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昭愿:陌上花開緩緩歌》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讓人忘卻煩惱,令人心生向往。這部小說的名字叫《紅昭愿:陌上花開緩緩歌》,是作者鏡中影編著的一部優(yōu)秀作品?!都t昭愿:陌上花開緩緩歌》第3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風(fēng)塵仆仆,千里還鄉(xiāng)。容華置身于斜風(fēng)細(xì)雨里,望著自己的城主府大門,去時,以為會.........
《紅昭愿:陌上花開緩緩歌》 第二章 情愫未濃且別離 在線試讀
風(fēng)塵仆仆,千里還鄉(xiāng)。
容華置身于斜風(fēng)細(xì)雨里,望著自己的城主府大門,去時,以為會攜長姐一起歸來,歸時卻仍然只有自己。好在,也不算空手而歸。
“城主,大小姐可還安好?”城主府總管事梁廣一路跟著主子回到大廳,吩咐下人們籌備盥洗諸物后問道。
容華卸了披風(fēng),撩衣坐在自己的城主寶椅上,道:“姐姐一如既往?!?/p>
“那便好?!绷簭V看主子神色還算和氣,眼前這樁事又迫在眉睫,決定早一時說了,早一時解脫,“城主,您回府前的一個時辰,葉家又派人來過了?!?/p>
“葉家?”容華接過丫鬟奉來的溫濕毛巾拭面拭手,而后接茶呷了一口,“哪一個葉家?”
梁廣壓著聲氣,笑道:“就是那個平城最為顯赫的門閥葉家?!?/p>
“那個愛端世家架子頑固不化的葉為古?他又如何?”
“正……正是他?!边@開頭就很不好呢,聽主子這口聲,似乎并不欣賞那位葉老爺。梁廣越發(fā)忐忑,,“大城主離世之前,安排了兩樁大事,一樁是將所有兵符收回,一樁是……”
容華再飲一口茶,等待自家總管難以出口的下文。
梁廣賠笑:“替城主您訂了一門親事?!?/p>
呯。容華將茶盞重聲放回桌案:“說詳細(xì)點。”
梁廣恭身,一口氣全盤道出:“大城主為您與葉家千金結(jié)下了姻親之好,那時您還在南部賑災(zāi),大城主為您與葉家千金換了庚帖,合了八字,下了聘禮,訂了婚約?!?/p>
“大哥他……”果然是大哥會做出來的事。容華顏容倏冷,“葉家屢屢派人過來,是為了什么?”
最難講的話已經(jīng)吐露出去,梁廣語氣輕快許多,道:“因為訂親那會兒城主您始終不曾露面,葉家許是覺得葉小姐妾身未明,想請城主過府一敘?!?/p>
容華頷首:“好,本城主就給他過府一敘?!?/p>
梁廣一怔:“城主愿意去葉府?”
“當(dāng)然愿意。”容華站起,旋踵出了大廳,“本城主先去沐浴更衣,而后拜訪葉家,無須遞送名帖,本城主要做一個不速之客?!?/p>
梁廣心頭一寬,突爾又感覺不妙:主子這不緊不慢的語氣,不會是去葉府退親吧?
梁總管料得不錯,他家主子正是要退親的。
容華從未見過葉家千金,談不上好惡。但無端被訂上一樁連自己也不曉得的親事,實在不快。既然不快,自是要快刀斬亂麻,早做一個了斷。
沐浴更衣,又用了些茶點之后,容城主不顧窗外細(xì)雨猶在,裹上了一襲連帽的防雨披風(fēng),帶了貼身隨從容保與兩名侍衛(wèi),前往葉府。
葉府居于城東的慶云大街,乃門閥集居之地,與城主府隔著兩條街的距離,快馬趕去,大概兩刻鐘的路程。
只是,在離開城主府所在的上元街后,剛剛轉(zhuǎn)過一道街角,四匹馬再也難以揚蹄疾馳。
“他們……”容華放眼四顧,“是從哪里過來的?”
平日店鋪林立的燈市大街,今兒家家關(guān)門落戶。整條長街上,雨水泥濘中,或坐,或躺,或無神游走,或悲憐乞討,盡是衣衫襤褸、面目枯黃的幢幢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呈病弱之態(tài)的傷患,也有獨自啼哭的孤兒。
不待主子吩咐,容保已然跳下馬前去打聽,一刻鐘后踅了回來,站在主子馬前回稟:“小的問清楚了,這些人并非都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一大半是胡州那邊受了水災(zāi)的災(zāi)民,還有些是住在梁州與奉州交界處的平民,因為房屋田舍在兩邊的交戰(zhàn)中毀得一干二凈,不得已背井離鄉(xiāng)。”
容華攢眉未語。
侍衛(wèi)高宏納罕道:“胡州、梁州、奉州離我們平州路途遙遠(yuǎn),中間還隔著安州、明州,怎么這些人就一股腦全到了咱們平州地界?”
容保一臉義憤:“方才我也問了,他們說一路乞討下來,安州那邊無論大城小鎮(zhèn)都明令驅(qū)趕,連野外也不得停留,而明州干脆嚴(yán)禁入境。只有到了咱們平州這邊,邊地沒有禁入,城內(nèi)也沒有驅(qū)趕。”
“你同情他們是沒錯,但若是任這么多衣食無著的人在此流浪,勢必為城中百姓造成各樣隱患。不出三天,定有偷搶之類的惡事發(fā)生?!绷硪皇绦l(wèi)姚寬道。
容保深知此話有理:“城主,依您看,該怎么安置他們?”
容華一徑沉思,輕抖韁繩驅(qū)馬向前,在災(zāi)民間緩慢穿行,目光掠過那一張張呆滯空洞的面孔,腦中不期然地閃過雪屋容緩那雙燃燒的大眼。
容保牽馬隨后,不住地唉聲嘆氣。
突然間,兩個娃兒沖了過來,抱住容保兩條腿哀求哭告不止。實則,早有人盯上了這幾位富貴中人,又畏于兩名侍衛(wèi)腰中的佩刀不敢輕易上前,卻也不甘心毫無動作,只有緊緊尾隨。
容保兩腿掙脫不得,望向主子。
容華點了點頭。
容保大喜,揚聲道:“你們莫急,我們城主已將那邊清香樓包了下來,有熱飯熱湯給你們吃用,結(jié)好隊伍,隨我來!”言罷,感覺兩條腿已得自由,撒開便跑。
滿街的人涌向容保跑去的方向。
“容保一個人可以么?”高宏道。
“他那些小機靈足夠應(yīng)付,再說整個平城沒有人不認(rèn)得他是城主大人的心腹紅人,不愁沒人幫忙?!币挼?。
容華繼續(xù)打馬前行。
沿路,仍不時見到三五成群的難民,足踩泥水,頭頂冷雨,叩門乞討,疲弱不堪地求一口存活之食。及至他們轉(zhuǎn)進(jìn)慶云大街,眼前當(dāng)即清凈開闊,兩畔朱門玉階,一路青石鋪地,再也不見難民身影。
高宏嗤了聲:“兩邊的街口都設(shè)了崗哨,定是為了阻止難民走進(jìn)這條街?!?/p>
姚寬不以為然:“這些人有沒有腦子?若真有大批難民過境,出了亂子,憑他們的家丁府兵如何抵擋得?。俊?/p>
容華駐停在葉府門前,抬頭望見了對方門楣上的那枚半月形狀的金色徽標(biāo)。他記得兄長提起過,這枚半月金標(biāo)是葉家的家徽,昭示著葉家在門閥中的顯要地位。葉家家長葉為古在平州門閥中深孚眾望,行事說話頗有一呼百應(yīng)的威效。
“城主,可需要屬下去叩門?”高宏問。
容華默然須臾后,搖了搖頭,丕地?fù)苻D(zhuǎn)馬頭,疾行中吩咐下去:“回府后,知會廣叔廣發(fā)請?zhí)?,三日后本城主設(shè)宴天一樓,宴請城中名流。在給葉家的帖子中,務(wù)必寫上本城主將當(dāng)眾宣布兩家結(jié)姻之事,請葉先生撥冗光臨?!?/p>
兄長臨終訂下這門親事,只為固他根基;長姐殷殷叮嚀,只怕他忘卻城主本分。他是平州之首,是未來的天下之主,僅憑個人好惡行事的歲月已然結(jié)束。他,該長大了。
回府后,容華解下腰間的纓絡(luò),放在了床頭櫥柜最底層抽屜的底層。
對容緩,容華始終記著的,是雪屋內(nèi)那雙燃燒著求生渴望的大眼睛。如小貓兒一樣的軟弱軀體內(nèi),蘊藏著他從未感知過的強大生命力。想將她帶在身邊,是想看那個滿身污濁的小怪物在錦衣玉食的滋養(yǎng)之下,會成為哪副模樣:是就此耽溺于富貴止步不前,變成任何一家富貴門第中的尋常閨秀,還是不停地成長進(jìn)化,蛻變成他想象之外的人。那么,成長到哪一步,進(jìn)化到哪一層,他也想親自參與,親眼目睹。
但,他首先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城主。
三日后,容華當(dāng)眾向葉為古行小婿之禮。
五日后,容華發(fā)出城主令,號召平州門閥捐錢捐物,安置流離到此的難民。
葉為古身為城主的準(zhǔn)泰山,毫無意外地成為眾所矚目的風(fēng)向標(biāo)。這位城主的準(zhǔn)泰山也是慷慨,想到女兒不久之后即是平州第一夫人,心花怒放之際出手闊綽,捐銀萬兩,糧米百石,并將城外一座空屋借出,暫供災(zāi)民居住。有葉家如此以身作則,諸門閥沒辦法沉默以對,一時間捐財捐物,災(zāi)民造成的急危困局漸解。
三十日后,容華再發(fā)城主令:老弱災(zāi)民中,孤苦無依者,集中入住于新建收容屋內(nèi);青壯災(zāi)民中,有意從戎者至城門守備處錄冊待取,心屬農(nóng)耕者各領(lǐng)西山荒地五畝;幼小失恃者,可入城主府開設(shè)多年的庠序就讀。
暫別了,小怪物。
這一日,葉家千金葉艾的邀函遞進(jìn)城主府,容華前往赴約,向心中那個小小少女暫時告別。
千里之外,容緩抬起頭望一眼天際,好遠(yuǎn)的云。
這時,她已向莫仇學(xué)會了袖弩的啟用法子,用一把鋼針做材料,正在梅林內(nèi)樂此不疲地練習(xí)。頭頂紅梅灼灼,少女秀顏嬌嬌,人面梅花相映紅。
容奢立于亭中,向蘭慧道:“明日起,你教緩兒防身之術(shù)?!?/p>
“緩緩的體質(zhì)并不適合習(xí)武?!碧m慧道。
容奢嘆息:“所以,我一直沒有讓她涉武。但華兒提醒了我,今后她的路還長,不能全無反手之力。你只須教她一些實用的防身之法,使她面臨險境時不至于只有用那把弩取了對方性命。”天下所有擁有一個美麗女兒的母親,是不是都要這般思慮重重?
蘭慧忽地想起一事,道:“前兩日,奴婢曾發(fā)現(xiàn)儲大公子尾隨緩緩,因為奴婢出現(xiàn),儲大公子便走了。夫人,儲大公子不比旁人,他也住在儲府,若是……”
“聚之么?”容奢蛾眉顰起,“他也敢打緩兒的主意?看來,是要好生修理一番了?!?/p>
一陣風(fēng)起,拂落點點梅瓣,先是飄舞于空,繼而委身于地。
容緩拭凈頭頂薄汗,以手中袖弩撥弄地上落花,不一時,一幅圖樣呈現(xiàn)出來。
容奢眉心舒展。那幅八卦陣圖十日前才教了她,如今已然純熟至斯。緩兒未來的路,果然不需要自己太過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