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傲》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讓人忘卻煩惱,令人心生向往。這部小說的名字叫《庶女不傲》,是作者辰辰小豬編著的一部優(yōu)秀作品。《庶女不傲》第9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哧溜”一聲,劉菁從樹杈上往下滑,雙腳落地后,警惕地朝四周瞄了幾眼,貓著腰正想往書房的位置奔去,可是,.........
《庶女不傲》 第9章 你無需知道這些! 在線試讀
“哧溜”一聲,劉菁從樹杈上往下滑,雙腳落地后,警惕地朝四周瞄了幾眼,貓著腰正想往書房的位置奔去,可是,腳步才移動了幾步,立馬又頓住,然后轉(zhuǎn)身躲到樹桿下,探出頭往外看。
隨著開門與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從暗處的某個房間里先后沖出兩個人,前面一個跑得很急,但步子明顯不穩(wěn),喝醉酒似的,而后者追得也不慢,一邊追一邊叫著:“喂,你怎么就走了?不是喝醉了嗎?”
兩人徑直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難道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了么?
劉菁心里一虛,轉(zhuǎn)身正想逃,可是,才走了幾步,就聽到那兩人的腳步聲又遠離她而去,好像后者逮到了前者,兩人正糾纏著往回走。
好奇地回頭,藏在云里的月亮突然露了一個臉,淡淡的光照亮了正在開闊處糾纏兩人的臉,正是相府三小姐衛(wèi)之玥,一個膽大潑辣的女孩,而那個被逮著的男人卻是凌煜,他好像真的醉得不輕,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無法甩掉。
看到這種情景,劉菁一下子回想起前世林宇,他帥氣有余,正氣不足,身邊總是有掐不完的桃花。
他,凌煜,與前世的林宇有些像吧?他每次出現(xiàn)在相府,而三小姐衛(wèi)之玥一定會出現(xiàn)在周圍,靜靜地看著他,而現(xiàn)在,帥哥靚女趁著月黑風高,動真格了吧?
看著倆人拉拉扯扯,劉菁心里莫名地不舒服,雖然她知道,凌煜并不是前世的林宇,只因他們長得很像而已,可是,還是無法擺脫心魔。
最后,她一咬牙,提步離開了,身后還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兩人壓低嗓門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回響。
從房間窗戶翻身進去,關(guān)好窗戶上了梢,才小心地挑亮燈,借著燈光,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有些狼狽的面容,深深地吐納了一下氣息,轉(zhuǎn)身脫下一身的黑行衣,換上一身素色的睡覺衣服,正想吹燈上床。
“咔嚓、咔嚓”兩聲輕輕的響動過后,窗戶“吱”地被人自外面推了開來,一個身黑色的身影毫無顧忌地一躍而進,然后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便站起身,黑布間露出的兩只眼睛深深地定格在她身上。
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劉菁在驚訝過后,心里恢復平靜。
“你又來我這里避難了?又進府來偷東西了?”劉菁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嘴巴,指了指繡榻,“告訴你,你只能睡在那里,床,本小姐是不會再讓出來的了!”
然后,她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便大大方方地走向床,一雙大手突然自后面纏上她的纖細地腰肢,而后像一堵墻般的身體也貼了上來,好熱!好像一塊被燒熱的鐵板。
“想干什么?”劉菁身子猛地一僵,稍稍回頭,“呼呼”脖子處被急促的熱風吹著,繼而,男人突然低頭吻向她。
他怎么啦?是不是被人下了藥?
想到這個可能,劉菁心里猛地跳了跳,兩腳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
而她卻竭力穩(wěn)住身體,冷笑一聲,想拍開男人糾纏的雙手,沒辦到后,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你被下套了?想找我做解藥?”
男人又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兩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清幽的女兒香躥入他的鼻端,令他快意地喟嘆了兩聲,身體更加地緊繃,抱著劉菁的雙手如鐵手般,緊了又緊,“你真聰明!誰說你是草包來著?”
劉菁被抱得透不過氣來,同時,被他這么一撩撥,她的身體也有了感覺。
可是,她也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面對一個陌生得連真面目都沒看過的男人,她心里十分排斥,盡管女人天生與男人在力量方面的懸殊,但她也不甘心地用尖尖十指掐著男人亂動的手,雙腳也動了動,作好了對付色狼的準備。
盡管早已陷入意亂情迷,但,男人警覺性很高,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企圖,騰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她便無法站穩(wěn)腳跟,整個人好半躺在他身上似。
“你、你別亂來!”劉菁終于有些慌了,前世,她的身手是不錯的,可是,來到這一世,因為寄生的身體素質(zhì)偏弱,她曾經(jīng)擁有的一身武功只能發(fā)揮出五成,面對著如此強大的對手,她有心無力。
“我曾救過你的命,現(xiàn)在,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那就……”他的聲音帶著動情的暗啞,前世的已經(jīng)是已婚婦女的劉菁并不陌生,她知道男人此時的渴望。
她不甘心就這么被陌生男人吃光抹凈,又敵不過男人的糾纏,想求救?不,她不敢呼救,除非活得不耐煩了,因為她可沒忘記這是一個古代,而且,她名義上還是一個有丈夫的女人。
怎么么辦?
她的腦子里飛快地想著對策,眼珠子在房間里亂轉(zhuǎn),最后目光停留洗手盆旁邊放著的小半桶水。
哈哈!有了!
她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稍稍回頭,顫抖著聲音對男人說:“我說,如果除了我的身體之外,能給你找到解藥,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她想,他要的不過是解藥,而她,他并不在乎。
男人亂動的手頓了一下,深潭般的眼眸在她側(cè)臉上看了一眼,她那白晰的臉已經(jīng)變得淡粉,氣息有些零亂,嘴巴微微張開著,好像不夠氧氣的魚在呼吸。
“嘿嘿,你不是也想做了嗎?”他答非所問,聽到女人倒抽一口氣后,身子軟得不像話之后,他才問,“你還有其他法子幫我解身上的藥?”
男人兩眼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似的,體溫還在攀升,可是,該死的,他說話與動作都比她沉著穩(wěn)重,而她就快潰不成軍了,好像,中了藥的是她,而不是他。
“嗯……有、有的!”劉菁極力凝聚起注意力,喘著氣對著水桶呶呶嘴,“冷、冷水就可以,你、快點、去試……”
男人看了一眼水桶,收回目光,手下了力度更重了兩分,揉得她全身又是一個輕顫:“我為什么要用水?你欠我的一條命,我討回一點點,過份么?你就從了我吧,大不了,以后你中了后,我再做一回你的解藥!”
劉菁迷失的意識稍稍恢復了幾分,她繃直身子,“不……不……等等”
男人果然停下了撕扯她的里衣的動作:“又想說什么?”
他好心情的輕笑出聲,那聲音真的很好聽,再次魅惑了她,讓她發(fā)了一會兒呆才找回聲音:“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樣的人?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就是死,也講求死得明明白白吧?
她倔強而執(zhí)著地又問道:“你叫什么……”
“你無需知道這些!”男人嘴里吐出這么一句霸道不講理的話語后,便不再理會她,企圖喚醒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跟上他的節(jié)奏,讓她徹底沉倫在他魅力之中。
劉菁到底還是沒轍了,垂死地掙扎了一翻之后,腦子里靈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后,她閉上眼睛,慢慢由被動轉(zhuǎn)為主動,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做你的解藥吧,沒有條件!”
他真的很健壯,肌肉硬梆梆的,胸前六塊腹肌一塊不少,比現(xiàn)代人在健身房里練出來的肌肉只會有過而無不及。
麥膚色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健康的光澤,正是她喜歡看到的男性膚色,與前世的丈夫林宇的膚色一模一樣。
有那么一刻,讓她信以為回到了前世,正與林宇顛鸞倒鳳,揮灑著各自的愛戀與熱情。
可是,就在她伸長脖子動情的叫喚時,微閉的眼眸突然觸及那礙眼的黑色蒙面布,心就這么一抖,神志清明了些許,激情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嗨!”一聲,一伸手就揭下他的黑色蒙臉而。
他整個臉終于完整地在她面前露了出來,而她卻驚呆了:“是你嗎?林、林宇……”
這時,耳邊剛好響起劉菁失聲的叫喚,他才發(fā)覺劉菁一直盯著他的臉,而本來悶熱的臉上不知幾時變得一片清涼,心里一驚,伸手摸向臉,蒙臉布沒有了,而她手上拿著的不正是他的蒙臉布?
“你想干什么?”男人板起臭臉,眼露兇光,猛地從她身上翻下來,顧不上會不會弄痛她,一下子就跳下了床,從地上撿起黑色的衣服就開始利索地穿戴起來。
劉菁眼睛一直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穿衣服,推測著下一刻他就將離她而去,心里一酸,頭直犯暈。
這種情景一如前世的好多次,不聲不響地穿衣走人,連再看她一眼都不會有,好像他來找她就只是為了那個需要。
可是,她卻該死地深深愛著他,哪怕知道他一直與初戀情人糾纏不清,她對他也從來沒有絕望。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她總是千百次地問自己,也千百次地問他,哪怕從來沒有得到答案,她也不死心。
眼看男人已經(jīng)穿戴整齊,劉菁顧不上身上未著寸縷,翻身而起,沖上去,抱住他的腰:“林宇!林宇!你別走!好嗎?我愛你,我一直都愛著你的,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雙手緊緊地纏著男人,側(cè)臉貼著男人的后背蹭了蹭,鼻息間盡是那熟悉的味道,閉眼聽著他“咚咚”的心跳,她百感交集。
“哼”男人冷哼,繼而毫不留情地將她纏著腰的雙手猛地分開,借勢一推,她便跌坐在地上,“將軍府的草包二小姐,這才是你的本性吧?”他沒有轉(zhuǎn)過身,留下這么一句絕情的話,雙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就往窗戶走去。
聽到他提及“將軍府的二小姐”,劉菁的頭如同遭到了重重一擊,可是,倒也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并非她前世的丈夫林宇,而是當今云國的皇子凌煜,又是那個幾次三翻進她房間躲禍黑衣人,還是曾救過她命的男人。
可是,這么神秘的黑衣人,怎么會是八王爺凌煜呢?為什么他與前世的丈夫林宇長得那么像呢?
他為什么要扮成黑衣人?而且,在她來到這個世間一睜眼就看到了他,他奪去了她這一世清白,還一直與她玩隱晦,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難道說,姻緣真的早就天注定了,兩個人一定會這么生生世世的糾纏下去?
“啪”一聲,窗戶已經(jīng)被凌煜打開,他已經(jīng)撩起了袍擺,準備一躍而出。
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好像很討厭她,就像前世的林宇那樣,自從他的初戀情人去逝后,他就將所有的怨恨發(fā)泄到她身上,與她雖然有肌膚之親,卻再也沒有心靈的交集,他于她而言,就如同陌生人。
心突然慌了,好害怕他這么一去不回。
臉上流下兩滴淚,心里一個聲音叫囂著:“留下他,留下他……”
“別走,留下來,好嗎?”劉菁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像箭一樣奔過去,想再次抱住他的腰,可是,下一刻,卻嚇破了她的膽。
因為,在她快要碰到他的時候,他突然轉(zhuǎn)過身并后退一步,“嗖”一聲,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直指著她的心臟,隨即是他讓她柔腸寸斷的低喝:“滾!”
劉菁在劍面前,一步一步往后退,盡管他只是站著沒動,但是,她還是往后退去,最后“哇”一聲,轉(zhuǎn)身撲到床上,拉上被子,盡情地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就聽到房門被人敲響,劉嬤嬤一邊敲門,一邊焦急地叫喚:“二小姐,你怎么啦?哭什么?又做惡夢了?開開門,嬤嬤我來陪陪你,行嗎?”
劉菁趕快拉回心思,從被子里鉆出來,房間里,凌煜早就離開了,而窗戶虛掩著,有夜風吹進來,風燈里的火苗搖曳多姿。
她快速地整理思緒,然后一邊應穩(wěn)住劉嬤嬤,一邊下床,將地上破碎的衣服團成一團塞進床底下,又找一套新衣服,穿上,這才摸著眼睛走去開門。
門開了,提著風燈的劉嬤嬤帶著一陣冷風走了進來,將風燈提高,在她臉前晃了晃,問道:“又做惡夢了?不怕,夢不是真的,都是假的,現(xiàn)在醒來了,感覺好些沒有?”
劉嬤嬤將風燈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冷開水遞到劉菁手里,說什么喝點冷水,會清醒些,就不會害怕了。
劉嬤嬤陪著劉菁嘮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東拉西扯,已經(jīng)回過神來的劉菁顯得十分理智,沒再往傷心事上想,大半夜還沒有瞇過眼的她,就開始連連打起哈欠來:“現(xiàn)在沒事了!劉嬤嬤也去睡覺吧,你年紀大了,不要失眠了才好。”
覺得劉菁懂事體貼,劉嬤嬤高興得合不攏嘴,連說不用替她擔心,說她的身體硬朗著呢,非要看著她睡著后才離開。
拗不過劉嬤嬤,也拗不過瞌睡蟲光顧了,劉菁順從地躺下床,身體才剛剛著了床,均勻的呼吸聲就響起了。
劉嬤嬤雙眼一直盯著她,不經(jīng)意就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伸手撥開她的秀發(fā)和高高的衣領(lǐng),清楚地看到秀氣的鎖骨上被咬出來的牙齒印,她的臉立即變得異常緊張,想推醒劉菁來問,手伸出去后又不忍心,最后狠狠打了自己臉一巴掌,痛苦地吸了吸鼻子。
想了想,她站起身,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最后停在窗戶邊,那里留下明顯進出碰觸過的痕跡,打開窗戶,往外望,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見。
關(guān)好窗戶后,她又在房間里能藏住人的地方看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劉菁團起丟進去的那一套破碎的衣服,往懷里一塞,就提著燈離開了。
第二天近中午時分,劉菁才醒來,看到外面艷陽高照,她心里一驚,趕快穿戴好衣裙,開門就想趕往東廂,而劉嬤嬤趕來阻止,說她已經(jīng)與王杏告過假了,借口是她劉菁突然身體不適。
“睡夠了吧?”劉嬤嬤笑得一臉勉強,那個笑容就像突然從夾縫中擠出來似的。
劉菁心里為她的難看暗笑,卻懶得問為什么,轉(zhuǎn)身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因為心里有事,她總覺得全身乏力,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劉嬤嬤端來飯菜,讓她起床吃,而她就坐在一邊等著,平常很多話說的她,今天一句話也沒得說。
劉菁覺得奇怪,暗自觀察她,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在她放下筷子的時候,問道:“劉嬤嬤,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嬤嬤抿了抿嘴角,正色地說:“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二小姐,難道你就沒有話對我劉嬤嬤說?”
與嬤嬤對視了片刻,劉菁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臉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低頭擺弄著筷子,一言不發(fā)。
“你看看,這是怎么回事?”劉嬤嬤將劉菁那套被凌煜撕破的里衣從懷里掏了出來,往她身旁的椅子上一放,“二小姐,咱們在相府已經(jīng)是茍且偷生了,怎么還做出這種事來?你、你真的讓嬤嬤失望啊!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能想像得到后果嗎?你……”
劉嬤嬤的哽咽聲讓劉菁不得不抬起頭,看到老淚縱橫的她,心一沉,她被人傷害已經(jīng)相當痛苦難過,沒想到還傷害了劉嬤嬤,這叫她情何以堪?
任她反應快,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告訴劉嬤嬤實情,并且,就算她將實情原原來來說出來,又能如何?她一個老婦人,能做什么?只是增加她的心理負擔罷了。
思及如此,劉菁深深地喚了一口氣,然后微微一笑,將那破爛的里衣團起,若無其事地丟到地上:“劉嬤嬤,你想到哪里去了,昨天睡覺得時夢到有毛毛蟲掉到身上了,嚇得拼命撕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就變成這樣了!”
“真的是這樣?”劉嬤嬤審視著她,明顯不相信,一會兒之后,站起來,走到劉菁身邊,伸手就扯她的領(lǐng)子,“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那些傷痕是怎么來的?”
劉菁本想躲她的手,但是,又擔心“此地無銀三百兩”,便大大方方地讓她看個夠,衣領(lǐng)不夠?qū)?,她還親自解開一個盤扣,扯開衣領(lǐng),露出精致的鎖骨。
摸著鎖骨上還看得出來的深深淺淺牙齒印,她又是一笑:“夢見蟲子在這里爬,我就用指甲掐!”
劉嬤嬤張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站起身收拾碗筷,端著走了出去。
一會兒,劉嬤嬤又急急匆匆地走進來,手里還端著碗:“菊兒來了,跑著來的,好像發(fā)生什么事了!”
劉菁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劉嬤嬤,她的表情好像在說‘又關(guān)我的事?’
“相府三小姐衛(wèi)之玥一早就到處找人,說是她的男人被藏起來了!”劉嬤嬤指指院門外,“剛剛,她就在東廂鬧,這會,該不會是鬧上咱們這里來了吧?”
她的男人?是凌煜?
昨晚碰到他們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劉菁淡漠的表情突然變得不再淡定,心里像打翻了醋壇子,酸得不得了,扭了扭屁股,抿了抿嘴角,目光不知該往哪里放。
菊兒很快出現(xiàn)在房門口,對劉菁行了一個禮,就傳起王杏的話來:“王姨娘請三少夫人過去。”
沒等劉菁出聲,劉嬤嬤便緊張地問:“菊兒,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那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三小姐她還在那邊嗎?”
菊兒朝四周望了望,手掩住嘴巴,壓低聲音說:“在呢,她想往這邊來,說什么她的男人昨晚跑了,也許給什么人藏起來了,正到處找呢!”
“她的男人?是誰呀?”劉嬤嬤用眼角的余光瞄著劉菁。
菊兒撇撇嘴:“她沒說,誰也不知道,不過,之前她總是跟在八王爺屁股后頭,樂顛顛的,我想,會不會是他呢?”
劉嬤嬤不高興地說:“她的男人走丟了,關(guān)我們什么事?何況是八王爺!”
“誰說不是呢!”菊兒冷笑著說,“一個姑娘家,總是說她的男人如何如何,真是沒臉沒皮,不知害臊!”
感知到劉嬤嬤的目光越來越嚴厲,劉菁如坐針氈。
菊兒離開后,劉菁在劉嬤嬤的幫助下更衣。
“那個男人來過你這里吧?你與他……”劉嬤嬤麻利地扣著盤扣,目光越發(fā)地嚴厲,“你怎么能與他發(fā)生這種關(guān)系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選秀那晚糟蹋你的人就是他!”
劉菁心跳了兩跳,‘你怎么知道?’這句話差點沖口而出。
“也許,你會問我,怎么知道的吧?”劉嬤嬤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又說,“你曾經(jīng)揚言非他不嫁,而后又想嫁給當今皇上,對于他而言,就是一種恥辱,所以,他對你下手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二小姐,老奴我不明白的是,他的目的達到了,為什么還會找上你?”
事到如今,劉菁覺得也沒必要再隱瞞了,于是緩緩地將她與凌煜一而再,再而三相遇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真是造孽??!”劉嬤嬤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劉菁來到東廂,還沒走進王杏的房間,就聽到相府三小姐衛(wèi)如玥在大聲地訴苦,無外乎她喜歡的人拋棄她,在相府里走失了,等等。
王杏柔聲地安慰她,好像真的是一個慈母。
守在門外的一個侍女給劉菁傳話后,王杏就要她進去。
而她還沒走進房間,衛(wèi)如玥就起身告辭,她出門的時候,正好與進門的劉菁相遇,雙方都停下腳步,望著對方。
衛(wèi)如玥是苗夫女的親生女兒,是相府的嫡女,在苗夫人的個性影響下,也成長為一個任性妄為的女孩,她長得很漂亮,但是,漂亮中帶著幾分妖媚的氣質(zhì)。
“喂!”衛(wèi)如玥突然挑起兩條眉毛,惡狠狠地說:“劉菁,告訴你,八王爺是我的男人,你已經(jīng)嫁給我弟弟了,對他,你就死了心吧!”
劉菁不吱聲,心里暗自冷笑,而臉上保持優(yōu)雅的微笑,略略低下頭,扶著門框退出門去,讓出路給衛(wèi)如玥先出去。
“哼!”衛(wèi)如玥發(fā)出一個鼻音,揚高下巴,大步走了。
劉菁這才舉步跨入門坎,可是,背后又響起衛(wèi)如玥的斷喝聲:“站??!說你呢,劉菁,你給我站住?!?/p>
還沒回頭,張揚的衛(wèi)如玥已經(jīng)走回到劉菁身邊,粗魯?shù)乩死难鼛В铧c被她扯下來:“告訴我,昨天晚上,他有沒有來找你?”
“誰?”劉菁趕快護住腰帶,裝傻,緩緩轉(zhuǎn)身,“三小姐是問我嗎?”
“哼!”衛(wèi)之玥又重重地發(fā)出一個鼻音,下巴抬得更高了,屁股一扭,轉(zhuǎn)身又走,嘴里卻嘟噥,“諒他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破爛,也就王姨娘當你是寶貝,還將你許配給阿杰做妻子,要我說,你連小妾也不配……”
任是劉菁心胸已夠?qū)掗?,還是被刺傷了,她臉上的笑容斂起,沖著衛(wèi)之玥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
這時,一直在看戲的王杏“哈哈”掩嘴笑起來,招手叫道:“劉菁,過來坐下吧!”
劉菁福了福身子,走到王杏身邊坐下,端起她推過來的一杯茶,一口氣喝完,煩躁的心情才稍稍平息,放下杯子,發(fā)現(xiàn)王杏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王杏揮退房間里的兩個侍女,又親自給她滿上一杯茶,這才正經(jīng)八百地開了口:“你昨晚真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你還喜歡他?”
王杏沒等到她的回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又說:“其實,我對你與八王爺有沒有私情,并不關(guān)心,只是想知道,我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離開相府,你知道的,相爺近來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不如從前,而傳說他勾結(jié)風國,企圖謀反的風聲又緊了些,我擔心到時走不走得了。”
她說的倒也實在,劉菁沒有異議,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事能不能成功,昨晚本來可以接近相爺書房的,后來被凌煜與衛(wèi)之玥這么一攪和,計劃又泡了湯。
想了想,劉只好給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王姨娘,這事,我一定會盡力的,一方面,我想報答你的救命恩情,另一方面,我也想離開,到時,我跟著你們一起離開吧!”
“好主意!”王杏好像等她這句話等了很久,眼睛放出激動的光芒,“得手后,咱們就一起走吧!”
出了東廂,正往西廂走去,轉(zhuǎn)過一個彎,就看到幾個男人遠遠地走過,好像是往東院去,又像是向西院來。
因為中間隔了一些綠化樹,看不太清楚具體有哪些人,但是,從聲音判斷,她還是一聽出其中一個就是凌煜。
想到昨晚他的態(tài)度,劉菁雖然想多看他幾眼,可以,還是理智地回避,立即返身回東廂。
可是,她才往回走了兩步,就聽到一個人朝好大叫:“嗨!劉菁,你跑什么?難道覺得我們這些男人是虎狼么?”
說話間,一個白身影已經(jīng)飛一般來到了她的身邊,正是神醫(yī)花子,他高挑著兩條劍眉,咧開紅唇,露出白齒,笑得痞痞的,整個人直接地往劉菁面前一站,擋住了她的去路:“告訴我,你跑什么?你不是最喜歡看長得好看的男人?哪,我們這里就有幾個!”
他點點自己的胸膛,一臉自戀,然后又往她身后指去:“而且,你家小相公也在!”
劉菁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閃身繞過他前往走去。
“哪里走?”白影在眼前閃了一下,只見花子那飄飄欲仙的身形又已經(jīng)擋在了她的面前,還張開了雙手,“說呀?怎么今天那么深沉?”
“我今天還就深沉了,怎么啦?不行么?”劉菁被他纏得有些不耐煩了,皺眉冷冷地說,“花神醫(yī),請讓路,行嗎?別忘了,劉菁的小相公就在后面,你這樣幾次三翻地擋在我面前,算不算輕薄民女?”
花子怔住了,他沒想到她會那么冷靜,按道理,她應該含羞帶怯地朝他笑,又或者惱羞成怒地喝斥,義正詞嚴。
“怎么回事?”這時,衛(wèi)之杰大步走到他們兩人面前,雙手背在后面,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很嚴肅地瞪著劉菁,裝模作樣地喝道,“花神醫(yī)是咱們相府的貴客,你一個婦道人家說那么多干什么?還不快下去?”
知道衛(wèi)之杰是為她解圍,劉菁福了福身子,低眉順眼地說了一聲“是!”然后提著裙擺就想溜之大吉。
然而,顯然遲了些,隨著有眼有板的腳步聲,凌煜的聲音也鉆進了她的耳里:“阿杰,這是你的娘子劉菁吧?”
“回八王爺?shù)钕拢?!”衛(wèi)之杰朝凌煜拱手行禮,舉手投足間,十足像個古代的成年男子,劉菁心里暗笑,突然想到她身份的隱秘性,趕快打住,然后也向凌煜行禮。
“不用那么客氣,在這里又沒有外人!”凌煜含笑看著劉菁,嘴里的話讓人很容易產(chǎn)生聯(lián)想,眼里透著幾分戲謔,“阿杰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家娘子今天氣色特別好!”
他這明顯是意有所指,劉菁又羞又氣,嘴角溫婉的笑容怎么也無法保持。
而凌煜這時卻“哈哈”大笑起來,拍拍衛(wèi)之杰的后背,徑直向前走了幾步又過回頭來看著他們。
“這個,阿杰你行嗎?嘿嘿!”花子卻也附和著凌煜笑起來,還拿捉狹的眼神打量著劉菁。
衛(wèi)之杰年齡尚小,不知道他們什么意思,一臉茫然。
劉菁想離開,又有些不忍心,索性不再裝溫順,大大咧咧地抬起頭看向凌煜與花子唇角輕挽:“這你們會不懂?人雖然,好使就行!”
目光觸及凌煜,心又禁不住沉倫。
一身水藍色的長袍緊裹著他強壯的身體,腰間系著同色系的鑲金邊腰帶上掛著一塊上好的玉配,手里拿著一個折扇,俊逸無雙臉上帶著笑意,卻無法掩飾他的威嚴神武,他長得真有男人氣概,王者風范。
可是,她不敢對他犯花癡,因為她無法忘記昨晚前一刻還在她身上盡情地拋灑熱情的他,后一刻卻拿劍指著她,難道,男人都是這么灑脫的嗎?肌膚之親與愛可以完成分開嗎?
她心里一酸,垂下眼瞼,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前世丈夫林宇那些讓她傷透心的事,一時,不分清前世與今生,禁不住黯然神傷。
凌煜與花子對她那句話進行了一翻剖析,聽得衛(wèi)之杰臉紅心跳,幽怨地望著劉菁,暗怪她多嘴。
但是,劉菁卻沒聽他們說什么,只是感覺到他們好像將她忘記了。
她不想再停留,邁開步子往西廂而去。
“劉菁,既然碰到了,那就在一起吧,阿杰,你說是嗎?”
凌煜突然點了她的名字,讓她心猛地跳了兩跳,腳步停了下來,這樣,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暗罵他可惡之極。
“對啊,阿杰,就讓你家娘子留下來吧,咱們一起飲酒!曾聽說過,劉將軍的二女兒很能喝酒!”花子在一旁添亂地說道。
“可是,這……”不太好吧,衛(wèi)之杰年紀小,哪是兩個腹黑男人的對手?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
“怕什么?等會你三姐衛(wèi)如玥不是也會來嗎?又不只是咱們幾個大男人!”花子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衛(wèi)之杰的肩膀,順手還揉了揉她瘦削的肩頭,然后咧嘴邪氣地笑起來,“阿杰,你怎么越長越像女子了?肩膀還那么單薄柔嫩,沒有一丁點男子的樣子?!?/p>
“哈哈哈……”凌煜與花子都開懷大笑,那嘲笑的目光打在衛(wèi)之杰的身上,好像想透過她的衣服看進去似的。
衛(wèi)之杰臉色“嗖”一聲變得慘白,她幾乎沒站住腳跟,好在劉菁警覺,一下子扶住了她。
本來還想找借口離開,眼看衛(wèi)之杰這么一個小女孩被兩個大男人欺負,劉菁正義感空前膨脹起來,一掃之前沉默與冷漠,“噗哧”笑了出來,等到吸引了兩個男人的注意力后,她才大大方方地將衛(wèi)之杰拉到自己身邊:“咱家相公還沒長大呢,花神醫(yī)與八王爺真是少見多怪!”
“是嗎?你怎么知道的?”凌煜此時踱著步子走到她面前,那雙狹長的鳳眼含笑盯著她,那么赤赤果果的眼神,一點也不怕其他人誤會。
“咳咳……”劉菁就是再淡定,此時也難免狼狽,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得拼命地咳嗽起來。
衛(wèi)之杰臉上明顯不銳,卻又不知該怎么辦,輕拍劉菁的后背,最后在她耳邊輕語:“你還是回西廂去吧!”
劉菁知道凌煜明里暗里都指向昨晚的事,只有離開才是明智之舉,于是,不管花子與凌煜怎么想的,直起腰身,提著裙擺,飛快地離開了。
身后又傳來花子與凌煜爽朗的大笑聲與說話聲,她心里又氣又惱,一口氣跑回西廂,沖回自己的房間,門“碰”一聲關(guān)上后,靠在門后才喘起氣來。
“死凌煜,臭花子……”她跺著腳對著空空蕩蕩的房間罵了好半天,心里才解氣了些。
提起水壺,對著嘴巴,猛灌,直到肚子撐起來,才覺得壓下了心頭的煩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回憶起剛才的情景,這才理解衛(wèi)之杰的不易,一個保守的古代女孩,不得不長期女扮男裝,這日子過得是如何地擔驚受怕呢?
“篤”放下茶杯的同時,她心里的正義感進一步升華,暗暗決定,無論如何,都得替王杏母女倆冒一次險,同時,也為自己離開相府鋪平道路。
這么想著,她立即行動起來,將適合夜行的裝束從衣箱里翻出來,經(jīng)檢查確定可行后收藏好,又坐回桌子邊,用手點著茶水,在桌面上點點畫畫,按照她自己對相府的熟悉程度,作了一翻行動路線的規(guī)劃。
最后,還是覺得不夠完善,那就是萬一發(fā)生意外,退路方面還沒著落,她需要進一步踩點。
說干就干,她起身打開房門,與端著飯菜的劉嬤嬤差點碰了個滿懷。
“二小姐還要出去?”劉嬤嬤吃了一驚,退開一步,手里的托盤已經(jīng)在傾斜,眼看飯菜就要灑了,她心疼得張開了嘴巴。
劉菁眼明手快,輕輕巧巧地就撲救成功,接過飯菜,并端著放到房間里桌子上:“先吃完飯再出去!”
劉嬤嬤呆在房門口好一會兒才走進來,搬開一張小圓凳坐下,看著她吃,嘴角動了動:“二小姐,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為什么?哪里不一樣?”劉菁嘴里嚼著飯菜,心里卻想著怎么去踩點,才不會讓人起疑,聽了劉嬤嬤的話,她忽然想知道原身與她現(xiàn)在到底有哪些不一樣,“你倒說說看?”
“嗯,以前二小姐你不會武功,現(xiàn)在好像會一些,你是怎么學來的?”劉嬤嬤腦子里想起還在將軍府時,也有一次兩人相撞,她手里的飯菜也是這么一斜,然后二小姐呆站著,只顧驚呼,結(jié)果,她辛苦做好的飯菜全灑到地上了。
劉菁嗔道:“那是嬤嬤你不太細心,其實,本小姐一直在練武功呢!”
“什么時候練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很好奇。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劉菁含含糊糊地敷衍兩句,擔心她一直追問,趕快轉(zhuǎn)換話題,“劉嬤嬤,咱們要是出府,方便嗎?”
“嚇?”劉嬤嬤瞪眼睛,又探過頭來,壓低聲音問,““二小姐這是想出府去玩?還是逃跑?如果是逃的話,那我得趕快去收拾收拾才行!”
說風就是雨,她站起身就想走,性子挺急的。
劉菁伸手拉住她,滿嘴塞著飯菜,用筷子頭點點圓凳子,示意她坐下,等到她翻著白眼,將嘴里的飯菜全部吞下去后,才解釋:“現(xiàn)在還不是逃的時候,咱們得幫幫王姨娘母女倆,而且,我想,到時咱們與她們一起逃,劉嬤嬤你看,這樣安排……”
劉菁與劉嬤嬤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劉嬤嬤沉默了一會兒,又追問了幾句,最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說出幾點建議讓劉菁慎重考慮。
下午時分,劉菁又到東廂求見王杏。
說明來意后,王杏拿出一份繡品放在托盤上,讓她帶著這個去北院求見苗夫人身邊的李嬤嬤。
劉菁帶著菊兒,以西院未來小主的身份,帶著那份繡品往北院走去,一路上,她好像是目不斜視,其實,只要認真觀察,她的黑眼珠一直在亂動,將路上的景物再一次深深地印在心里,刻進腦子里。
到了北院,特意在書房附近兜了一個圈,然后又假裝摔了一跤,最后才一拐一拐地去找李嬤嬤,按照王杏的吩咐,請教了一些針法后,她又帶著菊兒一路往回趕。
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走來一個侍女,她心里一亮,計上心頭,假意埋頭走路,一頭撞倒那人。
此人正是苗夫人身邊的小侍女秋蓮,她倒下去的同時,腳又被劉菁故意踩了一下,痛得齜牙咧嘴嚎了,卻忍痛爬起來,指著劉菁的鼻子破口就罵:“你是哪來的壞蹄子,存心來撞我的,我得撞回來,踩回來?!?/p>
她借著苗夫人的寵愛,借機向苗夫人的眼中釘發(fā)難,抓住劉菁的頭發(fā)拼命扯。
本來只是一場苦肉計,但被人真的這么一揪,還痛得她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眼看差不多了,她反手一下子握住秋蓮的小嫩手,狠狠地一掐,后者又是一聲哀嚎,放開了手。
劉菁在她放手之際,立即撒開腿飛跑起來,而秋蓮哪里會放過她,起身直追,嘴里“哇哇”又叫又罵。
這事就這么一瞬間發(fā)生了,菊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劉菁跑起來,秋蓮追打而去。
并且,她們往哪里奔去?那個方向是禁區(qū)呀!相爺?shù)臅?,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的地方,而她們倆怎么啦?
“喂,別跑!三少夫人,秋蓮!”菊兒追去時,她們倆人七拐八拐,跑得沒了影兒。
劉菁是直奔書房而去的,而氣暈了頭的秋蓮還一直在追。
“碰”一聲,她沖開書房門,眼前立即橫過來兩把劍,兩個大漢瞪圓著眼睛看著劉菁,然后山水畫的屏風后傳來一聲低喝:“誰那么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書房?”
“啊?”劉菁眼珠子動了動,已經(jīng)將書房的大體布局看進了眼里,然后裝假嚇破了膽子,手抖著,指了指身后:“有、有人、追我!”然后頭一歪,身子一軟,整個人便倒在兩個大漢面前。
劉菁是在被人猛掐幾下人中后,痛得不得了,才趕快睜開眼睛裝醒過來的,一眼就看到放大的莊邪兩張臉,正是神醫(yī)花子與凌煜。
“呵呵,你倒會裝死??!”花子縮回手,唇紅齒白的妖臉笑得跟朵花似的,轉(zhuǎn)身收拾他的藥箱子去了。
凌煜雙手環(huán)胸冷著臉站著,一聲不吭地注視著她,見她想坐起身,伸手就來按她的身體,嚇得劉菁蹭著屁股往后退,兩眼狠狠地瞪著他,嘴唇動了動,并沒有出聲,畢竟旁邊還有那個叫花子的男人,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跟他很熟。
可是,凌煜好像并不忌諱花子,見她還想動,那只大手不偏不依就落在她柔軟上面,還惡劣地收攏五指,而嘴里說出來的話,好像是金玉良言:“你不是裝暈嗎?要裝,就裝得像些,反正,本王與花神醫(yī)都知道你是裝的了,就不用怕我們倆人會揭穿你的偽裝。”
“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劉菁嘴硬地說著,掀開他的手,紅著臉,卻也老老實實地重新躺下。
花子回頭,看到她又躺下,那瓏玲起伏的身段,靈動的大眼睛,小臉白里透著紅,所展現(xiàn)出來的,正是一幅說不清道不明的美人圖,頓時有些愣了神。
然而,當他發(fā)現(xiàn),凌煜的目光也一直打在她身上后,本來笑得很妖艷的臉猛地沉了下來,繼而折回身,撞撞凌煜的肘子:“八王爺?shù)钕?,咱們一起出去回相爺罷,久了,他們會懷疑的!”
凌煜點點頭,兩人一先一后往外走。
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劉菁的心也跳了跳。
剛才那驚險的情景,任是歷經(jīng)險境的她想起,也覺得有些后怕,她再怎么神機妙算,也不可能知道一開門就有兩個大漢把守著,而且,如果不是她反應快裝暈,可能就被抓住送進柴房等待審問了。
她知道,她是利用了苗夫人身邊受寵的小侍女,借她的潑辣得理不饒人的個性,憑著她是苗夫人身邊受寵的人,應該不至于遭受太多的罪,她也不會太過內(nèi)疚。
不過,當她裝暈過后,從屏風后面走出來的相爺那一聲斷喝“兩個都拉出去杖斃了!”嚇得她真的差點暈過去。
現(xiàn)在想起來,都心驚肉跳,好在花子與凌煜及時出現(xiàn)在北院,拉下拖住她們兩個女子的大漢,將兩人一起救下了。
并且,借口施救,將她抱進一間房。
這個房間在哪里呢?她坐起身來,左看看,右看看,還是很迷糊,翻身下床,小心地走到窗戶旁邊,透過縫隙,瞄了一下外面,原來是在北院的東廂,正是那些小妾們住的地方,離書房最遠了。
她撇撇嘴,又躺回到床上,雙手枕著頭,閉上眼睛,腦子里立即出現(xiàn)書房布局,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看看屏風后面,就被迫裝暈了,假如,再沖進去看看,又會怎么樣呢?
她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一如前世那樣,因為事情沒有做得完美而大有扼腕嘆息之勢。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又像以往那樣,王杏前來帶她回西院,只是,這次相爺與苗夫人都沒再露面,王杏是在相爺身邊貼身護衛(wèi)陪同下前來的。
看到劉菁,王杏裝腔作勢地罵了幾句,然后又裝模作樣要打劉菁,還順便擠了兩滴貓尿出來,用手帕拭去后,她才扶著裝作虛弱的劉菁一同離去。
回到西院東廂王杏的房間,將門一關(guān),王杏拍著胸脯,仰著頭,喘了好幾口氣,才開始說話:“你呀,是不是想嚇死我???你這樣太魯莽了,不僅你自己,連同我與阿杰都會被你害死的,而且會死得很慘,很快……”
劉菁無所謂地笑了笑,拿起杯子倒水喝了起來,等到王杏的牢騷告一個段落,她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杏瞬間無言以對。
后而,劉菁談及脫險的經(jīng)過,提起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神醫(yī)花子,一個是八王爺凌煜,如果不是他們倆個,她估計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看來,八王爺對你有點意思,如果你能好好加以利用的話,說不定能開劈另一個新天地!”王杏感慨地說,“但是,花子怎么也對你那么好?這個,我就看不明白了,他是二公子衛(wèi)之盟的人,只是,近來與凌煜好像走得近了些?!?/p>
劉菁淡笑,沒有說什么,對于凌煜與花子,她可不敢利用,那些都是人精,只會利用別人,利用他們?她得時刻小心反被他們算計進去。
劉嬤嬤一聽到消息就趕到東廂來接劉菁,一看到她整個人好好的,她身子一軟,又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二小姐呀,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想嚇死老奴嗎?”
被劉嬤嬤扶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后,她真的有些虛脫地往床上一躺,閉眼就想睡,腦袋里一直嗡鳴不斷。
劉嬤嬤心知她的無奈,又提起逃跑的事,說什么與其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還不與逃出去,就算餓死也心甘情愿。
劉菁聽得明白,但是,她無話可說,有些事是開弓就沒了回頭箭,只能一直走下去了,書房,她是必定要去的地方。
見說什么也動搖不了她的決心,劉嬤嬤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嘴也夠累了,只得幫她拉高被子,關(guān)門出去。
晚飯時分,劉嬤嬤端著飯菜進來,擺好在飯菜后,細心地關(guān)上門,一邊看著劉菁吃飯,一邊說起她打聽到的事。
原來,劉菁有凌煜保著,又有花子神醫(yī)的“診斷”,倒也有驚無險,而秋蓮就慘了,被打得皮開肉綻,還關(guān)進了柴房,說三天三夜不給飯吃水喝,就連苗夫人一再求相爺放過她,也沒有用。
“這下,咱們與苗夫人的梁子可結(jié)下了!”劉嬤嬤嘆氣道,兩眼無神泛散地仰頭看著天花板,一副天欲亡我的悲催狀。
這個結(jié)果,劉菁也沒想過,畢竟當時是突然想到利用秋蓮的,只是,就算沒這一出,她也沒想過與苗夫人友善相處,從她投靠王杏開始,她注定會與苗夫人為敵,這一點,她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也就是這件事后,相爺對王杏的態(tài)度真的一落千丈,以至于衛(wèi)之杰這個假兒子,他也不再疼愛,西院一時成了孤島,而她劉菁也成了相府的異類。
只是,劉菁性格里面有一種不屈不撓的叛逆因子,她并沒有因為相爺對她,以及對西院所有人的警惕而放棄自己的計劃。
僅僅休息了兩天,她便準備出府去走走。
這一天早晨,她起了一個大早,然后拿出出府要穿戴的男裝,一邊穿戴,一邊想著,如果萬一被相府那些人攔住的話,應該怎么自圓其說。
因為前一天已經(jīng)與王杏打過招呼了,所以,當她的房間的燈挑亮后,王杏就派菊兒過來了。
門敲響,劉菁打開門一看,是劉嬤嬤與菊兒,也不遮掩什么,讓兩人進來后,她抖了抖身上的水色男裝長袍:“好看嗎?”
菊兒與劉嬤嬤都點頭,還稱贊了兩句。
“不過,最主要的是,我這么一穿,像不像男人?”劉菁有些不自信。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見過不少男人裝成的偽娘,真的挺像的,而漂亮的女人裝成男人,好像沒見過,但古人男女都長發(fā),衣袍很寬,看不到丁點起伏,那也不代表真的讓人看不出來,比如,衛(wèi)之杰,至少花子就懷疑過她的性別。
菊兒與劉嬤嬤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她,猶豫之間,劉菁的自信早已隨風而去,女扮男裝這一出,是王杏出的主意,她說,很多女人想出去玩的時候,為了減少麻煩,都是這么干的。
可是,如果這事成了普遍的話,是不是意味就不安全了?何況,這兩天,相府對西院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她如芒在背,一旦被抓住把柄,是不是更麻煩了?哪怕她還有劉將軍的女兒這一身份!
思索再三,她決定脫去男裝,就換上平時穿著的女裝,拍拍屁股說走了。
菊兒與劉嬤嬤都吃驚地問她為什么?她也只是笑而不答。
按王杏的意思,劉嬤嬤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出去,讓菊兒跟著劉菁,借口出去采購一些女人用品,說出去會更方便。
劉菁與劉嬤嬤也認可這一點,何況,劉菁對這里的地形是生疏的,正是需要有人指點。
兩人穿著素凈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出門時,西院除了兩個家丁與侍女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做事外,一切都如以往一樣平靜。
可是,劉菁怎么就總是覺得有眼睛盯著她呢?認真細看,又沒有看出有什么。
菊兒提著一個帶蓋的籃子,劉菁背上背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兩人并肩朝著人來人往的大街走去。
第一次走在古代的大街小巷青石板路上,劉菁有說不出的好奇心,那古香古色的店鋪與街道,那些像古董一般的大大小小玩意兒,看得她眼花繚亂,好想多逛逛,多挑挑,可是,心里有著更重要的事,也不敢多作停留。
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地形地貌,又不能讓其他人看出她的目的,只得每走幾步,就停下來,對著路邊攤擋或者小店里的東西挑挑揀揀一翻,然后隨便挑選了一些小東西,讓菊兒付銀子。
沿著整個相府四周的街道走了一圈,所挑選到的東西眼看也差不多了,街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三少夫人,您還要買什么?”菊兒提著有些沉的籃子,追得她氣喘吁吁。
劉菁這才想到似乎忘記了菊兒的感受,于是停下腳步,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茶館,問菊兒是不是進去歇歇腳。
菊兒跟屁蟲一般跟在劉菁身后走了大半天,連口水也沒顧得上喝,此時早就累得沒了人形,一聽到有茶喝,不客氣地點點頭。
兩人走了茶館二樓,找了一個臨街的位置坐下,招手叫來小二要了一壺茶和兩碟小食,便吃喝起來。
劉菁就像回到現(xiàn)代一樣,大口地喝茶吃小食,而菊兒卻特別地斯文客氣,長得很普通的她,整個好像一朵羞答答地瑰玫花。
不過,劉菁懶得理她,自顧自地吃喝著,眼睛一直往街道左左右右地瞟著,想著心事。
就她這個位置,在街道的左邊盡頭能看到恢宏大氣的相府一角,右邊的盡頭,正是一條車水馬龍的大街橫著,那條大街旁是一條人工運河,河水連著皇宮,她在想,假如事發(fā)后,想逃走了話,是不是水陸兩路都提供了方便呢?
“三少夫人!”她正想得出神,被菊兒一聲叫喚拉回了神思。
扭頭一看,只見滿茶肆的客人及店里的小二都向她看來,菊兒叫喚了她一聲之后,便一直咬著嘴唇,兩個眼珠子像甩球一般左右移動,整個臉紅得不像話。
“怎么啦?”劉菁有些懵了,信手摸了摸臉,難道臟了,什么都沒有哇!難道她吃相不夠文雅?好像是吧!
“走了吧?”菊兒將手里轉(zhuǎn)著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拉著籃子就往前走去。
劉菁猛然回過神來,她知道,她的前身,將軍府的二小姐應該在京都很出名,此時,應該是被認為是她了吧?
想到這里,她沖所有的人優(yōu)雅地一笑,大大方方地點點頭,算作與那些對她行注目禮的人打了招呼,之后跟在菊兒的身后,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身后傳來客人們交頭接耳的聲音:“她就是劉將軍的二女兒?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哇!大概嫁人后改變了吧……”
走出大街,劉菁想了想,追上菊兒的腳步,拉住她的籃子,幫她一起抬著:“菊兒,你跑什么?別人又沒說你的壞話!”
菊兒停下腳步,看到一臉坦然的劉菁,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可是,被人認出是你,你難道不難堪嗎?”
“切!”劉菁踢了一下地上一顆小石子,將它踢得老遠,只聽得一聲“哎喲”,她也沒注意,滿不在乎地說,“別人喜歡說什么就說唄,其實,我又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