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風與你一起歸來》 章節(jié)介紹
在言情題材的小說中,《等清風與你一起歸來》堪稱典范。這也是作者馬曉艷良心打造的優(yōu)秀作品,不容錯過!《等清風與你一起歸來》第3章簡介:謝芷娮看看門外急驟的雨滴,又盯著陸清風那張魅惑人心的臉,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墻壁上,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重重地摔上.........
《等清風與你一起歸來》 第三章 這世間最難以看穿的就是真心 在線試讀
謝芷娮看看門外急驟的雨滴,又盯著陸清風那張魅惑人心的臉,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墻壁上,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重重地摔上門,以泄心中不滿。天知道,她怎么會對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有面紅心跳的感覺!
1.
兩個人依舊沒能見到父親,在看守所外等律師的時候,齊安特意將謝芷娮從灼熱的太陽光下拉到了樹蔭下。
雖然正是炎熱的盛夏,但不知為何,謝芷娮每次來看守所時都覺得冷颼颼的。齊安揉著她的腦袋,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算是安慰。
時間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律師終于走出看守所,也帶來了齊玉達的話:“齊玉達先生不希望你們?nèi)タ磳徟邪?,要你們盡快離開這個城市,并會托人送你們?nèi)猓僖矂e回來!”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給齊安和謝芷娮當頭一棒,事已至此,父親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但他們卻連問一句“為什么”的機會都沒有。
那時,距離齊玉達和太太蔣婷的案子開庭審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如今又聽到父親說這樣的話,齊安和謝芷娮都覺得事態(tài)越發(fā)嚴重。
兩人前后走出看守所,彼此疑惑地對望一眼,謝芷娮問:“哥,你怎么想?”
齊安神色凝重,搖搖頭:“爸媽在這里,我哪兒也不去!”
“我也是?!敝x芷娮挽住齊安的手臂,語氣明朗,“哥,我找到了工作,很快就能買回我們的家了?!?/p>
齊安一愣:“什么工作?”
“保鏢?!敝x芷娮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繼續(xù)說道,“瑞曼休閑娛樂公司總裁的保鏢?!?/p>
齊安沉默了一會兒,緊張地問:“不能換個工作嗎?干保鏢我總覺得很危險,而且我的新工作也在那里。”
“要是不方便,我們在公司就裝作不認識吧。”她其實是故意告訴齊安的,希望日后在瑞曼公司見到的時候不至于嚇到他,至于危險這個問題,謝芷娮還真的沒有想過,她滿不在乎地甩著手:“有錢的少爺而已,能有什么危險,放心吧?!?/p>
雖然謝芷娮說得輕松,但她還是有些緊張,畢竟是做貼身保鏢,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經(jīng)歷些什么,她都完全不敢去設想,唯有將一切交給時間。
那晚,為了第二日去瑞曼報到不至于遲到,謝芷娮特地在市區(qū)內(nèi)找了家賓館住下,為了能賺到保鏢傭金,謝芷娮絕不容許自己有一絲的失誤。
翌日天未亮,謝芷娮就整裝待發(fā),8:30之前她就到了瑞曼公司,好在時間還早,足夠去打聽下陸清風辦公室在幾樓,可還沒走幾步,身后襲來一陣風,夾雜著令人窒息的汽車剎車聲。
謝芷娮靈巧地閃到一邊,定睛看到半搖下的車窗內(nèi)探出顆腦袋,佟驍著急地說道:“九點前買份早餐送到陸總辦公室,我有事先回辦公室!”
話音未落,車子已經(jīng)絕塵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謝芷娮。
自認為做足了準備的謝芷娮,還是被佟驍弄個措手不及,她站在路邊張望許久,終于在瑞曼大廈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
店面不大,復古的裝修倒是讓謝芷娮覺得很溫馨,她瞄了一眼柜臺上的點菜單,剛選好一份火腿三明治和米粥時,身后隨即傳來兩個男人的議論聲。
“爸,什么時候給我升職?也讓我嘗嘗當領導的滋味。”說話的男子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身嘻哈風格的衣著,顯露出流里流氣的樣子。
聽到“瑞曼”兩字,謝芷娮不禁側(cè)目望去,坐在年輕男子對面的中年男人很是富態(tài),語氣中透著一股狠勁,說:“陸巖你小子太沒遠見了,瑞曼現(xiàn)在緋聞纏身,當然要讓陸清風自己收拾這爛攤子,我的目標可是陸氏集團,等著看吧,陸氏早晚是我的!”
謝芷娮滿心好奇,還未看清那兩個狂妄男人的容貌,便被咖啡店服務員打斷:“顧客您好,一共六十元整?!?/p>
謝芷娮一愣,實在舍不得將攥在手里的鈔票遞出去,對于正缺錢的她來說,六十元的早餐著實有些奢侈,但轉(zhuǎn)念一想到豐厚的傭金,心中也不免釋懷了。
拎著早餐跑進瑞曼大廈時,謝芷娮被一名保安攔下,她急著在九點前到達陸清風的辦公室,于是急著解釋:“陸總……陸總辦公室……”
“陸總辦公室在二十五樓,電梯在那邊?!痹缜百◎斪隽税才牛员0膊粌H沒有為難謝芷娮,還熱心地提醒道。
謝芷娮隨著人流擠進了電梯,在眾目睽睽下按下了“25樓”字樣的按鈕,一瞬間所有人都扭頭用驚惑的眼神看著她。她退到角落,注視著每一層進進出出的人,只是25樓的按鈕再也沒人按下過,而且她沒記錯的話,昨天被黑衣人抓來時抵達的房間也是在這個樓層。
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謝芷娮覺得其中一定隱藏了一個大秘密。
抵達25樓時,電梯里只剩下謝芷娮一人,她左腳剛踏上走廊,一陣嘶吼聲就從半掩房門的辦公室里傳來。
謝芷娮上前偷瞄一眼,佟驍畢恭畢敬地站在桌旁,落地窗前則側(cè)身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煩躁地扯下領帶,指著一名高管模樣的男人,警告道:“平時看你們?nèi)四9窐拥模缃窬菇o我整出這種丑聞,還上了新聞,我們?nèi)鹇呀?jīng)成為笑話了,你們要怎么給我平息輿論!”
“陸總對不起,給我一次機會吧?!备吖芷砬蟮?。
而站在門外的謝芷娮,從身形上一眼就認出了奴顏盡顯的人就是邱明。
那時,媒體上到處瘋傳瑞曼休閑娛樂公司的高管利用職務之便,打壓、虐待下屬員工。
所以,此刻的陸清風雙眼似要燃起火光,氣勢逼人,連邱明都不敢再出聲,更何況初次遇到這種情況的謝芷娮呢,在陸清風吼出“滾”字時,還伴隨著一陣杯子摔碎的聲音。
她驚慌地撤回身,整個人貼在墻上,對于即將要保護的大老板,她怎么也沒料到脾氣會這么火暴,再低頭看了看手里的三明治,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外面是誰?”
突然的質(zhì)問聲,讓謝芷娮猛地回過神,她極力保持鎮(zhèn)定走到他桌前,說道:“總裁,你的早餐,我去外面等?!陛p手輕腳地放下早餐后,她才敢用余光瞄向總裁,然而就那一眼,她徹底驚呆了:“你不是……打掃泳池的人嗎?你……”
沒等謝芷娮說完,佟驍就捂著她的嘴拖出了辦公室。
走廊上安靜極了,除了陸清風的辦公室,還有一間休息室,至于另一間就是她打掃過的室內(nèi)泳池。謝芷娮在走廊上仔細打量著,似乎想要在一堆亂麻中找到答案。
“謝小姐,剛才那位就是瑞曼的總裁陸總?!辟◎敳鲁鏊闹械囊苫螅谑墙忉尩?,“昨天帶你來的人是陸總派去的,本想當面向你解釋,可是中途出了些誤會?!?/p>
“為什么抓我?是為了什么病例嗎?”謝芷娮想起昨天與陸清風爭吵時,有提到病例。
佟驍尷尬一笑:“陸總想要拿回的東西,日后應該會單獨告訴你,反正謝小姐已經(jīng)是他的貼身保鏢了?!?/p>
謝芷娮不知所云地點著頭,回道:“那佟助理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請多多指教?!?/p>
看著謝芷娮一板一眼的謹慎模樣,佟驍輕松地笑笑:“談不上指教,主要就是要記住陸總不吃菠菜或野菜一類的綠色蔬菜……”
佟驍后面說了什么謝芷娮完全不記得了,只是摳著指甲憂心忡忡地問:“吃了會怎樣?”
佟驍表情忽然凝重起來:“后果會很嚴重!植物日光性皮炎,你聽過嗎?”
謝芷娮來不及回答,只見邱明心驚膽戰(zhàn)地從陸清風辦公室逃出,而走廊上則響徹著陸清風歇斯底里的吼聲:“謝芷娮你給我進來!”
謝芷娮跟在佟驍身后沖進了辦公室,氣喘吁吁的陸清風正用手臂擋著臉,桌上還放著一塊咬了幾口的三明治和喝掉一半的米粥。
佟驍趕緊去檢查早餐,疑惑地問:“食物里沒有綠色蔬菜,陸總你還吃過什么嗎?”佟驍問著,從抽屜里拿出一藥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遞給他。
但陸清風并沒理會佟驍,而是一直死死盯著謝芷娮,半晌,開口問:“這米粥里有什么?”
“菠……菜濃湯?!敝x芷娮忐忑地回道。
原來謝芷娮買的濃湯是將菠菜、紫薯打磨成濃漿再混進米粥內(nèi)的,因為菠菜含量不太多,又被紫薯的顏色掩蓋,因此從濃湯的顏色看不出綠色,也沒引起陸清風的注意,他是吃不得綠色植物的,倘若不慎吃了綠色蔬菜,只要稍微接觸陽光,臉上就會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黑斑。
見謝芷娮怯怯地點頭,陸清風更生氣了,兩手猛地拍在桌上,低吼:“我不能吃這些蔬菜,你不知道嗎?”
謝芷娮搖搖頭,又匆忙點點頭,抬頭看見陸清風那張臉時,她竟“撲哧”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黑斑出現(xiàn)的位置不盡相同,但此刻的黑斑剛好包圍住陸清風的眼眶,活脫脫國寶熊貓的模樣,再加上他生氣的表情,不但不嚇人,反而多了幾分喜感。
不過在陸清風看來,這一點兒都不好笑!他認為,一定是謝芷娮覺得被騙打掃泳池,才故意拿蔬菜粥給他吃。
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奇怪,陸清風拿起藥片,狠狠地嚼了幾下,看著佟驍:“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謝芷娮也想離開,大門卻在佟驍剛出去的那一刻,被陸清風幾步上前死死地按住,將心跳加快的謝芷娮擠在自己與門之間,語氣慵懶又冷漠:“你是故意的吧,第一次在海雷基地休息室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還有在醫(yī)院,越想越覺得你很不對勁?!?/p>
在他說過的這些事件中,謝芷娮的大腦也在快速回憶著。果然,記憶的深處她終于想起來在海雷學院休息室與陸清風第一次見面的尷尬場面。
這樣的緣分未免有些太狗血了。
謝芷娮有些錯愕,她動了下身體,卻被陸清風堵在雙臂中,既然出不去,那就干脆靠在墻壁上,眉角輕抬對上他的雙眸:“是你找人把我抓來的,要我做貼身保鏢也是因為你那通電話,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那些舉動就是為了勾引你,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陸清風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樣直白,一時間倒讓他不知如何挽回顏面,于是賭氣般地將臉湊到謝芷娮耳邊,輕微的喘息鉆進她脖頸,酥酥麻麻的感覺,見懷中的人呆愣著并不反抗,陸清風按在墻壁上的右手滑向謝芷娮的后背。
他帶著暖意的手掌,讓謝芷娮猶如觸電般驚覺起來,揮出的一拳重重打在陸清風左臉上,痛得他后退兩步,摸了下牙齒,竟?jié)B出一些血絲,他狠狠地盯著她:“我竟被自己的貼身保鏢打傷了,我要你有何用?”說這句話時,他緊皺的眉宇牽動眼角,使那深邃的眼底帶著些憤怒。
她決定了,如果陸清風因此發(fā)火或是出手,她不會還手,畢竟她那一拳出手太重了。但是如果他太過分,她也絕不會就此忍耐。
陸清風看她不作聲,只是雙眼不停地眨著,眼神也不知該落在何處,像個等待被長輩訓斥的孩子,謝芷娮這副囧樣倒緩解了他心中的憤怒,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于是他一個箭步跨上前,將一張俊臉湊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問:“你這是在對我欲擒故縱嗎?”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謝芷娮,做好了被責罵、挨打的準備,卻一再被陸清風的曖昧舉動嚇到丟了魂,她吞吞吐吐地找著借口:“我……只是覺得你臉上的黑斑太嚇人了!”
“拜你所賜啊?!标懬屣L還沒說完,謝芷娮就想奪門而去,他突然厲聲說道,“保鏢就是要寸步不離地保護雇主,你這是要去哪兒?把我外套拿來?!?/p>
“我是保鏢,又不是你用人?!?/p>
謝芷娮抱怨著,卻被陸清風聽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兒不順他的意,一會兒說要勾引他,一會兒又打傷他牙齒,不僅說他丑,明明他是老板卻總是聽她抱怨,心中著實不爽,他摩挲下嘴唇,說:“你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這份工作,現(xiàn)在是想被我開除嗎?”
錢錢錢!錢買不到這世間很多東西,但謝芷娮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她乖乖幫陸清風穿上西裝,重新系好領帶,低著頭退到他身后。
辦公室好不容易恢復的平靜,再次被佟驍打破,顯然事情很是緊急,佟驍連門都沒敲徑直闖入,語氣嚴肅道:“公司各層領導都到齊了,不過陸總你的臉……要不我宣布取消緊急會議吧?”
“不能取消!事關重大,隨意取消更會被競爭企業(yè)借機肆意詆毀。”陸清風臉色深沉,眉宇緊皺。
佟驍稍顯著急,提醒道:“不能被外界看到你患病的臉,而藥效要兩個小時后才起作用,這可怎么辦?”
那是因瑞曼主管丑聞事件召開的內(nèi)部緊急會議,本定在今天,卻不想中途被謝芷娮的一杯蔬菜濃湯給毀了。
站在一旁的謝芷娮聽得真切,突然靈光一閃,湊上前:“方法還是有的?!?/p>
陸清風和佟驍同時看向她,等待著回答。
她沖著辦公桌上的電腦噘噘嘴:“可以開視頻會議嘛,只要把攝像頭距離調(diào)遠些,再不放心的話就找一副黑框眼鏡遮蓋下,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那些黑斑的?!?/p>
看陸清風一副默許的表情,謝芷娮開始著手調(diào)整電腦攝像頭的角度,窗簾也全部拉上,又取下佟驍?shù)暮诳蜓坨R戴在陸清風臉上,整間辦公室略有昏暗,卻剛好掩飾住了陸清風臉上的“秘密”。
主持會議中的陸清風,是謝芷娮從未見過的沉穩(wěn)、霸氣的模樣,他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出的每一項舉措都擲地有聲,且不容置疑。
他說:“公司出現(xiàn)高層主管恐嚇下屬高強度工作的事件,是我這個總裁的失職,日后公司內(nèi)部有任何丑聞和失實的事件,任何員工都可以向我的私人手機號進行匿名舉報。此次涉事兩名高管開除處理……”
整個視頻會議,謝芷娮都站在陸清風的斜前方,他舉手投足間的每個表情和動作都盡收眼底,在某一時刻,她竟看他看得入了神……
直到會議順利結(jié)束后,陸清風兀自走出辦公室,身后的佟驍緊跟上前,附耳問道:“陸總真要聘謝芷娮做私人保鏢?沒給她安排正式的面試,只怕會被人說閑話?!?/p>
陸清風突然停住腳步,不屑地說道:“既是我的私人保鏢,何須讓別人面試,反正留她在身邊只是為了防止她將我的病情傳播出去。你記得讓她單簽一份協(xié)議,不準泄露雇主的任何隱私,否則付出的代價足以讓她這輩子都無法翻身?!?/p>
說完,陸清風邁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走廊上。
站在原處的謝芷娮有些不知所措,這么大一個公司,竟沒人來告訴她工作事項,她在心中琢磨著,反正是貼身保鏢,那就按照學校教的保鏢要寸步不離被保護者,于是她幾步跟到陸清風身后,本想一起跟進休息室的,卻被站在門內(nèi)的陸清風“砰”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碰了一鼻子灰的謝芷娮只能站在走廊上等著,25樓平時不會有員工進出,所以整層樓靜得讓人覺得不安,也讓謝芷娮覺得時間很是難熬,好在其間佟驍來過一次,遞給她一份雇傭合約和一份保密協(xié)議,鄭重地提醒道:“謝小姐,如你所見,既然做了貼身保鏢,就不能向任何人泄露陸總的私人信息,尤其是陸總患有日光性皮炎的病情。否則我們會予以開除,并追究相應的責任?!?/p>
謝芷娮粗略地看了眼保密協(xié)議,最后一條寫著“若泄密陸清風的任何信息,被雇用者將賠償兩千萬人民幣”。
謝芷娮手里的協(xié)議書被攥成了紙團,她冷笑兩聲:“我現(xiàn)在的處境跟傾家蕩產(chǎn)沒有區(qū)別,所以只要不拖欠我工資,我會閉緊嘴巴的!”
本想仔細看下合約,佟驍卻不斷催促道:“陸總給你的報酬是年薪一百萬,沒疑問快簽吧,我有急事要處理?!?/p>
謝芷娮直接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頁,看清年薪一百萬的字樣無誤后,便心花怒放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2.
就這樣沒頭沒腦地站了三個小時,臨近正午的時候陸清風才從休息室走出,臉上的黑斑消去了許多,但還能看到些印痕,他看都不看謝芷娮,丟過一件運動服,命令道:“跟我出去一趟,把衣服換了?!?/p>
謝芷娮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公司現(xiàn)在處在輿論風口上,我不想被記者拍到,你這身衣服太顯眼?!标懬屣L看著腕表,提醒道,“給你一分鐘時間去辦公室換好出來?!?/p>
謝芷娮低頭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職業(yè)套裝,轉(zhuǎn)過身利落地脫去外套,換上運動服,伸出手,說:“換好了,我去幫你取車?!?/p>
陸清風深吸一口氣,在心中暗想這女人外表看似順從他,可每一句話似乎都打壓他的氣勢,最可氣的是還挑不出她的毛病,這讓陸清風心中像被石頭堵住般,只能將車鑰匙交給她。
瑞曼大廈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一些記者,陸清風急匆匆地走過去,故意用連衣帽遮住側(cè)臉,但還是被記者們認出來了。
有人開始議論:“那人是不是陸清風?看背影好像……”
那時取車回來的謝芷娮剛停好車,正要檢查車盤下是否有危險品時,卻看到大廳石柱后站著一個人,從夸張招搖的著裝上她便認出這人是此前在咖啡店遇見的狂妄之人。
“陸巖……陸巖……”謝芷娮正琢磨著這個名字,忽然有人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剛要轉(zhuǎn)身揮肘擊打?qū)Ψ綍r,手腕卻被對方用力按住,盤起的發(fā)絲也被那人松開了發(fā)箍,齊肩長發(fā)傾瀉而下,那人順勢將頭埋在她長發(fā)間,小聲說道:“別動,有記者!”
還沒來得及反應,謝芷娮就被擁著倒進車廂后座,一個高大的身體將她壓得死死的,她雙手攥著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陸清風,你瘋了!”
陸清風抬起頭,淡淡一笑,回道:“是陸總,你還是第一個敢直截了當叫我名字的人。”說完,他關上車門,靈巧地坐進駕駛座,提醒道:“坐好,我們要走了!”
還躺在后座上的謝芷娮大口喘息著,似乎還未從方才令人窒息的場景中恢復過來。她抬頭,望著正專心致志開著車的陸清風,又懊惱地躺回后座,雙手揉著發(fā)燙的臉頰,她是真的有些擔心,這樣下去不知還會發(fā)生什么事?
一路上,謝芷娮都陷在深深的憂慮中,車子停在一處高檔咖啡館外時,陸清風換上一件備好的復古西裝匆匆下車,謝芷娮緊跟在他身后。
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咖啡館內(nèi),只坐著三個人,看見陸清風,一名身著貼身紅裝的女子迎面走來,那是一位妝容精致的女人,褐色的長卷發(fā)隨著步伐優(yōu)雅地繾綣在肩旁,一雙銀色高跟鞋與地面接觸時,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女子面含微笑,見到陸清風不是優(yōu)雅握手,而是親昵地攬住他的手臂,一側(cè)目卻看到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笑容立刻凝結(jié),指著謝芷娮問:“她是誰?”
“保鏢。”陸清風隨意地回道,又匆忙掙脫那女人的束縛,低語,“涂菲菲,先辦正事!”顯然陸清風并不喜歡這妖嬈女人的親昵舉動。
涂菲菲再次整理好表情,以得體的微笑,指著身后兩名上了年紀的男士,介紹道:“這兩位是《職業(yè)周刊》和企業(yè)家網(wǎng)站的負責人?!?/p>
涂菲菲是一名年輕的外科醫(yī)生,父親涂佳明也是醫(yī)學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自然人脈甚廣。
四人坐在桌前聊著關于瑞曼公司丑聞的解決辦法,謝芷娮則背對著他們,密切關注著可疑的人。但四人的談話她聽得清清楚楚,無非就是陸清風花錢請兩名負責人停止對瑞曼丑聞的報道。
謝芷娮對陸清風這種行為嗤之以鼻,在她看來,這樣有錢的老板就差能一手遮天了。她多么痛恨這樣的人,但一想到面對陸清風又總會有小鹿亂撞的心情,她只覺得更痛恨自己。
午后的咖啡館,客人甚少,柔和的陽光和著舒緩的輕音樂徜徉在一片靜謐之中,這使得隔墻后傳來的聲音異常扎耳。
“你們想要采訪的瑞曼總裁就在尼歐咖啡館,來晚的話可就拍不到有價值的新聞嘍?!痹挼哪┪矈A雜著幾聲冷笑。
聽聞涉及瑞曼總裁,謝芷娮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她一步步朝隔墻走去,隨著步伐的減慢,陸巖那張痞氣十足的笑臉出現(xiàn)在視線中,愜意的表情似乎在期待一場好戲。
而此時,咖啡館外已經(jīng)陸續(xù)有記者趕來,玻璃門窗前人頭攢動,閃光燈像貪婪的魔鬼,侵襲著陸清風。
處理瑞曼丑聞的事被迫暫停,強裝鎮(zhèn)定的陸清風起身與兩名負責人握手道別,一臉談笑風生的模樣,似乎突襲而來的記者們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困擾。
“陸總,先離開這里吧?!敝x芷娮建議道,卻沒得到陸清風的回應,他與涂菲菲又單獨攀談一會兒,天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總之在涂菲菲離開時,從那雙假睫毛下謝芷娮察覺到了對方濃重的敵意。
而陸清風一言不發(fā)地走出咖啡館,快步朝座駕的方向走去,謝芷娮用身體將他與記者們阻隔開,直到他疲憊地坐進車廂后座,才迅速折回車內(nèi)。
顯然這次要謝芷娮來駕駛了。
“陸總,回公司嗎?”透過后視鏡,陸清風雙眼緊閉,臉上的黑斑已經(jīng)全部消去,得以恢復的白皙肌膚和睡顏讓他很是帥氣,謝芷娮冷笑一下,在心中暗想:最多就是個長得不錯的富二代。
“去你家!”
“……”謝芷娮以為自己聽錯了,回身再次問一遍:“陸總要回家?”
陸清風嘆口氣,不耐煩地睜開眼,說:“我說去你家!話說你這種不機靈又沒眼力見兒的人真的不適合做保鏢,如果再做不好,我會直接開除你?!?/p>
謝芷娮也蠻贊同他這句話的,她確實不會拍人馬屁,也不會看人臉色,但她還是想問問原因,一副謹慎的語氣:“去我家干嗎?”
解釋是陸清風最討厭做的事,他將一份文件隨手丟在謝芷娮臉上,陰沉沉地說:“第三項第二條?!?/p>
謝芷娮看了一眼,那是佟驍讓她簽的雇傭合約,按照陸清風說的,她翻到那一頁,第三項第二條這樣寫道——乙方作為甲方的貼身保鏢,合約期內(nèi)乙方不得戀愛,必須全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且住在甲方家中(衣物等用品自理)。
戀愛的確會耽誤工作,這條還能接受,但是要住在陸清風家中同居一室,這樣的條款對于男雇主來說,謝芷娮覺得很是奇葩,總覺得他故意挖坑讓自己跳進去,于是那股火暴脾氣瞬間涌上來:“喂,我是保鏢還是保姆,你直接找個男保鏢不是更好,我要解約!和你住一起,要被我家人看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陸清風被這刺耳的聲音吵得難受,直接打斷她:“看最后一條?!?/p>
第四項第三條:如乙方單方面出現(xiàn)違約及解約,乙方要賠付甲方年薪三倍的違約金。
條款最后面便是謝芷娮的簽名。
她無力地癱在駕駛座上,三百萬違約金對她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shù)字,此刻除了在心中暗罵自己簽字太不謹慎外,謝芷娮也別無他法了,她暗自嘆氣,后座傳來陸清風焦急的提醒:“快走,有人跟蹤!”
謝芷娮后背一顫,看了下左后視鏡,確實有一輛商務轎車緊隨其后。
“快走,甩開他們!”陸清風命令道,隨后又有些擔心,“你行不行,不行我來?!?/p>
每一次都被陸清風輕視,謝芷娮也顧不上合約的事,帥氣地擦了下鼻翼,系好安全帶的同時,回道:“當然行,我可是海雷基地畢業(yè)的唯一女學員!”
陸清風眉頭一挑,安全帶還沒系好,車子就在一陣轟鳴聲中沖出了停車場。正是下午四點,街道上的車輛并不算擁堵,謝芷娮手握方向盤在車流中穿行,后面的商務車也緊隨其后,直到前方的十字路口有輛貨車相交駛來時,謝芷娮算好時機,踩著油門加速而過,而尾隨的商務車直接被貨車擋在路中間。
甩掉跟蹤的車輛,謝芷娮一口氣開到了李敏熙位于郊區(qū)的住宅小區(qū)中。她長舒一口氣,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顫抖。
“喂,你快點,我討厭等人!”透過后視鏡,陸清風一臉不悅的表情。
謝芷娮點著頭,匆匆下了車。
住處里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啤酒罐和瑣碎的零食,看不下去的謝芷娮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出垃圾,她剛往背包里塞了兩件外套和書籍,門鈴就響了。
來人是佟驍。
謝芷娮有些詫異,問:“佟助理怎么在這兒?”
“陸總讓我過來拿文件,順便上來幫你拿行李?!辟◎敪h(huán)顧下房間,吞吐著問道:“不知陸總的病例能拿給我嗎?”
謝芷娮恍然大悟,跑去書柜翻找半天,晃著手里的病例,不解道:“植物日光性皮炎而已,你們?yōu)槭裁催@樣緊張?”
聽完謝芷娮的話,佟驍竟然松了一口氣,慌忙將病例放回衣兜內(nèi),強顏歡笑地解釋道:“畢竟是總裁嘛,一點兒小事都會對公司產(chǎn)生巨大影響?!?/p>
真是這樣嗎?謝芷娮覺得佟驍?shù)姆磻行┢婀?,她已?jīng)見過了陸清風患皮炎病的過程,為什么還要緊張那份病例呢?那病例里還有沒有其他秘密?謝芷娮真的很后悔,為什么沒打開看一看呢?
“走吧,陸總還在等我們?!辟◎斀舆^她的背包提醒道。
謝芷娮應了一聲,有些魂不守舍地尾隨其后,走到樓梯口時,她忽然看見佟驍開來的車頭上有個紅色五星的標志。她心底一番疑惑,今天跟蹤他們的那輛商務轎車車頭上有個五角星的紅色標志,而且在其他地方好像也見過。
她在腦海中將這幾日去過的地方一一回憶,腦海中的畫面突然停在了瑞曼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那天謝芷娮被陸清風派去的人,由地下停車場的專屬通道帶到了25樓,在她下車的時候,看見停在一旁的轎車上也有個紅色五星的標志。
“佟助理,為什么你們車上都有個五星圖案?”謝芷娮故作不知地詢問。
佟驍隨口回道:“那是公司對車輛管理的一種方式,五星里面有編號,易于辨識?!?/p>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跟蹤我們的那輛車上也有這個標志,既然都是陸總的手下,我不明白為什么還要跟蹤他呢?還有,今天在咖啡店的記者們,是一個名叫陸巖的人叫來的,他是誰?”
佟驍一愣,隨即解釋道:“他的父親是陸總的叔叔,不過最好離他們父子倆遠點?!?/p>
“他們是陸總的親戚,那應該值得信賴吧?”
佟驍意味深長地嘆口氣:“有些信任無關血緣親疏?!?/p>
這句話有些深奧,此時此刻的謝芷娮還未看穿這句話背后的秘密。她站在車旁,看著佟驍獨自驅(qū)車離開,再望一眼車內(nèi),陸清風頭靠著車窗已經(jīng)沉沉睡去,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盡是靜謐的美,修長的十指緊緊地疊在一起,這樣的畫面與他瑞曼總裁的身份并不相符,倒更像是鄰家普通的大男孩。
3.
趕到陸清風住處時,天色漸暗。
望著那棟兩層樓的舊公寓,謝芷娮一度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在她的意識中,小說里總裁都住著豪宅,最不濟也得是豪華公寓,可眼前的房子倒有種文藝片里復古小洋樓的感覺,公寓和一處小花園被鐵柵欄包圍起來。而當陸清風打開大門的那一刻,謝芷娮真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快去收拾房間!”陸清風依舊是命令的口吻。
謝芷娮嘆口氣,房中的家具、書櫥、裝飾品一應俱全,可全都堆在客廳中間,現(xiàn)在只能算是一堆沒有被規(guī)整的雜物罷了。她不明白,堂堂一位公司總裁為什么不找搬家公司,或是他那些手下,卻把這種體力活丟給她這樣的弱女子,即便謝芷娮從不承認自己“弱”,可看著高一米的落地玻璃花瓶,還有幾個笨重的木櫥、沙發(fā),這些絕不是她一人之力能收拾的東西。
陸清風看出她的心思,淡淡地解釋道:“我討厭陌生人進出我的家!”
他的思維的確很異常,令謝芷娮抑郁抓狂,她無語狀地笑著:“難道我不是陌生人嗎?”
“是!”陸清風回答得干脆,手指習慣性地摸著眉毛,補充道,“不過你是我保鏢!私人的!才準你一人進來,所以快收拾?!?/p>
說完,他又拿出雇傭合約,翻找半天舉到她面前,手指的地方寫著:乙方要完全聽從甲方的命令!
這和賣身契有什么區(qū)別?謝芷娮一掌將合約打在地上,擼起袖子,氣沖沖地準備干活。
落地花瓶有一米長,又是玻璃材質(zhì),謝芷娮生怕摔著磕著,只能抱在懷中挪到窗邊,布藝沙發(fā)倒是輕松,可推了兩下,就聽到陸清風抱怨:“不是你的東西就這么隨便???地板會有磨痕的?!?/p>
看著還有一堆家具要搬運,謝芷娮決定閉嘴不再反駁,保存點體力,她長嘆一口氣,繼續(xù)埋頭搬書柜,只有陸清風這個不安分的家伙,一直在指揮著:“書柜放臥室比較好吧?!钡戎x芷娮剛搬到臥室門口,他又突然叫停:“不好不好,還是放書房!還有電視柜,挪到東墻,還有還有……”
謝芷娮兩臂酸痛地癱坐在墻角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陸清風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挑著謝芷娮的背包朝大門走去,似要使出全身力氣,將背包扔出好遠。
這個渾蛋!謝芷娮白做了一天苦力,還要被沒人品的富二代如此冷酷地對待,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跳起來嚷道:“你憑什么丟我東西!”
“因為我是你的老板!”
謝芷娮對他嗤之以鼻:“我賣給你了還是怎樣?”
陸清風再次晃著手里的合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白紙黑字簽著你的名字,不然……”
因為這破合約,謝芷娮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尊嚴可言了,但還是不服氣:“貼身保鏢不是要住你家嗎?”
“哦,這么多房間我還沒想好讓你住哪里。所以,今晚先出去吧!”
這盛夏的天氣真是和陸清風陰晴不定的情緒一個樣,黑云壓境,蟲鳴消禁, 大雨來襲。謝芷娮看看門外急驟的雨滴,又盯著陸清風那張魅惑人心的臉,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墻壁上,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重重地摔上門,以泄心中不滿。天知道,她怎么會對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有面紅心跳的感覺!
即便是炎熱的夏季,大雨滂沱的夜晚也多是雷電交加、冷風刺骨。
謝芷娮裹著僅有的兩件薄外套,蹲靠在屋檐下瑟瑟發(fā)抖,從衣兜里拿出手機,食指在齊安的名字前停頓許久,最終還是放棄要打出去的沖動。如果讓齊安看到她此刻落魄的模樣,真無法想象會有什么后果。
無法進入夢鄉(xiāng)的夜晚,注定是漫長的。
雨水落在屋檐上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聲音,公寓周圍的低洼處,積聚起一攤又一攤的水坑,在雨水的碰撞中產(chǎn)生可愛的小水泡,瞬間又會幻滅,時間就在雨夜的陪伴下一點點消逝……
謝芷娮努力撐開酸澀的眼睛,看了眼手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大雨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今晚注定要在這兒蹲一夜了。
她拉緊外套,將蜷縮的身體緊靠著公寓大門,睡意襲來,謝芷娮整個身體晃了下,要不是猛然驚醒的她拉住門框,后腦勺一定會直接撞在地上。她凝神一看,身后的大門被打開,屋內(nèi)的溫暖與室外的涼意形成鮮明對比,陸清風穿著睡衣站在門框內(nèi)。
看來陸清風并沒那么鐵石心腸,謝芷娮心中一陣感動,這家伙終究還是打開了大門。也許,那些曖昧的對話與一次又一次的親昵舉動,并不是她的自我幻想,而是他對她也有好感。
謝芷娮覺得自己有一堆感激的話想對他說,然而所有的事情,并沒有像她所預想的那樣發(fā)生。
陸清風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看她,抬腳從她身邊的空隙處走出房門,又走出屋檐。
“喂,外面在下雨,大晚上的你去哪兒?”謝芷娮大感意外地提醒他。
可穿著拖鞋的陸清風一腳踩進水坑里,大雨頃刻間淋濕他的頭發(fā)和睡衣,然而他卻毫無知覺地朝前走,對謝芷娮的話充耳不聞。
眼看著他在雨夜中越走越遠,謝芷娮滿心疑惑又擔心地跟上去,擋在他身前,又問了遍:“你要去哪兒?”不過這次,她終于看清陸清風的神態(tài),半瞇著眼又呆滯的眼神,似睡而醒,即便被擋住了去路,還是撞了下謝芷娮的肩膀,然后一味地朝前走。
“陸清風,陸清風!”
依舊不理會她的喚聲,這樣的雨夜看到這樣的場景,謝芷娮心中竟有些毛骨悚然,她忽然掩住嘴,呢喃道:“夢游!他該不會是在夢游吧?”
雖然謝芷娮在海雷基地學過處理各種應急事件的科目,可是夢游這種病癥她從未接觸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正當她想著如何處理的時候,不遠處響起車門被打開的聲音,謝芷娮循聲望去,驚恐地朝陸清風跑去,口中抱怨道:“夢游還要開車,陸清風你不要命了!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什么?!?/p>
謝芷娮瘋了一般跑到車邊,一把將陸清風從駕駛座里拖了出來,她怕自己攔不住,只能用后背死死地將陸清風和車門阻隔開,拼命地叫著他的名字:“陸清風,陸清風……”
隱約中,謝芷娮想起老人們說過,不能隨便去喊醒夢游者,因為夢游的人忽然驚醒會被嚇瘋的。想到這,謝芷娮下意識地壓低聲音,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臉頰,輕聲喚著:“陸清風醒醒,我?guī)慊丶液貌缓???/p>
夢游中的人是很難被喚醒的,面對陸清風一次次推開她想要開車門的舉動,謝芷娮提心吊膽,生怕他坐進駕駛室,那樣的后果她實在不敢想象??申懬屣L力氣好大,她實在無力抵抗,眼看他神色呆滯地準備插車鑰匙,謝芷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將他拉到車外,嘶吼道:“陸清風別睡了,你給我醒醒!”繼而一拳打在他左臉上。
雨霧中,謝芷娮抓著陸清風的手臂,他呆滯的眼神在與她四目相接的瞬間恢復了神志,紅紅的眼圈中,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但謝芷娮卻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迷茫、委屈、熾熱和痛苦……
突然間,陸清風俯身側(cè)頭,一個清淺又冰涼的吻落在謝芷娮的嘴唇上,這是謝芷娮的初吻,來得這般突然又毫無征兆。
那是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驚得謝芷娮恍然間松開手,沒有了她的攙扶,陸清風眼瞼一垂,整個人朝地上倒去,反應迅速的謝芷娮一把抓住他,再次失去知覺的陸清風將下巴枕在她肩膀上。
大雨像用水晶串起的簾幕,將陸清風與謝芷娮圈禁在那個冗長的雨夜中。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一刻迎來了一個新的開始,陸清風的心屬何處無人知曉,但謝芷娮清楚地知道,警告過自己無數(shù)次不能對陸清風動情的心,那份悸動,卻在此時猶如這狂風暴雨般沖破心門,再無收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