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聽這話,登時(shí)嚇得臉色大變,趕忙讓人攔住。
“人死不能復(fù)生,你折騰什么!”
沈靈毓怒道:“娘說這話真是冤枉媳婦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夫君好!
您方才說他在地府的至陰至寒之地,想來過得并不好,若能將他的魂魄招來,讓神婆替他尋一好去處,也免得他老惦記家里人不是?
我還聽說,若能尋一風(fēng)水寶地超度亡者亡魂,亦可庇佑活著的人榮華一生,如此媳婦也不算對不起夫君了,娘,您說是不是?”
“這......”老夫人有些反應(yīng)不及。
沈靈毓把話說得那般有道理,讓她怎么接?
更何況,她的小兒子還活著,怎么招魂,萬一招來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反而成了將軍府的禍害。
這般想著,老夫人心中顧慮更深了。
“我、我聽說,給死人招魂,不太好?!崩戏蛉藨n心忡忡道。
沈靈毓嘆道:“娘就當(dāng)是可憐媳婦吧,成親當(dāng)日還未曾見過夫君,他便上了戰(zhàn)場,媳婦每天只能看著他的畫像以淚洗面,看的久了,有時(shí)候甚至覺得二哥就是他?!?/p>
老夫人聞言,心神一震,生怕沈靈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正想探探她的口風(fēng),轉(zhuǎn)瞬又聽她道:
“若真能將夫君的亡靈招來,只要他親口對我說他不必要我為他守節(jié),那我便聽他的,委身吏部侍郎,成全了二哥的好前途便是?!?/p>
老夫人一看有戲,眸光瞬間清明不少,雖然心里還有些顧慮,但為了瀾之的官位,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便由著沈靈毓去操辦。
正午時(shí)分,將軍府大門緊閉,寬敞透亮的聽雨軒院內(nèi)早早擺放了一張祭桌,桌子上的貢品一應(yīng)俱全。
彼時(shí),府中下人們?nèi)珖谠和馓筋^看著。
桌前站一身穿異服的神婆,臉上化著旁人看不懂的濃烈妝容,瞧著有些可怕。
裴老夫人身子不便,并未觀禮。
葉婉然和裴瀾之并肩站在桌旁,對視一眼后又一臉愁容地看向那神婆。
聽說這神婆是沈靈毓特意花重金從城外請來的,十分靈驗(yàn),不僅能招魂,還能讓活人與亡者對話。
神鬼之說,葉婉然向來是半信半疑,原本她并不想來,但沈靈毓執(zhí)意邀請,說是當(dāng)個(gè)見證。
至于什么見證,葉婉然心里也猜得出來。
若真把亡靈招來了,到時(shí)說了什么不好的話,單憑沈靈毓一面之詞,老夫人恐怕不信,所以她和裴瀾之就是在此當(dāng)證人的。
但不管沈靈毓在打什么鬼主意,那侍郎大人的床,她都爬定了。
她要招的是瀾之的魂,如今瀾之就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今日這事兒多半是成不了了,到時(shí)候,自己正好有由頭逼著沈靈毓乖乖就范。
葉婉然心底冷笑一聲,眼角余光瞥一眼供桌前的沈靈毓,心中早已想好說詞。
然她旁邊的裴瀾之,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為別的,只因他心虛。
他頂著二哥的身份不說,還霸了二哥的妻子,如今還想靠他的軍功謀官名,萬一那神婆做法時(shí)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招來了......
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沈靈毓的聲音。
“二哥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流這么多汗?”
裴瀾之猛地回神,伸手摸摸頭,果然是一手心的汗。
他抿唇解釋道:“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些熱?!?/p>
“這才四月份,怎么會熱呢?”
沈靈毓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轉(zhuǎn)念似想起什么,表情瞬間嚴(yán)肅不少。
“不過我今早去請神婆時(shí),曾聽她說,殺孽重的人在觀禮時(shí),體內(nèi)會生出一種說不清的熱火來,在這時(shí)候,他們極容易被亡靈附體,以致?lián)p傷腦子......”
“什么?!竟有這種事,你怎么不早說!”葉婉然怒道。
裴瀾之的表情也變了,“三弟妹,你這事做得著實(shí)有些過分了,我看法事還是別做了,別到時(shí)候沒把三弟的亡魂招來,反而害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
沈靈毓垂首笑道:“二哥教訓(xùn)的是,只是法事已開壇,斷無突然收手的道理,否則已經(jīng)趕在路上的亡靈便會趁虛而入,屆時(shí)惹出更大的亂子來。
更何況二哥在戰(zhàn)場上殺的都是兇殘敵人,有功于我東盛,自有天道庇佑,想來不會有事的?!?/p>
“你!”
沈靈毓一番話說得振振有詞,聽得裴瀾之啞口無言。
正在此時(shí),只見那神婆突然像瘋了似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起來,臉上橫肉更是晃了幾晃,瞧著十分瘆人。
如此抖了片刻后,神婆眼睛突然睜開,凝目看向沈靈毓。
沈靈毓情急失態(tài),瞬間紅了眼。
“相公,是你嗎,你終于回來看我了!”
葉婉然和裴瀾之面面相覷,不由得靠近了些。
沈靈毓佯裝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在那兒敘舊,神婆由始至終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也不知聽沒聽進(jìn)去,始終不發(fā)一言。
直到沈靈毓驀地提起委身謝云州一事。
“娘說,你昨晚給她托夢,答應(yīng)把我獻(xiàn)給吏部侍郎,如此好為二哥謀官職,相公,此事是真的嗎?”
神婆眉眼一動,突然握住沈靈毓的手用力搖頭。
“沒有的事?!?/p>
沈靈毓喜笑顏開,“那就好,我就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君心里終究是有我的!”
葉婉然在旁看著,心中自是不悅。
從一開始,她對這神婆就半信半疑的,如今見其居然在這兒故弄玄虛幫沈靈毓脫困,怎會就此作罷。
今日她非撕了這假神婆的臉,看沈靈毓還有什么話說!
葉婉然秀眉一豎,拔腿便欲上前。
哪想剛走了一步,卻見那神婆突又抖動起來,嘴中還念念有詞,平淡無波的眼神中驀地射出一抹寒芒,直沖她身側(cè)的裴瀾之而來。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兩個(gè)一母同胞,從小到大,我為你做了多少事,可如今你卻如此待我,你對得起我嗎!”
裴瀾之心頭一震,險(xiǎn)些一屁股栽到地上去。
旁人不清楚這是什么情況,難道他心里還不清楚嗎?
這神婆身上被附體的亡靈,可是他二哥裴瀾清??!
書友評價(jià)
庚巳的這部女頻小說《被休后,當(dāng)朝首輔跪求入贅》,故事曲折生動,敘事跌宕起伏,人物性格鮮明,語言干凈利落,可讀性極強(qiáng),是網(wǎng)絡(luò)小說中的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