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卿艷骨》 章節(jié)介紹
殷清硯綰綰是小說《折卿艷骨》中的主角人物,作者天山雪泠筆底生花,賦予了他們鮮活的生命,如躍紙上。小說《折卿艷骨》第4章主要講述的是:7每日都命楚晗在金屋里唱曲兒,令東宮諸人俱在金屋外面聆聽,以彰盛寵。從雞鳴唱到黃昏,從《水調(diào)歌頭》唱到《游園.........
《折卿艷骨》 第4章 在線試讀
7
每日都命楚晗在金屋里唱曲兒,令東宮諸人俱在金屋外面聆聽,以彰盛寵。
從雞鳴唱到黃昏,從《水調(diào)歌頭》唱到《游園驚夢》,再到《貴妃醉酒》……
不得不說,楚晗是天生的戲子,一水兒的嗓音是嬌柔婉轉(zhuǎn),動人情腸。
直到最后,她唱到嗓子都啞了,天也上了蒙蒙黑云,還不忘挺著胸脯來挑釁我。
我微微冷笑,未置可否。而殷清硯也恰好從宮內(nèi)處理政務歸來,駐足聽了半刻。
楚晗一時興奮,拔高了聲調(diào):
“殿下,我就知道你會專程回來聽我唱歌的!”
然而這一嗓子卻是粗噶沙啞,直接破了音,她仍然喜孜孜地求太子作評。
“太子殿下以為,妾身的歌喉與太子妃姐姐相比如何?”
殷清硯皺了皺眉,并未吝嗇贊美:
“宛如林間雉鳴,鳳黯清啼,是太子妃遠遠不能及?!?/p>
對方顯然沒有聽懂“雉鳴”與“鳳黯”為何意,還自以為是在夸贊她。
楚晗羞怯地捶打了他一下,低聲道:
“那當然,我嫁與你時可是完璧之身,豈是那種不干凈的人可以比的?”
我清晰看到他袖下攥緊的拳,和隱隱聳動的下頜骨,冷漠啟唇:
“的確不可比較?!?/p>
轉(zhuǎn)身離去,避開楚晗熱切的目光后,殷清硯急不可耐向我解釋。
“綰綰,昨夜我并未許她進聆清殿,只是命她跪在殿外?!?/p>
我覷著他身后小廝捧著的一大摞奏章,抿唇道,“果真跪在你門口唱了一夜?”
他溫聲答:“孤用棉花塞住了耳朵,并未影響到安眠,綰綰放心?!?/p>
素手攀上他頎長的脖頸,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輕輕靠近他的唇。
“說實話,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你真的沒有一絲心動?”
他含笑不語,變戲法似的從廣袖里掏出了那串白玉菩提,上面還重新加綴了一顆合浦明珠。
正是那夜我在佛堂扯斷的珠串,他把珠子一顆顆撿回來,重新穿好。
那時候,楚晗對我說,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自然要滿足她的一切心愿,為她飾演夫妻破裂的假象。
“孤這輩子,一生唯有一次心意動而已。”
他說得那般稀松平常,仿佛早已見證了我們的過去與將來。
冰涼的菩提珠宛如靈蛇,在我的手腕上一圈圈繞起。
下面則是我們十指相扣的手。
“娘子粗心大意,這定情信物還是要好好收藏,我換了更堅韌的絲線,不會再輕易斷掉了?!?/p>
他是極溫柔細致的人,總是來得猛烈,猶如猛虎,腳步細小,又似薔薇。
我莞然一笑,“好?!?/p>
…
太子對楚晗的盛寵逐漸變了味。
雖時常傳召,外人看來是艷羨的伴君,可實際上卻全是讓她在訓練音律、舞蹈等技藝。
殷清硯說,對她千篇一律的歌舞產(chǎn)生了厭棄,遂要求她做到像秦淮八艷一般的本事。
“孤喜歡嚴于律己的女子,你要成為將來東宮的女主人,就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p>
楚晗握緊了粉拳,一臉凝重。
卻又聽到“東宮女主人”的稱呼,想到這是夫君對她的看重,甜在心里。
她歡喜地說:“是,我一定不辜負太子殿下的厚望,成為天下女子的典范。”
從那之后,楚晗白日里不僅要精修各種琴棋書畫,歌舞詩賦,還要事必躬親,打掃宮室。
正如她時常掛在嘴邊的標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
而我這個失寵的太子妃,就只能悠悠在涼亭喝著閑茶,聽著這只金絲雀在后園嘰喳婉轉(zhuǎn)。
我淡淡抿了一口茶,悠然支頤。
鳥語逗人一笑,倒著實有趣。
剛開始楚晗還憑著一腔熱忱,學得很刻苦,可隨著課業(yè)繁瑣增多,太子又在監(jiān)國,很少回東宮。
她漸漸生了厭倦之意。
斗柄指西,天下皆秋,秋風颯颯卷席著地上的枯葉,昔日奢靡的金屋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黯。
南夷情況逐漸復雜,殷清硯眉心的蹙起也久居不下。
整整兩個月,太子以公務繁忙為由,遲遲沒有再召見過楚晗。
這位萬眾矚目的楚側(cè)妃如今成了東宮里的笑話。
她終于按耐不住,在殷清硯晚宴的肉糜湯羹中悄悄下了藥。
而這一切都被我安插的宮人看得一清二楚。
夜幕降臨,聆清殿內(nèi)閣。
我斜倚在太子的榻上,閉目養(yǎng)神。
楚晗拂開層層珠簾,伸長了脖子往里瞄,嬌嬌地攀附了過來。
“我不喜歡練那勞什子音律了,我要給你生孩子,太子殿下,何苦辜負良宵——”
直到楚晗摟上我脖頸的那一刻,她方如夢初醒,眼角瘋狂抽搐。
“怎、怎么是你?”
那慘白的神情,仿佛老鼠見了貓。
我第一次覺得她這張小臉,甚是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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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慌不已,抽身就要走,卻被我毫不猶豫地攥住了手腕。
我指給了她面前擺著的一小碗肉羹,笑吟吟道:
“你要找喝了這藥的主人?貌似早就躥出了宮門,估計是到外面眠花宿柳去了?!?/p>
楚晗下了藥的肉羹,被我喂給后院的公狗富貴吃完之后,當即甩著舌頭,飛快地從狗洞鉆了出去,模樣極其興奮。
其效用可想而知。
“還稱自己是唯一純白的茉莉花,如此下作的手段,本宮想知道,是哪家的茉莉花,要學這紅杏爬墻、爭寵獻媚的把戲?”
我微微一笑,目光犀利。
“不,不可能。你休要在這里猖狂,太子殿下分明已經(jīng)徹底厭棄你了!”
見她明顯慌了,扭頭就要去找太子。
我支起胳膊慵懶地挨在榻上,笑著看她一點點落入深淵。
殷清硯負責監(jiān)國以后,政務繁忙,常常點燈熬油到深夜才回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楚晗想沖出殿外時,就撞上了太子,瞬間兩眼一紅,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殿下!太子妃她嫉妒妾身,不僅擅自闖入你的暖閣,還把妾身為您親手所制的肉丸湯喂給了富貴……”
回復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甚或是幾分戲謔。
“哦?是嗎。”
“孤看你這些日子練得也差不多了,可堪擔當秦淮艷骨之名?!?/p>
他冷冷道,態(tài)度與先前大相徑庭,抬眸間,只將眸底唯有的一絲熙暖遞給我。
“殿下?”
楚晗聞言一愣,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凝在眼眶,茫然無措地抬起頭。
他扔下一封奏折,輕描淡寫道:
“今日南夷王遞交國書,要求娶你前往和親,享受了這么久的供養(yǎng),也該是你為大炤作出貢獻了?!?/p>
我與殷清硯并肩而立,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坍塌。
是啊,哪里有什么無緣無故的寵愛與專情,金屋藏嬌的佳話。
這不過是一場溫柔刀法的殺戮,等到感覺到疼的時候,早已為時已晚,無路可退。
南夷新王上任以來,一直對大炤虎視眈眈,多番請求和親一位公主。
奈何皇帝膝下的公主都早已婚配。
盛氣凌人的南夷王便提出,要皇室最年輕貌美、最受寵的女子。
曾經(jīng)被金屋藏嬌、舉世矚目的楚側(cè)妃,就是最好的選擇。
聽聞,南夷有父子兄弟共享王妃的習俗,視女人為資源,王室成員之間經(jīng)常輪換。
甚至偶爾還會賞賜給得臉的下屬,一起尋歡作樂。
我很想知道,楚晗那套飛揚跋扈的理論,在那里該如何發(fā)揮?
看著楚晗癱軟在地,兩只亮晶晶的眼睛于瞬間失去了生氣,不敢置信地拼命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殷清硯則牽起我的手,傳來溫熱的觸感,堅定而有力。
“你不是說綰綰不干凈嗎?孤告訴你,綰綰是這世上最干凈美好的女子,是你們這些滿心污穢的人遠遠不能及?!?/p>
“那一夜孤第一次召你侍寢,你很享受吧?那是宮中最擅對食之事的老太監(jiān),取走你的至陰之血,做成了藥引子?!?/p>
他嫌惡地瞟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語氣如伐如刺:
“那晚你叫了一夜,闔宮都聽見了,你才是真正的不知廉恥,令人作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