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烈火》 章節(jié)介紹

有人說，作者默雨言秋的這本小說《魯西烈火》，就是一杯香茗，令人欣然忘憂。該小說風(fēng)格溫馨，有笑有淚，不套路，過了再久也還是神作，經(jīng)得起時(shí)間的考驗(yàn)。（第二章牛家洼避難）內(nèi)容介紹：漢軍逃出村子后，在收過莊稼的田野里，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漫無目.........

《魯西烈火》 第二章 牛家洼避難 在線試讀

漢軍逃出村子后，在收過莊稼的田野里，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漫無目標(biāo)的奔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齊家墳。

齊家墳坐落在劉家廟村子?xùn)|南方向，離村子有三四里路。墳地里生長著大大小小的松柏三十多棵，大部分都有壇子粗細(xì)，中間一顆竟然一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據(jù)老人傳說這棵樹是明清年代栽種的。由于這里土質(zhì)肥沃，水土充足，松樹枝葉翠綠欲滴。松樹下，排列有序的墳塋有幾十座，一個個聳立在平平坦坦的土地上。墳頭上長滿了野草，已經(jīng)枯萎的草葉子，軟綿綿的伏在墳頭的斜坡上，將墳頭上的黃土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還沒有倒伏下的枯枝葉在寒風(fēng)里使勁的搖晃著，發(fā)著輕輕的“嘩啦啦”聲響。

漢軍剛踏進(jìn)齊家墳，松樹上突然發(fā)出一聲“哇，哇”叫聲，接著一只烏鴉撲閃著翅膀飛到了空中，緊接著，所有樹上上的烏鴉一起受驚嚇飛起來，圍著齊家墳在夜空里盤旋，“哇哇”亂叫。

烏鴉這一叫，使?jié)h軍著實(shí)一驚，他用警惕的眼光朝四周望了望，這里除了聳立的墳塋和老柏樹，幾乎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到了天明，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他圍著齊家墳又走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藏身之處。

烏鴉還在空中盤旋“哇哇”亂叫，雖然聲音比剛受驚嚇時(shí)小了一些，但烏鴉盤旋的圈子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再落到原地的樣子，甚至有幾只朝遠(yuǎn)處劉家廟村子里飛去。

漢軍看到這里，心里很急，如果大群烏鴉飛到了村子里，驚動了漢奸，后果麻煩就大了。

月亮落下去很長時(shí)間了，天明前的黑暗即將過去，東邊的地平線開始發(fā)亮了，遠(yuǎn)遠(yuǎn)的村莊和徒駭河堤壩的影子在晨霧里越來越看的清楚了。

漢軍從齊家墳走出來，急急忙忙朝東走去。

村子?xùn)|邊大概五里地的地方，有一片洼地，叫牛家洼。

傳說，很早很早以前，這里居住著一戶人家，沒有人知道他姓啥叫啥，因?yàn)樗┎莘壳俺Ｄ牮B(yǎng)著兩只又大又肥實(shí)的黑牛，時(shí)間久了，人們就習(xí)慣稱他為老牛。

牛家人樸實(shí)善良好施，不管是走道的客人，還是要飯的叫花子，只要來到這里，牛家人一律好吃好招待，絕不怠慢，臨走還要送米送面。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牛家善良好施的行為，驚動了土地爺和東海龍王，土地爺把這里原本貧瘠的土地變的肥沃流油，老龍王就施法，天旱了就下雨，天澇了就晴天，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牛家的莊稼年年大豐收，牛家過的日子也越來也好。

不知過了多少年，有一天，一個財(cái)主打這兒經(jīng)過，牛家按照慣例管吃管喝，臨走送米送面?？墒秦?cái)主沒走出去多遠(yuǎn)，就把送給他的米面扔到了路旁的水溝里了。他看上了這一片沃土，眼紅了。沒過幾天，就帶著一幫人將牛家的人全殺死后就地埋葬了。他霸占了牛家全部土地。

這件事驚動了土地爺，土地爺告訴了天神，一天夜里，財(cái)主一家正在熟睡，，突然狂風(fēng)大作，暴雨如注，雷鳴陣陣，一聲地動山搖，緊接著又是一道刺眼的閃電，“轟隆隆”一聲響，這里的地陷下去了，一剎間，變成了一片**，財(cái)主一家全被埋在了地下，只有埋葬牛家的那一片地方，高高的聳立在水面之上。

這個神話故事一代一代傳說，年代久了，人們就習(xí)慣把這一帶洼地稱為牛家洼。

現(xiàn)在的牛家洼，方圓二十多里地，一年四季都是白茫茫的水泊。由于周圍地勢高，每當(dāng)雨季來臨，四面八方的水就涌向這里，最深的地帶水深達(dá)腰胯，淺的地方達(dá)到人的腿彎。洼地中間有一塊露出水面的地方，南北也就五十多米長的距離。牛家洼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環(huán)形洼地湖泊。

環(huán)形的洼地里，長滿了一片一片的蘆葦和水草。夏季到來，一人多高的蘆葦和水草，像一片綠色海洋，密密實(shí)實(shí)，遮天蓋地，人走進(jìn)去，如果迷失了方向，一天都走不出來。水里生長著各種魚類，農(nóng)閑季節(jié)周圍的村民常來這里捕魚澇蝦，往往有不少的收獲。

到了秋天，牛家洼的水依然不減少。由于蘆葦和雜草的緣故。雖然水里魚很多，但是，水里張不開大網(wǎng)，只能用很小的網(wǎng)在蘆葦叢里去逮魚。年復(fù)一年，枯死的蘆葦和雜草到處都是，這里一堆，哪里一堆，堆滿了洼地周圍和中心陸地一帶。

漢軍打算到牛家洼躲藏。

他走到了水邊上，一望無際的蘆葦和雜草遮住了他的視線，雖然到處是干枯的枝葉，倒映在清澈透底的水里，依稀可見，水不算很深，他試了一下，也就腿彎深。他把褲腿挽到膝蓋，下到了水里，然后撥開叢叢蘆葦，朝洼地中間高地走去。

這個時(shí)間，洼地里很靜，只有受驚嚇的鳥兒，會突然展開翅膀鳴叫幾聲，飛向了遠(yuǎn)方。

不大一會兒，他來到了洼地中間的那一片陸地上。

這一片陸地上，堆滿了多年積壓的蘆葦和雜草，有平鋪在地上的，還有一個連一個的大垛，像一座座小山。

漢軍費(fèi)了很大功夫才像青蛙一樣，在平鋪在地上有半米深的蘆葦里挖了一個洞，暫時(shí)把這里作為藏身之地。

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奔波，漢軍實(shí)在是太累了，他鉆進(jìn)洞，把洞門用蘆葦偽裝好后，倒頭就睡著了。

太陽升起來了，東方的地平線上縹緲著薄薄的云霧，忽遠(yuǎn)忽近，一會兒厚厚的將陽光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會兒又變的薄薄的，透過的陽光變的斑斑駁駁，花花點(diǎn)點(diǎn)，像一幅美麗的風(fēng)景畫。微風(fēng)吹來，空氣里夾雜著一股泥土的潮濕，陣陣撲鼻而來。冬天將要來了，清晨的空氣有些冷，水淺的地方都結(jié)了冰。

牛家洼正西方，就是劉家廟，。高大的樹木，環(huán)繞著村子，一座座破爛不堪的草房，在初陽的照射下，遠(yuǎn)遠(yuǎn)看的晴晴楚楚。

“砰，砰”，突然從村子里傳出幾聲槍響，接著是受驚嚇的公雞“嘎嘎”叫著，跑到了村外，兩個手持長槍的漢奸在后邊緊緊追趕。驚慌失措的大公雞一下子跳到了草垛上，又從草垛上飛到了大樹上，一個漢奸舉起槍沖大公雞正要開槍。

又是幾聲：“砰，砰”槍響，接隨著槍聲，兩個漢奸應(yīng)聲倒下。這時(shí)，從草垛旁邊快速鉆出來一個人，像貓一樣的矯健，飛也似朝齊家墳跑去了。。。。。。

漢軍這一倒下，睡了一天一夜，等再一次睜開眼皮時(shí)，太陽又一次高高的懸在了空中。

睡足覺的漢軍，這才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的難受：刀傷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間開始化膿了，腰部腫的又大又紅，鼓鼓的，只感覺肌肉里的血液“霍霍往外跳”。漢軍過去在家時(shí)，有時(shí)讓鐮刀劃破了手，，都用一種叫芨芨草的草敷在傷口上，村里人都用這個辦法治刀傷，薺薺草有消炎殺菌的功效。

雖然十一月了，洞外還生長著許多干枯的薺薺草，漢軍決定爬出洞拔一些用。

漢軍爬到了洞口，透過腐葉枯枝往外看去，外面的蘆葦一叢一叢，水的波浪輕輕的拍打著蘆葦，在微風(fēng)的作用下，蘆葦和水草枯葉，相互擠壓著，**著，不時(shí)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漢軍忍著劇烈疼痛，一步一步艱難的爬了出來。

這天，陽光很亮，天上沒有一絲云彩，瓦藍(lán)的天空一望無際。

也許是長久沒見到陽光了，也許是洞里太黑暗潮濕，漢軍一鉆出洞，兩眼被陽光映射的睜不開，腿也開始發(fā)顫發(fā)抖，渾身反而一點(diǎn)力氣沒有了，頭昏昏沉沉，眼前一片黑。。。。。。

這時(shí)他才感覺出饑餓陣陣襲來，肚子里咕嚕嚕的叫喚。自從昨天夜里在常大爺家里吃那頓飯，至今滴米未進(jìn)，餓的他心里發(fā)慌。

腳下土里埋著橫七豎八的蘆葦根，這里的土質(zhì)松軟，沒費(fèi)多大勁，漢軍就挖了一些，漢軍顧不上擦掉上面的泥土，就大口的吃起來。漢軍朝遠(yuǎn)處望去，在不遠(yuǎn)處水邊的岸上，不知道什么時(shí)間被水沖上來幾條小魚，白白的魚肚，躺在岸上的泥土里，漢軍爬過去捧在手里，魚雖然死了很長時(shí)間了，拿在手里還是那樣軟軟的，漢軍撿起一條放到了嘴里，再抓一條放在嘴里，真香啊，他感到魚是那樣的香，那樣的好吃。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覺。

漢軍吃完了，又拔了一大把芨芨草，他看著太陽有點(diǎn)偏西了，又回到了洞里，把洞口從里面封好后，自己就開始往傷口上涂抹芨芨草。

不知不覺中，漢軍又昏昏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有多長時(shí)間，正在朦朦朧朧中，漢軍突然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漢軍仔細(xì)在聽，那聲音又傳過來，漢軍悄悄爬到了洞口，隔著枯草枝葉，從縫里往外張望。天氣朦朦朧朧，天邊掛著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遠(yuǎn)處有葦鶯鳥的叫聲。漢軍盤算著：這天應(yīng)該是快亮了。

漢軍發(fā)現(xiàn)，在離洞口不遠(yuǎn)的水面上，茂密的蘆葦搖動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陣搖動，枯萎的蘆葦葉子相互**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漢軍兩眼緊盯著哪里。

蘆葦葉子又是一陣晃動，接著蘆葦被人向兩邊分開，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穿著水褲，身上挎著魚兜，手里拿著手提魚網(wǎng)。

原來是捕魚的，是誰起的這么早。由于天還沒亮，漢軍朦朧中看不出對方的面孔。

那人捕了一會魚，就爬上了岸，坐在地上抽煙，火光一閃一閃。借著火光，漢軍看那人一臉皺紋，胡子都花白了，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等了一會兒，隨著天氣漸漸亮了，那人的面孔越來越看的清晰。面孔是那樣的熟悉，他再仔細(xì)看，好像是金多他爹。那身架，那抽煙的姿勢，非常像他。只是這么多年沒有見金多他爹了，老人家變老了，頭發(fā)全白了，背也駝了，歲月不饒人呀。按輩分說，漢軍應(yīng)該叫金多他爹大爺了。

金多他爹也是一個老實(shí)巴交的莊稼人，一輩子為人忠厚，背地后從不干顛三倒四的事情，天生認(rèn)個死理，有時(shí)候自己認(rèn)為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何況，漢軍的爹和金多爹還是干親戚，如果他老人家看到自己落魄到這樣子，肯定會幫忙的。

想到這里，漢軍就悄悄爬出了洞，輕聲叫了一聲：“王大爺”。

也許是漢軍聲音太微弱，也許是金多他爹年紀(jì)大了，耳朵有點(diǎn)背。金多他爹還是蹲在哪里一口一口抽煙，兩眼緊緊盯著水里的漁網(wǎng)。

漢軍再喊一聲：“王大爺?！?/p>

金多他爹這才聽見了漢軍的喊聲，一個機(jī)靈站起來，四下里看，當(dāng)看到爬在地上少氣無力的漢軍，驚訝的問：“你是誰？”漢軍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爬在地上用微弱的聲音說：“王大爺，是我，漢軍?！?/p>

金多他爹又仔細(xì)打量了一眼，一步跨過來，蹲在漢軍面前：“呀！漢軍是你！果然是你?。∥医K于找到你了?！?/p>

金多他爹說著，快速的從懷里掏出幾個**窩窩頭，一根紅蘿卜咸菜：“給！快吃上，餓壞了吧？”

漢軍幾次想坐都沒力氣坐起來，他身體太虛弱了。金多他爹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漢軍大口吃著窩窩頭，他好幾天沒吃上這樣香噴噴的飯了，狼吞虎咽的吃著，不一會五個窩窩頭全進(jìn)了肚里。

金多他爹看孩子被折磨成這樣子，禁不住留下了淚水，他解開漢軍的上衣，看著漢軍腰部的傷口流血流膿，自言自語地說：“咱這里要是有一個醫(yī)生就好了。”漢軍點(diǎn)點(diǎn)頭：“都說芨芨草管用，我這敷上了兩天，感覺好多了?！苯鸲嗨终f：“咱老輩子治刀傷就用這辦法，好用著呢！”漢軍說：“但愿效果好。”

漢軍吃罷飯，太陽剛剛冒火，天開始大亮了，看看四下里沒有人，二人又聊起來。

金多他爹說：“金多那天回家了，說了你的情況，讓我一定要找到你，這不，我就借著捕魚這個幌子，到處找你?！苯鸲嗨终f：“自從東昌府陷落，范專員手下的王金祥，齊子修，郭建德，拉著隊(duì)伍住進(jìn)了咱村，里面還有一個鬼子顧問，聽說他們?nèi)犊苛巳毡救恕５教幾シ秾T手下被打散了的抗日人員。”咱村上算到了血霉了，漢奸們整天要吃要喝，見了村民的牛羊雞什么的，就殺了吃，鬧的村里雞犬不寧?！?/p>

漢軍又問：“要在咱村長期駐扎嗎？”

金多他爹說：“聽說，王金祥，齊子修要到東昌府和鬼子住一塊，留下郭建德一個團(tuán)住在這一帶，團(tuán)部設(shè)在李家營。咱村長期住不住沒聽說。另外還聽到一個消息說，大暢家的常占魁和郭建德拜了八兄弟，還聽說，鬼子任命咱村的**龜當(dāng)保長了?！?/p>

漢軍聽了金多他爹的一番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盤算著，郭培德要是去了李家營就好了，這里就可以作為開展抗日工作的據(jù)點(diǎn)。

金多他爹突然又想起什么說：“昨天一大早，天剛剛亮，幾個漢奸起來抓老百姓的雞，走到村頭草垛那邊，突然“砰砰”響起了幾聲槍聲，兩個漢奸被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誰干的。打死這幫漢奸王八蛋，給老百姓解解氣?？茨阍偻犊抗碜?！”

漢軍聽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想，東昌府一戰(zhàn)還有跑出來的戰(zhàn)士，抗日的火焰沒有被撲滅，只要有一個人在，這抗日火焰一定會熊熊燃燒起來。

二人說了一陣子，天就大亮了，水鳥開始滿天飛了，一眼就能望很遠(yuǎn)很遠(yuǎn)，金多他爹說：“我回去吧，別讓漢奸們看見了，我每天這個時(shí)間來給你送飯，看看誰家有治刀傷的藥，也給你拿來，記住，我來了坐在老地方抽煙，你看到火光就過來，如果看不到火光千萬別出來，記住了嗎？”

漢軍點(diǎn)點(diǎn)頭。

金多他爹回去了。

漢軍吃飽了飯，感到身上有力氣了，雖然刀傷還痛，自己慢慢也能站了起來，漢軍曬了一會太陽，就回到了洞里了。

中午時(shí)分，漢軍正在睡夢中，洼地北面突然傳來幾聲“砰，砰”的槍聲。槍聲驚動了蘆葦叢中的鳥兒，成群的鳥在空中盤旋，鳴叫。

漢軍趴到洞口朝遠(yuǎn)處張望，他發(fā)現(xiàn)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幾只被槍打傷的鳥兒落在了水里，兩個穿黑衣服的漢奸劃著筏子朝這邊過來。漢奸越來越近，他們?nèi)绻狭税毒驮懔?，漢軍這樣想著，下意識的拔出了槍，如果他們過來，干掉這兩個漢奸沒問題，他把子彈推上堂，用槍口緊緊地瞄著兩個漢奸。

因?yàn)樗镉懈癄€的蘆葦，筏子不斷的被纏住，兩個漢奸費(fèi)了很大勁才往前劃了很少一點(diǎn)距離。其中一個大個子漢奸大口喘著氣罵罵咧咧的說：“他娘的，大魚大肉吃膩歪了，又想吃飛禽肉，有本事你來打呀?！绷硪粋€小個子漢奸擦著臉上的汗也說：“不費(fèi)這死勁了，回去就說鳥都讓皇軍嚇跑了，沒打著。回去回去！”大個子漢奸說：“你為啥好挨揍，瞎話也不會說，天上真的沒鳥了嗎！你能瞞過郭團(tuán)長？

不揍爛你的腚才怪呢！”小個子漢奸無奈的說：“劃不過去，你說咋辦呀？”“還能讓尿憋到了褲襠里。你挽挽褲腿下水把它撿回來，我在這等著?！?/p>

小個子很不情愿的用手試試水：“水太涼了，下去還不扎死人?！痹滥阋脖茸尮鶊F(tuán)長揍死你強(qiáng)?。　靶€子漢奸又說：“你為啥不下水，讓俺去?！贝髠€子抬高了嗓門：“你下去不下去，再反嘴我一腳就把你踹到水里，”

“好，好，好，我下去，官大一級壓死人，誰叫咱不是班長呢！”

大個子不耐煩地說：“少說廢話，快下去吧，快開飯了，咱得早回去?！?/p>

小個子把褲腿挽到膝蓋上面，下到了水里，凍得齜牙咧嘴總算把鳥撿到了筏子上了。兩個漢奸就劃著筏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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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漢奸走了，洼地又恢復(fù)了平靜。漢軍實(shí)在是太累了，他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金多他爹按約定時(shí)間又送了兩天飯，一切都很順利。

由于這幾天飯吃的好，覺也睡得好，漢軍的傷口好一些了，雖然傷口還是流膿，還痛的厲害，但與前幾天相比，他感覺好多了，現(xiàn)在能站起來走動了。

第四天一大早，金多他爹又送來了飯，漢軍吃著飯，金多他爹喜笑顏開的說：“你這傷口有救了，咱這算善人碰上了個活菩薩?！毕嘬娐犓f到這里，停了手里的飯問：“王大爺，咋回事??？”金多他爹笑著說：“我前天碰上了**龜，我說了個瞎話，說我在捕魚時(shí)不小心讓蘆葦劃破了腿，讓他給弄點(diǎn)刀傷藥。他一口就答應(yīng)了，我看**龜心眼不孬?！?/p>

金多他爹一邊說，一邊擺弄漁網(wǎng)。漢軍也不吱聲，心里低估著金多他爹的話。無意間一抬頭，看到遠(yuǎn)遠(yuǎn)蘆葦叢里好像一個人影一晃，相軍揉揉眼睛再仔細(xì)看，那人影不見了。

漢軍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他在心里嘀咕了幾句，等金多他爹擺弄好了漁網(wǎng)，漢軍輕聲說：“王大爺，你把你求**龜弄刀傷藥的經(jīng)過說一說。

金多他爹還沒從剛才的興奮中回過勁來，嘴里還是囔囔著說：“**龜是個大善人，無論啥事只要求到了他，他都熱心幫忙?！?/p>

漢軍輕聲地說：“王大爺，這年月，亂糟糟的，不要輕信一個人，以后你還是小心為好。”

金多他爹隨口說：“是的，是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金多他爹說的**龜，是劉家廟村的一個財(cái)主，這人六十多歲，生的五短身材，胖乎乎的，臉堂黑里有些透紅，下巴喜歡留一朵山羊胡子，兩個小眼睛像刀子拉開的一條縫，見人總是笑瞇瞇的。在村里不論輩分高低，見了人總是笑容滿面的先打招呼，給人一種和和善善的感覺。村里不論誰家婚喪嫁娶，他都必送份子并親自登門問候。由于他在村里輩分大，人們又都稱他為二龜爺爺。

說起**龜這個名字還有點(diǎn)來歷。**龜大名叫趙來強(qiáng)，因?yàn)樗孕∩艘粓霾。铧c(diǎn)兒死去，打那以后就很希望自己長命百歲。有一天，街上來了一個算卦的，說他的壽命和老龜一樣。老龜能活一萬歲，從此。趙來強(qiáng)就把自己改名為**龜，時(shí)間久了，他的大名漸漸也被人遺忘了。**龜就成了他的名字。

一些人說他是個大善人，為人處世好，但也有的人說他是個壞水水，當(dāng)面甜言蜜語，背地后笑里藏刀，壞心眼多的很，連埋葬他親爹娘的心都有。

**龜家里有幾晌地，顧著四五個長工，他又懂點(diǎn)醫(yī)學(xué)，家里還開個藥鋪，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龜?shù)募?，是一座四合院，全是清一色的青磚大瓦房，大門是用青磚砌成的高門樓，飛檐上有磚瓦燒成的展翅老鷹，門口一邊一個張牙舞爪的石頭獅子。在這一帶**龜也算得上是一個有名的財(cái)主。

樹大了，什么鳥也能招來，再加上**龜喜歡結(jié)交人脈，四鄰八鄉(xiāng)他沒有不認(rèn)識的，不管是黑道白道上的人，都和他熟，甚至官場里他都能說上話。這不，村里才來了幾天兵，他就和郭建德拜了拜了八子，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喝酒，在郭培德的推薦下，鬼子封了他一個官職——————保長。

金多他爹托**龜弄刀傷藥的事是這樣的。

那天，金多他爹從地里回來，掃了一陣子院子，看看缸里沒水了，就挑起兩個木桶去井里打水。村里有兩眼水井，東頭一眼，西頭一眼，前幾天，西頭那眼井里，不知道是誰家的貓掉進(jìn)去了，在水里泡了幾天，把貓泡的就像氣吹起來的，貓的尸體全腐爛了，水里有一股臭味，村西頭的人家都嫌棄，就跑到東頭來打水。

那天，金多他爹在東頭井里打了滿滿兩桶水，彎腰挑在肩上，剛走幾步，腳踏在泥地里一滑，身子就站不穩(wěn)了，眼看要摔倒，這時(shí)，**龜正好打這兒走，趕去一步，一下就把搖搖晃晃的金多他爹扶住了。金多他爹站穩(wěn)了，定眼一看是**龜，千恩萬謝。**龜卻若無其事地說：“你客氣個啥呀！咱老弟兄倆還不應(yīng)該幫個忙呀。誰叫咱從小一塊長大的?！苯鸲嗨莻€實(shí)在人，心里一陣激動。這時(shí)，他想起了弄刀傷藥的事，一來**龜開著藥鋪，二來**龜人脈廣大，說不定他有辦法。想到這里，就順口說：“二龜哥，我想找你幫個忙?！?/p>

**龜聽了，瞇縫著一雙小眼睛說：“咱倆誰是誰呀，還用客氣，有難處就說吧！”

金多他爹見**龜答應(yīng)這么爽快，也就沒多想就順口說出來：“你能為我弄點(diǎn)治刀傷的藥嗎？”

**龜聽了，臉上瞬間有一絲為難的樣子，隨即又回復(fù)了原樣：“這點(diǎn)小事，好辦，好辦，你若急用，晚上到我藥鋪來一趟，咱弟兄倆合計(jì)合計(jì)?！?/p>

金多他爹聽了，心里一陣子喜歡。還是**龜好，辦事爽快，心里想著，就跳著水。高高興興回家了。

金多他爹把水挑進(jìn)家里，倒進(jìn)了水缸，就忙著做飯。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一會兒南瓜湯就做好了，金多他爹心急，三口兩口吃進(jìn)去，就急急忙忙去了**龜家里。

順著村子大街往東走，過了路南的茶館，再往前走就是東坑，從東坑西北角往南拐，走進(jìn)了一個胡同，沒幾步就到了**龜家了。

**龜正在藥鋪打理，見金多他爹進(jìn)來，滿臉堆笑的說：“大兄弟飯吃的怪早啊，”快坐。說著，滿滿給金多他爹倒了一杯茶。

金多他爹四下里一看，這是一個不大的藥方，靠門邊擺著藥柜，柜里放著各式各樣的中藥，藥柜外邊，放著一張長條桌，桌上堆著書籍以及開藥方得簽紙，再往前走，整個兒掛著一幅布簾子，將屋子一分為兩間。

**龜為金多他爹滿上茶，就到了里間屋，里間屋有個后門直通院子，金多他爹一回頭，見**龜又從北屋出來，不大一會兒，又回到了藥房外間屋。

回到藥房外間屋，**龜坐到了金多他爹對面。金多他爹見**龜半天不說話，就急著問：“刀傷藥弄到了嗎？”**龜并不答話，聽了半天才慢條斯綹的說：“這刀傷藥不好弄??！最近日本人查的很緊，他們怕這藥落到了抗日軍傷病員手里?！苯鸲嗨犓@么一說，也順口說：“咱這里哪有抗日傷病員！”

**龜瞇著兩眼瞅著金多他爹的臉，又慢吞吞的說：“東昌府一戰(zhàn)，日本人說，是跑出來一些傷病員，郭團(tuán)長交代要留著神。”

金多他爹說：“你為日本人服務(wù)？”

“不，不，”**龜擺著手說，“其實(shí)，我也非常擁護(hù)抗日，日本人大老遠(yuǎn)的來咱這地盤上殺人放火，這和當(dāng)年英國人殺進(jìn)北京有啥區(qū)別，侵略，這就是侵略。但話又說回來了，光靠著幾個抗日軍能打走日本人嗎，人家有飛機(jī)大炮，咱們有啥？。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你看人家王金祥，齊子修，還有郭建德團(tuán)長，都反水了，民國時(shí)期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日本人來了不還是照舊享福。你看那范筑先，放著福不去享，去抗什么日，咋樣啊，老命都搭上了吧！”

金多他爹見**龜東啦葫蘆西說瓢，就不提刀傷藥的事，就急著問：“你能給我弄到嗎？”

**龜還是不正面回答他：“你就說我這保長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全村人吃喝拉撒都得管，我哪能看著鄉(xiāng)親們被日本人抓取呀，”

說著，**龜又神神秘秘的小聲說：“昨天郭團(tuán)長交代，誰如果交出一個抗日軍傷病員，獎三萬金票，五畝地，好事呀！”

金多他爹等了半天，**龜就不談刀傷藥的事，站起來要走，剛剛站起來，又想：從這里走了，又到哪里去買呀，不如在這里再磨蹭磨蹭，興許**龜還能弄到。想到這里，金多他爹就單刀直入的說：“老兄弟，別亂扯了，你快給我弄點(diǎn)吧，都化膿了，急著用??！”

**龜聽了，眼珠滴溜溜轉(zhuǎn)，朝簾子里面望一望，又望望金多他爹。金多他爹見失了口，趕忙補(bǔ)充說：“我這腿都快化膿了，痛得厲害。

**龜聽了，半開玩笑地說：“你這腿上的傷，怕是東昌府一戰(zhàn)讓日本人打的吧”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金多他爹虎著個臉，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老兄弟真會鬧笑話，這讓日本人知道了還了得！我這是捕魚時(shí)讓蘆葦劃傷的，經(jīng)水一泡，化了濃?！?/p>

**龜瞅一眼金多他爹的腿，大聲說：“好吧，我給你弄點(diǎn)治刀傷的藥，你把褲腿挽起來，我先給你看看傷?！?/p>

這一說不打緊，金多他爹可坐不住了，他使勁把兩條腿往桌子底下伸，生怕**龜扒開他的褲腿。心想，這事辦砸鍋了，心里想著，起身就往外走。

**龜一把把他拉?。骸靶值?，你別急，刀傷藥我早就給你準(zhǔn)備好了。”說著就站起身，繞過柜臺掀起布簾子往里間屋去了。

這一掀簾子不打緊，金多他爹看見布簾子后面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長的一臉橫肉，黑乎乎的，一幅兇像。

金多他爹愣愣的站在門口，**龜照舊從里間屋走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包藥：“拿回去吧，好好治傷。不夠再來找我?！?/p>

金多他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心里老打鼓：“壞了！壞了，露餡了！”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著急，他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走到了西屋，從草垛上拿起自己割草的鐮刀，眼一閉，牙一咬，“刷”一下就把自己的腿上割了一個大口子，頓時(shí)鮮血順著小腿流到了地上，一滴一滴，淌了一大片。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金多他爹就拿著漁網(wǎng)一瘸一拐朝牛家洼走去，走到了水邊上，他穿上了水褲子，下到了水里。涼水一激，那條受傷的腿痛得鉆心，他咬著牙堅(jiān)持著往前走，他要把藥馬上送給漢軍，并把昨天和**龜?shù)氖虑楦嬖V漢軍，雖然腿痛的厲害，但他似乎有一些安心。

金多他爹一邊走一邊想，他走過了一片蘆葦，又穿過了一片水草，他來到了洼地中心露出水面的地方。

她看著岸上多日留下的熟悉腳印，他看著一堆堆多年堆積的蘆葦，從懷里掏出了窩窩頭，又開始抽煙?；鸸庖婚W一閃，映著他布滿皺紋的臉，等了很長時(shí)間，漢軍還沒過來，金多他爹喃喃著說：“這孩子還睡??！”

正想起身去看看，突然，蘆葦叢里竄出來幾個端著槍的漢奸，大踏步朝金多他爹這邊撲過來，大聲叫著：“抓活的，別讓他跑了！”

漢奸一邊吵嚷，兩個漢奸就將金多他爹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起來，另外兩個漢奸朝漢軍藏身的地方撲過去。

剛剛撲到洞口，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只聽“砰、砰”幾聲槍響，另一片蘆葦堆里里“嘩啦”閃出一個青年人，手持盒子炮朝兩個漢奸頭上就是一梭子，兩個漢奸的天靈蓋瞬間被揭開，倒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死了。

再看那青年，早像葦鶯鳥一樣踏著水，跑的無蹤無影了。

金多他爹被漢奸押解到了村里。

東坑?xùn)|北角有一顆彎脖子柳樹，彎脖有一人半高，柳樹密密實(shí)實(shí)的葉子全落光了，寒風(fēng)里，只有修長的枝條在搖擺。

金多他爹被吊在彎脖大柳樹上，上衣被扒光了，身上被鞭子抽的一道一道血印子，青一塊，紫一塊。腿上傷口流著血，一滴一滴掉到了地上，泥土都被染紅了。

郭建德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聲嘶力竭的吆喝：“說不說，傷病員去哪了？！”

金多他爹閉著眼，一聲不哼。

“好你個犟老頭，不說，往死里打！”

兩個手提鞭子的漢奸，張開雙臂，掄起沾水的鞭子，沒命的往金多他爹身上抽。每一鞭下去，金多他爹就痛得嚎嚎叫，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這老頭，別看他老實(shí)巴腳的，到了這股份上，還是很牙硬，他不管身上挨多少鞭子，流了多少血，始終那一句話，刀傷藥是給自己用的，抗日傷病員的事一概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問你，這窩頭是帶給誰吃的？”郭建德咆哮著，又是一陣子**雨點(diǎn)般落到了金多他爹身上。

奄奄一息的金多他爹說：“早上沒吃飯，帶到身上，捕魚時(shí)餓了吃?！?/p>

“胡說！胡說！你胡說！郭建德像一只發(fā)瘋的野豬?！?/p>

折騰了一上午，金多他爹頭也抬不起來了，如果再不從樹上解下來，恐怕就沒命了。

村里的幾個老人急了，趕忙商量著說：“快求個人情吧！破點(diǎn)財(cái)，留下命就好?！?/p>

去哪里求人呀，？人們急的干跺腳，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一個留山羊胡子的老人說：“求**龜呀！他和郭團(tuán)長剛拜了八子，又是咱村里的保長，求他一定管用。”“對，對，對，就求他了”大家齊聲說。

一邊嚷著，村里一幫人就齊呼啦往**龜家藥鋪里涌去。

**龜正坐在藥鋪品著香茶，見大家伙進(jìn)來，說要為金多他爹求情，**龜半天不說話，掰著手指數(shù)來數(shù)去，大家沉不住氣，有幾個老婆婆就一下跪倒了**龜面前，給他磕頭：“大慈大善的菩薩，你行行好吧，快去救救金多他爹！”說著，“嗚嗚”一起哭起來。

**龜見大家這樣子，這才干咳了兩聲，又喝口茶，慢條斯綹的說：“這可是犯得抗日匪案?。∧悴幌胂?，他窩藏抗日土匪，這可是殺頭罪呀！要是日本人知道了，殺他自己事小，咱們?nèi)謇仙贍攤兪軤窟B事大?！?/p>

大家一聽，一個個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辦是好。當(dāng)中一個老成一些的老頭說：“保長，咱村天大的事，你老人家都能化解，憑你這本事，跑郭團(tuán)長面前美言幾句，準(zhǔn)成。村里老少爺們要信不過你，誰還到你這里來求你呀！”

大家聽了也一起說：“是呀！是呀！保長爺爺一定有辦法?！?/p>

**龜又是干咳幾聲，又是喝一口茶，，然后才慢吞吞地，顯出無奈的樣子說：“看在老少爺們的面子上，我就舍下老臉走一趟。然后他又把兩手高高舉過頭頂，伸著十個手指頭，求人的事，我只能提著十個紅蘿卜去了。”

大家聽**龜答應(yīng)求情，一下歡喜了許多，又聽說要送禮，大家又為難了，這年月兵荒馬亂的，金多他爹帶著金多東村西村到處要飯，住的幾間草房都是別人家的，上哪兒拿出錢呀！再說，金多這孩子又不在家，上哪里找他呀！

**龜看大家為難的樣子，說：“我只是給大家提個醒，大家可以湊湊嗎。”

一聽說大家湊份子，大家又為難了，這年月吃了上頓沒下頓，誰家能拿出錢來呀！

**龜眼睛在大家臉上掃來掃去，等了好大一陣子，見沒一個人吱聲，就站起來把桌子一拍，大聲說：“好，大家既然沒有錢，也不為難老少爺們了，看在老少爺們的面子上，救人要緊，這禮錢我全包了，誰叫咱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誰叫我是保長呢?！?/p>

大家一聽，一起歡呼起來，有的說**龜是大慈大善的活菩薩，還有人說，他是救命恩人，一輩子都不能忘了。

**龜又說：“我先把臭話說頭里，這錢我典上了，要是事后金多他爹不承認(rèn)了怎么辦？”

幾個人一起說：“不可能，他可不是狼心狗肺那樣的人”

還有人說：“他一輩子誠實(shí)為人，那樣的事他做不出來。”

**龜說：“賬目清，好弟兄，這事還是弄個抵押物，立個字句，免的事后說不清道不白，惹出事非來?！?/p>

大家說：“有什么抵押物呀，金多他爹窮的叮當(dāng)響，那兩間草房還是別人家的。”

**龜說：“這樣吧，看在大家面子上，我救人心切，就把他家齊家墳?zāi)莾僧€薄地低壓上吧?！?/p>

聽**龜這么一說，屋里霎時(shí)鴉雀無聲，那兩畝地可是金多他爹的**子，抵押出去了，金多爺兒倆咋活呀？再說，這么大的事，誰也不能做主呀！

有人嘀咕著說：“不行，把金多叫來商議商議吧。”另一個說：“誰知道他在哪里呀。上哪里去找呀？”

那個留山羊胡子的老頭說：‘恐怕把金多找來，他爹就過了頭“七”!”

大家一聽，又是一陣子著急。

**龜說：“人命關(guān)天，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們幾個就給他做了主吧，不能再等了！”

聽**龜這么一說。。，幾個上了年紀(jì)的人就湊到一塊低估了一陣子，大家做主把金多他爹兩畝地抵押給**龜。商量妥了，有山羊胡子老頭出面，十幾個人簽字畫上押，一塊做了一個低壓文書，這事就算辦妥了。

金多他爹被放回了家，他從昏迷中一醒來，心里就開始擔(dān)心漢軍的事：他還在牛家洼嗎？老為主的保佑，千萬別被漢奸捉去了呀！

也就是這天下午，郭建德帶著他的人馬離開了劉家廟，到李家營駐扎去了。

后半夜，一大塊黑云彩將月亮遮住，村子瞬間被黑暗遮的朦朦朧朧。幾個人影影偷偷摸摸溜進(jìn)了村子。誰會知道，劉家廟又要發(fā)生什么事情。多事之秋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