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合巹酒里,我加了絕子湯》 章節(jié)介紹
網(wǎng)絡(luò)小說家硯星痕,憑借草蛇灰線、伏筆千里的寫作方法而著稱,《太子妃的合巹酒里,我加了絕子湯》就是其中的代表作?!短渝暮蠋劸评?,我加了絕子湯》第1章內(nèi)容介紹:第一章:復(fù)仇開端紅燭高照,喜樂喧天。我垂首站在角落,看著那對璧人執(zhí)手相視而笑。太.........
《太子妃的合巹酒里,我加了絕子湯》 太子妃的合巹酒里,我加了絕子湯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第一章:復(fù)仇開端紅燭高照,喜樂喧天。我垂首站在角落,看著那對璧人執(zhí)手相視而笑。
太子蕭云瑾一身大紅喜袍,金冠束發(fā),俊朗非凡;太子妃柳如煙鳳冠霞帔,眉目如畫,
嬌羞可人。好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佳偶。"一拜天地——"司儀高亢的聲音穿透大殿,
我攥緊了藏在袖中的瓷瓶,指節(jié)發(fā)白。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父親被押赴刑場,
母親懸梁自盡,而我,沈家大**沈知意,從云端跌落泥潭,成了宮中最低賤的婢女。
"二拜高堂——"我抬眼,正對上柳如煙含笑的目光。
她不會記得五年前那個被她父親構(gòu)陷的沈大人,
更不會認(rèn)得我這個當(dāng)年只有十二歲的沈家**。
但她會永遠(yuǎn)記得今天——她人生最得意的時刻,也將是她噩夢的開始。
"夫妻對拜——"蕭云瑾與柳如煙相對而立,他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那樣溫柔。
我胸口莫名一窒,隨即冷笑。男人,不過如此。當(dāng)年父親對母親不也是這般柔情蜜意?
最后還不是眼睜睜看著我們沈家滿門遭難。"送入洞房——"人群歡呼著簇?fù)硇氯穗x去。
我悄然退后,隱入陰影。計劃,才剛剛開始。御藥房的差事是我花了三年時間才爭取到的。
每日寅時起身,在晨光熹微中穿過重重宮墻,為各宮娘娘熬制養(yǎng)顏湯藥。
沒人會注意一個低眉順眼的藥童,更沒人會想到,我會利用這個機會收集那些禁藥。"知意,
太子妃的安神湯好了嗎?"李嬤嬤推門進來,我迅速將手中的藥包塞入袖中。"馬上就好,
嬤嬤。"我低頭攪動砂鍋里的湯藥,熱氣模糊了我的表情。李嬤嬤走近看了看,
"今日太子大婚,太子妃怕是興奮得睡不著。這湯要濃些。""奴婢明白。"待她離開,
我才從袖中取出那個青瓷小瓶。瓶中是經(jīng)過三個月精心配制的絕子湯,無色無味,一旦入腹,
終身不孕。對柳如煙這樣的女人來說,
還有什么比剝奪她為太子誕下子嗣的機會更痛苦的懲罰?我小心地將幾滴藥液滴入安神湯中,
攪拌均勻。這只是開始?;檠绯掷m(xù)到深夜。我端著合巹酒穿過回廊,心跳如擂。按照禮制,
新婚夫婦需共飲此酒,象征永結(jié)同心。而今晚,這杯酒將成為柳如煙的噩夢。"站住。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我渾身一僵,險些打翻托盤。轉(zhuǎn)身,跪地。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蕭云瑾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廊柱旁,月光為他俊美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他緩步走近,玄色錦靴停在我眼前。"抬起頭來。"我順從地仰起臉,
強迫自己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據(jù)說蕭云瑾能看透人心,我必須小心。"你是御藥房的?
""回殿下,奴婢是。"他伸手取過托盤上的酒杯,我的心幾乎停跳。他會發(fā)現(xiàn)嗎?不,
不可能,那藥無色無味..."這酒,可有特別之處?"他晃動著杯中液體,目光銳利如刀。
"回殿下,是按祖制準(zhǔn)備的合巹酒,取"同甘共苦"之意。"我聲音平穩(wěn),
手心卻已滲出冷汗。蕭云瑾忽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是嗎?
那為何本宮聞到了一絲...特別的味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不可能!我反復(fù)測試過,
那藥絕無氣味!就在我?guī)缀醣罎⒌乃查g,他忽然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我瞪大眼睛,
腦中一片空白。他喝了?他居然喝了?!"味道不錯。"蕭云瑾將空杯放回托盤,
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下次下藥,記得把指甲里的藥粉清理干凈。
"我猛地看向自己的指甲縫,果然殘留著些許白色粉末。該死!什么時候...不等我反應(yīng),
蕭云瑾已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跟我來。
"他拖著我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一處僻靜的偏殿。門一關(guān),他甩手將我扔在地上。"說吧,
誰派你來的?"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眼中殺意凜然。我咬牙爬起,跪得筆直。"無人指使,
是奴婢一人所為。""哦?"他挑眉,"一個低賤的婢女,為何要謀害太子妃?
"低賤二字刺痛了我的耳膜。我抬頭直視他,不再掩飾眼中的恨意。
"因為她柳家害我沈家滿門!五年前的戶部虧空案,柳丞相構(gòu)陷我父親貪污,
致使沈家男丁流放,女眷沒入宮中為婢。我母親...我母親不堪受辱,自盡身亡!
"蕭云瑾的眼神微動,似在回憶。"沈明堂的女兒?""殿下竟還記得我父親的名字?
"我冷笑,"真是榮幸。"他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那絕子湯,你是如何得到的?
""御藥房每月都會處理一批過期藥材。"我坦然相告,"我花了三年時間收集原料,
又翻閱醫(yī)書,自行配制。""你懂醫(yī)術(shù)?""家父曾任太醫(yī)院院使,我自幼耳濡目染。
"蕭云瑾忽然走近,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可知謀害太子妃是何等大罪?""千刀萬剮,
誅滅九族。"我無畏地迎上他的目光,"可惜沈家早已無人可誅。"出乎意料,
他竟松開了手。"你下的藥,本宮已經(jīng)喝了。"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殿下是懷疑酒中無毒?那藥確實...""確實有效。"蕭云瑾打斷我,"本宮知道。
因為那杯酒,本宮并未咽下。"他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上面赫然是吐出的酒液。
我渾身發(fā)冷——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很聰明,沈知意。"他念我名字的方式讓我心頭一顫,
"但還不夠謹(jǐn)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然而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睜開眼,蕭云瑾正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我。
"本宮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他緩緩道,"一個真正復(fù)仇的機會。"我不解地望著他。
"你以為柳如煙為何能成為太子妃?"蕭云瑾冷笑,"不過是柳家與太后勾結(jié),
逼迫本宮就范。本宮需要的,是一個能幫我對抗柳家的人。""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足夠恨他們。"他俯身,呼吸拂過我的耳際,"而且,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柳家的把柄——五年前的戶部虧空案。"我心跳加速。
"殿下是說...""本宮給你三天時間。"蕭云瑾直起身,"找出柳家構(gòu)陷你父親的證據(jù)。
若能辦到,本宮不僅饒你不死,還會助你復(fù)仇。""若辦不到呢?"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令人膽寒。"那杯合巹酒,會原封不動地灌入你的喉嚨。"離開偏殿時,
我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月光下,東宮的紅燈籠像一只只充血的眼睛,冷冷注視著我。
復(fù)仇的路,比我想象的更加曲折。但無論如何,柳如煙必須為她家族的罪孽付出代價。
即使要與魔鬼做交易,我也在所不惜。第二章:危險同盟晨鐘敲過三響,
我跪在東宮偏殿的冷磚地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蕭云瑾將我?guī)У竭@里后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兩個帶刀侍衛(wèi)守在門外。燭臺上的蠟燭燃盡最后一滴蠟淚,殿內(nèi)陷入半明半暗的混沌。
"吱呀——"殿門被推開的聲音驚得我渾身一顫。蕭云瑾逆光而立,
玄色錦袍上金線繡的螭龍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他揮手屏退侍衛(wèi),反手合上門閂。
"考慮得如何?"他踱步到我面前,靴尖挑起我的下巴。我仰頭看他,
晨光為他輪廓鍍上一層金邊,卻照不進那雙幽深的眼睛。"殿下要奴婢如何相信,
您會真心助我復(fù)仇?"蕭云瑾忽然蹲下身,與我平視。這個動作太過突然,
近得能聞到他衣襟上沾染的龍涎香。"你以為柳如煙為何能成為太子妃?"他壓低聲音,
"太后需要柳家在朝中的勢力,柳家需要皇室的光環(huán)。"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絹帛扔在我面前。
我展開一看,是柳丞相與太后的密信抄本,字里行間提及"沈家舊事"與"斬草除根"。
"五年前那場冤案,太后也是主謀之一。"蕭云瑾的指尖劃過絹帛上那個鳳印,
"你以為只除掉柳如煙就夠了?"絹帛在我手中簌簌作響。原來我們沈家,
不過是權(quán)力棋盤上一顆被犧牲的棋子。"你要我做什么?"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如枯葉。
蕭云瑾站起身,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個錦盒。"三日后,你以醫(yī)女身份進入東宮內(nèi)院。
"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套淺青色女官服制與一塊腰牌,
"柳如煙會需要專人調(diào)理身體——尤其是飲下那杯"合巹酒"之后。"我瞳孔驟縮。
他竟真的要讓我接近太子妃!"別高興太早。"他冷笑,
"你的首要任務(wù)是找出太后與柳家勾結(jié)的證據(jù)。"一枚銅鑰匙落入我掌心,
"柳丞相每月初五會來東宮探望女兒,他的密函都藏在女兒閨閣的紫檀妝奩暗格中。
"鑰匙邊緣的鋸齒硌得我掌心生疼。這個計劃太大膽,也太危險。
"若我被發(fā)現(xiàn)...""那就死得痛快些。"蕭云瑾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袖口,
"總比被活剮了強。"他忽然俯身,冰涼的手指撫上我鎖骨處的烙印,"記住,從現(xiàn)在起,
你的命是我的。"三日后,我穿著嶄新的女官服飾站在東宮寢殿外。這套衣裙明顯改小過,
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腰線,又不會顯得刻意。發(fā)髻也梳成了宮中女醫(yī)特有的樣式,
一支素銀簪子斜插其間——既不會太招搖,又不至于寒酸到引人輕視。"新來的醫(yī)女?
"尖細(xì)的嗓音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看見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嬤嬤,
她渾濁的眼睛里閃著審視的光。"奴婢沈知意,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伺候太子妃娘娘。
"我福身行禮,露出恰到好處的謙卑。老嬤嬤鼻子里哼了一聲:"跟我來。
"穿過三重雕花門扉,寢殿內(nèi)彌漫著濃郁的安息香。柳如煙斜倚在貴妃榻上,
臉色比大婚那日憔悴許多。見到我進來,她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娘娘萬福。
"我跪下行大禮,"奴婢略通醫(yī)術(shù),特來為娘娘請平安脈。""抬起頭來。
"柳如煙的聲音比想象中柔和,卻讓我后背沁出冷汗。我緩緩抬頭,
第一次在明亮光線下看清仇人之女的面容。她生得極美,只是眼角微微下垂,
透著幾分天生的憂郁。"好生面善..."她蹙眉思索,我心跳幾乎停滯。
老嬤嬤突然插話:"娘娘忘了?這是御藥房的丫頭,前幾日還給您送過安神湯。
"柳如煙恍然,伸出皓腕擱在脈枕上。我搭上三指,感受到她皮膚下細(xì)微的脈搏跳動。
絕子湯的藥效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脈象沉澀,胞宮虛寒,正是藥石無靈之兆。
"娘娘近日是否夜寐多夢?月信可還準(zhǔn)時?"我佯裝關(guān)切。柳如煙臉上飛起紅霞,
瞥了眼老嬤嬤。后者會意,帶著其他宮女退到外間。"自那夜后...月信遲遲未至。
"她聲音細(xì)如蚊吶,"太子哥哥說我還小,不急著要子嗣..."她忽然抓住我的手,
"你可有助孕的方子?"我被她指尖的溫度燙得一顫。多么諷刺,
她正向我這個仇人求助如何懷上仇人的孩子。"奴婢需要先為娘娘調(diào)理氣血。
"我強壓住翻涌的恨意,聲音穩(wěn)得自己都驚訝,"可否讓奴婢看看娘娘日常用的胭脂水粉?
有些香料對胞宮不利。"柳如煙不疑有他,親自引我到妝臺前。
那架傳說中的紫檀妝奩就擺在最顯眼處,匣面上精雕著百鳥朝鳳圖。
我的視線黏在那個疑似暗鎖的位置——正是蕭云瑾所說的暗格所在。"娘娘,
奴婢建議先用艾葉熏蒸,再配合湯藥調(diào)理。"我一邊說一邊假裝檢查她的胭脂,
手指不經(jīng)意般撫過妝奩邊緣。"就依你所言。"柳如煙突然咳嗽起來,帕子上竟有點點猩紅。
我心頭一跳——絕子湯不該有咳血之癥!老嬤嬤聞聲沖進來,
惡狠狠地瞪我:"你對娘娘做了什么?""無妨。"柳如煙擺手,"舊疾罷了。
"她疲倦地閉上眼,"你們都下去吧。"退出寢殿后,
老嬤嬤一把拽住我胳膊:"別以為老身不知道你的底細(xì)!"她枯瘦的手指如鷹爪般收緊,
"太后娘娘早吩咐過,要特別留意沈家余孽..."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原來太后一直記得沈家,記得我!"嬤嬤說笑了。"我強笑道,
"奴婢不過是...""滾去煎藥!"她猛地推開我,"若太子妃有半點閃失,仔細(xì)你的皮!
"我逃也似地奔向藥房,直到關(guān)上門才敢大口喘息。
銅鏡中映出我慘白的臉——事情遠(yuǎn)比想象的復(fù)雜。柳如煙的咳血癥狀絕非絕子湯所致,
而太后竟然早就在追查沈家后人..."砰!"藥房門突然被撞開,我驚得打翻藥碾。
一個小太監(jiān)連滾帶爬撲進來:"醫(yī)女姐姐救命!太子殿下舊傷發(fā)作!
"我隨他匆匆趕往蕭云瑾的書房。推門瞬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蕭云瑾半倚在榻上,
衣襟大開,胸口一道猙獰傷口正汩汩冒血。"都退下。"他揮退眾人,目光鎖住我,"過來。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發(fā)現(xiàn)那道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有毒?
"我下意識按住他手腕診脈。蕭云瑾悶哼一聲:"箭傷。箭頭上淬了蛇毒。
"他額角滲出冷汗,"不想我死就快些。"我從藥囊取出銀針,在燭火上烤過,
小心挑開傷口附近的皮肉。黑血涌出,他肌肉繃緊卻一聲不吭。清理完毒血,
我取出隨身攜帶的解毒丹碾碎敷上。"你隨身帶這個?"他挑眉。"御藥房常被克扣藥材。
"我低頭包扎,"奴婢習(xí)慣了備些常用藥。"包扎完畢,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柳如煙情況如何?"我如實稟報,包括咳血的異常癥狀。
蕭云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自幼有心悸之癥,咳血是宿疾。"他松開我,"你做得很好,
繼續(xù)獲取她的信任。""可是太后...""太后那邊我自有安排。"他打斷我,
從枕下抽出一卷竹簡,"這是宮中各方勢力關(guān)系圖,記熟后燒掉。"又遞來一個小瓷瓶,
"必要時用這個保命。"我接過瓷瓶,拔開塞子聞了聞——是鳩毒。見血封喉的那種。
"記住,初五之前找出密函。"他合上眼,"現(xiàn)在,滾吧。"退出書房時,我回頭望了一眼。
晨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恍如一尊即將碎裂的玉像?;氐较绿?,
我展開竹簡細(xì)讀,越看越是心驚。太后掌控著六局二十四司,柳家則把持著兵部與禁軍。
蕭云瑾的勢力范圍竟只有東宮一隅,還被安插了大量眼線。竹簡末端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像是某種密文。我正琢磨著,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我慌忙將竹簡塞入袖中,
剛轉(zhuǎn)身就看見老嬤嬤帶著兩個粗使婆子闖進來。"搜!"她厲聲道,"太后懿旨,
徹查所有新入宮的宮女!"我僵在原地,看著她們翻箱倒柜。
其中一個婆子抓起我的枕頭撕開,蕎麥皮嘩啦啦灑了一地。"這是什么?
"老嬤嬤從褥子下抽出一張泛黃的紙——那是我珍藏的母親小像。"還給我!
"我撲上去搶奪。老嬤嬤獰笑著將畫像舉高:"果然是沈余孽!這畫上的女人分明是沈李氏!
"她朝門外大喊,"來人??!拿下這逆賊!"我摸向袖中的瓷瓶,卻觸到了那卷竹簡。
電光火石間,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嬤嬤且慢!"我壓低聲音,
"奴婢實則是太子殿下安插在太子妃身邊的眼線。"說著抽出竹簡一角,
"這是殿下親筆..."老嬤嬤臉色大變。她揮手斥退其他人,一把奪過竹簡。看清內(nèi)容后,
她皺紋密布的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笑容:"好得很...老身這就去稟報太后娘娘。
"她轉(zhuǎn)身要走,我情急之下抓住她衣袖:"嬤嬤!殿下說過此事絕不可...""蠢貨!
"她甩開我,"真當(dāng)老身是太子的人?"她湊近我耳邊,呼出的氣息帶著腐朽的味道,
"太后娘娘早就懷疑太子暗中謀劃,今日終于抓到把柄..."我如墜冰窟。中計了!
這老虔婆竟是太后的死忠!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我拔出銀簪刺向她后頸!
老嬤嬤悶哼一聲倒地,竹簡滾落一旁。我顫抖著探她鼻息——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慌忙將老嬤嬤拖到床下,剛藏好竹簡,門就被推開。"知意姑娘?
"是小太監(jiān)的聲音,"太子殿下傳您即刻過去。"我強自鎮(zhèn)定地整理衣襟:"帶路。
"走在曲折的回廊上,我腦中思緒萬千。老嬤嬤醒來必定會揭發(fā)我,
竹簡上的內(nèi)容若被太后知曉,蕭云瑾必死無疑。而眼下,
我竟又要去見他...小太監(jiān)引我來到一處從未到過的偏院。院中古柏參天,樹下一方石桌,
蕭云瑾正在自弈。黑白棋子錯落如星,映著他蒼白的面容。"殿下..."我跪伏在地,
"奴婢闖禍了。"聽我講完經(jīng)過,他執(zhí)棋的手懸在半空,久久未落。
"你可知那竹簡上寫的什么?"他聲音平靜得可怕。"奴婢...沒看懂...""砰!
"棋盤被他猛地掀翻,玉石棋子如雨點般砸在我身上。"那是本王與邊關(guān)將領(lǐng)的密約!
"他一把掐住我脖子,"太后若看到,明日就是本王的人頭落地之時!
"我窒息地抓撓他的手腕,眼前陣陣發(fā)黑。就在意識即將渙散的瞬間,他忽然松手。"罷了。
"他背過身,"橫豎都是死局。"我癱在地上大口喘息,
突然瞥見他后頸滲出的血跡——傷口崩裂了。不知哪來的勇氣,
我爬起來扯開他的衣領(lǐng):"殿下傷口裂了,必須重新包扎!"他出奇地順從,
任由我解開染血的繃帶。在夕陽余暉中,那道傷疤像一條丑陋的蜈蚣,趴在他如玉的肌膚上。
"為什么幫我?"我輕聲問,"明明我差點害死你。"蕭云瑾望著遠(yuǎn)處宮墻上的落日,
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母親...生前可曾提起過先帝時期的楊淑妃?
"我手上動作一頓:"家母曾是楊淑妃的貼身醫(yī)女。""果然。"他輕笑一聲,"那你可知,
楊淑妃是怎么死的?"我搖頭。母親從不談宮中舊事。蕭云瑾突然轉(zhuǎn)身,
抓住我肩膀:"聽著,老嬤嬤的事我會處理。你現(xiàn)在立刻回柳如煙身邊,
務(wù)必在初五前拿到密函。"他眼中燃著我讀不懂的火焰,"若成功,
我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沈家、關(guān)于太后的秘密。""什么秘密?
""一個足以讓太后萬劫不復(fù)的秘密。"他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比如,先帝真正的死因。
"暮色四合,我踏著滿地碎影離開偏院。宮墻上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仿佛無數(shù)冤魂在竊竊私語。
第三章:紫檀暗格初四的夜,東宮飄起了今秋第一場雨。我蜷在值夜的小榻上,
聽著雨滴敲打窗欞的聲音。柳如煙在內(nèi)室安睡,老嬤嬤被我刺傷的銀簪上淬了安神藥,
此刻正在耳房酣睡。妝臺前的燭火早已熄滅,唯有紫檀妝奩在黑暗中泛著幽光。
蕭云瑾給的銅鑰匙在我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壓痕。子時的更鼓剛過,
我赤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像只貓兒般悄無聲息地挪到妝臺前。妝奩上的百鳥朝鳳雕工精細(xì),
我的手指沿著鳳凰尾羽摸索,在第三根羽毛末端觸到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縫隙。
鑰匙插入時發(fā)出"咔噠"輕響,暗格彈開的瞬間,我的心跳幾乎震碎胸腔。
一疊絹帛整齊地碼放在暗格中。
最上面那封火漆上蓋著柳家的私印——正是初五柳丞相要帶給女兒的家書。
我顫抖著手指展開絹帛,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和數(shù)字,
末尾附著一段話:"邊關(guān)諸將已打點妥當(dāng),只待臘月糧餉押運時起事。沈氏舊部尤須留意,
萬不可使其與太子聯(lián)絡(luò)。太后處已備好鴆酒,冬至宴上..."我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謀反的密函!柳家竟計劃在冬至宴上毒殺蕭云瑾,同時發(fā)動兵變!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我慌忙將絹帛塞回原處。銅鑰匙卻從顫抖的手中滑落,
"叮"的一聲砸在妝臺上。"誰在那里?"柳如煙的聲音從內(nèi)室傳來,帶著睡意朦朧的沙啞。
我僵在原地,看著床幔被一只素手撩開。月光下,柳如煙蒼白如鬼魅,
眼中卻閃著異常清明的光。"娘、娘娘恕罪。"我撲通跪下,"奴婢聽見異響,特來查看。
"她赤足走到我面前,繡著并蒂蓮的寢衣下擺掃過我的手指。"深更半夜的,
你能聽見什么異響?"我額頭抵著冷硬的地磚,看見那把要命的銅鑰匙就躺在一步之外。
柳如煙只要再往前走半步..."奴婢聽見...聽見貓叫。"我急中生智,
"怕驚擾娘娘安眠。""貓?"她輕笑一聲,突然彎腰——卻不是去撿鑰匙,
而是從妝臺上拿起一個青瓷小盒。"本宮也聽見了。"她打開盒子,挖出一抹香膏涂在腕上,
"那畜生總愛抓我的胭脂盒。"濃郁的茉莉香彌漫開來。我趁機用裙擺蓋住鑰匙,
卻聽見她又道:"你手上沾了什么?"我低頭一看,指尖不知何時沾上了絹帛上的朱砂,
在月光下紅得刺眼。"奴婢...奴婢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胭脂。"柳如煙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像塊冰,力道卻大得驚人。"沈知意。"她一字一頓地念出我的名字,
"御藥房的沈知意。"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她記得我!"娘娘認(rèn)錯人了,
奴婢名叫...""五年前的中秋宴。"她打斷我,聲音輕得像在說夢話,
"你穿著鵝黃衫子,給我遞過一盞桂花釀。"她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肉,"那時我就記住你了,
沈家的**。"我猛地抽回手,鑰匙"當(dāng)啷"一聲暴露在月光下。
柳如煙的目光在鑰匙與妝奩之間游移,突然笑了:"原來如此。"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窗外突然傳來"嘩啦"巨響。柳如煙驚得轉(zhuǎn)身,我趁機抓起鑰匙塞入袖中。"娘娘!不好了!
"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沖進來,"后院的古柏被雷劈倒了!
"柳如煙臉色驟變:"太子殿下呢?
""殿下在書房...樹倒時差點砸中..."不待宮女說完,柳如煙已提著裙子沖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她方才的反應(yīng),分明是真心實意的擔(dān)憂。雨勢漸猛,我趁著混亂溜出寢殿。
廊下的燈籠在風(fēng)中搖晃,將我的影子撕扯成怪異的形狀。轉(zhuǎn)過回廊時,
一個黑影突然將我拽入假山縫隙。"東西呢?"蕭云瑾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
帶著雨水的潮氣。我驚魂未定地掏出鑰匙:"柳如煙...她認(rèn)得我!
"蕭云瑾的手頓了一下:"她說了什么?"我把經(jīng)過簡略告知,
包括柳如煙記得五年前的一面之緣。奇怪的是,他聽完竟松了口氣:"無妨,
她自幼記性過人。"說著從我手中抽走鑰匙,"密函內(nèi)容可看了?
""柳家要在冬至宴上..."我忽然噤聲。假山外傳來腳步聲,
伴隨著柳如煙焦急的呼喚:"太子哥哥?你在哪里?"蕭云瑾將我往暗處又推了推。
透過石縫,我看見柳如煙只披了件單薄的外衫在雨中奔走,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哪有半分太子妃的威儀。"殿下為何躲她?"我小聲問。
蕭云瑾冷笑:"你以為我胸口的箭傷是誰的手筆?"我震驚地望向他。月光下,
他眼中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腳步聲漸遠(yuǎn),
蕭云瑾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塞給我:"明日柳丞相入宮,你想辦法讓他碰到這個。
"錦囊里裝著幾粒藥丸,散發(fā)著淡淡的苦杏仁味。"這是...""放心,死不了人。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只會讓他說些實話。"雨幕中,他的輪廓模糊如鬼魅。
我想起密函上的內(nèi)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殿下可知柳家要對你...""我知道。
"他輕輕拂開我的手,"所以才需要你。"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他半邊臉龐。那一刻,
我仿佛看見五年前站在刑場上的父親——同樣的決絕,同樣的...孤注一擲。回到下處,
我輾轉(zhuǎn)難眠。
柳如煙認(rèn)出我的事、蕭云瑾的箭傷之謎、柳家的謀反計劃...無數(shù)謎團在腦中糾纏。
更讓我不安的是,柳如煙對蕭云瑾的關(guān)切不似作偽,而蕭云瑾對她的態(tài)度卻復(fù)雜難明。
天蒙蒙亮?xí)r,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門外站著東宮總管太監(jiān),
身后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侍衛(wèi)。"奉太子妃娘娘懿旨,傳醫(yī)女沈知意即刻入宮覲見。
"我的心沉到谷底。柳如煙這是要清算昨夜之事?出乎意料,我被帶到了東宮后花園的涼亭。
柳如煙正在賞菊,見我來了,揮手屏退左右。"坐。"她指了指對面的石凳。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發(fā)現(xiàn)石桌上擺著一局殘棋。柳如煙執(zhí)黑子,
在棋盤上輕輕一敲:"會下棋么?""略知一二。""那你知道這是什么局?
"她指向棋盤中央被白子圍困的黑龍。我仔細(xì)看了看:"似是"困龍出海"之局。
"柳如煙笑了:"好眼力。"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昨夜的事,你我心知肚明。
我不追究你翻我妝奩,你也別探究我的秘密。
"我手心沁出冷汗:"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沈知意。"她直視我的眼睛,
"你想報仇,我想活命。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險些打翻茶盞。她竟如此直白地挑明!
柳如煙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我:"今日我父親入宮,你把這個交給太子殿下。
"信封上沒有署名,但火漆上的印記讓我心頭一跳——是柳家的私??!
"娘娘為何不親自...""我若親自去,這信就到不了他手上了。"柳如煙苦笑,
"太后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你不會不知道。"我猛然醒悟:她是在利用我傳遞消息!
可這究竟是圈套還是..."時間不多了。"柳如煙突然咳嗽起來,帕子上又見血絲,
"冬至之前,必須讓他離開京城。"我還想追問,遠(yuǎn)處已傳來太監(jiān)的通傳聲——柳丞相到了。
柳如煙迅速將信塞入我袖中:"記住,若想報仇,就保住太子的命。"離開涼亭時,
我回頭望了一眼。柳如煙獨自站在菊花叢中,單薄的身影仿佛隨時會被秋風(fēng)吹散。
剛轉(zhuǎn)過假山,我就撞上了蕭云瑾。他一把將我拉到樹后:"她給你什么了?"我掏出那封信,
他拆開一看,臉色驟變。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字:"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櫝中,誰之過與?
""什么意思?"我小聲問。蕭云瑾將信紙揉成一團:"她在警告我,太后和柳家要動手了。
"說著取出我昨晚見過的錦囊,"計劃有變,這個不必用了。
""那柳丞相...""已經(jīng)來了。"蕭云瑾瞇眼望向遠(yuǎn)處的儀仗,
"今日太后在慈寧宮設(shè)宴,專為款待這位"國丈大人"。"我忽然想起什么:"殿下,
柳如煙說...要我保住您的命。"蕭云瑾的表情變得復(fù)雜:"她倒是..."話未說完,
遠(yuǎn)處突然傳來喧嘩聲。一個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跑來:"殿下!不好了!柳丞相在慈寧宮暈倒了!
"我們趕到慈寧宮時,柳丞相已被抬到偏殿。老太醫(yī)正在診脈,太后端坐主位,
手中佛珠轉(zhuǎn)得飛快。"怎么回事?"蕭云瑾上前詢問。
老太醫(yī)跪地回稟:"丞相大人似是中了毒,癥狀像是...像是...""像是什么?
"太后厲聲問。"像是五年前沈明堂一案中,那個獄卒所中之毒!"殿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
我死死掐住掌心——父親案中的獄卒是暴斃而亡,
當(dāng)時傳言是父親下毒滅口...太后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
最后落在我身上:"這丫頭看著眼生。
"蕭云瑾不動聲色地?fù)踉谖仪懊妫?是孫兒新選的醫(yī)女,專為如煙調(diào)理身子。""醫(yī)女?
"太后冷笑,"正好,讓她給丞相瞧瞧。"我硬著頭皮上前,搭上柳丞相的脈搏。
指下的跳動紊亂無力,的確是中毒之象,卻與我知曉的任何毒藥都對不上號。"回太后,
丞相大人脈象沉澀,似有瘀毒攻心之兆。"我謹(jǐn)慎地回答,"需以犀角、黃連解毒,
再輔以...""夠了!"太后突然拍案而起,"當(dāng)年那獄卒就是這么死的!
"她指著我的手指微微發(fā)抖,"你是沈家的人?"殿內(nèi)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蕭云瑾正要開口,
柳丞相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口中吐出白沫。"父親!"柳如煙從門外沖進來,撲到床前。
她轉(zhuǎn)向我,眼中滿是哀求:"救救他!"我咬牙取出隨身銀針,正要施救,
太后卻厲喝:"攔住她!她要滅口!"侍衛(wèi)一擁而上?;靵y中,蕭云瑾突然奪過我的銀針,
親自為柳丞相施針。幾針下去,柳丞相的抽搐竟?jié)u漸平復(fù)。"皇祖母明鑒。
"蕭云瑾收針起身,"若真是沈家余孽下毒,孫兒豈會出手相救?"太后將信將疑,
正要再問,柳如煙突然跪下:"太后容稟,這毒...這毒是沖臣妾來的!"她淚如雨下,
"父親是誤用了臣妾的胭脂才會...""胭脂?"太后瞇起眼。
柳如煙從袖中取出那個青瓷盒:"近日總有野貓抓撓臣妾的妝臺,
想是爪上沾了毒物..."我渾身發(fā)冷——她竟在為我開脫!更可怕的是,
那胭脂盒確實被動過手腳,卻不是我所為!太后接過胭脂盒嗅了嗅,臉色突變:"來人!
把太子妃帶回寢宮嚴(yán)加看管!徹查東宮所有妝奩器物!"離開慈寧宮時,
蕭云瑾暗中捏了捏我的手心?;貣|宮的路上,
我越想越心驚——柳如煙明知胭脂有毒卻仍在使用,她是在尋死?而她給我的那封信,
又究竟是何用意?更令人不安的是,除了我和蕭云瑾,這宮里還有誰想對柳家父女下手?
夜幕降臨,我按約定來到藏書閣。蕭云瑾已在暗處等候,見我來了,
立刻引我到最里間的密室。"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他點燃燭火,昏黃的光線下,
他的輪廓顯得格外鋒利。我猶豫片刻:"柳如煙在保護什么人...或者,在掩蓋什么。
"蕭云瑾從書架夾層取出一本醫(yī)書,翻到某頁指給我看。那是記載奇毒的篇章,
其中一種名為"朱顏改"的毒藥,癥狀與柳丞相今日所中一模一樣。
"此毒需連續(xù)下七七四十九日,中毒者會日漸衰弱,最后心脈俱斷而亡。"他合上書,
"柳如煙咳血,正是因為長期接觸毒胭脂。
"我倒抽一口冷氣:"誰能在太子妃的胭脂里下毒這么久而不被發(fā)現(xiàn)?
""自然是能自由出入她寢宮的人。"蕭云瑾眼中閃過寒光,"比如...太后。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我突然想通了一切:"太后要除掉柳家?可他們不是同盟嗎?
""狡兔死,走狗烹。"蕭云瑾冷笑,"柳家知道的太多了。"他忽然握住我的手,"知意,
我需要你幫我做最后一件事。"他的手心滾燙,
聲音卻冷得像冰:"我要你親自為柳如煙診脈,確認(rèn)一件事。""什么事?
""她是否..."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懷有身孕。"我震驚地望著他。若柳如煙有孕,
那絕子湯..."不可能!絕子湯明明...""你確定她真的喝下了?"蕭云瑾反問,
"那夜合巹酒,我吐掉了,她呢?"我如墜冰窟。是啊,我只看到蕭云瑾吐酒,
卻未曾親眼確認(rèn)柳如煙是否飲下..."若她真有孕..."我聲音發(fā)抖,"殿下當(dāng)如何?
"燭光下,
蕭云瑾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疲憊:"那這孩子...可能就是大梁朝最后的希望了。"窗外,
秋雨又起。雨滴敲打著琉璃瓦,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鬼魂在叩問人心。
第四章:秋雨問心三更的梆子聲穿透雨幕,我提著藥箱站在太子妃寢殿外,
袖中藏著蕭云瑾給的玉牌。守衛(wèi)見到令牌,無聲地讓開一條路。殿內(nèi)只點了一盞孤燈,
柳如煙斜倚在窗邊軟榻上,望著窗外雨簾出神。聽到腳步聲,她頭也不回:"本宮不是說了,
誰都不見。""娘娘,是奴婢。"我輕聲道。她猛地轉(zhuǎn)身,
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你怎么進來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玉牌上,她苦笑一聲,
"原來如此...他終究還是派你來了。"我放下藥箱,取出脈枕:"殿下?lián)哪锬秫P體。
""擔(dān)心?"柳如煙忽然笑起來,笑聲里帶著幾分凄厲,"他是擔(dān)心我腹中這塊肉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有孕!柳如煙撩開衣袖,
將纖細(xì)的手腕擱在脈枕上:"既然來了,就好好診診。"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看看這孩子還能活幾日。"指下的脈搏滑如走珠,確是喜脈無疑。
但脈象深處又藏著幾分澀意,像是有什么在蠶食這幼小的生命。
我抬頭看她:"娘娘知道胭脂里有毒?""知道又如何?"她抽回手,"這深宮里,
哪樣?xùn)|西不沾毒?"雨聲漸急,燭火在風(fēng)中搖曳。柳如煙的臉在明滅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脆弱,
眼下兩片青影像是被人用墨狠狠抹過。"娘娘為何要用那盒胭脂?""因為那是太后賞的。
"她輕撫腹部,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用,就是大不敬。
"我忽然明白過來——太后在借刀殺人!既除掉柳家,又能嫁禍于我,一箭雙雕。
"娘娘為何要保護奴婢?"我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疑惑,
"您明知我是...""沈明堂的女兒?"柳如煙打斷我,"我當(dāng)然知道。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點點猩紅刺目驚心,"我父親欠你們沈家的...我替他還。
"我如遭雷擊。她竟是為了贖罪?"五年前那夜..."柳如煙喘息著說,
"我看到父親在密函上偽造你父親的筆跡。"她抬起淚眼,"我想告發(fā),
卻被關(guān)在祠堂三日...等我出來,沈家已經(jīng)..."她哽咽不能言。我僵在原地,
五年來筑起的心墻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裂痕。仇人之女,竟一直活在愧疚中?
"這孩子..."我艱難地開口,"中毒已深,恐怕...""活不成,我知道。
"柳如煙慘笑,"就像我注定活不過這個冬天。"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但蕭云瑾必須活著!
沈知意,你發(fā)誓會護他周全!"她的手冷得像冰,力道卻大得驚人。
我吃痛皺眉:"娘娘為何如此在意殿下?
"柳如煙的眼神忽然變得飄忽:"因為他...他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她的話。
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猛地推開我:"快走!太后的人來了!"我剛藏好脈枕,
殿門就被推開。老嬤嬤帶著幾個宮女闖進來,看到我時明顯一怔:"你怎么在這兒?
""奴婢來給娘娘送安神湯。"我低頭掩飾慌亂。老嬤嬤狐疑地打量我,
突然伸手扯開我的衣領(lǐng)——鎖骨處的烙印暴露在燈光下。"果然是你!"她厲聲喝道,
"來人!把這個謀害丞相的逆賊拿下!"我后退幾步,撞翻了藥箱。銀針、藥瓶散落一地,
其中一個小瓷瓶摔得粉碎——是蕭云瑾給我的鳩毒!老嬤嬤見狀更加確信:"果然藏有毒藥!
"她朝門外大喊,"快去稟報太后!沈家余孽抓到了!"柳如煙突然從榻上躍起,
一把推開老嬤嬤:"滾出去!誰準(zhǔn)你們擅闖本宮寢殿!""娘娘!
這賤婢是...""本宮的人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柳如煙揚手給了老嬤嬤一記耳光,
"全都滾出去!"老嬤嬤捂著臉,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悻悻退下。殿門剛關(guān)上,
柳如煙就癱軟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娘娘!"我慌忙扶住她。
"沒時間了..."她顫抖著從枕下取出一封信塞給我,
"交給太子...告訴他...虎兕已出..."話音未落,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昏死過去。我驚慌失措地搭上她的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來人啊!傳太醫(yī)!
太子妃娘娘暈倒了!"混亂中,我將信藏入貼身小衣,趁著眾人忙亂溜出寢殿。雨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順著脖頸灌入衣領(lǐng),我卻感覺不到冷。
柳如煙慘白的臉、老嬤嬤怨毒的眼神、那封神秘的信...一切都在我腦中攪成一團。
轉(zhuǎn)過回廊時,一只濕冷的手突然將我拽入假山縫隙。蕭云瑾渾身濕透地站在我面前,
眼中燃燒著駭人的光芒。"怎么樣?"他聲音嘶啞。
我機械地點點頭:"有孕...但中毒已深..."他閉上眼睛,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
再睜眼時,里面已是一片決絕:"信呢?"我從懷中取出那封沾血的信。蕭云瑾迅速拆開,
就著閃電的光亮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殿下?"我擔(dān)憂地喚道。
他猛地將信揉碎吞下!我驚得去攔,卻被他一把抱住。他的心跳如擂鼓,
隔著濕透的衣衫傳來。"聽著,"他在我耳邊低語,熱氣拂過耳垂,"明日卯時,
御花園東南角的枯井旁等我。帶上你的藥囊,越多金瘡藥越好。"我還想追問,
遠(yuǎn)處已傳來侍衛(wèi)的呼喝聲。蕭云瑾將我推開:"快走!太后派人來抓你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進雨幕,身后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回到住處,我癱坐在門后,渾身發(fā)抖。
過離奇——柳如煙的懺悔、那封被吞下的信、蕭云瑾反常的舉動...更漏顯示已是四更天。
我強打精神收拾藥囊,將所有的金瘡藥、解毒丹都塞進去,又找出珍藏的千年人參切片。
手指觸到一本破舊的醫(yī)書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也收入囊中——這是父親留下的手札,
記載了許多宮廷秘方。剛收拾妥當(dāng),門外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吹滅蠟燭,從窗戶翻出,
躲在院角的丁香叢后。幾個帶刀侍衛(wèi)破門而入,很快又怒氣沖沖地出來。"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沈家余孽找出來!"我屏住呼吸,看著火把的光亮漸行漸遠(yuǎn)。
五更的梆子聲響起,東方已現(xiàn)出魚肚白。雨勢稍歇,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
借著晨霧的掩護,我潛行至御花園??菥車牟輩采?,井沿上長滿青苔。我蹲在井邊等待,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井壁上奇怪的刻痕——那似乎是什么人用利器刻下的記號。"來得真早。
"蕭云瑾的聲音嚇得我差點跌入井中。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一身粗布衣裳,腰間配劍,
完全不像平日雍容華貴的太子殿下。"殿下這是...""沒時間解釋。
"他遞給我一套粗布衣裙,"換上這個。我們得出宮一趟。"我接過衣服,
觸手竟是粗糲的麻布,像是農(nóng)家女子所穿。"出宮?現(xiàn)在?
太后的人正在搜捕...""正因為如此,才要現(xiàn)在走。"蕭云瑾轉(zhuǎn)身背對我,"快換,
天亮就來不及了。"我匆忙換上粗布衣裙,將藥囊藏在寬大的衣襟下。蕭云瑾打量我一番,
突然伸手弄亂我的發(fā)髻,又抓了把泥土抹在我臉上。"記住,從現(xiàn)在起,
你是我從鄉(xiāng)下帶來的啞巴丫頭。"他遞給我一條粗布頭巾,"無論發(fā)生什么,別開口說話。
"我點點頭,跟著他鉆進假山后的密道。這條密道狹窄潮濕,壁上長滿滑膩的青苔。
蕭云瑾舉著微弱的火折子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確認(rèn)我跟上。"這條密道通往城外的亂葬崗。
"他低聲道,"是當(dāng)年修建皇陵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我腳下一滑,被他及時扶住。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與昨夜雨中冰冷的觸感截然不同。"怕嗎?"他突然問。我搖搖頭。
比起怕,更多的是困惑——堂堂太子,為何要像逃犯一樣溜出宮?
柳如煙的信上究竟寫了什么?我們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密道盡頭是一塊看似普通的墓碑。
蕭云瑾在碑文某處按了按,墓碑緩緩移開,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光。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我貪婪地深吸一口。遠(yuǎn)處傳來雞鳴犬吠,還有農(nóng)夫趕早市的吆喝聲——這是五年來,
我第一次聽到宮墻外的聲音。蕭云瑾拉著我躲過幾隊巡邏的士兵,來到城外一間破舊的茶寮。
他摸出幾枚銅錢要了兩碗粗茶和幾個饅頭。"吃吧,接下來要走很遠(yuǎn)的路。"我捧著粗瓷碗,
茶湯渾濁,卻讓我眼眶發(fā)熱——這是自由的滋味。"我們?nèi)ツ膬海?我小聲問。
蕭云瑾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楊村。我心頭一震——那是母親的老家!
也是楊淑妃的故鄉(xiāng)!正要追問,茶寮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蕭云瑾一把按住我的手:"別抬頭。
"透過低垂的草簾,我看見一隊禁軍疾馳而過,為首的正是柳丞相的心腹——兵部侍郎趙嚴(yán)!
"奇怪..."蕭云瑾皺眉,"趙嚴(yán)應(yīng)該守在邊關(guān)才對..."他話音未落,
遠(yuǎn)處城門方向突然傳來號角聲——那是緊急召集禁軍的信號!"出事了。"蕭云瑾猛地站起,
"我們得加快速度。"離開茶寮后,我們避開官道,沿著田間小路疾行。
秋日的田野一片金黃,稻浪翻滾,農(nóng)人們彎腰收割,對即將到來的變故渾然不覺。正午時分,
我們在一片竹林稍作休息。蕭云瑾取出干糧分給我,突然問道:"你母親可曾提起過楊淑妃?
"我搖頭:"母親從不談宮中舊事。只說過楊淑妃是個可憐人。""確實可憐。
"蕭云瑾冷笑,"懷胎八月被灌下墮胎藥,一尸兩命。
"我手中的干糧掉在地上:"太后做的?""不只是太后。"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還有先帝。"我震驚地望著他。先帝竟會殺害自己的妃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楊淑妃死后,
先帝夜不能寐,總說聽見嬰兒啼哭。"蕭云瑾繼續(xù)道,"后來太后找了個方士,
說是要用"替身"鎮(zhèn)住冤魂。""替身?""就是找一個與楊淑妃命格相似的女子的孩子,
養(yǎng)在宮中,當(dāng)作皇子撫養(yǎng)。"他苦笑一聲,"那個孩子就是我。"我如遭雷擊。
蕭云瑾...不是真正的皇子?"所以太后一直忌憚你...""因為她知道,
一旦這個秘密曝光,她與先帝的罪行就會大白于天下。"蕭云瑾站起身,"而現(xiàn)在,
柳家要利用這個秘密逼宮。
"我終于明白柳如煙為何要蕭云瑾逃離京城——太后和柳家已經(jīng)聯(lián)手要除掉他!
"我們?nèi)畲遄鍪裁矗?"找一個人。"蕭云瑾目光悠遠(yuǎn),"一個能證明我身世的人。
"日頭西斜時,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個小村莊的輪廓。蕭云瑾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村口一棵老槐樹:"樹下有座荒墳,你母親可曾提起?
"我心頭一跳:"那是楊淑妃的衣冠冢。母親每年都會偷偷去祭拜。
""你母親與楊淑妃...是什么關(guān)系?""聽說是表姐妹。"我回憶道,"楊淑妃入宮前,
曾在我家寄住過一段時日。"蕭云瑾若有所思。我們正要進村,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馬蹄聲!
回頭一看,塵土飛揚中,趙嚴(yán)帶著一隊騎兵正朝這邊疾馳而來!"跑!
"蕭云瑾拽著我就往村里沖。我們剛躲進一間廢棄的祠堂,追兵就已到了村口。
透過破敗的窗欞,我看見趙嚴(yán)正在詢問村民。"搜!太子一定躲在這里!
"蕭云瑾拉著我潛入祠堂地窖。黑暗中,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地窖有暗道通往后山。
若我拖住他們,你能不能自己找到路?"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不行!我們一起走!
""聽著,"他捧住我的臉,"楊村村尾有戶姓白的人家,去找一個叫白芷的老婦人。
告訴她...珩兒來取當(dāng)年那封信了。""什么信?""關(guān)乎大梁國運的信。
"他輕輕推開我,"現(xiàn)在,走!"我剛要鉆進暗道,祠堂大門就被撞開。蕭云瑾拔出佩劍,
最后看了我一眼:"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別回頭。"地窖暗門關(guān)上的瞬間,
我聽見兵刃相擊的聲音,還有趙嚴(yán)的獰笑:"太子殿下,
太后請您回宮喝杯茶..."第五章:白芷遺秘暗道里彌漫著腐朽的霉味,
我手腳并用在狹窄的甬道中爬行,指甲縫里塞滿了潮濕的泥土。
頭頂不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器物倒塌的巨響,每一次震動都讓我的心揪緊一分。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一絲微光。我奮力推開擋在出口的雜草,
跌入一片刺眼的陽光中。后山的松林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遠(yuǎn)處祠堂的方向隱約傳來喊殺聲。
"蕭云瑾..."我攥緊藥囊的帶子,強迫自己轉(zhuǎn)身向村尾跑去。現(xiàn)在不是回頭的時候,
找到那個叫白芷的老婦人才是關(guān)鍵。楊村比記憶中更加破敗。田間勞作的多是婦孺,
男丁寥寥——想必都被征去打仗了。我低頭快步穿過村道,避開村民好奇的目光。
村尾只有三間茅屋,最破舊的那間門前曬著草藥,應(yīng)該就是白家。我輕叩柴門,無人應(yīng)答。
推門進去,屋內(nèi)昏暗潮濕,角落里傳來虛弱的咳嗽聲。"白婆婆?"我試探著呼喚,
"有人托我來取信。"草簾掀起,一個佝僂的老婦人拄著拐杖挪出來。她滿頭白發(fā),
左眼渾濁,右眼卻亮得驚人。"誰托的你?"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他說...珩兒來取當(dāng)年那封信。"老婦人渾身一震,拐杖"啪嗒"掉在地上。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他在哪?
""祠堂...被官兵圍住了..."白芷松開我,踉蹌著撲向墻角的老木箱。
她顫抖著從箱底取出一個油紙包,塞進我懷里:"帶給他!快!"我剛接過油紙包,
遠(yuǎn)處突然傳來馬蹄聲。白芷臉色大變,推著我往后門走:"從菜園子翻出去,
沿著小溪走到頭有個山洞,躲到天黑再出來!""您呢?""老婆子活夠本了。
"她咧嘴一笑,露出僅剩的兩顆黃牙,"去告訴珩兒,楊淑妃的冤魂保佑著他呢。
"我剛翻過后墻,前門就被踹開。透過籬笆縫隙,我看見趙嚴(yán)帶著幾個官兵闖進來。
"老太婆,太子來沒來過?"趙嚴(yán)厲聲喝問。白芷慢悠悠地?fù)炱鸸照龋?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老婆子只認(rèn)識種地的王老五。""少裝糊涂!"趙嚴(yán)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
"有人看見他往這邊來了!"我屏住呼吸,看著白芷被粗暴地推搡。她站穩(wěn)后,
突然朝趙嚴(yán)臉上啐了一口:"狗官!當(dāng)年害死楊淑妃還不夠,現(xiàn)在連她兒子也不放過!
"趙嚴(yán)暴怒,拔刀就刺!我死死捂住嘴,看著白芷胸口綻開一朵血花。她倒下時,
那只清明的右眼直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嘴唇無聲地動了動:"跑..."我轉(zhuǎn)身沖進菜地,
淚水模糊了視線。油紙包緊貼在胸前,仿佛有千斤重。穿過荊棘叢時,
布帛撕裂的聲音格外刺耳,但我顧不上腿上**辣的疼痛,只知道拼命往前跑。
小溪潺潺的水聲指引著方向。我跌跌撞撞地跑進山洞,癱坐在潮濕的石壁上,
終于敢放聲痛哭。白芷最后的眼神刻在腦海里,那么決絕,那么...了然。暮色四合時,
我抹干眼淚,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包。里面是一封泛黃的信,和一塊繡著并蒂蓮的嬰兒肚兜。
信紙上的字跡娟秀卻有力:"吾兒珩:若你讀此信,為娘已赴黃泉。當(dāng)年先帝聽信讒言,
疑你非親生,命太后賜我墮胎藥。幸得白芷相救,產(chǎn)下你后托付沈太醫(yī)。太后不知此事,
只道你已隨我同死。切記,你乃先帝血脈,大梁正統(tǒng)。沈太醫(yī)處藏有先帝手書為證。
母楊氏絕筆。"我的手劇烈顫抖起來。蕭云瑾不僅是真皇子,還是...我父親親手接生的?
父親從未提起過這事!肚兜上繡著"長命百歲"四個字,針腳細(xì)密,想必是楊淑妃親手所制。
翻過來,內(nèi)襯上用血寫著幾個小字:"沈太醫(yī)藏證于《本草綱目》庚部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