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隱簡直倒了大霉,才出機場沒多久,手機就被偷了。
唯一還值得慶幸的事,沒有聯絡工具,她還是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默默等待自己的男人。
實在是因為年輕男人生得高大挺拔,五官深邃。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很難不吸睛。
陳厲老早就趕到機場,望眼欲穿等了一個小時。還沒等擁抱一下聊表相思之情,心心念念的女人就一臉委屈的跑過來,看向他:“陪我去買手機。”
另一頭,剛回到家的安玫氣都沒喘勻,就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湯月語氣難掩興奮,時裝秀大獲成功,連帶著她們飛升了,有一家名叫悅瀾的化妝品公司,要舉辦一場化妝品的活動,本來什么都準備好了,請的化妝工作室出了問題,幾個化妝師聚餐感染了諾如病毒,全進醫(yī)院躺著了。
因為是急活,價格不低,人家指名道姓要她們工作室有經驗的,列進名單的那肯定有她啊。
安玫聽著,心里想著還真是急活,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過也好,自己工作日程排得滿滿當當,楚修南那個畜生才不會起疑心,他恢復記憶的事得抓緊告訴姐姐才是,實在不行,暫時待在西南別回來了。
溫隱沒有告訴她訂得是幾點的飛機,等到深夜,她太累了,電話緊撥不通,最后只得臨睡前編輯了消息發(fā)送過去。
“收到消息,趕緊回電話給我?!?/p>
悅瀾的活動在最繁華的市中心舉辦,是當下比較流行的快閃店,產品介紹后有場特別表演,從不同面容到不同妝容迅速走完女人一生,主打自信最美,當然還有化妝品一直陪伴你閃耀全場。
因為是美妝品牌,所有化妝用品都由悅瀾提供,重點突出化妝品效果,安玫幾人倒是難得手上輕松了,她們與對接的經理交談了大概,確定了大致方向,便由員工給她們帶到了后臺,月神這幾年在業(yè)界有口皆碑,只有出圈的,沒有出紕漏的。因此哪怕是急活,沒有提前試妝,甲方這邊也沒什么異議。
安玫手法嫻熟,手速極快,三四個舞蹈演員化好,她拍拍粉刷準備進行下一個時,面容和善的經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頗有禮貌的請她去另一個化妝間給今日過來站臺的明星化妝。
這位小明星趕通告,沒能提前化好妝,只能拜托她了。
安玫沒說什么,點點頭收拾好家伙什就跟著她走出了后臺,一路走到三樓,正巧樓上幾個舞蹈演員匆匆下樓,一不留神幾個碰上,安玫東西被撞倒在地,幾個小姑娘連聲抱歉,幫著撿起。
等她回到后臺,把化妝箱重重放下,眼睛瞥見剛剛化妝桌上手機,剛剛她沒帶上去嗎?
西南,恰逢邊境小城花朝節(jié),玩鬧了一天的溫隱夜晚站在民宿的落地窗前,看著小城星星點點,取下頭上裝點的簪花。
脫了衣服走進浴室,26歲的女人依舊年輕,燙過的長發(fā)恰到好處的修飾臉型,更多幾分輕熟韻味。她俯身湊近對著鏡子仔細觀察,還好,還沒有細紋,她比別人晚了好幾年去認識人生,可千萬不要那么快老去。
清晨,朝陽透過窗簾照入房間,溫隱大腦掙扎著叫她起來,迷迷糊糊睜眼,剛一動腰上就感到了桎梏,一只明顯屬于男人的手正橫在她的腰間,她僵硬著轉頭看向旁邊。
熟睡中的男人俊顏溫潤疏朗,比起四年前更添了幾分成熟俊朗,與噩夢中無異。
大腦空白了瞬間,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
在她醒來的那一刻,身邊的男人就跟著醒了,難得一個好覺,本想多享受一會的......
忽視掉女人快要發(fā)瘋的神情,他的手從她的腰上輕輕轉移到她的臉頰,捧著她的臉他就要吻下去:“阿隱,早?!?/p>
可懷里的女人沒給他這個機會,抬起腳就踹過去,被強行隔開的楚修南沒有惱怒,半裸著上身從床上爬起后撿了一旁的上衣穿上,不忘轉頭問她:“要不要吃早餐,我去給你做。”
就像是每對日常戀愛情侶的清晨一樣,但他們不是!
溫隱人都快發(fā)飆了,破口大罵:“你精神病吧,滾!滾??!你這是非法入侵,我可以報警的。”
“報警?”
他突然溫意的笑了,俯身摟抱住她,像是調侃:“寶貝,你當然可以報警。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身份去報警,警察能相信嗎?”
“滾開啊你!”他這個舉動嚇得她差點精神病發(fā),手腳并用的踢打,還好他沒有來真的,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推開。就在拉開距離之時,她暴怒的情緒突然被他腹部一個猙獰的傷疤所吸引而微微凝滯。楚修南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去,云淡風輕的笑笑:“很恐怖對吧?當年你妹妹和許浮霜兩個人把我騙的可慘了,讓你假死,可我不信。得知你下落的那天晚上,我急急拿了車鑰匙往竹鎮(zhèn)趕,結果下車的時候被人沖過來捅了一刀,我在醫(yī)院里躺了半個月差點沒撐過來。差點讓我死在醫(yī)院,等我傷愈后,再趕到竹鎮(zhèn),已經沒了你的蹤影?!闭f到這兒,他忽然自嘲:“阿隱,因為你我受得傷可真多,可身體上無論再怎么受傷,也比不上這里?!彼嬷呐K,眼里說不上來的難過落寞,四年的糾纏,四年的失去,好不容易重逢,她沒有一絲眷戀,沒有一絲不忍,甚至......他目光略過角落的行李箱,甚至還是想也不想的離開。
事已至此,溫隱也稍稍冷靜下來接受這個魔鬼再度出現在她身邊的事實,她蜷縮在床頭,垂眸認真帶著哀求的說道:“楚修南,何必呢?如果早日放手,我們都不會這樣。早在四年前你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那么聰明不會不懂的,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就當做沒發(fā)生過。”
走去哪?再回來那個沒有她空空蕩蕩的家?
他笑著搖頭:“就是放不了,越愛你越痛苦,可是不愛你,更痛苦。你永遠不會了解,這四年我的過得是什么日子?!?/p>
過得如何?溫隱不是不看新聞,楚家三房這幾年可是風光無限,現在他父親掌控著楚家三分之一的產業(yè),前段的新聞還說楚父成為了主公司盛古第二大股東,順道戳了楚修南這個新晉貴公子,他雖然表面上卻還是一所律師行的合伙人,實則估計也介入了不少產業(yè)。
八卦上說他們家族內部已經風起云涌,奪權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不過溫隱曾經對楚修南妻子的身份都沒有興趣,更對他們家內部的事半點興趣沒有,她從精神病院出來后,只想做自己的事,過自己的人生,可這樣都不能如意。
久別重逢,楚修南不想倆人直接鬧僵,冷靜下來后,他依舊去準備早餐。
與其說是準備,更不如說是已經有人買好了,早早擺在餐廳桌子上。
溫隱無可奈何的坐在餐桌前,只希望吃完早餐他能趕緊離開,她心不在焉地小口吃著餛飩,桌上幾樣早餐,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可放在現在,味同嚼蠟。
楚修南倒是享用的津津有味,不時抬起頭看著她,目光瀲滟,盯的溫隱手腳發(fā)涼。
吃過早餐后,可這人絲毫沒有走的打算,她沒法子,還是硬著頭皮軟和了語氣:“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當時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和你生活,實在不行,我們以后可以做朋友嘛。修南......”
“什么朋友?我從來沒有覺得跟你分手了?!彼驍嗨?,眼眸中滿是執(zhí)著:“那都是你妹妹蠱惑你的,她可真狠,要不是查了她手機,我都不知道你跑到這兒來了,也好,我們就在這好好玩幾天,玩盡興了我們就回家?!?/p>
看著他一臉溫情的說這種話,溫隱感覺就好像短暫別離的丈夫來哄妻子一樣,不,這人就是個偏執(zhí)狂!
眼見他又要湊過來,溫隱慌了,“啪!”一記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溫隱實在是受不了,根本無法與他溝通,她索性快步跑回房把門一鎖,沖著外面喊道:“你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不會的?!蓖饷?zhèn)鱽硭V定的聲音。
溫隱看著手機屏幕,他說得沒錯,自己是不敢報警。自己比誰都怕被拆穿,比誰都怕審視的眼光,她不好容易能過上正常的人生,好不容易被當做一個正常人對待,不是306病房的病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知道他還在外面。
溫隱幽幽嘆息無助的凝視著窗外,天邊泛白已是晨光初晴,可為何命運總是暗沉不愿放過她。
今日是4月12日,他們相識的第二十三年。
飛鳥與魚,一個翱翔天際,一個注定深潛海底。
可如果你是飛鳥,我是魚,又為何要在我的那片礁石上短暫停留,讓我愛上卻求而不得。
書友評價
真的好喜歡這部小說《竹馬他又失控了》,作者思雪sk在運用小說語言和把控人物心理上,均有上乘表現。作品貼近生活,引人思考,可讀性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