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姝被氣得大口喘氣,柳采蓮笑得得意。
變聰明了又怎么樣,還不是她想踩就踩!
“侄兒媳婦這是詛咒……還是關心我這個長輩?”趙景突然從背后踱出幽幽出聲。
“七……七叔,你身體不好,我自然是關心你的!”柳采蓮被嚇了一跳,回頭虛了一眼,看到陰影里的趙景,嚇得心口漏跳了一拍。
想這個七叔素日里病懨懨的,像個老好人,又沒有存在感,這會立在陰影里,讓人覺著后背發(fā)麻。
不過聽著他像癆病鬼一般連綿不絕的咳嗽聲,她冷冷一笑:反正是個短命鬼,也沒什么好怕的,她嫌棄地捂著口鼻扭著腰身走開。
齊云姝見柳采蓮吃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趙景劇烈地咳嗽聲震到了:“咳咳咳咳……”
他咳得很厲害,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瘦削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齊云姝嚇了一跳,看他搖搖欲墜地,念他剛剛解圍,扶住他關切地問:“你生病了?”
趙景捂著唇驚奇地看著她,他是個病秧子的事,全村皆知!
齊云姝一拍后腦勺:“呃,我看你最近都沒事,以為你好了!”
趙景搖頭:“打娘胎里帶來的毛病好不了了!”
“我瞧瞧!”蘇芷抓住他的手,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拂開:“老毛病,別瞧了!”
蘇芷只碰了一下,切他脈搏似乎跳得很慢,慢得不像話,她正好聽,卻見他已經(jīng)回了堂屋。
她便追上去想診個仔細,走過夾道突然被趙景拉到了墻根后。
隔墻傳來許氏的大嗓門:“當家的,老七現(xiàn)在成親了,咱們是不是該分家了?”
要不是為了把他分出去,她哪里舍得拿出二兩銀子來為他操辦婚禮?
趙大甲蹲在門檻邊抽旱煙,聞言瞥她一眼:“你著什么急?”
“當家的,不是我著急,你盤算盤算,這么多年來,老七這只藥罐子不知道吃掉了多少銀錢,這以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病死了,咱們還得為操辦后事,這就罷了,等他死了,難道我們還要給他養(yǎng)寡婦嗎?”
“啪……”趙大甲似是動了氣:“許荷花,我告訴你,分家這話老七不提,你最好把話給我吞回肚子里去!”
許氏平日里倒不怕趙大甲,可一旦他動怒了,她立馬就蔫了。
齊云姝有些尷尬地瞧向趙景,他好似沒有聽到許氏噎人的話一般,白皙的臉上連一絲情緒變化都沒有。
她暗暗咂嘴:這樣的男人要么是城府太深,要么就是真的大氣寬容。
回到房間,齊云姝忍不住問他既然在一起過得不開心為什么不干脆分家。
趙景眉眼幾不可見地動了動,爬上嘲諷的笑,轉(zhuǎn)瞬即逝:“分家的話大嫂不能說,娘子最好也別說!”他是不會分家出去的!
齊云姝不在意地扯扯嘴角,她才不想管他,她畢竟不是原主,也不會在這里久住,一旦有機會她就會……
趙景察覺到他剛剛的語氣有些生硬,轉(zhuǎn)而笑道:“你身子可好些了,不如明日回門罷,免得岳父岳母惦記!”
齊云姝心道:他們才不會惦記了,得益于柳采蓮時不時地刺激她,很多事情她都想起來了,那對父母根本就不是真心疼愛她的,他們故意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名聲不佳,只是為了襯托原主的妹妹月娘罷了。
只可惜原主不懂事,生生被他們養(yǎng)壞了。
“我不想回!”她拒絕。
趙景眉心一跳。
齊云姝發(fā)現(xiàn)說漏了嘴,拿話搪塞:“我……我是說要不再過些日子吧!”
趙景不同意:“今日大嫂在大哥那里受了氣,明日恐怕又要加倍折騰你!”
齊云姝心頭一松,原來他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不僅幫她代勞分擔家務,還會想著法子替她避開,病秧子為人也不差嘛!
她心頭一跳,提議既然要回娘家,那是不是要先去鎮(zhèn)上買些東西。
趙景欣然同意:“也好,我抄書還余下六十文,明日先去鎮(zhèn)上打點!”指望許氏出回門禮還不如做夢來得實際!
翌日天明,趙景跟趙大甲打了招呼早早領著齊云姝出門!
南城鎮(zhèn)不遠,步行來回約一個時辰左右。
齊云姝到這里已經(jīng)五日,一來就養(yǎng)病,活動范圍最遠到過村里的浣紗河,來鎮(zhèn)上還是頭一回,看著成排的青磚瓦房,整齊的街道很是新奇。
趙景告訴她南城鎮(zhèn)逢一三五趕集,今日十一,時間剛好。
此時鎮(zhèn)上分外熱鬧,四周都是吆喝聲。
看著只有在電視劇里才看得到的場景,齊云姝大大的眼睛里充滿好奇,不錯眼地瞧著,卻不知她在看景,趙景在看她!
“第一次來嗎?”
“嗯!”齊云姝下意識答道,突然看到趙景眼中的疑慮呵呵笑著:“不是,好久沒出來了,瞧著覺得稀罕……”
特么的,這張嘴……齊云姝悄悄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趙景身體有病,腦子卻活泛,瞧他多會套話,她唯恐身份暴露被人當成妖怪燒死,接下來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為免趙景再問,看準機會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擠,三擠兩擠的,天生路癡齊云姝成功把自己擠迷路了。
“趙景……趙景!”她被擠出人流,沖著人潮涌起的巷道大喊。
可眼下哪里還有他的身影?
這幾天,完全被小說《福妻臨門》中的這對主角齊云姝容之感化了,我感動著他們的感動,悲傷著他們的悲傷,多么希望現(xiàn)實中也有這么一位少年,待我長發(fā)及腰時,少年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