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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運尸委托》更新了嗎 最新章節(jié)2閱讀

2024-06-29 21:44:20 作者:背棺人
  • 運尸委托 運尸委托

    這女孩,皮膚白皙柔嫩,頭發(fā)整齊的盤好,甚至睜著漆黑的瞳孔看著我。

    背棺人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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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尸委托》 章節(jié)介紹

《運尸委托》的作者是背棺人,在整部小說中,背棺人的文采如行云流水,斐然成章,可見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哆\尸委托》第2章摘要:七「突發(fā)緊急狀況,請各位行車讓出道路,靠邊行駛!」警車上的大喇叭喊話喊得我頭痛,這警車一路風馳電掣,我差點跟不上。.........

《運尸委托》 第2章 在線試讀

「突發(fā)緊急狀況,請各位行車讓出道路,靠邊行駛!」

警車上的大喇叭喊話喊得我頭痛,這警車一路風馳電掣,我差點跟不上。

我開始腦門冒汗,心想完了,要是真把一具死人送去了醫(yī)院,不說上報紙吧,絕對一輩子被當傻子看!

要不跑路吧?我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我這大金杯哪跑得過警車,到時候被抓住反而可疑。

只有先送過去再說了。

到了醫(yī)院急診部門口,我看見已經(jīng)有幾個護士抬著擔架在外面等著了。

我一頭黑線,心想你們倒還真負責。

我硬著頭皮,把那女孩抱了下來,我仔細看了一下,還好還好,沒有腐爛的痕跡。

如果抬一具腐尸進醫(yī)院,估計立馬得被當成精神病。

幾個護士立馬接手,把女孩送上了擔架,往醫(yī)院急診部送,幾個陰魂不散的民警還一直跟著,我也只能跟著旁邊跑。

那個民警小哥還在對女孩說話:「沒事的哈,小姑娘,已經(jīng)到醫(yī)院了,放輕松……」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的,大哥,你多安慰你女兒幾句,她能聽到的?!?/p>

我無奈地俯下身:「放心,妞妞,別怕……別怕……」

我心想她一個死人當然沒什么好怕的,我怕??!這叫什么事?。?/p>

到了醫(yī)院內(nèi)部,幾個醫(yī)生湊上來,做了一些檢查。

「患者脈搏微弱,幾乎感受不到。瞳孔擴大,無自主意識。心跳處于停止狀態(tài),需要立馬進行心臟起搏手術(shù)!」

我一聽完蛋了,這是個死人啊!哪來的心跳!你就是拿高壓電去電她也活不過來??!

我跟著幾個醫(yī)生立馬推著擔架往手術(shù)室走,這時我注意到那個民警小哥肩上的對講機響了。

「嫌疑人已鎖定目標,正駕車往省醫(yī)院方向逃竄,請求增援!」

民警回復后一臉鄭重地對我說道:「大哥,我得去執(zhí)行任務了,你們父女倆保重!你女兒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謝天謝地,你再不走我得喊你大哥了,終于把這瘟神請走了!

幾個民警立馬小跑著離開了。

我確認民警走遠后,攔住了擔架車,幾個醫(yī)生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把女孩抱了起來,抗在了肩上:「對不住啊,我們是鄉(xiāng)下來的,治不起,治不起哈!咱不治了,咱回家?!?/p>

說著我就扛著女孩往醫(yī)院外面跑,幾個醫(yī)生面面相覷,表情仿佛遇見鬼了一樣。

我心想得虧我把她抱走了,我不抱走那你們才是真遇見鬼了!

幾個護士跟著后面追:「先生,先生,你女兒的情況真的需要緊急手術(shù)!」

我頭也沒回撒開步子跑,終于沖出了醫(yī)院!

我開著我的大金杯,女孩坐在我身旁,連夜逃出了江蘇。

這活是真tm操蛋,早知道就是讓我自己掏十萬我都不會接。

唉,但已經(jīng)接受的委托,怎么都得完成。

路上,我心想幸虧沒用冰柜裝那女孩,不然這次巡查必然會被扣下來,之后估計還要吃牢飯。

往后得多多小心了。

之后就是沒日沒夜地趕路,困了就稍微睡一會,睡醒接著趕路。

這么走了大概三四天,終于到了遼寧境內(nèi),算是正式進入東北。

這幾天路上還算安穩(wěn),沒出什么岔子。

但唯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這女孩是真的一點變化也沒有。按理說這都走了四五天了,天天這么風吹日曬的,正常尸體早就開始腐化了,可女孩真的一點跡象也沒有,甚至連一點氣味也聞不到。

難不成她是木乃伊?內(nèi)臟全部掏空了裝上香料用來防腐?我想不通。

但這對我也是件好事,要是真腐化了那才真的遭罪。

又走了幾天,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高山,走過了多少平原,我們終于來到了大興安嶺山脈地區(qū)。

到了東北,越往北走越冷,加上這幾天寒潮降溫,感覺就像到了冬天一樣。

我南方人,不抗凍,路過菜市場時,進去買了件羽絨服。

老板給我裝衣服時,我四處逛悠,無意瞟見了一件粉色的女式羽絨服,站著看了會。

這時收錢的大媽悄悄走了過來,對我說:「咋樣啊大哥?看對眼了?是給媳婦兒買啊還是給女兒買???」

我想了半天,說道:「給女兒買?!?/p>

「誒呀,那我告訴你,我這件羽絨服可老好啦,鵝毛!鵝國進口的!你瞅瞅這面料……」

我打斷了她的念叨:「你就說多少錢吧。」

「原價兩千多,你要就六百拿走,只當交個朋友?!?/p>

我心想這得黑了多少錢啊,我這件才三百。

但想想那女孩還只穿著件單薄的連衣裙,雖然是死人,但總還是有些看不過去。

「幫我一起包起來吧?!?/p>

回到車上,我給女孩穿上了這件羽絨服。

過去幾天,路上我總會習慣性的去看她的安全帶有沒有系好,或者窗戶是不是開太大把她頭發(fā)吹亂了。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和死人呆久了精神不正常了,但不管怎么說,一起待了這么久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雖然是單向的。

女孩穿上羽絨服還是挺好看的,她骨架細,身軀單薄,只有臉上有些肉,穿上羽絨服遮一遮,顯得漂亮多了。

唉,這么好的小姑娘,定格在了這么美好的年華。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笑起來應該很好看。

只希望她生前沒有遭太多罪吧,死后也能得到妥善安葬。

開始上山了。

大興安嶺真不是蓋的,我們杭州的山和它簡直沒法比。

盤山公路也是要了人老命,已經(jīng)不是九轉(zhuǎn)回腸了,是百轉(zhuǎn)回腸。一天非得吐個好幾回。

但美也是真的美,每當行駛在那片沁人心脾的翠綠中,穿梭在蟲鳴鳥叫中,我都想作詩一首。

可惜我是個粗人,只會喊臥槽牛逼。

有時候我也希望女孩能親眼看看這壯闊的景象,看看這茂密的林海,看看這清晨的霜霧。可惜她雖然睜著眼,卻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不覺開進了大興安嶺的腹地,林海茂密得簡直要把人給吞沒。隨著海拔的升高甚至開始下起了雪花。

一天夜晚,我正駕駛在盤山公路上,感覺腸胃不太舒服,想要方便,實在憋不住了,我找了個緩坡,把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下車去找地方方便。

我怕被來往的車看見,有些尷尬,于是走的遠了些。

唉,這東北的大豆炒豬肉雖然好吃,但真不能多吃。

等我方便完,回到車上時,習慣性地往旁邊一看,卻發(fā)現(xiàn)女孩不見了!

我找遍了整個車廂,沒有任何蹤跡。

不可能啊,這女孩總不能自己跑了不成?

我心里開始有些慌了,下車查看。

由于山上下雪了,我看見一串腳印從旁邊的林地一直延伸到車副駕旁,然后又通往了另一側(cè)的林地。這絕對不是我的腳印,和我走的方向完全不對,也更不可能是女孩的腳印。

唯一的答案是,有人過來把女孩帶走了!

想到這里我不禁埋怨自己為什么不鎖車門。但沒辦法了,事已至此,我從車上拿了把用來防身的斧頭,順著腳印的方向走。

腳印一直通向漆黑一片的林地深處,我只能壯著膽子,接著微弱的月光摸索著前進。

忽然,我聽見遠處的林地深處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絕對是人類發(fā)出來的。

我往聲音所在的方向快速前進,內(nèi)心已經(jīng)焦急萬分,雖然我知道慘叫肯定不是出自女孩的口,但我的心還是放不下來。

走到一棵參天大樹旁,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血跡,明晃晃地灑在了雪地上,極為明顯。

看這顏色,還沒結(jié)凍,這絕對是新鮮的血液。

于是我順著血跡走,遠處又傳來幾聲慘叫,我快速跑過去,終于發(fā)現(xiàn)了慘叫的來源。

一個穿著破皮襖的男人,正靠著一棵樹,捂著自己的腳不斷慘叫,他的腳被一個鋼制捕獸夾深深夾住,看起來連骨頭都被夾碎了,血流了滿地。

而女孩正躺在他身邊,穿著我給她買的那件羽絨服。

那男人看見拿著斧頭的我,立馬開始求饒:「大哥,我錯了大哥,哎呦……救救我吧!哎呦……」

我沒理他,只是上前雙手抱起了女孩,扭頭就打算走。

「大哥,我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上山收架子,看見你車停那塊,一漂亮小姑娘坐里面一動不動,動了壞心思,哎呦……你不救我,我真會死在這的大哥……」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滿是恐懼和乞求,按理說,他這屬于自作自受,罪有應得,我心里也實在沒辦法咽下這口氣。但我也實在不是惡人,沒辦法把他拋在這等死。

我把斧子往他身邊一扔,扔下一句話轉(zhuǎn)頭就走:「看你自己造化了?!?/p>

我身后傳來他的乞求與尖叫,但我只顧著自己腳下。

他有兩種選擇,繼續(xù)尖叫最后招來大蟲或者熊瞎子把他吃了,或者用斧頭把自己腿剁了,去公路上獲取幫助。

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我看著懷里的女孩,頭發(fā)沾上了雪花,沒什么大礙。

惡人自有天收!

一路顛簸,彎彎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駛出了大興安嶺的林區(qū),來到了一片平原地區(qū)。

地圖顯示距離目的地只有半天路程了。

我扭過頭,看了看坐在副駕的女孩,穿著一襲粉色羽絨服,睜著她黑漆漆的瞳孔,望著窗外。

你是否也在期望著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落葉歸根呢?

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我的心情越來越激動。我幻想著她的父老鄉(xiāng)親轟轟烈烈地把她接下車,在安安靜靜的入土為安的場景。

但等我真正到達目的地時,我傻了眼。

我下車,干燥且滿載黃沙的風拂過我的臉,我腳下踩著的是黃沙,望眼之處也皆是黃沙,初此之外就只有遠處的幾處戈壁屹然聳立。

再無他物。

沒有村莊,沒有父老,也沒有什么接頭人。

我傻傻地暴露在這蠻荒的烈日之下。

忽然,車里的手機響了,我拿起接通,熟悉的聲音響起。

「干的不錯,現(xiàn)在把貨埋了就可以回來拿錢了。」

是那青年,我不禁無名怒火涌上頭:

「你他媽什么意思?讓我把女孩運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然后就草草埋了?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我知道,黃沙戈壁。我還知道你現(xiàn)在穿著個藍色羽絨服像傻子一樣站在烈日下面,那貨穿著個粉色羽絨服坐在副駕。你這家伙還挺有情調(diào),死人還穿衣服,呵呵……」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他媽在我的車上裝了攝像機?」

「沒有,我只是把貨放上你車的時候控制了你的行車記錄儀。不然你跑了怎么辦?」

我的憤怒到了極點,破口大罵:

「你奶奶的,你就這么對你妹妹?把她運到戈壁灘然后直接埋了?你是個人嗎?神經(jīng)病!簡直是瘋子……」

青年打斷了我的話,語調(diào)嚴肅地問我: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老子又不是傻子,她和你長得那么像,不是你妹妹還能是你媽?你個畜生,自己家人就這樣對待?你個……」

青年不耐煩地罵了出來:

「你他媽知道個屁!我這是在保護她?!?/p>

「什么意思?」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電話里傳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你車上載著的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尸體,是一個我找人定制的仿人玩偶。我妹妹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

「你他媽……」

青年語氣陡然提高:

「別急,等我說完。我家族的企業(yè)出了點問題,動了別人的蛋糕,那幫人是幫亡命之徒,揚言要搞死我們?nèi)摇,F(xiàn)在我母親已經(jīng)被他們殺害了,我父親逃去了海外。現(xiàn)在就剩我和我妹妹了,之前的一次火并中,我妹妹被他們打傷了,他們以為我妹妹已經(jīng)死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所以我只能委托你把一具假尸體送去東北,來為我們爭取時間,因為這一切他們都看得見,我做的一起,包括你做的一切都在他們的嚴格監(jiān)視下?!?/p>

「所以你現(xiàn)在找個地方把那個玩偶埋了,他們會有人來檢查。但你是安全的,你只要埋完就走就行?!?/p>

一時間收到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我有些愣住了,等我反應過來時,電話已經(jīng)掛了。

操,我說這尸體怎么不會腐爛,原來是他媽個娃娃。而且我這一路都在被監(jiān)視!

沒辦法,留給我的選擇就只有埋人走人。

我去車上取了把鏟子,把女孩也背了下來,脫下了她的羽絨服,放在了車上。

我背著女孩,手里拿著鏟子,行走在荒無人煙的戈壁中,四周只有荒蕪的黃沙,和頭頂如火般的太陽。

雖說只是個仿人玩偶,但不管是重量還是背在背上的質(zhì)感,都幾乎和真人一樣。也對,之后會有人來掘開墳墓檢查,只有這樣才能混過那群亡命徒。

到了戈壁灘的中心,我放下了女孩,開始挖坑。

大汗淋漓后,我將女孩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坑里。埋葬一個人的感覺是很奇妙的,你手里的鏟子一鏟一鏟地將黃沙倒入,仿佛是在徹底殺死一個不屈的靈魂。

活干完之后,我點了一根煙,默默地看著這墳墓。

煙燃盡,我把煙屁股攥在手心,往回來的方向走去。

我回到車上,駛向了歸程。

回到店里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是幾沓鈔票,附帶一個紙條。

「感謝。我和我妹妹今晚打算動手逃往海外了,今后大概不會再相見。祝好!」

落款是一個名字:湯辰風。

看來是那青年的名字。我把這幾沓鈔票連同之間的錢一起放在了角落。

我躺在老藤椅上,回想著這一路的經(jīng)歷。也罷,希望他們能有個好歸宿吧。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在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我聽到門外傳來動靜,點起燈,發(fā)現(xiàn)那女孩站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她正扶著一個人。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

女孩嗚咽著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但我看見女孩扶著的人正是那青年,身上好幾處彈孔,還在往外冒血。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快,快,把你哥放下。」

我配合著把青年放在了我的躺椅上。

「哥……哥……」

女孩不斷呼喊著青年,我聽著心里很不好受。

我拿了幾條干凈的毛巾,遞給女孩。

「把這個按在傷口上。我來叫救護車?!?/p>

正當我要離開去拿手機時,我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

「別打……」

青年的聲音已經(jīng)虛弱如蚊吟。他把我拉近:

「你要……保護我妹妹……去機場……車在外面……機場會有人接應你……這次是真的…….」

他用顫顫巍巍的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的積蓄都在里面……你一定要保護我妹妹的安全……車里有兩個行李箱……把黑色的給他們……他們會讓你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青年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開始發(fā)黑,我知道青年活不過一個小時了。

「哥!」

女孩撲進了青年的懷里,大聲哭泣,青年摸了摸女孩的頭發(fā),雙眼乞求般地盯著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放心。

青年仿佛松了一口氣般,向后倒去,雙眼開始渙散,徹底斷了氣。

我為他閉上了眼。

女孩開始大聲嗚嚎。

自從上路后,女孩一直看著窗外,一句話沒有說。

簡直和那個人偶一模一樣,只是女孩的眼眶已經(jīng)完全紅了。

我想安慰她幾句,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悶頭開車。

車是青年開來的黑色路虎,車座上還有青年的血跡。后座有兩個行李箱,一粉一黑。

一路無言。

我的店在郊區(qū),距離機場有些路,估計還得開半天。

大概是過了0點的時候,我通過后視鏡發(fā)現(xiàn)幾輛車一直跟著我們。我心想糟了,大概就是青年口中的那些人。

我想上橋甩掉他們,但是那些人的車馬力竟然比路虎還要大,眼看要被追上,我索性停了車。

果然,他們也停了下來。女孩慌張失措地往后看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擔心,我來處理。」

我是想安穩(wěn)女孩的情緒,但是實際上我自己心里也怕得要死。但沒辦法,事情總得解決。

我記得青年臨死前說的:「遇到危險,把黑色行李箱給他們,他們會放你走?!?/p>

我下了車,從后座拿下了那個黑色的行李箱。

對方的人也走了下來,一看就不是善茬,大概七八個人,手里都提著砍刀,為首的那個刀疤臉只有一只眼睛,褲子口袋里鼓鼓的,我想大概裝著槍,應該就是他把青年殺死的。

獨眼朝我走了過來,大喊:

「我要的是人,不是他媽一個箱子!你他媽上次耍老子還沒耍夠?」

我內(nèi)心恐懼到極點,但我覺得青年既然告訴我這箱子能解決危險,那么秘密應該就在箱子內(nèi)部。

我當著獨眼的面,打開了箱子。

等我打開時,我驚呆了。

這我熟啊,這不就是我運了一路的仿人玩偶嗎?只不過沒穿衣服。原來青年的意思是要我再弄一出瞞天過海!

那獨眼說話了:

「又是尸體?你他媽上次就是這么耍老子的。老子掘墓把尸體揪出來,里面他媽裝的全是棉花和沙子!」

「沙皮,你去搜一下他的車子?!?/p>

立馬有個麻子臉朝我車走去。

我一聽慌了,女孩還在車里!我想拖住那麻子臉,但他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想死??!」

麻子臉說完繼續(xù)朝車走去。那幾秒,我急速運轉(zhuǎn)自己的大腦,但沒想出任何辦法。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對不起,女孩,我實在沒辦法了。

「大哥,除了個行李箱和一件粉色棉襖,啥也沒有。」

我一聽,喜出望外!難道女孩一個人跑了?

沒得我再思考的時間,那獨眼扔過來一把刀。

「捅一刀。」

我不解地看著他。

「老子叫你捅那尸體一刀!」

我心想可能會露餡,但現(xiàn)在他們是刀俎,我是魚肉,我只能聽他們的。

我把那人偶抱了出來。奇怪的是,這人偶好像和我之前運送的那個不太一樣,這個身體似乎還有些溫熱,而且肚皮還在起伏。人偶的眼睛是閉上的。

大概是青年定制的玩偶升級了吧,上一代的缺陷這一代都彌補了。

「這小娘們還挺好看,奶子不錯,可惜是個死的,哈哈哈哈?!?/p>

聽到那獨眼的污言穢語,我簡直想上去給他一刀。我強壓住內(nèi)心的怒火。

「快捅啊,墨跡什么!」

我半蹲下來,把刀舉高,深呼一口氣,一刀捅了下去。

「?。。。 ?/p>

瞬間,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噴到了我的臉上,然后是一聲極度凄婉的慘叫。

我擦干眼眶,看向手指,發(fā)現(xiàn)是血。

我身前的「尸體」,正捂著肚子慘叫。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微不可聞。

鮮血如一只深紅色的小蛇般從她的腹部蜿蜒流出,流到我的面前。我看著我沾滿鮮血的手。

是活人!是活人!!

我甩開匕首,抱著腦袋癱坐在一旁。

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獨眼走了過來。

「喲,還是活的?不過現(xiàn)在是死了。哎呀,可惜了,早知道不讓你殺了,呵呵,這騷娘們?!?/p>

他用力踢了我的腹部一腳:

「你媽的,慫鱉子!殺個人嚇成這樣!呸!」

獨眼帶著真正的尸體上了車。

我捂住劇痛的腹部,倒在了血泊里,久久爬不起來。

腦海里盤旋的是:

「我殺了人!」

我顫顫巍巍地回到車上。

車上只有那件粉色羽絨服和一個行李箱。

我究竟殺的是誰?

我坐在車上抱著腦袋,頭痛欲裂。

不知道坐了多久,后背傳來嗚咽啜泣聲,我回頭,發(fā)現(xiàn)是從行李箱里傳出來的。

我立馬打開行李箱,發(fā)現(xiàn)女孩蜷縮在里面,睜著紅彤彤的眼眶望著我,臉上滿是淚水。

我立馬把她抱了出來。

還好,女孩還活著。

我摸著她的頭發(fā):

「別怕,別怕,我在……」

她顯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與恐懼,身體抖個不停,慢慢倒在了我懷里。

「顯兒也死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顯然我殺的就是她口中的「顯兒」。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盡量讓她冷靜下來。

「如果不是我,我哥和顯兒都不用死……都怪我……」

女孩撲進了我懷里,哭得梨花帶雨。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拿起羽絨服,正想為她披上,但忽然,我的車門被強行拽開了。

我扭頭一看,那獨眼正怒氣騰騰地看著我。

他們又回來了?

我和女孩,都被拖下了車。

「你他媽的,又耍老子,???」

獨眼用力一腳踹在了我的臉上,我被踹的眼冒金星。

一具白花花的肉體被丟到了我面前。

「這女的還沒死,她說她不是湯靈兒,她是湯顯兒。你他媽又拿個假的來糊弄老子?你看老子弄不弄死你!」

獨眼把我拽了起來,拖到了橋邊的護欄上,一拳錘在了我的腹部,我痛的連胃液都吐了出來。

女孩連忙跑過來扶住我。

「你個小娘們讓我好找啊,本來是想殺了你就了事的。但我現(xiàn)在改想法了。我要把你玩死!」

說完獨眼就來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尖叫著想甩開,可是根本甩不開。

我吐了一口血水,大喊了一聲朝獨眼沖過去。

一把匕首,插在了獨眼的腹部。我一口血水吐在了獨眼臉上,獨眼大叫著,一腳把我踹開。

「?。∧闼麐尣幌牖盍?!你們他媽吃干飯的?」

獨眼后面的小弟朝我沖過來。

我抱住女孩,對她說:

「相信我嗎?」

「相信!」

我抱著女孩向后一倒,身體失去了控制向后栽去。

江邊躺在火堆旁的酒鬼被一陣巨響驚醒。

「好大的魚啊!」

然后撓撓脖子又昏睡了過去。

十一

嗆水,呼吸,再嗆水。

不知道反復了多少次,我開始掌握了平衡,浮出水面,遠處有水花濺起。我立馬游了過去。

十分鐘后,我拖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女孩上了岸。

我立馬解開女孩的衣服,開始按壓女孩的胸腔開始心肺復蘇。心跳恢復后,開始人工呼吸,然后再按壓胸腔,如此往復幾次,女孩終于一口水吐了出來,開始呼吸。

我松了一口氣。

女孩睜開眼,立馬抱住我大哭起來。

我只能不斷安慰她。

一旁傳來聲音,一個酒鬼看著我們:

「要我?guī)兔幔俊?/p>

我意識到女孩衣冠不整,立馬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為她披上。

幾分鐘后,我和女孩坐在酒鬼的火堆前烤火。

女孩沉默著倒在我的懷里,一言不發(fā)。

等衣服差不多烤干后,我抱著女孩離開了這里。

賓館前臺。

我把兩人的身份證遞給她,前臺小姐像看見鬼了一樣看著我。我望向鏡子,原來我的腦袋上還有水草,女孩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衣服濕漉漉的,破爛不堪。

但前臺還是收下了身份證。

「開幾間房?」

我想了想,看了看女孩,懷里的女孩驚嚇過度,整個人處于恍惚狀態(tài)。

「一間雙人房。」

因為不確定獨眼會不會再追過來,并且現(xiàn)在女孩驚嚇過度,開一間雙人房是最好的打算。

我扶著女孩進了房間。

女孩依然有些神志恍惚嘴唇發(fā)白。我打開一罐汽水遞給她。

「喝一些吧,補充些能量,糖分能緩解焦慮?!?/p>

女孩接過汽水喝了幾口,然后小聲回復:

「謝謝?!?/p>

我坐在房間里,女孩洗完澡,穿著浴袍看著我。

「大叔,你去洗吧?!?/p>

我點了點頭。

等我洗完出來,女孩坐在床上,頭埋在膝蓋里啜泣。

我默默地坐在她旁邊,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氣氛開始陷入尷尬的沉默,只剩她微弱的啜泣聲。

「我叫湯靈兒。顯兒,是我的表姐。她和我長得很像,別人都說我們簡直就像親姐妹一樣。」

女孩的突然發(fā)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我還是保持聆聽。

「家里生意出問題那天,追殺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是顯兒第一個通知我,來我家把我接走。」

「我哥原本是打算把顯兒和我一起送出國,但臨走前,我不知道顯兒和我哥說了什么,我哥開始大發(fā)雷霆。之后他們倆進了房間,過了很久,出來的只有我哥。他說,顯兒不走了,讓我趕緊動身。我想去找顯兒,但我哥不讓……」

女孩又哭了起來,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安撫她的情緒。

如果真如靈兒說的這樣,那顯兒顯然是被那青年裝進行李箱的,至于為什么,我依然不明白。

但我想起了青年臨死前看向我的乞求般的眼神。我大概明白了。青年的腦子里只有他的妹妹,對于顯兒,青年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也送出去。顯兒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于是和青年吵了起來,最后被青年弄暈后裝進了行李箱。

湯辰風,你真不是個人??!

為了妹妹,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出來。

十二

到了后半夜,女孩哭累了,靠在了我的身上睡著了。

我把女孩放在了床上,關上燈,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被子,轉(zhuǎn)身打算去沙發(fā)上過夜。

但一支纖細的手抓住了我。

「大叔,來床上睡吧,我一個人害怕。」

我回過頭,看見女孩白皙的臉沐浴在月光中,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就上了床。

但我沒辦法閉眼,因為一閉眼,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顯兒白花花的肉體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慘叫的場景。那場景仿佛刻在了我的腦子里,甩不掉,掙不脫,我的后半生仿佛就要戴著這頂枷鎖而活。

我有些喘不過來氣。

女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

「大叔,你是不是在想顯兒的事?」

「嗯……」

她撐著身子趴到了我的胸膛上。

「我知道那種滋味很不好受,那種他人為自己而死的滋味。但顯兒是為我而死的,大叔,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我哥,顯兒都能出國。我是他們的累贅……」

女孩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我慢慢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大叔,謝謝你。其實,你護送那個仿人玩偶的一路,我都看在眼里。我哥都給我看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只要你想要,我可以……」

說完女孩就開始解開浴袍,少女的白皙的胸脯就這么展露在我的眼前。我心里一驚,立馬把她的衣服拉上。

女孩驚訝地看著我:「大叔,你不喜歡我嗎?」

我嘆了口氣:「靈兒,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p>

女孩神情復雜地看了看我,轉(zhuǎn)過了身。

一夜無話。

十三

國際機場。

我?guī)е⒄业搅四莻€青年口中的接頭人。

事實上是女孩找到的。

「趙阿姨!」

女孩拋下我,撲進了那個衣著華麗的婦女的的懷里。

那個貴婦人上來握了握我的手:

「我是靈兒她爸派來接靈兒去美國的。這一路上感謝你對靈兒的照顧!這是一點點心意?!?/p>

婦人遞過來一張卡,我沒有拒絕。

靈兒扭過頭來朝我走來,湊到我的臉頰旁親了一口,在我的耳旁細語:

「大叔,如果你來美國了,記得來看我。我不會忘記你的?!?/p>

聲音甜的如同蜜糖。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走吧。一路平安!」

靈兒不舍的放開我。我趁機把兩張卡放進了她的口袋里。

登機口,我揮著手,告別了靈兒。

也徹底告別了這次委托。

尾聲

回到店里后,我把青年的尸體送去了殯儀館。

給顯兒和青年各訂了一口棺材,葬在了郊區(qū)的墓地。

從墓地回來,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

我的店門口站了兩個人。

我下車,借著月光,發(fā)現(xiàn)是那個獨眼。

而女孩被他扼在了懷里。

「大叔!」

獨眼戲謔地看著我:

「訂兩副棺材,一男一女!」

唉,看來是又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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