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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哪部小說最好看 江都月盡浮世歌第9章試讀

2021-02-01 22:42:02 作者:白茉
  • 江都月盡浮世歌 江都月盡浮世歌

    聶銀燭從沒想過,八百年前吹散的一捧螢火竟然是轉世神君的精魂,也不曾料到兜兜轉轉走下了一個又一個百年后,身邊那個人卻是故人的容顏……

    白茉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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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月盡浮世歌》 章節(jié)介紹

《江都月盡浮世歌》是白茉的一部經典作品,故事情節(jié)婉轉曲折,人物關系錯綜復雜,文筆優(yōu)美,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督荚卤M浮世歌》第9章主要介紹的是:晨光熹微,聶銀燭風塵仆仆趕回揚州,秦艽這廝把她丟在城門口便又急匆匆回九重天去了,.........

《江都月盡浮世歌》 【離人骨】大梁竹聲 在線試讀

晨光熹微,聶銀燭風塵仆仆趕回揚州,秦艽這廝把她丟在城門口便又急匆匆回九重天去了,聶銀燭提起裙裾一路小跑,千萬要在那群婢仆起床前趕回屋里,要不然他們又要大驚小怪噓寒問暖的了。

哪曾想,離大門就差兩三步的距離,聶銀燭徑直向前的腳步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回來,伸手一觸,是一堵看似虛無的屏障。可耳邊響起鶯啼,抬頭分明看見一只黃鶯振翅飛出聶銀燭的院落——看來設法之人是針對她了。

捏訣一觀,只瞧得平日清清冷冷的中堂站了一堆丫鬟小廝,皆是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模樣。

而他們辛勤服侍的那個人,流蘇髻梳得整整齊齊,淺青色的綢帶垂在肩頭,豆綠色的褙子如新茶的嫩芽,正氣定神閑地淺酌著杯中的香茗。

另一個許秋練安然自得地坐在中堂的椅子上,隨意地指揮著聶銀燭的一群下人。聶銀燭一陣驚異,心中稍有松懈,神識便出了紕漏,這人立刻挑眉看向半空,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眸中盡是狠戾。

聶銀燭平生一直和氣處世,唯有被人假扮這事陡然激起了她的怒火,本就是居無定所流離漂泊的命,被人輕巧地假扮只讓聶銀燭覺得自己的存在太過兒戲。

指間發(fā)力,屏障在面前碎成粉末,聶銀燭提裙闊步邁進府中,輕叩空氣凝住了府中的時間,徑直朝著堂中人走去。

下人的動作停滯在上一秒,那與聶銀燭一般模樣的臉上有稍縱即逝的訝異。

“應明玕。”聶銀燭直呼他的姓名。

那人拂袖一揮,還原了他本來的模樣,只不過今日著了一身仙風道骨的道袍,卻根本沒有仙家的釋然之意。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應明玕頗為挑釁地說,“冥府的無常鬼還是有點能耐的?!?/p>

聶銀燭不言,只死死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沒有預想中開門見山的刀光劍影法力相拼,也不知道這廝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只見他十分自得地端起茶盞,揮香入鼻,瞇起眼睛仔細嗅了嗅,轉而問她:“這茶甚是好喝,叫什么名?”

心中怒氣漸平,知他倘若與聶銀燭斗狠她必落敗于長其數年的道行,不如安然落座,捻起茶蓋,將那吸在白瓷面上飽滿的黛綠輕輕一磕,茶葉入湯,緩緩沉入杯底。

“這茶葉的品種不足為奇,唯有你飲過的這盞茶,名喚郁離。”

言罷,應明玕的瞳仁驟然一縮,聶銀燭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世人所謂的波折,所謂的萬幸,所有令人喟嘆惋惜的無常不過都是天機命盤上精心排布的一筆。直到歸于這一方塵土,埋骨青山之下,才能求得一時的肆意和寧靜,而魂魄卻又在黃泉的波濤中繼續(xù)下一世的悲歡。

活了這么些年,不能說與人間完全隔離,朋友談不上,稍有交集的人還是有的。有些時日,聶銀燭雖然已經不是他們認識的名字和身份,卻還是會偷閑去看看這些人的安眠之地。

每一塊碑都藏著一段往事。

葭月的大梁城,暮雪紛飛。太守府中一陣騷動,無人敢大聲說話,細碎的腳步聲迭起,其中夾雜著婢仆的竊竊私語。

楚郁離躲在門廊的柱子后,寬大的門柱剛好遮住瘦小的身軀,她只敢悄悄露出半個腦袋,膽怯又好奇地看著前方親人和婢仆齊聚的房間。

那是她母親太守夫人的住處,昔日溫和柔聲的婦人沒了聲息,一動不動地躺在鏤金錯彩的床上,面色與亡人無異。

年幼的孩童不知生老病死,只道母親只是像尋常一樣睡著了,看著屋中一個方士模樣的老人就要將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刺進母親的心口,她尖叫一聲就要沖進去阻攔。

“哎呀小姐!”一個長不了楚郁離幾歲的小丫鬟眼疾手快扯住了她,“小姐偷偷跑出棲幽閣已經犯錯了,可別再讓太守大人發(fā)現啦?!?/p>

楚郁離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疑惑,她口齒不清地急急說道:“可……可是那個人要傷害母親啊。”

小丫鬟剛要解釋,就見一個著素白衣衫的小童子負手從假山后走出,年紀不大倒是高傲得很,他斜睨了楚郁離一眼:“我?guī)煾甘窃诰饶隳镉H,無知小孩卻道是害人?!?/p>

原是太守夫人近一個月來心力不濟、失眠盜汗,好不容易睡著卻逢了駭人的夢魘,三日前暈倒在床前便再也沒能醒來,呼吸極其微弱,面色也一日比一日青黑。太守尋來大梁的名醫(yī),上瞧下瞧卻始終看不出名堂,經旁人一提點才想到神鬼之事上來,忙請來自燕齊之地云游至此的方士。

餐六氣而飲沆瀣兮,漱正陽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澄清兮,精氣入而粗穢除。燕齊一帶方術盛行,這老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著實有大能耐,只見他銀針插拔間,捻須閉目思索了片刻,便招呼神情焦灼的太守一陣耳語。

眾人不知他們交談了什么,唯見太守的神情從驚訝墜入凝重之中,他隨手招來小廝:“你去棲幽閣看看小姐的動靜。”

“不好!”小丫鬟聽得清楚,抓起楚郁離的小手就匆匆出了大門,穿過竹葉鋪滿的小徑向庭院深處人跡罕至的小閣奔去。

小童非常淡定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明玕?!狈绞繂玖送右宦暎匾黄鹱吡顺鰜?。

“這是我的小弟子,天資聰穎,頗有靈性,只是性格孤傲了些?!?/p>

太守向應明玕投去贊許的目光,小童卻似沒有看見一般,所幸太守向來寬宏,只當是小孩子心性。

寒冬的大梁肅穆得很,長空萬里無云,唯有滯留的旅雁劃破天際,留下一道赤黑的影。

應明玕看向楚郁離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耳邊響起方士與太守的交談聲。

“尊夫人如此行徑只為逆天改命,但凡人之軀怎能跟天機相抗呢,還望太守大人在夫人轉醒后多加勸解,以防心中積郁?!?/p>

太守一聲長嘆:“謝過師父,是內人執(zhí)念太深了,我們那小女兒本就逃不開這命?!?/p>

魏惠王六年,魏國遷都大梁,一改疆域散漫格局,國號稱梁。

十一年后,魏反攻秦國,包圍秦孝公于定陽,秦國戰(zhàn)敗乞和。至此大戰(zhàn)以魏國勝利告終,魏國的霸業(yè)得到繼續(xù)發(fā)展。

歷史的車輪碾過清白的歲月,于是史官提筆,書卷留香,昔日位于強國之列的魏國卻難逃東敗于齊,西喪秦地七百余里,南辱于楚最終覆滅于秦王朝的命運。

國家鼎盛興起一方水土,國家衰亡也連接著每一個子民的生息,安逸的大梁并不知道危機早已根植在暗處,年幼的楚郁離和應明玕也對自己日后的人生走向一無所知。

那日后,方士帶著小童繼續(xù)游走人間,遍觀諸國亂斗、紛爭四起,偶爾隱進山林研修方術。應明玕本就不淺的慧根如雨后春筍一般快速破土滋長,直讓老方士慨嘆不已。

楚郁離依然在太守府深處的棲幽閣過著自己孤單乏味的童年,身邊只有丫鬟小仆陪伴,偶爾在翠竹種滿的小院玩耍,抬頭望見墻外人群熙攘的市井,眼里劃過的都是欣羨。

太守夫人痊愈后便不再常來小院看望女兒,難得的相見卻沒了往日溫柔和藹的笑容,只有眉宇間濃厚的哀愁和離開后扶墻掩淚的啜泣。

變轍的開端在十年后的仲春。

此時魏國已進衰退期,與他國斗爭的力不從心被搬上臺面,蟄伏已久的秦國日益壯大,對中原的這一方沃土虎視眈眈。

這一年,久病不愈的魏國王室劍走偏鋒,秘密召集天下異能人士,望以金石之術扶起衰朽的國運。

走投無路之時,最易偏信鬼神。

老方士埋骨在故土燕地,天下戰(zhàn)事一片,應明玕羈旅許久,為求溫飽不得已應了魏王室的召請。

亂世之中,自恃清高成了最可笑的東西。應明玕雖然傲骨天成,這一份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太守和夫人都是知恩圖報之人,得知老方士的徒兒在異士名單內便力邀應明玕在府中住下。

曾時的白衫小童已經是豐神俊朗的青年,眉宇間帶著疏離和平淡,太守說這是世外高人的風范。

而那稚嫩的小女孩也在深院的圍困中脫胎為外表清冷的美人,不愛色彩明亮的服飾,唯喜歡暗色的衣衫,一入夜便與黑暗融在一起,雙眸卻明亮澄澈。

那是不被世事蒙塵的一份潔凈,一切紛爭沖突都與她無關。

楚郁離,應明玕。

一個不諳俗世的深院千金,一個淡漠煙塵的方士后學。

“繁陰上郁郁,促節(jié)下離離。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瑤流?!惫适轮v到這里,聶銀燭微微一笑,將兩句藏在心里許久的詩念了出來。

茶水已涼,綠葉貼在杯壁,殘留的茶湯在潔白的碗底暈開一片暗黃。

站在原地的應明玕一直沉默著,眉眼間的戾氣早被她的言語磨去,只留下化不開的哀傷,帶著飽經歲月擊打的痕跡。

郁離,明玕,都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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