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夫君后,我氣死前任全家》 章節(jié)介紹
《換了夫君后,我氣死前任全家》是一部史詩級的言情題材小說,其火爆程度絕對橫掃網(wǎng)絡。在這本小說里,每一項都堪稱大師級,劇情設定、人物刻畫、場面描寫、臺詞對白等,都是經(jīng)典。該小說(精選章節(jié))內(nèi)容介紹:大學士府的嫡長媳,我當了三年。我以為只要我恭.........
《換了夫君后,我氣死前任全家》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大學士府的嫡長媳,我當了三年。我以為只要我恭順賢良,總能捂熱顧明軒的心。
直到他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懷了孕,我才明白,不是捂不熱,是人家心里壓根就沒我。
婆母將一紙休書扔在我臉上,罵我是個占著茅坑不下蛋的妒婦,還假惺惺地“做主”,
將我“送”給我娘家那個瘸了腿、毀了容、靠著我家接濟才能活命的表哥陸時硯。
她說:“沈月淺,你也別怪我心狠。女人嘛,總要有個歸宿。你那瘸子表哥雖然是個廢物,
但好歹是個男人,配你這個生不出孩子的石女,剛剛好?!本┏撬腥硕嫉戎次业男υ?。
看我從云端跌落泥潭,嫁給一個連奴仆都不如的殘廢??伤麄兌疾恢?,
當禁軍鐵騎踏破我們那條破敗的巷子,當九龍御輦停在我家門口時,
我那被所有人鄙夷的殘廢夫君,正是我朝尋覓了十五年,流落在外的唯一血脈——當朝太子。
1“啪——”一紙休書,裹挾著凌厲的風,狠狠甩在我的臉上。紙張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
留下一道**辣的疼。我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面前站著的是我曾經(jīng)敬若神明的婆母,
顧夫人。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鄙夷與厭惡,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吧蛟聹\,
你還有臉跪在這里?我們顧家是書香門第,要的是開枝散葉,
不是請一尊不會下蛋的菩薩回來供著!”她聲音尖利,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扎進我的心里?!叭陙恚愣亲右稽c動靜都沒有!明軒是三代單傳,
我不能讓顧家的香火斷在你這個石女手里!”我的丈夫,顧明軒,就站在她的身側(cè)。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可他看著我的眼神,
卻比這深秋的寒風還要冷?!澳赣H,別這么說月淺?!彼_口了,聲音聽似溫和,
卻不帶一絲溫度,“是我們緣分盡了?!本壏直M了?多么可笑的借口。
如果不是蘇清荷的肚子大了,他恐怕還愿意繼續(xù)和我扮演這對相敬如賓的模范夫妻。蘇清荷,
顧夫人的親外甥女,顧明軒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三天前,她暈倒在顧府的后花園,
太醫(yī)一把脈,竟是兩個月的喜脈。那一刻,整個顧家都沸騰了。而我這個正妻,
成了最大的笑話。我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顧明軒,一字一句地問:“顧明軒,你敢說,
這三年來我沒有身孕,真的全都是我的問題嗎?”我的陪嫁丫鬟曾悄悄告訴我,
我日常喝的安神湯里,似乎被人動了手腳。我當時不信,只當是丫鬟多心?,F(xiàn)在想來,
真是天真得可笑。顧明軒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冷漠:“事已至此,
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清荷腹中的是我的骨肉,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薄八?,
我就該被一腳踹開?”我笑出了聲,眼淚卻不爭氣地滑落,“為了給你的心上人騰位置,
你們就這樣污我名聲,逼我凈身出戶?”“放肆!”顧夫人勃然大怒,一腳踹在我的心口,
“你這個妒婦!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想構陷清荷?我們顧家能休了你,是你的福氣!
你還想怎樣?”心口傳來一陣悶痛,我蜷縮在地上,疼得幾乎喘不過氣??粗依仟N的樣子,
顧夫人似乎還嫌不夠,她眼珠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一抹惡毒的笑意?!傲T了罷了,
看在你伺候了明軒三年的份上,我這個做婆母的,也不能太絕情。”她假惺惺地嘆了口氣,
隨即道:“我聽聞你娘家有個表哥,叫陸時硯是吧?幾年前好像是摔斷了腿,還毀了容,
至今無人問津。這樣吧,我做主,把你許給他。也算是給你找了個歸宿,免得你一個棄婦,
將來活活餓死街頭?!鞭Z——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陸時硯。那個名字像一根刺,
深深扎在我的記憶里。他是舅舅的獨子,曾是京城最有名的少年天才。文武雙全,風光無兩。
可三年前,舅舅一家遭人陷害,家道中落。陸時硯在逃亡中被人打斷了雙腿,
臉上也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從此成了一個廢人。這些年,
他一直寄居在我沈家老宅的一處偏院,靠著我娘家微薄的接濟度日,性情也變得孤僻古怪,
人人避之不及。顧夫人將我這樣一個“不下蛋的石女”,許配給陸時硯那個“毀容的瘸子”。
這哪里是給我找歸宿?這分明是想用世上最惡毒的方式,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怎么樣?沈月淺,”顧夫人欣賞著我慘白的臉色,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這個安排,
你可還滿意?瘸子配石女,也算是一段‘佳話’了。”顧明軒站在一旁,從始至終,
一言不發(fā)。他的沉默,就是最鋒利的刀。我看著他們母子那副得意的嘴臉,
心里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瘋長。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擦干眼淚,挺直了脊背?!昂?。
”我聽到自己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說。“我嫁。”2我的回答,
讓顧夫人和顧明軒都愣住了。他們大概以為我會哭鬧,會尋死覓活,
沒想到我竟答應得如此干脆。顧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換上更加輕蔑的笑容:“算你識相?!蔽覜]有再看他們一眼,撿起地上的休書,
轉(zhuǎn)身就走。走出顧府大門的那一刻,午后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三年的青春,三年的付出,
到頭來,只換來一身傷痕和無盡的羞辱。我回到了沈家。爹娘看到我手中的休書,老淚縱橫。
我爹氣得渾身發(fā)抖,揚言要去顧家討個說法,被我攔住了?!暗?,沒用的?!蔽覔u了搖頭,
心如死灰,“顧家如今有大學士做靠山,我們沈家只是沒落的商戶,拿什么跟他們斗?
”我娘抱著我,哭得泣不成聲:“我的兒,你受苦了……那顧家也太不是東西了!
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我將顧夫人要把我許給陸時硯的事一說,
我爹娘更是氣得差點暈過去。“欺人太甚!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我爹氣得捶胸頓足,
“我沈家的女兒,就算是和離歸家,也斷沒有嫁給一個殘廢的道理!”“爹,娘,
”我拉住他們的手,眼神卻異常堅定,“我意已決?!迸c其在沈家被人指指點點,
連累父母蒙羞,不如就此徹底沉淪。嫁給陸時硯,或許就是我最好的結(jié)局。至少,
他不會像顧明軒一樣,給我希望,又親手將我推入絕望的深淵。爹娘拗不過我,
只能含淚答應。顧家的“好意”,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所有人都說,顧家仁義,
對我這個“不下蛋”的棄婦還算有情有義,給我找了個歸宿。而我沈月淺,
則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從風光的大學士府嫡長媳,淪落為殘廢的妻子。這出戲,
足夠那些長舌婦們說上一年半載。三天后,一頂簡陋的小轎,將我從沈家抬出,
送到了城西那座破敗的偏院。沒有賓客,沒有喜樂,甚至連一身像樣的嫁衣都沒有。
我就穿著一身素衣,像個游魂一樣,踏進了陸時硯的家。院子里雜草叢生,
屋子也顯得陰暗潮濕。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青色長衫的男人,正坐在一張破舊的輪椅上,
背對著我,安靜地看著窗外。他的背影清瘦,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聽到腳步聲,
他緩緩轉(zhuǎn)動輪椅。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他的左邊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幾乎將他半張臉都毀了。曾經(jīng)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如今只剩下滿身的頹唐和暮氣。
他看著我,渾濁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早就料到我的到來?!澳銇砹?。
”他的聲音沙啞干澀,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們之間,
只剩下無盡的尷尬和沉默。這就是我的新夫君,這就是我往后余生要相伴的人。
我認命地閉上了眼。3新婚之夜,沒有紅燭,沒有合巹酒。屋子里只有一盞昏黃的油燈,
將我們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我局促地坐在床邊,他則安靜地待在輪椅上,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良久,他沙啞的聲音才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澳闼舶桑?/p>
我在這里就行?!蔽毅读艘幌拢ь^看他。昏暗的光線下,他臉上的疤痕顯得愈發(fā)猙獰,
可那雙眼睛,卻異常的平靜。沒有鄙夷,沒有憐憫,也沒有任何別的情緒。就好像,
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這怎么行?”我下意識地拒絕,“你是病人,
怎么能……”“我習慣了?!彼卮驍辔遥Z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疏離。
我只好閉上了嘴。這一夜,我躺在冰冷的床上,他坐在冰冷的輪椅上,一夜無話,
也一夜無眠。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淡如水。我開始學著操持這個家。打掃院子里的雜草,
清洗積了灰的家具,縫補他破舊的衣裳。他每天大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書房里,或是看書,
或是寫字。他寫得一手好字,筆鋒凌厲,力透紙背,完全不像一個意志消沉的廢人。
我們很少交流。每天,我做好飯菜,端到他書房門口,他會自己開門拿進去。吃完后,
再把空碗筷放在門口。我們就像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各自守著自己的世界,
互不打擾。這樣的生活,雖然清貧孤寂,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沒有了顧府的勾心斗角,
沒有了顧夫人的冷嘲熱諷,我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偶爾,
我還是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隔壁的王大嬸是個碎嘴的,每次見到我,都要拉著我說上半天。
“哎喲,沈家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放著好好的大學士府不待,偏要來伺候一個瘸子。
”“你看看你,才幾天功夫,就憔悴成什么樣了。這細皮嫩肉的,哪是干粗活的手啊。
”“要我說,那顧家就是缺德!把你趕出來就算了,還非要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說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在他們看來,我如今的生活是火坑。
可對我而言,這卻是我逃離地獄后的新生。4一天下午,我去街上買米,
迎面撞上了一頂華麗的轎子。轎簾被風吹起,我看到了顧明軒的臉。他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復雜難辨。有錯愕,有憐憫,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他身邊,
坐著一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正是蘇清荷。她穿著一身華貴的衣裙,小腹已經(jīng)微微隆起,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到我,蘇清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換上了一副關切的模樣。
“呀,這不是月淺姐姐嗎?”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姐姐怎么穿得如此樸素?
可是……可是手頭不方便?”她的話,引來了周圍路人的側(cè)目。
大家看著我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布衣,再看看她滿身的綾羅綢緞,
眼神里都帶上了幾分同情和鄙夷。我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只想快點離開。
“不勞蘇**掛心。”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要走?!鞍?,姐姐別走啊。
”蘇清荷卻不肯放過我,她從轎子里走出來,拉住我的手,“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們。
可是明軒也是沒辦法,我腹中的孩子不能沒有名分。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你的。
這張銀票你拿著,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她說著,就從袖子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硬要塞給我。那副施舍的姿態(tài),像是在打發(fā)一個乞丐。我看著那張銀票,只覺得無比刺眼。
“不必了?!蔽宜﹂_她的手,冷冷地看著她,“我沈月淺雖然和離了,
但還沒到需要靠前夫接濟的地步?!薄澳悖 碧K清荷被我噎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顧明軒皺了皺眉,終于開口了。“月淺,清荷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責備,“你如今嫁給了陸時硯,日子過得想必很清苦。拿著這些錢,
也能改善一下生活。”“我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就不勞顧大學士操心了。”我挺直了背脊,
一字一句地說道,“至少,我不用再喝那些加了料的安神湯,不用再面對一群口蜜腹劍的人。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闭f完,我不再看他們,轉(zhuǎn)身擠入人群,快步離去。身后,
傳來蘇清荷嬌滴滴的聲音:“明軒哥哥,你看她……她怎么變成這樣了?真是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鳖櫭鬈帥]有說話。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
直到我消失在街角?;氐侥莻€破敗的院子,我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再也忍不住,
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我蹲在院子里,哭得不能自已。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毀了我的一切,還要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tài)來羞辱我?
就在我哭得最傷心的時候,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陸時硯轉(zhuǎn)動著輪椅,
慢慢來到我的面前。他遞給我一塊手帕,手帕上帶著淡淡的墨香?!皠e哭了。
”他沙啞地開口,“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蔽姨饻I眼婆娑的眼,看著他。
他臉上的疤痕依舊猙獰,可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仿佛藏著一片星空,能安撫人心。
我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你……你都聽到了?”他點了點頭。
“顧家的人,不必理會?!彼粗?,認真地說道,“從今往后,有我。
我不會讓人再欺負你?!彼穆曇舨淮?,卻異常堅定。那一刻,我看著他,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這個被世人唾棄的殘廢,這個被我當成拖累的夫君,
竟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要保護我的人。我的心,在那一刻,悄然動了一下。5自那日之后,
我和陸時硯之間的關系,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們開始有了交流。雖然依舊不多,
但至少不再是那種死水般的沉寂。我會主動問他想吃什么,他也會在我做針線活的時候,
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書。有時候,他會指點我?guī)拙洹!斑@個針腳,可以再密一些。
”“這朵牡丹,花瓣的層次可以更分明?!蔽疫@才知道,他不僅學識淵博,
竟然還精通女紅的圖樣設計。他隨手畫出的幾張花樣子,
都比京城最時興的繡坊里的還要精巧別致。我按照他畫的圖樣,繡了幾個荷包和手帕,
拿到繡坊去賣,竟然很快就被搶購一空。掌柜的當即就預付了定金,讓我再多做一些。
拿著沉甸甸的銀子,我心里說不出的高興。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雙手賺錢。
我買了一只肥碩的母雞,又扯了幾尺上好的布料,興沖沖地回了家?!瓣憰r硯,你看!
”我把銀子和東西都堆在他面前,“我們有錢了!以后可以天天吃肉了!
”他看著我眉飛色舞的樣子,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嗯?!彪m然只有一個字,
但我能感覺到,他也是開心的。我用那只母雞燉了一鍋香噴噴的雞湯,又用新買的布料,
連夜給他做了一件新衣裳。第二天一早,我把新衣裳遞給他?!澳阍囋?,看合不合身。
”他接過衣裳,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岸嘀x。”他換上新衣裳,
雖然依舊坐在輪椅上,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不少。那身月白色的長衫,
襯得他清瘦的身形多了一絲儒雅的氣質(zhì)。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臉上的那道疤,
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生活也漸漸好了起來??恐依C的繡品,
我們不僅吃穿不愁,甚至還有了一些積蓄。我把院子里的雜草都清理干凈,
種上了一些蔬菜和花草。破敗的院子,漸漸有了生機。而陸時硯也開始嘗試著做一些木工。
他手很巧,用一些廢舊的木料,就能雕刻出各種精巧的小玩意兒。有栩栩如生的小鳥,
有活靈活現(xiàn)的走獸,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結(jié)構復雜精密的模型。
他把那些小玩意兒都送給了我。我把它們擺在窗臺上,屋子里也因此多了幾分生氣。
我開始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清貧,但安穩(wěn)。簡單,但踏實。
我甚至開始感謝顧家,感謝他們當初的絕情,才讓我遇到了陸時硯,過上了這樣平靜的生活。
6平靜的日子,總有被打破的時候。這天,我正在院子里晾曬剛洗好的衣服,
院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幾個穿著顧府家丁服飾的壯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為首的,
是顧府的管家,王忠?!吧蛟聹\!”王忠一臉橫肉,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在外面敗壞我們顧家的名聲!”我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皺眉道:“王管家,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何時敗壞過顧家的名聲?”“還敢狡辯!”王忠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在我面前抖了抖,“你自己看看!這繡坊里賣的‘相思帕’,是不是你繡的?”我定睛一看,
那正是陸時硯給我畫的圖樣之一。因為繡工精巧,寓意又好,在京城的閨秀中很是流行。
“是又如何?”我不明所以?!叭绾危俊蓖踔依湫σ宦?,
“你在這手帕上繡一對鴛鴦也就罷了,為何偏偏要在旁邊繡上一句‘當時只道是尋?!??
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指我們家少爺對你始亂終棄,薄情寡義嗎?!”我愣住了。
我根本不懂詩詞,只是覺得陸時硯畫的圖樣好看,便照著繡了。哪里會想到,一句無心的詩,
竟然會被他們曲解成這樣?!澳闵僭谶@里血口噴人!”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王忠一臉不屑,
“現(xiàn)在外面都傳遍了,說我們顧家對你無情無義,害得我們少爺和蘇姨娘的名聲都受了影響!
老夫人說了,今天必須給你個教訓!”他說著,就對手下的人一揮手:“給我砸!
把這個**住的地方,給我砸個稀巴爛!”“你們敢!”我張開雙臂,擋在屋子門口。
“滾開!”一個家丁粗暴地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手肘在粗糙的石地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住手!”就在這時,
一聲冷喝從屋里傳來。陸時硯轉(zhuǎn)動著輪椅,出現(xiàn)在門口。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淬了冰,散發(fā)著駭人的寒意。王忠看到他,先是一愣,
隨即露出更加鄙夷的笑容?!皢?,這不是陸瘸子嗎?怎么,想為你這婆娘出頭???
”他輕佻地用腳尖踢了踢陸時硯的輪椅,“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廢物,還想學人家英雄救美?”“滾?!标憰r硯只說了一個字,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王忠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什么?讓我滾?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命令我?”他話音剛落,陸時硯忽然動了。
我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王忠就“啊”地一聲慘叫起來。
他捂著自己的手腕,跪倒在地,臉上冷汗涔涔。而他的手邊,
掉落了一枚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棋子。“我的手!我的手斷了!”王忠疼得滿地打滾。
那幾個家丁都嚇傻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陸時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我再說一遍,滾?!彼穆曇粢琅f平靜,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幾個家丁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扶起王忠,屁滾尿流地逃走了。院子里,瞬間恢復了安靜。
我從地上爬起來,呆呆地看著陸時硯。剛剛那一瞬間,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凌厲和殺氣,
讓我感到無比的陌生。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殘廢書生嗎?7“手,疼嗎?
”陸時硯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著我流血的手肘,眉頭緊緊皺起。我搖了搖頭,
小聲說:“不疼?!彼麉s不信,轉(zhuǎn)動輪椅進了屋,很快就拿出了一個藥箱。藥箱很舊,
但里面的瓶瓶罐罐卻很齊全。他打開一個白瓷瓶,用棉簽蘸了些藥膏,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的傷口上。藥膏清清涼涼的,很快就止住了疼痛。他的動作很輕,
很溫柔,和我印象中那個冷漠孤僻的他,判若兩人。“對不起,”他低聲說,
“是我連累了你?!蔽毅蹲×?。“那句詩,是我隨手寫的,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這才明白,他是在為那句“當時只道是尋常”道歉?!安魂P你的事?!蔽覔u了搖頭,
“是他們顧家的人,欺人太甚!”“他們不會再來了?!标憰r硯看著我,眼神堅定,
“我保證?!辈恢罏槭裁?,看著他的眼睛,我竟然毫不懷疑他的話。就好像,只要他說了,
就一定能做到。“你……”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剛剛……是怎么做到的?”他用一枚小小的棋子,就打斷了王忠的手腕。
那樣的力道和準頭,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陸時硯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
“以前練過幾天三腳貓的功夫,防身而已?!彼亟忉尩?。這個解釋,顯然有些敷衍。
但我知道,他不想多說,我便也沒有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
也從未告訴過他,我在顧家那三年,過的是怎樣壓抑和絕望的生活。我們是夫妻,
卻又像是兩個小心翼翼地守護著自己傷疤的刺猬,不敢靠得太近,怕刺傷對方,
也怕刺傷自己。8顧家的人,果然沒有再來找過麻煩。只是京城里的流言,卻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說,我沈月淺是個心機深沉的毒婦。被休了之后,還不知廉恥地寫艷詩,
敗壞前夫的名聲。而顧明軒和蘇清荷,則成了被我這個“惡毒前妻”糾纏的可憐人。
顧明軒甚至還因此得了一個“仁義君子”的好名聲。因為據(jù)說,即使我如此“惡毒”,
他也沒有對我趕盡殺絕,反而還想給我銀兩接濟。這些流言,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子,
割得我體無完膚。我不敢再出門,整日待在那個小院子里,靠做針線活打發(fā)時間。我的心情,
也一天比一天沉郁。陸時硯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開心。這天,
他忽然對我說:“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愣住了。他幾乎從不出門,怎么會突然想出去?
“去哪里?”“城外的清風觀,今日有廟會,很熱鬧。”我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