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與假豪門》 章節(jié)介紹
許煙喬榛榛是小說《假千金與假豪門》中的主角人物,在作者蒲山12筆底生花的創(chuàng)作下,他們不僅擁有了生命力,而且強大的個人魅力迷倒眾人無數(shù)?!都偾Ы鹋c假豪門》第2章內(nèi)容介紹:「榛榛!」許煙尖叫一聲撲上來,想去搶我的手機。我一個閃身避開,沒讓她碰到.........
《假千金與假豪門》 第2章 在線試讀
「榛榛!」
許煙尖叫一聲撲上來,想去搶我的手機。
我一個閃身避開,沒讓她碰到,開玩笑,當我八年跆拳道是白練的嗎?
「榛榛,那條帖子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求你了,別,別報警!」
我按下「110」,噙著冷笑看向她:「可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這學校還有誰跟我這么大仇?!?/p>
「真的不是我……」
許煙說著就又要哭了。
不得不說,她這個哭功,跟蘇女士也是一脈相承了。
無論時間地人物,只要她想哭,那眼淚肯定能在三秒之內(nèi)掉下來。
我要有著本事,早出道混娛樂圈去了。
「真不是你?」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片刻,松了口:「行?!?/p>
不等她露出安心的笑意,我又補了句:「這樣,你去把這個發(fā)帖子的人找出來帶到我面前?!?/p>
許煙倏地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fā)展。
我說出安撫她的話:「我只是想跟對方聊聊,如果他愿意刪帖,那肯定皆大歡喜?!?/p>
許煙不確定地望著我,見我不再說話了,才猶豫著答應下來。
9
許煙的動作倒是快,不過兩天,她就把發(fā)帖人帶到了我面前。
那是個長相普通,扔人堆里絕對找不出的男生,對方穿著格子衫,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
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哪個系的?名字?」
我嘴上問那男生話,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許煙。
原本呢,我也打算在大家各歸其位之前,不再跟她氣什么沖突了。
但她非要往我跟前蹦跶,那我肯定不能重拿輕放的。
「計算機系,王恒?!?/p>
王恒梗著脖子,仰著下巴,明明已經(jīng)被許煙賣了,卻還是將她護在身后,非常有護花使者的自覺。
我了然地點點頭:「行,既然你認了,咱們這就去趟教務處吧?!?/p>
在校學生,肆意抹黑、造謠同學。
一旦報道教務處,他這一個記過處分肯定是逃不掉了。
「教務處?!」
王恒立馬像炸了毛的雞似的,難以置信瞪向我,活像是在控訴我的蠻不講理。
我無辜地眨眨眼,問許煙:「許煙,這不是咱們商量好的嗎?你沒跟這位王同學說?」
王恒猛地回頭看向被他護在身后的許煙,滿臉受傷的表情。
「煙煙,你騙我?」
許煙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出爾反爾,一個沒忍住整張臉都因為氣急敗壞變得扭曲起來。
我事不關(guān)己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許煙絞盡腦汁向王恒解釋。
但王恒已經(jīng)先入為主,是許煙背叛了他,許煙那些解釋,他連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10
欣賞夠了兩人的,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我上前打斷他們,沖著王恒揚揚眉:「王同學,走吧?」
王恒甩開許煙要來拉他的手,非常硬氣看向我。
「走就走!」
說完,就大步流星朝著教務處所在的方向走去。
許煙呆滯站在原地,看向我的眼神,像是恨不能給我來個萬箭穿心。
我心里疑惑,明明從高中開始,我從沒主動招惹過她,為什么許煙對我的敵意卻這么大。
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搞清楚這件事的時候。
「這次的事情,算是對你的一個警告,好好記住,別上趕著找不痛快。」
不痛不癢給她撂了句話,我也往教務處走去了。
11
最終王恒吃了個記過處分,并被老師要求當眾向我道歉。
學校老師都知道我是喬氏千金。
這事兒處理的快準狠,沒一點兒拖泥帶水。
該說不說,有時候身份真的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周圍人對你的重重善意,都只是因為你本人而已。
「喬榛榛,」王恒一張臉漲得通紅:「之前是許煙告訴我,你在宿舍總是欺負她,她哭得太可憐了,我不知不覺就相信了她的話,才會腦袋一熱在論壇發(fā)了那樣一條主觀臆想的帖子,真的很對不起?!?/p>
我看得出來,他應該從沒有這樣低聲下氣跟人道過歉,整個人別扭得好像要原地爆炸。
我不在意地擺擺手:「記得刪帖子?!?/p>
無意跟王恒有更多瓜葛,叮囑了他一句,我就準備離開。
「等等!」
沒想到,現(xiàn)在最應該對我避之不及的他,居然開口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向王恒,就見他還是那副快要爆炸的樣子,扭扭捏捏半天,在我耐心即將告罄之前,終于出了聲。
「那個,你小心點許煙,之前我覺得你是壞人才沒察覺,現(xiàn)在想想,她真的特別不喜歡你,每次跟我聊起你,字里行間都是對你的惡意?!?/p>
「但雖然說出這些話的是她,但蠢到相信她這些話的人,卻還是成了她傷害你的幫兇,喬榛榛,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雖然沒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專業(yè)成績還是很好的?!?/p>
聽完王恒的話,我認真考慮了下,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我問他:「當初許煙對你說的那些話,有聊天記錄嗎?」
12
DNA鑒定報告終于出來了。
看著鑒定報告里面的結(jié)果,我懸在心口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許煙,果然是喬家夫婦的女兒。
我點點下巴,在想該用什么辦法,才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許煙以及喬家所有人。
「叮?!?/p>
手機鈴聲響起,是喬止呈這個月打給我的生活費。
看著銀行的到賬信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哥,你這周末能來學??纯次覇幔俊?/p>
我主動給喬止呈打了電話,用回家給蘇女士添堵為借口,把他叫來了學校。
與此同時,我裝作想跟宿舍其它人,包括許煙重修舊好,提出在喬止呈來的那天,請她們吃頓飯。
「吃飯?」
劉媛和馮清目露狐疑看向我。
我抿抿嘴,眼底浮起愧疚:「當初是我太沖動了,現(xiàn)在想想,大家是要朝夕相處四年的舍友,我確實不應該那樣做,剛好我哥這星期要來看我,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咱們大家一起吃頓飯吧?!?/p>
「你哥哥要來?」
一聽我提起喬止呈,許煙激動的表情都藏不住了。
她做夢都想嫁入豪門,就算跟我之間有再多齟齬,都不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
我微笑著沖她點點頭。
許煙看看我,又低下頭深思熟慮半天,最終還是她出面說服了劉媛和馮清,同意參加這次飯局。
13
周六下午五點。
喬止呈安適到了我們學校,并且直接把車開到了女生宿舍樓外。
喬家果然沒落了,喬止呈的千萬豪車沒了蹤影,只開了亮了奔弛大G。
當然,對于像許煙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奔弛大G已經(jīng)足夠讓她對喬止呈另眼相待了。
為了保證喬止呈可以一眼認出許煙,我特意把那條許煙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拿出來,哄著讓她穿上了。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許煙剛一露面,正不耐煩地倚著車門抽煙的喬止呈,就徹底愣住了。
「哥哥好?!?/p>
看上去清純無辜至極的許煙,語調(diào)輕柔地跟喬止呈問好。
他驚疑不定地看看許煙,又扭頭看向我,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在商海沉浮幾年,他早已經(jīng)老練沉穩(wěn),就算心里卷起驚濤駭浪,也絕不可能在沒有確切證據(jù)之前,露出半分蛛絲馬跡。
「上車吧?!?/p>
他舉重若輕地開口,像是根本沒把許煙放在眼里。
不過太了解他了,縱使他表現(xiàn)得再淡定,現(xiàn)在都肯定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確認這件事的真?zhèn)瘟恕?/p>
跟我猜想的一樣。
喬止呈甚至沒有想過要瞞我,反而還勒令我一天之內(nèi)將許煙帶著毛囊的頭發(fā)給他。
他的動作很快,不到三天就已經(jīng)取得了DNA鑒定報告。
就連一向神龍不見首不見尾的喬翰國都出現(xiàn)了。
也是,這種事關(guān)血緣的事情,喬止呈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瞞著喬翰國獨自處理。
許煙則請了假,不聲不響地消失在了學校。
從始至終,喬家沒有一個人通知我這個消息,也是,反正他們從來只當我是外人。
畢竟,我只是個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廢物賠錢貨而已。
14
「這周五是你十八歲生日,宴會已經(jīng)安排好了,記得按時露面?!?/p>
電話里,喬止呈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疏離。
「好?!刮业瓚?,不等他說再多,就直接掛了電話。
直到周五晚上,我穿著喬止呈派人送來的禮服,出現(xiàn)在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今天,就是我和喬家徹底割席的日子。
一想到這個,我簡直暢快得毛孔都要張開了。
從我懂事起就知道。
所謂豪門喬家。
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靠著販售子女,用所謂商業(yè)聯(lián)姻而崛起的假豪門。
身為喬家子女,永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衣食住行,統(tǒng)統(tǒng)都要嚴格按照家里安排來執(zhí)行。
每個孩子剛一出生,就會按照性別,被安排好這一生的命運。
喬翰國強勢,蘇女士虛偽。
而作為兒子的喬止呈,不過只是他們夫妻倆一條忠心耿耿的看門狗。
但假的終究成不了真的。
靠出賣子女發(fā)家的喬家,還是命中注定走上了下坡路。
「榛榛。」
喬止呈遠遠朝我走來,臉上掛著淡漠的表情,他打扮的人某狗樣,但我卻能透過他金玉其外的皮相,看透他早已經(jīng)腐朽不堪的內(nèi)在。
我?guī)е@喜的神情看向他,表現(xiàn)出乖順至極的模樣。
「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爸媽在等你?!?/p>
喬止呈像機器人似的,嚴格執(zhí)行者喬家夫妻的每一道命令。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隱隱升出猜測,我應該馬上就要見到搖身一變,成為喬家千金的許煙了。
15
「榛榛,來跟煙煙問好?!?/p>
喬翰國坐在沙發(fā)上,臉上是慣有的冷硬。
我的目光落在被打扮的光鮮亮麗的許煙身上,看到了她臉上那幾乎懶得隱藏地得意。
心底暗暗笑了聲,我怯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問了句:「爸,許煙為什么在這兒?」
喬翰國擰著眉看了我一眼。
他一向?qū)ξ也簧鯘M意,認為我上不得臺面,無法在商業(yè)聯(lián)姻中給喬家爭取更多利益,不配做他的女兒。
在我小家子氣的襯托下,落落大方,容貌昳麗的許煙,顯然更滿足他對女兒的要求。
「忘了告訴你,煙煙才是我和你媽媽的女兒,至于你,只是因為醫(yī)院的疏忽,被我們錯抱回來的孩子而已?!?/p>
喬翰國輕描淡寫地開口。
還好我早就不把這一家人放在心上,否則,怕是還要因為他的滿不在乎而傷心了。
「怎、怎么會……」
我控制著聲線,讓聲音聽起來震驚且惶恐。
「好了,宴會馬上開始了,我需要你配合我們在宴會上認回煙煙,之后,你就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我們家,往后也不許再以喬家人自居?!?/p>
喬翰國邊往起站,邊頤指氣使地下令。
許煙迫不及待走到我面前,趾高氣昂地像只斗勝的大母雞。
「喬榛榛,被你偷走的人生,我終于親手拿回來了。」
可還不等她的得意再多延續(xù)幾秒,喬翰國就毫不在意地打斷了她的自以為是。
「既然你才是喬家的孩子,那以后說話辦事,就要以喬家為先,收起你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別讓我后悔把你認回來。」
剛剛還對喬翰國露出格外孺慕神情的許煙,被他這冷冰冰的一句話釘在原地。
她還做著高高在上千金大小姐的美夢。
可在喬翰國眼中,她不過只是件奇貨可居的商品而已。
許煙難以置信地看向我,我避開喬家其他人,朝她露出個「恭喜」的微笑。
她猛地變了臉色,應該是猜到了什么。
「煙煙,走吧?!?/p>
喬止呈喝令似的語氣,讓許煙不得不順從。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表面光鮮,內(nèi)里卻無情冷漠虛偽自私到了頂點的一家四口。
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可以想見,他們四個的相處該回多有趣。
16
「歡迎諸位撥冗,前來參加小女的成人禮?!?/p>
懸梯上,喬翰國一臉動情地將許煙摟在身邊,說話時的聲音中,居然帶著從未有過的哽咽。
「煙兒,」他推著許煙往前走了走:「還不快謝謝叔伯們?」
許煙大概是還未從剛剛的沖擊中緩過神來,呆滯地往前走了兩步,本能開口:「謝、謝謝各位叔、叔叔,伯伯?!?/p>
短短一句話,被她說得七零八落,我便是不看都能猜到,被親閨女丟了這么大人的喬翰國,現(xiàn)在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我望著許煙微微顫抖的脊背,在沒人看得到的角落,笑得開懷。
許煙,這就是你想要的。
好戲到了高潮,當然需要今天的另一個主人公,也就是我露面了。
我立在水晶燈下,在萬眾矚目中瑟瑟發(fā)抖,泫然欲泣,做足了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雖然宴會廳中,有一部分人的目光帶著同情和憐憫。
但更多的人,則露出了嘲笑的嘴臉。
沒人知道,事情走到現(xiàn)在這步,其實是我在后面推波助瀾。
一場名為喬氏千金成人禮,實為商業(yè)活動的宴會,在賓主盡歡中落下了帷幕。
17
回到喬家別墅,喬翰國看都沒看明顯想跟他父慈女孝一番的許煙。
交代了喬止呈趕快著手去辦戶口方面的事情,就在助理的三請四催之下,腳不沾地地離開了。
「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離開吧?!?/p>
恭恭敬敬送走喬翰國,又目送蘇女士帶著許煙上樓后,喬止呈就冷著臉對我下了逐客令。
未免引起他的懷疑,我還是適當?shù)乇憩F(xiàn)了下自己對喬家的不舍。
「哥,我到底在這里生活了幾年,你不能因為——」
「夠了?!?/p>
喬止呈看向我的目光,是再不掩飾的厭惡。
在唯利是圖的喬家人眼中,無法替他們謀得更多利益的我,跟廢物沒什么區(qū)別。
「想要多少,一千萬夠不夠?」
喬止呈打開秘書的聯(lián)系方式,不耐煩地問我。
為了盡快打發(fā)走我,他還真是下了血本。
我點了點頭,不忘囑咐他:「那你要在匯款信息中,備注好這是你的贈與,我不想之后再有什么麻煩?!?/p>
喬止呈給秘書打電話的手停了下來,目光中帶著些意外地看向我。
「之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你似乎還有點兒小聰明。」
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我不在意地聳聳肩:「我這點兒小聰明,想必也入不了哥你的眼?!?/p>
喬止呈冷笑一聲:「既然沒關(guān)系了,以后就不要這樣稱呼我了,還是叫我喬總吧?!?/p>
「行,喬總?!?/p>
沒等喬止呈說話,我就上樓去打包行李了。
18
剛上樓,我就迎面遇上了蘇女士和許煙。
不過看這兩個人的表情,她們相處得似乎也并不怎么愉快。
我還以為,一脈相承地母女倆,能有說不完的話呢。
「要走了?」
見我上了樓,蘇女士表情淡漠地問了我一句。
我也懶得像往常那樣應付她,草草「嗯」了一聲,就回房間那東西去了。
一段時間沒回來,我的臥室里面,已經(jīng)滿布別人的痕跡。
以往我最不屑的各種款式白色連衣裙,掛滿了衣柜。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我回頭看去,來人正是表情難堪的許煙。
「是你做的對不對?」
許煙壓低音量質(zhì)問我,但她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樣刺耳。
我沒有說話,只是沖著她笑了笑。
許煙又往前走了幾步,看樣子是想對我動手。
「名門淑女,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喬翰國兩口子可不希望,身體里留著他們血的女兒會是個潑婦?!?/p>
我好心提醒了許煙一句。
許煙愣了愣,最終還是強忍著后退了半步。
她怔在原地,片刻后居然露出個脆弱的姿態(tài),她紅著眼眶望向我,我看得出來,她這次是真的委屈了。
「你知道嗎?他們讓我退學,說已經(jīng)給我定好了結(jié)婚對象,讓我從明天開始就去學習禮義和規(guī)矩,還有什么見鬼的烹飪、插花、繪畫、茶道,甚至還有怎么在床上伺候男人,以及怎么在產(chǎn)后用最短時間恢復身材,好繼續(xù)給夫家生下一個!」
許煙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我平靜地看著她,沒有對她的抱怨給予回應。
「我想繼續(xù)上學,想畢業(yè)后成為一名設計師,可他們告訴我,作為喬家的女兒,我不應該去外面拋頭露面,我將來的夫家也不會允許!」
「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可剛剛他們居然告訴我,讓我把自己收拾干凈,因為他們要讓我去陪一個老男人!」
「喬榛榛,這都是你的陰謀!是你把我推進這個火坑的!」
她猩紅的雙眼死死盯住我,里面充斥著對我的怨恨。
19
「這就是你要的不是嗎?」
我無視她突然間的歇斯底里,輕笑著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從高中開始,你因為嫉妒我的出身,就無所不用其極的給我造謠,污蔑我,詆毀我,還通過賣慘聯(lián)合班里同學孤立我,所有人都說,你比我更適合做豪門千金,就連你自己也這樣認為,不是嗎?」
「許煙,我只是好心幫你實現(xiàn)心愿而已,你可不能反咬一口?!?/p>
「可是,可是……」
許煙哭著跌坐在地上,模樣是從未有過的凄慘,可她現(xiàn)在身處喬家,連哭都不敢太大聲,唯恐引來樓下本就因為她宴會上的不佳表現(xiàn),對她已經(jīng)生出不滿的蘇女士和喬止呈。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輕聲慢語地對她說:「可你以為,對于你這樣一個失而復得的親生女兒,他們肯定會視你如珠如寶,會補償你這些年失去的一切,對嗎?」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許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站起身來,俯視著除了哭,已經(jīng)沒有其它發(fā)泄途徑的許煙。
「其它豪門怎么樣我不清楚,但喬家,肯定不是這樣,你現(xiàn)在應該也知道了對不對?」
雖然她哭得很慘,但我依舊對她生不出任何憐憫。
除去她這些年來對我的傷害,更重要的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她的養(yǎng)父母,也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可當初大學報道那天,我曾見過那對夫妻。
他們只是普通人,但夫妻倆都非常溫和,對許煙雖然算不上有求必應,卻是真正將這個女兒當做了眼珠子,心尖子。
可惜,她自己并不在意而已。
「以后你會有用不完的赫蓮娜,穿不完的華倫天奴,許煙,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可千萬別后悔?!?/p>
我沒有義務開導她,多說那兩句已經(jīng)是看在她即將淪落苦海,難得發(fā)了次善心。
20
走出喬家大門前,蘇女士叫住了我。
小花園中,她看向我時常年淡漠的眼神中,終究還是掀起了短暫的波瀾。
但也僅止于此而已。
「以前,算是我小看你了?!固K女士雖然坐著,但說話時的語氣,聽上去依舊高不可攀。
我笑了聲,沒有說話,只沉默地跟她對視。
蘇女士打扮得精致得體,臉上鋪著淡妝,我這個做了她十八年女兒的人,都沒見過她素顏的樣子。
她自顧自說了下去,顯然并不在乎我想不想聽。
「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我蘇玫的女兒不該是你這個樣子,現(xiàn)在看來,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你這種骨子里就脫不了市儈和寒酸的女孩,果然不是我的女兒?!?/p>
往常她這么說,我一般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不會放在心上。
我永遠記得,只因為我六歲那年沒忍住頂撞了她一句,就被喬止呈鎖在狹小逼仄的閣樓一個星期。
整整七天,除了給我送剩飯的阿姨,我再沒見過任何人。
如果恰逢哪天沒有剩飯,我就只能餓肚子了。
閣樓真的很小,很黑。
這就是我為什么已經(jīng)成年,卻依舊懼怕狹小和黑暗狹小空間的原因。
「喬夫人?!?/p>
再不會被關(guān)進閣樓的我,自然沒必要繼續(xù)忍耐。
蘇女士詫異地看向我,微不可察地擰起眉心,顯然對我的「不禮貌」非常不滿。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也一直很不喜歡你,不,應該說是非常厭惡,不只是你,還有喬翰國和喬止呈,每次看到你們?nèi)齻€的臉,我都惡心到恨不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p>
「你可能不信,你們能找回親生女兒,我可能是最開心的那個,因為我終于可以擺脫喬家,擺脫你們這些讓我厭惡至極的人?!?/p>
「許煙也確實遠比我更適合做喬家的孩子,畢竟,她是和你們一樣,能讓我厭惡到看到都不想多看一眼的人?!?/p>
眼見蘇女士的臉越來越白,我終于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
還真當這個家是什么金窩銀窩嗎?
呸,惡心!
21
離開喬家,我?guī)е欣?,心懷忐忑敲響了許家的門。
從今天開始,這里才是我的家。
當然,我也做好了許家夫妻不喜歡我的準備,畢竟,我曾親眼見過他們有多愛許煙。
來開門的是許先生,他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緊接著就立刻把我迎進了家門。
「那個,你,她這幾天不舒服,這會兒正在臥室休息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許先生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邊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我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態(tài)度。
在我的想象中,他們就算不會當下把我趕出門去,對我應該也熱情不到哪里去。
聽他這么說,我連忙點了點頭,許太太身體不好,早在當初報道那天我就看出來了。
「老婆,」許先生敲響臥室的門:「那個,榛榛來了,你要不要見見她?」
臥室里面始終非常安靜。
我剛剛因為許先生軟和的態(tài)度,所生出的不合時宜的期待。
在這安靜中,被一點點消耗殆盡。
許先生尷尬地看向我,眼神中帶著我從沒見過的憐惜。
「那我——」
不等我話說完,臥室里忽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秒后,反鎖的臥室門被人從里面猛地拉開。
眼圈通紅的許太太,牢牢盯住了我,眼中涌現(xiàn)出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榛榛!我可憐的女兒!」
許太太直沖上來,一把將我攬進了懷里。
她不懂那些豪門之間的齷齪,只知道,她弄丟了十八年的女兒,今天才終于得以回家。
在許太太一聲又一聲的低呼中,我的眼眶逐漸變得濕軟。
我不知什么時候松開了緊握著行李箱的手,遲疑著擁住了慟哭的女人。
22
我終于有了真正的家。
爸媽對我都很好,像是恨不能把我前面十八年失去的愛都補償給我,不僅對我有求必應,甚至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我介紹給我所有親戚。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我的歸來表示歡迎。
熱熱鬧鬧的家庭聚會上,剛認識的舅媽陰陽怪氣:「榛榛,你之前那對爸媽那么有錢,你就連幾百萬都沒撈到?別是小氣不告訴大家吧?我們這些外人也就算了,你可不能也瞞著你爸媽啊。」
我斜她一眼,剛要開口身邊的媽媽就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又暖又軟,瞬間讓我安下心來。
「我家榛榛有沒有錢,有多少錢,就不用嫂子你操心了,我聽說你家小勇前兩天才被女朋友給甩了,該不會是你這當婆婆的太尖酸刻薄,把人家姑娘給嚇著了吧?」
我詫異地看向媽媽,沒想到她看上去弱質(zhì)纖纖,懟起人來居然也這么剛!
爸爸沖我眨眨眼,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媽媽的犀利發(fā)言。
舅媽被當中懟了回去,臉色瞬間就掉了下來,她筷子一放,拉著舅舅就要走:「聽大姐這意思,是不歡迎我們夫妻倆了,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在這兒礙你的眼了?!?/p>
「等等。」
媽媽開口叫住她,不等舅媽露出得意的神情,就又給她來了個火上加霜。
「知道礙我的眼,以后就別往我跟前湊了,今天這飯你也不能白吃,把你家那份的錢轉(zhuǎn)給我吧,別當誰都是冤大頭?!?/p>
舅媽被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周圍人都在勸,怕是不掀個桌子今天都不過去了。
付過錢后,舅媽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媽媽沖著她的背影翻完白眼,才猛地想起身邊還坐著給我。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我,眼中帶著窘迫和小心翼翼。
「榛榛別怕,我,我平時不這樣的?!?/p>
我笑得開懷拉住她的手,親昵的跟她撒嬌:「媽,您真是太帥了!」
從今往后,我也是有媽媽保護的女孩了。
23
許煙果然退學了。
劉媛和馮清聯(lián)系不到她,漸漸也就忘了這個,她們曾為之沖鋒陷陣的好閨蜜。
跟我的相處,倒也日益變得平和起來。
我懷揣這五千萬存款,深思熟慮一段時候,再次找上了王恒。
「你說,你要開公司?還打算聘請我?」
王恒瞠目結(jié)舌看著我,估計認為我是失心瘋了。
我把銀行卡擺到他面前:「這里面的錢,足夠支撐公司三年,我給你兩天考慮時間,決定好了聯(lián)系我?!?/p>
沒有拖泥帶水,我跟他說完對公司的規(guī)劃,可將來的發(fā)展方向后,放下這么句話就準備離開。
可我才站起來,他就又突然叫住了我。
「那個,你等等!」
王恒推了推眼睛,神情中帶了些窘迫避開我的目光。
「我這個人,除了敲代碼別的方面幾乎一竅不通,如果你真缺人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介紹一個?!?/p>
我挑眉看向他,照他之前那股為愛沖動的一腔孤勇,這次該不會也是要帶心上人吧?
王恒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卻依舊很快給出了解釋。
「那什么,我舍友,他比我可厲害多了,當初還是他們本地的高考狀元,現(xiàn)在也是我們系鼎鼎有名的學神,入學還不到半學期,就修完了我們這學年的全部課程,我聽他說,下學期還打算修雙學位?!?/p>
這么厲害?
「你就不怕,我看中他以后,不聘用你了?」我故意這么問。
王恒抓了抓頭發(fā),露出個憨厚又無奈的笑容:「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p>
我笑了聲,沒再繼續(xù)逗他。
「行,明天下午五點,還是這里,你帶他來見我?!?/p>
24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顧封。
他穿著件白襯衣,碎發(fā)在額前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只眼睛,他長相帥氣又高大挺拔,簡直算得上是人群中的焦點。
顧封破開人海走到我面前站定,那雙仿若盛滿星光的眼睛深深望著我,同時粲然一笑朝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顧封?!?/p>
「我是許榛榛?!?/p>
回到許家的第二天,爸媽就帶著我辦好了戶口,我的姓氏也從「喬」,變?yōu)榱恕冈S」。
顧封果然一如王恒所說那樣優(yōu)秀。
不但專業(yè)知識足夠強悍,還能在其它方面給我靈感。
這次見面,我跟他聊了足足五個小時,一路從公司發(fā)展方向,聊到到公司今后的規(guī)章制度。
「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分開前,顧封雙眸直視我,眼中有一閃而過,讓我看不分明的情緒。
我沒太在意這個,只笑著點點頭:「合作愉快?!?/p>
25
顧封的人脈非常廣。
有了我的資金和他的人脈,公司的發(fā)展簡直算得上是如虎添翼。
到我們大學畢業(yè)那年,公司就已經(jīng)滿足了上市條件。
又過了三年。
在我和顧封慎之又慎的決定下,我們前往納斯達克敲鐘。
公司成功上司,我和顧封作為公司的最大股東,一躍成為了A市的商界新貴。
某次商業(yè)交流會上,時隔幾年,我再次見到了喬止呈。
他看上去比當年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陰沉沉的,散發(fā)著腐朽的氣息。
至此我才知道。
當年,許煙因為受不了喬家的壓抑和逼迫,也曾想過逃離,被抓回去在閣樓里關(guān)了一個月,總算消停了下來。
二十歲生日后,許煙在喬翰國的安排下,嫁給了某個豪門的花花公子。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手段和樣貌,能夠讓風流名聲早已在外的丈夫浪子回頭。
可迎接她的,卻只是婆婆的磋磨和丈夫的苛待。
去年,許煙終于再忍受不了夫家令人窒息的生活,討回喬家想求喬翰國幫她離婚。
可面對親生女兒的苦苦哀求。
喬翰國只是揮揮手,讓喬止呈親自將許煙送回了夫家。
「許煙自殺了?!?/p>
喬止呈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他甚至直到現(xiàn)在,叫得還是「許煙」這個名字。
他,不,應該說是整個喬家,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將許煙當做家人。
也是,對于他們來說,不過只是換了個商品而已。
最終忍受不了被當夫家當做生育機器,以及丈夫沒有絲毫收斂的花天酒地。
許煙走進那間曾關(guān)過她,也關(guān)過我的閣樓。
從窗戶上一躍而下。
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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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最近接連遭受重創(chuàng),爸讓我給你傳話,喬家可以重新接納你,前提是,你要將手中言木科技的股份交出來,還要接受家里安排,作為聯(lián)姻對象嫁給李家大少?!?/p>
這個李家,正是當初把許煙逼上死路的夫家。
當初,跟李家的這場聯(lián)姻,確實讓喬翰國拿到了一筆巨額資金,補齊了他挪用公款的資金漏洞。
可廢物到底只是廢物,即便有了李家的出手,喬氏還是無法控制的走向了衰敗。
但這次,喬翰國再沒有一個能拿來售賣的女兒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會因為他們愿意施舍一個姓氏,就心甘情愿為了他們跳進火坑。
而直至今時今日,喬止呈對我說話,也依舊跟當年沒有任何區(qū)別。
還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令人作嘔。
我認真端詳了他片刻,這才輕啟朱唇:「你憑什么以為,你還有資格命令我?明明已經(jīng)是喪家之犬,卻還是妄圖用那點兒虛情假意來搶走我的東西,甚至乖乖聽話去當一個生育機器,喬止呈,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喬止呈猛地蹙起眉心,他或許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這樣對他說話。
「喬榛榛,你到底是——」
「不好意思喬總,我現(xiàn)在叫許榛榛,當然,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許總?!?/p>
我得體地笑著,看向他的目光,一如他當年看向我時那般冷漠。
至此,喬止呈才終于發(fā)現(xiàn)。
如今的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能被他隨隨便便鎖進閣樓的女孩。
我莞爾一笑,朝著喬止呈舉了舉酒杯。
「到喬氏破產(chǎn)的那天,我一定會帶著厚禮,登門祝賀。」
聽到這句話,喬止呈瞬間臉色大變,他鐵青著一張臉,咬牙切齒質(zhì)問我:「是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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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無辜望向他,滿臉困惑。
「喬總這話是什么意思?」
喬止呈氣急敗壞地摔了酒杯,連最后一絲體面也撕碎在地。
他怒不可遏的朝我走來,兇神惡煞地要給我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一點教訓。
可還不等他靠近,顧封已經(jīng)帶著保安趕了過來。
喬止呈被幾個保安壓在地上,顧封滿眼擔憂地將我摟進懷里。
「榛榛,你沒事吧?」
說話間,他還狡黠的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鳥依人地躲進他寬厚的懷抱。
「阿封,我好害怕,你快讓人把他帶走!」
顧封緩緩撫過我的背,疾言厲色地讓保安立刻把發(fā)了瘋的喬止呈拖了出去。
「喬榛榛!你會后悔的!你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喬止呈聲嘶力竭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宴會廳。
我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在周圍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好整以暇上了臺,代表公司上臺演講。
看著眾人的目光,從質(zhì)疑、八卦,漸漸轉(zhuǎn)變?yōu)轶@艷、佩服。
我微微點了下頭,下臺回到了顧封身邊。
「許總真是好大的威風?!?/p>
顧封小聲揶揄我。
我斜睨他一眼,回敬道:「彼此彼此?!?/p>
我和他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喬止呈錯了。
我這個人從會后悔。
更不怕那虛無縹緲的報應。
畢竟。
我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