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yè)后,我回家繼承了道觀》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快樂發(fā)電站,源源不斷的為你輸入快樂。該小說是作者半噸老師的小說《失業(yè)后,我回家繼承了道觀》,主角是周磐周放于婉。第1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雨砸下來的時候,我剛抱著紙箱走出大廈。紙箱底毫無預(yù)兆地塌了。嘩啦一聲。三年青春,連同那些加班.........
《失業(yè)后,我回家繼承了道觀》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雨砸下來的時候,我剛抱著紙箱走出大廈。紙箱底毫無預(yù)兆地塌了。嘩啦一聲。三年青春,
連同那些加班買的速溶咖啡、養(yǎng)生枸杞、還有一張被茶水浸黃的“優(yōu)秀員工”獎狀,
全潑在了寫字樓門口濕漉漉的地磚上。雨水瞬間把它們泡得面目全非。身后玻璃門里,
幾個前同事探頭探腦,又飛快縮回去,假裝沒看見。我蹲下去,手忙腳亂地想撈起點(diǎn)什么。
指甲油剝落的指尖碰到冰涼的雨水和黏糊糊的文件紙。一輛黑色轎車囂張地碾過水洼。
臟水濺了我一身一臉。頭發(fā)濕噠噠地貼在額角,劣質(zhì)西服套裝緊緊裹在身上,又冷又沉。
手機(jī)在兜里瘋狂震動。是房東?!靶×职?,下季度房租該交了哦,最遲后天,微信轉(zhuǎn)我就行。
”聲音帶著程式化的笑意,卻比雨水還冷。我張了張嘴,喉嚨發(fā)緊,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邊沒等到回應(yīng),笑意沒了:“小林?聽見沒?按時交啊,大家都挺忙的?!彪娫拻炝?。
忙音嘟嘟響著,混在雨聲里。我維持著蹲地的姿勢,看著水里自己那張模糊又狼狽的倒影。
城市很大,燈火輝煌。但沒有一盞燈,能讓我暖和一點(diǎn)。回老家的大巴車搖搖晃晃,
像一口移動的棺材。空氣里混合著汗味、劣質(zhì)皮革味,還有不知誰帶上車的韭菜包子味。
我把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灰撲撲的田野。包里那張薄薄的失業(yè)證明,
硌得肋骨生疼。我媽在電話里哭,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你爸他……快不行了……就吊著口氣……等你……”心猛地一沉,
像墜了塊冰。上次離家,還是三年前春節(jié)。我爸送我上車,硬塞給我一包他曬的地瓜干,
說城里東西貴,餓了墊墊。他那時頭發(fā)只是花白,背還挺直。怎么突然就……我不敢深想,
指甲掐進(jìn)掌心。推開那扇熟悉的、掉了漆的舊木門,
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混著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家里靜得可怕。我媽從昏暗的里屋出來,
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把抓住我的手,冰涼。
“燼燼……快……去看看你爸……”我爸躺在靠窗的舊木板床上,蓋著洗得發(fā)白的薄被。
瘦得脫了形,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只剩一層蠟黃的皮包著骨頭。
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床邊矮凳上,坐著個穿著深灰色舊褂子的老頭,
頭發(fā)胡子全白了,但眼神很清亮。是村里的老輩人,都叫他七叔公。他沖我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說話。我撲到床邊,握住我爸枯柴般的手,那手冰涼?!鞍帧甭曇暨煸诤韲道?。
我爸眼皮顫動了幾下,極其費(fèi)力地睜開一條縫。渾濁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才聚焦到我臉上。
嘴唇哆嗦著,發(fā)出微弱的氣音:“……回……回來了……好……”他枯瘦的手,
不知哪來的力氣,反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攥得我生疼。他的目光,艱難地越過我,
看向站在床尾的七叔公,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意味。七叔公嘆了口氣,慢吞吞地站起身,
走到床邊一個老舊的紅漆木柜前。那柜子斑駁得厲害,像用了好幾輩子。他摸索了一陣,
從最底層,掏出一個東西。用一塊褪色發(fā)暗的靛藍(lán)粗布,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七叔公把布包放在我爸手邊。我爸看著那布包,又看向我,眼神里有種奇異的光,
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也像是一種沉重的托付?!啊^……觀……”他喉嚨里嗬嗬作響,
拼盡全力也只擠出這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攥著我手腕的力道,驟然松了。那只枯瘦的手,
無力地垂落在床邊,指尖距離那個靛藍(lán)布包,只有一寸。床頭的舊式鬧鐘,秒針咔噠一聲,
跳過一個格子。屋子里死一樣的寂靜。我媽撕心裂肺的哭聲猛地爆發(fā)出來。我的世界,
在那一刻,只剩下窗外聒噪的蟬鳴,和我媽崩潰的嚎啕。辦完我爸的后事,
家里空得能聽見回聲。悲傷像濕透的棉襖,沉重地裹在身上。我媽整個人都木了,
常常對著我爸常坐的那把竹椅發(fā)呆。七叔公又來了。他坐在堂屋的舊竹椅上,
端著粗瓷碗喝著我媽倒的白開水,目光落在我身上?!盃a燼,”他放下碗,聲音低沉,
“你爸走前,最掛心的,就是‘那邊’?!彼噶酥负笊降姆较颉N抑滥抢?。村子最西頭,
靠近后山山腳,有一片老舊的建筑群。青磚黑瓦,飛檐翹角,隱在幾棵巨大的老榕樹后面。
村里人都叫它“老地方”。小時候調(diào)皮想跑進(jìn)去玩,總被大人厲聲呵斥拽回來,
說小孩子不能去,晦氣。那地方年久失修,早荒廢了,連個正經(jīng)名字都沒有?!袄系胤??
”我有些茫然,“我爸掛心它做什么?”七叔公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不是普通地方。
是你太爺爺?shù)臓敔?,手里傳下來的。傳到你這輩,就剩你了?!蔽毅蹲×?。祖產(chǎn)?
那個破敗得快要塌掉的“老地方”?七叔公沒理會我的驚訝,繼續(xù)說:“你爸守了一輩子,
沒敢讓它斷了根?,F(xiàn)在,該你了。”他指了指我爸留下的那個靛藍(lán)粗布包:“東西在里面。
鑰匙也在。以后,就靠你自己了?!闭f完,他顫巍巍地站起來,背著手走了,
留下我和那個神秘的布包。布包沉甸甸的。解開褪色的粗布,里面是一個深色的硬木匣子,
沒有任何花紋,打磨得很光滑,透著一股經(jīng)年累月摩挲出來的溫潤光澤。打開木匣。
沒有想象中的金銀珠寶。只有三樣?xùn)|西。一塊巴掌大小、形狀不規(guī)則的黑色石頭,沉甸甸的,
觸手冰涼,表面異常光滑,像被打磨了千萬次。一個用紅繩系著的、小小的黃銅鈴鐺,
鈴身布滿細(xì)密的暗綠色銅銹,鈴舌卻光潔如新。還有一本線裝冊子,紙頁泛黃發(fā)脆,
邊角磨損得厲害,封面上是幾個褪了色的墨字:《守心輯錄》。木匣底部,
躺著一把老式的黃銅鑰匙,樣式古樸。這就是我爸守了一輩子的東西?一個破鈴鐺,
一塊黑石頭,一本舊書?我拿起那塊黑石頭,入手冰涼沉重。鬼使神差地,
我把它輕輕放在了堂屋那張瘸了一條腿、用磚頭墊著的舊方桌上。石頭落桌的瞬間,
極其輕微的“嗡”一聲。像是什么東西被激活了。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彌漫開來。
剛才還因?yàn)檗k喪事人來人往殘留的、混雜著煙味汗味和劣質(zhì)香燭的渾濁空氣,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拂過??諝庾兊卯惓G逍?、干凈,帶著雨后山林般的濕潤涼意。
更奇特的是,我心頭那股沉甸甸壓得喘不過氣的悲傷,還有失業(yè)帶來的巨大焦慮和茫然,
似乎……被這清新的空氣沖淡了一絲絲?雖然只是一絲絲,像羽毛拂過,但感覺無比清晰。
我震驚地看著桌上那塊其貌不揚(yáng)的黑石頭。不是幻覺。我又拿起那個小銅鈴鐺,銹跡斑斑,
輕輕搖了搖。沒有聲音。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删驮谖覔u動的剎那,
原本趴在墻角、因?yàn)樯宿k喪而一直有些焦躁嗚咽的鄰居家大黃狗,突然安靜了下來。
它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看向我手里的鈴鐺,尾巴居然輕輕搖了搖,
喉嚨里發(fā)出舒服的呼嚕聲,然后蜷縮起來,安心地睡著了。我拿著鈴鐺和石頭,僵在原地。
后背爬上一層細(xì)密的冷汗。我爸守著的……到底是什么?揣著那把黃銅鑰匙,
我獨(dú)自一人走向村子西頭。越靠近那片老建筑,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越清晰。
空氣似乎都比別處更清冽一些。推開那扇厚重、布滿蟲蛀痕跡的木門,
發(fā)出“吱呀——”一聲悠長喑啞的**。一股陳年木頭混合著灰塵和淡淡霉味的氣息涌出來。
陽光從高大的、布滿蛛網(wǎng)的窗欞斜射進(jìn)來,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塵埃。眼前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青石板縫隙里頑強(qiáng)地鉆出許多雜草。正對著的是一座主殿,飛檐翹角,瓦縫里長著幾叢枯草。
兩邊有廂房,都破敗不堪。主殿的門虛掩著。我走過去,深吸一口氣,
用那把黃銅鑰匙**同樣布滿銅綠的鎖孔?!斑菄}”。鎖開了。推開沉重的殿門,
灰塵簌簌落下。殿內(nèi)光線昏暗,依稀能看到正中似乎有個石臺。
我摸索著找到墻邊的開關(guān)——居然還是老式的拉線開關(guān)?!芭距!被椟S的白熾燈光亮起。
燈光照亮了殿內(nèi)。正中央,果然是一個半人高的石臺。石臺上方,空蕩蕩的。
但石臺的形狀……我心頭猛地一跳。那是一個微微凹陷下去的圓形石座。
大小、形狀……和我木匣里那塊光滑的黑石頭,幾乎一模一樣!我?guī)缀跏桥苤氐郊业模?/p>
翻出那塊黑石頭,又跑回主殿。小心翼翼地將黑石頭放進(jìn)石座的那個凹陷里。嚴(yán)絲合縫。
就在石頭落座的瞬間——嗡!比在家里那次清晰百倍的低沉鳴響,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來,
震得腳下的青石板都在微微顫動。一股強(qiáng)大卻無比溫和、清冽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漣漪,
以石臺為中心,猛地擴(kuò)散開來,瞬間充滿了整個空曠的大殿!
空氣里的灰塵仿佛被瞬間凈化、沉淀。那股氣息拂過我的身體,
像是山間最清澈的泉水洗滌而過,連日來的疲憊、悲傷、焦慮,
被這股氣息溫柔而堅(jiān)定地沖刷著,絲絲縷縷地抽離。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清明。我站在空曠古老的大殿中央,感受著這股神奇的力量,
久久無法言語。這就是我爸守了一輩子的東西。不是破石頭,不是廢銅鈴。是“境”。
一個能凈化、能安撫、能帶來內(nèi)心寧靜的……“境”。守著這個秘密,
我暫時在老家安頓下來。一邊照顧精神恍惚的媽媽,一邊清理“老地方”的荒草和蛛網(wǎng)。
日子清苦,但心里那片巨大的焦慮空洞,似乎被這山里的清風(fēng)和殿內(nèi)的“境”,一點(diǎn)點(diǎn)填滿。
直到那天,我接到閨蜜蘇螢的電話?!鞍a!救命啊!”電話那頭,蘇螢的聲音帶著哭腔,
劈頭蓋臉砸過來,“我要瘋了!真的!那個王八蛋陳嶼!
他居然……他居然跟那個女的去挑婚紗了!就在‘唯一’!被我朋友拍到了!照片都發(fā)我了!
”蘇螢和陳嶼,從大學(xué)談到工作,七年長跑。蘇螢省吃儉用,工資大半貼給了陳嶼創(chuàng)業(yè)。
結(jié)果公司剛有點(diǎn)起色,陳嶼就和他的年輕女助理勾搭上了,被發(fā)現(xiàn)后還振振有詞,
說蘇螢不懂他,給他壓力太大。分手分得極其難看。陳嶼火速跟小助理公開,
天天在朋友圈秀恩愛,還暗戳戳諷刺蘇螢是“跟不上腳步的黃臉婆”。蘇螢表面堅(jiān)強(qiáng),
實(shí)則傷透了心,瘦了一大圈?!八麘{什么啊!那個渣男!還有那個小三!
他們憑什么那么得意!”蘇螢在電話里泣不成聲,“我恨!阿燼,我真的好恨!
我恨不得他們出門就被車撞死!可我……我又好難受……心像被撕開一樣……”隔著電話,
我都能感受到她那種被背叛后深入骨髓的恨意和痛苦,像毒藤一樣纏繞著她。一個念頭,
毫無征兆地冒了出來?!靶∥?,”我打斷她歇斯底里的哭訴,聲音異常平靜,“別哭了。
收拾一下,買最早的車票,到我這兒來?!薄鞍??”蘇螢的哭聲卡住了,帶著濃重的鼻音,
“去……去你老家?現(xiàn)在?”“對,現(xiàn)在。”我看著大殿中央那塊溫潤的黑石,
“我這兒……可能有點(diǎn)辦法,讓你不那么難受?!碧K螢是第二天下午風(fēng)塵仆仆趕到的。
她穿著一身皺巴巴的沖鋒衣,素面朝天,眼窩深陷,嘴唇干裂起皮,
整個人像根被抽干了水分的蔫草??匆娢遥煲话T,又想哭?!跋冗M(jìn)來。
”我把她拉進(jìn)大殿。殿門在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光線和聲音。“這……這是什么鬼地方?
”蘇螢環(huán)顧著空曠破敗的大殿,昏暗的光線讓她有些不安,“阿燼,
你不是說你回家繼承……這啥?廟?”“算是吧。”我含糊道,拉著她走到中央的石臺邊,
“什么都別想,閉上眼,深呼吸?!碧K螢一臉狐疑加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閉上了眼睛。
她眉頭緊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沉浸在巨大的憤怒和痛苦里。我拿起那本《守心輯錄》。
這幾天,我囫圇吞棗地翻過。里面記載的并非什么玄奧的經(jīng)文,
更像是一些引導(dǎo)人心緒平復(fù)、專注當(dāng)下的方法,
以及一些……利用“境”和“鈴”的簡單法門。其中有一條,就叫“清心”。
我回憶著冊子里的描述,將精神集中在那塊黑石上,感受著它散發(fā)出的溫和而清冽的氣息。
然后,我拿起那個小小的、沒有聲音的銅鈴。屏息凝神,
想象著將殿內(nèi)那股無形的“境”的力量,匯聚到鈴身。對著心神不寧的蘇螢,輕輕一搖。
沒有聲音。但就在我搖動鈴鐺的剎那——嗡!石臺上的黑石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一股比平時更加清晰、更加柔和的無形波動,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風(fēng),帶著山澗清泉的氣息,
溫柔地拂過整個大殿,尤其集中地籠罩在蘇螢身上。蘇螢緊閉的雙眼眼皮猛地顫動了一下。
她緊鎖的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diǎn)點(diǎn)……松開了。緊咬的牙關(guān)也放松下來。
原本急促而帶著哽咽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平穩(wěn)。她依然閉著眼,
但臉上那種被仇恨和痛苦扭曲的猙獰,慢慢褪去,
只剩下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種奇異的平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殿內(nèi)寂靜無聲,
只有塵埃在昏黃的光柱里緩緩浮動。不知過了多久,蘇螢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又緩緩?fù)鲁?。然后,她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了瘋狂燃燒的恨意,
沒有了歇斯底里的淚水。只剩下一種劫后余生般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明。
“阿燼……”她開口,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我……我剛才好像……睡了一覺?
一個……沒有噩夢的覺?!彼皖^看著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好奇怪……這里……不疼了?不是不疼了,
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沒了?”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我,
又看看我手里那個不起眼的銅鈴鐺,再看看石臺上那塊黑石頭,
最后目光落在這座破敗卻異?!案蓛簟钡拇蟮?。“這……這地方……”她張著嘴,
半天才發(fā)出聲音,“有魔法?!”蘇螢在我家住了三天。白天幫我媽干點(diǎn)零活,陪我說話。
傍晚,她就自己跑到大殿里,坐在石臺旁邊的蒲團(tuán)上(我后來找出來的),閉目養(yǎng)神。
每次出來,她的眼神就亮一分,臉上的陰霾就淡一分。第三天傍晚,她走出大殿,
夕陽的余暉給她鍍了層金邊。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是我許久未見的、真正輕松的笑容。
“阿燼,”她走到我身邊,和我一起看著遠(yuǎn)山,“我想通了?!薄跋胪ㄊ裁??
”“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彼Z氣平靜,帶著一種徹悟后的灑脫,“為那種人,
把自己變成怨婦,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tuán)糟,不值得。太虧了?!彼D(zhuǎn)過頭,
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我要回去了。好好上班,好好賺錢,報個班學(xué)我一直想學(xué)的烘焙!
男人?呵,只會影響我揉面的速度!”我笑了,真心為她高興。看來這“境”和“鈴”,
效果拔群。蘇螢用力抱了抱我:“阿燼,謝謝你。也謝謝你家的‘魔法屋’。”她壓低聲音,
神秘兮兮地說:“你這地方,太神了!回去我就幫你宣傳!
我朋友圈里為情所困的怨女可多了!”我嚇了一跳:“別!千萬別!這地方……”“安啦!
”蘇螢狡黠地眨眨眼,“我就說……嗯……說你老家有個特別靈的‘靜心館’,環(huán)境清幽,
能讓人想開!不涉及封建迷信吧?現(xiàn)在城里人壓力大,就信這個!”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留下我在原地,看著古老的大殿,心里有點(diǎn)打鼓。宣傳?這能行嗎?事實(shí)證明,
蘇螢的執(zhí)行力,和她失戀后的爆發(fā)力一樣驚人。一周后。
一輛與這偏僻山村格格不入的、锃光瓦亮的黑色豪華轎車,卷著塵土,
停在了我家破舊的院門外。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穿著考究、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
他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眼神銳利,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身后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魁梧、面無表情的年輕男人,應(yīng)該是保鏢。
金絲眼鏡男人環(huán)視了一圈破敗的農(nóng)家小院,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罢垎?,林燼林女士在嗎?”他開口,聲音低沉,
沒什么溫度。我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喂雞的瓢:“我是。您是?”“鄙姓周,周磐。
”他遞過來一張簡潔的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是蘇螢**介紹我來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蘇螢這宣傳力度……直接整了個大佬過來?看這架勢,非富即貴。
“周先生您好?!蔽叶硕ㄉ?,“蘇螢跟我提過,您……請進(jìn)?”周磐沒動,目光越過我,
看向更遠(yuǎn)處西頭那片老建筑:“蘇**說的‘靜心之地’,是那里?”“是的。
”“能直接過去嗎?”他似乎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農(nóng)家小院多待?!啊梢?。”我解下圍裙,
“您跟我來?!币宦飞希芘统聊徽Z,步伐很快。他身后的保鏢像影子一樣跟著,
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推開“老地方”那扇沉重的木門。周磐踏入大殿的瞬間,腳步頓住了。
他臉上那種緊繃的、帶著煩躁和戾氣的神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松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金絲眼鏡后的銳利眼神,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顯然,
他也感受到了這“境”的不同?!坝悬c(diǎn)意思?!彼吐曊f了一句,目光落在中央的石臺上,
那塊溫潤的黑石上,“就是這里?”“是?!蔽尹c(diǎn)頭,“周先生,蘇**可能沒完全說清楚。
我這里……主要是提供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讓人自己梳理心緒,沒有……”“我知道。
”周磐打斷我,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但之前那種拒人千里的冰冷似乎淡了些許,“我付錢。
需要我做什么?”“您……隨意坐坐就好?!蔽抑噶酥甘_旁邊的幾個舊蒲團(tuán),“盡量放松,
什么都別想?!敝芘蜎]坐蒲團(tuán)。他背著手,像一尊雕塑,站在大殿中央,閉著眼。
空氣里那股清冽的氣息縈繞著他。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他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但我能感覺到,
他身上那股緊繃的、仿佛隨時會爆開的壓迫感,在“境”的無聲浸潤下,
正在極其緩慢地……消融。他緊鎖的眉頭,一點(diǎn)點(diǎn)舒展開。臉上的疲憊,也漸漸顯露出來。
過了足有半個小時,他才緩緩睜開眼。眼神里少了許多戾氣,
多了幾分深沉的疲憊和一種……復(fù)雜的沉郁。“林女士,”他看向我,
聲音比來時沙啞了一些,“有安靜點(diǎn)的地方,能單獨(dú)聊聊嗎?
”我們走到大殿旁邊一間稍微干凈些的偏房。保鏢守在門外。周磐坐在一張舊竹椅上,
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了?!拔铱毂槐漂偭恕!彼蝗徽f,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他之前展現(xiàn)的強(qiáng)勢判若兩人?!凹依铩u飛狗跳。
”他揉了揉眉心,金絲眼鏡被摘下,露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我兒子,周放,今年高三,
關(guān)鍵時候。叛逆得厲害,逃學(xué)、打架、頂撞老師……現(xiàn)在干脆把自己關(guān)房間里,誰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