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棺材鋪》 章節(jié)介紹
人氣小說《有間棺材鋪》,由作者遲遲又遲遲編著,整部作品語言清新流暢,細節(jié)飽滿生動,成功塑造了幕非可可等經典人物形象,是一部具有現(xiàn)代氣質內核的網絡小說。《有間棺材鋪》第1章內容簡介:梁國都城的繁華,當真不是他們那個小鄉(xiāng)能夠比擬的。一位相貌姣好.........
《有間棺材鋪》 第1章 從此我便不姓白 在線試讀
梁國都城的繁華,當真不是他們那個小鄉(xiāng)能夠比擬的。
一位相貌姣好卻衣著樸素的婦人,帶著一個七歲的少年,走幾步停幾步地在街上閑逛著,時不時地向路邊小販詢問上一句:
“敢問相國府往哪走?”
夜幕緩緩落下,這對母子才找到了都城富貴巷中的相國府,在府門前,少年駐步低頭,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非兒,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找爹爹么?進了這府門啊,你就能見到爹爹了?!?/p>
少年名叫白非,本是梁國渭縣泉鄉(xiāng)人,父母恩愛,家境雖不富裕,但也能自給自足,可原本平靜的生活,在三年前被打亂,一切只因父親入都城求學考試。
按理說,拿了狀元本是一件好事,可娘親卻整日愁眉不展,鄉(xiāng)間傳言,父親在求學的路上惹上了某個神仙,身死亡故。
悲傷的情緒還沒持續(xù)幾月,白非就親眼看到了坐著高頭大馬,衣著華麗的父親,在鄉(xiāng)口策馬遠去的身影。
“娘!爹沒死!我見到他了!”
婦人又怎會不知,他的丈夫并沒有死?可有的時候,她寧愿他死了。
成為狀元,公主下嫁,這是梁國的傳統(tǒng),公主自然不能做妾,權衡利弊,原來的妻,也就不是妻了。
輕拍著兒子的后背,婦人道:
“孩子,從今日起,你便沒有爹爹,娘親一個人,也能將你養(yǎng)大成人?!?/p>
“不嘛!我明明有……”
啪!
這是婦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手打了白非:
“娘親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安穩(wěn)地活下去,記住了!你的爹爹死了!”
接下來的三年里,白非雖然沒有再說過父親沒死之類的話,但看到兒子時常坐在鄉(xiāng)口處遠望,作為母親,又怎會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呢?
相國府門前,白非抬起頭問道:
“娘,爹爹會不會不認我?”
婦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說她的丈夫絕情,可三年來,也給她們母子倆捎來了數百兩銀子,說她的丈夫衷情,他畢竟還是拋棄了結發(fā)妻子與兒子。
若不是因為她這要命的病,她絕不會帶著兒子來到都城,這病,讓那幾百兩銀子都變成了味苦的藥草,卻還是救不了命。
輕咳了兩聲,婦人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抬手敲了敲府門,府門打開,一位仆人走出,看著母子倆,疑惑地問:
“此乃相國府,你們有何事么?”
婦人的嘴角動了動,白非卻是搶先一步道:
“我來找我爹!”
婦人開口解釋道:
“我們來找相國大人。”
從這母子的兩句話中,仆人已然猜出些什么,相國老爺位高權重,又年輕俊朗,府上經常會有人莫名來“認親”,搞得公主夫人滿是不悅,仆人只當白非母子也是如此。
推搡了兩下,仆人喝道:
“去!編故事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說罷,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婦人,關上了府門。
深秋的夜風,即便是成年男子,也受不了多時,而白非母子倆,卻這么蜷縮著在府門外坐了一夜……
天剛蒙蒙亮,府門打開,兩頂轎子從府門而出,轎旁的仆人,正是昨晚那位。
看到這對母子倆還沒有離去,且擋住了出路,頓時面色一凜:
“來人!把她們給我打出街去!”
幾位家丁上前抬棍就打,婦人緊緊地護住白非,白非則在嘶吼著:
“你們敢打我娘!我要殺了你們!”
孩童的嘶吼聲,實在沒有什么震懾力,倒是讓那位仆人更惱怒了幾分,從家丁手中接過棍子,邊說了句話,邊砸向白非:
“殺我?下輩子吧!”
一棍落下,白非并沒有感覺到疼痛感,只因婦人替他擋住了這一棍。
一口鮮血噴出,本就身患重病的她,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一位家丁撿起一旁婦人掉落的錢袋,那里面僅有的五兩銀子,是她賣了泉鄉(xiāng)的屋院,才湊出的盤纏。
家丁走到仆人的身前,臉上滿是諂媚地道:
“李管家,這錢……”
“拿去分了!給弟兄們喝酒!”
靠前的轎中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怎么還不出發(fā)?今日可是我母妃的壽辰!”
仆人躬了躬身,開口附和:
“夫人,這就走?!?/p>
兩頂轎子就這么朝著街外而去,留下不斷哭泣嘶喊著的白非,和他那已然只剩下一口氣的母親。
沒有人知道,靠后轎子中那位當今梁國的相國大人,雙手攥拳,指甲嵌進了肉里,緊閉著雙眼。
他聽得出來自己兒子的聲音,可這相國府,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做得了主的,他是自私的,為了府上的安穩(wěn),為了自己的前程,他選擇了避而不言。
轎子遠去,府門關閉,婦人看著跪在身邊的兒子,自知命不久矣,聲音微弱地道:
“非兒,回家去吧,回泉鄉(xiāng),娘對不起你,沒辦法陪著你一起長大,咳咳!不要怨恨,不要……”
婦人的手自然滑落,白非仰天怒吼,天空一道驚雷聲響起,大雨傾盆而下。
也分不清白非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白非站起身,用盡全力也只能將母親勉強背起,兩只腿還耷拉在地,白非輕聲道:
“娘,非兒帶您回家?!?/p>
走出了富貴巷,許是路滑的關系,白非摔倒在地,一直嬌嫩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行行好吧,有沒有吃的給一口?”
白非抬頭看去,一個乞丐丫頭眨著兩只大眼睛正看著他,白非轉頭看了眼母親的身體,從自己懷中拿出了昨日剩下的半個饅頭。
乞丐丫頭想要伸手去搶,白非手一縮,道:
“你幫我個忙,這饅頭就給你?!?/p>
乞丐丫頭點了點頭,此后一個月的時間里,由都城至泉鄉(xiāng)的路上,多出了兩個沿路乞討的孩子,和一具已經發(fā)臭了的尸體。
泉鄉(xiāng)祠堂中,幾位鄉(xiāng)中老人坐在座位上,看著堂內那兩個灰頭土臉的孩子,和地上的那具尸體。
“唉!可憐了這孩子,都說說吧,怎么安置?”
一位老人提議道:
“鄉(xiāng)中義館剛好沒人看護,義館中有一間屋子,能住下他們二人,不如就將義館交給他們打理吧?!?/p>
泉鄉(xiāng)窮鄉(xiāng)僻壤,除了些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店鋪外,再沒有其他,義館相當于城中的棺材鋪,只不過棺材都是鄉(xiāng)中親鄰自己所做,沒有什么利益買賣的關系。
“他們只是兩個孩子啊,住在義館,會不會將他們嚇到?”
白非猛地抬頭道:
“我們就住在義館!多謝幾位爺爺了!”
說罷,背上母親的尸體就向祠堂外走去,乞丐丫頭見狀,雖然有些不太情愿義館這個住處,但還是幫著白非拖起了他的母親。
幾位老人對視一眼,嘆聲道:
“這孩子既然是我們泉鄉(xiāng)人,我們就理應照顧,今后各家有什么吃喝,記得多做一口?!?/p>
到了義館,找了一口看起來最為干凈的棺材,將母親的尸體放入其中,白非跪下身子磕了三個頭,接著蓋上了棺木,走到義館的門口坐下。
乞丐丫頭也是走到白非身旁坐下,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我叫可可,你叫什么名字?”
白非抬頭看了眼可可,母親身故,從今往后,他便只能和面前這丫頭相依為命,思索了良久之后,白非開口道:
“自今日起,我叫幕非,字不白。”
“幕”是他母親的姓氏,“不白”則是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