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說我是登徒子》 章節(jié)介紹
《前男友說我是登徒子》是一部故事內(nèi)容新穎的小說,作者明月榮榮不落俗套,標(biāo)新立異,為讀者呈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精彩畫面。小說《前男友說我是登徒子》第2章內(nèi)容:成為我的狗4.某天,一段經(jīng)典的,廣為流傳的“五百萬叫你離開我兒子”的戲碼居然會真實(shí)地發(fā)生在.........
《前男友說我是登徒子》 第二章 在線試讀
成為我的狗
4.
某天,一段經(jīng)典的,廣為流傳的“五百萬叫你離開我兒子”的戲碼居然會真實(shí)地發(fā)生在我身上。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p>
貴婦人一來就開門見山,端著一種矜貴的、上位者的姿態(tài),對著一個她認(rèn)為企圖霸占她兒子,嫁進(jìn)豪門的女孩說出了這句經(jīng)典臺詞。
一般,狗血霸總瑪麗蘇文的女主會回懟說:
“不,我不要,我是真心愛你兒子的?!?/p>
這樣說,才能顯得她和男主霸總之間的感情多么真摯,多么熱烈。
純粹得好像比鉆石還耀眼。
好在,我不是瑪麗蘇文的女主。
我很乖巧地對那個貴婦人答道:“阿姨,一天之內(nèi)五百萬匯到我銀行賬戶,我今天就可以和您兒子提分手。”
可能是有點(diǎn)出乎那位貴婦人的意料,我會這么快答應(yīng),她還有些驚訝地問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記得當(dāng)時她說完這句話后,我出現(xiàn)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
天哪,這位貴婦人,您才是真正的瑪麗蘇女主吧。
若是我真的對您說家里有誰生重病,我急需這筆錢,您是不是都會被我的善良感動?不計前嫌把我納入豪門媳婦的名單行列呢?
我雖是這樣想,但仍是如實(shí)回答:“阿姨,真的沒有,您不用擔(dān)心,我父母健康安好,自己也沒生病,主要是我愛錢,拜金,沒那么愛你兒子?!?/p>
充足說明了理由后,我也很快收到了匯款。
幾乎就是前后腳。
有錢人的效率之高,可真是令我嘆為觀止。
晚上七點(diǎn)多,我撥通了姜懷禮的電話。
“喂,朱韻?!?/p>
“喂,姜懷禮,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端的姜懷禮出現(xiàn)了幾秒的停頓,緊隨而后的便是:
“朱韻,你在哪兒?”
我握著手機(jī),抬頭仰望這片城市本就沒幾顆星的天空,平靜地說著:
“姜懷禮,我說認(rèn)真的,我們分手吧?!?/p>
風(fēng)吹無痕,這句話也像一陣煙似地一吹就散。
我不禁自嘲地牽起嘴角,心里想著,反正,遲早都是要分的。
惡人就由我來當(dāng)好了。
“姜懷禮,我不愛你了,你可以放過我嗎?”
末了,聽筒里已聽不見任何聲音。
而我也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很好,干凈了斷,不拖泥帶水。
既然都拿了人家的錢,可不就得把事好好辦了嗎?
朱韻,你真是好樣的。
五百萬,多少人的一生都掙不來這么多錢。
你現(xiàn)在有了,該高興啊。
你可以用這筆錢留學(xué),你可以用這筆錢提升自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除了,繼續(xù)愛他,愛姜懷禮。
我扯起一個十分幸福的笑容對著天空,卻不想,一場無征兆的滂沱大雨突然而至。
它像是在刻意告訴我,朱韻,你是不會幸福的人啊。
5.
酒店那夜之后,我再沒找過姜懷禮。
也許是出于愧疚,也許是因?yàn)槲易罱Φ媚_不沾地,沒那閑工夫。
也許是因?yàn)槲覀冎g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吧。
總之,不管出于何種理由,我想我都不會再找他了。
微信拉黑,電話拉黑,只要關(guān)于他的,我通通一葉障目式地拉黑。
眼不見心不煩。
星期天我在家,閨蜜高燚發(fā)微信給我:
小韻子,趕緊起來收拾收拾,打扮漂亮點(diǎn),我?guī)闳€好地方。
我一邊吃著點(diǎn)的外賣螺螄粉,一邊回她:
哪兒?
高燚:到了你就知道了,絕對保你滿意。
我:小高子,要我不滿意,你就等著頭給我當(dāng)?shù)首幼伞?/p>
高燚:死丫頭!你給我坐還差不多!
臨近晚上十一點(diǎn),我被高燚帶著,來到了一處類似酒吧的地方。
之所以說類似酒吧,是因?yàn)檫@里大多都是女性顧客。
我一進(jìn)去,打眼吸引我的就是幾個身穿白襯衫,戴黑色半框眼鏡在臺上跳舞的清瘦美男。
“高燚,這就是你給我說的好地方?“
“是啊,你不是最喜歡男菩薩嗎?這里多的是,想要什么樣的都有。”
高燚一個勁兒地把我拉向前,恨不得拿出拼命三娘的架勢。
我瞅了眼臺上還在熱舞的西裝男們,嘖嘖兩聲道:“小高子,不愧是朕的心腹,你還挺懂我。”
“那是,我是誰?”
順嘴接下話茬的她,沒幾秒就反應(yīng)了過來我話里的言外之意,猝然就給了我一腳。
“死丫頭,內(nèi)涵誰呢?”
我嗆:“名字里有四個火的人?!?/p>
她也跟著嗆:“那小韻子,你可要小心了,我命里帶火,你在我身邊,說不定就把你給熱死?!?/p>
“別,你可離我遠(yuǎn)點(diǎn)吧?!?/p>
我作勢往外推她,稍一動作,她就緊緊拉過我手臂,中氣十足:“休想,這輩子你都擺脫不了我?!?/p>
我莞爾,擺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能怎么辦?寵著唄。
就在我們嬉笑打鬧間,她拉著我到了一處靠近前臺的卡座。
剛坐下 ,氣還沒喘勻,高燚迫不及待:
“小韻子,怎么樣,有沒有看上的?”
我隨意掃了掃,意興闌珊道:“沒,沒太中意的?!?/p>
這時,她招服務(wù)員過來要了兩杯果酒,接著不忘打趣我道:“嘿,幾天不見,口味變挑了,是不是最近吃了什么好的啦?”
她無心一句正好驗(yàn)證了什么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真正含義。
幾乎是話出口的瞬間,我就想到了前些天和姜懷禮在酒店的種種畫面。
一時語塞,完全是給問愣住了。
高燚的眼力勁兒快得很,一瞅就瞅出了貓膩,聲音一揚(yáng):“喲,還真有。小韻子,你快說說是誰?長什么樣,是不是比臺上這些男菩薩要好看得多?”
周圍聲音嘈雜,尖叫聲,音樂聲混雜交織,攪動得我的思緒紛紛擾擾。
剛好,服務(wù)員端著果酒來了,我慶幸得了一會兒的安寧。
“快和我說說是誰?”
高燚窮追不舍,若是不得她意,肯定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暗叫不妙,只得舉白旗道:
“姜懷禮。”
霎時,高燚那張八卦臉在我眼皮底下又升級了一個level。
“我天,你前男友?!?/p>
“嗯,是他?!?/p>
我喝了一口果酒,假裝不在意。
高燚聽到我的確認(rèn),就差拿喇叭喊了。
“小韻子,你還敢招姜懷禮?你不知道上次你和他說分手,他差點(diǎn)就要跳樓?!?/p>
我低垂頭,用吸管攪著杯子里的冰塊:
“知道,可那是兩年前,他那時什么都沒和我說?!?/p>
確實(shí),我說了分手以后,他就只問了我在哪兒?
其余,他只字未提。
高燚看我,眼睛上下左右轉(zhuǎn)溜了好幾圈,一副旁觀者清的樣兒,想著給我指點(diǎn)迷津:
“小韻子,不是我說你,你當(dāng)時和他說分手,你想讓他說什么,同意還是不同意?同意他說不出口,不同意,他又肯定不會逆了你的意?!?/p>
“所以,他就跳樓?”
高燚急忙按住我的嘴:“呸呸呸,人不是沒跳嗎?差點(diǎn)?!?/p>
我被她按住嘴,一個音兒都發(fā)不出來,索性心里想說和嘴上要說的,都可以不說。
免得傷人又傷己。
心里想:姜懷禮,你他媽跳個屁的樓,個大男人就為了我這么個不算好人的跳?腦子壞掉了?
嘴上想說:又不是我叫他跳的,難道他跳下去,我去給他殉情嗎?
還好,這倆都被現(xiàn)實(shí)按死在娘胎里,沒有機(jī)會。
我和高燚默契避開這一話題后,誰也沒再多說什么。
有些話,心里明白就好,多說無益。
果酒喝下三杯,我和高燚看臺上那些男菩薩看得不亦樂乎。
氣氛被炒得很熱,高燚附耳過來對我說:
“小韻子,我去舞池那兒跳了,你去不去?”
我喝得有些上頭,怕失態(tài),搖頭:說“你去吧,省得我去給你當(dāng)電燈泡。”
她捏了我的臉:“那你自己玩吧,我去啦?!?/p>
我打她屁股:“快去,免得我踹你?!?/p>
很快,沒入舞池的高燚轉(zhuǎn)眼就消失在我眼前,我獨(dú)自倚靠在卡座上,喝起了酒。
此時,手機(jī)的屏幕亮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jìn)來。
我接起,一道清冷聲混合著沙啞的嗓音鉆進(jìn)我的耳朵。
“朱韻,你在哪兒?”
又是這一句,似曾相識的一句。
以前問過,現(xiàn)在也問。
姜懷禮,你是不是傻???
我空洞的目光落在了臺上那盞明亮的燈光上,身子有些不穩(wěn),斜倚著桌子,嘲諷道:
“怎么,要你管啊,姜懷禮,你是我的誰?”
是啊,姜懷禮,你是我的誰?
又有什么資格來管我?
我是好是壞,你都沒必要看我一眼的。
但他仍舊在問我:
“朱韻,在哪兒?”
這次,他換了質(zhì)問的語氣,我聽著,差點(diǎn)以為是顧家的丈夫在捉在外偷情的妻子。
可笑。
誰是他妻子?
我明明就是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
可不耐,酒喝得有點(diǎn)多了,壞心思也就跟著犯了起來。
我故意賣關(guān)子勾他:
“想知道我在哪兒啊,姜懷禮?求我啊,求我就告訴你?!?/p>
“求你?!?/p>
他克制而隱忍地說出這兩個字,無異于在我腦海里點(diǎn)了一顆炸彈。
理智的弦被炸得稀碎,遍地都是欲望的灰燼。
我像一只得逞的小狐貍,唇角勾起一絲壞笑,說出了他所尋求的答案:
“姜懷禮,我告訴你,我在偷情哦?!?/p>
6.
“咯噔”一聲,掛掉電話。
我是喝多了,但還不至于分不清楚事態(tài)。
依姜懷禮的個性,他絕不能來。
他來我就得死。
收拾好心情,我朝著舞池進(jìn)發(fā)而去。
忘掉吧。
忘掉。
只要忘記,就好。
我舞動身子,揮舞四肢,沉浸在躁動的音樂之中,仿佛是要丟掉自己的靈魂。
哪怕只有一刻,我都希望忘掉那個叫姜懷禮的男人。
忘掉曾經(jīng)他為我所做的一切。
以及我曾經(jīng)對他所做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身后忽而響起一道沉穩(wěn)而危險的人聲。
“朱韻,好玩嗎?”
我的身體幾乎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就僵住了。
是他。
是姜懷禮。
不用轉(zhuǎn)頭,我就能確定他在我身后。
周圍的一切都在持續(xù)進(jìn)行著,可唯獨(dú)我,唯獨(dú)我和他,停止了。
擂鼓般的心跳聲,一聲一聲鼓動我的耳膜,我連思考都不會了,木得就像一顆樁。
姜懷禮沒多說,一只手拽住我手腕,不由分說帶我走出了這片區(qū)域。
一路上,他拽得我的手腕生疼。
一路上,我就這么忍著疼。
縱使已經(jīng)意識到會發(fā)生什么,我都沒有甩開他的手。
甚至,我有些隱隱在期待。
期待他生氣吃醋,期待他愛而不得。
出來后,姜懷禮把我拉到他車的副駕駛,給我按了進(jìn)去,緊接著,他坐進(jìn)主駕。
我這邊屁股都還沒坐穩(wěn),他一只胳膊就把我勾了去,手按在我的后腦勺上,狠狠親上了我的唇。
不,不應(yīng)該說是親,準(zhǔn)確一點(diǎn),該說是碾。
下了死勁兒,帶著報復(fù)和怨恨,不顧我任何感受的碾。
他此刻不像是一個大人,而是一個小孩子。
在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扭曲,較勁。
我既不反抗,也不迎合,任由了他的不禮貌。
因?yàn)槲蚁耄业煤搴暹@個吃醋的小孩。
良久,直到我的嘴唇被他碾出了血跡,他才稍稍離開了我的唇。
“還來嗎?”
我下意思抿了抿唇,聽他在用情欲未消的嗓子告誡我:還敢來這里嗎?
有什么不敢?我想這么說。
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我不想把剛順好毛的人的人給惹急眼了。
我吐了吐舌,單只手挑起他下巴,語氣輕慢且慵懶道:
“姜懷禮,賤不賤啊你?是不是只要我勾勾手,你就會像條狗一樣回到我身邊?”
話音未落,我就知道我又一次沒管住自己的嘴。
說好不惹的,偏就是要惹。
赤裸裸的的言語諷刺,換來的是他又一次的以唇封緘。
摻雜著愛欲和恨,摻雜著卑微和虔誠。
他看樣子真像是被我惹急了,丁點(diǎn)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全程只顧自己的發(fā)泄。
整個人跨坐在我的座位上,把我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即使我被他親得斷斷續(xù)續(xù)在抗拒,他也沒有停。
“夠...了,姜...懷...”
“禮”字一字還沒說出口,我的雙手緊接又被他一只手控住,舉高過頭頂。
隨后,“嘎吱”一聲座椅被他放下,他才終于是恢復(fù)了絲清醒,放我呼吸。
我慌忙逮著這個得來不易的機(jī)會,有氣無力粗喘著氣,口中呼出的酒氣全噴灑在他臉上,幽怨地瞪著他。
“狗,姜...懷...禮,你就是...”
我稍微喘勻了氣,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可他不讓了,捂著我的嘴,嗅著我身上散發(fā)的酒氣,目光幽深地望著我:
“朱韻,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你的一條狗?!?/p>
7.
荒唐地,在車?yán)铮o辦了。
事后,我已無半點(diǎn)意識和力氣。
如何回的他家,如何洗的澡,如何給單位請的假,這些,我一律不知。
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手腳發(fā)軟,腰巨痛,以及給予我這一切痛苦的當(dāng)事人不在場。
媽的!
姜懷禮,你真不愧說自己是條狗!
這純純就是把我當(dāng)骨頭啃啦!
下次要有機(jī)會,我總得給你咬回來!
可惜,報復(fù)的話語還沒講完,腰間一扭,我“誒呦”一聲感慨著難以忍受的巨痛。
姜懷禮,你給我等著!
老娘要是報不了仇,我就跟你姓。
急急按捺住想要沖到姜懷禮面前殺掉他的沖動,我腳步虛浮來到了浴室。
中午,我依舊躺在姜懷禮家的床上。
睡著又沒完全睡著。
身累,心累。
我想走,但又想把話說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算什么個事?
我和姜懷禮的狀態(tài),不可不謂是一團(tuán)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正當(dāng)我煩得打算坐起走人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開鎖和緊隨其后的腳步聲。
要這么巧嗎?
我“嗖”一下鉆進(jìn)被窩,背對著門的方向側(cè)躺。
漸漸地,腳步聲越來越近,待到床的一邊完全陷落下去,腳步聲沒了。
狗男人回來了。
我無比清晰地知道這個現(xiàn)實(shí)。
同樣,報復(fù)的機(jī)會也來了。
姜懷禮似乎是打算弄醒我。
對,你沒看錯,不是叫醒,而是弄醒。
他不僅在用他的狗鼻子蹭我,而且還在用他的狗爪捏我的臉。
“姜懷禮?!?/p>
我裝都不想裝了,大聲呵斥他。
“你鬧夠沒?”
“沒。”
他說得人畜無害,伸手將我拉坐到他腿上,箍緊我,側(cè)頭靠我懷里:
“我原本是想鬧到你起不來床的。”
“禽獸,不是人。”
“說誰?”
他扭過我的腦袋對著他。
“誰認(rèn)說誰?!?/p>
我說完就扭回去,回話的聲音分貝比蚊子叫還小。
沒辦法,誰叫我還控制在人家里手里。
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也樂得裝沒聽見,玩著我的手,說:
“餓了吧?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叉燒和鹽水雞。”
“好,那我們?nèi)コ园?。?/p>
我三步并兩步,恨不得立刻逃離姜懷禮的懷抱,免得他又獸性大發(fā)。
餐桌上,我吃得不多。
連平時最愛吃的叉燒和鹽水雞我都沒動幾筷子。
顯然,姜懷禮知曉我要干嘛,他在等我先開口。
我放下筷子,鄭重其事,猶如總統(tǒng)宣讀就職演講那般:
“姜懷禮,你知道我當(dāng)初和你說分手是因?yàn)槭樟四隳赣H五百萬的事吧?”
“知道。”
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他答得就像別人問他吃飯了沒。
我腦回路因他一這句突然清奇起來,好奇問他:
“那你覺得是給多了,還是給少了?”
他停下筷子,仔細(xì)思考了一番。
“多了?!?/p>
“為什么?”
“因?yàn)槿绻钱?dāng)時的我,給不了你這么多。但,我現(xiàn)在可以?!?/p>
我順?biāo)挷缯f下去:
“那要你現(xiàn)在給,你會給多少?”
他也終于放下筷子,開始正視我:
“你想要多少?”
我掰了掰自己的手指,佯裝在算錢。
“嗯,我想了下,以姜老板的身家,怎么也得這個數(shù)吧?!?/p>
我豎起一根手指,并無什么實(shí)際含義。
就主要看他是怎么想的。
“一個億。”
我笑了,很淺很淺的笑,隨后便不再言語。
一個億,比之前他媽媽給我的多了20倍。
這是該高興的事,對吧?
姜懷禮見我不說了,他就接過話說了下去:
“朱韻,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更多,所以你不需要再一次離開我?!?/p>
我重又拿起筷子,撿了塊他給我買的叉燒,大口吃了下去。
感覺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好吃了。
冷不丁,我開口問他:
“姜懷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別拜金一女的,只要給錢,什么都愿意做?”
我輕輕松松就把我和他之間的窗戶紙捅破,原以為很難,其實(shí)也就一句話的事。
只是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句話,讓原本曖昧不安的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diǎn)。
他沒否認(rèn)。
即等于承認(rèn)。
我嗤笑出聲,不無自嘲道:
“那姜老板前兩次睡了我,我好像都忘了要錢,正好現(xiàn)在大家都有空,就請姜老板結(jié)一下睡了我兩次的費(fèi)用吧?!?/p>
我雙手呈上,眼神仿佛是在說著“看吧,姜懷禮,我就是你想的那么賤的女人”。
為了錢,我連自己都可以不要。
“夠了?!?/p>
他低低吐出這兩個字。
聽得出來是在警告我,別越界。
我偏不愛聽,犯渾學(xué)起電視劇里妖精勾引書生的模樣,嬌俏地對他說:
“什么夠了?是覺得做夠了,還是沒做夠?要不要我留下來再陪陪姜老板,爭取做夠一個全套?”
越是想不由他的意,我越是語無倫次。
不著腔調(diào)的一字一句仿佛都沒經(jīng)過腦子。
只為了沖他,頂撞他,看他不樂意。
最終,自己也沒能落得什么好下場。
偷雞不成蝕把米。
頂撞變成激將,激得姜懷禮照我說得做了。
又一次事后,我怨氣滿滿地咒罵著:
“姜懷禮,你就是條狗,主人說什么做什么,聽話得很?!?/p>
8.
一連過了好幾個月,我和姜懷禮都沒再聯(lián)系過。
就這樣,平淡安閑的日子持續(xù)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然后在某個不起眼的中午,被一個貴婦人打破。
是的,依然是那位出手闊綽,給了我五百萬,要我和她兒子分手的善良貴婦人。
她的出場臺詞亙古不變: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
我和她是約在一家僻靜的咖啡廳,那會兒子,藍(lán)山咖啡的香氣正充斥在我鼻間。
我忍不住抿了一口才說:
“阿姨,謝謝你的好意,五百萬我現(xiàn)在掙得到,不勞您費(fèi)心捐錢給我?!?/p>
貴婦人仿佛情景再現(xiàn),又訝異了一番。
接著,我又補(bǔ)充了一點(diǎn):“阿姨,這次我沒和你兒子在一起,頂多就是睡過幾回,不作數(shù)的?!?/p>
貴婦人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后變換成無數(shù)個問號。
看出她那大大的問號臉還想問些什么,但我已不想回答。
直截了當(dāng)結(jié)了賬,瀟瀟灑灑離開了咖啡廳。
頭一次,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原來可以這么輕盈。
阿姨,姜懷禮,你們不知道。
如果可以,誰又想被錢所困?
那時的我,一無所有。
那時的你們,什么都有。
我是賤,我用錢來救贖自己。
那是我明白這樣做遠(yuǎn)比人來救贖強(qiáng)多了。
在這世上,我信得過真金白銀,可我信不過人心。
9.
什么在身,都不如本事在身。
我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就是在公司烏漆嘛黑的辦公室里。
我雖是個能言善辯,巧舌如簧,機(jī)關(guān)算盡的律師合伙人,但我不是一個擅長處理公司無端停電事故的電工。
這也充分證實(shí)了光有嘴和腦子,在某些實(shí)質(zhì)性的技術(shù)問題上,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
“朱律,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廣廈那邊的電工,他們說最快也得一小時后到?!?/p>
助理小艾在給我說明情況,我開著手機(jī)手電筒照著天花板,還在筆記本上回著客戶的郵件。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還有,和大家說一聲,沒有走的盡量早走吧,別在這兒熬了。”
“好。”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等我一一回完客戶的郵件后,烏漆嘛黑的辦公室包括外面的工作臺就只有我這一處是亮著的了。
凄涼,悲哀。
此情此景,我都想吟一首柳永的雨霖鈴了。
罷了,伸了伸懶腰,我收拾收拾也準(zhǔn)備走人。
這時候,安靜的環(huán)境里突兀發(fā)出了焦躁的手機(jī)鈴聲。
“喂,你好?!?/p>
“是我,下來,我在你律所樓下。”
“狗...不...姜懷禮?!?/p>
差點(diǎn)說成狗男人,還好我機(jī)敏,及時拐了個彎。
“嗯?!?/p>
“干嘛?有什么事嗎?姜大老板?!?/p>
我放下手中收拾的東西,坐回到椅子上,慢慢悠悠擺起了譜。
“不下來?”
他可真會提純我話中的意思,以前可沒瞧見他有這本事。
“等著?!?/p>
我等你個嘚。
掛斷電話,我馬上收拾東西飛奔樓梯通道,火速下了樓。
剛出大廈門口,映入眼簾,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就佇立在離我不遠(yuǎn)的地方。
一見他人,我心里就已明白個七七八八。
走過去,眼都沒帶瞟他的,徑直站到路口。
嘴上還不忘陰陽他:
“喲,姜老板今天合著守株待兔,和我玩心眼呢?!?/p>
他跟過來,不疾不徐,沉聲道:
“我不耍點(diǎn)心眼,某人不見得會來見我?!?/p>
我試著和他繞:
“見不見,也沒什么區(qū)別,見了又不長塊肉,不見又不會少塊肉,你說見了干嘛?”
也對,不需要理由的見面,大概是只有情侶和親密的人之間才會做的事。
我和姜懷禮,兩者都不占。
盡管如此,凌晨兩點(diǎn)的街道上,我在等車,他在陪我等車。
我們面對面,同樣也沒有理由。
“朱韻,你不想見我沒關(guān)系,可我想見你。”
呵,甜言蜜語,穿腸毒藥。
換做以前,我聽他這么說,心里能炸成一朵煙花。
現(xiàn)在,炸成啞炮,連個響都不會有。
“見我做什么?姜老板,我很忙,要是寂寞了,可以去找別的美女為你疏解,我很貴,你付不起?!?/p>
話落,我看到打車軟件上叫的黑色比亞迪向我駛來。
不出半秒,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拉開了后座的門,一點(diǎn)都不顧及追在我身后的姜懷禮。
“師傅,快走?!?/p>
我剛一坐下就急忙催促。
誰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司機(jī)師傅看了眼站在車前的帥哥,悠悠然對我說:
“姑娘,你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我差點(diǎn)脫口而出說:“沒有,他不是我男朋友?!?/p>
隨即,轉(zhuǎn)念一想,我要照這樣說,那得多沒意思。
根本損不了咱們姜大老板的清譽(yù)?。?/p>
于是我發(fā)揮了編故事的才能,繪聲繪色地描述起劈腿男的故事。
“是啊,師傅,他背著我劈腿了三個女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剛才在酒店他被我捉奸在床,現(xiàn)在又跑來追我?!?/p>
司機(jī)的表情,生動形象地體現(xiàn)了一個吃瓜群眾吃到瓜的興奮和好奇。
“姑娘,怪不得呢!我看這男的長這么帥,居然真是個花心大蘿卜?!?/p>
“是啊,是啊,我就是被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要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我還蒙在鼓里呢我?!?/p>
說著說著,我隱隱約約抽泣著,一只手擦著本就不存在的眼淚,一只手拿包里的紙巾打算擤鼻涕。
既是表演,那就得演到位。
什么傷心欲絕,泫然欲泣,通通不在話下。
司機(jī)師傅看我這樣,扭頭就把車拐彎,“咻”一下就駛離了我故事中所說的劈腿男。
路上,司機(jī)師傅還好心安慰我:
“姑娘,別傷心了,這個不好,咱還有下一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大街上有的是?!?/p>
我點(diǎn)頭稱是。
暗地里,其實(shí)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你是沒看見,剛才司機(jī)拐彎的時候,姜懷禮的臉色有多黑。
就是炭跟他比,都沒他黑。
我可太開心了,看到狗男人吃癟生氣的樣兒。
活該!
誰叫你惹我的!
你以為,你一來我就得陪你,你一句話我就被迷得神魂顛倒,整個世界都圍著你轉(zhuǎn)呢?
放屁。
老娘不稀得。
有錢是了不起,但也要看我稀不稀罕你的錢。
夜深,我才回到了家。
一躺沙發(fā)上,哪里都疼。
我發(fā)呆看著天花板,葛優(yōu)癱似地躺倒在沙發(fā)上,動都不想動。
可包里的手機(jī)不想我如愿。
催命般的電話鈴聲差點(diǎn)讓我以為是誰急著要投胎。
一看陌生號碼。
我心下了然,掛斷,然后毫不留情扔到一邊。
心想,只要不是閻王爺找我,我誰都不想接。
姜懷禮,算個屁。
男人嘛,說好聽點(diǎn)。
你把他太當(dāng)回事,他就不把你當(dāng)回事。
你不把他當(dāng)回事,他就像狗一樣追你。
10.
次日上午十點(diǎn),姜懷禮陰魂不散般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
我熱情接待了他。
因?yàn)樗丝躺矸菔俏业目蛻簟?/p>
“姜老板今天來,是來談公事,還是私事?”
省去不必要的寒暄,我直搗主題。
“公事?!?/p>
我起身,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牙假笑,客氣道:“好,姜老板這邊請,我給你泡壺好茶?!?/p>
“不急,慢慢聊?!?/p>
他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我裝沒看見,敷衍應(yīng)和。
公事我和你聊,我又不和錢過不去。
前男友的錢也是錢。
一小時后,聊得差不多了,他借機(jī)就說:
“我看這也快到飯點(diǎn)了,要不我請朱律吃個飯吧?正好我還有些細(xì)節(jié)想和朱律多談?wù)??!?/p>
細(xì)節(jié)。
這個詞還真引人深思。
我不好回絕,說:“好,姜老板,一起?!?/p>
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
去的是以前我和他一起去過的西餐廳。
點(diǎn)的是我和他一起吃過的牛排和意面。
坐的也是大差不差和他一起坐過的窗口。
一切,仿若從前。
除了我和他。
我擦擦嘴,溫和禮貌地在表現(xiàn)著一個淑女的形象。
“姜老板,我看吃得也差不多了,該聊得也都聊了。所以...”
驟然,我話鋒一轉(zhuǎn),“你還想讓我做什么,姜懷禮?”
直呼大名,意味著我沒把他當(dāng)客戶了。
“朱韻,回到我身邊,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你可以仗著我的喜歡,欺負(fù)我,折磨我,哪怕背叛,我都不在乎?!?/p>
他說得極其認(rèn)真,甚至是帶著懇切。
我笑笑,不以為然。
“姜懷禮,為什么說是回到你身邊,你自己不會走過來嗎?沒長腿,還是沒看清目標(biāo)?背叛?你說什么啊,主人怎么會背叛自己的狗?主人只有拋棄?!?/p>
姜懷禮,我要你明白,從始至終。
我要的愛,是小狗的愛。
是我只需要待在原地,小狗就會跑過來的那種愛。
是我不論怎樣驅(qū)趕你,你都不會離開我的那種愛。
是獻(xiàn)出你所有,忠誠,熾烈,毫無底線的那種愛。
姜懷禮,你做得到嗎?
你足夠愛我嗎?
我看向他,只問了他最后一個問題:
“姜懷禮,你說,破碎的鏡子能重圓嗎?”
出了餐廳,我們?nèi)チ司频辍?/p>
床上,他像一個迷路的人,在等著我給他指引。
“主人,我要怎么做?”
我扯起他的領(lǐng)帶,一把拉過,指引道:“成為我的狗。”
【完結(jié)】【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