讀博的發(fā)小。然而五行缺high的葉鯉寧直到平安夜當(dāng)晚,還坐在鋪滿演算紙的案前,對著眼花繚亂的計算機屏幕出神。

萬里送溫暖的陳家大公子十分怨念,顧自訂了大餐來吃,中途一直巋然不動的家伙突然心情很好地叫了他一聲。

他以為他是餓了。

而葉鯉寧只是將雙手往腦后一枕,整個人靠進轉(zhuǎn)椅中,屏幕打來的光亮化他唇角翹起的弧度。

陳政瞅著那背影,看不到神態(tài),僅從那極致沉溺的聲音判斷,對方此時此刻的眼睛里,正盛滿無限美麗的感情。

他說,天體物理真的太有意思了。

……

從前抑或現(xiàn)在,他每愛一樣?xùn)|西,都這樣直白。

從晚高峰的地鐵出站,倪年被擠得找不著北。冰箱里存貨不多,路過附近的超市,便順道捎了些菜回家。麻婆豆腐起鍋時,門鈴?fù)蝗豁懥?,倪年拿著鏟子走到貓眼一瞧,給來人開了門。

葉鯉寧沒帶行李,出現(xiàn)得簡簡單單,仿佛并不是剛從遙遠的彩云之南歸來。他只捧了盆綠植在手里,長勢茂盛,一叢青色映著男人干凈的黑褲白衫,遠比任何爭奇斗艷的花卉來得相襯。

倪年認出來,那是迷迭香。

不是香檳玫瑰,不是香水百合,是迷迭香。

她含笑接下,竟覺得再好不過。

“倪哲呢?”

“在學(xué)校,開學(xué)有幾天了?!蹦吣臧丫G蔥蔥的植物放到餐桌上,搖搖手里的鏟子,“我去炒個醋溜土豆絲?!?/p>

葉鯉寧到水槽邊洗了手,毛遂自薦:“我來做,你教我?!?/p>

她見他一副躍躍欲試又勢在必得的樣子,悶笑著解下了圍裙。

土豆絲事先已切好,浸泡在醋水中待用,葉鯉寧只需再切些青、紅椒絲。倪年探頭瞅瞅,評價其刀工湊合。他按照步驟,將尖椒絲下了熱油鍋爆炒,然后倒入瀝干的土豆絲,反復(fù)翻炒,再加鹽、淋醋。倪年在一旁教學(xué)監(jiān)督,告訴他如果怕糊鍋,可以適當(dāng)加一點水云云。葉鯉寧一絲不茍地對付著,惦記著火勢是否過猛,時不時彎腰瞅兩眼。倪年覺得他簡直可愛,想起雷蕾吐槽過的那盤比三千萬臉還黑的揚州炒飯,更是一時間偷樂到極處。

黑暗料理這種名詞,怎么會和葉鯉寧搭上邊的?想不通。

“笑什么?”左撇子的男人手法雖不熟練,但自認非常好地掌控住了局面,顯然色香味俱全。

“沒什么……咳,就覺得你在炒菜這件事上,帥氣得不像實力派?!编?,反正這種時候,夸就對了。

他果然沾沾自喜地抿了抿嘴角。

她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忽然間心動得不行。轉(zhuǎn)眼去望餐桌上那盆迷迭香,總覺得下一秒鐘,它就會開出淡紫色的花來。

本打算再開火做一兩個小菜,但葉鯉寧說夠了,倪年便快手切了兩只番茄,拿白糖一拌,端上桌。作為新手,這盤醋溜土豆絲雖然貌不驚人,但對葉鯉寧來說可謂人生質(zhì)的飛躍,指導(dǎo)老師亦摸著良心給打了個不吹不黑的七十分。

一餐完,倪年將廚房收拾妥帖,出來看見葉鯉寧站在置物架前,打量橫放在上頭的一只琴盒??钍胶芾?,又長又方正,是個歷史悠久、專業(yè)生產(chǎn)樂器包具的法國牌子。他聽到腳步聲,研判道:“我猜這只盒子的使用時間與你年齡相仿?!?/p>

“比我還大一些。這種發(fā)泡棉做的古董琴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生產(chǎn)了,我媽媽生前花了將近兩百美金買的?!?/p>

“想來里頭藏的琴也不普通?!?/p>

她笑,覺得他腦子真靈:“快有一百年了?!?/p>

指尖沿著琴盒邊線撫過,葉鯉寧感興趣:“能打開看看嗎?”

倪年拉開一圈拉鏈,一把淺咖色的小提琴隨之露出面目,安安靜靜躺在箱中,過眼之處,均泛著高貴典雅的金黃光澤。葉鯉寧五音不全也不懂樂器,看見左邊f(xié)孔下面似乎有行潦草的英文標簽:“那是制琴師的名字?”

“嗯,是位意大利名師,他做的琴音色很棒,拉起來,百米開外都像立體聲環(huán)繞?!蹦吣甑哪抗怆S琴身曲線流連,回憶著,“我記得念中學(xué)時,有家樂器行出價二十萬想買這把琴,但被我爸爸拒絕了。”

“非賣品。”

“非賣品。”

葉鯉寧俯首品鑒,過了好一會兒,倪年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對他說:“我媽媽她,是個天才提琴手,年紀輕輕就當(dāng)上了樂團一提成員。只可惜天妒英才,紅顏薄命。

“我爸爸是一名緝毒警察,三年前因公殉職。設(shè)計陷害他的人,是當(dāng)年一塊兒從刑警學(xué)院畢業(yè)的上鋪兄弟,也就是——韓序的父親。

“事情發(fā)生后,我和倪哲就賣掉了房子,離開了老家。

“沒有找回爸爸的遺體,無法將他葬在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身邊,是我作為他的孩子,最深的遺憾。我很愛他們,這一生都會?!?/p>

她語氣鎮(zhèn)定,情緒也是四平八穩(wěn)。葉鯉寧沉沉看著,確定那雙正與自己交流的眼內(nèi),昨日經(jīng)歷過的種種動蕩都已平息。他把她擁進懷里,攬住腰,另一只手拂住她的后頸:“謝謝,我知道了?!?/p>

“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要從你那里聽到什么,僅僅只是因為,我想告訴你?!?/p>

“我明白?!?/p>

“還有——”

“嗯?”

“我一直很好。”

他聞言松開懷抱,拿拇指摸了摸她的右眼角:“嗯,遇見我只為更好?!?/p>

好像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她點了點頭。黑暗降臨的瞬間,他已快要近在眼前,倪年在突然斷電的一室漆黑中“啊”了一聲——嚯,見鬼,這個禮拜已經(jīng)發(fā)生好幾次了!

“電……電閘又壞了……”

“我來修?!?/p>

他嘴上這么說,手卻沒有放,連人影都沒動,堵在倪年面前,像塊讓人軟弱的屏障。她不由漸漸緊繃,仿佛再這樣站下去,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就會傳到他耳里,只能抬臂到他胸口隔了一下:“你倒是……去?。 ?/p>

葉鯉寧動也不動,驀地便笑了,在黑暗里叫她,低回又執(zhí)迷:“倪年。”

她隔著黑黢黢的一片看過去。

“我在這里,你不用害怕?!?/p>

“不是!我沒有害怕,只是這樣……”她急著辯駁,臉已經(jīng)不能再漲,鼻翼間滿是他靠近過來的氣息,帶著要將人融化的熱量,瓦解她的寸寸猶疑。這樣的葉鯉寧,讓她退無可退,“太暗了……”

萬籟俱寂。

他的吻落在她右眼角。

溫涼的唇貼著那一小片肌膚,他低啞地“嗯”了一聲: “太暗了?!?/p>

倪年輕顫著合上了眼。

夜好晚,迷迭那么香。

嘴邊總是小老婆長,小老婆短的陳勒,很快得知了這一“噩耗”。

他悲痛欲絕,他泣不成聲,他抓狂著質(zhì)問到底是哪個不要臉、不長眼、不識相的土鱉,居然敢動他的人。

“酸得我隔著屏幕,順著網(wǎng)線都能蘸餃子吃。”司徒今評價。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伍月補刀。

唯有倪年笑個半死,默默報出了葉鯉寧的大名。

“……”

婦女之友在多倫多凌晨四點的未眠夜里,對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宕機良久,最后將一口黑咖啡盡數(shù)噴到了電腦屏幕上……

今天是倪哲的生日,雖然同往年一樣一切從簡,但下了白班的倪年還是提了盒14寸的比薩不顧路遠地去陪他。葉鯉寧趕到時,她正和倪哲還有他的室友們在校食堂吃飯。倪哲依舊像從前一樣稱呼他“葉老師”,又禮貌道謝,才把一套科幻系列叢書從對方手中接過。

葉鯉寧挨著倪年落座,后者拾了塊比薩給他:“喏,芝士味的‘金星’?!?/p>

其余人都沒聽明白,只有秒懂的葉鯉寧笑了笑。

消完食,幾個小伙子迫不及待地要去操場打球,剩下一對情侶慢慢悠悠逛校園。經(jīng)過理學(xué)院報告廳所在的那棟樓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同一樁事情。倪年望著月夜下黑黢黢的古典建筑,笑得很糗:“那天在這兒真是被你嚇了一跳……”

“哦?哪天?我怎么不記得有在這里見過你?!?/p>

葉鯉寧輕飄飄地裝失憶,于是被倪年捶了一記——呔!拐著彎嘲諷她當(dāng)時掩耳盜鈴!

“想不想知道我那時對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他將她微微揚起的下巴和那份不自覺的嬌蠻情態(tài)都看在眼里,依著她的意愿自黑:“這個裁縫師傅還有兩副面孔呢?”

受不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犯貧,倪年低頭笑足了工夫,才豎著食指說:“哦,就是你們哦,冥王星就是被你們這群小妖精搞降級的?!?/p>

葉鯉寧覺得自己應(yīng)該膜拜她的腦結(jié)構(gòu)。

“不過我鬧了那么大的烏龍,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袖手旁觀的?”

“沒什么,就想多看會兒你自作聰明的樣子?!?/p>

這簡直讓人跳腳。恰逢有三三兩兩的路人經(jīng)過,倪年只好被葉鯉寧拖住手繼續(xù)走。

“你經(jīng)常去陳老板鋪里做衣裳???”

他點頭:“閑暇時的消遣?!?/p>

葉家是陳氏制衣的老客戶,日子久了,便結(jié)了交情。陳政打小隨他太爺爺學(xué)手藝,葉鯉寧在一旁閑著沒事也跟著比畫,久而久之,就成了陳老太爺手底下的一個小學(xué)徒。

不過這消遣二字若被陳政聽見,定當(dāng)要編排他說假。其實他在這上頭功底不賴,單給二姐葉迦寧就不止做過一套衣裳。

“得虧我經(jīng)常去,否則那晚某人大老遠跑來卻見不到我,指不定……”

倪年反手捂住葉鯉寧的嘴。

他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直到察覺她頻頻使眼色,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幾步開外的長條凳上,一對情到濃時的學(xué)生情侶被他們兩個不速之客打斷了親熱。

唉,這黑燈瞎火的……倪年剎那間下決定,拖著葉鯉寧原路返回,把地方重新騰給年輕人施展。兩人就這樣緘默不語地撤了近百米遠,葉鯉寧突然出聲問她:“最近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時候?”

“……”

喂,好端端地干嗎問這個?倪年瀑布汗,腦內(nèi)卻在快速分析公眾科學(xué)日那天給昏厥阿姨做的人工呼吸。似乎,并不能算作嚴格意義上的接吻吧……于是她頭也不回地甩了句:“你猜?”

被拖著條胳膊的葉鯉寧頷首,話里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我猜周末?!?/p>

“……”

周末。

大巴車在福利院門口停穩(wěn)當(dāng),伍月幫著帶隊老師整理隊伍,招呼孩子們一個個按次序上車。倪年結(jié)束和天文館工作人員的聯(lián)絡(luò),不隨行的司徒明挪到她身邊,兩眼看著那群高矮相間的小孩兒,仿佛離不開:“小今她……已經(jīng)回去了吧?”

“嗯,已經(jīng)好一陣子了。”

司徒明頓時顯得黯然,五官附近的結(jié)構(gòu)仿佛都有些垮塌。倪年見狀忙補充說:“司徒她接下去幾個月都要忙畫展來著,早些回去也是為了工作?!?/p>

“你這傻孩子,叔又不是不明白……”司徒明苦笑,良久,又憂心忡忡地問,“你們四個是不是因為這事鬧僵了?”

“還好,您甭?lián)摹!?/p>

“她的性子我清楚,你不用騙叔?!?/p>

“真沒呢,不過就算司徒要打要罵要出氣,也是應(yīng)該的。阿勒就被胖揍了一頓,我和伍月這小胳膊小腿的,司徒她不舍得動。”

“是叔不好,是叔連累你們?!彼就矫鲀?nèi)心十分愧疚,“從前我對不起妻女,現(xiàn)在又折騰壞你們幾個孩子的感情……”

“不是的,沒這回事,明叔您別這么說?!?/p>

大巴車旁的伍月頻頻招手催促出發(fā),司徒明嘆了口氣,示意倪年趕緊上車去。

上午福利院組織孩子們參觀天文館,拓展知識。葉鯉寧知悉過來時,一群人正在B館二樓的4D劇場觀看科普節(jié)目。倪年和伍月打了個招呼,提前離席出來,在一樓展廳的某塊區(qū)域找到了人。他長身側(cè)立,隨便用哪一種站姿,都極易脫穎而出,此時正和兩位帶著小孩兒的家長交流道:“不錯,國內(nèi)的各類科技館需要真正發(fā)揮第二課堂的作用,現(xiàn)代教育不應(yīng)該把學(xué)生局限在教室里。”

說完這些,他偏頭看見了她,于是將她介紹:“我女朋友?!?/p>

直到家長帶著孩子往別處逛去,倪年才問:“認識的人?”

“做科普活動時經(jīng)常碰見的一家人?!?/p>

她目送著三口之家的背影,點點頭:“成長階段能得到親人的無私陪伴,真是童年的一大幸事?!?/p>

他的動作與她如出一轍,卻說:“成長階段是不能了,如果足夠幸運,往后陰晴圓缺的日子,我會陪伴你?!?/p>

倪年擺正腦袋,看著眼前的男人從頭至尾一路清雋,難挑瑕疵。

唉,這個人是怎么做到在氣氛現(xiàn)代又先進的天文科技館里,一見面就冷不丁接出這般高能的話的?

她吃下他喂到嘴里的這把甜棗:“對了,不是說不用過來嗎?這邊其實也沒什么事。”

“哦?!彼幻靼走@其中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只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今天周末?!?/p>

一語雙關(guān),倪年……

他探她一眼:“你別緊張?!?/p>

“并沒有……”

他們一起逛了大半座光怪陸離的太陽系展廳。中途倪年在一幅圖像前站住,葉鯉寧隨之停下,冥王星與冥衛(wèi)一卡戎的二維模擬圖,令他瞬間想起什么來:“我認識一位前輩在國際天文學(xué)協(xié)會任職,需不需要我現(xiàn)在打給他,讓你替冥王星鳴上五塊錢不平?”

“取笑我?!彼⒁曋鴥深w星球,碎碎念,“潮汐鎖定。”

“太陽系內(nèi)頗負盛名的一段佳話。”

她邊回憶邊笑:“小時候我經(jīng)常覺得奇怪,為什么月亮看上去總是毫無變化的。后來才知道這叫潮汐鎖定,是地球?qū)υ虑虻逆i定,使得它一直以同一個面朝向人類。冥王星被驅(qū)逐出九大行星行列的時候,我聽說了它與衛(wèi)星卡戎之間,是整個太陽系里唯一互相鎖定的一對——就像兩個永遠以不朽目光深情相望的伴侶,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真是宇宙級的浪漫。”

聽罷不久,葉鯉寧點點頭,評價著:“人在付出的時候,都希望得到同等的對待,抑或說回報。盡管多數(shù)時候并不能夠,但的確只有真正的相互善待,才值得感動?!?/p>

斷斷續(xù)續(xù)的腳步聲從兩人背后路過,他們像兩株相鄰卻并根生長的樹,一高一低,端直不折。后來她扭頭看他,他亦然,彼此相視一笑,沒再多言。

送福利院的老師、孩子坐上回程的大巴,半天活動順利結(jié)束。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伍月便應(yīng)了葉鯉寧上門做客的邀請,順道會會傳說中的黑貓警長三千萬。

雖然曾經(jīng)對這位科學(xué)家陷入過一些變態(tài)性質(zhì)的誤解腦洞,但初臨其住處,伍月內(nèi)心的想法與倪年當(dāng)初無甚差別——嗯!黑白系癥候群晚期患者,鑒定完畢。

“介意我直觀地評價一下你的葉副研究員嗎?”換鞋時伍月湊到閨蜜耳旁嘀咕。

倪年使了個“但說無妨”的眼神。

“咳,他是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見過的飽和度最低的人……”

得,一個精彩絕倫的形容。

晚飯投伍月所好,三人分工明確地包了頓茴香味的餃子吃。葉鯉寧剁餡剁得很盡職,一人一刀一砧板,左手累了換右手,時不時往忙著揉面搟皮的方向看兩眼——倪年和伍月一邊干活一邊扯皮,還擺出手機和司徒今FaceTime。大魔王礙于國家棟梁在場,只好歇了她大殺四方的嘴炮,balabala吐了一大堆冷笑話。廚房此起彼伏的重重歡樂仿佛都沾上了茴香,他在一旁聽著,不參與竟也不覺失落。

一頓餃子吃得伍月充心飽腹,哪怕對方只是剁了個餡,也不講原則地給葉鯉寧狂刷印象分。逗三千萬玩得正起勁時,老公來電,打攪半日的伍月俯身拿包,純粹嘴順:“一起?我老公快到附近了,送你回去?!?/p>

有順風(fēng)車為什么不搭?倪年想也沒想果斷說“好”,剛要拔腳,腕子卻被人出手拉住,力道不大,但足以令她回頭。葉鯉寧那一眼眸蘊蘊目光,別說近在咫尺,連遠在天邊的伍月都讀出來了。他卻不怕別人揣度,看著倪年面不改色:“我還有東西要給你?!?/p>

“……”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伍月一拍腦門,忙不迭改口風(fēng):“啊!我想起來啦,我答應(yīng)了老公待會兒逛商城來著,目測是不方便送你了!”

“……”

“葉老師您留步,留步。謝謝招待,下次來我家吃飯?。 ?/p>

“伍月,伍月!伍……”

砰——

三千萬趴在門廊處舔爪子,目送客人甲火速離去,扭頭望向干杵著的一男一女:喵了個咪的,也是很看不懂你們?nèi)祟悺?/p>

葉鯉寧牽著無語凝噎的倪年,走到整面墻大小的書架前,從一個暗格里取出一只絨面抽口小袋——那枚細潤如水的鯉狀翡翠被倒入掌間,像活的一樣,漂亮得不似凡物。

“前幾天送到玉器店做清潔養(yǎng)護,今天才取回來。”

倪年當(dāng)然認得它,那條黑色蛇骨編繩,還是她親手換的。

他說著話,便打算將那吊墜往她頸間戴去。倪年有些不知所措,脖子一縮躲過:“等等……等一下!”

“……”葉鯉寧被動停下來,表情仿佛不懂。

“你之前給的隕石啊、迷迭香啊我都很喜歡,也會好好珍惜的。但這個不行。”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這個真不行,太貴重了,你聽我說……”

“的確貴重,我出生起就隨身佩戴,從來沒想過要把它送給誰?!彼麤]收她的拒辭,將視如珍寶的掛件交到那細項間,又字字清晰地說,“除了你。”

整個紅塵六合就這樣在方寸之中安分下來,倪年突然無法再辯。

調(diào)整好繩子長短,葉鯉寧的手指仍在如玉的美頸間流連,生怕她執(zhí)拗著要摘除:“倪年,不要拒絕我,你把最寶貴的東西告訴了我……”

她與他迅速而平靜地對視,如兩顆互相潮汐鎖定的星球,而他的眼底溫柔成海,卻未有風(fēng)浪:“它是我最寶貴的東西,所以,不要拒絕我。”

那塊純潔無暇的鯉狀翡翠擱在她怦怦直跳的胸口,無法忽視,像極了一個沁涼又滾燙的吻,幾欲融化她單薄的血肉之軀。對有些人,似乎總是無言以愛,處在這樣的人身邊,自會讓你不由地向往和依賴。

時間在走,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竟悄悄捧低了他的臉。

接著踮起腳尖,確切地迎向了他。

葉鯉寧為之一怔。

他嘗到她唇上淡淡的橙花味,香,軟,剎那沉淪。一時間不管怎么呼吸,都是她,逃不開,也不想逃。而她同樣灼熱綿長的氣息,那樣顫動他的心臟,像是掉進了馨烈無方的花蕊中央,只能攏住懷中人的腰背,將那溫軟玲瓏的身體寸寸緊擁。他含著她的嘴唇,耳根發(fā)燙,渾身遭殃。

手機鈴響時,葉鯉寧不克制地擰眉。吻至缺氧的倪年低頭一挪,他便腳步移動,將她好生困在自己與書架的罅隙間,才放心地與人通話。他寬肩窄腰的身軀擋在眼前,胸膛起起伏伏,散著一種干燥的熱,倪年反手扶住腰后一排書脊,顫巍巍地別開眼。沒過多久,葉鯉寧將電話往架上隨手一擱,長指解開衣襟頂端一粒紐扣的動作,讓倪年突然燒臉般緊張。他俯身貼到她頰邊,蹭一蹭:“該我吻你了?!?/p>

她酡紅著臉郁悶:“不……不一樣嗎?”

他抵開她潮濕的口腔:“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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