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章節(jié)介紹
藍紫青灰的這部小說《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屬于都市類型,小說主線清晰明朗,節(jié)奏緊湊明快,角色塑造鮮明,敘事嚴謹有序,值得一讀?!稅凼侵辽萑A的一件事》第6章內容介紹:趙薇薇后來又相了幾次親,都沒什么結果,急得趙媽媽說要去人民公園,代女相親。人.........
《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碧螺春 在線試讀
趙薇薇后來又相了幾次親,都沒什么結果,急得趙媽媽說要去人民公園,代女相親。人民公園的荷花池邊,有一個白領相親角,都是老人們打印一張A4的紙,寫上某先生/小姐,幾幾年生,屬什么,本科/碩士,身高多少,在外企任職,有無婚房,擇偶要求:幾幾年到幾幾年生人,大專/本科以上,多少公分以上。然后像晾衣裳一樣的拉根繩子,拿個夾衣裳被頭的木頭夾子,把那張A4紙夾在繩子上,可以夾上百十來張,任風吹日曬,任路人相看。子女們多半不在意,老人們多半很起勁。天天去,跟早鍛煉一樣,跟不認識的人吐吐苦水,搭搭訕頭,再聊一下豬肉價格飛漲,股票一片慘綠,彼此充任對方的心理醫(yī)生,大大地有益身心健康。
潘書聽趙薇薇說起這回事,笑說:“我怎么覺得你跟那塊豬肉沒什么區(qū)別?”
趙薇薇十分同意她的說法,郁悶地說:“我品貌端正,性情開朗,有情趣有收入,不會給任何人造成壓力,怎么三十歲了,還沒嫁出去呢?不但嫁不出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這相親要相到什么時候是個頭?”
“你不相不可以?”潘書斜她一眼。
趙薇薇哼一聲說:“我是個木頭人加呆子,沒你那么好的身段加手段,坐在辦公室里,就會得有人送花上來,你這是標準的叫窮人吃不起面包吃蛋糕,吃不飽飯食肉糜。這花又是誰送的?”碰一碰潘書桌子上的一盆蝴蝶蘭,說:“這人好不有趣,連盆連土一起送。人家送玫瑰百合馬蹄蓮,最多開一個星期。他送蝴蝶蘭,可以擺上兩個月,瞧這心思花的。是東林的何總?”
潘書嗔道:“才不是。他為什么要送花給我?你看他那個人像是會送花的嗎?除了油嘴滑舌討人嫌,他還會什么?這花是設計院的米高送的?!?/p>
“米糕?還面條呢。你怎么又換人了?”趙薇薇不屑地說。
“冤枉啊,我啥辰光換人了?換人,先要有人才能換不是?我?guī)讜r有過人?我從來都是一個人?!?/p>
“你就嘴硬好了,反正你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的,我也記不了那么多?!?/p>
“再多也沒你相親的人多?!迸藭厮痪洌骸吧睹赘饷鏃l,不過是邁克。但他們那邊的人就喜歡譯作米高,名片上印的也是米高,我就只能也跟著叫米高了。我本來不想收的,但花店送的,我有啥辦法?開始想放在前臺,也算美化一下公司環(huán)境,又怕人家講我是炫耀,只好抬了進來。這花只有色沒有香,也好算花?對我來說,梔子花茉莉花白蘭花才是花?!?/p>
“再花也沒你花。你是籮里挑花挑花了眼?!壁w薇薇問:“這么多人,就一個也沒看中?宋先生有學歷,何先生有實力,米先生有才華,都是不錯的人,你還挑什么?”
潘書笑,“我不挑,我等。挑是要挑花眼的,我就等郵差來敲我的門,我就等愛情來撞我的腰。等到了,一輩子就是它,等不到,我寧可一個人。這些男人,不過消遣的小玩意。相逢開口笑,過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涼,有什么周詳不周詳。”
趙薇薇心痛地說:“你怎么有點玩世不恭的腔調?你這樣玩下去,人家會當你是那些很隨便的人,然后正經人都離你遠遠的,圍在你身邊的只剩下壞男人了。”
“所以我說我等郵差來敲門?!迸藭淠匾恍Γ澳阒牢覌屖堑冒┧赖?,癌這個東西,不過是忍氣吞聲忍出來的。心情好的人,得了癌都可以不藥而治??尚Φ氖?,我媽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誰給她氣受?不過是生我的那個人拋棄了她,讓她死忍死忍,就真的忍到死為止。我寧可沒有,也不要再受這樣的苦。”
“也不是每樁婚姻都以離婚結束。你這是因噎廢食。”趙薇薇指出。
“不,我不廢食,也不是不想要。我只不過想要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不過這兩年我也看明白了,這大概就是個奢望?!?/p>
趙薇薇想想自己,這些年相親的人中,也不是沒遇上可以結婚人,但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讓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其實深究起來,不也是沒有遇上潘書說的“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嗎?不管是相親認識的,還是工作中碰上的,只有出處不一樣,最終通往的方向卻是一樣的。
兩人依舊在工作之余相親的相親,消遣的消遣,有空就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潘書問她又遇上什么好玩的人,趙薇薇問她又有什么人送花調情。眼看著潘書身邊的男人像日歷一樣翻過一頁又一頁,而她卻越來越艷,光彩更甚從前,也越來越以游戲的心態(tài)應付這些男人。趙薇薇光在一邊欣賞她,就覺得是一種享受。而陳總對她的倚重信任也越來越明顯,大多數(shù)的場合,都讓她代勞,潘書的職位沒升,負責的事情倒越來越多,她一直沒空去讀那個MBA,在陳總辦公室里停留的時間,快趕上胡總監(jiān)了,漸漸便有潘書是陳總的小蜜的說法。而兩人在一起說起來就沒個完的樣子,要不是趙薇薇對她熟悉得很,也會誤會的。老板的事,下頭的人也只有在私底下說說,表面上客客氣氣,對潘書更是敬而遠之。
潘書不知是沒察覺到,還是察覺到了根本不在意,每天的工作做不完,除了加班,還要陪客戶吃飯,喝酒喝起來像在喝白開水。趙薇薇勸她少喝些,她說不要緊,度數(shù)高的白酒她都是含在嘴里然后吐在餐巾里,葡萄酒喝上兩三杯基本沒什么影響。陳氏置業(yè)這兩年發(fā)展得很好,每個人年底的分紅都讓人拿著喜笑顏開,建筑業(yè)本來就是做一年發(fā)十三個月的工資。因此元旦前人人都興高彩烈,買起東西來唰唰地。
新年的前一天,趙薇薇約潘書逛街,說:“商店打折,去買兩件新衣裳吧,你那件晚裝都有兩年了,穿了都不新鮮。像你這么個美人,沒有漂亮裙子怎么行?”
潘書說:“薇薇,我格嗆忙得來要死,啥辰光有空去逛街賣衣裳,有空我就睡覺了。你要是看見好的,幫我買下來就是了,我的尺寸你都曉得的,我喜歡啥樣子,你也有數(shù)。今晚要陪人吃飯,實在沒空?!?/p>
趙薇薇看她臉色蒼白,眼底還有黑眼圈,看上去就是一臉的疲倦,但打好粉底上好妝,又是光彩照人的潘書,便說:“陳總也太黑心了,用人沒有這個用法的,白天黑夜幫他做事,人家都是八小時,你是多少?你這個樣子,就算拿三倍工資,也不值得。大好青春,全浪費在酒桌上和辦公室里,虧不虧?我要是個男的,就把你娶回家去,供在家里,什么都不讓做,每天只要陪我說說笑笑就可以了?!?/p>
潘書咯咯一笑說:“可惜啊,你不是個男的。你要是,我早就哭著喊著嫁你了。為什么一定要是個男的?最近不是有個國家,已經通過同性戀結婚的法規(guī)了?不如我們移民去哪里好了?!?/p>
趙薇薇瞪著她說:“你最近有點言笑無忌,什么都敢拿出來開玩笑。注意你的身份,潘小姐,幽默和油腔滑調是有區(qū)別的。我看你還是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再這樣下去,快成十三點了?!?/p>
潘書聽她這么說,收起了笑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趙薇薇問:“怎么,生氣了?我是不是話說重了?”
“沒有?!迸藭鴵u頭,“你不說我也知道,在酒桌上坐多了,什么黃段子沒聽過?早就麻木了。還是你好,你仍然是個純情的資深少女,有一顆少女心?!?/p>
“你罵我呢?”趙薇薇擰她一把。
“真想找個人戀愛結婚生孩子,每天下班都是八九點鐘以后,回到一個人的家里,四面墻壁壓下來,人不瘋才怪。我也是無聊得很了,才老了臉皮做癡顛勿拉十三點?!蓖R煌?,輕輕地問:“薇薇,被喜歡的男人緊緊抱住是什么感覺?”
趙薇薇大駭,“要死了,講啥呢?這種話也好講?儂越來越勿像樣了?!?/p>
潘書不理,還在問:“是什么感覺?”
趙薇薇想一下,說:“有一次談力用過那么大力氣,當時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想起來,美好得像是疲勞過后,泡在熱水里?!?/p>
“歪詩人。談力?喔,你那個工程師,我有印象。你有沒有后悔沒有跟他去?”
“沒有,要我在像泡在熱水里,還是有熱水澡泡之間選擇,我選后者?!?/p>
潘書說:“那一定是愛得不夠多。如果真的美好得像酸倒牙的詩,我愿意試一下。”
趙薇薇也想起那個人,說:“是,是愛得不夠多?!?/p>
潘書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東西,說:“今天沒什么事,你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吧,我要回去泡個熱水澡換衣裳,有熱水澡泡,也不錯了,是不是?”
“是,我們多么幸運,有熱水澡泡?!壁w薇薇解嘲地說。
潘書朝她笑一笑,拿了包,鎖了辦公室的門,和她道了別,開了車回家。
泡了一個溫暖的熱水澡后,吹干長卷發(fā),盤在頭上,用幾枚珍珠發(fā)卡別住,然后化妝描眼影沾假睫毛,把脆弱和傷感還有黑眼圈都用粉底蓋上,換上那條在趙薇薇口中兩年歷史的晚裝裙子,再加一條珍珠項鏈,晚裝手袋,披上一件黑色羊絨長大衣,黑色緞面高跟鞋,開了車往東林大廈而去。
停好車,在大堂便迎面碰上東林的何總,年輕有為的何謂先生。何謂看見她便迎上來,笑著問道:“潘小姐一個人?沒和陳總胡總監(jiān)他們一起來?”
潘書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我為什么要和他們一起來?他們管他們,我是特地先來會一會何先生的?!?/p>
何謂挽了她按電梯,問:“潘小姐自己開車來的?不知潘小姐的座駕是什么寶馬良駒?”
“標致?!迸藭R幌卵劬?。
“果然是車如其人。”何謂贊道:“車雖然不是很好,但名字配得上潘小姐?!?/p>
潘書笑道:“何先生是聰明人,一猜就猜到我挑這輛車的原因。我就是喜歡這個名字才挑的這個車。何先生開什么車?”
“我支持本地工業(yè),開本地車?!焙沃^說。
“我知道了,是別克?!迸藭恍Γ昂蜗壬@個關子賣得好,這叫低調的奢華。”
“這話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何謂托著她的肘送進包間里,倒了兩杯茶在兩人面前的小茶幾上。
潘書先欣賞一下杯子和茶葉,“碧螺春?”再聞聞香氣,卻不忙喝,“何先生這間梅花閣真的風雅,如今難得有這樣的餐廳,大方沉穩(wěn),又不失情調。像這杯茶,這里待客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這樣店,外頭有幾家?”
“這碧螺春是我專門拿來請潘小姐品嘗的,一般客人上來,才沒有這個茶喝,潘小姐不要領會錯了。情調這個東西,我是不太懂的,潘小姐高看我了。這是請人設計的,跟我沒一點關系,要是我,說不定就刷一下大白,找塊橡皮或是肥皂,刻朵梅花上去,沾了墨水,一個一個印上去了,又省錢又方便。”說得兩人都笑。
潘書品一口茶說:“沒有人什么都懂,不過只要懂得尊重別人擅長的,就不容易了。最怕就是自己不懂,又要壓制懂的人才華,或是把自己的意思,強加在人家的意思里頭,弄出來的東西四不像,那就糟了。就像何先生說自己開的車是本地車一樣,這都是聰明人的做法,何先生就是這個聰明人。”
“潘小姐能說出這話的樣,才是絕頂聰明的人?!焙沃^說:“我們兩人這么客氣干什么?你捧我我捧你的,潘小姐忽然跟我客氣起來,該不是有什么要求吧?”
“剛說何先生聰明,果然不錯。要求當然有,還是上次說的合股拿三亞的一塊地造酒店的事。陳總和胡總監(jiān)負責我們這邊的資金到位,一會他們就該到了,何先生對這事好像興趣不大?”
何謂說:“沒有,我興趣大得很?!笨匆谎叟藭?,眼光里都有興趣。
潘書臉一紅,正要開口說話,包廂的門打開,財務總監(jiān)和投融資部經理已經來了,還帶了七八個年輕貌美的小姐,這一下鶯鶯燕燕熱鬧非凡,兩人不好再說話,餐廳的侍者也在其間穿來插去傳菜上酒,稍后陳總也來了,幾個人把何謂敷衍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