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雀宮禁錄》 章節(jié)介紹
《神雀宮禁錄》是當(dāng)下比較火的一部女頻小說,作者東陵不笑構(gòu)思巧妙,善于情感沖突展開,行文跌宕起伏,耐人尋味?!渡袢笇m禁錄》第4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說是要看楚云昭,結(jié)果,還是等到軍報送出去了才動身。不過是去瞧瞧她傷的怎樣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
《神雀宮禁錄》 第4章 在線試讀
說是要看楚云昭,結(jié)果,還是等到軍報送出去了才動身。
不過是去瞧瞧她傷的怎樣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猶豫徘徊的,遲遲不肯動身,走到門口,又遲疑。想起少年時看過的話本,說書生在心愛女子的院墻下左右徘徊,傷春悲秋,只是不敢說話。他是沒想到,他也有今日這般心緒。
營帳附近靜悄悄的,伺候人都被楚云昭攆走了,也沒個人通報,靖王踟躕許久,索性掀了簾子,自己進(jìn)去,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正試圖將鎧甲間的皮繩綁緊。
不由上前攔住,責(zé)備道,“你不是身上有傷么?包扎好沒有?這么熱的天,又是戰(zhàn)衣又是鎧甲,捂出一身汗來,怎么能好?”
楚云昭倔強道,“不用你管?!?/p>
說著起身,卻不曾料到,這么一動,原本就沒束好的戰(zhàn)甲紛紛落地,戰(zhàn)衣領(lǐng)口處便露出被血色侵染的繃帶來。
看都能看的出來,是她自己處理的,粗糙的跟屠夫捆豬肉沒什么差別。
靖王不由臉色大變,伸手就扯開她領(lǐng)口,從繃帶血痕便看出傷口狹長,是被人用胡刀劈下來的,也沒到胸口,是左肩到鎖骨處橫著的一道裂傷,雖然閃躲的快,不至于致命,但這樣嚴(yán)重的傷勢,看著也覺得觸目驚心。
不知她是怎樣忍下來的。
靖王略嘆口氣,伸手將那繃帶解開,見傷口裂痕極深。附近放著醫(yī)藥箱,靖王找出金創(chuàng)傷藥,重新替她上了一遍藥,又仔仔細(xì)細(xì)將傷口裹好。楚云昭一直滿不在乎任他擺弄,等他整理完畢,才掩上衣衫。
靖王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便問道,“傷成這樣,怎么能不讓人瞧呢?醫(yī)官看你你都不愿,倒是愿意讓我看了?!?/p>
“你不是已經(jīng)看見了么?”楚云昭略帶不耐的說,“當(dāng)我是大家閨秀么?不是怕露這幾寸皮肉讓人看見,只是覺得丟人而已。又不是背后偷襲,怎么就能讓人當(dāng)胸砍了一刀?”
還是走神了吧,那契丹王子有一張異族人的面孔,輪廓深邃,雙眼碧藍(lán)如晴空,蠻族人見得多了,沒見過那樣好看又精神的蠻族人,不由多看了兩眼,結(jié)果就險些讓人一刀砍翻。
想一想就覺得恥辱。
靖王卻不是這樣想,兩邊主帥陣前近身搏殺,都掛了彩,對方栽下馬去狼狽撤退,楚云昭挨了刀還能若無其事在馬上坐著,指揮若定凱旋歸來,這算是高下立見了。
雖然是女子,這一位,倒也不愧是楚家器重的名將。
動了這些心思,便不愿立刻走開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在軍帳里四處晃悠。他知道,楚家是武道上的人,身為武將,一生多半時間都住在軍帳里。但楚云昭畢竟是個女子,楊曦四處打量著,私心里倒是覺得,這跟窺探人家閨房都沒有什么差別了。
軍帳里幾乎是空的,角落里一架屏風(fēng),遮掩一半,看得見之后衣架床榻,想來是日常起居的地方,不好出入。他便只在外面看,見四處空蕩,就像是個倉庫似得,只楚云昭所坐的椅子旁邊有一張臺子,看來是當(dāng)桌子用的,但一張書桌,倒是比尋常人家的寢臺還大出一倍來。這樣大,也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眼看過去,幾乎都是與戰(zhàn)場布局相關(guān)的圖紙,還有戰(zhàn)策之類。旁邊放著個架子,零散放著幾本兵法上的書。
見他視線落在書架上,楚云昭過來坐下,道:“那些書都是云清拿過來的,說是我架子上一本書也無,回頭給別人看見,怕是要笑話,所以隨便拿幾本,充充場面?!?/p>
“倒是真夠會挑的。”仔細(xì)看過去,竟然還是些頗為深奧的兵法理論書,只是奇怪,多數(shù)都是水戰(zhàn)一類的,還有衡江區(qū)域的地理流域圖集。實用性姑且不論,擺著是真挺能撐場面的。
“云清也就知道個吃的,這些也是他從云桓那里拿過來的?!?/p>
這就難怪了,眼下楚云桓就在衡江前線。他之前也見過楚云桓幾面,云桓生性沉默寡言,唯獨在談?wù)摫ǖ臅r候會說幾句,言語不多卻洞察銳利,連天子都對他贊賞有加,說他是朱雀王朝難得的將星。
說到云昭自己的兄弟,倒像是有了些共同話題似的。靖王便道:“從前寧王也同我說過,你們四公子一向好讀書,尤其鐘愛水經(jīng)注,曾經(jīng)游歷山川,寫下數(shù)萬言的筆記,寧王幼年時不便出宮,就靠讀四公子的筆記打發(fā)時間,我也看過,文筆簡約清素,是挺難得的?!?/p>
楚云昭不由笑道,“他是我表弟,我只叫他曜兒。說什么寧王,你問問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搭架子?”
那當(dāng)然是……應(yīng)該不敢的。
寧王楊曜,是靖王的七弟,他們兄弟雖然親厚,但卻并非同母所出。寧王是楚貴妃之幼子,而楚貴妃,則是楚云昭的親姑母。
就算不是同一個姓氏,但也是一家人,楚家代代外戚,跟皇室有千絲萬縷的親戚關(guān)系。公主親王,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姑表兄弟。
即便如此,聽到楚云昭以這樣親昵的語氣提到楊曜,不由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因此便故意問道,“對寧王這般無禮,難道私底下提起我的時候,也是一樣么?”
楚云昭訝異的看著他,道:“當(dāng)然不一樣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也沒什么理由跟別人提起你啊,若是因為軍務(wù)要找你,就跟傳令官說,把那個來督軍的給我叫過來就行了?!?/p>
楊曦不由氣結(jié),傳令官叫他的時候,向來是畢恭畢敬的,說什么:“將軍請王爺前去商議軍務(wù)”之類。誰能料到,楚云昭這般不客氣。
知道了,似乎也不能怎么樣,天子對這位外甥女可是寵愛有加,一年里分發(fā)下來的賞賜,說起來,比臨月公主還要多一些。
人倒是真的漂亮,她母親輝夜長公主,是如同中夜月色一般華美尊貴的女子。至于楚云昭,倒真是人如其名,可以用昭昭天日來形容了,并非明媚璀璨,而是耀眼,宛如雪后晴日,日光落于白雪之上,映照反射,輝煌明亮到無法直視。
真不可觸及么?此時就坐在對面,看她微偏著頭,露出倔強神態(tài),一時之間難以按捺,索性就對著那艷麗紅唇吻了下去。
像是冰下的烈火。一旦碰到,就被火焰繚繞糾纏,再也割舍不開。
片刻纏綿之后,楚云昭才推開他,似笑非笑道:“從前還聽人說靖王是個知書達(dá)理的儒雅王爺呢,沒想到,也有色令智昏的時候。”
靖王沉默片刻,道:“那倒不是,我也只是為你,才多了這許多心思?!?/p>
楚云昭半低頭,漫不經(jīng)心的笑,“我聽說王爺身邊,也是早就有個人了?!?/p>
靖王道:“小王正妃原是皇甫家的長女,可惜薄命早逝,如今府上也就兩位側(cè)妃,向來主事那位,是明正方大學(xué)士家的三女兒,閨名恩華?!?/p>
“雖然不及我那個二姐,但明恩華也是帝都中出名的才女了,有此賢內(nèi)助在,王爺還意有不足么?”
“若楚三小姐肯屈尊下嫁,曦必然以身家性命許諾,迎你為正妃,一心一意,此生不變?!?/p>
楚云昭不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說,“未必做得到的事,又何必輕易說出來,我們身為武家的人,不如干脆一些。今夜合圍,你若是能為我擒下那位契丹王子,我便允你一段塵緣,就不知靖王爺有沒有這個膽量?”
想要的,當(dāng)然不是這一時緣分,而是一生一世的相守,但此刻為楚云昭所激,不由血氣上涌,當(dāng)場便與她擊掌為誓,賭了這一局。
當(dāng)夜戰(zhàn)況激烈,早說窮寇莫追。契丹人為護(hù)王子逃離,一層一層拱衛(wèi),殺也殺不盡。楚云昭一怒之下,孤身帶刀破入敵陣。白色戰(zhàn)甲之上,潑灑出重重血花,端的是冶艷如火。
都說兵者不祥,但這樣殺伐決斷的女人,卻是自有風(fēng)華。
見過她身在戰(zhàn)場之上的風(fēng)姿,才算是真正愛上他。靖王嘆口氣,提馬遠(yuǎn)去,到一處高地,距離戰(zhàn)況最激烈之處已經(jīng)有五十多米。他搭弓上箭,將牛角硬弓開成一輪圓月,一箭離弦,在驍勇的王子肩上開出血色紅花。
王子完顏勝栽到馬下,早已埋伏好的細(xì)作一擁而上,將他生擒?;鸸庥痴罩?,他看到楚云昭抬頭,帶著滿臉血跡,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
靖王一向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但為了一個女人這般花費心思,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