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我真不是中央空調(diào)!》 章節(jié)介紹
作者斯派洛的小說《老婆大人,我真不是中央空調(diào)!》,是一部言情題材的小說,主角是沈芝琳郭厲平,目前該小說擁有一大批忠實鐵粉?!独掀糯笕耍艺娌皇侵醒肟照{(diào)!》第1章摘要:大學城九月的風已經(jīng)有點微涼,風里的涼意像細沙磨過**的皮膚。沈芝琳裹緊身上.........
《老婆大人,我真不是中央空調(diào)!》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大學城九月的風已經(jīng)有點微涼,風里的涼意像細沙磨過**的皮膚。
沈芝琳裹緊身上薄薄的米白色風衣,腳步匆匆。剛結(jié)束一節(jié)大課,喉嚨干澀,
腦子里還盤旋著虛擬語氣的復(fù)雜結(jié)構(gòu)。一陣喧嘩的笑聲毫無預(yù)兆地撞進耳朵,
激得她腳步一頓。不遠處的小操場上,人群圍成個半圓,焦點中心站著郭厲平。
他穿著件松垮垮的灰色衛(wèi)衣,袖子擼到手肘,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
正對著幾個圍觀的女生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什么。陽光落在他笑得過分燦爛的臉上,
連發(fā)梢都跳躍著金芒。“哎,玻璃瓶,你這招太損了吧!”一個男生笑著捶他肩膀。
郭厲平靈活地躲開,順手把滑到額前的碎發(fā)往后一捋,
動作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帥氣:“這叫戰(zhàn)術(shù),懂不懂?對面那打野被我反得媽都不認了!
”他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意氣風發(fā),引得周圍又是一陣笑聲,尤其那幾個女生,
眼睛亮晶晶的。沈芝琳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不過一秒,像被那過于耀眼的光芒燙了一下,
迅速移開。嘴角習慣性地向下抿了抿,形成一個冷淡的弧度。中央空調(diào)。
這四個字自動浮現(xiàn)在腦海,清晰得如同刻印。高中三年,同班同學,郭厲平就是這副樣子。
籃球場上給所有加油的女生遞水,課間被不同班級的女生圍著問題目也耐心十足,
校運會更是后勤保障的核心人物,汗?jié)竦拿?、補充能量的巧克力,
總能及時遞到需要的人手里。暖得無邊無際,毫無邊界感。她目不斜視,加快腳步,
試圖繞過這片擾人的聲浪,只想快點回到安靜的宿舍,
在日記本上記下今天課堂的要點和那個總愛遲到的學生名字。然而,
命運似乎總喜歡在你不耐煩時開個小小的玩笑?!昂伲≈玖纸憬?!”郭厲平的聲音穿透嘈雜,
精準地落在她耳邊。沈芝琳后背一僵,腳步卻沒停。志林姐姐?這土得掉渣的外號,
高中時不知哪個無聊的男生起的,居然被他記到現(xiàn)在。“沈芝琳,等等!
”郭厲平的聲音更近了,帶著點奔跑后的微喘。一只修長的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帶著不容忽視的熱度。沈芝琳不得不停下,轉(zhuǎn)身,臉上的表情是精心調(diào)制的疏離。
郭厲平在她面前站定,氣息還有些不穩(wěn),眼睛卻亮得驚人,
像盛滿了整個秋天的陽光:“真的是你啊,老遠看著就像,下課了?”“嗯。
”沈芝琳的聲音平淡無波,視線落在他衛(wèi)衣領(lǐng)口沾上的一點可疑的油漬上?!耙黄鹱邌h?
正好回宿舍區(qū)。”郭厲平像是完全沒接收到她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信號,笑容依舊燦爛,
甚至帶著點自來熟的熟稔,“剛跟幾個哥們兒復(fù)盤昨晚的排位賽,太**了!
你是不知道……”“抱歉,”沈芝琳打斷他,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般,“我還有事,
先走了。”說完,不等他反應(yīng),她已利落地轉(zhuǎn)身,風衣的下擺劃出一個干脆的弧度。
微風卷起幾片有點泛黃的梧桐葉,在她腳邊打著旋兒。身后郭厲平“誒”了一聲,
似乎還想說什么?;氐绞煜さ乃娜怂奚幔諝庵袕浡舯诖矂偱蓍_的方便面調(diào)料包的濃香。
沈芝琳放下包,第一件事便是喝水,水流帶走課堂上的疲憊和喉嚨的干澀,
也仿佛沖掉了剛才操場上沾染的喧囂和那個過于灼熱的身影帶來的些微不適,
她才覺得真正舒了口氣。回到書桌前坐下,目光落在桌角那本深藍色硬殼日記本上。
封皮有些舊了,邊角被摩挲得光滑,透著一股沉靜的力量。她翻開本子,
拿起一支黑色的鋼筆。筆尖劃過紙頁,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是她一天中最安寧的時刻。
9月20日,晴,風大。專業(yè)課上,虛擬語氣難點需再鞏固。王明第N次遲到,
理由敷衍——路上扶老奶奶?可信度存疑。小操場偶遇郭厲平。眾星捧月,其樂融融,
一如既往,普照大地,無愧中央空調(diào)美譽。其熱情如廉價香水,撲面而來,避無可避。
建議研發(fā)郭厲平磁場屏蔽儀,市場潛力巨大。寫到“中央空調(diào)”四個字時,
筆尖微微頓了一下,在紙頁上留下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墨點。她隨即流暢地寫完最后一句,
合上日記本。那點微瀾很快沉入深潭般的平靜。郭厲平?
一個高中時代就定義清晰的符號罷了。他的世界陽光普照,她的世界自有運行軌道。
短暫的交集,不過是生活的浮塵,撣掉即可。
校攝影協(xié)會招新擺臺設(shè)在銀杏大道最顯眼的位置,沈芝琳被同宿舍的周曉曉硬拉而來。
“芝琳,陪我看看嘛!聽說攝影協(xié)會帥哥多,還有好多免費外拍活動!
”周曉曉挽著她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探照燈,“你看你看,
那個正在擺弄相機的學長是不是超有范兒?”沈芝琳興致缺缺,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人群,
卻意外地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郭厲平?他怎么會在這里?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沖鋒衣,
拉鏈隨意拉到胸口,正微微弓著腰,專注地調(diào)試著三腳架上一臺看起來頗為專業(yè)的單反相機。
陽光透過稀疏的銀杏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
平日里那種張揚的、似乎能感染所有人的笑容收斂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近乎沉靜的專注。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撥動著相機上的按鈕,
側(cè)臉的線條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利落。這感覺……有點陌生。“同學,對攝影感興趣嗎?
來看看我們協(xié)會的作品集?”一個戴眼鏡的學姐熱情地招呼。周曉曉立刻湊了過去。
沈芝琳腳步頓了頓,也跟了過去。桌子上攤開幾本厚厚的影集,風格各異。
她下意識地翻看著,指尖滑過一張張照片:清晨霧氣彌漫的湖面,雨巷里斑駁的老墻,
夜市中升騰的煙火氣……光影和構(gòu)圖都頗具功底。翻到某一頁時,她的手停住了。
那是一張抓拍。背景是熟悉的、堆滿積雪的校園主干道,時間是寒冬。
畫面主體是一個穿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圍著紅色圍巾的女生背影。她正微微仰著頭,
像是在看路邊光禿禿的樹枝上掛著的冰凌。照片的焦點虛化了周圍紛雜的人群和腳印,
唯獨清晰地捕捉到女生微微側(cè)過的臉頰線條,以及她圍巾一角被風吹起的瞬間。
雪花在鏡頭前形成朦朧的光斑,整個畫面透著一種冬日特有的、清冷又帶著點詩意的孤獨感。
沈芝琳的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那個熟悉的背影——那件白色羽絨服,那條紅圍巾,
甚至那個微微仰頭的角度……是她。高三的那個寒假,期末考試后,
她因為一道數(shù)學題沒解出來,心情煩悶,在雪地里走了很久。這張照片……什么時候拍的?
誰拍的?心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她不動聲色地翻過這一頁。
“同學,有喜歡的風格嗎?”剛才調(diào)試相機的郭厲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臉上又掛起了那種熟悉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剛才那片刻的沉靜只是她的幻覺。
沈芝琳抬眼看他,語氣平淡無波:“照片拍得不錯?!薄芭叮恐玖纸憬阌醒酃?!
”郭厲平眼睛一亮,笑容擴大,“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包教包會,技術(shù)入股!
”“沒興趣?!鄙蛑チ崭纱嗬涞鼐芙^,合上影集,拉起還在旁邊翻看的周曉曉,“走了。
”“誒,別啊,考慮考慮嘛!”郭厲平的聲音追在身后,帶著點夸張的惋惜,
“這協(xié)會福利很好的,外拍有奶茶喝!”沈芝琳頭也沒回。周曉曉一步三回頭,
小聲嘀咕:“芝琳,干嘛拒絕???郭厲平挺帥的呀,而且拍照技術(shù)好像真不錯……”“麻煩。
”沈芝琳言簡意賅,腳步更快了。麻煩。郭厲平這個人,本身就像一團過于旺盛的火焰,
靠近了總覺得灼人。他的世界太熱鬧,太喧囂,和她想要的秩序與寧靜格格不入。
那張照片帶來的那點微末觸動,在中央空調(diào)的巨大陰影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瞬間便被理智的冷風吹散了。臨近期末,空氣里都彌漫著緊張和**混合的味道。
沈芝琳從圖書館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冷風一吹,她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
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郭厲平像個大型障礙物似的杵在門口,
手里還拎著個印著學校附近那家知名生煎店logo的紙袋。沈芝琳腳步一頓,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他來干什么?“志林姐姐!”郭厲平看到她,
立刻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他鼻尖凍得有點紅,眼睛在暮色里亮得出奇。
“有事?”沈芝琳的聲音比夜風還冷?!昂?,這不同鄉(xiāng)會年底晚會嘛,缺個女主持,
大家一致推薦你?!惫鶇柶桨焉宕油媲耙贿f,熱氣和誘人的肉香頓時彌漫開來,
“喏,剛出爐的,趁熱吃,算我賄賂你的?!鄙蛑チ盏哪抗饴舆^那袋生煎,
落在郭厲平寫滿期待的臉上。他的眼神太直接,太熱切,像兩簇跳躍的小火苗,
讓人有些不自在?!皼]空?!彼芙^得毫不拖泥帶水,繞過他就想走。主持?站在聚光燈下,
成為焦點?想想就覺得麻煩透頂?!皠e啊!”郭厲**應(yīng)極快,一個側(cè)步又擋在她面前,
動作靈活得像個籃球運動員,“沈芝琳,沈芝琳,幫幫忙嘛!你看你,形象氣質(zhì)佳,
普通話標準,臺風穩(wěn),關(guān)鍵是我們同鄉(xiāng)會,你不幫忙誰幫忙?
總不能指望張胖子上去念稿子吧?那效果堪比災(zāi)難片現(xiàn)場。”他語速飛快,表情夸張,
努力渲染著非她不可的緊迫感。沈芝琳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有點想笑,但忍住了。這人,
為了達到目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他提到同鄉(xiāng)會……這倒是個無法輕易推脫的理由。
“主持稿誰寫?”她終于松了點口氣,語氣依舊冷淡。“我!我包了!
”郭厲平立刻拍胸脯保證,眼睛亮得驚人,“絕對量身定制,保證不給你拖后腿,
你只需要負責美美地站上去,念出來就行,排練時間隨你定,怎么樣?”他湊得有點近,
身上帶著點清爽的皂角味和外面帶進來的寒氣,還有一絲……生煎的焦香。
沈芝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案遄訉懞孟冉o我看。”她拿過生煎,丟下這句話,不再看他,
徑直刷卡進了宿舍樓?!暗昧睿 惫鶇柶剿实穆曇舸┩覆AчT追進來,
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氐剿奚?,放下書包,那袋生煎被她隨手放在桌上,
香氣固執(zhí)地鉆進鼻腔。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六個白胖胖的生煎包擠在一起,
底部煎得金黃酥脆,上面撒著黑芝麻和翠綠的蔥花,皮薄餡大,咬一口,
滾燙鮮美的湯汁瞬間在口中爆開,帶著豬肉的醇香和恰到好處的甜味。
沈芝琳滿足地瞇了瞇眼。吃貨的本能被充分滿足,
連帶著對郭厲平那點無事獻殷勤的警惕也暫時拋到了腦后。嗯,這家生煎,
水準一如既往地在線。同鄉(xiāng)會晚會的后臺,彌漫著化妝品、發(fā)膠和緊張的汗水混合的味道。
沈芝琳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聚光燈的灼熱仿佛已經(jīng)穿透幕布烤在臉上。她調(diào)整了一下耳麥,
又理了理身上那條為了晚會特意租來的、并不算特別合身的藍色小禮服裙?!皠e緊張,
志林姐姐?!惫鶇柶降穆曇粼谏磉呿懫?,帶著安撫的笑意。他也換上了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
平時隨意的頭發(fā)被發(fā)膠固定得一絲不茍,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眉眼間的少年氣被收斂,
竟顯出幾分難得的沉穩(wěn)可靠。沈芝琳沒說話,只是又檢查了一遍手里打印好的主持稿。
稿子寫得意外地不錯,條理清晰,措辭得體,還巧妙地穿插了幾個同鄉(xiāng)會內(nèi)部才知道的小梗,
看得出是用心了。這讓她對郭厲平那中央空調(diào)的印象,稍微裂開了一絲縫隙?!案鲉挝粶蕚?,
主持人準備上場!”后臺負責人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帶著電流的嘶嘶聲。
沈芝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種熟悉的、即將暴露在無數(shù)目光審視下的不適感,
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就在這時,一只溫暖干燥的手,
極其自然地握住了她微微發(fā)涼的指尖。沈芝琳渾身一僵,愕然轉(zhuǎn)頭看向郭厲平。他沒有看她,
目光專注地望向幕布縫隙外燈光璀璨的舞臺,側(cè)臉在昏暗的后臺光線下顯得輪廓分明。
他握得并不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掌心傳來的溫度像一道細小的暖流,
瞬間驅(qū)散了指尖的冰冷和心頭的些許慌亂?!白吡??!彼吐曊f,聲音平穩(wěn)有力。
話音落下的瞬間,幕布向兩側(cè)徐徐拉開,炫目的舞臺燈光如潮水般傾瀉而下,
伴隨著臺下數(shù)百雙眼睛聚焦而來的壓力。沈芝琳下意識地想抽回手,
郭厲平卻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指尖,像是在傳遞一個無聲的“別怕”。
他臉上瞬間揚起專業(yè)而自信的笑容,拉著她,步履從容地走向舞臺中央那片光明的核心。
“親愛的同鄉(xiāng)校友們,大家晚上好!”郭厲平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禮堂,清朗悅耳,
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沈芝琳定了定神,感受到指尖那源源不斷傳遞過來的暖意和力量,
心頭那點殘存的緊張奇異地消散了大半。她微微側(cè)頭,露出一個同樣得體的微笑,
接上他的話:“時光荏苒,鄉(xiāng)音不改。今晚,我們歡聚一堂,共敘鄉(xiāng)情……”主持異常順利,
郭厲**應(yīng)機敏,控場能力強,在她偶爾需要思考銜接詞時,總能不著痕跡地接住話頭,
將話題圓潤地帶過去。他不再是那個嘻嘻哈哈、四處散發(fā)熱量的中央空調(diào),此刻的他,
站在舞臺的聚光燈下,專業(yè)、沉穩(wěn),像一塊溫潤而堅定的玉,散發(fā)著令人安心的光芒。
圖書館頂樓的自習區(qū),人跡罕至,只有空調(diào)出風口發(fā)出單調(diào)的嗡鳴。沈芝琳攤開精讀課本,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qū)γ?。郭厲平趴在桌子上,睡得正沉。筆記本電腦屏幕還幽幽亮著,
光標在一行行復(fù)雜的代碼后面規(guī)律地閃爍著。他額前的碎發(fā)軟軟地搭在眉骨上,
呼吸均勻綿長,平日里那種過分張揚的生命力在沉睡中收斂起來,顯出幾分難得的安靜無害。
沈芝琳的視線掃過他手邊那杯喝了一半?yún)s早已涼透的速溶咖啡,又落回他帶著倦意的睡顏上。
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泡在這里,陪她復(fù)習英語專八。她啃她的文學理論,他敲他的代碼,
互不打擾。偶爾她遇到語法難點,剛皺起眉頭,他似乎就能感應(yīng)到,立刻湊過來,
用他能想到的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解釋,直到她眉頭舒展。他其實很聰明,沈芝琳不得不承認。
那些讓她頭疼的復(fù)雜從句結(jié)構(gòu),他總能找到編程邏輯里的相似點來類比,講得清晰易懂。
有時講著講著,他自己會先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露出一口白牙,驅(qū)散復(fù)習的沉悶。
沈芝琳收回目光,強迫自己聚焦在眼前的書本上。紙張上的字母卻像一群不安分的小蝌蚪,
游來游去,就是不肯組成有意義的句子。指尖那晚后臺殘留的觸感,不合時宜地再次浮現(xiàn)。
她拿起手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溫水,試圖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煩躁。
“唔……”對面?zhèn)鱽硪宦暫膰艺Z。郭厲平動了動,揉著眼睛坐起來,睡眼惺忪,
臉上還壓出了幾道紅印子。他迷茫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沈芝琳身上,瞬間清醒了大半,
咧嘴露出一個帶著點傻氣的笑容:“幾點了?我睡了多久?沒耽誤你復(fù)習吧?”“沒多久。
”沈芝琳淡淡地說,把視線重新投向課本?!芭杜??!惫鶇柶阶チ俗ニ脕y糟糟的頭發(fā),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頭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他湊近屏幕看了看代碼,
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了幾下,眉頭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這破循環(huán)……”他低聲咕噥了一句,帶著點程序員特有的、對bug的怨念。
沈芝琳沒接話,只是把桌上自己帶來的一小盒洗干凈的草莓推了過去。
動作自然得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郭厲平愣了一下,隨即眼睛“唰”地亮了,
像被點亮的星辰?!敖o我的?”他驚喜地問,笑容瞬間燦爛得晃眼,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嗯?!鄙蛑チ諔?yīng)了一聲,目光沒有離開書本?!爸玖纸憬闳f歲!
”郭厲平喜滋滋地拿起一顆紅艷艷的草莓,直接丟進嘴里,滿足地瞇起眼,
臉頰鼓鼓囊囊地嚼著,“嗯,真甜!”他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對了,
你那個虛擬語氣的混合用法搞明白沒?要不要我再給你畫個流程圖?”“不用。
”沈芝琳拒絕,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書頁邊緣。流程圖?
上次他畫的那些充滿編程符號的語法圖,差點沒把她繞暈?!昂冒伞!惫鶇柶揭膊幻銖?,
又拿起一顆草莓,卻沒吃,只是捏在指尖把玩,鮮紅的汁液染上了一點他的指腹。他看著她,
眼神專注,帶著點探究,聲音也低了下來,像是怕驚擾了自習室的安靜,“沈芝琳,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芝琳翻書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心事?
她最大的心事,
就是旁邊這個總是毫無預(yù)兆闖入她秩序世界、帶著一身熱氣和無數(shù)問號的家伙。她抬眼,
對上郭厲平那雙過于清澈、仿佛能映出人心的眼睛,
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有些緊繃的臉?!皼]有。”她迅速垂下眼簾,語氣波瀾不驚,
“專心復(fù)習?!薄芭丁!惫鶇柶綉?yīng)了一聲,沒再追問。他低下頭,繼續(xù)搗鼓他的代碼,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只是那速度,似乎比剛才慢了一些。
自習室重新恢復(fù)了安靜,只有鍵盤聲和空調(diào)的嗡鳴。沈芝琳看著書頁,
卻感覺那字母仿佛變成了郭厲平的眼睛,固執(zhí)地追隨著她,
帶著灼人的溫度和……一種她不愿深究的期待。心底那點被她強行壓下的煩躁,
悄然滋生蔓延。初夏的傍晚,空氣里浮動著草木的清香和一絲未散的暑氣。
城市邊緣的兒童福利院操場,光線有些昏黃。沈芝琳蹲在地上,
正費力地試圖將一只歪歪扭扭的風箏骨架粘牢。旁邊圍著幾個五六歲的小蘿卜頭,
嘰嘰喳喳地指揮著?!敖憬悖@邊這邊,這里要粘緊一點?!币粋€小女孩焦急地指著。
“不對不對,姐姐,棍子歪啦?!绷硪粋€小男孩大聲嚷嚷。沈芝琳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手里的膠水和細竹棍仿佛跟她作對,怎么也弄不到一塊兒去。她擅長分析復(fù)雜的英文文本,
但對這種需要動手能力的精細活兒,實在是有點力不從心?!鞍パ剑渴直磕_的,讓我來。
”一個帶著笑意的、清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芝琳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手里的風箏骨架就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接了過去。郭厲平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他利落地蹲在她旁邊,膝蓋幾乎要碰到她的。他三下五除二地拆開她粘得亂七八糟的接口,
動作熟練又精準,拿起新的膠帶,唰唰幾下,原本軟塌塌的風箏骨架立刻變得挺括精神。
“哇!哥哥好厲害!”小蘿卜頭們立刻倒戈,崇拜地看著郭厲平。郭厲平得意地挑了挑眉,
沖沈芝琳眨眨眼:“看見沒?技術(shù)活兒?!鄙蛑チ湛粗阱氤叩膫?cè)臉,
燈光的陰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下頜線繃出好看的弧度。
他專注地給風箏糊上漂亮的彩色紙,嘴里還不忘逗著身邊的小朋友:“小胖,
你待會兒跑快點啊,風箏飛不高就怪你?!薄拔也挪慌郑 苯行∨值哪泻夤墓牡胤瘩g,
惹得其他孩子哈哈大笑。沈芝琳看著,心里那點因為笨手笨腳而起的微末懊惱,
不知不覺被眼前這輕松歡樂的氣氛融化了。她站起身,想退開一點,給他讓出位置。
“別走啊?!惫鶇柶筋^也沒抬,卻像后腦勺長了眼睛,精準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帶著干活后的溫熱和一點汗意,直接熨貼在她的皮膚上,“幫我扶著這邊,
我糊這邊?!鄙蛑チ丈眢w一僵,手腕處傳來的溫度和觸感異常清晰。她想掙脫,
他卻握得很自然,仿佛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互助動作,
周圍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敖憬隳樇t了。
”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突然指著沈芝琳,咯咯笑起來。
沈芝琳只覺得一股熱流瞬間涌上臉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紅得厲害。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
郭厲平卻在這時松開了,仿佛剛才的觸碰只是無心之舉。他仿佛沒聽到那句臉紅,
拿起糊好的風箏,笑容燦爛地展示給孩子們看:“搞定!走,放風箏去嘍!
”孩子們歡呼著簇擁著他跑向操場中央,郭厲平回頭,隔著幾步的距離,
沖沈芝琳揚了揚下巴,眼神明亮,帶著點促狹的笑意,仿佛在說:看,我厲害吧?晚風吹拂,
帶著郭厲平身上清爽的汗味和孩子們歡快的笑鬧聲。沈芝琳站在原地,
手腕上那被握過的皮膚似乎還在微微發(fā)燙。她看著郭厲平在操場上奔跑,帶著一群孩子,
笨拙又努力地想讓那只彩色的大風箏飛起來。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笑聲爽朗地穿透夜色。心底那層堅硬的冰殼,似乎被這夏夜的暖風吹得又松動了幾分。
日子像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齒輪,精準而規(guī)律地向前滾動。
沈芝琳的生活重心依舊是圖書館、教室、宿舍的三點一線,只是郭厲平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
以一種看似隨意卻又無法忽視的方式,一點點嵌入她的軌跡。
他會順路給她帶她喜歡的生煎包,熱氣騰騰地放在圖書館她常坐的位置上,
然后在她皺眉看過來時,笑嘻嘻地說一句“買多了,幫忙消滅一下”就跑開。
他會在她被復(fù)雜晦澀的文學理論搞得頭昏腦漲時,適時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蜂蜜柚子茶,
杯壁上還貼著一張畫著滑稽笑臉的便利貼,寫著“CPU過熱,請及時降溫”。
他會在志愿活動結(jié)束后,送她回宿舍。夜晚的校園小徑格外安靜,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聒噪,
有時只是安靜地走在她身邊半步遠的距離,講一個他剛看來的、冷到讓人無語的笑話,
或者吐槽某個奇葩的bug。沈芝琳大多時候只是聽著,偶爾被他的冷幽默噎到,
嘴角會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一點,隨即又迅速抿緊。變化在細微處悄然發(fā)生。
沈芝琳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像最初那樣,對他的靠近本能地豎起尖刺。他遞來的食物,
她會默默吃掉;他貼的便利貼,她不再隨手扔進垃圾桶,而是夾進書頁里;他送她回宿舍時,
她不再刻意加快腳步甩開他。深藍色日記本上的字跡,也悄然染上了一絲溫度。5月11日,
晴。精讀課收獲尚可。郭厲平今日貢獻冷笑話一則,殺傷力堪比零下三十度西伯利亞寒流。
鑒定完畢,此人幽默感存在嚴重功能障礙。另:其帶來之生煎包,底部焦脆度略有下降,
疑似火候掌控不穩(wěn)。望改進。她指尖拂過“郭厲平”三個字,筆跡依舊冷靜,
但那些帶著點嫌棄的評價背后,似乎多了一層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熟稔。
大二那年的初冬,空氣里已經(jīng)有了凜冽的寒意。一場不大不小的流感襲擊了校園。
沈芝琳不幸中招,頭疼、鼻塞、嗓子像吞了刀片,她裹著厚厚的毯子縮在宿舍床上,
昏昏沉沉。手機嗡嗡震動,是郭厲平發(fā)來的消息:志林姐姐!江湖救急!
我C++大作業(yè)卡死了!十萬火急!求救信號發(fā)送中?。?!
后面跟了一串夸張的、痛哭流涕的表情包。沈芝琳皺著眉,
手指有些無力地在屏幕上戳著:病中,勿擾。消息幾乎是秒回:病了?!嚴不嚴重?吃藥沒?
在宿舍?等我!沈芝琳心頭一跳,回了一句不用。沒過多久手機又瘋狂震動起來。
是郭厲平的視頻通話請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通。屏幕瞬間亮起,
郭厲平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他顯然還在室外,背景是宿舍樓下的路燈和光禿禿的梧桐樹,
冷風把他額前的碎發(fā)吹得亂糟糟的,臉頰和鼻尖都凍得通紅,
呼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吧蛑チ眨 彼穆曇敉高^揚聲器傳來,
帶著奔跑后的微喘和毫不掩飾的急切,“你怎么樣?臉色怎么這么白?”他湊近鏡頭,
仿佛想看得更清楚些,眉頭緊鎖。沈芝琳裹緊了毯子,嗓子沙啞:“小感冒,死不了。
你別過來,女生宿舍進不來。”“我知道,你別管?!惫鶇柶秸Z速飛快,
眼神焦灼地在屏幕和某個方向來回切換,“我在樓下,你等著,我讓周曉曉下來拿東西。
”視頻通話被郭厲平掛斷了。沒過兩分鐘,宿舍門就被打開,
周曉曉抱著兩個沉甸甸的大塑料袋擠了進來,帶著一身寒氣?!拔业奶欤チ?,
郭厲平這是把藥店搬空了嗎?”周曉曉一邊放下袋子一邊咋舌,
把其中一個明顯更精致的袋子放到沈芝琳床邊,“喏,這袋是你的。他千叮嚀萬囑咐,
讓我一定要看著你量體溫,還讓我念說明給你聽。”沈芝琳撐著坐起來一點,打開袋子,
里面塞得滿滿當當:各種牌子的感冒藥、退燒貼、嶄新的體溫計、喉糖……最上面,
是一盒包裝精美、還帶著點溫熱的冰糖燉雪梨,蓋子邊緣凝結(jié)著細密的水珠。
“電子溫度計在這里!”周曉曉翻出一個盒子拆開,熟練地開機,“喏,滴一下就行。
郭厲平說了,這個沖劑飯后半小時吃,這個膠囊要間隔六小時……”她拿起藥盒,
照著上面念,又指了指冰糖燉雪梨,“這個,他說是學校門口那家老字號剛燉好的,
讓你趁熱喝點潤潤嗓子?!鄙蛑チ战舆^體溫計,指尖觸碰到冰涼的塑料外殼,
心頭卻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酸酸軟軟的。她默默地對著額頭滴了一下,
電子屏很快顯示出數(shù)字:38.8℃?!把?,真發(fā)燒了!”周曉曉驚呼一聲,連忙拿起手機,
“我告訴郭厲平一聲!”“不用……”沈芝琳想阻止,
但周曉曉已經(jīng)飛快地發(fā)了語音過去:“郭厲平,芝琳量了,38度8,燒著呢!
”幾乎是立刻,郭厲平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周曉曉識趣地把手機遞給沈芝琳,
自己溜到一邊去了?!?8度8?!吃藥,快吃藥!”郭厲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帶著明顯的緊張和不容置疑,“沖劑,那個綠色的沖劑,說明書上說38度5以上就可以吃,
趕緊用熱水沖一包,哦對了,還有那個退燒貼,貼上,還有……”他絮絮叨叨地指揮著,
像個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又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沈芝琳聽著他因為焦急而顯得格外認真的聲音,
他剛才在視頻里凍得通紅的耳朵似乎還在眼前晃動。宿舍里很安靜,
只有他隔著電話線的聲音和她自己壓抑的咳嗽聲。窗外寒風呼嘯,
宿舍里卻彌漫著冰糖燉雪梨清甜的香氣和一種無聲的暖流。沈芝琳握著手機,
聽著他緊張兮兮的叮囑,心底那層堅冰融化的聲音,清晰可聞。她拿起手機,對著話筒,
聲音因為發(fā)燒和情緒而有些低?。骸爸懒耍瑔?,謝謝?!彪娫捘穷^沉默了一秒,
隨即傳來郭厲平松了口氣、又帶著點傻氣的笑聲:“嘿嘿,跟我客氣啥!快吃藥,多休息,
有事讓曉曉叫我,隨叫隨到。”掛了電話,沈芝琳靠在床頭,
看著床頭柜上那盒溫熱的冰糖雪梨和周曉曉剛剛幫她沖好的感冒沖劑。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那個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郭厲平不見了,
此刻隔著電話線,隔著宿舍樓的墻壁,他的緊張和關(guān)懷卻如此真切。
那種被細致照顧、被放在心上的感覺,像溫熱的泉水,悄然漫過她筑起的堤壩?;蛟S,
這臺中央空調(diào),真的有只對準一個人的單點送暖模式?而且,強度還挺強。大二學年的尾巴,
夏夜的風帶著梔子花的甜香。郭厲平約沈芝琳去學校后門那條有名的夜市街。燈火璀璨,
人聲鼎沸,空氣里混雜著孜然、辣椒油、糖炒栗子、烤魷魚等種種勾人饞蟲的濃郁香氣。
沈芝琳看著郭厲平熟門熟路地在各個攤位間穿梭,不一會兒就端著兩個一次性紙碗擠了回來。
“喏,嘗嘗,這家冰粉絕對一絕!”他把一碗堆得小山似的冰粉遞到她面前。
晶瑩剔透的冰粉上鋪滿了山楂碎、花生碎、葡萄干、紅豆、西瓜丁,澆著濃稠的紅糖水,
還撒了一小撮金黃的桂花,在燈光下誘人無比。沈芝琳的眼睛亮了亮,
吃貨的本能瞬間被喚醒。她接過碗,拿起小勺,舀起一大勺送入口中。
冰涼爽滑的口感瞬間在舌尖化開,紅糖的香甜醇厚與各種配料的豐富滋味完美融合,
恰到好處地撫平了夏夜的燥熱?!昂贸浴!彼凉M足地瞇了瞇眼,給出了客觀評價?!皩Π桑?/p>
”郭厲平得意地揚眉,也大口吃著自己那碗,“老板說這是祖?zhèn)髅胤?,紅糖都是自己熬的。
”他一邊吃,一邊狀似隨意地指著旁邊一個賣小飾品的攤位,“哎,你看那個發(fā)卡,
像不像你高中那個雪花發(fā)卡?”沈芝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個鑲嵌著水鉆的雪花造型發(fā)卡,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她微微一怔。
高中那個普通的塑料雪花發(fā)卡……他居然還記得?她沒說話,低頭繼續(xù)吃冰粉,
心里卻像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蕩開一圈漣漪。兩人順著人流慢慢往前走,
郭厲平似乎對這條街異常熟悉,哪個攤位的臭豆腐外酥里嫩,哪家的章魚小丸子料足味美,
哪里的烤面筋火候恰到好處……他如數(shù)家珍,并且熱衷于每樣都買一點,非要沈芝琳也嘗嘗。
沈芝琳起初還維持著矜持,
但架不住美食的誘惑和郭厲平那“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品味”的執(zhí)著眼神,漸漸也放開了。
她小口咬著裹滿醬汁的烤面筋,辣得微微吸氣;她好奇地嘗了一顆章魚小丸子,
被燙得直哈氣;她甚至接受了郭厲平遞過來的一小串裹滿辣椒面的烤年糕,咬下去,
軟糯彈牙,咸香麻辣在口中炸開。“怎么樣?好吃吧?”郭厲平看著她被辣得鼻尖冒汗,
眼睛水汪汪的樣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沈芝琳用手扇著風,點點頭,誠實地評價:“辣,
但香?!彼粗鶇柶奖焕苯酚腿镜眉t亮的嘴唇,和他因為滿足而閃閃發(fā)亮的眼睛,
忽然覺得,這樣煙火氣十足的郭厲平,似乎比平時那個光芒四射的他,更真實,
也更……順眼一點?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巷口,郭厲平突然停下腳步。
他手里還拿著沒吃完的半串烤年糕,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路燈的光線在他深邃的眼窩處投下淡淡的陰影。“沈芝琳?!彼兴拿?,
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許,少了幾分慣常的跳脫,多了幾分鄭重。沈芝琳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停下腳步看著他。郭厲平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他轉(zhuǎn)過頭,
目光灼灼地直視著沈芝琳的眼睛,那里面沒有了往日的嬉笑玩鬧,
只剩下一種近乎滾燙的認真和期待?!澳莻€……我們認識也挺久了,
從高中到現(xiàn)在……”他語速有點快,似乎有點緊張,握著竹簽的手指微微收緊,“我知道,
你可能覺得我這人有點不著調(diào),有點太鬧騰……”他自嘲地笑了笑,隨即眼神更加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