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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謝俞周小說最新章節(jié) 《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第2章閱讀

2024-06-01 11:44:16 作者:陳周昂
  • 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 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

    陳瑜落魄時遇見了自己曾背叛過的戀愛腦前男友,假死并背叛的過往被前男友當(dāng)眾戳穿。成為大佬的前男友對陳瑜恨之入骨,企圖要個名分,卻在折磨陳瑜時發(fā)現(xiàn)二人之間難以橫跨的溝壑,面對陳瑜的輕生和背負(fù)的痛苦,謝俞周窮追不舍,雙向救贖雙向奔赴。

    陳周昂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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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 章節(jié)介紹

《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是一部史詩級的短篇題材小說,其火爆程度絕對橫掃網(wǎng)絡(luò)。在這本小說里,每一項都堪稱大師級,劇情設(shè)定、人物刻畫、場面描寫、臺詞對白等,都是經(jīng)典。該小說(欠我的你都得還回來)內(nèi)容介紹:熟悉的劇痛襲來,在他極具占有欲的.........

《背叛戀愛腦男主后他自我pua》 欠我的你都得還回來 在線試讀

熟悉的劇痛襲來,在他極具占有欲的懷抱里我累得昏天黑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沉沉睡去,夢里依稀感覺到謝俞周的指尖撫摸過我的鎖骨。

「欠我的,你都得還回來?!?/p>

7

醒來時,身邊早已空空蕩蕩。

謝俞周來過的痕跡,僅存在我身上血色的吻中。

而新聞上,這個男人一身高定西裝,矜貴出塵,從容地面對記者不間斷地發(fā)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委身在我這樣貧民窟里過夜的人。

他身邊站著的影后陳子琳穿著綢緞鑲鉆的禮服,更是將優(yōu)雅和嬌羞詮釋到了極致。

我將落在手機(jī)上的視線收回,忽略掉新聞刺眼的標(biāo)題——謝陳兩家正式聯(lián)姻。

他昨天還睡在我的床上,今天就要訂婚。

心底蔓延出一絲苦楚,手中的玻璃杯落在地上。

我慢吞吞去撿,撿到血涔涔的卻察覺不到任何痛感。

浴缸里放滿了冰水,汩汩鮮血從手腕里流出。

快要喪失意識的最后一瞬間,我竟然有點想媽媽。

于是我掙扎著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快捷鍵。

電話那端沒有說話。

她和從前一樣,還是在害怕我打擾她新的生活。

「媽?!?/p>

「你別擔(dān)心,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祝您以后萬壽無疆?!?/p>

電話那端響起謝俞周的聲音。

「陳瑜,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自嘲輕笑,竟然開始對著幻覺念念叨叨,「謝俞周,我對不起你?!?/p>

「當(dāng)時傷害你不是我本意?!?/p>

「反正我要死了,你也就別恨我了?!?/p>

謝俞周有些歇斯底里:「你在哪里?」

「你別發(fā)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陳瑜!」

「你就是死了也得死在我面前!」

手機(jī)滑落,我已經(jīng)沒了意識。

混沌之中,我聽見謝俞周瘋狂地大喊著我的名字,這聲音由遠(yuǎn)及近,洗手間里響起瘋狂的咚咚敲門聲。

繼而從冰涼的水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暖得讓我發(fā)顫。

我好像走馬觀花地夢見謝俞周來救我了,好像三年前初次見他一樣。

謝俞周像神明一樣出現(xiàn),打倒了要把我?guī)ラ_房的兼職老板,然后拽起我就跑。

黃昏的路燈下,少年張揚的眉眼駐足在我眼里很久。

那是初戀般悸動的心跳聲,也是沉浮大海上唯一的解藥。

「你不回家過年嗎?」我好奇地問。

「離家出走了?!顾p描淡寫,「我爸剛?cè)⒘诵吕掀?,我就孤身一人了。?/p>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p>

「所以,你要不要去我家?」

是我先招惹的他。

耳邊,謝俞周在拼命地喚著我的名字。

「任真。」

「你不要讓我孤身一人啊?!?/p>

有股大力把我的身子往回拽,不肯讓我貪圖夢里片刻安寧。

8

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謝俞周著急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里。

他瞧見我醒來,慌張得口不擇言,「你他媽的要這么死了就太便宜你了?!?/p>

「我要你活著,痛不欲生地活著?!?/p>

我已經(jīng)痛不欲生地活著了。

指甲緊緊嵌入床板,我強(qiáng)忍著眼淚別過頭去。

看我別過頭不再看他,氣得他又罵:「還不如不救你,直接死了算了?!?/p>

可是謝俞周,真的想讓我死的話,為什么你也眼眶紅紅???

陳子琳來醫(yī)院看我。

她絲毫不遮掩她嫌棄又厭惡的眼神,然后啪地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的臉被劃出幾道血口。

「任真,謝俞周還不知道是你爸殺了他媽吧?你怎么還有臉回來找他!」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我手腕處包扎好的傷口,「死也不能死得干脆利落一點?!?/p>

保溫壺跌落在地上爆炸的聲音嚇到了陳子琳。

她尖叫出聲,回頭對視上謝俞周冰冷的視線。

謝俞周白皙的皮膚被熱水燙得發(fā)紅,他一貫波瀾不驚的雙眸里閃過一絲震驚:

「你在說……什么?」

謝俞周下意識地后退兩步,扶著門的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

“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謝俞周反問我。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緩緩開口:

「對?!?/p>

陳子琳走過去挽住謝俞周的手,這一次,謝俞周沒有推開。

“謝阿姨為了救你媽被你爸害死,你媽卻登堂入室進(jìn)了謝家,你們一家真是好不要臉?!?/p>

女人刺耳的辱罵聲環(huán)繞在我耳邊,她蔑視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被扔掉的垃圾,這讓我想到兩年前我媽找到我讓我離開謝俞周的那天。

我曾經(jīng)被家暴到披頭散發(fā)的親生母親如今穿著華貴的旗袍,金錢滋養(yǎng)得她體態(tài)豐腴。

「我給你三千萬,你離開謝俞周?!?/p>

“求求你,這輩子不要活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p>

9

謝俞周,我每分每秒都在擔(dān)憂你知道的這一天。

你定然也會離開吧,像我逃跑一樣。

10

謝俞周的身體僵在原地,在我即將暗下來的眼光中。

他推開陳子琳的手,一步一步失措走上前,眼底是無法掩蓋的痛惜。

「任真,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離開我的?」

「可是為什么不能早點和我坦白?」

我鼻子有些發(fā)酸,聽著他安慰我的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他明明是受害者。

他越心疼我,襯得我越惡毒不要臉。

怎么會?被害者的兒子對加害者的女兒感到抱歉。

陳子琳看我們的眼神像看瘋子,她翻著白眼,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消失在走廊盡頭。

她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搬來了救兵。

午后,醫(yī)院的長椅上。

我媽的出現(xiàn)擋住了灑下來的溫暖日光。

她和兩年前一樣,出現(xiàn)得慌張。

「任真,你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謝俞周的面前?」

「我們已經(jīng)很對不起俞周了,你不能再繼續(xù)錯下去。」

「謝俞周的后半生,一定要和一個很好的女人生活在一起?!?/p>

謝夫人語氣急促,我一時分辨不清她到底是誰的親媽。

「你是在擔(dān)心謝俞周,還是擔(dān)心你謝夫人的位置能不能繼續(xù)坐穩(wěn)?」

我反問。

她從手提包中拿支票的手僵在原地。

風(fēng)吹起我的衣袖,露出手腕上斑駁猙獰的傷疤。

她一驚,「這,是怎么回事?」

我仔細(xì)端詳著她被歲月風(fēng)霜的面容,無論再怎么保養(yǎng),都比不過謝先生在外包養(yǎng)的年輕女人。

我的內(nèi)心酸澀無比。

其實我不怪她,真的。

她的過得比我不堪,起碼我還遇到過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我怎么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呢?」

「當(dāng)你和我爸都放棄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死了?!?/p>

長時間的沉默,靜得只能聽見風(fēng)聲。

直到她驚慌失措地開口:「謝俞周?」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謝俞周站在我們的身后已經(jīng)很久。

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發(fā)。

他的目光沉沉,如同子夜。

11

謝俞周無視我媽的驚慌,徑直走向我,蹲下。

「真真,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差點就答應(yīng)了他,這世間,溫柔最戳人心。

「不行?!刮覌岄_口阻止,「你們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p>

「為什么不行?崔姨,為什么上一輩人犯的錯,要讓真真來承擔(dān)?」

「她難道不是你的親女兒嗎?」

謝俞周將我的重度抑郁診斷證明塞進(jìn)我媽的手里。

「看看吧,因為你們,你的女兒,活在地獄里?!?/p>

他毫不猶豫地將我抱起。

謝俞周將我?guī)Щ亓怂约旱募摇?/p>

市中心的大平層,能俯瞰整座城市。

曾幾何時,謝俞周來接我下班,路過這棟樓,我指著它豪言壯語:「我一定會買下來頂層送給你?!?/p>

「好?!怪x俞周看著我,寵溺地笑。

他摸摸我的頭,忽然從身后拿出一個橘子蛋糕。

「是東巷那家店的嗎?你排了多久的隊?」

「沒多久?!怪x俞周吸了吸鼻子。

將排隊兩小時的等號紙隨手扔進(jìn)路邊垃圾桶里。

那時我們毫無顧忌地相愛,在冬天相擁,在夜里看海。

只知彼此的姓名,不知背后的故事。

后來想想我未免太過幼稚。

他買下這棟樓都綽綽有余。

可是當(dāng)?shù)弥恼鎸嵣矸輹r,我連說這豪言壯語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謝俞周,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12

簡單的洗漱完畢后,我穿著謝俞周的寬大襯衫站在客廳里。

他半倚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本舊相冊。

他喚我過去,一張又一張的翻看著照片。

里面的人,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律師阿姨。

「我媽媽呢,是個很好的人?!?/p>

「她美麗、善良,又能力出眾?!?/p>

「我想,她恨的一定不是你?!?/p>

說這話的時候,謝俞周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我很少看見謝俞周哭。

可如今,他哭了。

把頭埋在手里,肩膀微微顫動。

「對不起。」

我再也抑制不住隱忍的情緒,崩潰大哭。

很久,客廳里只聽得見低沉的啜泣。

謝俞周遲遲伸手。

他摸摸我的頭。

「該道歉的不是你?!?/p>

「該承受這一切的人不應(yīng)該是你?!?/p>

他低沉嗓音溫柔繾綣,讓人涌上濃濃的睡意。

那是不用借助任何安定類藥物的安心。

他把我抱起來,走到主臥。

昏黃的光線,舒適的暖氣,還有謝俞周在耳邊的絮絮叨叨。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冬季。

窗外下著雪。

我毫無征兆地發(fā)起了高燒。

醫(yī)院的床位人滿為患,他又抱著我一路走回了家。

我們被封鎖在家里,僅存的水和食物不多。

他在祈禱我的燒能夠快點退下,祈禱我只是單純的感冒。

而現(xiàn)在,他像那夜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我的額頭。

「怎么又生病了啊,真是不讓人省心?!?/p>

「真真,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13

或許是太累了,我昏昏沉沉地一連睡了多日。

多到外面的世界都變了又變。

謝俞周取消了和陳子琳的婚約,謝父和他大吵了一架。

商業(yè)聯(lián)姻,最重要的就是帶來的價值。

可沒想到陳子琳是真的喜歡謝俞周。

女人對喜歡的人的執(zhí)著和瘋狂不言而喻,她爆出了我和謝俞周以及父輩們所有的愛恨糾葛。

「謝俞周任真」的名字在熱搜頭條榜上霸榜了整整三天。

我聽見謝俞周不停地接打著電話。

面對謝父和陳子琳的施壓,謝俞周態(tài)度堅定,砸了重金給陳子琳高奢代言和電影女主的邀約才算讓她消停片刻。

這些天,他對我寸步不離,生怕一個不留神我就做出什么極端的舉動來。

再次見到陳苑,是謝俞周陪我來的。

他坐在我身邊,以家屬的名義陪我治療。

「你看起來好很多了?!龟愒仿柤?,「可我姐姐好像不太好了?!?/p>

陳子琳是陳苑同父異母的姐姐。

「抱歉?!怪x俞周開口,語氣誠懇。

他就是這樣,是淤泥中自由生長的亭亭松柏,是霽月風(fēng)光。

「不過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應(yīng)得的?!?/p>

「隨便爆別人隱私這種事,真挺不講道德。」

14

「所以你想好怎么處理和他的關(guān)系了嗎?」

謝俞周離開后,陳苑問得很直白。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實話,我很迷茫?!?/p>

「知道真相后,我每次看見他都能想起來我父親做的事情。」

「我無比地愧疚,害怕?!?/p>

陳苑安撫道,「沒關(guān)系,你可以慢慢想?!?/p>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他都是受害者?!?/p>

「你對他感到愧疚,所以你選擇了逃避。或許你覺得他永遠(yuǎn)都不知道是對他的保護(hù),是贖罪,可這也給對你付出真心的他帶來了巨大無比的傷害?!?/p>

「你遲早要面對的。」

今天的問診很快就結(jié)束了,陳苑給我開了藥,減輕了安眠藥的分量。

外面風(fēng)很大,走之前,謝俞周拿著圍巾給我裹了一圈又一圈,裹得像個粽子。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記者們知道謝俞周陪我來醫(yī)院,統(tǒng)統(tǒng)都蹲在科室門口佯裝病患蹲守。

等我們一出來,外面直接炸了鍋。

15

「請問任小姐,您的父親殺害了謝俞周的母親,您為什么還要死皮賴臉地繼續(xù)在謝先生身邊?」

「任小姐,您方便透露一下幾年前您是如何和謝先生認(rèn)識的呢?是否是有預(yù)謀的?」

「任小姐,據(jù)知情人士透露,您之前離開謝先生時是因為您親口承認(rèn)的出軌,您還拿走了謝先生的五百萬,請問此事的真實性?」

閃光燈的白熾燈刺眼,我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竟然無法反駁他們的咄咄逼人,畢竟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我下意識地往謝俞周身后躲,可有道目光,好像我無論躲到哪里,都在死死地盯著我。

那張記憶中熟悉的臉忽然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臉上布滿滄桑和紋路,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笑得我頭皮發(fā)麻。

他這張臉,成灰我都會記得。

我看清楚了他的口型,「等著我?!?/p>

我下意識地把謝俞周往身后拉。

在抬頭找尋時,他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海里。

謝俞周安撫地拍了拍我的手。

他大聲呵斥記者,「這里是醫(yī)院!」

「如果你們再胡說八道,我會讓我的律師起訴?!?/p>

然后他護(hù)著我一路擠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陳子琳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的禮物怎么樣?」

謝俞周不耐煩地按斷了電話。

接著我就收到陳子琳的短信:「接下來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p>

她口中所謂的大禮或許就是任斌提前出獄。

新聞爆出后謝家股價大跌,謝俞周一連接了幾個電話,股東們召開了董事會。

他心煩意亂地扯著領(lǐng)帶。

「謝俞周,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我懇求。

謝俞周有些不安,「你回去做什么?」

「我還有些必需的藥品在家?!?/p>

16

謝俞周將我送回家后就回了公司開會。

臨走前,他叮囑我,「開完會我就回來接你,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怎么了?」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溫柔地看向我。

「沒事。」我壓抑住內(nèi)心的苦澀。

視線的余光里,虛掩著我臨走前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臥室門。

謝俞周走后,我深吸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女兒都長這么大了啊?!?/p>

任斌從臥室走了出來。

他身穿一襲黑衣,戴著黑色鴨舌帽,大搖大擺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聽說你這個男朋友很有錢,你都享福了,不得孝敬孝敬父母?」

「你要干什么?」

他比畫了個數(shù)。

「我要一千萬?!?/p>

「我沒有錢給你?!?/p>

「那你就去問你男朋友要??!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連這點錢都不給我?」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見到他還是會渾身冰涼,手腳發(fā)軟。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他也不會給我錢?!?/p>

「你放屁!別他媽騙老子!」

他掏出新聞報紙扔在我面前,上邊是謝俞周為了我和陳子琳取消婚約的消息。

「他這么愛你,不會連一千萬都不舍得給吧?」

「哦對了,他是不是那個律師的兒子啊?」

「你閉嘴!」

緊繃的弦忽然斷掉,理智讓我離他遠(yuǎn)一點,可我不能任由他再次傷害謝俞周。

「你他媽還敢跟吼老子?」他瞬間暴跳如雷。

扭曲憤怒的面孔逐漸放大,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扇了我一個巴掌。

那巴掌扇到頭暈?zāi)垦?,嗡嗡耳鳴。

「我讓你敢和我頂嘴?!顾眯U力把我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打著,像小時候一樣。

他仍以為我會和小時候一樣向他求饒。

可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17

我奮力掙扎反抗,拿起手邊的花瓶砸向他的頭。

他「啊」地慘叫一聲,甩開我,痛苦地捂著頭。

黏稠的血液像大江破堤般噴涌而出。

我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中掙扎起身,踉蹌地拿出手機(jī)打算報警。

電話剛撥通的一瞬間,他像是被刺痛了神經(jīng)。

他發(fā)了瘋一般地?fù)屵^我的手機(jī)摔在了地上。

「你還敢打我?」

「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還賣不了點錢?你還想報警抓老子?」

然后他抓起我的頭發(fā)往窗邊拖。

「住手!」

身后傳來一道怒喝。

原本該在公司開會的謝俞周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你別碰她。」

謝俞周一向冰冷倨傲的聲音此刻變得有些沙啞。

他憤怒地握緊拳頭,但又不得不和這個發(fā)了瘋的男人進(jìn)行協(xié)商。

任斌貪婪地大笑起來,「一千……哦不,五千萬,你能拿得出來這個數(shù)?!?/p>

「我現(xiàn)在就給你轉(zhuǎn),你把你銀行卡告訴我?!?/p>

任斌報出來了一串?dāng)?shù)。

他把我扔到一邊,胡亂拿手抹著臉上的血。

又坐到了沙發(fā)上拿起陳苑之前剩下的啤酒打開猛喝。

捏扁的易拉罐掉被他踩在腳底,發(fā)出尖銳刺耳般的聲響。

看著謝俞周沉得要滴水的臉,任斌催促,「轉(zhuǎn)個錢這么費勁?」

「五千萬不是筆小數(shù)目,已經(jīng)在通知銀行了?!?/p>

謝俞周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我護(hù)住,小心翼翼地扶起我詢問我有沒有事。

我的心如刀絞。

如果不是因為我,原本高貴的人怎么會和任斌這樣的爛人有交集。

云泥之別的仇人相見,帶給他的,是無盡的痛苦。

我知道他在隱忍。

若沒有律法和人性的束縛,謝俞周一定會將他千刀萬剮。

他對任斌的恨,和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欠謝俞周的,好像這一生都還不完了。

18

任斌連喝了幾罐啤酒,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酒精上頭,任斌開始無所畏懼,他打量起謝俞周的眉眼,忽然笑意輕蔑。

「我就說你比你媽上道?!?/p>

「當(dāng)年她但凡跪下和我求饒并給我錢,也不至于被我活活捅死?!?/p>

「要不是因為那血實在是太多了,我真想干她一頓?!?/p>

他在挑釁謝俞周。

我明顯地感覺到抱著我的謝俞周渾身一顫。

他的手在發(fā)抖。

「閉嘴?!怪x俞周聲音沙啞,他的眼底一片死寂。

可任斌還是滔滔不絕。

他繪聲繪色地講著自己如何將謝阿姨殺死,又學(xué)著謝阿姨的語氣,瘋狂地哈哈大笑著。最后,他看向謝俞周。

「怎么,你想殺了我?」

任斌把手中的軍刀扔在謝俞周的面前。

一句又一句,刺痛著謝俞周的神經(jīng)。

謝俞周冷靜不了了。

他揪起任斌的衣領(lǐng),一拳將他打飛在地。

拾起軍刀,按開。

利刃出鞘。

手起刀落,即便任斌拼命地掙扎逃避都無可奈何。

汩汩血流成河。

他一刀又一刀地刺入。

哀嚎聲縈繞于耳。

我的腳就像灌了鉛,無力阻攔。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想,我不應(yīng)該阻攔。

這是他應(yīng)得的。

任斌漸漸地不再掙扎了,他沒有了力氣。

卻仍不死心地看向我:「你這個賤人!我是你爸!你快救我!」

「你以為他殺了我,你就能平安無事地和他在一起了?」

「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惡魔生下的孩子依舊是惡魔?!?/p>

19

我瞬間醍醐灌頂。

私自的審判雖情有可原,但依舊是法不能容。

謝俞周不能淪落成和任斌一樣的殺人兇手。

他本應(yīng)是天上月,不應(yīng)在泥潭里。

一股力量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在謝俞周對準(zhǔn)他心臟,高高抬起手的最后一刻。

我沖到了他的面前。

謝俞周殺紅了眼,他已經(jīng)來不及收手了。

匕首插入我的身體,疼痛襲入五臟六腑。

瞳孔里映照出他驚慌的面容。

手里已經(jīng)見了紅。

「你要干什么?!」

「任真,你瘋了!」

他滿手鮮血,雙眸猩紅。

已經(jīng)分不清是血還是眼淚。

我笑著撫摸上謝俞周的臉。

「他該死,可不該臟了你的手?!?/p>

然后我艱難地拿著衣服擦掉匕首上的指紋。

「謝俞周,這是我欠你的。」

清醒地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最后一刻,我看見謝俞周崩潰的神情。

他倉皇地按住我胸前不斷噴濺的血。

「任真,任真你醒醒,你別睡!」

「救護(hù)車馬上就來了,你再堅持堅持?!?/p>

「謝俞周?!?/p>

「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

愛你。

20

三年后。

醫(yī)院里,謝俞周守在病房前。

盡管醫(yī)生說任真醒來的可能性很小,所有人都放棄了希望。

可謝俞周沒有。

他每日都來。

一待就是半日。

除了親自進(jìn)行基本的護(hù)理工作外,謝俞周總喜歡和任真絮絮叨叨。

「今天天氣不錯,大暴雨,差點沒給我淋成落湯雞?!?/p>

「不和你一起吃飯,我一點胃口也沒有?!?/p>

「你睡著后,阿姨也和我父親離了婚。」

「聽說她了卻紅塵,出家去了。」

「我去看過她,其實……她也在贖罪?!?/p>

然后他打開書,一頁又一頁念著任真喜歡的詩集。

「若有風(fēng)來,便隨風(fēng)來……」

門拉開,是秘書前來匯報:

「任斌死在了監(jiān)獄里?!?/p>

「他本來就得了肺癌,沒幾年活頭了,還和同監(jiān)房的獄友挑事?!?/p>

「聽說是被活活打死的?!?/p>

謝俞周擺了擺手,秘書識相地退下。

謝俞周繼續(xù)念:

「若有風(fēng)來,便隨風(fēng)來,等風(fēng)走?!?/p>

「若有思念來襲,便隨思念來,等思念走?!?/p>

謝俞周淚眼婆娑,他念不下去了。

他抓住任真的手,放在嘴邊一吻。

「小騙子,你到底什么時候能醒?」

「你最喜歡的甜品店在家樓下開了連鎖,有你最喜歡的橘子蛋糕?!?/p>

病床邊的沙發(fā)上,放了十多個紙袋子。

里面全都是橘子蛋糕。

21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是雪白的世界。

不遠(yuǎn)處有扇門,我被吸引著走過去,手下意識地放在門把手上。

打開一道縫隙,忽而強(qiáng)光刺眼。

忽然一雙手放在我的手上。

制止住我要開門的動作。

我轉(zhuǎn)過身,看到來人,有些驚詫。

是謝俞周的媽媽。

那個愛笑的律師阿姨。

「你怎么來這里了?」

她皺眉,「快回去。」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可是我下意識地有些膽怯。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之所想:

「你需要擺脫內(nèi)心束縛的枷鎖,只有找到內(nèi)心的平靜,才能真正地和其他人建立關(guān)系。」

我猛然清醒。

監(jiān)護(hù)儀里發(fā)出大聲的警報。

病房門被推開,醫(yī)生護(hù)士一擁而上。

站在最前面的身影,是謝俞周。

他奔向我,就像奔向那年我們的一場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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