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祭》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們的愛情故事曲折動人,令人牽腸掛肚。這就是作者西西弗斯筆下的主角胡初九夏心,小說的名字叫《白骨祭》?!栋坠羌馈返?章內(nèi)容介紹:在我們這里,敲門是有講究的。禮貌的方法是連敲三聲,停一停,再連敲三聲。而像現(xiàn)在這樣,咚咚咚咚敲個.........
《白骨祭》 第九章 泥人 在線試讀
在我們這里,敲門是有講究的。禮貌的方法是連敲三聲,停一停,再連敲三聲。而像現(xiàn)在這樣,咚咚咚咚敲個不停,只適用于一種情況:報喪。
我一聽到這種敲門聲,就有一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我從地上爬起來,對族叔說:“有人敲門。”
族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色凝重的快步走過去,伸手把門拉開了。然后就聽見他在那罵:“你吃撐了?”
我心說族叔今天怎么這么大火氣?
然后我就看見胡大力啃著一根玉米棒走進(jìn)來了。
族叔還在后面生氣的罵:“會不會敲門?你給誰報喪呢?”
胡大力一臉委屈,說道:“初九他干爺不是死了嗎?我尋思著,這里正在辦喪事,敲門的時候應(yīng)該特別一點(diǎn)。不然顯得不懂事……”
族叔氣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你真懂事?!?/p>
我滿腹心事,懶得看他們兩個爭執(zhí)。就在干爺靈前磕了個頭,在心里默默地念:“干爺,你活著的時候沒少為我操心。沒想到死了之后,還得管我的事。今天晚上我就去一趟金蟾廟,明天您老人家入土為安,不用牽掛我?!?/p>
念叨完了,我站起身來,拍拍膝蓋上的土,對族叔說:“我可以去了嗎?”
胡大力好奇的問:“去哪?”
我簡短的說:“去墳山上。找點(diǎn)東西?!?/p>
胡大力一臉佩服:“初九,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快和我差不多了?!?/p>
族叔上下打量了胡大力一會,忽然說道:“你敢不敢和初九一塊去?”
胡大力說:“我這么大膽子,有什么不敢的?”
我問族叔:“讓他去干嘛?”
族叔說:“凡是被鬼纏上的人,都是心事重,愛胡思亂想的。胡大力這小子,缺根弦,連鬼也懶得招他?!?/p>
胡大力聽了就在旁邊嘿嘿的樂,也不知道被人說缺根弦有什么可高興的。
族叔對胡大力說:“你陪著初九去山上。如果他出事了,就把他背下來,不能讓他自己留在金蟾廟,能做到嗎?”
胡大力隨手把玉米棒扔了,拍著胸脯說:“沒問題?!?/p>
族叔又囑咐了我兩句,左右不過是萬事小心之類的。最后又指著我手里的佛像,交代了一番驅(qū)邪之后怎么處理它。
等事情交代清楚了,也就深夜了,我們必須得走了。
老村長大概是被我和族叔氣著了,賭氣不來了。村長不來,那些看他面子來幫忙的人也不見了,所以族叔留在我家,幫著我守靈,而我?guī)е罅Τ隽碎T。
街上靜悄悄的,農(nóng)村人早睡早起,這個時候大家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了。街上只有我們兩個,所以腳步聲格外清晰。
我可能是被嚇怕了,所以趕路的時候都神經(jīng)兮兮的,留神聽著身后有沒有什么動靜,還好,身后靜悄悄的,并沒有詭異的腳步聲跟著我。
時間不長,我們出了村子,來到墳山腳下。
山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墳包,看得人心里發(fā)涼。我拿出來兩沓紙錢,分給胡大力一半:“每一個墳頭數(shù)三張燒了,明白嗎?”
胡大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明白,這還不簡單嗎?”
我們倆結(jié)伴向山上走去,時不時停下來燒紙錢,還好,一路上風(fēng)平浪靜,并沒有碰上什么怪事。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我找到了干爺?shù)膲灴?,我打開手電,往里面照了照。干爺?shù)酿膺€躺在里面。他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像是被人擰斷了脖子的尸體。而疴的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來,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怕不敢多看,招呼胡大力說:“快走,快走?!?/p>
胡大力確實(shí)缺心眼,但是并不是膽大包天。在這種地方,他也不敢瞎胡鬧了,乖乖的跟著我上山。
墳山上有金蟾廟,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見過它的人很少。只有葬病的人會去一次,而且回來之后,都很忌諱談起金蟾廟。所以村子里關(guān)于金蟾廟有各種各樣的傳言。
金蟾廟是用金子蓋起來的,里面住著妖怪。只要能殺了妖怪,廟里的金子就全是你的了。
還有的說,里面住著的是被貶下凡的神仙,要幫人治病續(xù)命,積累功德。等攢夠了功德,就能回到天上去了。
這兩種說法都是無稽之談,說的人信口開河,聽的人圖個熱鬧。反而讓金蟾廟更加神秘了幾分。
算起來,我族叔口中的金蟾廟,是最接近真相的了,只可惜他是個歪嘴,天生給人一種不可靠的形象,所以大伙都不怎么信他。
自從來到墳山陰面之后,胡大力的話就多起來了,問我金蟾廟在哪。
我指著山腰處那間小破屋說:“那里就是?!?/p>
胡大力就摩拳擦掌,問我里邊是不是真的有金子。
我說沒有。
誰知道胡大力更興奮了,又問我既然沒有金子,是不是有神仙?
我說我沒見過。
胡大力就在我耳邊念叨,說有神仙在就好了,聽人說喝了神仙一杯水,就能開竅,以后再也不用當(dāng)笨蛋了。
胡大力這些話很傻,但是我現(xiàn)在卻很想聽。因?yàn)樗苻D(zhuǎn)移我的注意力,讓我不那么害怕。
但是隨著距離金蟾廟越來越近,恐懼終于還是壓倒了一切。等我們走到廟門口的時候,即使是胡大力都不說話了,只是瞪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廟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捧著佛像走到廟門口,伸手想要敲門。
葬病最好有禮貌,敲敲門,叫一聲大仙,禮多人不怪,也許事情就有轉(zhuǎn)機(jī)了??墒俏业氖致湓趶R門上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連忙把手縮回來了,用力過猛,差點(diǎn)扭傷了手腕。
今天是那東西的生日,它會閉眼睡覺,我還作死敲門干什么?萬一把它吵醒了,那可不用活了。
我順手推了推門,屋門吱扭一聲,打開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見。我拿著手電照了照,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好消息是,里面沒有妖魔鬼怪,至少我看不見它,所以不用那么害怕了。壞消息是,里面空無一物,那我丟失的東西在哪?
胡大力見我站在門口發(fā)呆,就問我:“怎么不進(jìn)去?”
我低聲說:“咱們說話小點(diǎn)聲,別吵醒了它?!?/p>
胡大力瞪著眼問:“這里只有我們倆,吵醒誰?”
我也懶得跟他解釋,只是囑咐他不要說話,就躡手躡腳的進(jìn)去了。
地上的半截蠟燭還在,只不過早就已經(jīng)熄滅了。難道我丟在金蟾廟里的東西就是這個?
我把蠟燭撿起來,隨手揣進(jìn)了懷里。等我直起腰來,要招呼胡大力離開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廟里已經(jīng)沒人了。
我嚇得一哆嗦:怎么又不見了?
我記得挺清楚,胡大力是在里面的,而我靠近廟門揀蠟燭,他如果要離開,一定會從我身邊經(jīng)過,我不可能不知道。再者說了,他如果想走,怎么也得跟我打聲招呼吧?
我壓低了嗓子,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胡大力,你在哪呢?”
這一聲喊出去之后,真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擔(dān)心他聽不到,又擔(dān)心吵醒了金蟾廟里的東西。喊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膽量喊第二聲了。
幸運(yùn)的是,胡大力居然回應(yīng)我了:“我在里面呢?!?/p>
我聽得又驚又怕:里面是哪里?
我舉著手電四處亂照,忽然看到黑暗中伸出來一只手:“這呢?!?/p>
我嚇得差點(diǎn)把手電掉在地上,兩秒鐘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墻角處有一道門。
確切的說,是一個缺口,這缺口開在墻角,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上一次我端著昏暗的蠟燭進(jìn)來,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我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從缺口中擠進(jìn)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金蟾廟里面還有另一個小小的屋子。
我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這樣才合理。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金蟾廟不對勁,從外面看,這廟雖然小,但是也不至于小到這種程度,原來還有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里面也很空,不過多了兩件東西。是兩個泥人。
其中一個蹲著,另外一個站著。
我的手電掃過了站著的那一個,然后我就心臟狂跳起來了。我知道我丟的是什么東西了。
是一件衣服。
我葬病回村的時候,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的是疴的衣服,當(dāng)時把我嚇得夠嗆,同時也納悶自己的衣服去哪了。
現(xiàn)在我知道了,這衣服被泥人穿了。
我看著那泥人,一想到這么多天來,他都穿著我的衣服,我就感覺很晦氣。我把手電夾在腋下,想要把衣服從他身上脫下來。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那衣服所有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我心里有點(diǎn)發(fā)毛:誰給他穿的衣服?總不能是他自己穿的吧?
等我把扣子解下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衣服和泥人粘在一塊了,稍一用力,就會帶下來一大塊泥土。照這樣下去,等我把衣服拿回去,泥人也得散了架。
這泥人是金蟾廟里的,邪門的很,我可不想招惹。
我想了想,就對胡大力說:“你過來幫幫我,扶著點(diǎn)這泥人?!?/p>
但是胡大力正彎著腰研究另一個泥人,根本不搭理我。
我這才注意到,另一個泥人并不只是蹲下那么簡單。他身邊還放著一個箱子,而他把頭貼在箱子上,一臉好奇。似乎在聽箱子里的聲音。
胡大力忽然嘿嘿笑了一聲:“這個好玩?!比缓笏咽址旁诹讼渥拥睦h(huán)上。
我嚇了一跳,說道:“別亂動?!?/p>
晚了,胡大力隨手一拽,把箱子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