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祤憂:碧玉燎原,風(fēng)中瀟瀟》 章節(jié)介紹
《解祤憂:碧玉燎原風(fēng)中瀟瀟》是當下比較火的一部女頻小說,作者流瑩離構(gòu)思巧妙,善于情感沖突展開,行文跌宕起伏,耐人尋味。《解祤憂:碧玉燎原風(fēng)中瀟瀟》第10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月上輪回,外頭黑黝黝的,已是四更天。解憂起了身,側(cè)坐在床榻邊。他的右手,.........
《解祤憂:碧玉燎原,風(fēng)中瀟瀟》 第七十六章 不平之夜 在線試讀
月上輪回,外頭黑黝黝的,已是四更天。
解憂起了身,側(cè)坐在床榻邊。
他的右手,還有她包扎的痕跡,她輕輕過去握了握。
再往前低看去,韓馀夫蒙睡的很熟,很沉,對于她的行為,沒有任何察覺,也不會有察覺。
她忽然記起他昏睡前那句話,那個要求,不過分,是他應(yīng)該給的。然后他又補上一句,不過,你若嫁我,那是肯定只能給你。
肯定給她。
她被肯定這兩個字觸動了。
本來她也不在意名分不名分,只要他心里有她,身邊沒那么多花花綠綠的女子,名分終究不過是個虛稱。她知道,他從不缺女人,只要他想,任何女人都可以靠近他。可他這個人,卻似乎不會亂想。
他說他的女人要能與他平起平坐,她想來想去,除了妻子,別的女人沒有資格可以這樣。那么這個妻子名分,她想要,便提出這要求。
正妻之位,別人無法輕易給她的東西,他說肯定,似是一點都不難,只要她說要,他就給,那么隨意,隨意到顛覆她一貫的觀念。原來,能做到這事的人,也不是沒有。
她知道,他的話,不會假。
只是……
“過了今晚,你只怕不會娶我了,你空歡喜一場,我也是?!?/p>
她抽出手,沒有再看他,直奔他方才放鑰匙的暗格……
夜。
此次行動,前半部分算是順利,如她所料,這把鑰匙果然是韓馀夫蒙親手收著,她也用了點不恥的法子,拿到了手。而后半段,卻是刀光劍影。
她到達關(guān)押少正修魚之處,便忽然有一撥巡回過來的守衛(wèi)直接沖來與看守的侍衛(wèi)廝殺。兩方服飾相似,解憂倒是佩服這些巡回守衛(wèi),亂斗之下還分得出來自己人。
不過仔細一瞧,巡回守衛(wèi)的手臂上,綁了黑條,看來是以此區(qū)分。
趁情勢混亂,她從暗處現(xiàn)身,避開人群,進入帳子里頭,再轉(zhuǎn)入側(cè)帳,便看到少正修魚站在那里。他聽見外面有亂斗,只怕也是剛醒來,見到她來此,他是驚訝的。
解憂也看了他片刻,他全身上下安好無損,除了套著兩手的那兩根鎖鏈,鎖鏈并不簡單,末端深入地底下,連著的是地底下埋入的一塊萬斤重的鐵石,挪動鐵石是不可能的事,鎖鏈又弄不斷,自然也不可能讓他斷手保命,除了用鑰匙打開,別無他法。
很快,她便拿出鑰匙,上前快速解開他兩手鎖鏈,少正修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只念了個字,“你……”
“別說了,趁現(xiàn)在亂,快走吧?!?/p>
她打斷他話,很明白時間珍貴,一息一刻都珍貴,不是閑聊的時候。等到公玉鄂拖趕來,他就沒那么容易走得掉。
她拉著他出來,很準確朝北而走,少正修魚看著后邊黑衣人與侍衛(wèi)的廝殺,有些猶豫,那些人……
解憂沒有管那些人死傷如何,只顧帶著少正修魚往前走。北營北門口,亦是有一堆人在打斗,她知道,納達已領(lǐng)黑衣人在北門邊下撕開了一道出入的缺口。
兩人一路行去,抵達門下。
納達見著她果真把汗王給帶了出來,看她的眼神變得有幾分不一樣,連忙行到少正修魚跟前,又看了她一眼,黑面紗下開口,“汗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p>
解憂也說道,“我再送你們一段。”
她與少正修魚先行撤離這方亂地,走了近三里遠,才看見另一撥備馬接應(yīng)的人,她算了算,那些還在相斗的人該要撤離了,也知道,為了救一個人,別的人性命納達他們從來不會在乎,也不會考慮。
今夜這場計劃,她知道的不多,她唯一的任務(wù)是拿到鑰匙,去到他關(guān)押的地方,如若她不在那里出現(xiàn),證明沒拿到鑰匙,事情便不會依次執(zhí)行下去。
只是,她預(yù)感不好,總覺得事情有些,太過順利。
對,就是順利。
她可以把韓馀夫蒙弄昏迷,也可以提個建議,用個美人纏著公玉鄂拖以便拖延時間,但是,其他人呢?這么大的動靜,她竟然連破丑都沒見到。
這有點,很不尋常。
“解憂。”
少正修魚一聲將她拉回思緒,她半頓片刻,只聽他極為冷道,“為什么?”
為什么。
她想了想,大概猜出他問的是什么,明明她與韓馀夫蒙聯(lián)起來設(shè)計把他抓了,為何今夜又助他逃走。
他問的是這個為什么。
那夜公玉鄂拖與他說的那些假話,他是當真了。她想解釋,可除了親眼看見他被抓,連她自己都不知前因后果,甚至都不明白,他為何認定那個女子是她,為何要去劫下馬車,為何要為了她涉險,為何他不交給別人做。他是汗王,卻親自動手去劫那馬車。偏偏的陷入別人設(shè)好的圈套。
公玉鄂拖拿她設(shè)計他,已經(jīng)不是一兩次了,他怎么就每次都上當,每次吃虧,每次也要連累她。他就不能稍稍的有點心眼嗎?
是真是假,她說了不算,只有他自己體會,她只道,“公玉鄂拖這個人壞心眼一向多,他說的話沒有幾分能信得,他尤其對你很有敵意,你要提防他些。”
“你又有幾分能信得?”他冷道,“你救我,恐怕不單單是救我,你身在奴桑,心卻在晉?!?/p>
解憂聽著他這最后一句,覺得這其中很是意味深長,繼而聯(lián)想起烏恩圖也與她說過立場一類的話題,那少正修魚現(xiàn)在是認為,她是晉國派來攪亂奴桑的奸細?
她是晉國人,不假。果然是個外來人,就會被懷疑,會遭非議排斥。
解憂卻是不想受這屈辱,尤其質(zhì)疑她的人,是她在奴桑最好的朋友,她直接問道,“你認為我來奴桑心存不軌?”
少正修魚聲音略淡,“是,只是我以前一直不信?!?/p>
以前不信,那如今是信了?信了她是晉國來的細作?
他又是聽說了誰的話?
她本想解釋,但一細想,其實早就解釋不清了,連烏恩圖都有些疑心她,又何況是少正修魚。她或許本身并沒有做過什么,但是,晉國做了。
無論晉國做了什么,最終都會引到她身上,誰讓她是晉國公主呢。就像沖零軍,那假遺書,還有先汗死于來自晉國的雪里屠,放走韓馀夫蒙導(dǎo)致如今南北局面。這些,都與她有關(guān),她否認不了。
淡淡苦笑了一下,她道,“我應(yīng)該謝謝你,謝謝你信了我那么久,如今終于看清了我真面目。今夜我不后悔救你,但愿你日后行事前多思量,你是南庭汗王,凡事還是不要以身涉險,以免再落得棄劍投降的下場。既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別人。”
棄劍投降。少正修魚微斂輕動,那夜的事,她果然是知道的,她故意設(shè)計抓他,如今卻又故意放他逃走,屆時,韓馀夫蒙定會因他逃走而發(fā)怒,她做這一切,是想再激起他與韓馀夫蒙的矛盾,讓這次談和不成功。
她的心思,他何曾曉得,何曾懂過。
她還承認了這就是她的真面目。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來教訓(xùn)?!彼餍砸埠敛活櫦桑渎暤?,“冥解憂,我問你,我父汗的死,是不是你所為?”
她果斷道,“不是?!?/p>
說完后,她又想,若說與自己有關(guān),他會是何種反應(yīng),是不是準備為父報仇,殺了她?
可即便她說不是,他眼中,明明還是質(zhì)疑。
能給先汗下毒的只有兩個人,他應(yīng)當很清楚,她和綺里爾朱,烏恩圖與韓馀夫蒙都認為是綺里爾朱,那他呢,可有懷疑過綺里爾朱?
或許,他壓根不會懷疑綺里爾朱,這個人畢竟是他姐姐,是他的親人,他絕不會相信這個親人會殺自己父親。
而她來自晉國,利益交錯之下,用手段弄死一個奴桑汗王,似乎很正常,任誰都只會懷疑她。他這般兇然怒問,也已經(jīng)把她當成了殺父嫌兇。
她與他的情誼,抵不過那親情。
終究是個外來人。尤其這個外來國家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都對奴桑不利,她又能如何作解釋。一來她沒有證據(jù)證明她自己清白,二來她也不是那種因為別人不信就要去一遍遍解釋的人。如若說兩次都不信,說第三次也沒意義。
“不管你與不信,我沒有做過?!彼僬f了一遍,斂了一下神情,又看見遠處納達等人已經(jīng)快速趕來,她道,“我送你至此,你好自為之?!?/p>
說罷,她便要往回走。
他很不明白,他一直糾結(jié)想弄明白的事,她為什么可以這么淡然,這么無所謂,為什么就只有一句不管他是否信。模棱兩可的回答,一件又一件的事實擺在他眼前,要他怎么信?
少正修魚見到她手上防身的短劍,是他送她的。在她轉(zhuǎn)身那刻,忽然一下抓著她手腕,將她拉了回來。或許是為了求證什么,他拉開了她袖口。
他聽聞,韓馀夫蒙身邊有個官奴便是那晉國公主,韓馀夫蒙只要不悅便會凌虐折磨她,甚至還給她烙上官奴烙印,他一直半信半疑。直至那日在帳外聽到她慘絕人寰的叫聲,又聽到他們半夜會把她送去另一個地方,他才一時沖動,帶人去劫馬車。
她手肘上……這個烙印……這點公玉鄂拖沒騙他。韓馀夫蒙確實對她不好,竟然可以心狠到這個地步,如此屈辱的烙印,居然真的……
解憂慣性前傾了兩步,對他這舉動,有點意外。
只聽他突然道,“既然你也已逃出來,那就跟我回王庭。”
逃出來?
她對此頗有咬文嚼字,難道他以為,她是被韓馀夫蒙囚著,今夜才好不容易有機會逃出來的么?
解憂將手抽回來,袖子放下,只道,“你忘了,你已經(jīng)把我送人了?!?/p>
雖然她很不喜歡他們這種交易的方式,可這是事實。
“這個送親已經(jīng)廢了,韓馀夫蒙將你要了過去,可他并沒有知足,依舊索取,依舊在增兵擴地。”
她斂了一下思緒道,“那是因為你們先不仁,不給他一條活路,所謂送親,不過也是一場陰謀,巴屬之戰(zhàn),不是因為送了一個假的,而是你們早就準備在他打開城門迎親那刻,發(fā)兵攻城。”
可誰也沒有想到,韓馀夫蒙心思難猜,非得驗明人之后才肯讓人入城,而最終,這一關(guān)沒過,才導(dǎo)致韓馀夫蒙死守幾日,又反敗為勝。
她甚至?xí)?,如若當時她沒有半路被劫,而是去了巴屬,結(jié)果又是如何?
韓馀夫蒙會大開城門,等到放她入城,幾百送親侍衛(wèi)入城,城門大開那刻,也就是赫爾王準備攻城之時。
若真發(fā)展成那樣,誰勝誰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會死,或許被突然混亂而來的人砍死,或者,被怒極的韓馀夫蒙親手殺了,他連廢一個人的手都滿不在乎,更別說他那時一直恨極了她,也不會在意她這條微不足道的命。
她靜了靜,又道,“修魚,我信你,當時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是赫爾王擅作主張。你不會讓我去巴屬送死?!?/p>
不會那樣把她放在風(fēng)口浪尖,不管不顧。不會那樣利用她。
可是,當她說完信他,卻看到他神色凝空遲疑時,她就知道,或許,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吧。
他可是南庭汗王,這么重大的事,即便他再如何沒真權(quán),赫爾王發(fā)兵前也必須得過問他,即便赫爾王不告訴他,還有一個處處為他謀慮的薪離王,他怎么可能會不知情呢。他是知道如何后果,卻還是拿她作為犧牲,就為了除去韓馀夫蒙。
他避開那話題,再說道,“解憂,跟我回王庭。”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記得一年多前,你不停問我原因,為何要幫韓馀夫蒙,為何放他走。修魚,如若當時是你落到那個地步,我也會幫你,也會那么做。那時我放走他,我承擔了后果,如今我放了你,那么,我也該對韓馀夫蒙有個交代?!?/p>
她那時對韓馀夫蒙沒有感情,有些感激他救過她幾次,雖然他一直都很令人討厭,可她明知有人在爭對他害他,還利用她手里的遺書,令他陷入篡權(quán)絕境,她無法做到對他袖手旁觀。
就如今夜,明知少正修魚是被設(shè)計,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一直被關(guān)押。必然要出手相救。
她做這些,僅僅只是,情分。
當然,如今與那時不同,她與韓馀夫蒙之間,關(guān)系有些微妙的轉(zhuǎn)變。
“你還要回去?”少正修魚反問,有些不可置信,又想起她說的承擔后果,是在說他也并不能護她?是,因為她放走人,他關(guān)了她一個月,即便放她出來,也是因為要送她去巴屬。
可現(xiàn)今她放走他,韓馀夫蒙怎會對她罷休。
這個后果,她能承擔得了么?
她輕苦笑了一下,“你說過,你不喜歡戰(zhàn)爭,有些爭端,是沒有必要的,我一直很贊同你這話。我真心希望,你們能止休。”
納達已經(jīng)趕了過來,對她又很是不友好起來,“怎么還不走?”但對少正修魚又恭敬了些,語氣有些急道,“汗王,公玉鄂拖已經(jīng)帶了人追過來,必須得快些離開。”
解憂明白納達急成這樣,想必事態(tài)嚴重,皺眉道,“你們快走,我去擋他片刻。”
說完,便只身一人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