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 章節(jié)介紹
八云是眾人皆知的一位優(yōu)秀作家,他的每部作品幾乎都成了經(jīng)典的終結(jié)者,讓他人無法超越。其中,他的小說《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中的主角寇眉生連琮更是迷倒眾生!《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第8章介紹:大漠風(fēng)沙,關(guān)外天高地闊。官道間幾匹棕紅色的駿馬相繼飛馳而.........
《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 衣冠禽獸 在線試讀
大漠風(fēng)沙,關(guān)外天高地闊。
官道間幾匹棕紅色的駿馬相繼飛馳而過,激烈交匯的馬蹄聲仿佛疾風(fēng)驟雨,轟隆隆碾過地面。
為首的年輕男子淡青華服裹身,但見他鬢發(fā)如墨,神色凝重,身后緊跟著幾名異族隨從。
其中一人似是耐不住性子了,縱馬追上男子用家鄉(xiāng)的土話高聲喊:“少主,沒有大王的許可,您不能隨便離開?。 ?/p>
雖然少主這次是聽說安成侯被送給西燕皇帝為質(zhì),與月羌王爭執(zhí)數(shù)番未果,氣憤之余才離開北地,但此事若是被月羌王知道,兩人間恐怕徒增誤解。
男子微哂,語氣帶了絲惱意道:“許可?他若不送王兄去做質(zhì)子,我怎么會離開?”
那隨從一愣,又好氣又好笑。
即便少主心性柔和,太注重情義,少了些深沉心機,非月羌王心目中承繼大統(tǒng)之人,但始終進退有度,且明了天下時事,何曾因事動怒過?
這次為安成侯,或許什么人都無法阻止他去金陵了。
只是,他應(yīng)知月羌王也是不得已為之,明知改變不了事實,這一去,是兇是吉?
彼時的關(guān)雎閣里,宮人來來往往,正穿梭于亭臺樓閣間。時隔多日,今天皇帝突然駕臨,讓這位主子真是又驚又喜。
紅粉交錯,仿佛沒有人注意到跪在樹底下的身影。
寇眉生腿麻得要血脈堵塞了,也不曉得薛容華這個下馬威要給自己到何時。她可是了解伺候主子有多苦命了,見著誰都要跪,主子一個不高興也要跪。
要是她以往當(dāng)公主的時候體貼些,可能“死”了后也不至于沒有人連紙錢都舍不得給她燒一把或者為她哭一哭懷念一番。
她這個公主,委實當(dāng)?shù)氖鞘 ?/p>
不多時,一陣琴聲響起。
今年似乎比往常要暖些,已近年底,海棠卻仍開得茂盛,連水面撲來的縷縷濕冷之氣也因而變得怡人起來。
坐在旁邊的薛舒窈滿頭青絲籠起,發(fā)中斜插兩枝珠釵,她纖手一指,笑道:“陛下看這花開得多好,倒比去年更艷了。”
連琮輕衫緩帶,頭發(fā)未綰披散肩頭,隨她的視線看去,“你好像很喜歡花?!?/p>
這副模樣,頗有些恣意風(fēng)流,風(fēng)流得有幾分像秦樓楚館里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小倌,是寇眉生沒有見過的。
矜持呢?端莊呢?
從前的他發(fā)冠束得整整齊齊,衣服裹得一絲不茍,饒是臉再好看,都架不住那一身苦大仇深的氣質(zhì)。她不知道,狗皇帝近些年是不是因為事業(yè)和愛情雙喜臨門,竟變得這么……這么奔放起來,弄得她這個二世祖前輩都要被搶了風(fēng)頭。
薛舒窈挽著連琮手臂說:“妾身不止喜歡花,更喜歡的是與陛下共同賞花?!?/p>
連琮若無其事握住她的手,含笑道:“若是這么喜歡與朕在一起,為何又要傷朕的心?”
薛舒窈還眷戀著指間溫度,聽了他的話登時吃驚,不解地問:“妾身怎會做讓陛下傷心的事?”
連琮道:“也許不是你的錯,但總要有人為前日晚上的事負責(zé)?!?/p>
話音未落,端起酒盞呷了一口,閉眼聽那琴姬彈曲子。
薛舒窈自他做太守之時起,已跟隨多年。他不會不清楚她是怎樣的人,如果知道她會對自己不利,根本不會容她在身邊多年。
花香馥郁,忽而風(fēng)大了起來,吹來兩三片花瓣落進來。
薛舒窈心里驚疑不定,唯恐他生氣,然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令他不高興的事,只好委屈地問:“陛下莫不是在與妾身玩笑?”
連琮睜眼,低頭瞧她,唇角揚起:“朕什么時候和你說過這樣的玩笑話?”
薛舒窈雖不是個聰穎非常的女子,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愕然須臾,終于明白他不是在調(diào)笑她。驀然感覺背脊處騰起寒意,她舌頭都有點發(fā)僵:“不知陛下所說到底何事?”
只記得那晚連琮來關(guān)雎閣,她本來說盡軟話,做足楚楚可憐狀以博取他的憐憫之心,可他還是安慰幾句就離開了。她在他走后不久因病臥床,直到今日聽他來此才出門,怎會做什么惹怒他的事情?
“朕聽說,你前幾天派人去醫(yī)署拿了不少洋金花?”連琮緩緩起身,衣袍滑過軟榻。
薛舒窈腳下一陣浮軟,嘴唇翕張道:“那是……那是因妾身近日總覺得下腹疼痛不適,所以想用它麻醉止痛?!?/p>
連琮莞爾道:“能用于麻醉止痛的藥有很多,并非只有一種,洋金花用量過度,可是會令人中毒的?!?/p>
薛舒窈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用洋金花毒死兩名妄想上位的宮女,心中瞬間慌亂。
在他面前維護的溫柔可人形象一旦被揭開真面目,無異于宣判了死刑,她不會也絕不能承認。從見他第一眼起,她就認定了這個人是一生的歸宿,哪怕死,她也絕不離開他!
“妾身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陛下的事,妾身對陛下是……”她臉色發(fā)白,泫然欲泣。
顧不得矜持,慌慌張張跪下來,她雙手拉住他的衣袍,連發(fā)間的珠釵散落也未察覺。
連琮傾身,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將歪斜的發(fā)釵扶正,“朕沒有怪你,只不過在提醒你,小心身邊的人?!?/p>
薛舒窈心里一動,在這刻似乎斷定他的心里是有她的。但她并不清楚他話中意味,不禁小心地問:“陛下所說讓妾身小心身邊人是什么意思?”
連琮不做解釋,反問:“若朕想要你為朕辦件事,你愿不愿意?”
笑容如漆黑夜幕迸綻的絢爛煙火,剎那便將薛舒窈心頭堆積的陰霾掃得一干二凈。
她羞怯地靠在他胸膛前點頭,無論什么事,他需要她出手,她都會不假思索遵從。
“乖?!笨苊忌犚娺B琮對薛舒窈說。
這般溫柔帶笑的一個字,仿佛裹著甜膩膩的糖,哄得人骨頭都酥成渣,那是他從不會對自己說的話。她不知道他居然如此會撩人,她記得,他對她說的最多的是:男女授受不親,請公主潔身自好。
其實哪有什么授受不親,不過是一句屁話,敬謝不敏的托詞罷了。哦,他還當(dāng)她是個女的,倒也是個安慰。
不過,他那個笑啊,實在是太假了,做戲都不能做的走心點嗎?而最好笑的是,這位薛容華當(dāng)了真。
寇眉生再看她,就多了一絲同情的意味。
連琮一雙眼睛望著對面的海棠花叢,開口道:“她也跪夠了,讓人叫進來吧,朕還有話問?!?/p>
薛舒窈一驚,自他懷里抬起臉。
寇眉生沒有及時送來藥令她忍痛過了半宿,她便找了個還算隱蔽,自己又能監(jiān)視的地方罰這醫(yī)女跪地思過,不料連琮早已看見。
寇眉生足跪了兩個時辰,連琮還沒有來時,她就已經(jīng)跪在這里。雖然那晚是因連琮耽誤,然她不能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薛舒窈,即便說了,薛舒窈也不會信,計較起來可能更怨憤自己。
倒不是生得有多嬌貴,實在是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如此跪過,以至于宮女來叫她起來時,眼前都有點兒冒金星。
琴聲抑揚,似在嘆誰人曾經(jīng)年少明媚,誰人如今又冰心若鐵。
連琮看著女子,杏眼微斂,就算容貌和八公主相差無幾,人卻是有不同的。八公主只會整天眼巴巴地盯著他好像生怕煮熟的鴨子飛走了似的,而她不僅不靠近,甚至還有些視他如洪水猛獸。
目光停留須臾,連琮道:“你給薛容華送藥那晚,遇見過什么人?”
寇眉生聞言,懵了一霎。
虧她還用絲巾蒙臉,自以為機智過人,沒成想這廝是玩兒她呢。她用力握了下手指,回答:“奴婢未曾遇見其他人?!?/p>
連琮拈起茶盞,“是實話,最好。”
寇眉生松了口氣,望著這幕郎才女貌,虛情假意的調(diào)情畫面,作為一個局外人未免活活尷尬死,非常有眼色地打算告退。
薛舒窈忽然道:“陛下,若非這宮婢擅離職守,延誤妾身病情,妾身身體斷不會至今還未痊愈。陛下可得好好治治她以儆效尤,否則日后人人如她這般,豈不是亂了規(guī)矩?”
連琮轉(zhuǎn)眼看她:“你想怎么治?”
薛舒窈以為他是默許,更心安理得,思忖道:“這樣不守宮規(guī)的奴婢就該杖責(zé)一頓,貶入浣衣局?!?/p>
連琮笑了笑,問:“杖責(zé)可以,貶入浣衣局是不是苛責(zé)了些?”
薛舒窈看向他,語氣一軟,似乎消了點氣,“那也少不了杖責(zé)二十以示懲戒?!?/p>
琴聲婉轉(zhuǎn),穿過花墻水榭,唱得正是出《蝶戀花》。
寇眉生低著頭,直到這時才心梗了一下。
二十杖,輕則皮開肉綻,重則傷筋斷骨,實際比貶入浣衣局好得了多少?她這些年是吃多了粗茶淡飯皮糙了起來,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
連琮并未瞧她,兀自浮著茶。
直到她離開關(guān)雎閣的瞬間,他忽然把茶盞一放。
薛舒窈一陣錯愕,試圖伸手挽留:“陛下,陛下去哪里呀?妾身讓人備了晚膳……”
但手還沒來得及摸到衣角,連琮已經(jīng)毫無停留地走了。
薛舒窈的貼身宮女青靈帶寇眉生走出關(guān)雎閣,慢慢行至一處僻靜宮苑,她頭次見到了宮人犯錯受罰的地方。
她被人推過去,俯身趴在又長又寬的長凳上。
行刑的宮人問:“多少杖?”
左右有人按住寇眉生的手臂,硬將她牢牢壓著。青靈冷冷重復(fù)主子吩咐的話:“二十杖,使力點?!?/p>
手臂粗的棍子敲在屁股上時,寇眉生差點疼得喊出聲。沒了舅舅這棵乘涼的大樹,她可是遭了不少罪。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發(fā)現(xiàn)自從和連琮重逢以來,她的運氣就一路直線下滑,成了個倒了八輩子的霉鬼。
他的錯算到她頭上,卻有冤沒處喊,莫非是懲罰她以前對他的騷擾?這樣一想,心里平衡多了。行罷,就當(dāng)是還這一筆孽債。
棍子每落一次,身體就抖一次,她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別處,似乎這樣就感覺不到痛楚。
庭院的幾株朱砂梅亭亭玉立,花朵開得無比熱鬧。她努力盯著那些樹,視野卻越來越模糊,仿佛看到有個人從那片艷紅得要溢出來的色彩里走出來。
寇眉生覺得自己大概是眼睛被打得散光了,不然怎么覺得像極了連琮。
棍子突然停下來,耳邊有人在說什么,她閉了眼睛,聽不清楚,也懶得去聽,只想沉沉睡一覺。
微弱星光閃爍著,驅(qū)散濃霧,露出虛幻的海市蜃樓,她從那瓊樓玉宇間中看到自己。
風(fēng)愈大,吹得杏花紛揚,忽散忽聚,無聲地飄落。
“琮哥哥,你去過青樓嗎?”
“連奚,這壇酒是我請你,你不嘗一嘗就是看不起我?!?/p>
……
寇眉生看見自己站在金陵的城樓上,靜靜眺望夕陽一點點落下去,自己的心亦隨之漸漸低沉,到最后,霞光終于被起伏的遠山和無數(shù)宮殿遮住,徹底消失。
天與地被巨大的黑色帷幕籠罩,連最后一絲光亮,也瞧不見了。
燈火暗淡,她獨自蜷縮在冷宮那片荒廢的小天地。
頭疼得厲害,夢里兵荒馬亂。眼睜睜看著一個個親人倒在血泊里,慘叫和哭嚎震破耳朵,她醒來的時候,便只看見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