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櫻落》 章節(jié)介紹
《重櫻落》是一心家的貓寫的一部小說,一心家的貓將小說中的人物沈涼重櫻刻畫的入木三分,如躍紙上,令人感同身受?!吨貦崖洹返?章簡介:我手腕上有道深可見骨的疤,是當(dāng)時被鎖在冷院里的一個夜晚,拿著他送我的珠釵,狠狠劃下去的。雖記不得當(dāng)時的心情,但.........
《重櫻落》 第2章 在線試讀
我手腕上有道深可見骨的疤,是當(dāng)時被鎖在冷院里的一個夜晚,拿著他送我的珠釵,狠狠劃下去的。
雖記不得當(dāng)時的心情,但想法還歷歷在目。
我那時渴望我的血流出冷院,如一條帶著熱氣的小河,流到沈涼的院門口,那是我發(fā)自肺腑的滾燙,這熱意讓他回心轉(zhuǎn)意,他穿著我們初見時的月白色長袍,在夜色中奔跑,風(fēng)滑過他俊朗的臉龐,他終于見到我最后一面。
而我彼時一身素白長裙,上面印著用我血染成的鮮紅色花朵,如同我的名字,我通過燃生命在最后的時刻開出最美最絢爛的重櫻,直指人心的柔軟,然后沖他一笑,我們相顧無言卻彼此和解,我在笑中閉上雙眼,在他的懷里了卻余生。
這當(dāng)然只是我的幻想。
沈涼那晚并沒有來,血流到一半,是小奈撞開門救了我。
我的熱氣在那夜流光,冷院里,我學(xué)會了精致的笑,永遠(yuǎn)掛在我臉上,得體從容,宛若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他們都喜歡,于是我也喜歡。
我沒想到,這已如附骨之疽跟隨我十年的笑容也有被撕裂的一天。
戰(zhàn)場上救了沈涼的那個姑娘醒了。
她叫瓊玉。
瓊玉瓊玉,多美的名字啊。
她長得很美,和我不一樣的帶著江南風(fēng)情的小家碧玉之美,五官柔和,膚色細(xì)膩,淡眉粉唇,眼角一點朱砂痣。
更驚奇地是,她那樣弱柳之姿的身態(tài)竟然能在戰(zhàn)場穿過幾千個士兵,飛身向前為沈涼擋上一箭。
古來救命之恩必當(dāng)以身相許,就連沈涼這般薄情的人也沒逃脫這個鐵律。
瓊玉住在了金鑾殿后,那是連我也只有在晉封皇后那日有資格住一宿的地方,可她卻是常住。
小奈幫我挑著燈芯,嘟囔道「原先她病的人事不知也就算了,可如今都醒了,怎么還能亂了位份,不知尊卑!」
我正借著燈光看賬本,里面載滿了六宮的大事小情,這些瑣事已耗費了我大半心力:太后娘娘的禮佛圣誕,先賢妃的殯禮事儀,宋美人和佳嬪的吵吵鬧鬧,麗貴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明兒得再派一個太醫(yī)去瞧瞧……
小奈還在旁邊抱怨「金鑾殿那邊的小福子說,皇上這幾天夜夜和她宿在一起,昨兒還說要賞她個妃子當(dāng)當(dāng),那小蹄子還不愿意,裝模作樣地說,能陪在皇上身邊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末了,她又說「沒名沒份地待在宮里像什么話!」
「啪嗒」一聲,我合上賬本揉了揉眉心,心里有點冷意,沒名沒份不代表無欲無求,一宮之首的妃子都辭了,不一定是她不想當(dāng),更大可能是看不上。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
妃子之上便是貴妃,貴妃之上是皇貴妃,皇貴妃上還有皇后。
看來這位「來頭不明」的瓊玉姑娘野心不小??!
之后六宮的風(fēng)頭都讓她一個人出完了。
瓊玉喜歡荷花,皇上便專門在金鑾殿后面給她開了個池子。
她喜歡西域的糕點,皇上便專門修筑了個驛道往來八百里每天下午供上新鮮的食材。
她喜歡管弦絲樂的聲音,皇上便下令全國最好的樂師進(jìn)宮,金鑾殿里夜夜笙歌到凌晨兩三點。
更有甚者,沈涼推后了上朝的時辰,為此事在紫禁城門口業(yè)已碰死了兩個上諫的老臣。
一切的一切,彷佛都在顯示著這次沈涼不是一時之樂,而是真的墜入了愛河。
翊坤宮的桌案上,擺滿了一摞宮外的文信,外臣們把求救的目光轉(zhuǎn)向我,也是,本來勸諫皇上走向正軌也是皇后應(yīng)盡的職責(zé)。
這月十五,沈涼來了。
大楚歷代禮制,每逢月圓,帝后須得共度。前幾年,這是我們一月一見、彼此折磨的難眠之夜,隨著我對他愛恨的淡然,每每月夜,我總能找到合適的借口避而不見。細(xì)數(shù)下來,上次好好地見他一面已是兩三年前了。
我名義上的夫君、我曾經(jīng)心口上的朱砂痣,沈涼就坐在我對面。
月光和著燭光灑在地面上,給他冰冷的輪廓染著恰到好處的溫度,金黃的發(fā)冠將墨色的頭發(fā)高高豎起,鋒利眉眼在燭火中跳動,明明薄涼卻讓人生出想要觸碰的渴望。
那么好看一張臉,即便過了十年,也依舊好看。
只是從前怎么看都看不倦,如今再看,我的心里只余一片寂靜。
我主動為他斟酒,話語從歷代專寵禍患談到大楚禮制,在我提到「雨露均沾」的時候,他抬頭看我一眼:
「你從前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p>
「陛下也說了是從前?!?/p>
「重櫻。」
不記得有多少年,沒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
如死灰的心里閃出一抹光亮,可他接下來的話,將這抹搖搖欲墜的火光吹滅,我再次墮入黑暗寂靜的深淵。
沈涼對我說「重櫻,朕想和她有個孩子,想封她為皇貴妃,給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
我平穩(wěn)地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語氣從容,上揚的嘴角如同量好的尺寸,可只有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話有多么惡毒,多么大逆不道,多么危險。
那晚,我說的是「沈涼,那一箭怎么沒射死你們這對野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