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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了明君的重生邀請

我拒絕了明君的重生邀請姜和凡

主角:明月劉啟隆淳于明
在琳瑯滿目的女頻網(wǎng)絡小說中,作者姜和凡執(zhí)筆的小說《我拒絕了明君的重生邀請》,可以說是一部佳作中的上乘之作?!段揖芙^了明君的重生邀請》主要講的是:我于夢中遇見一個人,他說,明月高懸墜落,皆因朕過。問我能不能原諒他?我說,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女子,不能代她做決斷。他凄惶一笑,給我看了一個千年前的故事??赐曛蟮奈遥骸啊惫费Ec此同時,他捏著一顆重世珠,向我提出一個無理要求...
狀態(tài):已完結 時間:2025-05-31 22: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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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夢中遇見一個人,他說,明月高懸墜落,皆因朕過。問我能不能原諒他?我說,

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女子,不能代她做決斷。他凄惶一笑,給我看了一個千年前的故事。

看完之后的我:“……”狗血。與此同時,他捏著一顆重世珠,向我提出一個無理要求。

我嚇得肝膽俱顫,大喊:“滾遠一點!”(一)啪的一聲。手機掉到地上。我意識有些模糊,

想著,不會摔壞吧?別啊,我剛買的呢??墒?,怎么辦?真的好困啊,眼皮怎么睜也睜不開。

算了,明早兒再撿吧?!硽杩澙@,白茫茫一片,粼粼水波上,有流光折射,

柔和靜謐。我抬頭看,蒼穹深藍,無星無月。我明明踩在水波上,卻能如履平地,行走自如。

奇怪!我……這是在做夢?這個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湖嗎?湖的中間,站著一個人影。

看到他后,我的心里開始抓撓,那是一種很煩躁的情緒。我似乎很排斥這個人。過了會兒,

他往我這邊看過來。我的腿開始不聽使喚,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我說快停下來,

雙腿卻不像是自己的,一點都不受我控制。我罵了一句,靠。直到離他幾步遠的距離,

我才像被解咒似的,雙腳立定。我不得已向他看過去,再次感慨了一句奇怪。

我看不清他的臉,朦朧模糊。他身著的服飾卻看的很清晰。玄色,金線繡的十二章紋,大帶,

蔽膝,玉鉤、玉佩,金鉤、玉環(huán),赤色襪,舄。???這……?

這不是博物館里展覽的帝王冕服嗎?那這位是?良久,他幽幽開口,“你來了。

”我木著一張臉:“……”認錯人了吧?什么狀況?我夢到古代皇帝了?“今年是哪一年?

”他開口問道。聲音厚重威嚴。啊?這不是穿越人士必問的話嗎?怎么他也會問?

他背負雙手,站的挺拔如松,似乎在等我的回答。此情此景,我心里直打鼓。

夢里的我還能跟古人對話?“今年是公元2025年?!笔俏业穆曇?。我就只是腦里想想啊,

怎么給說出來了。他沉默了會兒,感嘆道:“俯仰之間,竟已過了將近一千六百年!

”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我沒忍住好奇心,問他:“你是誰?”他雙眸瞬間凝視著我,

眸色傲然冷厲,稍傾又變幻成歉疚柔和。這人眼神變的好快!他答:“負罪之人!

”古代皇帝高坐明堂,執(zhí)掌生殺大權,竟會良心發(fā)現(xiàn),自認有罪?

我又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他答:“此乃吾與吾妻的埋骨之地!”帝后陵?哇塞!

考古重大發(fā)現(xiàn)??!我要是給國家文物局打電話,會不會給頒個獎啊?我搓了搓手,有點激動。

我問了一句廢話:“你是皇帝?”額,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顯得我好蠢,

我趕緊又找補一句:“你是明君嗎?”他認真思考了一下,

然后說道:“朕在位期間勤于為治,子惠庶民,勉強算個中興之君。”中興之君?

這不就是明君嗎?他這么謙虛嗎?我又問他:“你謚號是什么?”他答:“后人抬愛,

給了一個‘文’字?!薄拔模俊睔v史上謚號為文的皇帝。代表著有經(jīng)緯天地之才,

慈惠愛民等美德。我哇了一聲,贊道:“那你也算很厲害的君主了?!彼p笑了一下,

然后正色道:“愧不敢當,我劉氏茍安一隅,國祚不足百年。朕在位期間,雖兩次北伐,

卻未功成,未曾一統(tǒng),算不得雄才偉略的君主。”我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是哪一朝的皇帝?”他整個人頓住,嘴里反復咀嚼“什么名字”這四個字。

他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了,還是我問的太過直白了?他沉默著,似在猶豫什么,過了許久,

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說的話卻是答非所問:“朕年少時,自詡當世俊才,出身顯貴,

養(yǎng)成了傲睨萬物的性子。我識人不明,辜負我的發(fā)妻。然她去的太早,吾亦醒悟地太晚。

無法彌補曾經(jīng)對她的欺辱和傷害。朕死前為她報了仇,對那個害她的人處以腰斬之刑,

亦在此陪了她千年,你說,她會原諒朕嗎?”“額……”我只不過是問了你的名字。

“這個問題,只有她本人才能回答你吧!”我回答他。他朝我邁了一步,

有些急切:“如果你是她,不……你就是她,你會原諒,或者說,會代她原諒朕嗎?

”什么叫我是她?什么叫我代她?這人說話好沒道理。我說:“我們現(xiàn)代有句話,

叫做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不曾經(jīng)歷她人生的遭遇,

也不知道你口中所說的對她的欺辱傷害,傷她到何種程度,我對她無法感同身受,

又怎能代她做決斷呢?”我話說完,他神色驟然變得凄惶,眸中含淚,欲落不落。欸?

這會兒,我竟能看清他的表情了。還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趕緊補救:“那個,這位皇帝,

不好意思,我要是說錯話,您別介意啊。”他像是未曾聽到我的致歉,轉(zhuǎn)身往后走了幾步,

蹲下身子,一手輕輕撩起水波,清水從他的五指間滑落,叮咚,又落入湖面。這湖水……?

我跺了跺腳,明明是踩在實地上的感覺啊。他怎么還能撩起水來?良久,

我聽到他的低喃:“明月高懸墜落,皆因朕過。”他站起身:“你說的對,不知情由,

如何決斷?”“那朕便讓你看看那段往事,如何?”我有些懵,人和往事皆已成灰,

這怎么看?他咬破指尖,將滲出的血珠滴入湖里,他腳下的湖水翻涌變紅,聚成龍鳳圖騰。

他揮袖一指,水汽上升,龍鳳如同活了般,在空中交纏凝結,片刻后,

變幻成一塊巨大的朱色幕布。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塊幕布如投影儀似的,

顯現(xiàn)出文字和視頻。神奇……(二)公元427年,臘月?;实巯轮迹?/p>

為南宜王劉啟隆與淳于司徒家的嫡女淳于明月賜婚。

宣旨太監(jiān)韓兆錫剛準備說出腹中醞釀好的賀詞。眼風一掃,心下陡沉。

這淳于夫婦二人怎的一臉憂色,莫不是對這婚事不滿?司徒長子淳于明煐起身擋于父母身前,

一臉喜色,將一袋金珠塞給大太監(jiān)韓兆錫,直言:“公公見諒,父母親嬌寵小妹,

本想多留身邊幾年。未曾想,承陛下恩寵,下旨為小妹賜婚。淳于家自是感念陛下隆恩。

萬望公公體諒父母親失儀一事。”韓兆錫將沉甸甸的一袋金珠塞進袖口,

換上笑臉:“大公子這是說的哪里話?這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咱家又豈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司徒大人憂心女兒,實乃人之常情?!薄叭缃癯姓l人不知,

南宜王德才謙卑,俊逸威嚴,自小養(yǎng)于皇后膝下,是這一代宗室子弟中的翹楚,

深得陛下器重,前途不可**。淳于**嫁過去,就是正王妃,天大的福氣,

日后只會造化無邊。還望司徒大人放寬心,**自是不會受什么委屈?!薄笆?,是,

公公說的是。待父母親想明了,只會為小妹高興,怕是還要去廟里感謝祖宗神明庇佑呢!

”“哈哈哈,如此甚好,公子留步,咱家這便回宮復命了?!贝居诿鳠枌㈨n兆錫送出府,

之后返回正廳??吹礁赣H臉色陰沉,母親用巾帕擦拭眼淚。面色一正,開口:“父親,

南宜王縱是天潢貴胄,氣度非凡,可他絕不會是小妹的良配?!迸?!淳于司徒擲碎杯盞,

胸口急劇起伏,怒道:“貪戀美色的混賬,如何配得上我女兒?

”這一動靜驚得淳于夫人美目微睜,淚流地更兇,泣道:“建康城都傳遍了,

那劉啟隆在德豐樓揚言,要娶這世間最驚才絕艷的女子,貴女如何?娼妓又如何?

他偏不遵循這世間常理?!薄懊髟码m自小才色一般,可她是我捧在掌心的明珠,

悉心呵護教養(yǎng),養(yǎng)的溫厚端莊。她性子柔善,我和你爹從未想過讓她嫁入高門,

更別提皇室那個虎狼窩,日后若是被磋磨了,我們想護著她都沒法子?!薄澳赣H!慎言!

”淳于明煐出聲阻止母親的口不擇言。淳于司徒郁結于胸。他與夫人青梅竹馬,情深愛篤,

生下一子一女。長子自小聰敏,才思敏捷,容貌品性極佳。女兒雖是容貌一般,

亦非聰明絕頂。然夫妻二人對女兒愛寵至深,平日里精心教養(yǎng),長成個知書達理,

蕙心蘭質(zhì)的溫厚女子。自己與夫人原打算將女兒留在身邊,尋個出身背景一般,

品性純良的男子為婿,好護她一生順遂安寧。這下皇帝賜婚,柔善的女兒嫁給那個恃才傲物,

離經(jīng)叛道的劉啟隆,還有什么幸福安穩(wěn)可言?“可恨!早知如此,

老夫前幾年便不該汲汲營營地費心籌謀。得了高位,孩子們的婚事反而做不得主了。

”“夫君,明煐,嗚嗚嗚……當真沒旁的法子了嗎?”淳于夫人淚眼朦朧,看看丈夫,

又看看兒子。淳于司徒自知不能因兒女婚事抗旨,便不再給妻子希望,盯著兒子:“明煐,

你我皆知,賜婚一事因何而起,對不對?”淳于明煐點頭。陛下接連喪子,

儲君之位怕是有其他打算了?!傲T了,此事不再議。你著手準備**妹的嫁妝吧!明年春天,

**妹就要離家了。我老了,日后你才是**妹的依仗啊?!贝居谒就街嘏牧讼麻L子的肩膀。

嘆了口氣,竟有些頹然老態(tài)。轉(zhuǎn)身扶起夫人,一同回了居院。淳于明煐目送父母離開。

握緊拳頭,青筋暴起:“皇權至上,法自君出,一言可決家族覆滅,一旨可決女子一生。

我淳于家的男兒,必將抱有凌云之志,步步登天。讓妹妹有強大的娘家可以依靠。

即便那人日后成為九五至尊,也不能隨意輕視妹妹?!薄徊忌系膱D像變淡。

我轉(zhuǎn)頭看他一眼。他臉色不太好,指尖血珠再次滴入湖面,幕布又恢復了圖像。

……公元428年,三月二十六。今日大吉。正是南宜王娶親,淳于司徒十里紅妝嫁女。

建康城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氣洋溢。鳴元街街道上人聲鼎沸,

南宜王置辦流水席三日,宴請周遭平民,與民同喜?;閮x繁瑣,等到所有儀式結束,

新房內(nèi)只余新娘一人。新娘端坐,身姿柔嫩若柳,淑雅端莊。從晨起絞面開始,

新娘便水米未進。貼身女婢阿喜心疼自家**,進入房內(nèi),

小聲詢問:“**要不要飲些茶水,吃些糕點墊補墊補?!毙履锊⒉谎哉Z,只是搖了搖頭。

阿喜自知**守禮,便不再多言,去守在門口。直至亥時,阿喜已困的打了好幾個哈欠,

身著喜服的新郎,才從月洞門處姍姍走來。劉啟隆不緊不慢地步進婚房,臉上淡然,

毫無喜色,揀了把椅子坐下,默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才起身執(zhí)了喜秤,朝新娘走去。

繡有龍鳳呈祥的紅蓋頭,一點點揭開。流蘇穗子蹭過新娘的眼瞼,新娘下意識的低睫垂眸。

待反應過來身前的高大身影,正是自己的夫君,便略微大膽地輕輕抬眸。身前的男子,

面沉似水,眼神深邃莫測,唇角微垂,不發(fā)一言。新娘垂眸,遮住眼底受傷的情緒。

抿了抿唇,唇角兩顆梨渦,清麗婉約??上吕梢艳D(zhuǎn)過身去,未曾看到新娘可愛的一面。

新郎放下喜秤,隨意應付一句:“王妃早歇。”便拂袖離去。阿喜目視新郎走出院門,

又快速走回新房,看到自家**眼神木然,盯著虛空一處,瞬間紅了雙眼,忿忿道:“**,

南宜王他太過分了,竟如此不顧**臉面。”新婚之夜,棄新娘而去,何止是不體面?

簡直是按著淳于家的臉在地上狠狠摩擦。淳于明月不語,眼睛動了動,垂眸凝視著地面,

過了片刻,她才抬首,聲音哽咽嘶?。骸鞍⑾玻铱柿??!卑⑾不挪坏貫樗沽吮?,

淳于明月接過,只抿了一小口,手指顫抖,茶水傾灑大半,滲入了喜服中?!?*您沒事吧?

”淳于明月?lián)u頭,將茶杯遞還給阿喜。阿喜胸口憋悶,滿腹委屈,淚意洶涌,

卻不敢在**面前哭出來,水珠堆積在眼眶里,模糊了視線。阿喜抬起袖子,

胡亂地揉了下眼睛,慶幸道:“幸好這茶水不燙?!贝居诿髟掠芍⑾矠樗潦茫?/p>

待收拾妥當,她道:“阿喜,你下去吧,我困了?!卑⑾膊环判?,略帶請求地出聲:“**!

”看到自家**疲累地不欲多說,并再次示意她離開,無奈屈身:“是,奴婢退下了。

”淳于明月看阿喜出了房間,不再強撐,她和衣躺在床上,入目帳頂亦是火色艷紅。

新郎嫌她容色一般,對賜婚一事不滿,她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她緊閉雙目,

困累直襲四肢百骸,胸口悶痛。君心陌路,又非她的過錯,又不是她要嫁的?嗶剝?聲響,

喜燭燃淚。盈盈淚珠順著眼角流入墨發(fā)里,洇進赤紅軟枕?!斐鲋讣?,撫上幕布,

似乎想接住新娘滑落的那串淚水。我:“……”恩,病得不輕。我盯著他看了又看,

又仔細比對剛才畫面上的男人。一樣的劍眉星目,一樣的薄唇,一樣的神色冷傲。我抖著手,

吃驚道:“你,你……?你就是那個新郎,劉啟???”他面容哀戚,看向我,微點了下頭,

苦澀出聲:“原來從一開始,朕便傷明月至深!”我:“……”這不廢話!

你現(xiàn)在才意識到嗎?他又點一下,幕布場景變換。……(三)“奴婢汀蘿求見王妃!

”“奴婢汀蘿求見王妃,快讓奴婢進去,不然要來不及了。

身著件桃紅色半舊襦裙的婢女在永罄院門口吵嚷。阿喜聽到動靜,走到院門口察看生了何事。

一看又是媛夫人身邊的婢女汀蘿,眉頭一皺,頓覺頭痛。自家**不被王爺所喜,

在這王府中被老仆輕視,尚且自顧不暇。她實在不想讓**管媛夫人的事。

免得招惹王爺怨懟。汀蘿眼尖,看到阿喜欲轉(zhuǎn)身躲避。疾跑了幾步,先是滿懷拖抱住阿喜,

然后一下子跪到阿喜腳下,哭的聲嘶力竭:“阿喜姐姐,求您了,幫奴婢向王妃通傳一下吧!

”阿喜不意汀蘿如此難纏,臉色很是難看。她打小跟在淳于明月身邊,耳濡目染,

也是個厚道人。使出力氣把汀蘿從地上撈起來。見汀蘿還要哭喊,便將她拖到一旁,

小聲說道:“汀蘿,你是府中的老人兒,王妃在府中的處境你不是不知,媛夫人的事兒,

王妃插不上手?。∧憔彤斘仪竽懔诵袉?,莫要為難我,也莫要為難王妃成嗎?

”汀蘿使勁搖頭:“奴婢萬不敢不敬王妃,可是阿喜姐姐,不成啊,我家夫人病得快不行了,

求王妃救我家夫人一命!”阿喜一聽事關人命,不敢再猶豫,

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向淳于明月稟明了此事。江媛?淳于明月正在繪畫的手頓住。

她不是南宜王劉啟隆的寵妾嗎?管家回過話,王爺特意交待媛夫人不用向王妃請安。

這樣有臉面的寵妾,她的婢女又怎會求到自己面前?她宣見了汀蘿,聽汀蘿詳盡敘述了始末,

才知媛夫人已病了一段時日了。便由汀蘿帶路,去了永方院。一行人步入室內(nèi),

就見媛夫人闔眼躺在床榻上,臉頰潮紅,額頭冒汗,身體蜷縮打著冷顫,人已經(jīng)燒的迷糊了,

簌簌流著淚,口中囈語,說著什么,淳于明月俯身湊近傾聽。

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吐字:“懷遠……思君……,奈何……緣淺,妾愿來生……,

相守……”淳于明月疑惑,轉(zhuǎn)身問汀蘿:“懷遠是誰?可是媛夫人的家人?

”汀蘿低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淳于明月看汀蘿遮掩,隱約猜到什么,

便不再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她柔聲又問:“可曾請過醫(yī)官?”汀蘿一聽,顧不得其他,

委屈哭嚎,撲通跪在地上:“不曾請過醫(yī)官,管家不讓!求王妃救救媛夫人,

夫人已病了許久了,自昨晚起便開始說胡話,今早就起不來床了,奴婢這才斗膽去求見王妃。

”說完,汀蘿朝著地上哐哐叩頭,腦門很快青紫一片。淳于明月忙讓阿喜扶汀蘿起來,

柔聲勸慰了一番。又遞給阿喜一塊對牌,交待道:“既無法請來醫(yī)官,那便算了。阿喜,

你親自去請會安堂的王大夫,就說我身體有恙,務必讓他親自前來?!卑⑾驳懒艘宦曋Z,

轉(zhuǎn)身疾步出了王府。淳于明月招來另一個侍婢,讓她找人從廚房抬來一桶溫水。

又命汀蘿給媛夫人擦拭身子,希望能在大夫來之前,幫媛夫人減輕些煎熬。她守在帳外,

又問了許多問題,這才知曉,媛夫人惹怒劉啟隆,被禁足永方院,已停了一年的份例。

阿喜出行似乎并不順利,一個時辰后,才領著大夫歸來。王大夫為媛夫人診脈后,

搖頭嘆道:“唉,夫人此次發(fā)熱,乃是寒涼入體,退熱即可。只是她內(nèi)心愁悶郁結,

且沉疴已久,需得人參,鹿茸等珍貴藥材慢慢將養(yǎng),方可拔出舊疾,恢復往日康健。

”汀蘿咬唇,媛夫人早被停了份例,這一年來,二人吃食用度,

皆靠夫人曾經(jīng)的金銀首飾和綾羅布匹跟門房換取,哪還有什么多余的銀錢換藥材啊!

淳于明月未看到聽蘿的困窘,已然開口道:“王大夫只管開方子,

府中還不缺媛夫人的這些藥材。”王大夫應了一聲是。開過藥方,由阿喜接過,并付了診金。

之后阿喜取回幾包藥,親自交給了汀蘿,讓汀蘿親手煎藥。阿喜為人謹慎。

王妃和她冒然插手媛夫人一事,雖是出于好心。然人心難測,為避事端,她還是親嘗了幾口,

證明藥里無毒,才讓汀蘿喂給媛夫人。媛夫人喝過藥,一個時辰后,臉色潮紅漸褪,

呼吸平緩,眼皮動了動,掀開眼瞼,眸光柔和文秀。待看到淳于明月,坐于窗下,

手中翻著她日常寫的幾篇詩詞,臉上爬過幾分憂色。那詩詞大多為思念故人所作,

她可會看出什么端倪?淳于明月抬首,看到江媛已經(jīng)睜開眼睛,莞爾一笑:“媛夫人醒了?

汀蘿為你擔心好久呢?!笨闯鼋碌念櫦?,她晃了晃手中的詩作,故作不知,

笑道:“想不到媛夫人還是個才女,讓我好生佩服。如若不棄,日后得閑,教我作詩如何?

你我姐妹也可一塊兒對詩品茗賞雪,打發(fā)這府中無聊時光。”江媛一時無話,

汀蘿又趕忙將王妃為她請醫(yī)的事詳細敘過。江媛知曉后,忙撐著身子坐起來,

要感謝王妃大恩。淳于明月不受她的禮,扶她躺好,囑咐她好好養(yǎng)病。

淳于明月將汀蘿叫出永方院,私下交待,日后永方院的每月五兩月銀從永馨院支取。

汀蘿知道這事不合規(guī)矩,內(nèi)心糾結,想說“這如何使得?

”阿喜已為她送來一百兩銀子和諸多藥材。汀蘿又喜又憂。阿喜看出她的苦悶,

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王妃讓你怎樣,你就怎樣好了。王妃不是那種施恩望報的人。

你別多想?!薄吹竭@里,我有些疑問,就不客氣地問他:“你為什么要停媛夫人的月例?

還不管她的生死?”他思索了一會兒,臉色難堪:“她數(shù)次忤逆頂撞朕,朕那時年輕氣盛,

不甘為人所忽視,更嫉恨自己的女人心里裝著其他男人……”我:“……?”忤逆頂撞?

你又不是她爹,她怎么就不能反抗你了?等一下,她心屬他人,還有她口中的懷遠。

我突然悟了:“劉啟隆,你不會是對媛夫人強取豪奪吧?”他臉色已經(jīng)不是難堪,

而是明知有錯,卻不愿承認的惱恨了。我搖頭,唉,真是個渣男?。。ㄋ模┧]了閉眼,

深吸一口氣,悶聲說道:“江媛一事,是朕的過錯。你莫要抓著不放,請繼續(xù)往下看。

”……秋意襲來,院子里的梧桐樹葉日漸泛黃凋落。淳于明月和江媛果真在亭子里作詩賞玩。

女子語聲清脆婉轉(zhuǎn)如黃鶯,悅耳動聽。淳于明月臉上貼著一條半寸的左伯紙,

笑著求饒:“阿媛,不來了,我胸無點墨,才疏學淺,于詩詞造詣方面,真不是你的對手,

求放過啊?!苯虏灰溃骸巴蹂賮?,說什么胸無半點墨,豈不知七襄亦成章。

何況你第一次看我詩詞,便猜到我的隱事。還敢裝作無才推脫?”淳于明月?lián)u頭失笑,

啜了一口茶。兩人還在說笑,就見管家命人抬著箱籠自廊下匆匆走過。汀蘿恨恨掃過,

低聲罵道:“真是王爺?shù)暮霉罚 贝居诿髟驴聪蛲√},問道:“汀蘿,你可是有話要說?

”汀蘿絞著手指,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江媛亦看向她,汀蘿索性脖子一伸,全盤托出,

就當給王妃和夫人提個醒?!芭韭犝f,宋王府中有一歌姬,有傾城之姿,美貌驚人,

唱的曲音纏綿,可繞梁三日,為人亦是知情識趣。上月初八,宋王宴請咱家王爺,

以這女子款待,王爺一眼相中,當夜便宿在了宋王府,由這女子侍奉……侍奉枕席。

”汀蘿聲音越壓越低,不敢再說下去。淳于明月撕下額頭上貼的紙,

江媛又為她倒了一杯香茶,兩人舉盞相碰,淺淺一笑。汀蘿有些呆滯,

王妃和夫人竟都不為所動。阿喜拉汀蘿到一旁,點著她的腦袋,

為她解惑:“這早已不是什么秘事,王妃和媛夫人早就知曉了,你也莫要再提了,

免得禍從口出,被管家責罰?!蓖√}想起管家的手段,登時嚇得冷汗直冒,點頭應諾。

兩個月后,劉啟隆帶一女子回府,安排在永梅院,吃穿用度無不精良,月例競達百兩。

這女子想是知道此行逾矩,幾次三番求見王妃,欲執(zhí)妾禮,皆被南宜王擋回。

那女子哀哀哭泣,梨花帶雨,說道:“哪有誰家妾室不尊主母的?”劉啟隆自是心疼,

允了她的請求。淳于明月第一次宣見馮良素,那絕美女子身穿白裘,滿頭珠翠,

柔柔站于下首,低眉順眼,素淡溫良。那女子端過茶盞,恭敬一拜:“妾馮氏拜見王妃。

”這女子看似進退有禮,姿態(tài)謙恭,但淳于明月就是心底隱隱不安,這女子的眸色太深,

藏著諸多她看不懂的情緒。阿喜在旁輕咳了一聲,提醒自家**要接茶盞。

淳于明月收起心思,抱歉一笑,伸手去接。恰逢此時,有人掀簾進來,眾人分了一下神。

而后聽到“啊呀”一聲,美人的玉手已被燙的發(fā)紅。劉啟隆眼疾手快,

將馮良素的手拉入懷里,仔細察看了一番,一臉的心疼,放在嘴邊,輕輕吹氣?!傲妓兀?/p>

怎的如此不小心,我剛才看了看,幸無大礙。這樣的一雙柔荑若是損傷,

誰又能陪本王月下?lián)崆伲務擄L月呢?”馮良素臉羞的通紅。

給劉啟隆使了個眼色“王妃還在此處呢!”劉啟隆轉(zhuǎn)身,神色慍怒:“王妃,

靈素乃本王心愛之人,日后就不必向你問安行禮了,你可有疑意?”淳于明月面上一派溫和,

說道:“妾恭喜王爺喜得佳人,對馮夫人一事,自不會多加置喙,還請王爺放心?!薄昂?!

如此甚好!”說罷,劉啟隆攜著馮良素離了永馨院。江媛聽說此事后,尋到永馨院來,

與淳于明月相視苦澀一笑。兩人都有感,這王府后宅的安寧,怕是不會再有了?!皣K嘖,

狗血,真狗血!”我說?!澳惴堑簧拼抑衅拮?,竟還帶著另一個女人跑到她面前,

大言真愛?!彼凵穸惚埽鲞霾荒苎?。我心里莫名有股小火噌噌地往上冒,瞪視著他。

快點接電話!快點接電話!快接,快接,臭丫頭快接!欸?這是我給我爸媽設的專屬**。

……圖影如煙漸漸消淡,湖水如退潮似的不見蹤影。我的眼睛終于睜開。窗戶開了一半,

白色紗簾隨風拂動,落地窗外,天光大亮。原來昨晚做了一個夢?。∈謾C**還在響動。

我伸著手,從沙發(fā)底下摸出手機,劃到接聽。我爸的咆哮聲氣吞山河:“杜月月,

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我和你媽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啊—!”嗓門震得我的心肝顫,

趕緊劃了下手機,媽耶!二十八個未接來電,下午一點,怪不得老杜這么惱火。

我趕緊認錯:“爸,爸,我錯了,睡過頭了,沒聽到,您老別生氣!”“月月啊,

你是不是晚上又打游戲,睡的太晚了?”我媽的聲音,肯定是搶了老杜的手機,

或是把老杜擠到一邊了。我睡前是在打游戲來著,有點心虛,小聲接道:“嗯……?!薄鞍?,

這孩子。都怪你爸,非要給你買房,讓你出去住,說什么要培養(yǎng)鍛煉你作為現(xiàn)代獨立女性,

獨自生活的能力?!蹦犂隙畔龟€不是他想跟您過二人世界,把自家剛大學畢業(yè),

嬌滴滴的女兒給掃地出門了。我媽又說:“乖啊,下午回家來啊,你姑姑要來咱家呢,

給你帶了禮物喲!”我興奮道“真的?”“真的!好了,不跟你說了,早點回來,

晚上咱們幾人去一品樓去吃頓好的。"我掛了電話,馬上去衛(wèi)生間洗漱,又換了身衣服,

開著我的小車慢悠悠地回了家。姑姑見到我,給我來了個熊抱,扯著我的手,

對我媽說:“嫂子,月月越來越漂亮了??!”我媽呵呵笑:“快別夸她了。

讓你哥給慣的一點都不穩(wěn)重?!蔽颐亲?,反駁:“我爸哪有慣我?!惫霉眯π?,

轉(zhuǎn)身回房間里,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禮盒?!霸略掳?,五天后就是你的生日了,

這是姑姑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蓖?,好開心,好激動。我接過禮盒,

小心翼翼地解開粉色緞帶,輕輕打開盒子。一件荷葉袖缺口領淡紫色絲質(zhì)旗袍。

盤扣處繡了梅花紋路,腰間墜了同色流蘇穗子。真的好美!“姑姑,是你親手做的嗎?

”我姑姑看我愛不釋手的樣子,含笑點頭。我媽拍手,動作迅速地蓋上了盒子。我有些傻眼。

“好了,禮物看過了,咱們先去吃飯。還有一套搭配的首飾,

回來再讓你姑姑這個知名設計師給你精心裝扮上,好嗎?我的寶貝?!蔽覛g呼一聲:“好的,

我的媽媽?!保ㄎ澹┮黄窐堑牟松芎茫阄毒闳?。我吃的不亦樂乎,

姑姑和爸媽好像有好多話要敘,很少下筷,我們打包帶回去好多。到家后,

我姑姑已迫不及待地讓我先洗澡,然后換上了那件旗袍。我媽媽捧出了一個木制首飾盒。

姑姑巧手在我腦后挽了一個發(fā)髻,簪了那支流蘇步搖。珍珠發(fā)夾夾住耳邊碎發(fā),

耳上一對紅玉耳墜。鏡子里的女孩,溫雅美麗,眼神靈動,身姿若柳,富有曲線。

好像民國時期優(yōu)雅端莊的千金**。“嗯,好看!嫂子,大哥,我眼光好吧,

我就知道咱家月月穿上這套肯定漂亮,不枉我親手繡制了兩個星期。

”姑姑滿意地看著我這件精美展品。爸媽站在門口處鼓掌叫好,既夸了姑姑,還夸了我。

哈哈,我好幸福??!可惜,幸福是短暫滴。老杜看不得我這樣稱心如意,

開車把我送回了他給我買的新房子里。臨別的時候,我媽搖下車窗,殷殷交待:“月月啊,

你今天下午吃了那么多肉,可別一回去就躺著啊!”我一臉黑線。老杜無語,

催我媽:“行了,她都這么大人了。”他低頭看了眼時間,跟我媽說:“時間還早,

咱倆到附近的隆景湖轉(zhuǎn)轉(zhuǎn)?!崩隙?,你好狠!好吧,夫妻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我就是那個意外。什么叫知女莫如母?我媽果然了解我,我回到家,

一看到臥室的那張柔軟大床,懶勁發(fā)作,往床上一撲,很快就趴著睡著了。然后,

我又見到了那個人…………還是那湖,還是那深藍蒼穹。我有些疑惑,這夢還能續(xù)上?

他看著我,目光貪戀,眼神灼灼,藏了抹驚艷,但很快消失不見。我微惱,看什么看!

“貪戀美色的混賬!”淳于司徒的這句話在我腦中劃過。我瞪他一眼。他低垂著頭,

尷尬地咳了一聲。過了會兒,他抬首,已恢復了威嚴的面容。他說:“抱歉,冒犯到你了。

但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我磨牙。不過別人都道歉了,我也得保持禮貌不是。

我木然地回了句:“謝謝!”停了會兒,他問的含蓄:“今天,可是有什么喜事發(fā)生?

”我猜他指的是我的新衣服,也不隱瞞:“過幾天是我生日,我姑姑提前送給我的禮物。

”他說:“你姑姑很有心,送你的禮物很稱你?!比缓笏碱^蹙起,思慮著什么,

試探著問:“你說過幾日是你生日,可是陰歷四月十八?”我心里一驚,

防備地看著他:“你怎么會知道?”他沒回答我,又陷入了某種思緒,喃喃道:“那日,

明月墜落?!^了千年,還是如此,

……這必是朕與她的累世糾纏……”我看著他有些神神叨叨的樣子,瘆得慌,

打斷他問道:“今天還要接著看那個故事嗎?”他回神,盯著我,愣怔一會兒,

似更加確認了什么,沉聲答了個“是”字。同樣的操作,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入湖里,

龍鳳圖騰躍起,變換凝結成朱色幕布。文字和圖像再次顯示了出來?!?29年,

季春三月。南宜王侍妾馮氏有孕。南宜王大喜,為其撥去侍婢二十四人,賞賜金銀珠寶一箱,

補品珍藥不計其數(shù)。管家知會王府下人,萬事以馮夫人為先,若有違逆沖撞者,決不輕饒。

淳于明月與江媛二人趁著春色,去園中散步賞花。汀蘿嘴撅地老高。淳于明月看到她的樣子,

噗嗤笑了:“汀蘿,誰又惹你了?不妨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都樂上一樂?!蓖√}被王妃打趣,

心中窩著的怨忿減少了幾分,只是說出的話,一聽就很不甘心。

“我們夫人精心養(yǎng)育的藍雪和小木槿,只等著開花,和王妃共賞呢,

就因馮夫人說了句也喜歡小木槿,她身邊的大丫鬟汀萍就帶著人,到我們院里給搬了個干凈。

”淳于明月聽后,看向江媛:“汀蘿說的可是真的?”江媛抬手撫了撫簪于鬢邊的藍色絨花,

不怎么在意地說道:“不過幾盆花罷了,也值當汀蘿氣上好幾日?!蓖√}抿唇,有些委屈。

淳于明月知道江媛對劉啟隆并不上心,可被他的其他女人明里暗里地欺負,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何況自恃才華,矜持自重的江媛呢。她上前拍了拍江媛的手,以示安慰。

江媛無奈,故作輕松:“王妃快別安慰我了,也千萬別為我的事上心。在這王府中,

咱倆可都是泥菩薩,有些不打緊的小事兒能放就放,省得糟心?!贝居诿髟侣牶螅?/p>

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是??!劉啟隆對她無心,對江媛愛而不得轉(zhuǎn)為憎恨,極度寵愛嬌縱馮良素。

然朝堂對他呼聲日益升高,他未來不可**。她這個南宜王妃只占了虛名,地位不穩(wěn),

無人信服,又怎能為江媛出頭。她不甚聰慧,為免給家族埋下禍根,還是萬事只當不知,

就這么過吧。她心中難過,為自己,也為江媛。公元429年,十月。

司徒長子司徒明煐查明劉氏宗親劉訣和劉巍的貪污案,查抄贓銀達百萬兩。

解了梁州青州前線短銀缺糧的危急。更以一篇《十疏賦》,才驚朝野。得陛下青眼賞識,

破格提用為尚書省右仆射。淳于家為子升遷舉辦了家宴。淳于明月與劉啟隆裝作恩愛夫妻,

特備厚禮,回門恭賀淳于明煐。那夜,回到王府后,劉啟隆便宿在了永馨院。第二日一早,

劉啟隆神清氣爽,一臉得意,朝侍婢吩咐了一句“照顧好王妃”,便大步離去。

自王爺半夜叫過兩次水,阿喜右眼便一直跳個不停。她心下慌亂,趕緊步入王妃臥室察看。

王妃正蒼白著臉趴在床邊吐得厲害。阿喜忙上前為王妃輕輕拍背。淳于明月抽出帕子,

擦掉沁出的淚水,還有嘴邊的穢物,眼睛瞥過床褥上那塊干涸的梅花血漬。沒忍住,

再次胃里翻涌,趴在床沿嘔,嘔地吐著酸水。其實胃里早沒了可吐的東西,可她就是難受,

厭惡。劉啟隆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帶著自以為是的恩賜和算計,不顧她意愿,

行了遲到近兩年的圓房?!┛吹竭@里,有個賤我不得不犯一下。我故意盯著他,

兩手一攤,眼神挑釁,十足欠揍的樣子,譏諷出聲:“劉啟隆,天吶,她嫌你臟,

你看到了嗎?你的碰觸讓她惡心地都吐了?!彼眢w顫抖,似站立不穩(wěn),臉上一片哀楚凄涼。

我想我這時的眼神一定是萬分薄涼的。我看著他蹲在地上,顧自悔恨傷心,莫名地覺得痛快。

片刻之后,他壓抑著苦楚,苦澀出聲:“你說的對,是朕……都是朕應得的。朕對明月不好,

欺辱她,漠視她,沒有……保護好她。”我重重地哼了一聲。夫妻相處成這樣,

我有點好奇故事之后的走向了。待他臉色稍緩,我催促道:“別磨嘰了,后面呢?

”他手指一點,故事繼續(xù)……公元430年,正月,建康城雪已下了三日,

今年比往年冷上許多,積雪覆蓋城池,到處都是一片銀裝素裹。南宜王府,

永梅園的臥室中燃著四盆上等的銀絲炭,溫暖宜人如同三月春。床榻上的男女,

剛經(jīng)歷一番云雨,余味溫存。女子身上起了一層薄汗,眉眼嬌媚,膩在男人的懷里,

朱唇輕起:“王爺,妾先于王妃誕下長子,逾越祖制。妾自知身份卑賤,

不若將孩子過于王妃名下,由王妃教養(yǎng),也可在外全了王爺?shù)耐鯛斦J為此行可妥?

”男人閉著雙目,似是思索了一番,說道:“你不必顧及這些,

明月不是那等氣量狹小的女子,她不會爭這些虛名,也不會因此事難為你。”明月?

已然叫的這般親切了嗎?女子長睫低垂,遮住眼底的試探和不甘。

更加柔了嗓音:“王爺誤會妾了,妾也是為王爺?shù)穆暶??!蹦腥吮犻_銳目,

凝視女子粉頰,心知肚明,不過女子伎倆。然懷中女子眸含春水瀲滟,骨肉勻停?,

肌膚細膩滑嫩,十分可心。便不覺多用了幾分心思,寬慰道:“良素不必多憂,

待暨兒過幾日辦了百日宴,本王便上報宗**,請封你為側妃,如此安排,你可滿意?

”女子得到想要的承諾,嬌喝一聲:“王爺!”便傾身附上香唇。劉啟隆這廂哄了美人歡心。

那邊又怕真下了正妻臉面。便親自去庫房挑了幾支陛下賞賜的玉簪,前往永馨院。

他將一支白玉簪,簪于淳于明月云鬢,贊道:“王妃這頭烏發(fā)濃密柔順,

真是讓本王愛不釋手?!贝居诿髟聜阮^,躲過他欲撫上的手。劉啟隆坐回主座,喝過一盞茶,

眸色沉浮,還是出口詢問:“王妃,可愿撫養(yǎng)長子劉暨?”淳于明月眉眼輕抬,思索其意,

片刻后,展唇笑道:“暨兒有生母馮夫人陪伴在側,王爺又怎可因妾,

活生生讓他們母子分離?!眲⒙÷牶螅氲阶猿苫橐詠硗蹂运?,不妒不怨,

更加確信王妃溫厚。便說道:“明月,你一向與人為善,是我思慮不周,不該如此發(fā)問。

”想到子嗣,輕拍了下腦門,調(diào)笑道:“哎呀,本王怎的如此糊涂。日后自當勤勉耕耘,

讓王妃早日懷上麟兒,這才是正理?!贝居诿髟伦旖俏⒊椋嬷焓箘趴攘丝?,

才沒讓劉啟隆看出她的異樣。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好像更厭惡他了呢。

江媛知曉此事后,大罵:“馮氏好深的心機!竟拿孩子作筏子,若真養(yǎng)于王妃膝下,

憑她的心思,王妃以后只怕沒個安寧日子了?!贝居诿髟卤е譅t,良久嘆口氣:“阿媛,

別氣。我知道輕重?!蹦碇腹怅帲诌^二載。淳于明月與江媛感情日益深厚,

儼然如同一家的親姐妹。馮良素又產(chǎn)下一女,經(jīng)常帶著兩個孩子,到王妃處請安。時日久了,

淳于明月與江媛放下戒心,對那兩個孩子很是疼愛,尤其是小郡主,生的玉雪可愛,

粉雕玉琢,看的人心都融化。劉啟隆又添了五房美妾,也算雨露均沾。

然除了側妃馮氏育有一子一女,其余皆無所出。劉啟隆對淳于明月愈加信重,

王府中饋已全權交給王妃打理。馮良素出自宋王府。當年八皇子病逝,

宋王府幕僚便看出當今陛下可能會走過繼嗣子這步棋。出于長遠謀劃,

便提議讓宋王府與南宜王府聯(lián)姻。然宋王長女突發(fā)疾病離世,族中再無適齡女孩兒。

恰陛下為淳于司徒家和南宜王賜婚,徹底打破了宋王的計劃。幕僚再提,正妻之位不行,

便退而求其次,送妾。于是,多方遴選,精心**,刻意宣揚府中有一絕美歌姬,

這才有了宋王宴請南宜王那一晚,馮良素的水到渠成。公元432年年底,陛下病重,

停了朝議。馮良素收到宋王府的口信。她心頭篤定,只要萬事順利,她必然會占盡先機。

臨近春節(jié),王府中諸人忙忙碌碌。因府中只有兩個小孩子,王妃與其他妾室,

都為劉暨和小郡主劉朝準備了節(jié)禮。當天晚上,一歲的小郡主渾身長滿紅疹,

剛開始還哭嚎不止,等到請來醫(yī)官。小郡主已然哭聲微弱,呼吸清淺不暢,全身發(fā)燙。

醫(yī)官問詢,察看診脈后,得出結論,小郡主為中毒狀。側妃馮氏聽后,

哭喊:“哪個如此狠心,竟毒害我兒?”便暈厥過去。醫(yī)官上前為其施針,

馮氏方才幽幽醒轉(zhuǎn)。劉啟隆已趕到永梅院,站于小郡主床前,詢問醫(yī)官始末。待聽到中毒,

便讓侍衛(wèi)扯來汀萍,斥問:“今日有誰接觸過小郡主?”汀萍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偷瞄了一眼馮氏,嘴唇顫動,不敢回話。劉啟隆大怒:“說!”汀蘿頓時撲到在地,

哭著回道:“王爺,奴婢不敢說?!薄昂?!不敢?”劉啟隆將就近的一個泥偶,

怒砸到汀萍額上。鮮血順著額發(fā)流下,汀萍摸了一手鮮紅,嚇得三魂去了六魄,再不敢隱瞞,

一邊思索一邊回道:“今日王妃和各房夫人,都給小郡主發(fā)了節(jié)禮,

其余的夫人準備的都是些金銀珠玩,只有媛夫人為小郡主準備的是她親手縫制的襦襪,

下午又抱著小郡主在王妃院里玩了半個時辰。還是奶娘催促,這才送回?!蓖∑家庥兴福?/p>

劉啟隆聽出關鍵,吩咐:“去將襦襪取來?!?七)婢女取來繡著黃色向陽花的襦襪。

劉啟隆讓婢女遞給醫(yī)官察看。醫(yī)官湊近嗅了一下,眉頭緊皺,繼而用力撕扯,

摸著夾層里的粉屑,頓時面如土色,心驚肉跳。他雙腿一軟,跪于劉啟隆身前:“王爺,

小人誤判,這是桃毛曬干碾成的細粉,會讓小兒有過敏之癥?!笨墒切】ぶ饕讶挥邪l(fā)熱,

呼吸不暢的癥狀了啊,醫(yī)官疑惑。他拿捏不準,小心詢問:“王府中可種有夾竹桃?

”汀蘿似想起什么,急急出聲:“王妃,是王妃。阿喜在永馨院里種了幾棵夾竹桃。

她這段時日將那幾盆花放在暖房里,現(xiàn)下長勢正好,午后我見阿喜給搬到了……”“賤婢,

住嘴!膽敢攀污王妃!”劉啟隆怒不可遏,抬腳踹向汀萍。馮良素哭喊出聲,

抱住劉啟?。骸巴鯛?!妾不敢懷疑王妃和媛夫人,可朝兒何辜,小小年紀,

竟要忍受這等病痛折磨。”馮良素哭得肝腸寸斷,嗓音嘶啞。

劉啟隆看著愛妾為愛女如此傷痛,安撫馮良素:“馮氏,你放心,本王定會為朝兒尋個公道。

”言罷,第一緊要的是,先吩咐管家去請?zhí)t(yī)院的張醫(yī)正。劉啟隆則去永方院尋江媛,

卻得知江媛還在永馨院未回。轉(zhuǎn)而前往永馨院。于門口處,看到阿喜拿著一物,

隨即便讓侍衛(wèi)扭住了阿喜,用布堵了嘴。阿喜驚慌掙扎,不明王爺為何如此。

劉啟隆寒聲命令道:“本王問你問題,你只須點頭或搖頭。

”“媛夫人今日下午可是一直都待在永馨院?”阿喜睜大眼睛,點頭。

“夾竹桃可是王妃讓你種的?”阿喜想了想,搖頭?!澳憧芍獖A竹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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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陌子然
    陌子然

    讀罷作者姜和凡的小說《我拒絕了明君的重生邀請》,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愛戀的精髓不在于初見時的魂飛魄散,而在于漫長歲月中的難舍難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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