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她總在搞破壞》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情感導師,為你指點迷津,一路暢行。這部小說是《快穿:女主她總在搞破壞》,由作者卡里多斯撰寫?!犊齑号魉傇诟闫茐摹返?章主要內容簡述:我瞇著眼,頭頂是黑漆漆的椽子。一股濃重的土腥味混著陳年木頭腐朽的氣息直往鼻子里鉆。耳邊.........
《快穿:女主她總在搞破壞》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我瞇著眼,頭頂是黑漆漆的椽子。一股濃重的土腥味混著陳年木頭腐朽的氣息直往鼻子里鉆。
耳邊嗡嗡響,像是有幾百只蒼蠅在飛。吵死了?!捌稹痨`!”一個尖利的聲音抖著喊。
緊接著,是沉悶的“嘎吱”聲。我頭頂那一片黑乎乎的東西,被一點點挪開了。
刺眼的光猛地扎進來,晃得我眼睛生疼?!鞍 。?!”凄厲的尖叫炸開,
比剛才那聲“起靈”響亮十倍?!肮?!鬼??!”“詐尸了!夫人詐尸了!”“娘嘞!
”棺材板被徹底掀開,砸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我撐著棺材邊沿,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脖子有點僵,渾身骨頭都像生了銹。我環(huán)顧四周。挺大的一個靈堂。白幡掛得到處都是。
底下跪著、站著不少人。離棺材最近的一個婆子,穿著素凈的綢布衣裳,臉刷白,
眼珠子瞪得溜圓,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然后白眼一翻,
直挺挺向后倒去,砸翻了后面一個端盆的小丫鬟?!斑旬?!”銅盆摔在地上,水潑了一地。
小丫鬟也顧不上盆,跟著尖叫起來,手腳并用地往后爬。整個靈堂亂成一鍋粥??藓暗?,
尖叫的,想跑又腿軟摔跤的,互相推搡的。幾個穿著短打、看著像是護院的壯實男人,
手里拿著哭喪棒,臉色發(fā)青,想上前又不敢,只死死盯著我,手里的棒子抖得像風中的葉子。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簇新的壽衣,料子不錯,是上好的錦緞,繡著繁復的纏枝蓮紋。
就是顏色太素,白慘慘的。手腕露在外面,皮膚倒還細膩,就是沒什么血色。挺好,
開局就是棺材體驗卡。我活動了一下手指,還好,能動?;靵y的人群里,
一個穿著深青色長衫的男人格外顯眼。他大概三十出頭,身形挺拔,臉長得挺周正,
就是此刻面沉如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沒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只是站在原地,
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還有一絲極力壓抑的……驚疑?
這應該就是那位“夫君”,沈硯。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子,穿著月白色的衣裙,
頭上簪著朵小白花,臉上還掛著淚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此刻,
她臉上的驚恐比悲傷更真實,一只手死死抓著沈硯的袖子,指甲都快掐進他肉里了。
沈硯似乎毫無所覺,依舊盯著我。這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溫柔可人”的庶妹,林嬌。
原主的記憶碎片像潮水一樣涌進我的腦子。我是王靜婉。沈硯明媒正娶的正妻。出身商戶,
嫁妝豐厚。性格……怎么說呢,有點懦弱,有點死心眼,還有點不合時宜的清高。
嫁進沈家三年,無子。前幾日“病”了,然后“病逝”了。怎么病的?原主的記憶很模糊。
只記得喝了庶妹林嬌親手端來的“補藥”后,就開始昏昏沉沉。然后就躺進了這口棺材。
至于林嬌,是原主父親一個不受寵的妾室生的。原主母親早逝,父親續(xù)弦后,
對這前頭夫人留下的女兒更不上心。林嬌從小就會看眼色,在原主面前裝得乖巧溫順,
背地里心思不少。她一直傾慕沈硯,原主嫁過來后,她更是以“陪伴姐姐”為由,
三天兩頭往沈府跑。沈硯對原主,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相敬如“冰”。
他對林嬌的溫柔體貼倒是很受用。原主的愿望?沒有具體的。只有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怨氣,
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不甘心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不甘心看著自己的一切被林嬌奪走。
行吧,明白了。“搞破壞”,從詐尸開始。我扶著棺材邊沿,有點笨拙地往外爬。
壽衣有點長,絆了一下腳。我踉蹌一步,差點摔倒?!鞍?!”人群又是一陣騷動,退得更遠。
我站穩(wěn)了,拍了拍壽衣上沾的灰。抬起頭,目光直接對上沈硯那深潭似的眼睛?!俺呈裁??
”我的聲音有點啞,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勁兒,還有點不耐煩,“睡個覺都不安生。
”全場死寂。連剛才嚇得抽噎的幾個小丫頭都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驚恐地看著我。睡覺?在棺材里睡覺?沈硯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眼底的驚疑更深。他旁邊的林嬌,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抓著沈硯袖子的手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
“夫……夫人?”終于,一個看起來像是管事的老仆,壯著膽子,顫巍巍地開口,
“您……您這是……”“我怎么了?”我揉了揉太陽穴,那里一跳一跳地疼,
“不就是睡了一覺嗎?瞧把你們嚇的?!蔽铱聪蛏虺?,
語氣自然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夫君,我睡了多久?頭怎么這么疼?
”沈硯盯著我,眼神銳利得像是要把我剖開。他沒回答我的問題,
反而沉聲問:“你……感覺如何?”“感覺?”我低頭又看看自己,“感覺……有點餓。
”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圍。靈堂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氣聲。
“靜婉姐姐……”林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怯生生地開口,
“你……你真的……活過來了?太好了!真是菩薩保佑!你不知道,這些天,
我和姐夫有多傷心……”她說著,眼淚又撲簌簌往下掉,試圖靠近我。我抬手,
止住她的動作?!巴??!蔽业穆曇舨淮?,但足夠清晰,“離我遠點。你身上脂粉味太重,
熏得我頭疼。我剛‘睡醒’,聞不得這個?!绷謰傻哪_步僵在原地,
臉上的淚和可憐兮兮的表情也僵住了。她大概從來沒想過,
一向對她還算和氣的“靜婉姐姐”,會用這種嫌棄的口吻跟她說話。
沈硯的目光在我和林嬌之間掃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凹热环蛉恕瓱o恙,
”沈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來人,扶夫人回房休息。請大夫過來仔細診脈?!彼D了頓,
目光掃過一片狼藉、人心惶惶的靈堂,“靈堂撤了。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傳,
違者家法處置?!睅讉€膽大的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挪過來,想扶我,又不太敢碰我?!安挥梅?。
”我擺擺手,“我自己能走?!蔽姨_,跨出了那口晦氣的棺材。踩在堅實的地面上,
感覺好多了。我徑直朝靈堂外走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看我的眼神跟看什么怪物一樣。
路過沈硯身邊時,我停了一下,側頭看他?!皩α?,”我像是突然想起來,
“我‘睡’著的時候,好像做了個夢。夢見有人給我灌藥,灌得特別急,差點嗆死我。
”我笑了笑,目光若有似無地瞟過林嬌瞬間慘白的臉,“那藥的味道……嘖,又苦又澀,
還有點怪味兒,跟嬌妹妹上次端給我的那碗‘補藥’,味道一模一樣呢?!闭f完,
我不再看他們瞬間劇變的臉色,徑直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無數(shù)驚疑不定的目光。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氣。破壞第一步:物理驚嚇達成。順便,埋個種子。
回到“我”住的靜心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看到我,那表情,跟活見了鬼沒兩樣。
膽子小的直接就跪下了,篩糠似的抖?!岸计饋??!蔽覔]揮手,懶得廢話,“該干嘛干嘛去。
打盆熱水來,我要洗臉。再弄點吃的,清淡點,餓死了?!币粋€叫翠竹的大丫鬟,
看起來還算鎮(zhèn)定,雖然臉色也白著,但還是麻利地指揮著人打水、準備吃食。
我坐在梳妝臺前。銅鏡里映出一張臉。眉眼清秀,皮膚白皙,只是沒什么精神氣,
透著大病初愈的憔悴。這王靜婉,底子是不錯的,就是被自己那性子耽誤了。洗了把臉,
換了身常服。大夫也來了,是府里常用的老大夫,胡子都白了。給我診脈的時候,
那手指頭抖得,差點按不準脈門?!胺蛉恕}象……嗯……雖然虛弱,
但……但生機……尚存……奇哉,奇哉……”老大夫捋著胡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嘴里念念叨叨,“怪事,怪事啊……前幾日明明……”“明明什么?”**在軟枕上,
懶洋洋地問,“明明該死了?”老大夫一哆嗦,差點把胡子揪下來:“夫人恕罪!老朽失言!
失言!夫人福澤深厚,得上天庇佑,逢兇化吉,必有后福!”他趕緊改口,額頭都冒汗了。
“行了?!蔽覕[擺手,“開點安神調理的方子吧。沒事了,你下去吧?!崩洗蠓蛉缑纱笊?,
趕緊收拾藥箱溜了。翠竹端著熬好的小米粥和幾碟清淡小菜進來。我慢條斯理地吃著。
味道還不錯?!胺蛉?,”翠竹站在一旁,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開口,
“您……您真的沒事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我喝了口粥。
“不像……”翠竹搖搖頭,眼神復雜,“只是……太嚇人了。您是沒看見,
靈堂里當時……”“看見了?!蔽掖驍嗨?,“挺熱鬧。”翠竹噎了一下,
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她感覺夫人好像哪里不一樣了。以前夫人說話總是溫溫柔柔,
帶著點怯意,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還有點……懶洋洋的痞氣?
“府里現(xiàn)在都怎么說我的?”我問。翠竹臉色變了變,支吾著不敢說?!爸闭f。
”“是……是……”翠竹一咬牙,
“下人們都在傳……說夫人您……您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體了。還有的說,
您……您是狐仙娘娘顯靈……反正,說什么的都有?!彼曇粼絹碓叫??!芭??!蔽尹c點頭,
繼續(xù)喝粥,“狐仙娘娘?這說法新鮮?!蔽倚α诵?,“告訴他們,狐仙娘娘喜歡吃燒雞,
以后多備點?!贝渲瘢骸啊彼龔氐足铝?。一碗粥下肚,胃里舒服多了。我擦了擦嘴。
“林嬌呢?我‘死’后,她是不是一直住在府里?”翠竹點頭:“是。
二**說……不放心姐夫一個人,留下來幫著料理……料理后事。一直住在西廂的暖香閣。
”“呵,她倒是不避嫌?!蔽艺酒鹕?,“走,去看看我這位‘好妹妹’。
”翠竹一驚:“夫人,您現(xiàn)在去?二**她……她可能嚇得不輕,
還沒緩過來……”“就是因為她嚇得不輕,我才要去看看她啊?!蔽依砹死硪滦?,
笑得格外“和善”,“姐妹情深嘛?!迸汩w離主院不遠。我?guī)е渲?,慢悠悠地晃過去。
一路上遇到的仆從,無不退避三舍,眼神躲閃,恭敬里透著恐懼。剛到暖香閣門口,
就聽見里面?zhèn)鱽淼偷偷泥ㄆ?,還有丫鬟小聲勸慰的聲音?!?*,您別哭了,
仔細傷了眼睛……”“我……我害怕……她真的……回來了……她是不是知道……”“噓!
**慎言!隔墻有耳??!
……她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是不是來索命的……”我示意翠竹不用通報,
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屋里的聲音戛然而止。林嬌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眼睛紅腫,
拿著帕子拭淚。旁邊一個貼身丫鬟,叫春杏的,正給她倒茶??吹轿疫M來,
春杏手里的茶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熱水濺了一地。林嬌更是像被針扎了一樣,
猛地從軟榻上彈起來,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我,下意識地往后退,差點被矮幾絆倒。
“姐……姐姐……”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皢?,哭著呢?”我走過去,
自顧自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姿態(tài)閑適,“哭什么?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該高興才對啊。
”林嬌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春杏趕緊跪下行禮,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我?!霸趺?,
看見我活著回來,妹妹不高興?”我挑眉,看著林嬌?!安弧皇?!”林嬌慌忙擺手,
眼淚又涌了出來,“姐姐能回來,我……我高興!真的高興!
就是……就是太意外了……太……太驚喜了……”她語無倫次?!绑@喜?
”我玩味地看著她慘白的臉,“我看是驚嚇吧。瞧瞧這小臉白的?!蔽疑焓?,
作勢要去摸她的臉。林嬌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往后一縮,撞在窗欞上,
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敖憬銊e碰我!”她失聲喊道,帶著哭腔。我的手停在半空,
然后慢慢收回,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霸趺??嫌我身上有棺材味兒?”“不是!
不是的姐姐!”林嬌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連忙解釋,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我只是……姐姐剛醒,我怕……怕沖撞了……”“沖撞?”我嗤笑一聲,
“我人都躺棺材里又爬出來了,還怕什么沖撞?”我站起身,踱步到梳妝臺前,
隨手拿起一個精致的白玉簪子把玩。“妹妹這暖香閣布置得真不錯,比我那靜心苑還雅致。
看來妹妹在這里住得很舒心啊?!绷謰傻哪樕琢?,
手指緊緊絞著帕子:“姐姐……這都是姐夫……是姐夫憐惜我孤身一人,才……”“哦?
姐夫憐惜你?”我打斷她,轉過身,眼神直直地看著她,“憐惜到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住進姐夫家后院,一住就是好幾天?這傳出去,好聽嗎?知道的,說妹妹你情深義重,
不顧名節(jié)也要幫姐夫料理姐姐的后事。不知道的……”我拖長了語調,眼神變得銳利,
“還以為我這個正頭娘子尸骨未寒,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鳩占鵲巢呢!”“我沒有!
”林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反駁,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只是……只是心疼姐夫……我……”“心疼姐夫?”我冷笑一聲,
把玩著那根冰涼的白玉簪,“你心疼姐夫的方式,就是在他妻子‘病重’的時候,
天天給他端湯送水,噓寒問暖?就是在我‘頭七’還沒過的時候,就穿著素衣小白花,
在他身邊哭得梨花帶雨,抓著他的袖子不放?”我的目光掃過她頭上那朵刺眼的小白花,
再掃過她因為剛才拉扯而有些松散的衣襟。林嬌的臉瞬間漲紅,又迅速褪去血色,
變得慘白如紙。她像是被剝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所有的算計和偽裝都被我**裸地撕開。
“姐姐……你誤會了……我……”她還想辯解,聲音卻虛弱無力?!罢`會?”我走到她面前,
距離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恐懼和慌亂?!皨擅妹?,”我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種冰冷的、只有她能聽清的惡意,“我‘睡著’的時候,夢見的那碗又苦又澀的藥,
味道是不是特別難忘?”林嬌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呼吸猛地一窒,身體晃了晃,
要不是春杏及時扶住,她恐怕會直接癱軟在地。她死死地盯著我,嘴唇翕動著,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有無盡的恐懼從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溢出來?!翱磥砻妹糜浶圆惶?。
”我直起身,恢復了平常的音量,臉上甚至還帶著點笑意,“沒關系,姐姐我記性好就行。
”我把那根白玉簪隨意地丟回梳妝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昂煤眯菹?,妹妹。
‘驚喜’的日子,還在后頭呢?!蔽乙馕渡铋L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轉身,
帶著翠竹離開了暖香閣。身后,傳來林嬌壓抑不住的、崩潰般的哭聲。
破壞第二步:心理碾壓達成。種子開始發(fā)芽。接下來的幾天,沈府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表面上,一切如常。靈堂撤了,白幡摘了。下人們該干嘛干嘛,只是走路都踮著腳尖,
說話都壓低了聲音,眼神交流時充滿了心照不宣的恐懼和八卦欲。暗地里,暗流洶涌。
我這位“死而復生”的夫人,成了府里最大的禁忌,也是最熱門的話題。
各種離奇的猜測滿天飛。狐仙附體、怨靈復仇、閻王不收……版本越來越離譜。我樂得清閑。
每天在靜心苑吃吃喝喝,睡睡懶覺,偶爾在府里溜達一圈,所到之處,眾人退散,
效果堪比清場。沈硯沒來看我。一次都沒有。但他肯定在關注我。我能感覺到,
暗處總有視線。府里的護院巡邏也比以前勤快了不少,尤其是靜心苑附近。林嬌則徹底蔫了。
據(jù)翠竹“無意”中聽來的消息,暖香閣那位,是真病了。高燒不退,噩夢連連,
整日胡言亂語,喊著“別過來”、“不是我”、“藥……藥……”。春杏急得團團轉,
大夫也請了好幾個,湯藥灌下去也不見好?;钤?。虧心事做多了,自己嚇自己。這天下午,
我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瞇著眼,琢磨著下一步搞點什么破壞才夠勁。翠竹匆匆進來,
臉色有點古怪:“夫人,老爺……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迸??終于憋不住了?
我懶洋洋地起身,伸了個懶腰:“知道了。帶路?!鄙虺幍臅吭诟∏霸?,
布置得倒是清雅。書卷氣很濃。他背對著門口,站在一幅山水畫前,身姿挺拔,
卻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沉郁?!胺蚓椅??”我走進去,隨手帶上門。沈硯轉過身。幾天不見,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來也沒睡好。他看著我,眼神復雜,探究、警惕、懷疑,
還有一絲極力隱藏的……疲憊?!白??!彼噶酥概赃叺囊巫?,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依言坐下,姿態(tài)放松,甚至有點隨意?!吧眢w可大好了?”他開口,是公式化的詢問。
“能吃能睡,好得很?!蔽一氐?。書房里陷入沉默??諝庥行┠郎?。沈硯踱了兩步,
似乎在斟酌詞句。最終,他停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目光銳利如刀鋒,
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办o婉,”他開口,聲音低沉緩慢,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來了。終于問出口了。我抬起頭,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臉上沒什么表情:“夫君這話問得奇怪。我是王靜婉,你的妻子。還能是誰?
”“我的妻子王靜婉,”沈硯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她溫婉守禮,
從不逾矩。她待下寬和,對嬌妹更是視若親妹。她知書達理,
不會……不會像你這般……”他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我現(xiàn)在的樣子。
“不會像我這般死而復生?不會像我這般說話刻???不會像我這般嚇唬你的‘嬌妹’?
”我替他把話說完,語氣帶著點嘲諷。沈硯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你承認了?
你承認你不是她?”“我承認什么了?”我無辜地攤手,“我不過是‘病’了一場,
差點見了閻王,想通了一些事而已。難道夫君希望我繼續(xù)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
被人欺負到死,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嗎?”我的語氣冷了下來。
“你……”沈硯被我的話堵了一下,眼神更加銳利,“那碗藥!你對嬌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夢見了什么?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他逼近一步,氣勢迫人?!拔抑朗裁??”我站起身,
毫不示弱地回視他。身高上雖然矮他一截,但氣勢上不能輸?!拔抑烙腥顺梦也?,要我命!
我知道有人假惺惺地端來毒藥,說是‘補藥’!我知道有人在我尸骨未寒的時候,
就迫不及待地想爬上姐夫的床!”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像冰冷的釘子,
狠狠砸進沈硯的耳朵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劇烈地波動著,
震驚、憤怒、還有一絲……被戳穿的狼狽?但他畢竟是沈硯,城府極深。
他很快壓下翻騰的情緒,眼神變得更加幽暗危險?!翱湛跓o憑!靜婉,你死而復生,
本就離奇。如今又說出這等驚世駭俗、污人清白的話來!你有何證據(jù)?”他厲聲質問,
試圖奪回主動權?!白C據(jù)?”我笑了,笑容里帶著一絲憐憫,看著他,“沈硯,
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只是你不愿意承認罷了。你懷疑我,
不過是因為我打破了你的平衡,戳穿了那層虛偽的窗戶紙,
讓你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兩個女人的‘溫柔’!”我向前一步,幾乎與他鼻尖相對。
我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洞穿人心的力量:“你看著我‘病重’,
難道就真的一點疑心都沒有?林嬌為什么那么熱切地親自照料我?為什么我一‘死’,
她就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對著你哭得那么惹人憐愛?沈硯,你不是傻子!你只是選擇了裝傻!
因為你享受她的溫柔體貼,因為她比我這商賈之女更合你清高讀書人的心意!因為我死了,
正好給你騰位置!”“你住口!”沈硯猛地低吼出聲,額角青筋暴起,眼中怒火翻騰,
還有一絲被徹底撕開偽裝的羞惱。他揚起手,似乎想打我。我非但不退,反而仰起臉,
眼神冰冷無畏地看著他:“打??!沈硯!有本事你就打!
打我這個‘死而復生’、被‘不干凈東西附體’的‘妖婦’!看看明天外面會怎么傳!
看看你那清貴的名聲,還能不能保得??!”我的手,藏在袖子里,
緊緊捏住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是剛才在暖香閣,
我順手從林嬌梳妝臺上摸走的那根白玉簪的尖端。很鋒利。我的聲音不高,
卻像淬了毒的冰針,直刺他心底最在意的地方——名聲,清譽。沈硯揚起的手,
僵在了半空中。他死死地盯著我,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將我焚燒殆盡,
但那高高舉起的手,卻怎么也落不下來。書房里死一般寂靜。只有我們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沈硯猛地放下手,背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他的聲音壓抑到了極點,
帶著一種挫敗和疲憊:“你……你到底想怎么樣?”破壞第三步:撕開偽善,直擊要害。
平衡徹底打破。我看著他的背影,緩緩松開袖中緊握的簪尖。手心有點濕,是被汗浸的。
“我不想怎么樣?!蔽业恼Z氣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點事不關己的漠然,
“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不想被人當傻子耍。至于以后……”我頓了頓,走到書桌前,
拿起他桌上的一方上好的端硯。沉甸甸的,觸手冰涼溫潤?!斑@硯臺不錯?!蔽业嗔恐?,
“可惜,裝錯了墨?!蔽沂忠凰??!芭距 背幣_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幾瓣。
漆黑的墨汁濺開,弄臟了干凈的地毯和沈硯的衣擺。沈硯猛地回頭,
看著地上碎裂的硯臺和污漬,臉色鐵青?!吧虺?,”我看著他難看的臉色,一字一句地說,
“從棺材里爬出來那一刻起,以前那個任人揉捏的王靜婉,就真的死了?,F(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