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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嘶虛藝小說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最新章節(jié)免費閱讀

2024-05-31 04:20:50 作者:萬嘶虛藝
  • 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 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

    那個耀眼之子追我好多年,為我學會打架、喝酒,還幫我擋了刀,可結(jié)婚后他卻像變了個人。別人金屋藏嬌,他金屋藏了半死不活的白月光?!扒竽憔染人!彼麤]了自尊,跪下求我。后來我才知道,他只是想找個仆人來照顧他的白月光而已。

    萬嘶虛藝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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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 章節(jié)介紹

萬嘶虛藝的這部女頻小說《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以短篇為題材,其情節(jié)設(shè)置和故事結(jié)構(gòu)大氣開闊,筆力雄渾,每個小故事的高潮發(fā)展都安排得當,值得一讀!該小說第2章內(nèi)容簡介:淚痕扯得我眼角酸澀,我就直盯盯地看著他。誰也沒說話。他一臉不耐煩的樣.........

《結(jié)婚后成了老公白月光的仆人》 交易該結(jié)束了 在線試讀

淚痕扯得我眼角酸澀,我就直盯盯地看著他。

誰也沒說話。

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刺痛了我。

“溫宥琛,你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我?”

近乎半天,我都沒得到一個答案。

他眼底的奚落讓我覺得好諷刺。

我一度認為他愛我愛的要命,畢竟那殺人不眨眼的刀子他都幫我擋了。

直至結(jié)婚的第一天,他將我?guī)Щ亓思摇?/p>

推開的臥房不是新婚洞房,而是粟茗安的房間。

她躺在那里,就像快碎掉的瓷娃娃。

溫宥琛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他跪在床前,握著粟茗安的手,輕喚著:“安安,給你帶醫(yī)生了,你這次一定會好的?!?/p>

那一刻,我好像是闖進了別人的家里,目睹著心愛之人的生死之戀。

他說:“每個月開工資,請你一定要治好她。”

于是,我這個替身,再也沒有了偷偷分享愛的權(quán)利,只能日復(fù)一日地開藥、煎藥,照顧著跟我長得很像的那個女孩。

我當然發(fā)瘋過,但是他說:“你忘了我還給你挨過幾刀嗎?我不要你怎么報恩,只要你把她治好,錢給你,你父母的遺物也給你?!?/p>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只是想找個替身來照顧你的粟茗安是吧?!?/p>

我捏緊了被角,把我從前不愿意相信的話全都吐了出來。

“而我就是那個替身,又懂藥理,又好欺負,還又……喜歡你?!?/p>

溫宥琛偏開了頭,喉頭微滾。

他肯定不想讓我說“喜歡”這兩個字,在他那里,我沒資格。

但我偏偏要說,惡心他,也惡心自己。

“而且,我還跟她有一樣的淚痣?!蔽艺f著說著就笑了:“那是你最喜歡親的地方。”

“閉嘴。”溫宥琛掀起眼皮,冷冷地打斷了我。

他生氣了。

因為我戳破了他的心思。

“我父母的遺物是你最后的一張底牌,我一旦不聽話,你就會用這種方式圈住我,心甘情愿地受你折磨?!?/p>

溫宥琛冷笑了一聲:“對啊,所以你還想怎么逃?”

我笑了笑,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愛與不愛。

溫宥琛替我還了所有的債,將我從仇人追殺中救出來,那我就把所有的資源都給他,讓他成為業(yè)內(nèi)年輕有為的中醫(yī)藥研究者,順便替他照顧他愛的人。

從一開始,都是交易,愛恨情仇在這所有事實面前,微不足道。

如今,他的白月光不像是從前那樣臥床不起,而他也有了所有光環(huán)。

我們的交易該結(jié)束了。

5.

餐桌上,溫宥琛和粟茗安早就落座。

“今天的藥怎么這么苦?”粟茗安擰著眉,一把推開了碗。

“良藥苦口利于病?!睖劐惰“櫫税櫭迹瑢⑼胗滞屏诉^去,繼而軟著聲音哄她:“一會冷了更苦,先喝吧,一會給你拿個白糖緩緩?!?/p>

兩人一來一往,毫不避諱。

我看得扎眼,埋頭扒拉著米飯,想吃完便走。

“寧朝顏,你去拿個白糖?!彼谲彩箚局?。

往日里她就是這副被人嬌寵的樣子,使喚我做這個做那個的。

但溫宥琛視而不見,只說她是病人,讓著她。

“讓溫宥琛給你拿吧,我還有事?!蔽曳畔峦?,準備起身就走。

“坐下?!睖劐惰±渲曇簦骸笆裁词聝哼@么著急,吃完飯再走?!?/p>

“寧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粟茗安把筷子拍在桌上,一臉不悅。

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我當即就想拍手叫絕。

再也不想忍,我轉(zhuǎn)過身來,對著粟茗安反問:“那請問我是什么身份?粟小姐別忘了,給我開工資的是溫宥琛,不是你,我只負責調(diào)理你的身體,不是在這給你當下人的?!?/p>

這是我三年來唯一一次當面反駁粟茗安,她顯然懵了,只扯著溫宥琛的胳膊開始委屈:“宥琛,你看她那副樣子。”

“我哪副樣子?”我雙手抱胸,目光在這倆人之間徘徊。

“不是給你漲工資了嗎?拿個白糖,至于嗎?”溫宥琛那雙眼睛里都是對我的怨恨,還有不屑:“差不多行了,你在跟誰鬧脾氣?!?/p>

他轉(zhuǎn)身握著粟茗安的手,動作輕柔地安撫著,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

“今天新年,給你訂了條新項鏈,晚上陪你去跨年,吃點好的,不生氣了。”

粟茗安被安慰著坐了下來,但一把把那藥掀翻在桌子上。

“不想喝她燉的藥,宥琛,你換一個人照顧我吧?!?/p>

溫宥琛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說著:“別鬧,換誰都一樣?!?/p>

誰都一樣。

恍惚一瞬,溫宥琛從兜里拿出一張卡,扔在了我面前。

“比以前多了一倍,夠了嗎?”他沒抬眼,使盡渾身解數(shù)地羞辱我。

也不算羞辱。

畢竟,愛沒有了,錢得要有。

我換上笑容,蹲下?lián)炱鹉菑埧ā?/p>

“夠啊,怎么不夠。”

“那幫忙拿個白糖?!睖劐惰∞D(zhuǎn)著戒指,還是不想看我。

可粟茗安倒是不樂意了:“你給她錢干什么啊,像這種貪財?shù)呐宋覀兞粝滤惺裁从??!?/p>

我沒理會他們的對話,徑直走向廚房。

隨即想到了放在床頭柜的東西,于是轉(zhuǎn)身上了樓。

6.

當我將那兩個紅本拍在桌子上時,溫宥琛和粟茗安都愣住了。

“你又想干什么?”粟茗安先出了聲。

她不知道,我和溫宥琛早已登記了結(jié)婚,只以為我是雇來的家庭醫(yī)生。

溫宥琛臉色不太好看,登時站了起來。

“寧朝顏,收了。”

我拿起那兩個紅本,翻來覆去地看,那是我以前最珍貴的東西。

“溫宥琛,我不欠你的了,離婚吧?!?/p>

“什么?”粟茗安沒了那份嬌縱,神情慌張地搶走我手里的紅本。

“寧朝顏,你這次鬧得過分了吧。”溫宥琛額頭的青筋都暴露出來。

大概是因為我讓他的好妹妹知道了這件事。

“我鬧什么了?你幫我擋刀,我?guī)湍阒魏门P床不起快死的粟茗安,你給我錢替我還債,我拿秦老爺子給我的所有資源替你穩(wěn)固好業(yè)內(nèi)地位,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還清了?!?/p>

我慢慢道來,跟他算清楚每一筆賬:“此時此刻,我不再欠你,還有你給我的那些工資,我都投給了你自己的醫(yī)藥項目,我一分沒花。”

“夠了!”溫宥琛抓著我的手腕,雙目通紅,像是要吃人一樣:“算好賬是想找誰?就是因為他回來了,所以你這幾天才這么反常?!?/p>

“跟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蔽沂箘抨_他的手指:“是我厭倦了?!?/p>

“早不厭,晚不厭,偏偏秦家人回國這會兒厭,寧朝顏,你裝什么清高啊?!睖劐惰〕冻鲆荒ㄐΑ?/p>

把我想得極盡卑劣。

“你喜歡玩弄別人的心意,不代表我也是?!蔽异o靜地從粟茗安手里抽出那兩個紅本:“在沒結(jié)婚之前,這是我最想得到的東西,但是你親口告訴我,有了這東西,也不代表什么。”“大學時候的那些經(jīng)歷,那些你對我的好,從今天開始,我就當作是做了場夢,都會一一忘掉?!?/p>

我嘆了口氣,如釋重負:“你放心,不會道德綁架你,也不會再和你索求任何東西?!?/p>

溫宥琛握緊了拳,一把摟過粟茗安的肩,在她嘴上落下一吻。

又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像是挑釁:“寧朝顏,這是你說的,你可別后悔?!?/p>

他又一次刺痛了我。

可粟茗安像是剛緩過來,上前兩步便使了狠勁推我。

“寧朝顏,我平時也沒多虧待你吧,你怎么可以搶別人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臉?”

巴掌即將落下來。

卻被溫宥琛黑著臉鉗住了。

我忍著心里的痛苦,仔細描摹著粟茗安的臉,將所有的心意親自打碎,再次警告自己:“粟茗安,你沒必要對我那么針鋒相對,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敗給你的人?!?/p>

我將那紅本輕輕放下,作為告別。

抬腿邁出這座宅子時,身后傳來了陣陣嘲弄的聲音:“會中醫(yī)的有那么多個,我們重新找就是了。”

“可是,你和她為什么要結(jié)婚?她就是貪圖你的錢??!她有什么厲害的?!?/p>

“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罷了,安安你別多想,我從來沒喜歡過她?!?/p>

7.

從沒有喜歡過。

我反反復(fù)復(fù)咀嚼著這幾個字,就跟吃了滿嘴玻璃一樣,刺的我渾身鮮血。

從沒有一刻,讓我覺得這么孤獨。

手機上劃拉下去都是別人的群發(fā)的新年祝福。

直到我看到那個刺眼的號碼。

“寧朝顏,給你一次機會主動回來,我既往不咎?!?/p>

“你父母的遺物不想要了是嗎?你要是回來,我還可以考慮考慮給你?!?/p>

我盯著那欄“對方輸入中”,不自覺笑了。

我就是我父母最大的遺物。

那些個物件再多,也代替不了我父母半分。

如若我父母知道我是被這些遺物困住,在一個男人身邊反復(fù)折磨,他們估計會愧疚到不能安眠。

甚至會后悔為什么走得時候不一把火都燒掉,給了別人自己女兒的把柄。

手機還在振動。

我止不住地開始嘲笑溫宥琛。

這個人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讓我甘愿困在他身邊的,根本不是這些遺物。

只可惜,我再也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猶豫再三,我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那個電話。

“秦老,我想好了,我回來?!?/p>

8.

當我再次邁進秦家宅子時,心中還有點發(fā)虛。

三年前,我偷偷摸摸和溫宥琛領(lǐng)了證,給秦老爺子發(fā)了婚禮請?zhí)?/p>

順便告訴他不打算繼續(xù)研究中醫(yī)藥了,想自立門戶,開一個中醫(yī)藥公司。

結(jié)果當天,他就把請?zhí)恿顺鰜?,恨鐵不成鋼地說:“寧朝顏,你比我這老頭子還糊涂?!?/p>

當時的我對自己所謂的愛情和事業(yè)相當有把握,對著老爺子說:“相信我,我一定會幸福的,也會干出一番事業(yè)的?!?/p>

時隔多年,我站立在這兒和秦老爺子面面相覷時,連路過的風都在啪啪打我臉。

秦老爺子站在大門口,拄著拐杖,難得的露了笑臉。

“果然我看中的人不會讓我失望太久。”

那一刻,我像是回到了四年前,近乎瘋魔地撲到中醫(yī)藥研究上。

秦老爺子從書房拿出一沓沓資料。

書頁都卷了邊,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愧疚和心酸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你當年走后,爺爺就沒再招新的人了,所以這些資料還留著?!鼻匮缟碇簧砑揖臃σ庥?。

我看到他時,莫名的心虛。

畢竟因為我的原因,溫宥琛不知道暗地里編排了他多少次。

我雙手接過倒好的水,滿是感激。

“老頭子閑了三年,終于能出山了?!鼻乩蠣斪庸笮?。

宛若回到了幾年前。

我在學校中藥庫房看到老鼠被嚇到的吱哇亂叫,老爺子邊拿掃帚趕,邊笑話我一樣。

一切都回到了起點,但是浪費了我三年的青春。

9.

秦老爺子跟他的老頭朋友們?nèi)レ乓ㄒ坏拇蟮茏踊貋砹恕?/p>

臨走前,他說:“都是一群老頭子,你倆去了也無聊,自己找個飯店吃吧?!?/p>

于是,我屁股還沒坐熱,老頭子就借口說要鎖門了,趕緊把我和秦宴趕出來了。

我倆漫無目的,相視一笑,決定步行。

一路上,我們聊得熱火朝天,就像學生時代那會一樣,誰也沒過多問對方的私生活。

天空中飄起一層雪花。

沒過多久,地上已鋪起薄薄的一層積雪。

一把黑傘映入眼簾,傘下是一張冷漠矜貴的臉。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這么快就不裝了?”開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話。

溫宥琛冷笑著,玩味地看著我。

秦宴倒是一如既往地禮貌,主動伸了手:“溫總好久不見?!?/p>

好半天,溫宥琛都沒伸出手,好像壓根沒看見秦宴一樣。

我輕輕地將秦宴的手拽回來,無奈開口:“是不是有些不禮貌了?!?/p>

“寧小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有空管我禮貌不禮貌呢?”

我不想理他,徑直拽起秦宴的胳膊向旁邊走去。

可他身形高大,直接擋住了路。

“寧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有夫之婦呢?”溫宥琛收了傘,將我一把拽在了他身邊。

又是這樣。

“秦宴,你先去餐廳吧,我待會兒去找你?!?/p>

秦宴目露憂色,但也知道不好插手,只能說“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一走,溫宥琛的不耐煩又顯露在臉上。

“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了嗎?”

“想說什么快說吧,我還要去吃……”

話未落,我就被他一把擁住。

寒氣撲面而來,兩顆跳動的心突然離得很近。

“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脖頸間掃過一陣熱氣,好像五年前那樣。

“寧朝顏,我很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p>

我鼻頭突然紅了一瞬。

為從前的那個自己覺得委屈。

“宥??!”身后一陣尖銳地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溫宥琛很快放開了我。

我盯著他的側(cè)臉一秒,眼睜睜地看他走向粟茗安。

又一次被騙了。

溫宥琛就是這樣的人,他會無數(shù)次的走向別人。

我也是活該。

自嘲過后,我沒再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10.

秦老爺子為了補上數(shù)據(jù),直接在家里收拾了間客房給我住。

忙碌的生活讓我忘了曾經(jīng)的不堪。

三個月后,最后一筆數(shù)據(jù)被填上時,我終于放松了下來。

可門外卻來了不速之客。

那個男人不顧體面地敲著門,幾個阿姨都趕不走。

他大喊著:“寧朝顏,你出來!粟茗安快不行了!”

我雙手抱胸,看著窗外。

“求你救救她好不好!”他為她又一次懇求了我,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我心痛。

兩年前,我也是這樣子求的他。

在某次飯局上,那些人說:“只要溫夫人喝下這杯酒,我們立馬把這筆錢投給又朝。”

我喝了。

燈光交錯下,我在角落里撓著胳膊。

我靠在他肩頭,說:“宥琛,我癢,有點喘不上氣了?!?/p>

但他面上還在應(yīng)付別人,咬著牙說著:“再忍忍,這筆投資不僅是錢,還有技術(shù),國外頂尖醫(yī)療團隊給了一個治療的機會,安安說不定有救了?!?/p>

又是安安。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撐下去的,只是覺得絕望。

“求求你,宥琛,我們走吧?!?/p>

“我真的難受,真的……要死了?!?/p>

我撇開眼,不想去回憶那些痛苦。

“這次還要出去嗎?”秦老爺子沒站起來,只是抿了口茶。

我立于原地,沒有一絲波瀾。

“不了吧,我不欠他的。”

11.

粟茗安沒幾個月就死了。

我也早就知道這個結(jié)果,她本來也沒多長時間了,就是靠藥吊著一條命。

不救她一方面是因為溫宥琛,但最大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原因。

溫宥琛簡單舉辦了葬禮,有些許消息從媒體出來,但沒掀起多大波瀾。

只是有些無聊的人敲鍵盤:

“溫宥琛的妹妹沒了,寧朝顏卻不出席,真夠沒良心的?!?/p>

“是啊,又朝醫(yī)藥企業(yè)股份大跌,寧朝顏肯定就跑路了。”

“最近她不是有新論文發(fā)表嗎?學術(shù)上的女輩楷模,沒想到私下里卻這么冷漠。”

“果然,有些名人只看看她的成就就好了,千萬別深入了解,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p>

……

秦老爺子看到這些負面評論時,氣的差點把電腦拍碎。

“一群鍵盤俠,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噴!”

小老頭吹胡子瞪眼的,給我倒是看樂了:“您還知道鍵盤俠呢?”

秦老爺子拄著拐杖,呼了口氣:“那可不。”

隨后話鋒一轉(zhuǎn):“離婚協(xié)議他簽沒?”

我沉默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有給溫宥琛發(fā)離婚協(xié)議的郵件,希望他簽署。

可每一次都被他退了回來。

他曾多次在路上堵住我,比以往都狠戾:“都是因為你,害死了安安?!?/p>

“你可真是個惡毒的女人,見死不救?!?/p>

“寧朝顏,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p>

……

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惹了的是這么個大麻煩。

我一點都不喜歡跌宕的人生,我只想躲在庫房里聞聞藥草香。

“我想出國,爺爺?!?/p>

12.

又是三年。

我過了我人生中最舒暢的三年。

論文發(fā)表無數(shù),跟著國內(nèi)團隊,將中醫(yī)藥又一次推上國際。

無數(shù)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時,再也不是所謂的哪家太太。

“寧朝顏”的名字享譽國內(nèi)外。

飛機降落,我再次回到這片土地上時,感慨萬千。

秦老爺子全副武裝,站在了接機口。

與他站在一起的,還有我不愿看見的人。

全部的人都恭祝我的成就,我一一擁抱。

除了溫宥琛。

我站在他面前,沒先開口。

他比以前滄桑了,眼下一片黑眼圈。

“好久不見?!彼麊≈曇?。

我挑眉“嗯”了一聲,隨機摘下墨鏡。

他盯著我的臉,好像是看愣了。

“你的……淚痣呢?”

我覺得好笑,忍不住刺了一句:“我剛回來,你就又在我身上找你安安的影子啊?!?/p>

“不……不是這個意思。”他扯出一抹很難看的笑,沒了從前的那份高傲。

“沒關(guān)系?!?/p>

我笑了笑,覺得他現(xiàn)在實在有點可憐,但還是忍不住。

“不喜歡的東西就要把它抹除的干干凈凈,不是嗎?”

“對不起?!睖劐惰〉拖铝隧?。

“嗯,收下了,你確實對不起我?!?/p>

13.

插曲過后,我沒再關(guān)注他,走到老爺子旁邊。

“啊啊啊秦老頭,我好想你啊?!蔽遗匀魺o人地撒嬌。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媽,最愛我的怕是只有秦老爺子了,我以前不敢承受這份寵愛,可現(xiàn)在我完全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爺爺了。

溫宥琛沒敢跟上來。

我也沒顧他的身影,只顧著牽著老爺子,順便吐槽:“你怎么會和他一起來?”

“你出國的那三年,他天天來門口堵我,煩都煩死了?!崩蠣斪訐]著手,也連連嘆氣:“你不知道我在國內(nèi)對付這個家伙有多麻煩?!?/p>

我笑著,他確實很麻煩。

國外那三年,我沒有收到關(guān)于他的任何消息。

都是秦老爺子一手壓制住的。

溫宥琛想過買機票去找我,但每次公司都會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毛病牽制住他。

我猜都是秦老爺子的手筆。

“我可不想讓我的弟子再被什么男人牽制住了?!?/p>

“就是,我是單身主義者,我要天天跟我的藥草泡在一起!”

老爺子“嘖”了“嘖”嘴:“那不行,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孫子?”

14.

我一向?qū)蠣斪拥耐嫘Σ环旁谛纳?,誰知道他竟然來真的。

推開包廂時,秦家大大小小的人都歡呼尖叫,推攘著秦宴走向我。

我滿臉尷尬。

當然,秦宴也是。

他低下頭,扯著嘴角說:“老頭搞得事?!?/p>

我接過那一大捧都快抱不住的花,也扯著嘴角問:“發(fā)生了什么?”

“老頭今天非得讓我盛裝出席,我一想就覺得沒什么好事,裝病不想來,結(jié)果被他拉著把脈說我有喜了,你看,這不是要給咱倆訂婚?!?/p>

我看著那土到極致的橫幅,頭頂三條黑線。

再三商量下,秦宴裝醉準備逃離現(xiàn)場。

“小寧,你送他吧。”

我裝著心痛的神情,跟在座的所有人打了招呼,抱憾離席。

快到門口,懷里的醉蝦穩(wěn)了腳步,與我相視一笑。

莫名其妙的,我們開始忍不住大笑。

“親孫子和親孫女怎么能在一起?”

我跟著附和:“就是?!?/p>

秦宴沒了永遠板正的樣子,開始說胡話:“要是還有下次,我就跟老頭說我是男同。”

我也上頭了:“那我就說我是拉拉!”

“氣死老頭算了。”秦宴笑得彎下了腰,又一把摟住我的脖子。

我們打算一起出去瀟灑。

結(jié)果,抬頭卻看到了路對面的人。

15.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面無表情。

直到站在我們面前時,眼神落在秦宴箍著我脖子上的手。

“你們……在一起了?”

“對啊,在一起了,308包廂,你可以去看看,正舉辦我倆的訂婚宴呢?!?/p>

秦宴一手插著兜,毫不客氣。

溫宥琛立馬黑了臉,眼神詢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卻差點憋不住笑。

人人都說秦宴是溫潤公子,但誰都不知道他私下里記仇的很。

當年溫宥琛惡劣的態(tài)度,讓他記了好多年。

我在國外的時候,他就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提起這件事。

“行了,你去等著吧,我自己解決?!蔽遗呐乃υ谖也弊由系氖?,示意他過去。

溫宥琛低下頭,灼灼目光盯著我。

這眼神好多年沒見了,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是裝的。

“你不用這樣看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蔽椅媪宋骖I(lǐng)子。

“寧寧,我們還沒有離婚?!睖劐惰L滾喉頭:“你不可以嫁給別人?!?/p>

我滿不在乎地搓著手:“當年是你告訴我兩張結(jié)婚證代表不了什么,現(xiàn)在怎么是你不明白了?”

他被我嗆住了聲。

好久都沒說話。

我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看某人已經(jīng)等不及開始吃獨食,于是把話直接敞開了說:

“回去吧,都給對方一些體面,而且我早就不喜歡你了?!?/p>

話落,我轉(zhuǎn)了身。

“可是我喜歡你啊?!?/p>

16.

當救護車“嗚嗚”的警報聲響徹到整個城市街道時,我才從驚恐中緩過來。

溫宥琛表白的話剛落,我就聽到了一聲悶哼。

再轉(zhuǎn)身,我已經(jīng)看到了他跪在地上。

胸口插著一把刀。

記憶全部重合。

跟多年前擋刀的那個畫面一樣。

溫宥琛抬著猩紅的眼,喃喃道:“以前的……喜歡也是真的……”

他倒在了地上,一滴淚滑過臉頰。

17.

我顧不得那些愛恨情仇,只希望他別死,別因為我死。

行兇者被抓到了,是多年前我的仇家。

當時,溫宥琛陪我跑前跑后,找律師,走訴訟,讓他監(jiān)獄里蹲了五年。

沒想到他剛出獄就行兇,實在不要命。

我在醫(yī)院把這些事講給溫宥琛聽時,他支支吾吾地解釋。

原來在把這人送進監(jiān)獄后,溫宥琛找上了他妻兒,給了他們一筆錢,讓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我不明白。

但他卻說:“他總該付出點什么代價的?!?/p>

于是這男人剛出獄,回到家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以為自己老婆孩子都被弄死了,所以又來報復(fù)。

蘋果皮在我手中削斷。

我重新開始削,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

“你一點都沒變?!?/p>

“做事還是那么絕?!?/p>

就像當初他口無遮攔的羞辱一樣,非要把我所有僅存的愛都消磨完一樣。

他的表情變得黯淡,又想抓著我的手挽回:“寧寧,可是我現(xiàn)在是真的愛你?!?/p>

我躲開他的觸碰,畫好了界限:“我待在你身邊三年,你看不見我,甚至羞辱我,我走了,你又說喜歡我?”

“那是因為,秦宴總在你身邊晃,你們總是有無數(shù)的話題……”

他總有那么多理由。

“跟別人有關(guān)系嗎?”我打斷了他:“我低聲下氣地問你喜不喜歡我時,你有一次正面回答過嗎?”

“你把我娶回家,然后讓我和另一個女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你有想過你到底喜歡誰這個問題嗎?”

“你什么都沒想過,你只是想有個人喜歡你從而滿足你的虛榮心罷了。你看看這個,愛愛那個,享受著我們?yōu)槟銧庯L吃醋,非你不可的樣子,這才是你,溫宥琛?!?/p>

“在你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哪個人是必須的。粟茗安不是,我也不是。誰都不會是。你只愛你自己。”

他呆呆地看著我,啞口無言。

到最后,只能紅著眼說:“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但你只要給我個機會,我全部會改,而且,我們還沒有離婚呢?!?/p>

我嘆著氣,覺得他無藥可救:“你到現(xiàn)在還在糾結(jié)離不離婚這件事。”

“我和你共同打拼了又朝,你不費盡心思留它,你留一個再也不會為你停下的人。”

“溫宥琛,這輩子,你注定都留不住任何東西?!?/p>

我只覺得惋惜。

又朝是我和他辛辛苦苦從零開始做大做強的,如今被他經(jīng)營成這副鬼樣子。

不想多說,我站起了身。

可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語無倫次地說:“你回來,我們再一起經(jīng)營又朝好不好,或者你繼續(xù)忙你的中醫(yī)藥研究,我這邊給你做投資……”

油鹽不進。

“別犯賤了,溫宥琛。”

我徹底沒了耐心,甩開他的手。

“我不要又朝,更不想要你?!?/p>

溫宥琛的手怔在空中,病態(tài)讓他更像一條喪家之犬。

18.

我繼續(xù)于秦老爺子的社交圈刷臉,這一次,大家都主動上前,大夸老爺子眼光好,這姑娘真優(yōu)秀。

給老頭哄的眉頭都翹高了。

至于溫宥琛,我沒再關(guān)注。

只聽到小道消息:他的公司即將面臨破產(chǎn)。

我再次感嘆,不過是為以前拼命的自己。

“想收購回來嗎?畢竟是你的心血?!鼻乩蠣斪涌创┝宋业男乃?。

“算了,就當它沒存在過吧,這不是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p>

又朝,取自“宥”“朝”。

有朝一日,飛黃騰達。

有朝一日,又見一朝。

有朝一日,再沒今朝。

這十六字后,我和那人再無瓜葛。

新年那天,闔家團圓,又朝宣布破產(chǎn)。

19.

再見到溫宥琛時,他躺在床上精神不振。

滿臉的胡茬讓人看不清他原來的容貌。

“不用送飯了,吃不下?!?/p>

房間里沒人理他。

我獨自拉了張椅子,在他床邊坐下。

“說了不要……”

他轉(zhuǎn)過頭來,表情由不耐轉(zhuǎn)為失措。

“怎么是你?”

溫宥琛盡力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沒人扶他,他體力不支,又一次倒下。

“飯還是要吃的。”我給他身后墊了張枕頭。

他的眼睛驀然變亮。

我怕他說出什么不自量力的話,于是先發(fā)制人。

“你還有份文件沒簽?!?/p>

律師將離婚協(xié)議鋪開。

他笑了,又滴下幾滴淚。

“你是想逼死我嗎?”他的指尖泛白,又向我投來怨恨的眼神。

“沒有?!?/p>

我現(xiàn)在懶得話里帶刀刺他。

老爺子說我出了趟國,話語里都變得尖酸刻薄了。

我得改。

“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很恨我?!睖劐惰∧笃鸸P,最后一問:“如果當初我不羞辱你,就像大學時那樣對你,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是,也許我還會給你生個孩子?!?/p>

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雖然心里并無此想法。

他一筆一劃地簽下名字。

最后一筆落下時,哭出了聲,那張寬肩可憐地顫抖起來。

“我后悔了,寧寧……”

他的狼狽被人盡數(shù)看見。

我下意識覺得有些丟人。

轉(zhuǎn)頭看時,律師拿走了協(xié)議,早就在門外侯著了。

我抿嘴,到最后也沒憋出一句安慰的話。

后不后悔的,跟我沒關(guān)系。

我只知道,我會慢慢忘了與他的一切。

然后,繼續(xù)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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