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少女》 章節(jié)介紹
這是一部短篇小說,《珍珠少女》的主角是大丫大花,整個故事一波三折,引人入勝,讀后讓人意猶未盡。第2章講的是:我奶精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質問我大晚上帶我姐出去干嘛。我說姐姐想看星星,她根本不信,一巴掌呼在我臉上?!钢赂?,別說你是我孫子,你就是.........
《珍珠少女》 第2章 在線試讀
我奶精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質問我大晚上帶我姐出去干嘛。
我說姐姐想看星星,她根本不信,一巴掌呼在我臉上。
「致富,別說你是我孫子,你就是我親兒子,壞了我好事,我也照樣打死你?!?/p>
我嘴角在流血,我姐坐在一旁,吃我奶給她煮的面條。
我奶出了門,我姐把那碗面條推到我跟前:「你晚飯沒吃吧?你快吃,待會兒奶奶來了?!?/p>
說到底,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第二天下雨,我奶一天都待在家里,沒去勞作。
在家里搟面條做壽面,說要給我姐吃頓最好的。
呵!當然是最好的,吃完了這頓,估計就沒下頓了。
為了不讓她懷疑,我一天都沒和我姐說一句話,只悶著頭不停地做家務。
今天,她睡得格外早,格外沉。
我姐趁她忙活的時候,在她茶杯里放了一粒她偶爾會吃的安眠藥。
我?guī)搅四亲R前,她異常地害怕。
一個勁兒想往回跑。
「姐,你不進去看看?你不是不信嗎?」
她抖得不成樣子,指著半開著的廟門:「信!」
我剛準備帶她進去看看,山下傳來了一陣唱山歌的聲音。
劉嬸來了。
我拉著我姐匆匆躲進了草垛里。
劉嬸還跟昨天一樣,只是背上多了個背簍。
我不知道她背了什么,又要干什么。
她自然地推開門,進去了。
我怕我姐被嚇到會失控,于是叫她藏在草垛里別出來。
我自己又溜到了廟門前。
大花還躺在水缸里,我對不起她。
可是我沒有辦法。
劉嬸拍了拍她的臉,大花竟然睜開了眼。
「媽,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里?!?/p>
她臉上毫無血色,連哭聲都顯得有氣無力。
劉嬸帶著笑給她理了理頭發(fā),「大花乖啊,再過十天,媽就帶你回家,只要你聽話?!?/p>
「媽,我是不是也會死在這里?我看到了姐姐,媽,你不是說姐姐去外婆家了嗎?」
劉嬸從缸里抄了把水給她洗了臉。
那水和其他缸里的水好像不一樣,不是血的顏色。
「只要你聽媽的話,就不會死。她們就是因為不聽大人的話才會死的。」
大花哽咽著,滿臉的淚:「我聽話,你說什么我都聽。」
劉嬸放下背簍,笑著從里面拿了東西出來:「那吞了它!」
5
大花在看到她手里的東西時,驚愕地睜圓了眼。
她拼命搖頭:「媽,不要。吃它會死的。」
劉嬸卻不聽,扯著大花的頭發(fā),一把將她手里的東西塞進了大花嘴里。
為避免大花吐出來,劉嬸直接捏住她的喉管,迫使她張開了嘴。
然后拿起邊上放著的一瓶水徑直灌了下去……
大花在拼命掙扎,濺起的水花灑了劉嬸一身。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她為了莫須有的虛榮竟這樣迫害她女兒。
我才剛起身,衣服就被一股大力扯住了。
我姐平靜地出現(xiàn)在我身后,示意我別出聲。
她和我都知道,即使進去了,不僅救不了大花,還會被劉嬸和我奶打死。
東西被大花吞進去了,她咳得臉都紅了。
只是沒等她喘口氣,劉嬸又從簍子里摸出了一把。
這次我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河道里光滑圓溜卻無比堅硬的石子。
劉嬸居然給大花吞石子。
我不明白,和大蚌換珍珠需要吞那么多石子嗎?
她們可都是普通的活生生的人?。?/p>
后來,劉嬸沒逼大花生吞了,索性一個個往喉管里捅。
聽話,難怪她說要大花聽話。
難怪我奶經(jīng)常讓我姐聽話。
她帶的石子全都捅完了,大花也徹底昏死過去。
劉嬸好像什么感覺都沒有,依舊是笑盈盈的。
臨走之前還不忘朝那個大蚌拜了一拜。
她下了山,我和我姐沖進了廟里。
「姐,你不怕嗎?」她的表現(xiàn)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怕!」她牙齒都在打戰(zhàn),「給奶奶茶里放藥的時候我就怕?!?/p>
「可是怕,誰來保護我們?」
我姐好像在一瞬間長大了。
我們二人合力把大花從缸里拖了出來。
一陣拖拉,大花狂吐了起來。
胃里是帶血的石子。
她意識已經(jīng)不清了,但還是拽住我姐的手:「大丫,快逃,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我和我姐還沒把她帶出屋子,門口就站了幾個人。
村長,劉嬸還有我奶。
夜色蒼茫,她們舉著火把。
「既然她們知道了珍珠的秘密,看來是留不得了?!勾彘L指著我和我姐。
我奶笑著前去賠禮,「村長,別啊,過了明天我家大丫就可以做成蚌女了。村里都有珍珠了,就我還沒有。」
原來那個好聽的珍珠少女還有個別稱,叫蚌女。
村長目光在我和我姐身上徘徊:「放了她也行,不過不要讓她們下了山。讓別的女娃知道了,后果你是知道的。你看著辦,我下山了?!?/p>
我奶像看仇人一樣看著我,上來甩了我一耳刮子。
打得我鼻子都冒了血,倒在地上,腦袋暈乎乎的。
她再下手重一點,我可能就沒了。
劉嬸也過來了,一腳踹在我腹部,疼得我撕心裂肺。
「兔崽子,差點壞我好事。李婆,要不是顧著你家就他一個男娃子,我早收拾他了?!?/p>
我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小兒子最近添了個男孩,我老李家不會絕后?!?/p>
聽完她的話,我渾身冰涼。
6
「兔崽子,要不是我留意到不對,還真讓你壞事了。小小年紀,想當英雄???」
劉嬸不屑地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
接著把躺在地上的大花拖了進去。
我奶蔑視著我,手里多了塊石頭。
我姐悄悄踢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
「阿奶,放了致富!不然我讓你再也得不到珍珠?!刮医闶种羞鴤€尖尖的鐵器。
鐵器一頭正抵著她自己的脖子。
我奶氣得怒目圓睜,指著我姐罵道:「死丫頭,你敢威脅我!如果不是時機不成熟,你哪還有命在?!?/p>
第一次,我聽見她用這種兇狠的語氣跟我姐說話。
她剛上前一步,我姐手里的東西就戳進了脖子。
血流了出來,我奶終于怕了,扔了手里的石頭。
我趁她松懈,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跑出老遠,才敢去看我姐。
姐,你等著,我會找人來救你的。
我沒敢喊出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下一秒,我看到我奶一掌劈在我姐后脖子處,我姐倒在當場。
「賤娃子,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她抄起地上的木棍朝我追了過來。
黑夜里,我看不清路,卻只能一個勁地往前跑。
她離我越來越近,三尺不到。
前方是斷崖,我一下子就栽下去了。
「老天都留不得你?!刮夷态F(xiàn)在崖邊說。
一個星期后,我回來了。
被一個捉妖驅邪的法師所救。
他說我周身有邪氣,我把村里的事告訴了他,他決定幫我。
越往山上走,法師的神色就越發(fā)不對。
到了廟門前,法師皺著眉,從懷里摸了兩張符紙,左右門各貼了一張。
「苦尋不得,原來是躲到了這里?!顾壑诱f。
我們進去后,張嬸竟然在里頭。
她守在大花的水缸前,見到我,滿臉的驚訝和防備。
「你居然沒死?」然后又看向我身邊站著的人「你不要多管閑事?!?/p>
法師還沒開口,缸里的大花忽然嘔了聲。
大花還活著!
可是她吐了一攤血,血融進水里,成了血水。
原來我看到的血水是這么形成的。
「成了!」劉嬸顧不上我們,手伸進了水缸里,在里頭來回摸索。
「法師,我們?nèi)ゾ却蠡ǎ 刮疑锨耙徊?,卻被他鉤住了衣服。
「晚了!這個女娃已經(jīng)死了?!?/p>
怎么可能,她剛才分明還在動。
法師無奈地搖著頭:「造孽??!這些無知貪婪的人竟拿自己的親骨肉去產(chǎn)珍珠?!?/p>
水花噌地濺了一地,劉嬸抽出手了。
手里捏著個閃亮亮的東西,比她脖子上掛的要大要亮。
「珍珠是大花吐出來的……」我詫異地望著仰靠在水缸邊緣的大花。
「這就是傳說中的蚌女,她們可以和河蚌一樣孕育珍珠。缸里的水和她們喝進去的水都不是普通的水,是能把她們的身體結構改造得河蚌一樣的妖邪之物。只要把石子吞到肚里,內(nèi)里隨著時間的改變,就會慢慢打磨孕育出珍珠?!?/p>
我待在那里,許久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以為是拿她們的命換珍珠,可事實遠比我想的還要可怕。
7
珍珠孕成,生命止矣。
法師在我耳邊說了這么一句。
我不想懂,我只知道什么叫殘忍。
「這回總算能賣個好價錢了?!箘鹉弥渲?,愜喜地想要走出小廟。
還沒到門前,大門突然合上。
劉嬸嚇得差點珍珠都掉到了地上。
「現(xiàn)在才想走,是不是太晚了?」法師說著看向了供奉臺上的大蚌。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蚌身在劇烈晃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法師塞給我一柄木劍,讓我防身。
劉嬸也慌了,撿起珍珠跑到了法師身邊。
「大師,這個蚌怎么回事?」
「此妖邪在多年前就剩一縷殘魂,虧了你們這些無知的鄉(xiāng)民,快讓它滿血復活了?!?/p>
法師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隨手摸了幾張黃符貼到了大蚌身上。
然后又將禪杖立在它正上方。
大蚌暫時是被鎮(zhèn)住了。
劉嬸畏畏縮縮:「什么意思啊,我們平時只是買些果品供奉而已,沒做什么??!」
「我且問你,這育珍珠的法子你們村里是如何知道的?」
劉嬸思索了片刻,才說:「幾年前村里救過一個受傷的男人,他見我們村太窮,為了報答村里,就告訴了我們養(yǎng)珍珠的方法。」
「他說殘次的珍珠就自己留著,好的拿到外面賣,一顆能賣好幾萬呢。我們村世世代代都窮,有這法子,誰會不用?!?/p>
法師怒斥道:「你可知你們當天見到的那個男人其實是妖物幻化而成。它被我打傷流竄到此地,為了養(yǎng)傷,他利用珍珠攛掇你們把女娃帶到此處。女子體陰,這不僅能助長邪氣,女娃的肉身和元氣也是它療傷恢復的良藥。這些女娃娃都是被納干了元氣才會死得那么快?!?/p>
劉嬸身體猛地一抖:「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法師皺著眉再想辦法。
劉嬸忽然看向那個恢復如初的河蚌,眼睛似乎帶著僥幸:「我沒招惹過你,還把兩個女兒都給你了,你就算好了要報仇,也不該找我吧。」
她說著朝法師看了看。
話音剛落,蚌身猛地一動,一道沖天黑氣破空而出。
直接破了法師的符咒。
連鎮(zhèn)壓的禪杖也被彈開,從空中砸了下來。
法師急忙拉著我躲開。
劉嬸意識到是自己的話沖撞了它,偷摸著想開門逃跑。
只是她前腳剛邁一步,整個人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卷住,然后倒懸在半空。
「大師救我!」她在空中又叫又喊,整張臉寫滿了驚恐。
「難辦了!這蚌吸納了女娃們太多的怨氣,是要尋仇了?!?/p>
他拔出身后的佩劍,斬向那作怪的妖物。
「嗖」地一下,速度極快。
等我回頭看清,劉嬸已經(jīng)被張開的大蚌吃進去了。
8
待法師一劍落下,蚌殼已經(jīng)快速合上。
他連砍幾劍,也沒能破了蚌身。
「是她兩個女兒的怨氣困住了她。連我也束手無策。自作孽,不可活??!」法師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掃了一眼水缸里的女娃,說這里的怨氣太重,得先把這些女娃入土才行。
我和他合力搬了許久,才把她們弄出那個陰暗的地方。
「那里還有一個?!顾钢粋€我一直沒注意到的角落說。
我渾身的血液在一瞬像在倒流。
那不是我姐,一定不是我姐。
進門后,我確定過的,我姐不在水缸里頭的。
可是我居然忽略了這個最邊角的地方。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到了跟前。
還是那張我最熟悉的臉,可是沒有半點血色。慘白一片。
「法師,救她,救救我姐!」我大哭著,鉚足勁也沒能把她從水里拽出來。
法師把她拉出來了。
他看了看:「人還活著,但是很虛弱。她身體里被塞了太多的石子,只能送到城里才有辦法取出來??墒且运壳暗臓顩r,又不能立馬動刀剖腹?!?/p>
他讓我先去取些干凈的水喂給我姐。
我回來時,我姐醒了。
我抱著她,不停地跟她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我姐笑著,聲音嘶啞。
「致富,我享了十三年的福,已經(jīng)知足了。」
「奶奶說,如果不是那個男人說十三歲的女娃最有可能孕出大珍珠,她不可能留我到現(xiàn)在。十二歲就可以做蚌女了,這個年歲的女娃身嬌肉嫩,又好被大人掌控。她說她早該把我做成蚌女的?!?/p>
「別的女娃十二歲就沒了,我還多活了一年?!?/p>
她哭了,還跟我說對不起,說這十多年來我受了那么多苦。她卻一直沒幫過我。
我們姐弟二人哭成了一團。
我奶突然來了。
見到我姐被救到外面,又看到還活著的我。
氣得瞪圓了眼睛,「你敢擋我發(fā)財?shù)穆?,我非宰了你?!?/p>
她抄起路邊的鐵棍就追著我打。
法師想攔住她,卻被她砸了一棍,打在肩頭上,「我們村的事與外人無關?!?/p>
不論法師怎么解釋妖邪的事,我奶都不肯放過我。
「只要能讓我發(fā)財,是妖物又如何,別說賠上一個賤娃子,就是再搭一個,我也無所謂?!?/p>
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窮怕了。
她揮舞著鐵棍又向我掄了過來。
一個東西突然從廟門破出,直接將她砸在地上。
我奶被壓得吐了一口血。
那個渾身包裹著黏稠液體的一團居然是個人。
「李婆,我女兒來……找我了!」是劉嬸,她還沒死。
可是整個身體蜷縮到一塊,看起來和十來歲的孩童一般大小。
法師指著劉嬸,「看到了嗎?這就是她謀財害女兒的下場。她被妖邪吸干了元氣,只剩一副皮囊?!?/p>
「珍珠,好大的珍珠!」她沒聽進去法師的話,卻看到了劉嬸身上發(fā)亮的珍珠。
她伸手一扒,撕開了黏稠物,捏住了那顆帶血的大珍珠,「我的十萬塊??!」
她笑得合不攏嘴。
一低頭,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滾到了腳下。
9
是劉嬸的頭。
她嫌晦氣地一腳踢開。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我姐。
「大花能產(chǎn)出這么大的珍珠,大丫肯定能得個更大的,我要發(fā)了?!?/p>
她把那顆珍珠上的血舔掉了,小心地藏進了懷里,然后去拖我姐。
她身上沾血,雙目睜圓,蓬頭垢面,面目猙獰,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法師上前奪走了她的鐵棍,我一把將她推倒。
她踉蹌幾步,向后跌去,撞進了廟里。
整間廟屋被一層陰森的黑氣籠罩,看不到其他。
我奶慢慢向前爬去,邊爬邊念叨:「蚌大仙,求你再多賜我?guī)最w珍珠吧?!?/p>
我覺得她一定是窮瘋了。
門一下子合上了。
里頭靜得詭異。
法師推了幾次,依然沒能進去。
他讓我和他一起,先把這些女娃的尸體葬了。
前后不過半個鐘頭,地上只剩破爛的衣服和一堆森森白骨。
除了大花,其他的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我倒抽一口涼氣,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動彈。
「是缸里那些特制的水,才讓她們尸身不腐不朽。如今曝在日光下,她們只能灰飛煙滅,不過這也化去了不少陰邪之氣。她們早該入土為安的?!?/p>
法師輕嘆口氣,挖出了一個坑。
即使入土,她們的碑上都沒有名字。誰會來祭奠她們呢?
法師原地打坐,為她們誦經(jīng)超度,我把一個個半人高的骨架埋進了土里。
近二十個小土坡壘成,風一吹,發(fā)出一陣哀鳴。
里頭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接著又是一聲賽過一聲的笑聲。
「你奶怕是中邪了?!狗◣熌昧藥讖埛模瑴蕚浣o我奶來上一貼。
門自己開了,黑氣褪了。
我奶從里頭走了出來。
一身的血,渾身上下都是洞。
她手里捧著幾顆格外耀眼的粉色珍珠:「我發(fā)了,我有珍珠了!」
她每走一步,都在滴血。
法師要給她貼符驅邪,她一把甩開法師的手:「休想搶我的東西?!?/p>
她顫顫巍巍地要把珍珠揣進懷里,手卻哆嗦得厲害。
嘩啦一下,珍珠全灑在地上。
她低頭去撿,珍珠沒撿上,卻像是被什么掐住了手腕,發(fā)出驚恐的叫聲。
「致富,致富!」她拼命喊著我名字,讓我去幫她撿珍珠。
我看著她滿臉的驚懼,心里沒有半分感覺。
「乖孫子,來幫奶奶撿珍珠。」她虔誠地跪在地上,求著我。
我躲得遠遠地,你的孫子早在被你追到摔下斷崖的時候就死了。
她的邪惡目光忽而飄向了我姐。
在她像瘋子一樣撲過去時,法師就抱走了我姐。
她想要珍珠,可又沒有辦法撿起來,鬼叫似地狠命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很快,她又將兇惡的目光轉到了我姐。
「把她還給我,再有兩天就成了?!?/p>
她張著大嘴,貪婪的眼神比那些鬼怪還要可怖。
只是畫面在一剎那被定格住了,地上的珍珠突然聚到了一塊,變成了一團黑氣,直接鉆到了我奶口中。
我被嚇到后退,瞳孔驟然放大。
黑氣在她體內(nèi)游走,又猛然竄出。
她還是她,好像沒變,可是又像少了什么。
山風一吹,她在我們眼前陡然土崩瓦解。
10
一副骷髏,兩件破舊衣裳。
只在頃刻間就血肉全無。
珍珠盡數(shù)掉了出來。
法師過去撿了起來,覺得無恙,放在我手里。
我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九顆。
而被村民殘害的女娃也是十九個。
法師念了段經(jīng)文,從解下腰間的葫蘆,灑了些圣水在珍珠上。
「這是她們的魂靈,此番她們終于解脫,可以去轉世投胎了?!?/p>
人間太苦,下輩子別來了。
他吹了口仙氣,那些珍珠瞬間化為粉末,悠悠然隨著風飄向了遠方。
天地自由,再也沒什么能困住你們了。
廟里的怨氣全數(shù)消散,只剩那個蠢蠢欲動的大蚌精。
法師看了我一眼,劃破了我的手背:「借點童子血?!?/p>
他把血抹在法杖上,然后一個人沖進廟里,關上了門。
里頭乒乒乓乓,打斗激烈。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法師被震飛出來。
那妖物升至半空,竟然化成了人形。
「法師,你怎么樣?」我焦急地看著法師護著胸口。
他顯然是受傷了。
「我沒事,快帶你姐離開這里。再讓它吸食到女娃的元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p>
他催促我離開,然后自己擋住了欲沖出廟門的妖物。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它一個妖邪竟然不懼烈光?
「娃娃!」法師叫住了剛下山的我,「安置好你姐,盡管找出這妖物的本體……」
躺在木板上的姐姐微弱地開了口:「致富,先別管我,快去找……」
她氣若游絲,「快……去。」
我看了眼和妖怪奮力抵抗的法師,又看看閉著眼嘴里卻一直叫我去找的姐姐。
一咬牙,丟下我姐,開始到處尋找。
我從山上跑到山下,又從山下跑回山上。始終都沒能找到奇怪的東西。
正當我萬念俱灰時,山路旁的石像又發(fā)出了詭異的朗笑聲。
我跑到石像跟前,一座座推翻。
「砰」地一聲,隨著所有的石像都被掀翻,山上迸發(fā)出一束銀色的光。
我在最后一個石像洞里看到了一個巴掌大的河蚌。
沒有半分猶豫,我搬起石頭將他砸碎。
碎裂的河蚌發(fā)出恐怖的哀嚎……
一切終于結束了。
我跑到山上。
法師在山門前打坐驅散余下的邪氣。
我姐安靜地躺在那里,蒼白的面頰上帶著笑。
她還是死了,法師說她本來就虛弱,又脫水太久。
我將她埋在那片土坡旁。大家一起,也能有個伴。
我一個人回到了村里。
村中依舊如常,山上發(fā)生的一切,她們似乎都不知曉。
可不知為什么,那些戴著珍珠的人突然一個接一個病倒。
村長在山下?lián)斓搅艘活w碩大的珍珠,喜滋滋地揣進了兜里。
那珍珠我見過,是大花吐出的那顆。
在村里待了一個月,我出了村,決定跟隨法師修行。
那天,村里燃起了鞭炮。吹起了嗩吶。
誰家辦起了喪事?
「村長手里那顆珍珠真漂亮,我從沒見過?!勾蹇谟腥嗽谧h論。
珍珠固然漂亮美麗,可怎么抵得過十二三歲的女娃娃。
她們可是這世間的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