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已劇終》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寫的就是自己。這正是小說《全世界已劇終》中的主角蘇錦蕭青卿,讓人入戲很深?!度澜缫褎〗K》第10章摘要:歲歲年年,花前月下,亦不是驚鴻一瞥,卻難忘一世。注定的孽緣。相見時,你為何要淡然,紅塵揚(yáng)起又落下,逼退.........
《全世界已劇終》 第10章 錦年素時——文家 在線試讀
歲歲年年,花前月下,亦不是驚鴻一瞥,卻難忘一世。注定的孽緣。相見時,你為何要淡然,紅塵揚(yáng)起又落下,逼退她眼眼未忘。
我以為自己以后會過著母女相依為命的生活,辛苦的日子里充斥著點(diǎn)滴的感人親情,然后在單親媽媽堅(jiān)強(qiáng)撫養(yǎng)女兒的橋段里,我便是主角。但生活又總是會不幸中夾雜著幸運(yùn)的,它讓人憎恨卻又感激,于是仰頭看天時,想哭卻笑容溢出,想笑卻淚彷徨。
母親將我?guī)У揭粋€叫文林鎮(zhèn)的地方,當(dāng)她說這里“文士如林”的時候,我知道她有個關(guān)于文字的夢想,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希望我成為文士,還是希望讓我守著她成為林間的一棵樹。
我的繼父是個有許些魅力的中年離異男子,溫和少語,他給我說的第一句話:“蘇錦,這就是你的家?!比缓笏徒o我一條米白色的碎花連衣裙,很淡雅,我相信自己著上它,定會像山間的蘭花,純潔美好,淡如幽蘭。我喜歡他,喜歡所有對我好的人們,于是我喚他為爸爸。
對于我喚繼父為爸爸的這個稱呼,有三個女人很不高興,我母親,文菱,文菱的奶奶。其中要數(shù)文菱最為不高興了,她第一次見我時,便滿眼仇恨地看著我,仿佛我就是個強(qiáng)盜,想要搜刮屬于她所有的愛。
文菱是爸爸和他前妻的女兒,與我同歲,我比她大幾個月,爸爸吩咐她叫我姐姐,她不愿意,還惡狠狠地叫我的名字:蘇錦年。
我微笑地看著她,純粹地把她當(dāng)一個不懂事的孩童,不與她斗氣,平靜就是最重的報復(fù)。果然文菱流著淚跑開了。
母親私下質(zhì)問我:“為何會喚繼父為爸爸,沒經(jīng)歷時間過度的快速妥協(xié),會讓他們覺得你是個卑賤的角色。”
“卑賤”,這個詞是怎樣的可恥,十三歲的孩子怎能懂得它的精髓之處,但是我卻明了。我亦是平靜地說:“蘇錦沒有見過親生父親,我還是個孩子,為什么我就沒有父愛圍在我的身邊,我需要爸爸,我很早以前就需要了,現(xiàn)在能擁有,我為什么不盡快抓住。”
母親瞪著雙眼看著我,陌生的目光,當(dāng)然,我們相處也才兩天,所以陌生再也正常不過了。
文菱的奶奶其實(shí)是一個好好的老太婆,只是因?yàn)檫^于嬌慣孫女,所以變得刻薄起來。她護(hù)著自己的孫女,不顧是非對錯,天上的星星月亮是什么顏色,她的心肝寶貝說了算。
然而爸爸又是個孝順的兒子,他順從老人家的意見,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線,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想他的底線就是不能將我趕出文家,對此我感到幸福。
一個人有了生活的著落,便覺得一切安逸。
文家是文林市頗有聲譽(yù)的書香門第,聽母親說爸爸的曾祖父當(dāng)年是一位名震全國的作家,經(jīng)常代表文林市外出參加一些文學(xué)研究會,一去就是幾個月,有時甚至是半年或者一年以上,留下曾祖母一人照顧家里的大大小小,很辛酸。
我想我是知道母親最后強(qiáng)調(diào)“辛酸”這個詞背后的故事的。一個女人年輕時,總會矯情地看盡身邊的人群,尋覓自己的最終歸屬,然后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打包塞給對方,身子、感情、生命統(tǒng)統(tǒng)地被打包起來。幸運(yùn)的是塞進(jìn)了懷里,但也許還會很擁擠。不幸的是塞進(jìn)了手里,隨時有被丟棄的可能,更加不幸的是天真地以為自己已經(jīng)住進(jìn)了懷里,其實(shí)卻離他好遠(yuǎn)好遠(yuǎn),一生結(jié)束時都未曾靠近。女人們以唯一的年華為賭注,賭男人們的心,多么飄渺不真實(shí)的存在物,然而她們卻欣然下注,不是不知道會輸盡所有,只是一路禱告,途中繁花似錦,錯過暗淡無光。
我愛我母親,這一點(diǎn)我已經(jīng)說過了,在此重新再提,只能說明我真的是愛她的,所以我希望母親能有很好的生活,淡然日子。母親能在中年之際遇到爸爸,想必是上帝的仁慈,給予她溫馨柔和的補(bǔ)償。
爸爸是文林市響當(dāng)當(dāng)?shù)淖骷?,很受?dāng)?shù)刈骷液妥x者的喜愛,并且是文林市作家協(xié)會的會長,但這是近幾年才發(fā)生的事情。我問過母親原因,母親總是眼神閃爍,不愿回答。我想也許只是賞識爸爸文采的人出現(xiàn)得晚罷了。
我讀過爸爸的文章,有散文、小說、詩歌,都是細(xì)膩感人的文字,時常都會惹下我的眼淚。但是母親似乎并不喜歡爸爸的文章,我從未見她看過其中的任何一篇。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母親還強(qiáng)烈地反對我看,當(dāng)然只是私底下與我說,有時甚至拳腳相加,完事之后又會抱著我哭。
于是我便經(jīng)常躲起來翻閱,我不敢與母親作對,我怕她傷心,但我更加恐懼她會將我趕出文家,我惶恐極了。
終有一天母親給我說:“蘇錦,文先生(母親對爸爸的稱呼,我一直很奇怪,一向不古板的母親怎會這般稱呼自己的男人,仿佛是在恐懼,還有幽怨。)希望你能隨他姓,你同意嗎?”
“文錦,文年,還是文錦年?”
“隨你愿吧,其實(shí)我不希望你與文家有任何關(guān)系?!?/p>
“你不愛爸爸?”
“文錦,這不是愛與不愛的事情,你還小,不會懂的?!?/p>
“你不說我怎么懂?!?/p>
“蘇錦,你會懂的,終有一天?!?/p>
“那為什么不是今天?”
“你以后不要再看文先生的文章了?!?/p>
“為什么?”
“我怕你以后會很傷心?!?/p>
我沒有告訴母親,其實(shí)我很少會有傷心的事情。當(dāng)傷心淌過心扉的時候,會有種撕裂般的煎熬,我鐘愛撕裂停滯的感覺,但是我卻不喜歡傷心那種驕傲的姿態(tài),明明是與我有過一段情感,卻不愿留下任何的痕跡,太過矯情。我不喜歡,就強(qiáng)硬地逼迫自己與之?dāng)嘟^關(guān)聯(lián)。但終是剪不斷。
這些年來我唯一傷心的事發(fā)生在十一歲的時候,那年暑假,小姨帶蕭青卿和我去爬山。四川的山都不是那種陡峭的險峰,它有點(diǎn)小家碧玉的味道,其實(shí)我并不是很喜歡,但是我必須去,因?yàn)樾∫绦枰粋€背負(fù)行囊的人,仆人。
那天蕭青卿很高興,她平日里是個極其文靜的女孩,瘋狂的樣子很少見,于是我也開心起來。
黛青山,清靈云,花魂綻,水墨浸。心情明朗了,眼里的都是美好。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rèn),上帝是個調(diào)皮的孩童,他經(jīng)常念叨的一句話:看你能給我?guī)矶嗌俚臉啡?。從這句話看來,他可能只是寂寞了,更或者說他喜歡你,所以才會捉弄你,這個道理與小男孩喜愛捉弄自己中意的女孩一般,別樣純真地表達(dá)情誼。上帝愛我,于是常常捉弄我。
那天,我與蕭青卿同時滑下山坡去,小姨趕緊地跑到我們的面前,背起蕭青卿轉(zhuǎn)身便離去,滿臉焦急,卻從始至終都未曾看我一眼。
這樣的情形,不免讓人想起,一個傻傻的女子總會天真地問起她男友,若我和你母親同時掉進(jìn)海里,你會先救誰。先救母親吧,有孝心卻沒愛意,先救女子吧,有愛意卻沒有孝心。熊掌和魚又豈能兼得,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一定是有想救兩人的心情的,即使沒有牽連的人兒,他也會有惻隱之心吧,畢竟是一個人的生命。
可是我也是人,我也是有生命的。所以我知道,只有自己攥緊了自己的生命,才能安然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