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河?xùn)|獅》 章節(jié)介紹
小說《家有河?xùn)|獅》,是目前很火的一部小說,無論從人物(葉卿唐清荷)形象的設(shè)定,還是故事情節(jié)的波瀾起伏,都深受讀者的喜愛?!都矣泻?xùn)|獅》第10章介紹:“不要這樣,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不過是個教書夫子,沒有錢沒有權(quán),更不是個善解人意的男人,解語.........
《家有河?xùn)|獅》 第10章 昨夜,累壞她了 在線試讀
“不要這樣,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不過是個教書夫子,沒有錢沒有權(quán),更不是個善解人意的男人,解語,忘了我吧!”
狠下心將手從她的手中掙脫,葉卿站起身轉(zhuǎn)身就要走,卻不想腰上一緊被解語抱住,那越漸加大的哭泣聲深深的刺痛著葉卿的心,這一刻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畫面雖是一閃而過卻讓他忘不了,畫面中他面無表情,清荷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走,哭聲肝腸寸斷,刺痛著他的全身,不止一次,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不止一次閃過想通的畫面了。
“解語,放開!”
許是現(xiàn)在的情形跟腦海中的畫面相同,葉卿的語氣很明顯的柔了許多,眼眶有些濕潤。
“我不要,我不會放手的,我放手你就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哭喊著,解語緊緊地抱著他的腰不遠(yuǎn)松手,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不要放手……
“解語,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
“不……”淚眼婆娑,拼命的搖頭,“我愿意為妾,只要卿郎愿意將心分給我一點,我愿意為妾,只希望能待在卿郎身邊……”
她的委曲求全讓葉卿更是愧疚,一向堅強(qiáng)的解語竟然為了他忍氣吞聲愿意為妾,多好笑,他卻高興不出來。
“我很愛很愛清荷,不會娶妾的!”
解語傷痕累累的心又被狠狠的重創(chuàng)了一下,原以為只要她降低身份便能讓他憐惜些,沒想到她愛上的男人竟然這么狠,不惜將她擺脫,她不過想要陪在他的身邊而已,為何連這小小的心愿他都不愿成全?
“卿郎,我愛你,你知道的……”
“我不愛你,你也知道的!”
“非要這樣嘛?我只是想要個妾室的位置,這都不能成全嘛?”
絕望了,解語松開環(huán)著他的腰的雙手,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哭泣著望著他的背,曾經(jīng)摟著她入眠的男人如今她卻只能看著他的背挽留著,解語,你真是沒用,心愛的男人都留不住……
“我說的很清楚,解語,我不會娶妾,我很愛她!”
“為什么你這么殘忍?為什么……”
葉卿轉(zhuǎn)身望著有些失控的解語,皺著劍眉,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她絕美的面容,然后毫不留戀的別開臉。
“解語,以前我不懂愛,所以放逐自己,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沒有壓力也不會對訓(xùn)責(zé),更不用背負(fù)什么責(zé)任,但自從遇見清荷,我才知道我的人生還缺少一塊,我有如親兄弟般的好友有慈愛的父親,缺少的,就是愛人的那一塊,別人都說她像河?xùn)|獅一樣,我愛的就是她的不做作,我愛她,愛跟喜歡是不一樣的,解語你明白嗎?”
悲痛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解語痛苦出聲,以往的絕世佳人卻落得如此狼狽,而罪魁禍?zhǔn)?,就是眼前說不愛她的男人,愛是什么?愛是一個折磨人的東西,以前她以為她不過是喜歡葉卿的才智跟俊朗的外表,可是離開鳳凰縣的這些日子見不到他卻思念泛濫,特別是見多了京城里那些險惡的官商后她就越是思念葉卿的溫柔體貼,只是,他的溫柔已經(jīng)不再是對她……
“解語,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不要再為我浪費時光了,不值得!”
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上哭泣的解語,葉卿說完便轉(zhuǎn)身往房門走,解語也沒在挽留,因為挽留沒有用,他的心已經(jīng)不在她這兒,不,或許該說,他的心一直都不在她這兒……
前腳剛踏出解語的房門葉卿便頭一昏,腦子里一陣刺痛,痛苦的扶著墻邊閉上眼深呼吸,伸手揉著疼痛的太陽穴。
守在門口的小丫鬟見葉卿的面色不對勁,趕緊上前扶著他,緊張的詢問著,“葉公子你怎么了?”
痛楚漸漸淡去,葉卿睜開眼看了看小丫鬟,臉色有些蒼白,勉強(qiáng)的朝小丫鬟笑笑,“我沒事,謝謝你!”
“臉色這么蒼白,要不要叫大夫在瞧瞧?”
葉卿掙開小丫鬟的手往前走,將小丫鬟丟在那兒,自顧自的往樓梯的方向走,這幾天總是這樣,站久了總會覺得頭暈,還伴著劇痛,難道他病了?
天已經(jīng)大亮,延書坊今日不同往常,不時有嘆氣聲發(fā)出,而這些嘆氣的聲音,均來自王麗娟的貼身丫鬟小香口中。
坐在廚房時不時的往灶子里加柴火的小香崇拜的望著正在切菜的葉卿,那認(rèn)真的莫讓也不怪她會嘆氣感嘆愛情的力量如此偉大,以往睡的最晚的少爺今天卻最早起床,甚至自己去買菜下廚給少奶奶做早膳,哎……
臉上始終不改的笑容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將切好的肉放入鍋中,拿著鐵鏟熟練的翻炒著,再放入他精心準(zhǔn)備的香料攪勻,揚眉,不解的看著小香,“一大清早的你嘆什么氣?”
“少爺,你沒救了啦!”
小香扁著嘴搖搖頭,看葉卿的眼神就像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模樣,伸手拿起身后的干木柴往灶子里放,“少爺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從早上就開始呵呵直笑,真的很像城東那個李瘋子,一個人走在路上都呵呵的,真的好像呢!”
葉卿搖搖頭,不怒反笑,小香向來單純說話總是直腸子,他也不介意,臉上依舊揚著笑,將鍋中的菜盛到盤子里,然后滿意的露出微笑。
小香又是感嘆一聲,葉卿也不理會她便將三碟菜放到托盤上再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便端著托盤往自己的房里走。
天氣大寒,葉卿推開門轉(zhuǎn)身將風(fēng)雪關(guān)在門外,往內(nèi)室走,見小女人還在睡,便將托盤放到桌上,往床邊走。
妻子沉睡的模樣讓葉卿疼惜,坐在床沿指腹輕撫著泛紅的面容,白皙的脖子上有著大大小小的紅印子,那是他的杰作,看來,昨夜他真的累壞她了。
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她美麗的容顏,葉卿忍不住的傾身上前輕啄身邊的小女人,臉上漾著甜蜜的笑,只是原本只是輕啄的輕吻卻因為那柔潤甜美的紅唇太過誘人而轉(zhuǎn)為深吻,將雙手撐在她的兩側(cè)傾身將上半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閉上眼享受著早晨的甜蜜。
小動靜讓唐清荷從沉睡中悠悠醒來,皺著眉頭第一反應(yīng)就是伸手拍開打擾她睡覺的‘蒼蠅’,只是這只蒼蠅夠大,不但沒有被打死還賴在她的身上,哼!看我不打死你!
‘啪……’
葉卿頓住動作愣在那兒,俊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嘗到,俯視看著身下的女人無辜又可愛的揉揉雙眼,心底不禁好氣又好笑。
皺著秀眉,唐清荷睜開雙眼,映入她的眼簾的是葉卿放大的俊臉,第一反應(yīng)便是迅速的從床上坐起身,只是葉卿沒讓她得逞,傾身將她壓住身下,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再次精準(zhǔn)的印上她。
突如而來的熱情讓唐清荷微微愣住,熱辣的感覺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來,不自覺的伸手摟著他的頸項,滿足的閉上眼享受他的溫柔。
“葉卿,我……還沒漱口……”
僅存的理智讓意亂情迷的唐清荷想到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將他推離自己一個鼻尖的距離,輕聲說道!
葉卿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般,一把將她壓倒,有經(jīng)驗的唐清荷難以招架。
“葉卿……不要這樣……”
一個奇妙的感覺在她的前身竄來竄去,不滿被他控制,唐清荷嘟起紅唇,將她推離自己,捧著他的俊臉獻(xiàn)上紅唇,雙手不甘示弱的將他的腰帶解開,再探險似的將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順勢將他撲倒在床,好強(qiáng)心理作祟,唐清荷不準(zhǔn)自己臨陣脫逃,將唇印上他的……
“這是椒鹽排骨,這是魚香肉絲,還有這個,這可是我的拿手菜,香菇燒菜心,娘子嘗嘗看合不合口味?!鲍I(xiàn)寶似的,葉卿自豪的看著桌上的菜式,雖然許久沒有動手,但他有自信水平應(yīng)該不會退步。
難得的溫柔淺笑,唐清荷坐在桌前看著那三道有模有樣的家常菜,心底一陣暖流涌上心頭,伸手用筷子夾起一塊排骨品嘗,原不抱什么希望,品嘗起來卻不一樣,香酥的排骨口感極佳,不禁讓她對他刮目相看。
“好好吃,你是怎么做的?排骨沾了什么香料嘛?”贊不絕口,唐清荷朝葉卿豎起大拇指。
“用雞蛋跟生粉啊,很簡單的!”瞧心愛的女人吃的那么開心他的心情也變好,葉卿坐到她的身邊,拿起筷條夾了魚香肉絲,然后將手停在她的嘴前,“娘子吃吃看,光是這個要用的配料我都找了好久呢!”
唐清荷看看葉卿,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張嘴吃下,果然,一股濃郁的香氣將她的味蕾包圍,有筍、姜,對了,還有黑木耳,這些配料不也沒什么特別的嘛,細(xì)細(xì)的咀嚼著,不解的看著葉卿,“這些配料沒什么特別的啊,怎么做出來的菜會這么香?”
葉卿神秘的眨眨眼,含笑望著妻子,“我說的并不是這些,重點在那些淋湯,其實我也不知道啊云是用什么調(diào)成的,他什么不會,就是特別會研究這些東西!”
“那你還說找了很久?”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嘛!
“啊云那家伙記性不好,所以我找了很久才從他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出來的!”不在意的聳聳肩,葉卿放下筷子伸手?jǐn)堉难?,用湯匙盛了一口飯喂到她的唇邊,“看在為夫這么努力伺候娘子的份上,娘子不要生為夫的氣嘛!”
“沒有生氣,為什么要生氣?你起了個大早就起來幫我準(zhǔn)備早膳,我怎么會生氣!”張嘴將他喂上來的飯一口吃掉,幸福不言而喻。
紅著臉奪過他手上的湯匙,有些不自在的吃著他精心準(zhǔn)備的飯菜,好在他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好,她的肚子也著實是餓壞了,沒兩下便被她解決,菜也所剩無幾。
“好好吃……”
滿足的拍拍肚皮,從來都不去計較那些繁瑣禮儀的唐清荷朝葉卿笑笑,拿起手帕剛要擦拭唇邊的菜汁,卻被身邊的男人伸手?jǐn)r住,疑惑的側(cè)過臉,唇卻被葉卿占有,他的唇在她的。
“葉卿……”
葉卿被唐清荷推開,不滿的望著她通紅的臉,低聲揚笑,見她避開自己的目光,伸手捧著她絕美的容顏,逼她迎上自己含情脈脈的雙眸,“娘子真美,美得讓為夫身心淪陷……”
臉色爆紅,唐清荷低下頭臉頰在他的掌中磨蹭,昨夜的甜言蜜語歷歷在目,她卻不得不懷疑其中的真假,畢竟流言不會空穴來風(fēng),若是她信了他歡愛時的言語,就怕今天會說她是一廂情愿,她很在意這四個字,真的很在意!
“葉卿,昨夜你說的話,是真的嘛?”
葉卿聞言差點沒暈倒,原以為自己的愛意表達(dá)的夠徹底,沒想到心愛的女人竟然還懷疑他的話,真是讓他傷心!
傾身輕吻著她的嘴角以行動證明自己的心,葉卿實在不知道她是這沒想到,“娘子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為夫的心嗎?若我說在第二次見你的時候便喜歡上了,第三次見娘子便確定娘子就是我葉卿這輩子想要尋找的人,娘子會信嘛?”
唐清荷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望著葉卿,“第三次?”
她記得他們只見過兩次,第三次就是在成親那天了??!
“娘子很奇怪對不對?”葉卿低聲淺笑,知道她不知道成親之前便見過她三次,而第三次,也是在同一天,姻緣樹下,“娘子可記得在金華寺的那兩面?”
“記得,第一次把你撲到在地,第二次你救我我還給了你一個耳光呢!”唐清荷想起那天的奇遇便忍不住的‘咯咯’直笑,不禁感嘆金華寺的月老實在是靈驗?zāi)兀?/p>
“娘子第一次見面就想要把我撲到了……”
葉卿曖昧的眨眨眼,卻換來唐清荷的一記白眼,然后不解的看著他,心底想到一個可能性!
“難道,我們在成親之前還見過一次?”
誠實的點點頭,也沒對她隱瞞,“就在同一天,你比我先一步拜的月老,我又先你一步將荷包拋到姻緣樹的最高處,原以為沒人會刻意的把自己求姻緣的荷包拋到那么高的地方,沒想到我的才剛掛好你就把荷包拋到比我的還要高的枝頭上,從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你了,我排開人群過去找你卻已經(jīng)太遲,那時娘子已經(jīng)走了!”
他的說法不禁讓唐清荷瞪大了雙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天還會見到他,原本只是想把荷包高掛在一般人不能觸及到的枝頭,沒想到卻被他注意,并確定了自己的心,原來,她從一開始就享受著他的愛,原來……
“不要覺得不可思議,若不是喜歡你,我又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跟你拜堂成了親呢!”
“你不都說是莫名其妙嘛!”
佯裝懷疑的板著臉說道,唐清荷唇邊泛著淺笑望著他,不敢相信從一開始他就是因為喜歡她才跟她拜的堂,真的跟玉兒說的一樣,她卻還懷疑他的心,真是不該!
“不是莫名其妙,只是有點呆愣,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夜跟哲龍他們喝醉醉在碧瀾軒,那天才能與一身新娘子嫁衣的你相遇,才能被你拉著當(dāng)唐府拜堂,若不是遇見了我,娘子是不是打算在大街上隨便抓個人便了了事?”
“對啊,我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只是那天你比較幸運而已!”伸手笑呵呵的捏了捏他的俊臉,“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不成?”
葉卿聞言立即搖頭,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陪上笑臉在她的唇邊偷了個香,“哪能后悔?為夫不都說了娘子就是我要找的人了嘛!”
“話說的好聽,那你的解語姑娘呢?你打算怎么辦?難不成娶了我還要跟她來往?”板著臉雙手插腰,唐清荷瞪著葉卿,盡管知道他的心中有她,但就是忘不了那些流言,“你前兩天還去找她了,我還聽說她為了你不吃不喝,一副非你不嫁的樣子呢!”
葉卿皺著劍眉,望著氣鼓鼓的妻子許久,然后將她擁進(jìn)懷中,嘆氣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歉,“對不起,解語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這句話是懇求也是堅定,葉卿緊緊地抱著唐清荷,心底暗暗的發(fā)誓一定不會在讓這些事情煩惱著她,他會讓她幸福的……
三千閣二樓,原本充滿柔媚氣息的房間被傷心代替,解語傲人的身材也略顯消瘦,該是紅潤的臉頰卻顯得蒼白憔悴,容光煥發(fā)的面容毫無生氣,對以往那些愛吃的果實也只是輕輕一瞥毫無食欲。
因為解語的關(guān)系三千閣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解語是鳳凰縣甚至是整個江南地帶的花魁娘子,以往能歌善舞會客人,現(xiàn)在卻將客人拒之門外,就連以前的熟客也吃了閉門羹,外面人人都在傳解語是因為葉卿負(fù)心而傷心欲絕,他們卻不知道不是葉卿負(fù)心,只是解語不甘心就這樣被唐清荷奪去心愛的男人。
閉上眼輕輕地嘆了口氣,解語心中腦海想的都是葉卿的身影,原以為那只是愛慕他的才華與不凡的容貌,沒想到卻掉進(jìn)他的柔情中,再也不能全身而退。
“月兒,你說我該不該放棄?”
睜開大眼幽幽的望著前方,人家都說愛他就要爭取,有人卻說愛他就成全他,要她放棄又舍不得不放棄的話只會惹他厭煩,他說他愛唐清荷,唐清荷也愛他,但她呢?她的愛他看不到嘛?
候在一旁的小丫鬟月兒抿唇嘆氣,望了望桌上未被動過的飯菜一顆心著急卻無奈,小姐很固執(zhí),固執(zhí)到?jīng)]人能說的動,只是在這樣下去怎么能行,她的身體會倒下的。
月兒曾偷偷的去找過葉卿,只是他很堅持跟她斬斷關(guān)系,不愿再見小姐一面,就連勸解也不愿,所以她都是無功而返卻又不敢告訴小姐,就怕她會更難過。
“小姐何必這般自暴自棄,世間鐘愛小姐的男子多了去了,也不乏比葉公子更好的男人,小姐何必將一顆芳心寄托在那樣無情的人身上呢!”
忍不住的說葉卿的不是,曾經(jīng)她也以為葉公子會是小姐最后的歸宿,這些年他待小姐極好,溫柔又體貼,誰知,他竟是這般無情之人,娶妻后便將小姐甩開,可憐了她家小姐,愛上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可是我想要的,卻只有卿郎一個……”眼含淚波,解語小聲的吸吸鼻子,抬起手失去眼角滑下的淚珠,“月兒,我原以為愛的只是他那張臉跟他的柔情,卻不知,自己早就陷在他的溫柔體貼里了,陷在想全身而退,已經(jīng)不能了……”
月兒望著她拭淚的動作紅了眼,上前兩步將桌上的蓮子羹遞到她的面前,安撫著,“月兒看葉公子也并非完全不在意小姐的感受,那日跟小姐道別后公子還在房門口難受的靠在墻邊,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若對小姐無情,公子又怎么會有那樣的表情呢?”
眼神空洞的人兒總算飄回一些思緒,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抬眸望著貼身丫鬟月兒,滿懷希望卻又不敢奢望,“你說的,是真的嘛?”
點頭如搗蒜,月兒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她說的是真的,至于是不是因為小姐她就不知道了,她現(xiàn)在希望的,只是小姐變回從前的模樣,會笑會唱會跳,變回花魁娘子解語,不再是病怏怏、了無生氣的模樣。
像是尋回來信心,解語低聲輕泣著,唇邊的漾著笑,喜極而泣,“我知道卿郎一定是愛我的,他一定也舍不得,肯定是唐清荷,一定是她不讓卿郎來找我,不讓他愛我的……”
見她情緒有些激動,月兒趕緊放下手中的蓮子羹上前安撫,“小姐想要葉公子回到小姐的身邊對不對?但小姐現(xiàn)在的樣子要這么跟河?xùn)|獅爭?唐清荷野蠻的個性可是在鳳凰縣出了名……”
“對,我現(xiàn)在的樣子怎么跟她斗?月兒,我要吃東西,吃飽了才會有力氣,月兒,快將飯菜拿來……”
解語一下來了精神,伸手握著月兒的手緊緊的不放開,嘴里不斷的念著唐清荷的名字,仿佛她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似的!
含淚點點頭,月兒轉(zhuǎn)身便取來桌上的飯菜,做到塌邊一口一口的喂著,也顧不得自己的方法對不對,但只要小姐肯吃飯,別說要她說謊,就算要了她的命也不足惜。
“卿郎是愛我的,我不能讓卿郎被唐清荷欺負(fù),卿郎……”
一遍遍默念著心上人的名字,一口一口的吃著月兒喂上來的飯菜,解語的雙眸漸漸的恢復(fù)神采不再空洞,目光幽幽的望著前方在心中大喊著,卿郎,等我……
大雪皚皚,人們都躲在家里不肯出門,寒冷的冬天讓百姓變得清閑些,只是這并不包括最近變得忙碌起來的葉卿,延書坊的孩子們各自回家過年,城北的書院也開始修建,按道理說這事本不用葉卿忙活,因為葉卿是夫子,書院便以他的要求建設(shè),所以,三兩天他便要出門一趟,走一趟便是兩三天,一直要到年前,他才得以休息。
將扛在肩上的木頭丟到地上,葉卿深深的松了口氣,滿意的看著眼前不消多少時日便完成的書院,一顆心總算安寧些。
院子里用木頭架起四五座秋千,那是工人們按照他的要求架起來的,此時五六個孩子爭著搶著要坐上去,那都是貧民的孩子,是從瘟疫中搶回一條命的孩子。
笑著搖搖頭,葉卿正想著要不要再多駕幾座,衣擺卻被人扯拉扯,疑惑的回過頭,是這些孩子中年紀(jì)最大最懂事的張星銳,年僅十四歲的他長著一張清秀的臉,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眼里滿是疑問。
揚笑,葉卿待人一向和善,更別說是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伸出右手扶著他的肩,傾身向前問道。
“星銳,哪里不懂?”
莫怪葉卿回這么問,星銳年紀(jì)雖小卻性子極其自卑,這或許跟身邊沒有親人關(guān)心有關(guān),從小便死了父母,跟著叔叔一路到江南卻不想叔叔在那場瘟疫中病逝,唯一的親人也離自己而去,星銳的性格變得更加孤寂寡言,只有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會主動跟人說話,就連葉卿也不例外!
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著葉卿如沐春風(fēng)的笑,緊緊地握著拳頭的手總算松懈了些,什么都沒說,便拉起葉卿的手往剛建好的屋子里走。
指著桌上翻開的書本,星銳不懂的望著葉卿,在他的眼里葉夫子是個無所不知的人呢!
“葉夫子,這個字怎么讀?”
葉卿順著他的指尖望去,頁面是蘇軾的《水龍吟》,他的指尖指著的,是落紅難綴的綴字,想起他抄寫的書本并無《水龍吟》這一厥詞,葉卿不禁疑惑,回頭看向星銳,見他似乎也對《水龍吟》里描寫的意境不太懂,心底的擔(dān)心這才松懈些。
雖說現(xiàn)在這世道十四五歲便談情說愛的孩子多了去,但終究還是個孩子,對男女之間的情愛還不甚了解,甚至連負(fù)責(zé)這兩個字的意思都不懂,更別說是成家立業(yè),是人都有懵懂的時候,但懵懂卻不能昏頭,在沒有遇見對的人,人們總是過度的放縱自我,逃避責(zé)任,他葉卿二十七才娶妻,若不是遇見清荷,他可能會很排斥,只是遇見對的人,所有事情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長長的睫毛動了動,葉卿想著要不要跟星銳提前說些教育,卻在看見他猶如溪水般清澈的雙眸后放棄,揚起微笑拿起書本,指著他不識的字開口,“這個是綴字,點綴的綴?!?/p>
星銳的小臉立即綻放出笑容,開心的點點頭,跟著葉卿念著,甚至還勤奮的拿起一邊的筆在薄紙上一筆一劃的寫。
星銳的勤奮跟努力讓葉卿寬心,小星銳一直是他的驕傲,不管是瘟疫中救人的行為還是識字的勤奮,他從來都沒讓他擔(dān)心過,只是這次,他不得不多嘴問一句。
“星銳,這本書是誰給你的?”看著半舊的書籍,葉卿開口問道。
小星銳仰起頭不解的眨眨眼,“這是解語姐姐給我的!”
“解語?”葉卿的頭隱隱的泛疼,不管解語是不是好心但這本詩詞書籍說的都是男女間的情情愛愛,書院的孩子們都還小,她這不是越幫越忙嘛!
“是的,解語姐姐好給弟弟妹妹做好吃的,她說要幫著夫子照顧我們!”
“她還說了什么?”有些生氣卻不能在孩子的面前展現(xiàn),葉卿依舊是漾著笑,但這抹笑有些不觸及內(nèi)心。
“解語姐姐說了,夫子照顧我們辛苦自己卻沒有人顧,我們很麻煩,夫子的身體遲早會累垮,所以,只要我們不吵不鬧不麻煩夫子,她什么都會給我們買!”
葉卿的劍眉微微皺起,雙手放在星銳的肩上,目光注視著他,輕聲說道,“星銳,夫子從來都沒有認(rèn)為你們是麻煩,如果解語姐姐再來,你就跟她說我們不需要她的東西,只要我們肯努力,不會永遠(yuǎn)都在難民窟的。”
星銳揚笑,“當(dāng)時我就是這么跟解語姐姐說的,我們不需要姐姐的施舍,夫子不會怪我沒有禮貌吧?”
含笑搖搖頭,他就說了,星銳是他最放心的一個,只是……“夫子不會怪你,但是,你這本書是哪兒來的?”
“這本書是解語姐姐硬要我們院長收下的,不止這本書,屋子里還有一整箱呢,解語姐姐說這些他都用不到了,院長沒辦法,只好收下了,只是……”,星銳一臉苦惱的指著《水龍吟》上的詩句,不解的抬頭,“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夫子,這句詩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葉卿低頭好笑,“《水龍吟》詠的是楊花,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言其際遇之苦,沒有人憐惜這像花又畢竟不是花的柳絮,只有任其墜落,隨風(fēng)而去?!?/p>
“夫子真聰明!”星銳揚笑點點頭表示理解,不禁佩服夫子的才華,伸手,又指著另一句,“那這句呢,細(xì)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什么意思?楊花怎么又不是楊花了?”
葉卿微笑搖搖頭嘆氣,神偷摸摸他的腦袋瓜子,“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能理解了!”
星銳似懂非懂卻也沒再問,點點頭,跟葉卿說聲謝謝后便埋首于筆墨間,認(rèn)真的抄寫《水龍吟》,似乎很喜歡這厥詞。
沒再打擾他用功,葉卿嘆了口氣后悄聲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看著院子里玩雪球的孩子們心底漲得滿滿的,目光幽幽的望向天空,張開雙臂閉上眼深呼吸,一臉幸福。
心意相通有愛陪伴,他也去不枉此生了,清荷,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很愛很愛,離人淚,他不會讓他們之間出現(xiàn)那樣的情景的!
睜開雙眼揚笑望著秋千上的孩子,抬起長腿正要踏下臺階,頭卻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身體迅速的往地上倒,然后跌在雪地上,失去意識。
由鼻子流出的血液一滴滴滴在雪地上將雪染紅,寒冰冷雪飄落在他的身上,那墜地時的聲響將孩子們嚇壞,葉卿卻一動不動的躺在雪地上。
屋里的星銳被聲響嚇壞,擱下筆便跑出來,被嚇的瞪大了雙眼,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們也紛紛小跑而來。
“夫子,夫子……”
星銳率先回神,大叫兩聲走到葉卿的身邊,蹲下身子便上前查看,眉頭緊皺著,回頭看了身邊的小男孩。
“啊力,先扶夫子進(jìn)屋?!?/p>
冷靜的說著,小小年紀(jì)的星銳以大哥的身份說到,只見身邊的小男孩點點頭,傾身上前兩人合力將地上的葉卿扶起,慢慢的往屋里走。
年紀(jì)小的孩子見葉卿如此模樣便大哭起來,稍稍懂事些的,擔(dān)憂的一路跟在大哥哥的身后,希望自己能幫上忙。
將夫子放躺在榻上,星銳回頭看著弟弟妹妹們,“小溪,你跟朵朵在這兒照顧夫子,我倒城西去找?guī)熌?,啊力到離這兒最近的醫(yī)館去找大夫,其他人都先回去,不要打擾夫子!”
“恩!”
“嗯,星銳哥哥……”
“好!”
雪停,陽光將蒼茫的大地照耀,地上的厚雪阻止不了人們出門采購年貨的腳步,小販們將自家買賣的東西擺攤,出門做生意的人們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到鳳凰縣,開始裁布制新衣。
比起人們的歡喜的慶著一件團(tuán)聚,唐清荷的心情倒是比他們低落許多,不光是因為丈夫長時間不能陪在她的身邊,還有久久待在鳳凰縣不愿離開的朱夏,也是她的諸多煩惱中最讓她煩倦的事情。
“少奶奶,葉夫子還沒回來啊?”
漫不經(jīng)心的走在街上,一旁擺攤的大叔跟大嬸們親切的跟她打招呼,雖心情不佳卻沒有板著臉,她個性雖野蠻卻不是個面對別人微笑和氣卻不給好臉色的人,葉卿待人一向和善,跟他半年的相處,人們可能顧忌葉卿,她的稱呼便從河?xùn)|獅變成葉少奶奶,小孩便喚她師母,也沒再大肆傳染她過去的野蠻行為。
揚笑,唐清荷禮貌的點點頭,“是啊,這兩天就會回來了?!?/p>
“少奶奶要叫夫子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哦,這大雪寒冷的天氣兩邊跑,鐵打的也受不了!”
大叔擔(dān)憂的搖搖頭,然后給迎上來的客人介紹自己的商品,唐清荷勉強(qiáng)的笑笑,無精打采的往前走,她何嘗不是想他,葉卿是個做事負(fù)責(zé)人的人,從他們坦誠的那夜到現(xiàn)在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五天,她本想叫他在那邊住著,有空她再過去看他的,葉卿偏說雪地不好走,這種苦差事就讓他這個做男人的來做,所以他三四天便回來一次,一次住一夜便又離開,眼看現(xiàn)在還有八九天就要過年了,他還沒有回來。
深深的吐了口氣,唐清荷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什么脾氣,平常雖然都一副聽話的揚起其實骨子里倔的很,算了,看在他做的都是好事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這兩天也該回來了,買些補品回去,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他了!
大步往前走,只是目的地還沒到達(dá)唐清荷便被人攔下,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路,抬頭,朱夏含笑的俊臉映入她的眼簾,皺起眉頭,心底對他有些心煩。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吧!”朱夏揚著笑臉望著心愛的女人,牽氣她的手,卻在轉(zhuǎn)身之際被她掙脫,不解的回頭,見她愁眉苦臉,沒有跟上他的腳步,“清荷,你怎么了?”
“朱夏,我們……”唐清荷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說出她想了許久的決定,“我們不要再有來往了,你還是回去吧!”
朱夏聞言雙眸瞬間危險的半瞇著,這是他下意識的小動作,以往只要誰有本事讓他這樣比本上命已經(jīng)沒了,只是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他愛了八年的女人,所以,就算不悅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怕會嚇著她。
“為什么?我們不是朋友嘛?”
唐清荷皺著眉抬眸,望著他眼里的淡淡哀傷,突然有些怨自己會不會對他太殘忍,但是,她必須這么做,她必須要顧慮葉卿的感受。
“你愛我,對吧?”
不掩飾,朱夏坦白的點點頭,看她的神情他就知道葉卿對她有多重要,但他不會說,她眼里的那抹神采,注定要他心傷才能換得來。
“你有沒有想過那并不是愛?或許,那只是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只是你把它命名為愛情罷了,或許,那真的只是朋友……”
“我分辨的很清楚,清荷,是為了他嘛?”
目光有些閃爍,朱夏仰頭望天,不讓她看見自己濕潤的眼眶,沒想到他朱夏也有這么懦弱的一天。
“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如果你早幾個月回來或許我的選擇是你,但是現(xiàn)在,請不要再為了我等待了,我愛的人是葉卿,我不會跟你走的!”如果半年前他出現(xiàn)了的話,她的選擇會是朱夏,而不是只見過三次的葉卿,她知道他是個好男人,但是,她愛的人是葉卿,不是他……
“清荷,其實我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
唐清荷驚訝的抬眸望著朱夏,卻瞧見他眼底的那抹傷懷,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不知道他今天是來道別的,要是知道,她不會說這些……
“不要覺得愧疚,我并不是想要放棄你,只是邊疆戰(zhàn)事吃緊,京城那邊已經(jīng)催了好多次了,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勉強(qiáng)一笑,朱夏不舍的望著唐清荷,卻看見她眼里滿滿的愧疚,他要的,不是她的愧疚……
“邊疆?”唐清荷再次被震驚,看著他努力掩藏哀傷的俊臉不禁想起這幾年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英俊卻冷酷的將軍,一連破了敵放是個關(guān)口的‘玉面將軍’,難道……
“你就是‘玉面將軍’?”
朱夏看著唐清荷吃驚的模樣低頭笑出聲,搖搖頭,這才想起他一直沒有告訴她他現(xiàn)在是替國家賣命,‘玉面將軍’,“那是人們隨便給的名字?!?/p>
“你怎么都沒說?”
有些不滿的瞪著朱夏,唐清荷沒好氣的低聲笑著,“若是知道你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將,我肯定會……”
“會愛上我嘛?”朱夏打斷唐清荷的話,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玩笑似的說,卻在看見她呆住的表情后好笑的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會愛上我的,好了,大家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朱夏……”見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唐清荷不自禁的叫住他,見他轉(zhuǎn)身,皺著劍眉不解的看著自己,唐清荷低頭一笑,“好好照顧自己,將來一定會有比我好的女人值得你愛的!”
朱夏只是笑笑,然后,轉(zhuǎn)身大步往前走,沒有再回頭。
唐清荷悶悶的望著他離開的挺拔背影,她確定他聽見了但卻沒有回復(fù)她,連一句保重都沒有,看來她真的傷到他了!
聳聳肩,唐清荷轉(zhuǎn)身才想走近店里便被一個沖沖撞撞的孩子撞得往后退開,皺著眉頭看去,是一個長的清秀斯文的男孩,正瞪大雙眼望著她,拜托,她才是被撞的那個誒,他能不能不要露出那樣無辜的表情來。
“對……對不起……請問,你是師母嘛?”
星銳看在眼前皺著眉的女子,有些畏懼的問道,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緊張的不敢大聲說話。
唐清荷站直身體看著眼前的男孩,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你是?”
“我是城北書院的星銳,師母,夫子他……夫子……”
唐清荷抬眸,心狠狠的落了一拍,顧不得形象禮儀便上前抓住星銳的肩,情緒有些激動,“怎么了?夫子他怎么了?”
星銳被她的神情嚇到,瞪大了雙眼望著他,“夫子在書院暈倒了……”
星銳的話才剛說完唐清荷便紅了眼眶,松開他,轉(zhuǎn)身往不遠(yuǎn)處的碧瀾軒跑,只是很巧的,王哲龍不在,好在掌柜認(rèn)識她,便將馬車借給了唐清荷,帶上星銳,駕著馬車往城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