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 章節(jié)介紹
香菜茄泥是大家熟知的一名作家,他的作品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是耳熟能詳,其中最具代表的是小說《鳩占鵲巢》?!而F占鵲巢》第2章主要內容:第二章顧淮安在公事上處理的很好,我也放下心交給他打理。畢竟我還要應對面前的女人。秦建國的大女兒,也就是秦崢的姐姐.........
《鳩占鵲巢》 第二章 在線試讀
第二章
顧淮安在公事上處理的很好,我也放下心交給他打理。
畢竟我還要應對面前的女人。
秦建國的大女兒,也就是秦崢的姐姐。
是個打扮精致卻姿容萎靡的女人。
秦媛顯然已經在公司樓下等了很久,被保鏢拉住還試圖往前湊,懇求我救她父親。
「弟妹,弟妹!我爸是被人誣陷的!我爸什么也沒有做!你相信我!」
「抱歉,大姐?!?/p>
我輕拍她指尖觸碰到的衣袖,「我沒有辦法?!?/p>
「梁薇!你就這樣看著我爸坐牢嗎?你和我弟弟結了婚就盡拿我們家的好處,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嗎!你連你老公都不在乎了嗎!」
「那怎么不去找你弟弟?」
秦媛明顯被我氣到失去理智,掙扎間抓到我手上的婚戒,掉了下來。
我呼吸一滯,彎下腰撿起,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公司。
秦建國的罪名是檢察院親自扣上的,再過半個月就是正式審判。
我很感激揭發(fā)的人,如果可以,我愿意給他更多的證據。
下午秦媛又來了,這次是帶著秦家的堂叔。
秦媛在堂叔的催促下勉強的道了歉。
堂叔張了張口,婉轉道:
「不知秦崢最近怎么樣?」
「他也頭疼著呢,不過最近很忙?!?/p>
我漫不經心的冷漠態(tài)度想不激怒人都難,秦媛通紅著眼抬起頭:
「你少裝傻!我爸出事了我弟怎么可能不管!一定是你威脅他!你安的什么心!」
「秦崢是我的人,我為何要威脅他?況且,我若是真的不安好心,你以為你倆今天還能站在這里?」
說罷,我起身接起電話,不再看對面臉色發(fā)白的兩人。
等我掛了電話,兩人已經被保安請了出去。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發(fā)覺自己說錯了一句,確切來說是一個名字。
秦崢不是我的人,只是一紙文件約束的婚姻對象。
沒有實質的聯系,可以隨時被代替。
但顧淮安不會。
如果可以,我愿意在他身上打上專屬自己的烙印,甚至嘗試建立信任關系。
前提是,他能被牢牢握在我的手掌心。
而凡是超脫控制的東西,一律放棄。
不過顧淮安拒絕見秦家人,他倒是沒和我說過,這是他自行做的決定......
只是我沒想到,秦家人做事可以如此狠毒。
我是在醫(yī)院醒來的。
胃和喉嚨一陣灼燒感,這是洗胃的后遺癥。
「老婆,你終于醒了?!?/p>
耳邊是擔憂的聲音。
我才看到顧淮安就坐在床邊,早上出門還刮得干干凈凈的下巴,這會兒已經冒出胡茬了。
現在我無暇顧及他對我沒使用敬稱。
喉嚨撕扯的厲害,我點了點頭,重新閉上眼睛。
顧淮安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
「老婆,是秦媛做的手腳?!?/p>
「她在你茶水里放了呋喃唑酮片......」
我猛的睜開眼睛,對上顧淮安陰沉嚇人的眼眸。
呋喃唑酮片。
我長期服藥,自然會知道呋喃唑酮片。
呋喃唑酮片添加的單胺氧化酶抑制劑與我服用的帕羅西汀合用,會產生嚴重的毒副反應。
眩暈、呼吸困難以及血象改變等。
能引起嚴重的高血壓危象,甚至發(fā)生顱內出血而死亡。
「......秦,秦媛呢?」
我勉強用氣音詢問。
顧淮安說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秦媛做的,目前也只是口頭警告了一番。
他說那天看到秦媛和堂叔從會議室離開后,兩人鬼鬼祟祟的。
他覺得不對勁,才在會議室看見倒在地上的我。
呼吸困難,再晚一點就要休克了。
緊急送來檢查洗胃,到今天已經三天了。
我扯了扯嘴角,不愧是秦建國的女兒。
上一秒還苦苦哀求,其實早已經查好了致命的一點。
看來帕羅西汀不能再吃了。
......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體驗了一把秦建國的“兒子”貼心的照顧。
顧淮安頂著秦崢的臉,認真的削蘋果。
顧淮安頂著秦崢的臉,一口口的喂著我熱粥。
顧淮安頂著秦崢的臉,滿嘴的“老婆老婆”。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臉比我這個生病的人還要憔悴,并且總是擔憂的盯著我看,仿佛我開口說出一句拒絕,他就能立馬從五樓窗口跳下去一樣。
我想應該會出聲制止他如此別扭的行為。
我能下床走動后,顧淮安重新回了公司處理堆積的合同。
助理每日都會給我匯報他的工作內容。
作為復制人,他很完美。
作為“老公”......
或許也是完美的。
我覺得之前的決策是正確的,發(fā)現對顧淮安的肢體接觸不抗拒后,我便打算停藥。
住院的這半個月,他偶爾也會沒規(guī)矩的又親又摸。
我卻沒有再吃藥了。
還得感謝秦媛,如果沒有她,或許不會這么早。
出院我沒通知顧淮安。
客廳里沒有人,顧淮安估計還在公司。
我腳步一轉去了書房,在電腦上敲打好一份文件,打印出來放在桌上,沉思片刻,拿起了一旁的鋼筆。
把文件放回原位時,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邊接聽,身后突然傳來推門聲,我回過頭,視野里出現了顧淮安的身形。
顧淮安默默站著等我掛斷電話,才開口問:「出院怎么沒和我說?」
我“嗯”了一聲,起身走到書房門口。
近距離看著顧淮安的眼睛時,我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怎么了?」
「你......」
「什么?」
顧淮安沒聽清,朝我靠近了兩步。
我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搖頭:「沒事?!?/p>
顧淮安低頭吻了我的額頭,「那你先忙?!?/p>
我點頭,看著他緩慢的進了廚房做晚飯。
......
書桌上散著層層疊疊的資料。
資料的內容都是顧淮安,他的出廠設置以及原始面孔。
我給助理打了電話:
「多拍幾個人監(jiān)視?!?/p>
「好的。」
我站在原地,拿起桌角上的一份文件,這是一張研究所手續(xù)單。
腦海里卻冒出不久前研究所打來的電話。
「梁總,技術人員剛發(fā)現上月的數據系統(tǒng)被人為篡改過,經過檢查發(fā)現只有您訂購的那臺復制人數據是匹配不上的,需要派人回收嗎?」
這家研究所是梁家出資的,保密性是絕對的。
現在卻出了意外......
我仰頭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這短短一個月,顧淮安除了偶爾會跟助理記錄的行程對不上,偶爾會跟我產生肢體接觸,他簡直說的上是乖巧懂事。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秦崢這個名字,在旁人口里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
甚至,不再是以梁薇老公的身份,而是以秦總的身份,有了越來越強的存在感。
這一切可能有我的推波助瀾,但是,顧淮安,有問題。
我抬手摸了摸嘴角,腦海里劃過顧淮安的臉,和修長有力的手指。
書房的落地窗外,又下起了雨。
現在是秦建國審判的關鍵時期,不能再因此節(jié)外生枝。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算老實,先留著吧。
我嘆了口氣。
好像如此便能平復得知真相的巨震和憤怒不曾存在過一樣。
秦建國行賄一案公開審判當天,法院被媒體記者堵得水泄不通。
我作為關聯企業(yè)代表人走特殊通道進了樓內,在電梯門前和幾位對家老總碰了面。
幾個男人都穿著昂貴得體的西裝,面上意氣風發(fā)。
「梁總這招借刀殺人,厲害?!?/p>
我淡淡的笑道:
「客氣了,恭喜高總,往后A市可沒對手了?!?/p>
「哈哈哈,等案子結束,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梁總共進一頓晚餐?」
高總得了權勢,整個人都得意起來。
他的語氣明顯帶著曖昧和一絲的精明。
秦家惡意壟斷地產已經讓高氏集團敵視了很久,如今秦家垮臺,高氏集團可得抓緊粱家土方合作了。
我沒答話,等電梯門在面前緩緩打開,才回過神來似的,隨口道:
「再說吧。」
環(huán)形的審判庭里坐滿了西裝革履的高管,場面安靜而肅穆。
我坐在后排靠近門邊的座位上,時不時抬頭望向頂端懸掛的時鐘。
一瞬的安靜過后,環(huán)形大廳里響起了劇烈的掌聲。
眾望所歸的結果。
秦建國終于對自己惡性的商業(yè)行為、以及對待孩童的行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將在牢里待夠一輩子。
這十年里,這個表面繁榮的家族已經漸漸被蛀空了內里,一點點地滑向深淵。
而那個躲在暗處,提供證據的人也只是和我一樣,輕輕的推了一把而已。
可是不知為何,我心底有種沒來由的不安,隨著審判塵埃落定,卻并未消弭。
法院外是濃密陰云,瓢潑大雨。
顧淮安在半小時前應該已經下班了,助理的行程報告呢?
給對方打去的電話都石沉大海無人接聽。
離場時,高總堅持不懈的邀請我吃晚飯。
我垂下眼敷衍地道了別。
推開家門的時候,有濕意傳到掌心。
門把手上有水漬,甚至有種甜膩過分的香味從客廳傳飄來。
我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往里走去。
顧淮安背對著我坐在沙發(fā)上,他轉過身來。
「您忙完了?!?/p>
我站在原地,蹙緊了眉:「怎么不接電話?你剛回來?」
我注意到他的頭發(fā)是濕的,身下的沙發(fā)也被雨水滲透。
顧淮安站起身,一步步朝我靠近。
眼前的燈光好像無形中暗了一分,我抬起頭,看見顧淮安溫煦的嘴角。
「你希望我接電話嗎?」
我下意識覺得哪里不對勁。
視野開始眩暈,身體漸漸發(fā)軟,身不由己地倒下。
胡亂掙扎間一只手緊握對方的上臂,卻發(fā)覺手心濕黏。
有血跡從他的襯衫底下緩緩滲透出來,刺目的紅。
模糊的視野里,只能看清面前人的一雙眼睛。
剝去忠誠和溫情,剩下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陰鷙。
他的聲音在耳畔低低響起,似乎咬牙切齒。
「梁薇,你就這么想我死?」
我動了動唇,沒能吐出半個字,就徹底沒了意識。
醒來時,是在一張不算熟悉的床上。
這是顧淮安的側臥。
我低下頭,看著手腕上圈著的銀色鐐銬,沒有白費力氣掙扎,只是閉著眼靠在床頭思考,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顧淮安說我要殺他。
我確實動過殺心,但并未付諸行動,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對方迫不及待撕去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在床上坐了十分鐘后,一聲輕響,門被打開了。
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張臉,卻仿佛換了一個人。
或者說,他原本就該是這樣,陰鷙而強硬,此前的忠誠和溫順全是裝出來的假象。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突然道:
「你和秦崢什么關系?」
顧淮安眼眸微閃,接著笑了:「你覺得呢?」
他的手指曖昧地順著我的脖頸往下,滑進寬松的領口,停在了鎖骨中央。
「想知道真相,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天底下沒有白給的東西?!?/p>
我瞬間冷下了臉。
一場無聲的對峙。
顧淮安突然面無表情地開口:
「沒什么關系。」
「我就是秦崢?!?/p>
「躺在太平間的那個,也是秦崢?!?/p>
「令人厭惡的血液,流淌在那具尸體里?!?/p>
「現在,我只是顧淮安,我要把屬于我的財產、地位換個身份拿回來?!?/p>
「——包括你在內,都是我的?!?/p>
銀色的婚戒被他從無名指上緩緩褪了下來,接著被拋到床下。
他從取下食指上的戒指,換到無名指上。
在無名指上,低頭印下一個吻。
顧淮安把我關在家里,斷開與外界的聯系,但辦公的時候從不避著我。
因此我知道秦建國的二審開庭時間將近,因為秦家動用了所有人脈物力爭取減刑二判。
顧淮安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愿。
我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真正目的是置整個秦家于死地。
但是我不明白,他哪來的恨意。
我們對峙的狀態(tài)保持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他從身后摟著我親吻我的發(fā)絲的時候,他突然咬住了我的后頸。
「梁薇,你應該知道我為了換血液,付出了很多。」
是,我知道。
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
研究院說數據被篡改,顧淮安又親口說出。
加上最近的各種事跡,都在指向——
秦崢是死亡了,不過是肉體死亡。
他的意識早就傳進了復制體。
并且剛好被我選中做替身。
或許我早就被他扯進了計劃中,我也是他的棋子。
我們各自隱瞞對方籌劃了多年的計劃。
他厭惡秦家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察覺了秦家的腐敗和骯臟。
他不惜演出一場意外事故,也要用新的身份重活一次。
顧淮安說完就離開了。
側臥的角落擺著一張小方桌,我在桌邊停下,伸手拉開了抽屜。
正中間是一串銀色的鑰匙。
無比顯眼地放在此處,就好像是為了特意讓人發(fā)現一樣。
我看向窗外的景色,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手銬。
很慶幸三年的相處。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重要的東西越是會放在明顯的地方。
獲取我想知道的事情了,眼下該收尾了。
我換了新助理整理行程,開除了原先的助理。
我知道原先的助理開始給顧淮安做事了,顧淮安一點點的滲透了公司內部。
他并不是我所認知的秦崢,他隱藏多年,如今能做到這地步,就連我也膽寒。
控制不住的人我不想留。
我好奇一審當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誰要殺顧淮安。
新助理發(fā)來的行程記錄顯示一審當天,顧淮安下班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被司機一路開去了城外。
只是這司機并不是我安排的,顧淮安也不像是如此疏忽的人。
等助理發(fā)來調查結果我才想明白。
司機是秦家派來的,決心要和顧淮安魚死網破,卻被他逃脫了。
所以他才會以為是我想殺他。
「算計到我頭上了......」
我敲著桌面沉思,視線落在即將舉辦的慈善晚宴邀請函上。
秦家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晚上六點,我沒帶助理,獨自一人走進了來客熙攘的大門。
顧淮安居然會參加晚宴,這次晚宴一定跟秦家有關系,我很好奇。
將要穿過大廳時,我面前卻突然站了一個穿著晚禮裙的女人。
是秦媛。
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已經看不出一個月前的憔悴,對上我的眼神時卻露出驚訝:
「怎么是你來了?」
她這話說的很奇怪,我不禁皺眉問她:
「什么意思?」
她臉上的神色變了變,不知在想什么,壓低了聲音道:
「之前的事對不住了,你畢竟是外姓的,這事怨不得你,怎么秦崢會讓你來?」
秦媛說的含糊其辭。
我卻聽出來她的意思是:
他們明確知道今晚顧淮安會來,并且特意等在這里,準備繼續(xù)跟顧淮安求助,還是......
我正準備出聲,秦媛已經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這時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面不改色地按掉了。
秦媛奇怪的對話和眼神,不用思考就自然明了了其中的曲折。
這是一場明晃晃的陷阱。
我從容的從托盤上取了杯酒,走了幾步,拐進長廊。
正當我思考著直接走出大門的危險性會有多高時。
面前突然走來一個侍應生打扮的青年。
「非常抱歉小姐,這邊是私人區(qū)域?!?/p>
侍應生恭敬的請我離開,并且引導我走去大廳。
我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人靠近到兩步以內,不動聲色地捏緊了酒杯。
侍應生微微笑著,背在身后的手漸漸抽了出來。
走廊狹窄而安靜,玻璃切割的墻面上反射著昏暗的燈光。
我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侍應生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老婆,我是不是來的很及時?」
顧淮安把沾了血的短刀隨意甩了甩,收進懷里,抬起另一手摟著我問:
「嚇到了嗎?」
我眨了下眼睛,卻在他懷里松了口氣。
他帶著我從通道上了二樓,二樓很安靜,一處房間的窗口還大開著。
他說他從這里翻上來的。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毫無身陷埋伏的危機感。
我突然停下腳步,隱約的聽到水泥崩裂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眼前一花,還沒做出反應就被顧淮安騰空抱了起來,飛快沖到窗口。
細微斷裂聲連綿成一片轟隆巨響,伴隨著下落的墻皮石塊追逐而來。
我透過對方的肩膀看見背后驟然間掉下的巨大石柱,一聲驚叫卡在咽喉,指尖掐破了掌心。
周遭一陣劇烈搖晃,崩塌聲過了許久才逐漸歸于平寂。
我眼前黑了片刻,從眩暈里回過神來,只看清了顧淮安近在咫尺的脖頸。
我什么也看不清,喚了一聲:
「顧淮安?秦崢?」
沒有反應。
我心下一沉,抽出手推了他一下,依然得不到回應。
我低下頭,嘴唇微顫地貼住他的脖頸,從微弱的跳動里汲取著安全感。
半響,張嘴在對方頸上用力咬了一口。
「疼......」
顧淮安終于動了一下,被疼痛刺激得醒了過來,他似乎無力地笑了一聲:
「這么兇......」
「你受傷了嗎?」
「......你呢?」
「我沒事?!?/p>
顧淮安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再次一口咬上他的脖頸,「別睡,跟我說話?!?/p>
「......說什么?!?/p>
「隨便?!?/p>
顧淮安又沉默了,沉默到再次讓我心慌。
我即將要開口再次催促時,他才貼著我的耳廓,用微弱得幾不可聞的氣息道:
「......我愛你?!?/p>
最后像是耗盡了力氣,伏在我的肩頭徹底安靜下去。
助理推開門進來時,我已經睜眼發(fā)了很久的呆。
眼前不再是殘破的墻體,顧淮安身上粘膩的血液也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醫(yī)生說顧淮安肋骨斷了三根,出血量有點大,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而我被他護在身下,只是輕微的腦震蕩。
我討厭不受控制的感覺。
可是被顧淮安在廢墟下緊緊摟住的時候,心里并無任何恐懼,只覺安穩(wěn)從容。
而當現躺在安全的病房里,得到了妥帖治療時,卻又焦躁不安。
這種躁動的情緒涌動在心頭。
我清晰地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來。
助理帶著能查到的所有資料擺在我面前。
清楚的記錄了晚宴當天的全過程。
的確是秦家人求和不成,在二審之前意圖破釜沉舟絕地反撲。
我摩挲著戒指,緩緩開了口:
「去查高氏集團?!?/p>
一審那天多次邀請我去吃飯的老總,他是這次晚宴的主辦方之一。
隱隱的總覺得跟他脫不了干系。
顧淮安在這段時間里斷斷續(xù)續(xù)醒過幾次。
我沒去看他,只是讓助理去家里書房拿來了一份文件。
另一邊,秦建國的二審判決也下來了,結果是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當晚,傳來了秦建國在監(jiān)獄自殺的消息。
墻倒眾人推,失去主心骨的秦家各項產業(yè)不得不停止運營,資金損失以億計。
一時間,竟站不出一個主持大局的人。
離開的那天,我去看了顧淮安。
帶著那份薄薄的文件,放在他的床頭。
我指尖描繪著他的面部輪廓,漸漸落在他的唇上。
明明他是睡著的狀態(tài),我卻還是能感受輕微酥麻的電觸感。
「你能懂我意思的,對吧?」
偌大空曠的病房,只有我一人的說話聲。
我也沒打算等到他回復。
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當天下午我定了機票。
我重新回到了三年前和顧淮安度蜜月的海島。
那時候心情不佳,這次才靜下心來發(fā)現這里風景很好,海水很藍,陽光很燦爛。
我有時能從下午枕著陽光睡到第二天清早晨曦鉆進窗弦。
有時候可以捧著書本坐在門口的院子看一天。
最開始幾天,我有點擔心顧淮安立刻追過來,而之后,又恨他怎么還不過來。
是不是秦家的事情還沒處理好?
是不是他也同樣是利用我來對付秦建國?
我留給他的文件,他會不會簽?
他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我一邊從他身邊離開,一邊又留了線索給他。
這天晚上我是被遠處嘈雜的風聲吵醒的。
我閉著眼聽了一會,感覺像是直升機降落的聲音。
過了片刻。
窗簾后有一道影子飛快閃過,露出半個高大的輪廓。
一陣夜風把簾子吹得輕輕掀起,窗后的人披著一身月光翻了進來,裹挾著露水和海風的氣息,慢慢靠近。
顧淮安的輪廓在背光下顯得分外深邃。
久別重逢,我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是夢是真。
顧淮安低下頭吻了吻我手指上的婚戒,從懷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我腿上。
他笑著說道:
「寶貝,顧淮安來向你求婚?!?/p>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文件上的文字在月色下照得很清晰。
離婚協(xié)議。
末尾的簽名是秦崢。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