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夢錄》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這就是熱榜小說《宛夢錄》,由作家水淑子所著,主角是阿離紫瞳。《宛夢錄》第6章介紹:影花了八個時辰將臥室翻新了一遍,之后又過了兩個時辰,相子木竟還沒有回來。等了十個時辰,沒有合眼的我實在有些.........
《宛夢錄》 第5章 一箭雙雕 在線試讀
影花了八個時辰將臥室翻新了一遍,之后又過了兩個時辰,相子木竟還沒有回來。
等了十個時辰,沒有合眼的我實在有些困倦,但卻還是執(zhí)意要等下去——我有太多問題迫不及待地想要問相子木,即便他不回答或敷衍了事,我也可以從他的反應(yīng)和神情推測點什么出來。
相子木究竟在想什么?他為了我竟敢對魔君撒謊,若是被魔君發(fā)現(xiàn),他會是什么下場?這個謊他又打算如何圓?他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保護我嗎?那么下一步又該怎么做?
……
“阿離,你等了快一天了,還是先休息吧?!闭驹陂T口等候的影見我面露疲倦之色,好心勸說道。
“沒事,我不——”不等我說完,影卻忽然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我連忙跟著他跑了出去,等我跑出大門,正見著影將相子木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架著他向我這里走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相子木受這么重的傷。他的衣衫被血染成了黑紅色,整個人像是從血池里撈上來的一樣,所行之處,滿目是小塊的血洼和濺落的血點。
我愣了足足數(shù)秒,大腦里一片空白,等我反應(yīng)過來準(zhǔn)備上前搭把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幫不上忙,只能干著急地跟在影身后一起進了房間。
正是在這一刻,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比想象中的還要在乎相子木。
我明明一直想看高高在上的他被人蹂躪,可他真的受了重傷時,我竟會如此心疼。
“阿離,你在這里照看一下,我去取藥箱。”
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看到自家主人傷成這樣,反而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
我點了點頭,旋即依次端過板凳和水盆,拿了干凈的毛巾放進熱水里濡濕。
相子木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安靜乖巧的樣子,竟意外的有些可愛。
……我竟然會覺得他可愛?我這是怎么了?!
我搖了搖頭,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旋即擰干了溫?zé)岬拿?,站在床邊試探性地問他道:“你自己脫衣服不方便吧??/p>
相子木并不答話。
可能是……說不出話了?可他會不會介意我碰他啊……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我思索片刻,只得將心一橫,捋起袖子跪在地上替他解開了束腰。
當(dāng)我將手伸到他身下去摸衣領(lǐng)時,明顯感到彼此都有一種微妙的不自在……我咬了咬牙忽略了這奇怪的氛圍,小心翼翼地替他脫下了外衣和里衫。
等看到他的后背時,我不由怔住了。一瞬間,我的雙眼一熱,眼淚險些落下來。
我一邊努力忍住眼淚,一邊放下毛巾結(jié)出治療術(shù)的法印。
藍(lán)光籠罩在相子木周身,治療的同時我可以感知到他的傷勢,雖然皮肉之傷極重,但好在未波及內(nèi)臟,以治療法術(shù)加上療傷藥物,應(yīng)該過個幾天就可以恢復(fù)。
不多時,影便將藥箱抱了過來。我見相子木背上的傷已為法術(shù)止了血,便讓影重新兌了溫水,自己坐在床沿重新洗凈了毛巾,接著穩(wěn)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開始小心地、一遍遍地為相子木擦拭血漬。
雖然肉體的傷勢可以用治療法術(shù)徹底治愈,但一來我的靈力不足以支撐;二來治療術(shù)是外力催動下的愈合,只有在緊急情況才會使用,如果時間允許,以藥物輔助讓傷口自然愈合,比直接用治療術(shù)效果更好;所以我只能施法止血,若要痊愈,還得靠金瘡藥和相子木自己的恢復(fù)能力。
換了十幾趟水后,毛巾擰下的終于是清澈的液體了。我舒了口氣,旋即端著盆和毛巾走了出去,畢竟上藥和包扎一貫是影來做的。
平時本是我與相子木輪流睡主臥的大床,雖然他的府邸還有別的房間,但都被他拿去做書房、藥廬和儲物室了,因此我只好去書房休息,那里有一張小臥鋪可以勉強供我使用。
我和影輪每日流照看相子木,因著他體質(zhì)極好,所以只一天便好轉(zhuǎn)過來,只短時間內(nèi)不宜再動武。
趁著影忙家務(wù)的功夫,我溜到屋子里,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相子木床邊,此刻他正臥在床榻前看書。
“我有話要說。”
“你進門的那一刻臉上就寫著這句話了?!毕嘧幽灸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書簡并不看我一眼,我進門的時候他當(dāng)然也沒有看我。
我一只手背在身后,端正了坐姿正色問道:“你背上的鞭傷是怎么回事?”
他與別人打斗留下的傷,我和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但這次他背部那十來道鞭傷,絕不是戰(zhàn)斗留下的。
“你有權(quán)提問,但無權(quán)讓我回答?!毕嘧幽菊f著,便緩緩向床內(nèi)側(cè)轉(zhuǎn)了過去作不搭理狀。
“好,那我就胡亂推測了?!蔽铱人砸宦?,道:“若是說錯了,你當(dāng)笑話聽便是;若是差不離,你不反駁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蔽艺f著也不管他同意與否,便繼續(xù)道:“那次關(guān)于細(xì)作的任務(wù),如果我不能按時完成,魔君定會責(zé)罰于我。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我再被責(zé)罰就會有生命危險……于是第三天,你給了我提示,還借了我血魔令,可即便是以買茶葉為由,他既然想要我死,就一定會借題發(fā)揮?!?/p>
“你一開始便知道,無論我找沒找到細(xì)作,魔君都會想辦法懲罰我,于是你決定替我接下懲罰。但魔君要的是我的命,自然不會追究你的責(zé)任,如同碧無恨以天瞳插手了我的任務(wù)但也未被責(zé)罰??扇绻矣辛松碓?,他為了你的孩子便會留我性命——這點從紫竹的表現(xiàn)便可得知?!?/p>
“而魔君即便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也并不會追究,因為你既敢在他面前說出口,假的最終也會變成真的,而這恰恰是他的目的。”
說到這里時,我不由得喉嚨一哽,頓了頓才繼續(xù)道:“那些鞭傷,是你替我受的罰……畢竟魔君不能立刻責(zé)罰私用血魔令的我,只好以看管信物不嚴(yán)的理由先懲戒你,不然便駁了他的面子。”
“……我說的對是不對?”
我說了這一大串話,本以為相子木會回應(yīng)其中幾個問題,沒想到等了半天,他卻只淡漠地問了句:“碧無恨為你用了天瞳?”
“是啊,怎么了?”我記得《太玄錄》里記載過,天瞳乃是四神道英遺留在人界的一對法器,擁有者終身嵌于眼中,以其自身靈力的深厚可窺探一定程度的過去與未來,同時擁有精神控制的能力,這便是那日碧無恨所展示的。
“單眼的天瞳一年只能開兩次,他在這種事上竟為你用了一次?!毕嘧幽竞鋈晦D(zhuǎn)頭看向我,有些不悅道:“你平日和他曾有來往?”
“我發(fā)誓,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蔽艺f著做了個對天發(fā)誓的手勢,真誠道:“可能他只是覺得找出細(xì)作很重要。”
“這種事師尊若真的在意,早就交給我了。”相子木嗤笑了一聲,放下書簡正襟危坐道:“碧無恨一定有他的目的……但至少表面上看他是在幫你,暫時不用將他看作敵人?!?/p>
聽到這里我的眼睛不由一亮,“你的意思是說,誰想傷害我,誰就是你的——啊不,我們的敵人?”
“你以為你這大半年睡的是誰的床,吃的是誰家的米?”
他這是承認(rèn)了一直在保護我?是吧?是吧!
不知為何,我的內(nèi)心忽然十分歡喜,面上大概也就露出了笑意,我揉著膝蓋上的衣衫低聲道:“那你沒有反駁我之前的推論,是默認(rèn)我推理的沒錯嗎?”
“你若連這點聰明都沒有,我護著一個廢物做什么?”
我的嘴巴微微張成一個哦字,旋即立刻伸手捂住了嘴。
他承認(rèn)了!承認(rèn)我聰明——不對,承認(rèn)他在保護我了!他為我挨了打,還對魔君撒了謊,他果然是在意我的!
等等,他撒的那個謊好像是——
“你還想問關(guān)于孩子的事吧?!辈坏任殷@訝,相子木已然洞察了我的心事。
我咽了口唾沫,覺得直接要一個孩子應(yīng)該不大可能。
于是我思索片刻,猜測道:“唔……是不是有那種可以假懷孕的藥,吃了就可以騙過他們?”
“那你倒是說說,騙到最后從哪里變一個孩子出來?”相子木說著竟有些忍俊不禁。
“以你的身份地位,在赤地隨便找一個新生兒——”說到這里時,我卻忽然頓住了。
我丟,相子木是煉血魔姬?。∧哪苣敲慈菀自谕粫r間找到一個煉血魔姬的新生兒!
見我不再說話,相子木忽然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自剛才起就一直背著左手,藏了什么?”
他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我另一件事。于是我便按下孩子的事,舉起手里的笛子伸到他面前,問道:“這個笛子上的掛墜很是好看,你是從哪里買到的?”
相子木微微一怔,旋即,他盯著我的眼睛道:“你想起來了,是嗎?”
我裝傻道:“想起什么?我就是覺得這種裝飾品不像是你會買的東西,想來是哪個姑娘送的吧?”
“那么……”相子木的聲音忽然一沉,目光犀利地看向我道:“那個姑娘,想起來她是如何送給我的了么?”
見相子木如此反應(yīng),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關(guān)于這件事的推理可能出了問題。我到底還是自作多情了些——凌逸對凌瑤,一如相子木對我,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感情方面的事。
想到這里,我的心倏地一涼。
屋子里忽而萬籟俱寂。相子木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注視著彼此,任時間流走。
就在我內(nèi)心惶恐不安地推測可能性并思考接下來如何言行之時,相子木忽然緩緩開口道:“凌瑤。”
我驚訝地站起身,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沒聽錯吧?
相子木忽然換了一副神色,那是我從沒見過的表情。
“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喚這個名字了。”
從相子木的神色和語氣中,我忽然明白影之前說的話了——即便凌逸對凌瑤未必是男女之情,但可以肯定,凌逸不愿凌瑤受到傷害,所以相子木才會保護我。
得到了相子木的肯定,我已然能夠肯定,自己失憶前的名字是凌瑤,夢里的那些事就是我十二歲時的記憶。但現(xiàn)在我只找回了凌瑤的部分記憶,而對其他的事都還只能持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
“我……我只想起了在明坤修行的事?!蔽野崔嘧?nèi)心的激動之情,湊到相子木身前,攥住他的衣袖懇求道:“你可以告訴我后面的事嗎?我究竟為什么會失憶?”
“不……”相子木搖了搖頭,掙開我的手無奈道:“我不能告訴你。但是……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希望你明白,這里所有人都在騙你,我也不例外。但我騙你,是希望你活著?!?/p>
希望我……活著嗎?他果然沒有承認(rèn)對我的感情啊。我在心里輕笑一聲,既讓我相信他,又不牽扯到感情之事,還真是聰明的回答。
我隱約覺得在我尚未恢復(fù)的記憶里,還有很重要的信息。當(dāng)年凌瑤入水月軒是十二歲,她在那里呆了三年,相子木今年虛歲二十,我與他同歲,即我的前半生還有五年的空白。
或許是對自己推測出了問題感到難堪,又或者是我對相子木的感情得不到回應(yīng),我忽然有點想快速逃離這里。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說著便起身要走??上嘧幽究闯鑫蚁胍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將過來道:“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談?!?/p>
“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為何師尊要你做我的妻子?!?/p>
被相子木拽住的我掙脫不得,只好乖乖地坐下回答道:“為了讓我給你生孩子。”
“那你也思考過,如果他只是想得到我的血脈,那為什么這個女人一定得是你吧?”
“嗯……可我想不明白?!蔽以谛睦飮@了口氣。你們這些聰明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明白嗎?
相子木看著我,緩緩道:“因為你若真的懷了我的孩子,離死就不遠(yuǎn)了。”
……這樣看來,魔君還真是做的一箭雙雕的好計劃,既可以要我的命,又可以得到煉血魔姬的后裔,難怪肯留我到現(xiàn)在。
相子木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釋,須臾,他才繼續(xù)道:“這世上雖不乏有許多煉血魔姬的混血,但我的母親是第三代純血的煉血魔姬,而我繼承了血瞳和煉血的能力。魔姬一族擁有三大能力,血瞳,煉血和血印。血瞳是我們強大魔力的根源,可以以此相互吸收同族的能力;煉血就是操控血液的能力,比技用處極多;血印則可以封印住一切想封住的東西,包括血脈、記憶、靈力等——只要施法者比受術(shù)者強。”
他說著忽然有些悵然道:“因為我的父親是人類,所以我沒有繼承到血印的能力?!?/p>
“所以……凌逸是被血印封住了魔姬血脈時人類的你?”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就難怪夢里的凌逸為什么是黑發(fā)烏瞳的樣子了。
“是。我現(xiàn)在雖是魔姬的樣子,但體內(nèi)的人族血脈也依舊存在。所以,你還是有極小的可能性生出非魔姬血統(tǒng)的孩子。”
這樣一來,只要隨便找一個人類的孩子代替就可以了……?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奇道:“不過……為什么懷了煉血魔姬的孩子就會死?”
“在懷孕期間,擁有魔姬血統(tǒng)的孩子會吸食母體的血氣,如果母親自己擁有魔姬血統(tǒng),便可以通過煉血的能力吸食別人的血氣作補充,這樣本身便不會有危險;但如果母親是非魔姬血統(tǒng),而孩子卻是魔姬血統(tǒng)——”
“便會被吸干血氣而死?”
相子木微一點頭,補充道:“煉血是魔姬與生俱來的能力,所以我們才會被世人稱作‘煉血魔姬’。”
我在腦海里簡單理了理相子木的計劃,所以我只要吃下假懷孕的藥,就可以圓滿他的謊,等到生產(chǎn)的日期,他便可以安排好一個人類的嬰兒代替……他應(yīng)該還打算讓我在這場“生產(chǎn)”中死去的,這樣才能從一心想要我死的魔君手中徹底救出我。雖然其中種種細(xì)節(jié)需得好好計劃安排,不可有任何差錯,但總的來看這確實是應(yīng)對“一箭雙雕”的救雕之計。
“生產(chǎn)時假死的事我會安排好,當(dāng)著師尊面替你驗尸的一定是紫竹,因為師尊知道她恨你入骨——即便她能看破我用了假死藥,她也絕不會將此事告訴師尊。”相子木說著挑眉笑道:“之后你的尸首,師尊出于情面會交還與我處理,畢竟,我們名義上還是夫妻?!?/p>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不悅道:“你這是仗著紫竹愛慕你——”
“所以我從不感情用事?!?/p>
“那你不怕紫竹看出我是假死,暗中害我嗎?”
“有我在,她不會有出手的機會?!?/p>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嘆服他的才智,但心下又覺得相子木這個人實在是有些冷血,連別人的感情都可以成為他計劃里的一部分。
真想看看,他有喜歡的人時是什么樣子呢。
“還有問題嗎?”相子木站起身,將凳子搬回了原處。
“唔……”我想了想,小聲道:“這個問題雖然你可能不會回答,但我還是想問你。”
“你如此護我周全,是因為凌逸……喜歡凌瑤嗎?”
聽到這里,相子木頓了一頓,轉(zhuǎn)而好笑道:“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想法。”
他說著,竟伸手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將臉湊在我耳邊低聲道:“我原先設(shè)想的孩子便是你我的——但按你的計劃來也可以。畢竟在赤地找一個新生兒、甚至是找一個煉血魔姬的新生兒,對我來說確實都不是難事……不過風(fēng)險相對大一些罷了?!?/p>
相子木說著,用一種類似柔情的眼神看著我道:“端看你如何選擇?!?/p>
聽到這里,我的身體不由一顫。
我的天……從一開始……他竟然是這么想的么?!
見我愣在原地沒有反應(yīng),相子木想起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于是沉吟片刻后認(rèn)真答道:“凌逸或許喜歡過凌瑤……但我愛的,是一個叫阿離的女人?!?/p>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旋即而來的是一陣暈眩。我覺得不可思議,可又覺得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點。
他最后說的這一句話,就像幻聽一樣那么突然又那么虛幻,可卻一直在我的腦海里反復(fù)回響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