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讓人仿佛置身其中,感受他們的感受。這正是小說《虎警》中的主角虎平濤羅宇。第6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同志們,輔警和警察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工作性質(zhì)沒有區(qū)別,都是為人民服務(wù)。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是同事了。.........
《虎警》 第六節(jié) 民事糾紛 在線試讀
“同志們,輔警和警察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工作性質(zhì)沒有區(qū)別,都是為人民服務(wù)。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是同事了。呵呵,派出所的工作很辛苦,你們一定要做好思想準備。等會兒李副所長會帶著大家去領(lǐng)服裝和裝備,安排各人的分組,然后就開始工作吧!”
……
虎平濤捧著剛領(lǐng)到的服裝,跟著副所長李建斌走進位于派出所大院東面的宿舍樓。
“我們這兒條件很一般,你看這樓都是以前的老房子,很舊,墻皮都落了。不過老有老的好處,那時候用的鋼筋多,房子也結(jié)實。前年住建局的派人過來檢測房屋質(zhì)量,說是還能用個幾十年?!?/p>
四十多歲的李建斌是個話癆,不過話多也有話多好處:“說是宿舍樓,其實只有兩層是用來住的。兩個人一間,洗漱和衛(wèi)生間在走廊盡頭。這個可不是所里給你們分配的房子,因為事情多,工作忙,很多時候都得呆在所里,忙起來昏天黑地的沒辦法回去,只能湊合著睡個覺,休息一下。”
說著,李建斌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門,虎平濤和吳永涵跟著他走了進去。房間很干凈,有兩張床,幾把椅子,中間還擺著兩張合攏的舊木桌。
“這間是你們倆的?!崩罱ū筮f過來兩把鑰匙,認真地說:“整理一下你們的個人物品,十分鐘后下來集合。”
虎平濤關(guān)上房門,把行李箱塞擺在床架側(cè)面,動作麻利地脫掉身上衣服,換上嶄新的輔警制服。
吳永翰動作不如虎平濤那么快。兩個人住在一個房間里本就意味著親近,稱謂方面也就沒那么客套。他有些緊張,也顯得疑惑:“老貓,這輔警工作時間不是朝九晚五嗎?怎么看這架勢,好像很多時候都得加班?”
虎平濤聳了聳肩膀:“我跟你一樣,都是剛進來的新人。快換衣服,時間差不多了,一會還得下去集合?!?/p>
幾分鐘后,五名新輔警在院子里站成一排,指導(dǎo)員陳信宏帶著三位民警從辦公室方向走來。其中有一個人虎平濤認識,對方看到他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小貓,你怎么在這兒?”
虎平濤笑了。前幾天在夜市抓盜賣手機人員的時候,就是張建國為自己錄的口供。
陳信宏分別看看兩人,摸著腦袋問:“老張,你們認識?”
張建國點點頭:“前幾天有個案子,就是小貓幫著我們抓到了嫌疑人?!?/p>
陳信宏頓時樂了:“那正好,就讓他跟著你。還有剛來的小吳,吳永翰,他和虎平濤住一個宿舍,以后都歸你管?!?/p>
……
工作忙碌程度遠遠超出虎平濤想象。不到一個小時,連續(xù)接到110指揮中心的兩起案件分派。一起是顧客對小超市所售貨品質(zhì)量產(chǎn)生質(zhì)疑,進而引發(fā)口角糾紛;另一起是居民所養(yǎng)的寵物爭打,貓咬傷了狗。
三個人處理完小超市的問題,馬不停蹄開著廂式電動車來到發(fā)生寵物糾紛的廣弘小區(qū)。剛進大門口,就遠遠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
走進人群,虎平濤看到一個穿白色T恤的男人懷里抱著一只貓。貓很胖,看得出來主人養(yǎng)得很細心,伙食非常好,圓滾滾的油光水滑,毛色鮮亮。相比之下,站在對面那女人懷里抱著的吉娃娃簡直瘦小得不成比例。左耳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抓痕,四條小瘦腿縮在主人臂彎里瑟瑟發(fā)抖,看樣子被嚇壞了。
看到走進人群的三名警察,女人仿佛看到了救星,抬手指著抱貓的男子,恨不得用指頭隔空將其活活戳死:“警察同志,就是他的貓咬傷了我家的咪咪。”
周圍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這狗起啥名不好,偏要叫這個……怪不得被貓咬?!?/p>
“以前只聽過狗欺負貓,現(xiàn)在倒過來了?!?/p>
虎平濤和吳永翰站在張建國后面,都忍著笑。
抱貓的男人也不好惹,他瞪起眼睛大聲爭辯:“明明是你家的狗跑過來咬我家阿寶。你這人怎么跟豬八戒一樣,倒打一耙?”
這男人說話挺損的。
張建國讓吳永翰打開執(zhí)法記錄儀,走到男人和女人中間,將兩人隔開,笑著問貓主人:“你這只貓很肥啊,得有三、五斤吧?”
(注:昆明講公斤,不是市斤。來過昆明旅游的書友買東西就知道了。)
不等男人回答,虎平濤頗為疑惑地插進來問:“看這貓的外形,應(yīng)該是美國藍貓??蔀槭裁疵墙瘘S色的?難道染過?”
貓主人頓時樂了:“有眼光。我上個星期才給阿寶做過染色,這樣看起來更像加菲?!?/p>
抱狗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齒:“一只臭貓有什么了不起?咬了我家的咪咪,你必須賠!”
貓主人毫不退讓:“是你家的狗先惹了我家阿寶,我還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張建國也是頗為頭疼,他抬起雙手做了個向下按壓的動作:“都少說兩句,我先了解情況,一個一個來?!?/p>
事情很簡單,就是貓狗打架。附近的圍觀群眾站在貓主那邊,紛紛說是女人帶著吉娃娃下樓遛狗,小狗看見胖乎乎的肥貓就沖上去狂吼亂叫,這才被體重和力量占據(jù)碾壓優(yōu)勢的肥貓按在地上蹂躪。等到女人跑過來救下自家愛狗的時候,吉娃娃已經(jīng)被肥貓欺負得灰頭土臉,懷疑狗生。
“你們串通一氣胡說八道,根本不是這樣!”女人快要氣瘋了,她跺著腳連聲叫嚷:“明明是他的貓咬了我的咪咪?!?/p>
張建國以前處理過類似的事情。他叫來了小區(qū)的物管經(jīng)理,調(diào)出監(jiān)控。畫面顯示,糾紛起因的確是那條不自量力的吉娃娃。
“事情已經(jīng)清楚了,你們還是各自負擔(dān)寵物的治療費用吧!”
貓主撇了撇嘴,沉默著點了點頭。
狗主人頓時急了,抬手指著張建國叫道:“你們是一伙的,約起來欺負我。我家咪咪都受傷了,你看看……”
虎平濤連忙站出來,認真地說:“我看過監(jiān)控,你出來遛狗的時候,這狗沒拴著繩套?!?/p>
氣急敗壞的女人沒想太多,下意識點了下頭,應(yīng)道:“就是因為我沒帶繩子,拉不住,否則咪咪也不會被咬成這樣。”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被⑵綕Φ溃骸鞍凑帐姓C布的《寵物管理條例》,攜犬外出,必須為犬只束犬鏈、掛犬牌,并由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牽引,約束好犬只,主動避讓他人。違反本條規(guī)定的,由公安機關(guān)給予警告,責(zé)令其改正;拒不改正的,處兩百元以上,伍百元以下的罰款。”
張建民用贊賞的目光看了一眼虎平濤,視線轉(zhuǎn)向抱狗的女人,勸道:“處罰只是一種手段。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不對,還好沒有驚擾到老人和孩子,否則就不是你們雙方各自治療寵物這么簡單。記住,以后遛狗一定要栓繩套,還要掛牌?!?/p>
說著,他轉(zhuǎn)身對貓主道:“還有你,這貓得減肥了,再這樣養(yǎng)下去,總有一天會胖死?!?/p>
男人倒也知趣,連連點頭,嘴上應(yīng)和著,抱著那只胖貓從人群里離開。
女人雖然有些氣不過,卻也沒辦法,只好抱著狗氣鼓鼓轉(zhuǎn)身走了。
看熱鬧的人散了,吳永翰走壓低聲音問:“張哥,這就算解決了?”
“只要雙方都沒有意見就沒事了?!睆埥▏穆曇敉瑯雍艿停骸皣栏駚碚f,那女的雖然沒給狗栓繩套,卻沒有對周圍人群構(gòu)成驚擾。如果她不依不饒,這事最后還得養(yǎng)貓那男的負責(zé),畢竟是人家的狗被抓傷了,多多少少得賠點醫(yī)藥費??蓪櫸锕芾項l例主要針對狗,更重要的是這貓狗打架,那狗幾乎沒受傷,就是被嚇壞了,達不到規(guī)定的賠償金額,所以最好還是雙方和解?!?/p>
吳永翰有些疑惑:“我還以為處理案件必須黑白分明,斷個清楚呢!”
張建國拍著他的肩膀笑了:“小吳你說的沒錯。可剛才這事不是案件,而是民事糾紛。我們的處理方法只能以調(diào)解為主,畢竟涉事雙方行為沒有構(gòu)成犯罪?!?/p>
“原來是這樣?!眳怯篮不腥淮笪颉?/p>
“平時沒事多看看法律方面的書,還有上面發(fā)給你的警務(wù)條例?!睆埥▏涯抗廪D(zhuǎn)向旁邊的虎平濤,贊許地說:“小貓這方面就做的比你好,《寵物管理條例》背得很熟,適用條例張口就來。千萬別小看這個,咱們是法制國家,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關(guān)鍵時候就得拿出這些作為我們的執(zhí)法依據(jù)?!?/p>
虎平濤面帶微笑挺直胸脯,來自張建國的夸獎使他產(chǎn)生了強烈自信。與父母的夸獎不同,他真正感覺到這個社會對自己的認同感。
……
半小時后,德馨洗浴城。
這邊有人打電話報警,張建國帶著虎平濤和吳永翰過來處理。
事情很簡單:一個中年男子前天半夜來到洗浴城,連休息帶餐飲一起消費。因為來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當(dāng)晚十二點,值班經(jīng)理就給他打了個折扣,按正常洗浴一天的價位收取費用??山裉煸缟戏?wù)員找到該男子收費的時候,對方卻耍起了無賴,表示身上沒錢,也沒帶手機。
剛走進洗浴城的辦公室,張建國不由得搖頭嘆道:“陳良才,我一猜就是你?!?/p>
斜躺在沙發(fā)上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深藍色浴袍,腳上趿著拖鞋,露出兩條細瘦多毛的腿。他原本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到張建國后立刻坐直身體,表情很不自然,有些惴惴不安。
洗浴城值班經(jīng)理奇道:“張警官,您認識他?”
張建國點點頭:“老熟人了?!?/p>
他隨即把視線轉(zhuǎn)向中年男子:“怎么,又跟你老婆吵架了?”
陳良才頗為尷尬地點點頭,心虛地把頭偏朝一邊,也不說話。
張建國很清楚該怎么處理這事。他轉(zhuǎn)身沖著虎平濤和吳永翰揮了揮手:“小貓,小吳,你們給他做個筆錄?!?/p>
然后對站在一旁的洗浴城值班經(jīng)理道:“麻煩你叫人把他的衣服拿來,我這就通知他家里。放心吧,會有人送錢過來,不會讓你們吃虧。”
值班經(jīng)理高懸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謝謝,太感謝了。這錢說多不多,可如果損失了就得我自己兜著。警察同志,太謝謝您了。”
做完筆錄,陳良才簽名,按過手印,其家人也接到電話趕了過來,結(jié)清欠款,帶著他離開。
出門上了廂式電動車,虎平濤好奇地問:“張哥,剛才那人是怎么回事?”
張建國雙手握著方向盤,頗為感慨地說:“陳良才年輕的時候風(fēng)光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陳良才好賭,那時候在沿海城市做生意,被人設(shè)計做局,一夜之間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然后就一直游蕩在外,兩個多月后才被他家里人找到。他受了刺激,從那以后腦子就不太清楚,認為這一帶都是他的產(chǎn)業(yè),經(jīng)常在外面餐館里點餐吃飯不給錢。光是去年一年,我就處理過十幾次關(guān)于他的糾紛。還好,他家里人通情達理,每次打電話都趕過來送錢?!?/p>
吳永翰皺起眉頭問:“既然這人腦子有問題,為什么他家里人不好好管管?就算送到特殊醫(yī)院也比現(xiàn)在這樣好??!”
“陳良才一直在接受治療,他的精神鑒定我看過,屬于非暴力類型?!睆埥▏溃骸敖裉炷銈円部吹搅耍侠蠈崒嵈粼谙丛〕寝k公室,沒有對別人構(gòu)成傷害。說實話,咱們耳原路派出所管轄范圍有十一平方公里,總?cè)丝谑f左右,各種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陳良才算是特殊人群當(dāng)中情況比較好的,頂多就是咱們費點兒時間和精力?!?/p>
虎平濤笑了:“張哥,那你之前在洗浴城的時候,還說陳良才跟他老婆吵架?”
“這是處理民事糾紛的一種技巧?!睆埥▏J真地說:“雖然他是個輕度精神病患者,可他仍有基礎(chǔ)思維能力??偟媒o他留點面子,找個看似合理的借口幫他搪塞一下,等他回頭清醒過來,想法就不會那么極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