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樓》 章節(jié)介紹

苑因練意長是小說《十二樓》中的主角人物，作者藍(lán)紫青灰筆底生花，賦予了他們鮮活的生命，如躍紙上。小說《十二樓》第8章主要講述的是：塞浦琳，狄安娜，蘿卜皮，粵藉夫婿。稍時董言言回來，咬著嘴唇踱著步，在長椅前走來走去，李麗華看得忍不住了，說道：“.........

《十二樓》 我見猶憐 在線試讀

塞浦琳，狄安娜，蘿卜皮，粵藉夫婿。

稍時董言言回來，咬著嘴唇踱著步，在長椅前走來走去，李麗華看得忍不住了，說道：“你坐下來吧，這個樣子也沒用的。找到羅小姐了，她怎么說？”董言言搖頭，說：“她說她馬上過來，又叫我看住她，別讓她走了，她有話問她?！弊笠粋€她，右一個她，連苑小姐的名姓都不愿意提?？匆谎墼沸〗?，鼻子輕哼一聲，說：“我先警告你一聲，大表姐脾氣不好，又有些不方便。你驚擾了她，當(dāng)心她夫家找你的麻煩。我告訴你，羅家是斯文人家，好說話，大表姐的夫家可是軍閥，打起下人來都是用馬鞭的。你要是讓大表姐受了驚，有九條命都不夠你死的?！?/p>

苑小姐看著董言言，蹙著眉頭說：“董小姐，我是勿會得離開棠哥哥的。棠哥哥現(xiàn)在里頭，就算有人來趕我走，我都勿會得走?！庇终f：“謝謝儂告訴我棠哥哥阿姊的脾氣，我想棠哥哥人介好，伊格阿姊也勿會是壞人。伊是棠哥哥的阿姊，我會得尊重伊格。就像儂是棠哥哥的阿妹，我也老敬重你一樣?！?/p>

董言言看她一眼，對李麗華說：“你說這個人是個傻子還是怎么的？羅白棠覺得她哪點好？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不要？要學(xué)羅密歐？”李麗華說：“我覺得她像是《蘋果樹》里的曼吉，是古希臘悲劇《希波呂托斯》里的塞浦琳，她身處地方就是世外的伊甸園，她是歌唱和黃金。羅白棠愛上她，是世上最自然不過的事。就像你在春天看到花開會贊嘆一樣，我也覺得她很可愛，你要是放下成見，你也會看到一朵鄉(xiāng)野最美麗的蘋果花。”

董言言聽了不說話，沉思半晌后說：“你這個比喻，可有點不祥。她是蘋果花，我是什么？”李麗華說：“你是狩獵女神狄安娜?！倍匝云鄾龅匾恍?，“這些都和我沒關(guān)系，是不是？原來是我會錯了意。”李麗華說：“現(xiàn)在能明白，還算及時?！倍匝哉f：“明白有什么用？也替代不了傷痛。”李麗華說：“相信我，你的傷痛跟她一比，你只是拔了根刺，她是剜心?！?/p>

董言言說：“你好似看到一出悲劇在她身上上演？”

李麗華說：“跟看電影一樣的清晰?！倍匝孕?，說：“那是你的本事，你們家就是干這個的。我相信你的直覺?！眱扇苏f著話，看著苑小姐，苑小姐卻絲毫不覺，雙手互握，眼睛盲然沒有焦點，嘴里念著“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李麗華低語說：“你有沒有覺得，她的臉上有一種超越過去本來的神迷色彩？像玉雕的觀音，大理石刻的諸神？”

董言言還沒有作答，有兩個人朝這邊過來，嘴里喊道：“三妹，阿弟到底怎么了？”

三人一起抬頭去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扶著一個中年仆婦走過來，這女子二十出頭，容貌娟秀，梳著精致的發(fā)髻，穿戴極為時髦，果綠色的洋裝長裙，肩上披著一條亮絲的薄寬披巾，長長的交疊覆在身前。即便如此，也蓋不住隆起的腹部。苑小姐看了才知道先前董言言說的大表姐不方便是什么意思，這位羅白萍小姐已經(jīng)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董言言迎上去，扶羅白萍坐下，說：“萍表姐，你不要急，當(dāng)心你自己，坐下慢慢說。二表哥和人打架，被人打傷了，現(xiàn)正在里頭搶救?！绷_白萍坐下，仔細(xì)用披巾蓋在身上，問：“為什么和人打架？阿弟從不和人打架的。傷得重不重？”董言言用下巴指一指苑小姐，口氣冷淡地說：“呶，為了她。這就是那個鄉(xiāng)下丫頭，二表哥上次說的他的繆斯女神。他要以她為模特兒，畫一幅JohnWilliamWaterhouse那樣唯美主義的畫，叫什么《風(fēng)之花》的?！?/p>

羅白萍轉(zhuǎn)頭打量苑小姐，苑小姐在她坐下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這時見她看著自己，上前兩步到她跟前，眼中蓄滿了淚水，輕輕叫一聲“萍姊姊”，蹲下身，把手放在她膝上，抬起臉看著她，說：“萍姊姊，棠哥哥跟我講起過儂，講儂頂頂和氣，對伊交關(guān)好。萍姊姊，棠哥哥是因為我被人打壞了，儂勿要生伊格氣。是我勿好，是我引了壞人來，我對勿起棠哥哥?！闭f得直掉眼淚。

董言言不耐煩地說：“你不要假惺惺地哭哭啼啼了，你這么糾纏大表姐干什么？大表姐哪里經(jīng)得起你這么拉拉扯扯？你倒是不怕陌生，什么人你就可以上去叫哥哥姐姐。剛叫了糖哥哥，這里又是瓶姐姐，敢情羅家是糖瓶蜜罐子？”

羅白萍小姐嗤地一笑，說：“三妹，你可真逗。糖瓶蜜罐子，只有你才想得出這些話。”低頭對苑小姐說：“你起來吧。我們也不太認(rèn)得，你這么自來熟的，叫我有些驚訝?！痹沸〗阋姥哉酒穑_白萍又說：“坐下坐下，你站在我眼前，我要抬起頭看你，脖子怪累的。”苑小姐回到先前的座位坐下，看一眼羅白萍，眼睛里盡是傷心，卻不見絲毫緊張，看得羅白萍暗暗稱奇，說：“阿弟同我說起過你，也說過把你安置在西園大廈里。我是不同意的，但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想為他生氣動怒。他也大了，管也管不過來，父親母親又都不在，只好由得他胡鬧。我看你還是個孩子，怎么就敢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呢？你家的大人也不管管？”

苑小姐聽她這么說，眼神頓時暗淡下來，臉色也變得灰敗，低聲說道：“伊拉勿曉得，我是自己跟棠哥哥走的?！绷_白萍點頭說：“這就是了，我想你的父母也不會允許你做出這樣傷風(fēng)敗俗的事來。你年紀(jì)還小，阿弟更是血氣方剛，兩個人做事顧前不顧后，將來傳出去，你怎么嫁人？他的名聲也毀了，哪家的好姑娘會愿意嫁給一個做出過這種丑事的人？好在三妹是個明白人，不和你計較?！?/p>

苑小姐一聽，臉都白了，哭道：“萍姊姊……”董言言也忙說：“大表姐，你可別拉上我，我和二表哥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和別人做出這種事來，難道要我替他收拾？你們也把我看得太好欺負(fù)了。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趟這種渾水的。”羅白萍面上微微有些尷尬，對苑小姐說：“看見啦？已經(jīng)開始了。好人家的女兒，誰肯接受這樣的事？”

苑小姐只叫了一聲“萍姊姊……”，還沒等她說話，羅白萍就攔住說：“我是陳太太。這位小姐，阿弟的傷，我們會治的，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不過呢，目前還是先聽聽醫(yī)生怎么說吧。要是沒什么大礙，我就接回去養(yǎng)了。你放心，我不會怪到你身上的。怎么說呢，到底這事阿弟自己也有錯，他不該招惹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梢怯惺裁床煌?，這位小姐，你把那邊動手的人的名字說出來，我讓陳家去問個明白。羅家在上海，也是有點名望的，總不能白白打壞了人，就大搖大擺可以走得脫的?！?/p>

羅白萍這一番話，說得苑小姐一顆心落進(jìn)了冰窟，這六月初夏天時，竟冷得她打了個寒戰(zhàn)。羅白棠的姐姐說話客氣，卻是句句不容情。聽她的意思，羅白棠要是沒事，自己是不能在他身邊了。羅白棠要是有個什么事，自己又豈能獨活？想了半天，忍淚道：“陳太太，我曉得儂勿歡喜我了，我也不敢讓儂歡喜?？商母绺缒兀績z就不想聽聽伊哪能講？儂勿好代伊決定的呀。伊講伊老歡喜我，嘸沒我伊就勿要活了，我也是這么想的呀。阿拉兩人介要好，伊沒我，伊就要勿開心呀。儂就勿想看到伊開心？”

董言言聽了，冷笑一聲說：“你倒是把你看得很重要，羅白棠沒了你就不活了？我倒不信了。誰沒誰還活不了呢？”

苑小姐憐憫地看她一眼，說：“董小姐，儂勿懂格?！?/p>

羅白萍聽了倒笑了，說：“這里這么多人，哪一個不比你大，經(jīng)的事不比你多，反倒是你來說人家不懂。好了，我不跟你多廢話，阿弟進(jìn)去多長時間了？醫(yī)生出來過沒有？”

苑小姐搖搖頭，說：“我勿曉得進(jìn)去多少辰光了，醫(yī)生也沒來說過。”

羅白萍對一邊站著的仆婦說：“你去問一下。”那名仆婦領(lǐng)命去了，過了一陣，仆婦伴著一個戴著漿得筆挺的白帽，身穿黑袍的嬤嬤過來。羅白萍起身，用外國話和她說了一陣，董言言也開口發(fā)問。苑小姐一字不懂，急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李麗華低聲說：“苑妹妹，不要急。嬤嬤說羅白棠左下胸肋骨骨折，不知道會不會導(dǎo)致脾臟破裂，還有些內(nèi)出血，如果不是出血性休克就好。還好送院及時?！彼@一連串的話，苑小姐大半聽不明白，只是問：“救得回來嗎？”又問：“脾是什么？在哪里？破了會怎么樣？”李麗華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庇檬置幌缕⑴K的位置，說：“脾在這里?？赡苁抢吖菙嗔?，插進(jìn)去了?！闭f得苑小姐煞白了臉，不由自主地也按了一下同樣的部位。

那里羅白萍強作鎮(zhèn)定地點頭，在一個簿子里簽了字，坐下說：“這下不得了了，阿弟快成半個廢人了。我得去告訴父親母親，讓他們快點回來。這事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萬一他們要見見這位小姐，還有話問呢。你目前還回西園三樓住著，等我父母回來，看他們怎么說。你不會偷偷跑了吧？”

苑小姐搖頭，低聲說：“我哪里也不會得去的，棠哥哥在這里，我每天都會來陪伊的。伊要是醒了，看到我，會得開心的。開心了就會好得快一些?！?/p>

羅白萍聽了，和董言言對視一眼，一臉的無奈。董言言則嘟囔說：“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李麗華冷眼旁觀，悄悄伸手在苑小姐背上撫摸一下，以示安慰。苑小姐感激地看她一眼，自言自語說：“我勿要緊的，只要棠哥哥沒事，只要能讓我陪他，我就……”抬頭說：“陳太太，儂人真好。”

這已是苑小姐第二次說羅白萍好了，羅白萍淡淡一笑，轉(zhuǎn)頭對董言言說：“三妹，你不要小瞧這位小姐，年紀(jì)雖小，心機(jī)卻深。你聽她一徑講我好了伐？先把我捧得高高的，讓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好，那么再對她不好，就說不過去了。她這是在先封住我的嘴呢。三妹，我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p>

董言言冷笑一聲說：“大表姐，她的厲害，我早領(lǐng)教過了。能讓兩個男人為了她打架，還打得進(jìn)了醫(yī)院，這樣的本事，我這樣的蠢人哪里學(xué)得來？不過大表姐，你不用把我拉進(jìn)來，我也沒想過要和她做對頭，沒地自尋煩惱。二表哥進(jìn)了醫(yī)院，我不過盡親戚的情分來問候一下。既然你來了，那我也好走了，大家都守在這里也沒用，反正有個死心塌地的人在這里，你轟也轟不走的。”

羅白萍格的一聲笑了，說：“三妹，你倒是撇得干凈，不知是誰剛才在電話里那樣求我，急得恨不能伸只手順著電話線把我掏出來。行了，我們姐妹倆也別斗來斗去的，讓外人看了笑話。你老老實實在這里陪著我，萬一需要人傳個話跑個路，你就別跟我躲懶。我這個樣子，哪里動彈得了?！?/p>

董言言挨著她坐下，替她敲敲背捏捏肩，笑說：“你也就差得動我罷了?！?/p>

這兩姐妹說著一家人的體己話，把李麗華和苑小姐兩人晾在一邊，苑小姐只管自己心事，別人怎么說，一點也沒上心，李麗華卻坐不住了，起身說：“這里沒我的事了，那我回學(xué)校去了?！蹦莾扇诉€沒怎么，苑小姐拉著她先有些依依不舍。這里的人，真正是個好人的，也就李小姐一人吧。

羅白萍像是才看到她，忙說：“李小姐，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阿弟的事，你能瞞就幫忙瞞著，我們不會忘了的。”李麗華牽一牽嘴角說：“我像是說閑話的人嗎？”轉(zhuǎn)身便走，董言言拉住她說：“麗華，不要生氣，我也是心情不好才這樣?；仡^我請你喝茶吧，好不好？”她也知道李麗華有點看不下去，因此好言相商。

李麗華說：“有空再說吧?！弊叱鰩撞?，向迎面走過來的一個男子點了下頭，那男子也點頭回禮，朝著這邊來了。這男子面容硬冷，身形又高又瘦，戴著軍帽，壓得低低的，帽子下是一雙細(xì)長眼目。一身戎裝穿在身上，竟是顯出一腔剽悍來。

苑小姐的眼光一直跟著李麗華，看她在和這人打招呼，不免也看了一眼。這一眼看下來，就覺得這人氣勢迫人，讓人不由得生出些不安來。身邊的羅白萍卻笑著站起來，說：“你點解會來呢度？○1”

那男子冷峻的臉上顯出一些笑意來，說：“我聽姑姐話俾我知，講你來咗醫(yī)院，我擔(dān)心你，就揾來啦。你冇咩事嘅嗎？○2”伸手扶住羅白萍，讓她坐下，“無端白事，來呢度做咩？幾得人驚嘅?！?”羅白萍說：“喺細(xì)佬出咗事嚟，嘸喺我?！?”那男子說：“咩事？○5”

羅白萍朝苑小姐點點頭，說：“就喺佢啦，細(xì)佬中意嘅女仔，為咗佢同人打交，弄到七國咁亂，嗰女仔喊苦喊忽，折墮嚟。○6”那男子看一眼苑小姐，笑說：“嗰后生女都幾靚女嚟，你嘸中意佢咩？○7”羅白萍嗔他一眼，說：“成日咁心邪，無其他野講啦？○8”那男子呵呵笑了兩聲，又問：“細(xì)佬點樣？○9”羅白萍皺了眉頭說：“都嘸知啊。入去咗好耐架啦?！?0”那男子點點頭，拍拍她手，轉(zhuǎn)身向苑小姐說：“我是陳蹇生，羅白棠的姐夫。小姐貴姓？”

苑小姐一直聽他和羅白萍說話，奈何一句不懂，以為是外國話，忽然聽他問起自己來，雖然聽懂了，仍是呆了一呆。陳蹇生又笑一笑，再問道：“小姐貴姓？”苑小姐這才回過神來，說：“姓苑?！?/p>

陳蹇生說：“苑小姐是吧？是什么人打傷了羅白棠，你認(rèn)不認(rèn)識？”苑小姐平生第一次見軍人，心里直發(fā)慌。雖然不想牽連向愷然，但見了這個的氣勢，哪里敢隱瞞，何況又是羅白棠的姐夫，便低下頭說道：“是青浦練塘鎮(zhèn)的練大少爺，他想討我做小老婆，勿過我和我爸爸媽媽都沒同意過，伊勿曉得哪能尋了過來，講打死脫棠哥哥，我就由得伊了，今朝就來了兆豐公園碰著了，格么就打起來了。正好公園里廂有人路過，伊拉就跑脫了，我就請伊送棠哥哥到此地來了?！彼痪湓挵严驉鹑黄查_，只說是個過路人。

陳蹇生卻不放過，問道：“這人呢？”苑小姐打個顫，低聲說：“走脫了?！标愬可鷧柭曊f：“這是證人，怎么好放他走？有他出來指證，這姓練的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苑小姐嚇得眨了眨眼睛，眨下一串淚珠，說：“我真格勿認(rèn)得伊，就是在公園里白相格人呀。棠哥哥被伊救了，我還沒謝過伊呢，伊講聲要走，我哪能好攔牢伊？”

陳蹇生看嚇不出什么來，才放下心，對羅白萍說：“睇佢失魂心罨咁樣，嘸像假嘅啵。你諗住點樣？○11”羅白萍哼一聲說：“我嘸中意佢，呢嘅樣乞人憎，眼眨眨,扮花旦。等姆媽阿爸返來，聽佢哋點話嚟?！?2”陳蹇生點頭說：“眼大大,易學(xué)壞。你做家姐的，嘸好咁樣眼崛崛?！?3”羅白萍啐他一口，陳蹇生忍笑說：“都幾好。仇口呢，又點算？○14”羅白萍說：“我掛住嗰細(xì)佬，你話點就點嘅嚟。○15”陳蹇生說：“我揾人去捉返佢哋，你唔使憂心?！?6”羅白萍嘆口氣，說：“好。”

陳蹇生轉(zhuǎn)頭對苑小姐說：“我要派人去捉拿姓練的了，你說一下他的名字，家住哪里？”苑小姐搖頭說：“我勿曉得。伊就講伊是青浦練塘的練家，講練塘就是有了伊拉，才叫的練塘?！标愬可f：“這么說，這姓練的是青浦練塘的大戶人家了？這就好辦了。我這就去安排人手?！闭f完起身就走，行事極是干脆利落。

董言言等他走了，才開口道：“大表姐，表姐夫真是人中龍鳳。”羅白萍聽了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歡喜。

○1你點解會來呢度？（你怎么會來這里？）

○2我聽姑姐話俾我知，講你來咗醫(yī)院，我擔(dān)心你，就揾來啦。你冇咩事嘅嗎？（我聽姑母說你來了醫(yī)院，我擔(dān)心你，就找來了。你沒事吧？）

○3無端白事，來呢度做咩？幾得人驚嘅。（無緣無故，來這里干什么？很讓人害怕的。）

○4喺細(xì)佬出咗事嚟，嘸喺我。（是弟弟出事，不是我。）

○5咩事？（什么事？）

○6就喺佢啦，細(xì)佬中意嘅女仔，為咗佢同人打交，弄到七國咁亂，嗰女仔喊苦喊忽，折墮嚟。（就是她了，弟弟喜歡的女孩子，為了她和人打架，弄到亂七八糟，這個女孩子哭哭啼啼，做孽呀。）

○7嗰后生女都幾靚女嚟，你嘸中意佢咩？（這個年輕姑娘很漂亮，你不喜歡她？）

○8成日咁心邪，無其他野講啦？（常常這樣想歪的，沒其他說的？）

○9細(xì)佬點樣？（弟弟怎么樣？）

○10都嘸知啊。入去咗好耐架啦。（不知道，進(jìn)去很長時間了。）

○11睇佢失魂心罨咁樣，嘸像假嘅啵。你諗住點樣？（看她精神恍惚、悲傷難受，不像假的，你打算怎么辦？）

○12我嘸中意佢，呢嘅樣乞人憎。眼眨眨,扮花旦。等姆媽阿爸返來，聽佢哋點話嚟。（我不喜歡她，她這個樣子讓人討厭。雖然沒錯，面目可憎。等爸媽回來，聽他們怎么說。）

○13眼大大,易學(xué)壞。你做家姐的，嘸好咁樣眼崛崛。（年輕人，容易學(xué)壞。你做姐姐的，不好生氣。）

○14都幾好。仇口呢，又點算？（很好。仇人呢？怎么打算？）

○15我掛住嗰細(xì)佬，你話點就點嘅嚟。（我擔(dān)心弟弟，你說怎樣就怎樣。）

○16我揾人去捉返佢哋，你唔使憂心。（我找人去抓他們回來，你不用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