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浮沉》 章節(jié)介紹
小說《商海浮沉》是目前備受學生族喜聞樂見的作品,這也使得作者王跳跳一夜爆紅,大紅大紫。《商海浮沉》第2章摘要:雜工正自喟嘆,又聽得曾姨說道:閑話說得太多,該專心干活了。你跟我來。曾姨帶雜工來到東邊的湖角。馬仔已在兩個土灶里面生著了火,燃柴是.........
《商海浮沉》 第二章 狼生 在線試讀
雜工正自喟嘆,又聽得曾姨說道:閑話說得太多,該專心干活了。你跟我來。
曾姨帶雜工來到東邊的湖角。馬仔已在兩個土灶里面生著了火,燃柴是竹筒,燒起來有一股清淡的竹香味,同時還有一股醇和的酒香味兒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雜工四顧不見酒缸,把眼盯住灶臺上一坨一蛇的泥團。耳中聽得一個很瀟灑英俊的人對另一個打工模樣的人低聲冷語道:別瞎說,當心我揍你!
曾姨狐凝的看一眼那說話的人,回頭對打工模樣的人說:馬仔,你到廚房去打下手,這新來的伙計不會做廚房的活,我來幫他燒雞。
馬仔懶洋洋的答應一聲:好吧。扔掉手上的鐵鉤,拍拍手,朝雜工挑起大拇指,怪異的一笑,朝廚房走去。
曾姨問那人道:家園,馬仔跟你說什么?
易家園漫不經(jīng)心的說:他說老二想一個打工妹。曾姨拂然作色:已所欲為轉(zhuǎn)嫁于人,這混帳東西,太不道德!
易家園望住山頂?shù)哪侵幻突?,說:野雞和醉魚已經(jīng)燒出了一半,其它的菜都已做好了。
曾姨接道:那就開席吧。
這個灶上面架著一面鐵架子,架子上擺著一層泥巴坨子。濃濃的酒香味就是從那泥巴坨子上散發(fā)出來的。雜工禁不住好奇的問:這是什么東西?曾姨皺眉看易家園進了賓客集居的別墅,信口答道:如果你聽說過叫花子雞,那你就該知道蜻蜓湖的這道特色菜叫富貴雞。她回過身來,拿起鐵鉤扒拉著泥巴坨子,說:馬仔已把柴填滿,你只需象我這樣隨時撥動泥團,讓它燒均勻,燒透,燒到泥坨爆出一條條的裂口子,噴出一股濃濃的肉香味,這雞子就燒好了,你把泥坨撈下來,趁熱搞散,剝開泥塊,連同雞毛一起拉掉,送到廚房就完了。
雜工愣笑道:這真是富貴雞。這泥坨是用酒調(diào)和的吧?
曾姨答道:先把粘性黃泥巴曬干,打成粉,然后用米酒和成泥巴,包住灌了米酒的活醉雞,丟在這上面燒。她放下鐵鉤,拍拍手,說:我已經(jīng)把這些泥巴坨全翻了一遍,等一下你再翻一遍,到這兒來。
雜工隨她來到另一個灶臺前。這個灶燒的是竹筒。擱在灶火上面燒烤的也是竹筒。每個竹筒都只有兩節(jié),每節(jié)一尺多長,內(nèi)空直經(jīng)大約七寸。從那撲鼻的酒香中,可以斷定竹筒里肯定灌滿了米酒。果然,曾姨說:這是爆竹醉魚。每節(jié)竹筒里面裝有兩條鞋板喜頭魚,灌滿米酒,兩頭用粘膠密封。你只需不停的轉(zhuǎn)動這些竹筒,讓它受火均勻,當竹筒爆裂開來,那里面的米酒就已經(jīng)燒干了,燒出來的魚味道美極了。
她動手示范了一遍,然后說:你以后專門做這樣一些不用出力的事,力氣活讓那些后生仔們?nèi)ジ?。好了,你把這個灶照顧好,開席了,我去照應一下。
目送曾姨健步離去,雜工心中說了一句:這女人!便去翻動泥巴坨,轉(zhuǎn)動竹筒。過了沒多久,就有竹筒爆裂開來,騰起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夾雜著魚香味的熱氣。雜工急忙挑出爆竹,帶上帆布手套,撕開竹筒,倒出醉魚來。他償了償味道,看了看燒得焦黑的竹筒,自忖道:也許我的手藝太糟了。于是他更勤的轉(zhuǎn)動竹筒。接二連三的,又有幾支竹筒爆開了。原來爆竹醉魚挺有竅門的。爆得好的醉魚,竹筒會象刀劈開一樣,裂開一尺多長,兩頭都爆開,只有中間的節(jié)節(jié)不爆。雜工挑那爆得最好的醉魚吹涼了,四顧無人,吱吱啦啦的三兩口。便把一條一斤多重的醉魚嚼得魚頭都不剩。他沉醉的換一口氣,收拾好醉魚,來到燒雞灶。
燒雞和燒魚一樣,也講究一個“燒”字。燒得好的雞,整個泥坨都爆出縱橫交錯的裂紋,兩掌一擊泥坨便散了,用手一扒拉,粘在泥上的雞毛隨著泥塊一起脫落,白嫩嫩香噴噴的富貴雞便出來了。
這蜻蜓湖真他媽的富得出格呀!雜工喟嘆看,投眼向湖面。建在水中的兩棟別墅的陽臺上,有十數(shù)人在垂釣。有一釣翁扯起了釣竿,但釣上來的不是魚,而是一個美人。但見那美人從水中一躍而起,蹦出水面之后一個空心翻,以雙掌插入水中。好美的身姿呀!怪不得那些幾十歲的成年人也樂得象個頑童似的手舞足蹈。
這些人是釣客,而不賓客。雖然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們也同樣有豐盛的招待,但他們必竟是另一個檔次范疇的。盡管這些人之中也有數(shù)百萬元的老板。
眼看著那浪里翻花的美人魚,耳聽著別墅賓客推杯換盞的嘈雜聲,雜工定定的望著湖中的盤龍假山,那分明是潛藏已久,適時而出,騰空而起,欲直上青云的蛟龍,那鱗次枳比的荷葉龍鱗,那粉紅色荷花蜿如映射著朝霞的水珠。美啊,荷花青龍!怕只怕它將翻江倒海!再回頭看這山頂?shù)拿突ⅰD阏f它困在籠中?你看它那雙眼!你看它那四只抓地鋼爪!你看它那挫身蓄勢的雄姿!鐵籠嗎?恐怕困它不住吧!
雜工托著一個泥坨在掌心溜溜一轉(zhuǎn),一掌擊碎泥坨,扒掉雞毛泥塊,扯下一個雞腿,自言自語道:龍將騰,虎將躍,我也該填飽肚子。
馬仔轉(zhuǎn)過來,見那個新來的雜工扯著富貴雞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的妒火陡升,媽的,老子也沒享用過一只全雞,你他媽的一來就放膽!他氣勢洶洶的奔過來,一掌砍去,雜工猝不及防,跌到了一堆火熱的碎泥中。雜工被燙得難受,急忙往外一滾,虎跳起來,拿樁站定,皺眉看定馬仔,到底他還是忍住了。呼出一口氣,收勢作罷。
馬仔以為他老實可欺,趕上一步,提拳便打,破口便罵:你媽的敢跟老子翻樣?他耍威風耍得正起勁,突聽曾姨喊道:別打人。
馬仔住了手,回身對走過來的曾姨說;這狗日的,偷吃了一條醉魚,又偷吃了一只富貴雞。曾姨看看雜工,對馬仔說:貪口福,是人最基本的欲求,所以偷吃不算犯法。
馬仔扯動嘴角冷笑一聲:情是人生最基本的生活動因,那么偷情算不算犯法呢?
曾姨極力壓制住了她的沖動,微瞇了眼打量了馬仔足有幾秒鐘,爾后平靜的說:如果你有婚外情,我會說服你妻子坦然面對這個事實。
馬仔張嘴欲語無言。又聽曾姨說道:蜻蜓湖風高浪急。如果你確信你能找到比蜻蜓湖更好的打工地,你可以為所欲為,否則,就不要滋事生非。
馬仔象是從不曾認識曾姨似的,瞄了她半天,才說:你的人品,我不想說。你的胸懷可以作我修行的楷模。他橫一眼雜工,飄然而去。
易丹倆姐妹走過來,很親熱的叫道:曾姨你好。易丹加一句道:曾姨忙壞了吧。曾姨慈善的笑著說:做事的人多哩,那有我忙的。她撕開一只富貴雞遞給易丹易珊。易丹接過雞子,以兩指尖兒撕開了一點送進嘴里,說道:這么大個家業(yè),以及蜻蜓湖的形象,全靠你*持,真謝謝你。易珊一把扯下雞腿,張口撕下一大塊雞肉,邊嚼邊說道:曾姨跟我姐姐一般大的年齡,把這樣一班人調(diào)理得這順當,你真有治家本領。
曾姨笑道:是你們弟兄姐妹顧家,那是我的本領。她轉(zhuǎn)向易丹,低聲說道:易丹,我們都是女人,有句話我想跟你說說。易丹略一思忖,笑道:曾姨有什么話想說還用得著這么拘謹嗎。曾姨笑一笑,說:易家發(fā)渾樸,實在,雖然遠不如易家園聰明、靈光,但一個家庭,總得有一個人守家。
易丹微微一笑:曾姨認為妹妹能嫁哥哥嗎。曾姨笑道:這么說來,我不應該跟你老爸一起過?易丹說:這是兩碼事。曾姨說:你們倆兄妹沒有血緣關系,只不過是一個屋檐下長大。退一萬步說,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你應該做到不讓易家發(fā)多心。如果兩兄弟鬧起來,這蜻蜓湖就會落到外人手中了。
易丹點頭應道:曾姨放心吧。這樣的事也讓你*心,真不好意思。
易珊甩掉雞腿骨,說:我也有一句話想跟曾姨說說。易丹急忙一扯她的衣杉,對曾姨說:我本來想讓你告訴二哥,讓他不要因婚事讓我為難?,F(xiàn)在既然曾姨開口了,我也不好無情拒絕。這事,我們以后找個時間好好談談吧。嗯,那位是新來的伙計嗎?
曾姨回望雜工,替他遮掩道說:他蠻老實。姐妹倆互望一眼,跟曾姨道別。曾姨對雜工說:你該把衣服穿好點,放活潑一點,你這樣子很讓人瞧不起。
雜工心中感嘆一聲:這女人!他敬愛的打量著曾姨。曾姨身材很好。臉型很動人,下唇象胖嘟嘟的娃娃一般可愛,眉眼笑像極溫柔、綿甜,是一個典型的良家婦女形象。
賓客的會議式餐宴一直持續(xù)了兩個小時,此時已經(jīng)結束,輪到釣客入席了。易丹易珊在這些人中周旋得有些累了。準確的說,是心灰意懶了。求賢之心讓她倆有挖角的氣魄,只可惜那些良才都有些留戀既得的飯碗,而她們所需要的則是不以成敗榮辱為念,以事業(yè)為人生的那種敢拼敢搏的進取型人才。
負有仿賢使命的三十余名臨時服務員,也沒有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來報。讓易珊很是氣餒。她扯動一下嘴角,瞥一眼易丹,幽幽的說:精心設下的這個竣工慶典,從求賢方面來說算是白費心機。
至少在度量各方實力方面,我們不是全盤該輸。易丹接著說:遺憾的是,我們只能摸清吳三桂的意圖,卻搞不清清兵是誰。
易珊靈思一動,說道:我們才二十來歲,正是任信的年代。我們擁有龐大的家業(yè)作靠山,有屬于自己的事業(yè)。我們沒有社會基礎,也沒有智囊團,所以我們作事總不免狂浪。
易丹明眸一亮,接道:你是說,我們不妨以一種輕狂自負的形象,來麻痹對手?
易珊嬌媚的一笑。易丹綻一個微笑,說:與其讓對手躲在暗處算計我們,不如讓他們跳出來互相殘斗,我們再乘機而為。
倆姐妹悄言低語,向一個哨棚走去。易珊有事兒,想去那兒方便。兩人低語喃喃,腳步也輕,竟沒有驚動哨棚中的人。倆姐妹咋一見那人,悚然止步,易珊只差沒有驚叫起來。
哨棚里面背門坐著那位新來的雜工。他面前地上放著盛燒全鯉的特大條盤。這是從賓客席上撒下來的殘菜,雜工捧著一顆鯉魚頭,揭開頭蓋,用嘴吸盡魚腦,丟開魚頭,又拿起另一個。他腳邊已經(jīng)丟著五個開了頭蓋的魚頭。
易珊訝然瞠目,心說這人只怕會敲骨吸髓!
果真是這樣。雜工丟開最后一個吸盡魚腦的魚頭,抓起那幾米長,竹竿粗的脊骨,一節(jié)節(jié)的掰斷,爾后嘬起嘴去吸脊髓。易珊終于禁不住驚叫一聲:我的媽也!
雜工聞聲猛一回頭,立即驚跳起來,慌里慌張的把一雙滿是油污的臟手在衣服上亂揩。易丹略一皺眉,止住易珊,朝雜工笑道:人說會養(yǎng)生的享用龍髓,貪口的只好爭吃魚肉,師付你真會養(yǎng)生。易珊思路急轉(zhuǎn),立即說道:打攪師付用餐,不好意思,你慢慢享用吧。
倆姐妹轉(zhuǎn)身,走不多遠,易珊回望一眼尚愣愣的站在哨棚中發(fā)呆的雜工,問易丹:你怎么回事?易丹左右顧盼著盤龍踞虎,十分肯定的說:一個準備搏斗的人,才會不擇時機的填充自己的肚皮,補充精力。
易珊說:看得出,這人歷盡磨難,而且餓了很久。但他有什么理由準備搏斗呢。
易丹望住易珊:也許他已看出這蜻蜓湖活躍著一股風暴。有可能他已預感到,有人會需要他做點什么。
而戰(zhàn)斗的激情就促使他首先調(diào)養(yǎng)好自已的體力。易珊訝異的望住她姐姐: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易丹說:你干姐看人不會走眼。我們的眼光可能盯錯了方向。易珊倏地回望哨棚一眼,急急的問:怎么*作他?易丹干脆地說:讓他引爆蜻蜓湖這個悶罐子!
倆姐妹合計一番之后,易丹找到易家園,不經(jīng)意的問:大哥認為,誰對蜻蜓湖的野心最大?易家園隨口答道:龍叔。易丹再問:龍叔圖謀我們的產(chǎn)業(yè)?易家園懶慵慵地吐出半句話:都說我四妹被龍叔*了…,易丹沉吟道:大哥的憂慮在于龍叔和四妹之間可能有點不好說的事?易家園搖頭無語易丹確信龍吟是易家園的最大憂慮,那么這是不是說明他背后沒有“清兵”呢?以大哥的心性,必不至于做出有愧于易家兄妹的事,但是――易丹在心中說大哥,今天只好讓你傷心了。
易珊蹦過來,問:大哥說我跟龍叔什么話?
易丹不語,背轉(zhuǎn)身去,易珊正沖易家園發(fā)問,突見易家發(fā)沖過來,朝易珊冷笑道:你想要蜻蜓湖,拿過去就完了,何必到處安盯子?易珊訝然怒道:誰安盯子?隨易家發(fā)跑過來的馬仔指控道:龍吟安的盯子,那個新來的工仔。我認得他,他是龍吟的哥兒。
易家發(fā)冷然說道:我說嘛,向來愛貪便宜趕熱鬧的龍老兒,今天怎么沒來捧場,原來是穩(wěn)坐中軍賬!他轉(zhuǎn)向易家園質(zhì)問道:這事真跟你無關嗎?易家園看他一眼,拂袖面去。
易珊暗中與易丹一對眼光,沖易家發(fā)吼道:你滾開,我不想見你!她踹了馬仔一腳,轉(zhuǎn)身朝哨棚走去。兄妹之間為蜻蜓湖到底會鬧出一場什么樣的風波,易丹似有預感,心中的痛楚無以言述,易珊偏要把這場戲演出來看個究竟,她走向敲骨吸髓的雜工,雜工仍舊坐在那些魚頭魚骨中間,凝眸思索。易珊悄悄的走進來,一拍他的肩頭,雜工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卻見易珊倒背雙手,笑悠悠的看著他。芳唇咋綻,蘭襲人:陪我玩兒.雜工徐徐站起,沉靜的說:小姐別拿我窮開心。易珊閃閃眉睫:看你白皮細肉的,怎么來干這種事。雜工微露一絲笑意:博士生在街上撿垃圾,你信嗎。易珊說:看你的遭際,我也就信了。信的同時,也對文化人的遭遇憤憤不平。喂,我給你換一份工作怎么樣?
雜工懶懶的問:什么工作呢。易珊答道:給我擦屁股。
雜工依舊懶慵慵的,但聲音明顯帶有一種威嚴:你說什么?
易珊鬼笑道:前提:我最看不起男人,理由之一,我懶,又怕臟;理由之二,我喜歡羞辱沒出息的男人,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屁股,譏笑道:你這種男人做夢都看不到美女的美屁屁,我讓你看你想看又看不到的,你給我揩屁股,這交易很難得。
行!揩一次一千塊錢。
那我讓你睜著眼睛換呢?
一萬塊錢。
那,我要長得再美些呢?
十萬。
啊?――易珊顯然不是在做作,她有些驚訝于這個毫不起眼的男人言行:我要是長得丑呢?
免費服務。
你喜歡丑女?
人的相貌沒有美丑,人的素質(zhì)才有美丑。雜工睨著眼瞟著易珊:你長得美丑跟我沒關系,我不會為你的美折腰,如果恃美放曠,我眼角都不裝你。
易珊亮了下明眸,立即冷冷的說:你是說我不該作賤你?什么垃圾東西,難道也有人格?
雜工磨一下牙床,轉(zhuǎn)身要走,易珊怒吼道:你他媽的,我沒讓你走你還敢走?給我跪地上,給我舔*!
雜工那堪受此羞辱。他爆登雙眼,劈手一巴掌煽到了易珊臉上。易珊巴不得這場戰(zhàn)火,但見她一蹦三跳,高聲怒罵道,野種,你敢打我?哥哥,給我打!
疾沖過來的不是易家園,也是不是易家發(fā),而是馬仔。馬仔到底代表著誰的利益,無暇細究,只見他提一根短棒,疾風似的卷過來,掄起短棒照雜工后背就是一下,迅疾躲到易珊背后。雜工直挺挺的受了那一棒,聳聳肩,一步一步朝馬仔*過來,只那氣勢就足以把馬仔嚇得發(fā)抖。也許是男子漢的自尊心使他不好思意躲在一個女孩子背后,他嘬嘴一聲唿哨,剎時吠吠之聲從四面八方唁唁而來,當先一頭大狼狗幾個縱跳奔到馬仔面前。馬仔拿起短棒一指,大狼狗咆哮一聲竄到了雜工面前,嚙著狼牙,瞪著狼眼,惡狠狠的盯住雜工。
雜工旋身而退,從哨棚中抓出魚骨丟向大狼狗。大狼狗一見,心中樂了:嘿嘿,夠哥們!一個餓虎撲食。咬住一個魚頭便津津有味的享受它的美餐去了。接踵而來的三只大狼狗和四只寵物狗,一見頭兒那陣勢,心說我還以為是喊我們打架呢,原來是犒賞我們,嘿嘿,在那邊淌干了涎水,卻在這邊享口福,看來今天熱鬧的地方可能有些意外。幾條狼狗心中這么嘀咕著,爭先恐后的撲向丟過來的魚頭魚刺,莫不吃得手舞足蹈。止有那四條寵物狗,平日里美食吃慣了,那去理會這些魚骨魚刺,具一個勁兒的沖雜工吠吠而叫,似是對這種食物提出抗議。
雜工冷笑一聲,轉(zhuǎn)動著眼珠,以眼角的余光脧巡著眼前局勢。
易珊顯然很驚訝于雜工的鎮(zhèn)定,她拿不定主意接下來該如何煸情。易丹一手壓著坤包,一手拿著手機,一雙美目不停的脧動著。心中驚嘆道:狼頭!
易家發(fā)坐在花壇上,雙手撐在擺開的雙膝上,好一股蓄力待發(fā)的虎勢。易家園置身事外,悠閑地觀賞著蜻蜓湖的風光。馬仔提著短棒,眼光不停的在易家兩兄弟臉上跳來跳去。
是要狗兒們表演爭食鬧劇的么?馬仔心中這樣嘀咕著,猛然看到易家發(fā)鼓了他一眼,而同時眼角的余光也捕捉到了易家園那平淡的眼神所表達的同一種意思。他不再猶豫,掄起短棒呼的一聲掃向雜工。雜工以臂擋開短棒,手中巨大的條盤舉過頭頂,猛力砸向狼狗頭兒的腰脊,那狗頭兒正啃著一顆大魚頭,吐之不及,哼之唁唁,急抬狗眼望向作惡之人,那意思是:哥們,你沒搞錯吧!它吐出魚頭,一屁股坐到地上,虎視眈眈的瞪住人,心說:我吃了你的就該挨你打嗎,撒酒瘋也該看個對象吧,別找死!
它心中正這么嘀咕著,那知那人忽地拖出一條長凳,摟頭蓋頂一凳子劈下來,這狼狗可沒曾想人會這么放膽,防之不及,頭頂重重的砸了一家伙,心中勃然大怒,頭卻有點兒不作威了,正欲一個虎跳撲過來,不提防那人一凳劈下之后并沒收勢,橫凳一掃,左眼挨了一家伙,頭往下一栽,凳子掃過去又蕩回來,右眼又遭一擊,狼狗心說一聲,完了!正欲扭身閃避,誰知又一凳子凌空劈下,這凳子是兩寸厚的硬木,那地面是水泥地坪,那一凳子下來,這狗頭立時七竅流血,哼都哼不出一聲,全身抽了幾抽,它的命就真的完了。
雜工這等氣勢,別說馬仔,連易家發(fā)都嚇傻了。他對付的不是一只狼狗而是四只狼狗加四只寵物狗,盡管寵物狗沒有傷人的威力,可那三條狼狗的狼爪狼牙已把雜工渾身上下折騰得沒有一處不掛彩,他竟然專心致志,一心對付狗頭兒,直至把它搞定。
仿佛身邊所發(fā)生的事情,是一幕極自然的生活劇,或者說那是一段電視劇。易家園倒背著雙手,悠閑的在林間踱著步,甚至彎下腰來撿去草坪中的碎石,紙屑,行吟詩人一般的,詠嘆著他的山水人生。
易丹懷抱著手機,緊張的盯住馬仔的一舉一動。她已看出,這場人狗相搏的鬧劇是廷續(xù)還是中止,全在于馬仔手中那根短棒的雅興。她暗中給易珊丟個眼色。易珊正欲發(fā)話,突見馬仔揚手一揮,短棒直奔雜工面門而來。雜工掄起板凳一隔,耳聽得馬仔一陣急促的唿哨聲,眼看那兇神惡煞的狼狗如同中了邪似的發(fā)起獸威,他怒瞪馬仔一眼,銼動鋼牙,忽的掄起板凳凌空劈下。一條鬧得最兇的寵物狗被砸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可悲的是,雜工的左腳后跟被一條狼狗撕去了一大快,那狼狗正吞食著那塊皮肉,猛可的一道黑影閃過,那條板凳疾風似的掃過來,這狼狗好驚!提腿一個背縱,打個旋兒猛撲過來,雜工因為一凳擊空立足不定,一下?lián)湓诘厣希蓱z他兩排緊咬的牙關被水泥地坪猛磕了一下,嘴唇眼見著便腫大了起來,更兇險的是,一條狼狗咬住他的小腿肚,示威似的咬住不放,那條險遭挨打的狼狗可就沒有這么客氣了,旋身撲過來一口便咬住了他的膀子,頭一仰,雜工肩頭便多了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
第三條狼狗一口咬向雜工臉部的時候,他猛一拳擊向狗眼,乘勢一陣翻滾,掙扎著站了起來,放眼四顧,欲尋找一個武器,猛聽得易珊怒罵道:野種,把老子的狼狗都打傷了,老子殺死你!罵聲未絕,倏地擲出一桿長槍,雜工鼓動余勇,側(cè)身避開鋒芒,疾出手抓住槍桿,倒捅兩槍*退狼狗,旋身一擺腿,長槍直奔易珊心窩而來。這肯定不是鬧著玩兒的。易珊嚇出一聲冷汗,措手不知閃避,她身旁的馬仔早嚇得蹲到了地上,眼看那槍尖離心口已只差兩三寸的事兒,易丹倏的一揚手,欲以手機擊開槍尖,但有一個人比她更快。這人是易家園。易家園斗牛似的奔過來,雙掌推開長槍。長槍是推開了,因為沖力過大,收勢不住,正踉踉蹌蹌的往前沖去,不料長槍繞一圈跑到他背后,砰的一下,槍桿擊在他肩頭,他終于倒下了。
不說易家發(fā)一個虎跳,撲過來抱起了易家園,不說易家園喘定氣后,又去了林間花壇草地間作他閑情詩人,也不說雜工繼續(xù)與狗搏斗,單只說易家倆姐妹。
易珊拍手跳腳,大叫:咬得好!咬死他!一面卻神色慌張的退向易丹,沖她大嚷:你怎么不救我!暗中卻朝她飛個怨眼,以拍手打著胸口,低聲急急的說:闖下大禍了!
這就意味著,誰敢爭奪蜻蜓湖的財產(chǎn),這雜工就是榜樣!易丹低聲喟嘆,突然沖易珊喊道:快給你干爸打電話!
易珊腦中一轉(zhuǎn),急抓過手機迅速撥號。
易珊擲過來的長槍,長八尺,虎口粗,槍尖一尺多長,晃一晃,銀光耀眼,抖一抖,寒氣*人,真難得這年頭還有這樣一桿寶槍!雜工接槍在手,神威大增,那幾條狗竟傷他不得,卻屢屢被長槍刺中,大小六只狗,個個帶彩。
雜工沒必要與那些狗嘔氣,在再度剌傷一條狼狗之標,槍尖一擺,指向馬仔,馬仔磨地一個翻滾,逃了開去。雜工并不追他,將身一側(cè),騰出一只手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住了易珊。易珊反應好快!但到底還是遲了半秒,讓雜工搶先將巴掌煽到到了她臉上。
易珊這下可是完完全全的傻了。世上那個男人竟真的打一個女孩!而且是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
雜工可沒閑工夫去看她的呆傻相,長槍一擺,且戰(zhàn)且向路邊跑去。他現(xiàn)在有些鬧不明白,那位要他來晴蜓湖見工的女人到底什么意圖。
這蜻蜓湖真他媽的!周身的傷痛令他咬緊了牙關。他已跑到路口了。他反手擲出長槍,擊向追過來的狼狗,拉開架勢狂奔疾突,可惜,剛剛跑了幾步,猛聽得前方炸雷似的一聲斷喝:詹必亮,哪里跑!
雜工聞聲激愣愣一陣亂顫,驚抬頭,堤上的蘇丹草邊拐出一騎摩托車來,那高頭大馬的紅色摩托車箭似的疾射過來,嗚的一聲停在雜工腳前,前輪幾乎輾著他的腳尖。雜工正欲退步,猛聽得車主獰笑道:哼哼,哼!你想跑?你三個外甥都作了人質(zhì)哩。
雜工眼前一黑,一口濃血從他緊抿的嘴唇中滿溢出來,他晃了幾晃,栽了兩栽,運一口真氣站定。突又聽車主陰陽怪氣的說:堂堂的詹大老板竟然破產(chǎn)了,真讓人不敢相信。人說你逃跑了,我找了你兩天,害老子今天的酒席也沒吃成。
那邊的易家發(fā)聽此,心說原來是追債的事耽誤了他的口福。轉(zhuǎn)而又想道:這個愛出風頭的家伙今天放棄這么個出風頭的好機會,怕不僅僅是為了追債吧?如果這個雜工就是詹必亮的話。
且不說易家發(fā)在那兒費心費力的整理他的思路,單說雜工突然遭遇車主,幾乎暈倒,當眼睛清醒過來,看準了面前這個人之后,他叫了聲八爺。八爺把一臉嘲諷的冷笑掛在臉上,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似乎在譏笑這個人終于可以落進他的手掌。雜工覺得胸口一陣翻滾,滿腔血流,如同被一陣旋風吹得江水逆流似的波動。他疾用手抓住車柄,吞了幾口血液,穩(wěn)定住心神,平定了氣血,突然發(fā)力搶奪摩托車。豈料八爺早有防備,但聽他哈哈一陣大笑,雜工算計落空,心中焦燥,猛聽得后面有摩托車嗚的一聲轟響,回頭間,卻見易丹騎在一輛輕便型摩托車上,正打算起程。雜工毫不遲凝,疾沖過去。一掌劈在她的后腦殼上,這只手挾住她的腰肢一拖,反肘一拐,撞倒易丹,撩腿跨上摩托。那摩托車似乎頗通人性,當易家發(fā)和馬仔追過來時,示警般的吼叫一聲,流星般的勁射而去。
呈斗角之勢各自站在一邊的易丹易珊暗中互望上眼,各各長噓一口氣。易丹一口氣還未噓盡,忽地又提起心來,急朝易珊打個眼色,示意她去探聽消息。
易丹并不知道詹必亮是誰。只是聽易珊的干姐說將有一個高人前往蜻蜓湖求職,她本來今天沒時間回蜻蜓湖。之所以撇下其它的事趕回來*持這個慶典,為的就是見識見識這個高人。但她絕沒想到這個叫作詹必亮的高人會以雜工的面目出現(xiàn)。而且這一場人狗相搏的圣戰(zhàn),也確有高人的氣魄。
她焦渴的期待著易珊的消息,但易珊帶回的消息令她眼前一黑。易珊自怨自責的喃喃嘀咕道:死了!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我怎么沒想到那條毒龍也是他的致命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