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熱吻:他白月光香水要我命》 章節(jié)介紹
女頻小說《窒息熱吻:他白月光香水要我命》,其情節(jié)推進把控有度,而且作者夢皓悅文筆細膩,體現(xiàn)了不凡的文學功底與造詣。?該小說第2章內容介紹:這一下用了死力!撞得他身體微微一晃!捏著我下巴的手終于…松開了。但這絕對不是結束!傅時野整個人像是一座.........
《窒息熱吻:他白月光香水要我命》 第3章 在線試讀
這一下用了死力!撞得他身體微微一晃!
捏著我下巴的手終于…松開了。
但這絕對不是結束!
傅時野整個人像是一座突然被點燃的活火山!他抬手狠狠抹掉臉上那點混合著血絲的唾沫,動作狂暴得像要撕下一層皮!那雙墨黑的瞳孔深處瞬間爆開猩紅的血絲,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和一種幾乎要毀天滅地的盛怒!他胸膛劇烈起伏,周身炸開一股實質性的、足以將空氣都凍結成冰的恐怖氣壓!
剛才因那藥而產(chǎn)生的混亂驚疑,徹底被暴戾的殺意取代!
“……林、薇!”他咬著牙,那兩個字像從地獄里碾磨出來的詛咒,帶著能焚燒一切的狂怒。
完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生死一線的瞬間!
嘀嗒…嘀嗒……
一陣極其輕微的、似乎帶著粘稠質感的液體滴落聲,突兀地、如同催命符般砸在露臺冰冷的地磚上!
聲音來自…傅時野剛才抹過臉、狠狠擦掉唾沫和血漬的右手!
一滴刺眼的、不斷擴大的暗紅液體,正順著他骨節(jié)分明、青筋暴起的手指指關節(jié)處,緩緩匯聚,然后……滴落在地!
剛才我拼盡全力撞擊之下,他的手臂似乎下意識蹭過了身后大理石欄桿那異常尖銳的雕花裝飾邊緣!
一道大概兩寸長的傷口赫然橫貫在他精壯的小臂內側,皮肉翻卷,邊緣沾染著粗糙的灰白色大理石碎屑,鮮血正汩汩地從破開的皮肉中滲出,順著肌膚滾落!
血!
露臺刺眼的燈光下,那片猩紅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灼痛了我的眼睛!原本燒灼理智的狂怒火焰,如同被兜頭潑下一盆冰水,猛地熄滅了一大半!
冰冷刺骨的清醒感瞬間灌頂!
我在做什么?我剛剛做了什么?!
砸手機,對著傅時野吐口水,還當著……當著可能還在窺探視頻的另一端?
林家要完!爸爸一定會被立刻斷了治療!
鋪天蓋地的恐懼和冰涼的后怕瞬間將我淹沒!剛剛那點憤怒帶來的虛假勇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時野的動作微微一頓,他連看都沒看自己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仿佛那不是流在他身上的血。他只是緩緩低頭,目光如同淬了萬年寒冰的探針,一寸寸掃過我瞬間失血、慘白如紙的臉,最終停留在我驚懼顫抖的唇瓣和下巴被他捏出的青紫指印上。
那眼神…像是在思考如何將一只不知死活的蟲子徹底碾碎。
空氣凝固得能滴出水來。
突然!露臺那扇隔開喧鬧與死寂的巨大玻璃門,被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猛地拉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神色冷峻的老管家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門邊。他甚至沒有多余地看一眼傅時野流血的手臂,也沒看我這個形容狼狽的始作俑者,只是微微躬身,語調平板到?jīng)]有絲毫起伏,如同陳述一個早已設定好的程序:
“傅先生,抱歉打擾。老夫人剛才接到晚晚**的電話,她情緒似乎不太穩(wěn)定。老夫人請您立刻過去一趟。另外……蘇氏集團蘇總陪同夫人剛剛抵達,已經(jīng)在前廳等候您五分鐘了,是為南城那塊核心地皮的事情。老夫人說……讓您優(yōu)先處理蘇總的事?!闭f到“蘇總”時,他極其微妙地停頓了半秒。
蘇總?蘇晚晚的父親!還有傅家那位向來不問具體事務、只偏愛蘇晚晚的老夫人!
每一句都精準地踩在傅時野此刻最敏感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一股更陰冷、更壓抑的低氣壓瞬間籠罩了整個露臺,比剛才的暴怒更令人窒息!
傅時野周身翻涌的狂風暴戾倏然一滯。那雙翻涌著猩紅血絲和毀滅風暴的眼睛,如同遭遇了某種無形的干擾,出現(xiàn)了一剎那的凝滯。然后,我看到了一種更復雜、更冰冷的東西,像是高速運轉的精密機器在巨大壓力下突然卡殼的計算。
老夫人……蘇總……核心地皮……
“滾出去等著?!比齻€字,冰碴似的砸在管家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驅逐。
“是?!崩瞎芗以俅挝⑽⒐?,如同設定好的機器,迅速倒退一步,關上了沉重的露臺玻璃門,瞬間將門外所有的窺探和世界的浮華喧囂隔絕開來。
露臺再次只剩下我們兩人,以及那細微的、如同催命的滴血聲。
嘀嗒…嘀嗒…
傅時野終于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回了視線。他不再看我慘白的臉和下巴的指痕淤青,而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用一種近乎殘酷的審視目光,落在了他自己手臂上那道猙獰翻卷的傷口上!
幾秒的死寂??諝獬林氐孟窆酀M了水銀。
他抬起那沾滿自己鮮血、仍在滴落血珠的右手,沒有去捂?zhèn)冢炊媚侨狙闹父梗S意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漫不經(jīng)心,輕輕蹭了蹭他自己線條冷硬的下頜。一道猩紅的血痕詭異地劃開在那張俊美卻煞氣十足的臉上,像一道地獄的印記,平添了幾分妖異的邪氣和駭人的壓迫感。
然后,他重新看向我。那雙深淵般的眸子里,之前那種要撕碎一切的暴戾不知何時已隱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陰冷的、審視評估獵物的光芒,銳利得能剝開人的皮骨。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我因極度恐懼而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雙腿上。
他向前邁了一步。
距離更近了。他身上那股混合著血腥氣的雪松冷冽氣息,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致命鳶尾甜香,再次壓迫性地席卷而來!喉嚨深處立刻又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癢,我死死捂住嘴,把涌到喉間的嗆咳和那股熟悉的、瀕臨窒息的恐怖預感死死壓下去,身體卻因為這種對抗而顫抖得更厲害。
傅時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激光束,牢牢鎖住我的顫抖和捂住口鼻的手。那眼神……危險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就在我?guī)缀跻贿@種無聲的審視逼瘋的臨界點,他終于開口了。
那聲音,是刻意壓低之后令人骨髓凍結的冷,毫無溫度,像冰冷的刀鋒在石板上刮過,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和……殘忍的評估意味:
“看來你暫時還死不了。”
他居然在評估我離過敏致死還有多久?!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給你兩個選擇。”他薄唇微啟,吐出的字句像冰刀切割著周圍的空氣,“第一,在我處理完麻煩之前,自己滾進露臺后面的休息室衛(wèi)生間里待著。別出聲,別出來,更別斷氣。或許,我還能考慮你父親ICU的下一次預付費用。”
冰冷的字眼如同毒蛇纏繞上來!他果然拿著爸爸的命!用爸爸的命威脅我!
巨大的悲憤再次沖上頭頂!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死死攫住我的反應,如同最精準的毒蛇,繼續(xù)吐出第二根冰錐:“第二…”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染血的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毫米,不是笑,是比冰更冷的殘忍,然后清晰無比地吐出兩個字:
“現(xiàn)、在、死。”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瀕臨斷裂的神經(jīng)上!
休息室?他篤定了我會選那條茍延殘喘、失去最后尊嚴的路!像條狗一樣躲起來祈禱他的垂憐?!一股尖銳的劇痛刺穿心臟,伴隨著那該死的過敏窒息感如同海嘯般猛然洶涌反撲!眼前瞬間陣陣發(fā)黑!身體里的氧氣被急劇抽干!強烈的眩暈和肺部的灼痛同時襲來!
“嗬……”我控制不住地向前一個趔趄,狼狽地用手撐住了冰冷的欄桿才沒摔倒。喉嚨里的劇癢再也壓制不住,弓著腰,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嗆咳!每一個音節(jié)都痛苦地扭曲著,牽扯著脆弱的肺部,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劇烈的痙攣中徹底斷裂!
意識像沉船的殘骸,開始不受控制地向著黑暗冰冷的深淵滑落。耳朵里嗡嗡作響,視野邊緣大片大片的灰黑色斑點彌漫開來……我要休克了……就在這里……在傅時野面前……
最后殘存的一絲意識里,只剩下滅頂?shù)慕^望。
就在意識徹底模糊的邊緣,一只手猛地伸過來,攥住了我的手臂!
不是預想中粗暴的拖拽。那力量很大,冰冷而穩(wěn)固,帶著一股強硬的姿態(tài),粗暴地將我從癱軟的失重邊緣拉扯回來!
我被那力量硬生生提著,趔趔趄趄地被拖著向露臺角落那扇隱蔽的單開門走去。視線模糊晃動,只看到他黑色西服的冷硬背影,以及垂在他身側、仍在不斷滴落血珠的右手小臂。
身體被半拖半拽地帶到門前。他伸手,毫不猶豫地擰開了休息室的門把手。
然后……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量,猛地將我整個人往里一摜!
“砰!”
門在身后被大力甩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瞬間吞噬了我!
我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墻壁上,震得眼冒金星,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軟體動物,沿著冰冷的瓷磚墻軟倒下去,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濃稠的黑暗包裹著,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我胸腔里如同破風箱般劇烈、痛苦且艱難的喘息聲,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撕裂般劇痛的嗚咽。
還有…那無處不在的、仿佛已經(jīng)烙印進空氣分子里的、要命的蘇晚晚牌詭異鳶尾香水味!來自這間休息室?來自我身上沾染的?或者……來自把我推進來的、傅時野的身上?
無孔不入!如影隨形!像個惡毒的詛咒!
喉嚨里的灼燒感和劇癢瞬間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而洶涌爆發(fā)!像是無數(shù)把帶了倒鉤的細針在里面瘋狂攪動!窒息感如同巨蟒纏緊了我的胸腔!肺部因為劇烈的嗆咳而劇烈痙攣抽痛!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里……
意識被巨大的窒息痛苦和瀕死的恐懼撕扯著。黑暗中,一個微小的聲音如同垂死的螢火蟲般掙扎亮起。
藥!藥!
那個念頭在瀕臨熄滅的絕望中閃爍了一下。那個……那個被我憤怒砸出去、摔裂了屏幕、砸斷了通話的……救命的藥盒!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倉惶地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視線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身體劇烈的抽搐在提醒我,每一秒都可能滑向真正的萬劫不復!
就在這時——
“嘶啦——!”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上好絲綢被鋒利刀刃緩慢割裂的聲音,在門板外側突兀響起!
在這個只有我瀕死喘息聲的黑暗空間里,這一聲……清晰到了極致!
那是什么?!
摸索的動作瞬間僵住!全身的感官驟然收縮集中!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緊!連劇烈的嗆咳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完全超出意料的聲音沖擊而……駭然停頓了一秒!
黑暗死寂。只有我心臟擂鼓般的狂跳和被強行壓抑在喉間的嘶鳴喘息。
下一秒——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喘息掩蓋的落鎖聲。
緊接著,門縫下方,一道微弱的光線縫隙里,一個極其扁平的、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非常眼熟的白色硬物,被一只沾著暗紅血漬的手……異常精準地推了進來。
正是那個被我砸飛出去的抗敏藥盒!
藥盒在地板上悄無聲息地滑出一小段距離,剛好停在距離我的指尖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我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冰冷的瓷磚地上!瞳孔在黑暗中因極度的震驚而驟然縮緊!一股巨大的寒流夾雜著難以理解的荒誕感,從腳底板猛地竄上頭頂!所有的劇烈喘息都在這一刻徹底失聲!
是…傅時野?!
他……
為什么?!
腦子如同被塞進了一團混亂的漿糊!他讓我選死!又把我推進來!現(xiàn)在…在我即將瀕臨窒息休克的邊緣…他…他又把唯一的解藥送了進來?!
這算什么?貓抓老鼠般的虐殺游戲?!還是……更深的、無法理解的用意?!
“嘎吱——!”
就在這時,門外隱約傳來一聲更沉重、更遠處的木質門被推開的聲音!像是通往宴會廳的那扇主休息室門!緊接著,一個帶著明顯壓抑怒氣的女人聲音穿透門板,模糊但又無比清晰地傳了進來,是老管家口中那位傅家真正的定海神針!
“阿野!你老實告訴我!露臺那個……她怎么會弄成那樣?!晚晚在電話里哭得都快暈過去了!還有你那手……這到底是怎么搞的?!你今天必須……”
話沒說完,被一個冰冷的、足以凍僵空氣的年輕男聲毫不猶豫地打斷,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奶奶。沒什么大事?!?/p>
傅時野的聲音!隔著門板,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平靜和絕對的掌控力,卻又隱隱壓著一絲極其尖銳的、不容觸碰的鋒芒。
“一點意外。已經(jīng)處理了。無關緊要的小事,不要嚇到晚晚。”
他的聲音頓了頓,清晰地補充了一句,如同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
“東西收好。一點灰塵碎末,臟了您的眼。別碰。”
東西……收好?一點灰塵碎末?!
“碰”?!
這兩個字像淬了劇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我的太陽穴!
休息室冰冷黑暗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成了萬年寒冰,死死地封印住我僵硬的身體!心臟被一只無形的鐵手攥住,狠狠地絞緊!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種滅頂?shù)目謶指兴查g淹沒了所有!
他剛才丟進來那支離破碎的藥盒,那句冷淡的“東西收好”……那句“一點灰塵碎末”……那句……
別碰?。?!
如同被冰水兜頭澆下!血液瞬間凍結!指尖觸碰到的冰涼藥盒邊緣,此刻也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股比瀕臨窒息更可怕的寒意,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
他送藥進來……僅僅是因為……怕“外面那位”…進來看到我死在這里?!
或者……碰到我這個“灰塵碎末”?!弄臟了她……高貴的世界?!
原來……所謂的“處理”,所謂“別斷氣”……
不是仁慈!是……不能讓他傅家的金尊玉貴之地、他心上人可能踏足的視線范圍內……出現(xiàn)一具“臟了地面”的……無名女尸?!
原來……他給的“生路”,不過是一條……作為“灰塵碎末”在角落里無聲腐爛、不得臟了他世界的……屈辱茍活?!
巨大的絕望和冰冷的窒息感,在這一刻如同兩條冰冷的巨蟒,同時死死纏住了我的咽喉!意識朝著無邊的黑暗徹底沉淪……
不能……不能就這樣……
在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秒,我的指尖痙攣般地抖動了一下,碰到了那個冰涼的藥盒蓋子。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的不甘與屈辱。我不能死。
顫抖的手指摳著盒蓋邊緣的豁口,拼命想把它撬開。冰冷的塑料邊緣如同利刃,割破了我的指腹。細微的刺痛感傳來。但我顧不上了。用力!再用力!
啪嗒!
盒蓋終于彈開!幾粒藍白色的小藥丸滾落在冰冷黑暗的地板上。
我?guī)缀跏菓{著最后一絲殘存的本能,用盡最后一點力氣,伸出劇痛麻木的手,憑著感覺在冰冷粗糙的瓷磚地上慌亂地摸索,終于……指尖觸碰到一粒小小的、帶著苦澀藥味的顆粒!
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我從這窒息地獄爬出去的唯一可能!更是……我從“灰塵碎末”翻身捅破這虛偽惡心城堡的唯一……籌碼!
黑暗如同劇毒的沼澤,緩慢又堅定不移地將我拖向意識的深淵。藥丸很小,卻異常沉重,帶著冰涼的苦澀氣息。指尖感受到那種觸感,心里卻有個瘋狂的聲音在尖叫著抗拒!
吃下它!吃下去就能活命!
不!不能吃!吃了就是認命!就是承認自己是角落里茍延殘喘、被視作塵埃的垃圾!
劇烈掙扎的念頭在模糊的意識里掀起風暴。手抖得像是寒風中的落葉,幾乎拿不住那粒小小的藥丸。絕望的窒息感勒緊了每一根神經(jīng),死亡冰冷的指尖已經(jīng)觸碰到眼瞼。求生的本能瘋狂地叫囂著,壓倒性的吞噬著殘存的尊嚴!
就在指尖幾乎要將那顆藥丸塞進嘴里的一剎那——
一個微弱卻尖銳到足以刺穿靈魂的聲音,如同瀕死的溺水者抓住浮木前的最后掙扎,帶著血腥的鐵銹味和滾燙的淚意,從內心深淵最黑暗的角落嘶吼出來:
不!絕不能再讓他操控你的命!連怎么活,都不能讓他來決定!
那只拿著藥丸的手猛地頓在空中!劇烈的顫抖幾乎要震碎那粒小小的東西!
外面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門板,變得模糊而遙遠,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傅家老夫人那不容忤逆的、上了年紀卻依舊帶著精光的聲音隱約飄進一絲:
“……阿野!你還想瞞我?那女孩!還有你手上的傷!晚晚可是親眼看見她被……”
話頭被傅時野冷硬如磐石的聲音生生截斷,如同鋒利的寒冰切斷絲弦:
“奶奶。那傷是我自己撞的?!闭Z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沉穩(wěn)。
“至于那個女人……”他停頓了一下,那短暫的空白,卻像淬了毒液的尖針,狠狠扎進黑暗中我那根僅存的、緊繃欲斷的神經(jīng)!
黑暗如同有生命的實體,無聲地將我吞噬。我蜷縮在衛(wèi)生間冰涼的角落墻壁上,渾身的力氣都在剛才那場瀕死的掙扎和劇烈的心緒翻騰中被抽干榨凈。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燒灼般的痛,每一次吸入冰冷空氣,都像是在喚醒潛伏在深處的過敏惡魔。
但好在……最要命的那股催命符般的詭異鳶尾甜香,似乎因為遠離了傅時野,也淡了不少。那股絞殺般的窒息感,在剛才瘋狂爆發(fā)的頂點之后,如同退潮般,慢慢地、極其不甘地褪去。
像是溺水上岸的人,死命地張著嘴,貪婪地攫取著能活下去的空氣。
那顆小小的藍色藥丸,此刻靜靜躺在冰冷粗糙的瓷磚地上,就在我垂下的、微微顫抖的指尖旁。
它像一顆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無聲地凝視著我。
門外隱約傳來傅時野冰冷而沉穩(wěn)得可怕的聲音,穿過門板,字字帶著千鈞之力,敲打在我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
“無關緊要的人,已經(jīng)清理掉痕跡,打發(fā)走了。不會臟了傅家的地。奶奶放心。”
打發(fā)走了……
原來在他眼里,我那番魚死網(wǎng)破的爆發(fā),砸碎的手機,唇上的血……都不過是微不足道、已經(jīng)清理干凈的“痕跡”?
冰冷的嘲諷如同淬毒的藤蔓,瞬間絞碎了心底最后一絲可能的、哪怕荒謬到極點的希冀。指甲狠狠掐進冰冷的掌心,掐出深深的印痕,試圖用這切膚之痛提醒自己——別再犯蠢!
休息室的墻壁冰冷堅硬。時間在絕對的黑暗和死寂中緩慢地爬行,每一秒都像被無限拉長的酷刑。外面宴會的喧囂早已散去,想必也已深夜。整棟老宅安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不知過了多久。
噠……噠……噠……
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門口。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致!黑暗中聽覺被無限放大。是傅時野?管家?還是……傅家那位老夫人?
咔噠。
門鎖被從外面輕輕擰開的聲音,在寂靜中清晰得刺耳。
門外走廊的燈光迫不及待地從門縫里爭先恐后地涌進來,刺得我長期處于黑暗中的眼睛一陣劇痛!下意識地緊緊閉上。
再睜開時,隔著刺目的光線,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精悍的黑色身影輪廓堵在門口。光影勾勒著他周身彌漫的、能凍結一切的低氣壓。
是傅時野!
心臟被瞬間攫緊!冰冷的窒息感幾乎又要卷土重來!我攥緊拳頭,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指腹上剛才摳藥盒蓋子劃破的傷口一陣刺痛,強迫自己保持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傅時野的身影如同一道沉默的鐵塔,堵在門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角落里蜷縮成一團、狼狽不堪的我。刺目的頂燈從他頭頂投下,將他大部分面容隱藏在濃重的陰影里,只有線條冷硬堅毅的下頜在光線下顯得格外鋒利,像一把打磨好的屠刀。
走廊的光線很冷,將他臉上的表情勾勒得模糊不清。他身上那件絲質白襯衫已經(jīng)換成了一件新的、質地更挺括的深黑色襯衣,冰冷的光澤如同他的眼神。右臂小臂處仔細地纏裹著幾圈嶄新的白色紗布,掩蓋了那道猙獰的傷口。沾在臉上的那抹血跡也早已消失,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從未發(fā)生。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燈,慢條斯理地掃過我布滿淚痕和紅痕的臉頰,掃過凌亂褶皺的裙擺,最后落在我身邊地板上散落的藥丸和那只支離破碎的白色藥盒上,停頓了一秒。
那目光里沒有預想中暴戾和怒火,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冷的、審視垃圾般的漠然和……厭棄。
幾秒的死寂。空氣像是被凍僵了。
他終于動了。沒有說一個字,只是用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朝著我所在的方向,干脆利落地打了個手勢——簡單,清晰,不容置疑。如同在驅趕一只礙眼的老鼠。
那是命令我立刻滾出去的無聲信號。
沒有質問,沒有威脅。只有徹頭徹尾的驅逐。
“臟了傅家的地”……“清理掉痕跡”……“打發(fā)走了”……
這幾個冰冷的詞語,如同無數(shù)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印在我此刻**的尊嚴上!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一股被壓縮到極致、再被強行點燃的倔強火焰,“轟”地一聲沖上頭頂!
走!是,我走!
就在我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撐起虛軟的身體,從這冰冷骯臟的地板上站起來的一瞬間!
“……咳咳!……咳咳咳!??!”
一股完全無法控制的、劇烈的、撕心裂肺的嗆咳猝不及防地爆發(fā)!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兇險!肺部像是被無數(shù)玻璃碎片反復剮蹭!喉嚨里的劇癢變成了如同被粗糙砂紙反復磨礪的劇痛!剛才強行壓下的窒息感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以更兇猛、更決絕的姿態(tài)排山倒海般反撲回來!
身體猛地向前躬起,劇烈的痙攣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平衡!眼前金星亂冒,視野邊緣迅速被濃重的黑暗吞噬!
我支撐身體的手無力地滑落,整個人狼狽地向前撲倒,重重地摔跪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額頭甚至“咚”的一聲撞在粗糙的瓷磚角落!
黑暗中……只有我如同破舊風箱般瀕臨斷裂的、痛苦的急喘……
最后的意識里……殘留著一縷陰魂不散的、不知何時沾染上的…屬于蘇晚晚的……那詭異的……鳶尾甜香……以及門口那道始終沉默、如同冷眼旁觀死物般的高大陰影……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