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美人謀》 章節(jié)介紹
《天禧美人謀》是沈羅浮的一部優(yōu)秀巨作,該作品情感真摯、情節(jié)生動,既有扎實(shí)的現(xiàn)實(shí)情節(jié),又充滿浪漫的氣息,時刻傳遞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小說《天禧美人謀》第1章內(nèi)容概要:天穹沉沉,風(fēng)吹過老殘的木門,發(fā)出嗚咽長聲。任薈蔚放下手中的繡活,眼瞅著窗外,還.........
《天禧美人謀》 序章一 在線試讀
天穹沉沉,風(fēng)吹過老殘的木門,發(fā)出嗚咽長聲。
任薈蔚放下手中的繡活,眼瞅著窗外,還未過七夕,這處郊外老宅就已經(jīng)有了天階夜色涼如水的寒意了,她紅唇輕啟,似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一名穿著墨藍(lán)色半臂的丫環(huán)面有怒色地走了進(jìn)來,氣哼哼地對任薈蔚說:“豈有此理,那守家觀的老婆子說,沒得米換,若要換,小娘子還需另外掏錢給她?!?/p>
后面急急跟進(jìn)來一個穿褐色綢褙子的老婆子,她雖體態(tài)微胖,但眉目神情卻很精明,她皺眉道:“竹箐,這些瑣碎的小事你怎么老拿來麻煩三少夫人,家觀清苦自然跟家中是不能比的,二夫人也不過是按規(guī)矩辦事罷了?!?/p>
竹箐怒不可遏地將盛米的布包拉開來,用手抓出一把米遞給那老婆子瞧:“曾嬤嬤,這米都發(fā)潮生霉了,也能拿來給我們吃,這是清苦嗎?一升的中等米她要收我們五貫錢,這也算是家觀里的規(guī)矩?!”
曾嬤嬤支支吾吾:“這兒是吃炊餅的,吃米的人少,三少夫人是平江府人,想吃米,便只能遣人去京城里買,那價錢當(dāng)然就貴些了,所以要不怎么說這入鄉(xiāng)就要隨俗呢?!?/p>
竹箐氣急反笑:“曾嬤嬤倒是入鄉(xiāng)隨俗得快,這半年不到都已經(jīng)混成呂府自己人了,全然忘了你是我們小娘子的陪嫁嬤嬤?!?/p>
曾嬤嬤面上有些不快:“你這是什么話,難倒都要跟你似的非要挑唆著小娘子跟夫家鬧不成?!”
“好了!”任薈蔚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就拿錢去買吧?!?/p>
“小娘子……”竹箐憤憤不平,卻又欲言而止。
“五貫錢買一升米是貴了,可是買幾天清靜還是值的?!比嗡C蔚似帶自嘲般輕笑了聲,但眉間的紅痣欲發(fā)鮮艷,仿佛一室斗光都斂在了那點(diǎn)朱色之中,依舊顯得姿容華麗。
竹箐只得作罷,曾嬤嬤向她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竹箐便按捺不住地道:“曾嬤嬤,我們來觀里不到一年余,這牛氏前前后后敲去了我們不下四五百貫錢,現(xiàn)如今我們還有什么可以當(dāng)?shù)??!?/p>
她說到這里語帶哽咽:“我們小娘子都沒圓房,就被送到這家觀里來活受罪,小娘子才貌雙全,慧心蘭質(zhì),卻讓這些腌臜的婆子們糟踐……”
“誰讓七娘子壞了名聲呢?現(xiàn)如今你就算哭上天去,也沒人替你做主!就只能生受著別人的搓磨才有活路!”曾嬤嬤伸手摸了摸發(fā)髻嘆了口氣,仿佛口含珠璣似的壓著聲但一字字道,“所以說女子啊,聰明,才情,那都是懸在腦門上的鋼刀,含在口里的毒藥。做女子就要收斂著些,要記住比自己的男人矮著半個頭,要蠢著點(diǎn),這才是福份!”
竹箐面泛薄紅,似有蘊(yùn)怒,但到底也沒說什么,只憤憤地說:“那呂府說是給她們老太君念經(jīng),其實(shí)分明是不想要我們家小娘子,即然如此,那當(dāng)初何必娶我家小娘子過門呢?
曾嬤嬤掃了一眼她,不咸不淡地問:“你可看見小娘子的嫁妝?”
“不是給呂府扣下了嗎?”竹箐氣憤不已地說,“他們分明是故意的!”
“糊涂!”曾嬤嬤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竹箐的額頭,“呂府是相爺門第,清譽(yù)在外,小娘子的嫁妝再多,豈能貪墨了?這說明大呂夫人遲早會讓小娘子回去的?!?/p>
“那……”竹箐面露疑惑之色。
“這是呂大夫人在給小娘子做規(guī)矩呢,讓她知道嫁了人可不比做小娘子的時候,能任性妄為的。”曾嬤嬤胸有成竹,“我估摸著,這到了今年中秋,呂府就會有個說法了吧,所以你可千萬別為了區(qū)區(qū)幾貫錢跟家觀里的二夫人鬧不愉快。呂大夫人可都聽著她的話呢,小娘子幾時乖順了,幾時就能回去?!?/p>
“她又算哪門子的二夫人,我們小娘子豈能讓她這看門的老婆子折辱?!”竹箐冷笑。
突然聽人也冷笑了一聲,一名臉頰削瘦,面容刻寡的婦人走進(jìn)了耳門:“三少夫人便是被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哄得不懂規(guī)矩,弄得聲名不佳,別說這女子本就該低下半個頭,便真是只鳳凰,現(xiàn)在也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若還不識趣,就等著在家觀里待上個一輩子吧,也省得回去了又折辱了我們呂府的門庭。”
“你!”竹箐握拳怒極,曾嬤嬤連忙拉住了她,對著那女人賠笑道,“二夫人,這正打算給你送米錢去呢,還要勞煩你差人再跑一趟,我家小娘子只吃得慣米?!?/p>
牛氏抬起了下巴,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又冷笑了一聲:“可不敢當(dāng),你們家小娘子是何等千金之軀,這非十貫錢的上等好米不吃,我們呂府的小廟可容不下這么大尊佛?!?/p>
“十貫錢?!”竹箐怒道,“什么時候又變成了十貫,你這分明是訛……”
曾嬤嬤慌忙截住了她的話,訕笑著說:“我們再湊湊,再湊湊!不如今日二夫人就送些炊餅過來就好?!?/p>
“想吃飯就要拿銀錢來,一分不能少,我這兒可是小廟,養(yǎng)不起大佛,沒錢就別真當(dāng)自己是只鳳凰??!”牛氏冷笑著拂袖而去。
曾嬤嬤看著她的背影,連聲嘆氣:“這得罪了二夫人,可如何是好?”她頓了頓,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小娘子那件相州暗花牡丹花紗褙子,二夫人可是念叨過好幾次了吧……”
竹箐不禁大怒,聲音不由自主就拔高了:“牡丹花紗褙子可是御賜之物,是老爺特地吩咐給小娘子做陪嫁之用的,豈可給那等發(fā)配家觀的寡婦穿?!?/p>
“呸!沒見識的東西!”曾嬤嬤啐了她一口,“舍不下一件衣衫,回頭三少爺再抬個平妻,你以為三少夫人跟那寡婦有何區(qū)別?”
竹箐還要辯,就聽門“吱呀”一聲開了,身后任薈蔚走了出來,瞧著廊下的曾嬤嬤:“給她吧?!?/p>
曾嬤嬤被她那一眼掃得有些不自在,竹箐急道:“可是這褙子……”
“身外之物。”任薈蔚簡單地說了四個字,還輕輕笑了笑。
她站在廊中,暮色里的螢火,在她被風(fēng)卷起的白色衣袂處翻滾著,一點(diǎn)熒光襯著淡墨的夜色,竟令她有一種眾芳搖落獨(dú)暄妍,疏影橫斜任清淺的風(fēng)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