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章節(jié)介紹
《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是一部很走心的小說,作者是藍(lán)紫青灰,他文風(fēng)幽默,饒有風(fēng)趣,源源不斷的給讀者帶來歡樂?!稅凼侵辽萑A的一件事》第9章概述:從南山寺上燒了高香下來,銀行的周先生和拍賣行的常先生拉了陳總、潘書和何謂去南山下一塊撂荒地去看,周先.........
《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指沙龍 在線試讀
從南山寺上燒了高香下來,銀行的周先生和拍賣行的常先生拉了陳總、潘書和何謂去南山下一塊撂荒地去看,周先生說這塊地也是抵押給了銀行的,但證照不全,還不能公開拍賣,陳總和何總要是有意思,可以先看一下。這塊地的上一任主人原是打算用來修一個高爾夫球場的,后來沒錢了,公司又出了些問題,只好抵押了。
周先生把車停在空地中央,五人下了車,往高處走。腳下是紅土黃泥,高高低低的,還有縱橫交叉的車轍印,低陷處還積著雨水。站在高處踮起腳尖往南看,尚可見一線碧藍(lán)的海水。周常兩人拉了陳總一路細(xì)說,何謂故意留在后頭,陪著潘書。
正是中午,太陽晃眼,潘書把手搭在眼睛上看著遠(yuǎn)處的海,一不留神踩著了一個洞,跟著驚叫一聲,提是腳來,只見雪白的腳背上是一片紅色,上頭還有十七八只大黑螞蟻在逃,看來是踩著一個螞蟻窩了。
她出來時換了夏裝,穿的是一條及膝的寬身卡其半褲,沙灘涼鞋,走在沙地是比高跟鞋省力,卻引得螞蟻爬上來咬了個痛快。
何謂見機得快,蹲下身在她腳背上一通撲打,把螞蟻趕走,這時潘書的腳背已經(jīng)腫了。何謂說:“快到車上去,用水沖一下?!狈隽伺藭杰嚿?,讓她一只腳垂在車外,擰開一瓶礦泉水,就往她腳上倒。
潘書忍著痛癢說:“我自己來?!焙沃^只好收回快要觸到她腳的左手,把瓶子遞給她。潘書用水沖洗腳背,一只手在腳背上搓撓。
何謂說:“別搔破了,更癢。海南這邊的黑螞蟻毒,給它們咬了要癢上半天。我以前有個朋友也是被螞蟻咬了,引發(fā)了過敏,治了一個多星期才好?!?/p>
潘書問:“是你當(dāng)年闖海南那會兒的事?”
何謂“嗯”一聲,“十多年前的事了。”兩人一時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不過是摸了一下腳。潘書想,有什么呢?比摸腳更親熱的舉動都有過,勾過他脖子,挽過他胳膊,整個身體貼上去也不是沒有,為什么都沒覺得異樣,而這次不過拂去幾只螞蟻,倒惹得自己心神不寧?也許知道那些都是在逢場作戲,心里一早有了防備,那些舉動不過是像言語上的挑逗一樣,是偽裝的一部分。
何謂也不說話,慢慢走開了,到陳總他們跟前,和周先生常先生一起,對著這片空地指指點點。潘書關(guān)上車門,靠在車座里休息。
中午就在他們歇腳的酒店里招待周常兩人,點了文昌雞,野生蝦,一條石斑,一條蘇眉,海膽、芒果螺,五指山野菜,蒜茸炒的四角豆。菜不算豪華,但實在,陳總謙說蘇眉蒸老了,不如某某家做得好吃,眾人有同意的,有說不錯的。潘書代陳總搶著付了鈔。周先生常先生告辭后,何謂說要去看朋友,分別散了。
陳總和潘書回到客房,把明天拍賣的價格討論了一下,潘書看陳總倦意上來,便說陳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們再談。離了陳總的房間,潘書回房換了衣服,去酒店做精油SPA,借機睡了一覺,精神大好,回到客房不想再睡,又沒什么事做,便坐在陽臺的太陽傘下涂指甲油。
涂完一只腳,彎下腰來用嘴吹干,又涂另一只。腳背上的紅腫消了一些,指甲上又涂了鮮紅的顏色,倒不覺得那么顯眼了。
潘書難得有這么閑暇的時候,涂一只腳趾,看一看,哼著曲子,忽聽有人吹起口哨來,吹的正是她哼的《Scarborough Fair》,聽聲音是從隔壁陽臺傳來,便說:“何先生,這么快就看好朋友回來了?”
何謂手在兩間陽臺的隔離欄桿上一撐,跳過這邊來,坐在她對面,說:“不用看就知道是我?已經(jīng)對我這么熟了嗎?”
潘書頭也不抬地說:“那邊就只有你一個房間,不是何先生還能是誰?”
何謂一笑,指指腳,問:“好些了?”
潘書說:“好多了,謝謝你問?!鄙扉L腿把腳放在他前面讓他看,五個腳趾都涂得紅艷艷的,像五片花瓣。
何謂趁機握住,放在自己大腿上。潘書促狹地朝他一笑,笑容里盡是嫵媚誘惑。何謂裝著害怕說:“你別這樣笑,你一笑,我就知道沒有好事?!?/p>
潘書慢慢把腳移高,放在他的牛仔褲拉鏈上,然后不動了。
何謂收起笑容,擰著眉看著她,過一會兒說:“這是為了四個億?”
潘書用絲一樣的聲音說:“現(xiàn)在是誰在說四個億了?”
何謂仍是不動聲色,問:“那是在折磨傻小子了?這我倒喜歡?!?/p>
潘書還是用極盡媚惑的聲音說:“你會經(jīng)常路過衡山路嗎?”
何謂“啊”一聲,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衡山路那里有一家店,店名叫‘潘蘇玉指沙龍’,我從來沒有進(jìn)去過,但每次經(jīng)過我都會站在馬路對過看一會兒。她是潘蘇,蘇州的蘇,我是潘書,書籍的書。同音不同字,但我覺得很奇妙。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我喜歡這家店,是因為她的門口貼著一張比人還高的招貼畫,畫上是一只涂著鮮紅指甲的腳,放在牛仔褲的拉鏈上?!碧鹧劬粗沃^,“我一直想知道,這種感覺是怎么樣的?”
這種感覺怎么樣?何謂能夠告訴她。
但他不想說。他輕輕抬起潘書的腳,放在旁邊的沙灘涼榻上,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里,背對著她,望著三亞海。過一會兒,掏出煙來,點燃一根,深吸一口,說:“書,你是認(rèn)真的?”
沒人回答,他回過頭去看,太陽傘下已經(jīng)沒人了,只留下一雙高跟珠片涼拖鞋。陽臺通往房間的門也關(guān)上了,白紗窗簾拉得密密的,潘書不知什么時候走了,赤著腳。玉趾如花瓣。身周是苦橙花的香氣。
何謂找她找了一個晚上。直到快半夜,找到酒吧去,才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背影像煞潘書,一個人坐在吧臺的一角,一只手撐著頭,像是坐了很久。
燈光幽暗,酒吧里人不多,有幾對情侶在喁喁細(xì)語,還有幾個單身客人,端著自己的酒杯,在聽音樂。
潘書揚手招來酒侍,“你們店里只有莎拉.布萊曼,沒有Paul Simon和Art Garfunkel的版本?”
何謂揮揮手示意酒侍走開,坐在她身邊,問道:“怎么在這里?想喝酒為什么不叫上我?”
潘書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眼神朦朧,頭重得細(xì)細(xì)的手腕像是撐不住。她放平手肘,把頭枕在臂上,用做夢似的聲音低聲說:“真想談戀愛啊?!?/p>
何謂湊過去,“那就談,我不是在這里嗎?”
潘書帶著醉意,口齒不清地說:“和你?我還沒這個膽子?!?/p>
“你沒膽子?你不知道你多兇,我一見你就怕,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花樣。廢話一籮一籮,一句真話沒有,凈拿我尋開心?!?/p>
“不就是尋開心嗎?你不也經(jīng)常尋我的開心?你有幾句話是真的?”
何謂搖頭,“我句句話都是真的,只是你不肯相信?!?/p>
潘書乜著眼睛把手貼在他胸口,“我敢相信嗎?你何總何先生多大的身家,跟我不過是調(diào)調(diào)情。你肯放下身段,我還不敢高攀。再說了,你懂什么叫談戀愛?你以為只要說一句‘做我的女朋友”就是談戀愛了?我來問你,你會怎么對你的女朋友?”
何謂說:“她要什么,我給她什么?!?/p>
“哈,說你不懂,果然不錯。戀愛不是這樣的。要談,懂不懂?要猜,猜他今天為什么會這樣?他昨天說那話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對我笑?他對我和對別人的態(tài)度為什么沒有兩樣?這是第一層,叫患得患失?!?/p>
何謂問:“那第二層呢?”
“你濃我濃喏。白天一起上課,放學(xué)一起看書,他幫你去食堂打飯,你幫他在圖書館占座。他打球你在一邊加油,你做題目他幫你找資料。晚上舍不得去睡,用小石頭扔窗玻璃叫人……”
“潘同學(xué),你不做學(xué)生已經(jīng)很久了,是不是該換個方法談了?”何謂提醒她。
“嗯?是嗎?哦,我忘了??晌抑粫@個,要不然,我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
“喝的什么,我也來一杯?!?/p>
“馬提尼。是不是很有份兒?其實我不知道它哪里好喝了,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喝酒。但坐下來總得要一杯,就是它吧。”潘書把手收回來,扳著手指頭,“我們在一起喝過多少次酒了?數(shù)不清了吧?”對酒侍說:“來兩杯,我請客。”
酒侍倒了兩杯放在他們面前,又退開了。
潘書自言自語地說:“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你有過女朋友嗎?我從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你身邊有女伴。我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大學(xué)的同學(xué),我們在大二就說要結(jié)婚,可是一畢業(yè),他就去留學(xué)了,說好我隨后就去,然后半年后他跟我說,他在那邊太寂寞了,冬天的雪有一米厚,一個人走著去讀書,一個人回宿舍。雪總也不化,白雪成了臟雪。我不怪他,我也寂寞,但我是在家里,沒有出錯的機會?!?/p>
何謂聽著,把手放在她肩頭,輕輕地搓揉。
潘書把頭歪一歪,枕在他的手上,“何先生,我膽子頂小,房間里有蟑螂,人家抓了鞋子打,我跳到床上。我現(xiàn)在一個人住,沒有家,還是不敢犯錯。對不起,何先生,我要回去了,你一個人慢慢喝吧?!闭酒鹕韥?,搖搖晃晃地要走。
何謂卻不肯放開她,將她攬在胸前,說:“怎么會是犯錯?你沒覺得我們也是在談嗎?要談要猜,我猜你是不是說的真話,你猜我是不是真心,我們談了快兩年了,只不過進(jìn)展慢,你沒覺得,那我以后要加快點了?!?/p>
潘書嘿嘿一笑,“何先生你說話真有意思,我和別人是談,和你就是犯錯。”
何謂說:“哦?為什么和我就是犯錯?”
“不知道,我總覺得你在算計我,不知哪一天,你就會讓我吃虧?!?/p>
“我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覺得?”
“直覺。”潘書搖搖頭,想把頭甩醒,“今天酒喝多了,話也說多了。何先生不要往心里去,我是很尊敬你的?!彼ら_他的手,“我可沒喝醉,心里清楚得很。明天見,何先生?!?/p>
何謂扶她走穩(wěn),“我送你回去吧。”看潘書還要拒絕,又說:“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只是你這個樣子,怎么回得去?!?/p>
兩人拉拉扯扯地走著,快到酒吧門口,迎面過來一個男子,手里也挽著一個女伴,兩邊錯身都讓了一下,對面那人見了看了一眼,忽然叫道:“衛(wèi)國,是你?”
何謂一看,也問:“老四?怎么這么巧?”
兩人互相拉了一下手,笑呵呵地撞撞肩,老四放開女伴,拉著何謂說:“哥,怎么回來了也不招呼兄弟們聚一下?來來來,這邊坐,”拍拍女伴,“去拿瓶酒來,我要和哥痛痛快快喝幾杯?!庇怖沃^在軟椅沙發(fā)包里坐下,問:“哥,這次來住多久?還走不走?”
何謂把潘書安頓坐好,才對老四說:“后天就走,沒打算多呆,就不打擾兄弟們了。你小子口緊點,別傳得大家都曉得了,我又走不脫?!?/p>
老四看看他又看看潘書,問:“這是嫂子吧?怪不得。嫂子,認(rèn)識一下,我叫劉齊,是衛(wèi)國哥的好兄弟。當(dāng)年我們一塊闖海南,全靠他罩著。哥,干嘛讓嫂子喝這么多酒,話都沒法說了。哥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是吧嫂子?”
何謂干笑一聲,說:“高興,高興?!?/p>
潘書似醒非醒,附和說:“啊,高興?!笨吭诤沃^身上,閉著眼睛說:“我要回去睡了,你們聊吧?!?/p>
話說得簡單,卻是容易引人誤會,果然劉齊說:“不要了不要了,哥你快送嫂子回去吧,我們明天再約時間喝酒。哥,明天晚上兄弟做東,不多叫,就把大哥三哥叫上,我們四兄弟聚一晚。這都不行的話,兄弟們可就不干了,到時我把大家叫齊,不把兄弟們都喝趴下,二哥你別想豎著走出海南?!?/p>
何謂沒辦法,只好應(yīng)下,“那就明天晚上,白天我有事要辦。說好了,別多叫人,你對他們兩個也這么說。就說我不是一個人,有人管著?!?/p>
劉齊聽了大笑,“哥,你不是最看不上女人的嗎?怎么就怕起嫂子來了?”
何謂看一眼把頭枕在他肩窩里睡著了的潘書,說:“看不上的是別的女人,可不是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