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地獄開局霉味直沖天靈蓋,我不是在酒會嗎?什么味?
前一刻的記憶還卡在香檳塔轟然倒塌的碎片里,水晶燈刺眼的光,黏膩的酒液糊住視線,
助理驚恐扭曲的臉在放大……下一秒,就是這鬼地方。硬得硌骨頭的破床板,屋頂漏風,
土墻裂縫能塞進手指頭,空氣里彌漫著腐爛稻草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窮酸氣。我,沈硯,
三十八歲登頂全球?qū)_基金食物鏈頂端,剛剛用一場教科書級的做空血洗了三個老牌財閥,
讓華爾街日報頭版標題變成“TheKingIsCrowned”。
慶功宴的香檳還沒涼透,人卻涼在了這?腦子像被重錘砸過,嗡嗡作響,
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洪水般涌進來——沈青山,永安村窮酸秀才,妻子早亡,家徒四壁,
負債累累,唯一財產(chǎn)是個五歲的女兒,沈丫丫。
記憶里最后畫面是這懦弱男人在河邊失足落水,嗆水窒息……操!真穿了?
還穿成這么個地獄開局?“爹……”一聲細弱蚊吶的呼喚,帶著點怯生生的試探,
像羽毛搔刮在耳膜上。我猛地轉(zhuǎn)頭。破門框邊,探出半個小小的腦袋。
枯黃的頭發(fā)像一把亂草,勉強扎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揪。小臉蠟黃,下巴尖得能戳人,
唯獨一雙眼睛大得出奇,嵌在瘦削的臉上,黑白分明,此刻正不安地看著我,
像只受驚的幼鹿。她身上那件打滿補丁、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服,空蕩蕩地掛著,
露出的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這就是“我”閨女?沈丫丫?前世在金融圈腥風血雨里滾爬,
心腸早就淬煉得比華爾街的銅牛還硬??煽粗@雙純粹又帶著驚惶的眼睛,
看著她那風一吹就能倒的小身板,我胸腔里某個凍成冰坨的地方,
毫無預(yù)兆地“咔嚓”裂開一條縫。一絲陌生的、尖銳的酸澀感,毫無道理地竄了上來。
她看我愣著,小嘴癟了癟,眼眶迅速泛紅,卻強忍著沒哭出來,
只是又小小聲地、帶著哭腔喊了一句:“爹……你醒了?丫丫怕……”怕?怕什么?
怕這個窩囊爹也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吃人的世界里?一股無名火“噌”地頂了上來。
不是對這丫頭,是對這操蛋的命運,對這具身體的前任,對這能把人活活逼死的窮!
我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坐起來,動作牽扯到落水后殘留的疼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丫丫像只受驚的兔子,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大眼睛里全是恐懼。
心口那點酸澀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情緒取代——媽的,老子連美聯(lián)儲加息縮表都玩得轉(zhuǎn),
還搞不定一個黃毛丫頭?還養(yǎng)不胖一個小豆?。课遗Τ读顺蹲旖?,
試圖擠出個“慈祥”點的表情。天知道,我上次真心實意地笑是什么時候了。
估計效果很驚悚,因為丫丫抖得更厲害了?!把狙?,”我開口,嗓子干得像砂紙摩擦,
聲音嘶啞難聽,“過來?!彼q豫著,小腳丫在地上蹭了蹭,一步一挪,慢得像在穿越雷區(qū)。
等她挪到床邊,我伸出那雙曾經(jīng)在鍵盤上敲動百億資金流向、此刻卻沾著泥灰的手。
丫丫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縮起脖子,一副準備挨打的樣子。草!
前任**到底對這丫頭干了什么?我壓下翻騰的怒意,手沒落在她身上,
而是極其生疏地、輕輕碰了碰她枯草似的頭發(fā)。僵硬,笨拙,毫無技巧可言。“不怕。
”我憋出兩個字,感覺自己像個剛上手的蹩腳演員,“爹在。
”丫丫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確認我沒打她,眼神里驚恐稍退,
但迷茫和不安依舊濃得化不開。她大概覺得這個爹落水后腦子壞掉了。“餓嗎?”我問。
她飛快地點頭,又趕緊搖頭,小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干癟的肚子。得,KPI第一條:喂飽她。
我掙扎著下床,腳步虛浮地走向那個黑黢黢、散發(fā)著可疑氣味的所謂“廚房”。說是廚房,
其實就是角落里一個土灶臺,一口豁了邊的破鍋。米缸?我掀開蓋子,里面空得能跑老鼠,
缸底只有一層薄薄的、帶著霉點的糙米碎屑,還有一小把蔫了吧唧、顏色可疑的野菜。
這就是全部家當?記憶里沈青山那點可憐的束脩(學費),
大半進了寡嫂趙氏和族叔沈三的腰包,剩下的勉強吊著父女倆一口氣。一股邪火又拱了上來。
吸血吸到孤兒寡父頭上,**出息!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殺意(金融圈養(yǎng)成的習慣,
想搞死誰之前先冷靜)。當務(wù)之急是解決溫飽。我擼起那身同樣破舊的秀才長衫袖子,
露出底下這具身體同樣沒什么肌肉的胳膊。前世米其林三星大廚都得看老子臉色,現(xiàn)在?
老子得跟這口破鍋死磕。生火就是個下馬威。打火石?這玩意兒比操盤模型還難搞!
火星子濺得老高,就是點不燃那點潮濕的引火草。濃煙滾滾,嗆得我眼淚直流,
咳得撕心裂肺。丫丫遠遠躲在門邊,小手捂著嘴,大眼睛里又是擔憂又是害怕。
折騰了快半個時辰,火總算著了,半死不活地舔著鍋底。
我把那點可憐的碎米和野菜一股腦丟進鍋里,加了大半鍋水。
前世米其林三星主廚精心烹飪的食材在腦子里飛,眼前這鍋東西……算了,能熟就行。
煮粥的過程堪稱災(zāi)難現(xiàn)場。水加多了,火候控制不了,鍋底糊了厚厚一層,上面還稀湯寡水。
一股混合著焦糊和野菜土腥氣的味道彌漫開來。終于,一鍋勉強稱之為“粥”的東西出爐了。
灰綠色,粘稠,里面漂浮著可疑的黑色塊狀物(糊鍋底)和煮爛的野菜。
我用一個缺口陶碗盛了小半碗,吹了吹,端到縮在墻角的丫丫面前?!俺?。
”丫丫看看碗里那團不可名狀之物,又看看我,眼神充滿掙扎。最終,
饑餓戰(zhàn)勝了恐懼和對食物的嫌棄。她伸出那雙瘦骨嶙峋的小手,捧起碗,
小口小口地啜吸起來。那小心翼翼、珍惜無比的樣子,看得我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
前世一頓飯夠普通家庭吃一年,現(xiàn)在連碗像樣的粥都給不了?“慢點,燙。
”**巴巴地說了一句,坐在旁邊一塊破木墩上,看著她吃。她吃得極慢,
每一口都仿佛在細細品味來之不易的食物。吃著吃著,一滴眼淚毫無征兆地砸進了碗里,
混進了那灰綠色的糊糊里。她沒哭出聲,只是肩膀微微聳動,小腦袋埋得更低了?!翱奘裁矗?/p>
”我問,語氣可能有點硬。她嚇得一哆嗦,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睛看我,
帶著濃重的鼻音:“爹……你煮的粥……好難吃……比娘煮的還難吃……”我:“……”草!
老子第一次下廚,就得到這種評價?華爾街那群被我割了韭菜的精英們要是知道,
棺材板都得笑翻!
可看著她那張掛著淚珠、因為喝了點熱乎東西而微微泛起點紅暈(也可能是被燙的)的小臉,
那股邪火“噗”地一下又滅了。行吧,難吃就難吃。活著就行。我揉了揉她枯草似的頭發(fā),
手感比華爾街日報的紙張還糙,語氣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放緩:“難吃也得吃。吃飽了,
才有力氣?!毖狙境橐?,點點頭,又低頭小口喝起來,這次沒再抱怨。那一刻,
站在漏風的破茅屋里,聞著焦糊的粥味,
看著眼前這個瘦弱得像棵小草、命運硬塞給我的便宜閨女,一個無比清晰又無比荒謬的念頭,
在我腦子里轟然炸響——去他媽的金融帝國!去他媽的財富神話!去他媽的爾虞我詐!
老子死過一次的人了!這輩子,什么狗屁功名利祿,什么權(quán)謀算計,統(tǒng)統(tǒng)給老子滾蛋!
唯一的KPI,就他媽一條:**把這小豆丁養(yǎng)胖!讓她臉上有肉!
讓她有力氣嫌棄老子煮的粥難吃!**種田,養(yǎng)娃,躺平!這就是老子穿越后的終極理想!
2父女初遇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現(xiàn)實是趙寡嫂那張刻薄寡淡的臉,
第二天一大早就堵在了我的破門口?!鞍?,青山大兄弟,可算醒了!菩薩保佑??!
”趙氏嗓門尖利,吊梢眼滴溜溜地往屋里掃,
重點在我身上那件破長衫和角落里空了大半的米缸上打轉(zhuǎn),最后落在丫丫身上,
帶著一種評估貨物價值的審視?!澳氵@一落水,可把嫂子擔心壞了!家里就剩這點頂梁柱,
萬一有個好歹,丫丫這丫頭片子可咋辦喲!”她假惺惺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丫丫嚇得立刻縮到我身后,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我冷眼看著這女人表演。記憶里,
這趙氏仗著自己是沈青山長嫂,沒少以“幫襯”為名,明里暗里刮油水。原主懦弱,
又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窮酸秀才,被吃得死死的。“嫂子費心?!蔽艺Z氣平淡,
聽不出情緒?!百M心是應(yīng)該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嘛!
”趙氏見我沒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堆起更假的笑,
“這不,你這一病,家里眼看揭不開鍋了。你大哥前些日子幫人做短工墊付的藥錢,
還有之前借給你們應(yīng)急的糧食錢……你看,是不是該還了?嫂子家也難??!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劃了一個數(shù)字。那數(shù)目,別說現(xiàn)在,就是沈青山在時,
不吃不喝干一年都還不上?!八庡X?糧食錢?”我挑了挑眉,
目光掃過她那身雖舊但明顯比我和丫丫好得多的細棉布衣裳,
還有手腕上那個褪了色的銅鐲子,“嫂子記性真好。前年冬,我娘留下的那半畝水田,
是誰哭著喊著說家里活不下去,硬是‘借’去種了?借據(jù)呢?去年秋收,
又是誰以‘代繳稅銀’為名,拉走了我地里大半收成?稅票呢?”我的語速不快,吐字清晰,
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精準地釘在趙氏臉上。原主的記憶在我腦子里清晰得像高清硬盤,
這些爛賬一筆筆都記著。趙氏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眼神慌亂地閃爍:“你…你胡說什么!
那水田是你大哥看你孤兒寡父種不了,好心幫你!收成那是…那是頂了以前的舊債!青山,
你落水把腦子淹糊涂了?怎么血口噴人!”“哦?舊債?”我向前一步,逼近她。
前世在談判桌上用眼神壓垮過無數(shù)對手的氣勢,此刻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冰冷,銳利,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澳哪昴脑履娜战璧模拷枇硕嗌??利息幾何?中人是誰?
借據(jù)何在?嫂子,空口白牙,是要按手印畫押的。按《大周律》,誣告反坐,敲詐勒索,
杖二十,流三百里。要不,我們現(xiàn)在去找里正,把賬一筆筆,當著全村老少的面,
算個清楚明白?”趙氏被我逼得連連后退,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
她哪見過這樣的沈青山?眼前這人眼神像刀子,說的話條理分明,
還搬出了她聽都沒聽全過的律法!什么誣告反坐?什么流三百里?
她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你…你…”她嘴唇哆嗦著,指著我的手都在抖,
“你中邪了!沈青山!你等著!我…我去找三叔公評理!”她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一聲,
轉(zhuǎn)身像被鬼攆似的跑了,連撒潑打滾的流程都忘了。我看著她倉惶的背影,
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衣角,仿佛撣掉一點灰塵。身后傳來細小的抽氣聲。我回頭,
丫丫正仰著小臉看我,大眼睛瞪得溜圓,
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亮晶晶的東西?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爹。
“爹…你好厲害…”她小聲說,攥著我衣角的手更緊了點。厲害?這才哪到哪。
對付這種級別的吸血鬼,連熱身都算不上。然而,趙寡嫂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麻煩,
很快找上門。幾天后,我正帶著丫丫在屋后那片貧瘠的坡地上開荒。這具身體實在孱弱,
沒干多久就氣喘吁吁。丫丫倒是很乖,蹲在旁邊用小樹枝幫我挖草根,小臉曬得紅撲撲的,
雖然還是瘦,但眼神明顯活泛了些。這讓我心里那點養(yǎng)成的成就感稍稍壓過了身體的疲憊。
“沈青山!滾出來!”一聲粗暴的吼叫打破了這點短暫的寧靜。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和狗吠,
幾個人影氣勢洶洶地闖到我的地頭。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敞著懷露出黑乎乎胸毛的壯漢,
手里拎著一根手腕粗的哨棒。正是村里一霸,王屠戶。他身后跟著兩個流里流氣的跟班,
還有一條齜著牙、淌著涎水的惡狗。丫丫嚇得“啊”一聲,丟掉小樹枝,飛快地躲到我身后,
小手緊緊抱住我的腿,小身子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王屠戶一雙牛眼在我身上掃過,
滿是輕蔑和不耐煩,最后落在我剛費力翻整出來的一小塊相對平整的地上,
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吧蛐悴?,聽說你醒了?命挺硬?。 蓖跬缿粲蒙诎翳浦?,
唾沫星子橫飛,“老子今天來,是通知你一聲!這塊地,老子看上了!正好挨著老子的豬圈,
拿來堆糞正合適!”他身后的跟班哄笑起來,那條惡狗也配合地狂吠幾聲。我直起身,
把丫丫往身后護了護,平靜地看著他:“王屠戶,這是我家的地契所載之地。
”我指了指地頭一塊模糊的界石。雖然貧瘠,但確確實實是沈家祖產(chǎn)?!暗仄??界石?
”王屠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臉上的橫肉都在抖,
“老子說這塊地是老子的,它就是老子的!你那破紙片片頂個鳥用?識相的,
乖乖給老子讓出來!不然……”他掂了掂手里的哨棒,眼神兇狠地掃過我和我身后的丫丫,
威脅意味十足。“老子讓你這病秧子再躺回去!這小丫頭片子嘛…嘿嘿,
正好賣到鎮(zhèn)上劉員外家當個使喚丫頭,換幾斤肉錢!”“你敢!”我眼神驟然一冷,
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王屠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懾得一愣,
隨即惱羞成怒:“喲呵?窮酸秀才長脾氣了?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給我打!
”他掄起哨棒就朝我砸來!那兩個跟班也獰笑著撲上來,惡狗狂吠著作勢欲撲!“爹——!
”丫丫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死死抱住我的腿。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住手!王屠戶!
你們干什么!”一聲帶著官威的斷喝響起。只見留著山羊胡、穿著半新綢褂的里正張有財,
帶著兩個拿著水火棍的差役,急匆匆趕來。旁邊還跟著一個挑著貨擔、風塵仆仆的行腳商人,
正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王屠戶的哨棒硬生生停在半空。
他顯然對里正和官差有所忌憚,悻悻地放下棒子,臉上擠出假笑:“張里正?您老怎么來了?
我這不是跟沈秀才商量點事兒嘛!”“商量?拿著棍棒商量?”張里正板著臉,
目光掃過王屠戶幾人,又看向我,眼神帶著審視,特別是在我平靜無波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王屠戶,你強占他人田地,威脅鄉(xiāng)鄰,還意圖傷人?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里正大人明鑒!”我立刻開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憤和虛弱(剛開荒累的),
指著那塊界石,“學生在此開墾祖產(chǎn)荒地,王屠戶帶人強搶,口出狂言要打死學生,
還要強賣我女兒!請大人為學生做主!”我特意強調(diào)了“強賣我女兒”,
這是戳里正肺管子的行為,畢竟他名義上要維持地方“教化”。“放屁!
老子……”王屠戶急了?!皦蛄耍 睆埨镎齾柭暣驍嗨?,顯然不想聽兩邊扯皮。
他轉(zhuǎn)向我,語氣緩和了些:“沈秀才,你說這是你的地,可有憑證?”“有!
用意念從空間角落調(diào)出來的原主記憶)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但邊角磨損嚴重的泛黃地契,
雙手呈上?!罢埨镎笕诉^目。此地契在縣衙戶房亦有備案?!睆埨镎舆^,仔細看了看,
又對照了一下地頭的界石(雖然模糊,但位置沒錯),點了點頭,
臉色更沉地看向王屠戶:“王屠戶!地契在此,界石在此,你還有何話說?光天化日,
強搶民田,威脅士子,按律該當何罪!”他身后的差役適時地挺了挺水火棍。
王屠戶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沒想到我這個窮酸秀才居然隨身帶著地契(原主當寶貝一樣藏著的),
更沒想到里正今天這么較真。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看看官差手里的棍子,
只得咬牙認栽:“是…是我記錯了地方!誤會!都是誤會!沈秀才,對不住了!
”他這道歉比吞了蒼蠅還難受?!耙痪湔`會就完了?”我豈能放過他,
“方才王屠戶口口聲聲要打死我,還要賣我女兒!在場各位都聽見了!里正大人,學生雖窮,
也是圣人門徒!此等奇恥大辱,若不能討個公道,學生唯有…唯有撞死在這界石之上,
以全清白!”我作勢就要往界石上撞,動作幅度不大,但演技逼真,
充分展現(xiàn)了一個被逼到絕路的窮酸秀才的悲憤和“氣節(jié)”。“爹!不要!
”丫丫配合地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哭喊,死死抱住我的腰?!鞍ィ∩蛐悴?!不可!萬萬不可!
”張里正嚇了一跳,趕緊示意差役攔住我(雖然差役根本沒動)。
他頭疼地看著哭天搶地的丫丫和我這個“剛烈”的秀才,又看看一臉兇相的王屠戶,
心里飛快盤算。王屠戶平時沒少孝敬他,但今天這事鬧大了對他沒好處,
尤其旁邊還有個走南闖北的行商看著?!巴跬缿?!”張里正厲聲道,“你今日所為,
實在過分!念你初犯,罰你賠償沈秀才精神損失費…呃,是驚嚇費!白銀一兩!再敢有下次,
定拿你見官,絕不輕饒!”白銀一兩!這對王屠戶來說也是割肉了!他肉痛得臉都扭曲了,
但在里正和差役的威壓下,只得從懷里摳摳搜搜摸出一塊碎銀子,狠狠摔在地上。“拿著!
窮酸!”他罵罵咧咧地帶著跟班和狗,灰溜溜地走了。張里正松了口氣,
又假模假式地安撫了我?guī)拙洌笠馐亲屛野残姆N地,有事找他云云,然后也帶著差役離開了。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我彎腰撿起地上那塊沾著泥土的碎銀子,掂了掂。丫丫也不哭了,
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大眼睛看看銀子,又看看我,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懵懂和一絲崇拜。
“爹…我們贏了?”她小聲問?!班?,贏了。”我把銀子塞進她冰涼的小手里,“拿著,
回頭給你買糖?!毖狙镜难劬λ查g亮了,緊緊攥住那塊對她來說“巨款”的碎銀,
仿佛攥住了整個世界的光。我抬起頭,目光掃過王屠戶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這只是開始。
一個村霸,不足為懼。但他背后有沒有人?他今天吃了虧,會善罷甘休?就在這時,
我感覺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是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行腳商人。他約莫四十歲上下,面皮黝黑,
風霜之色很重,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清亮有神,帶著走南闖北的世故和精明。他挑著貨擔,
對我拱了拱手,臉上帶著商人慣有的和氣笑容:“這位秀才公,好手段?。≡谙玛愃?,
走點小買賣,路過貴寶地。”我微微頷首,不動聲色:“陳老板過獎。為求自保,
迫不得已罷了?!标愃男α诵?,目光在我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又落在丫丫身上,
特別是在她頸間露出的一小塊皮膚上(那里似乎有個極淡的、不易察覺的淺色胎記?
)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靶悴殴^謙了。方才那借勢而為、以退為進的手段,
可不是尋常讀書人能使得出的?!彼庥兴傅卣f,“這世道不太平,秀才公帶著小閨女,
還是要多加小心啊?!薄岸嘀x陳老板提醒?!蔽业馈j愃狞c點頭,沒再多說,
挑著擔子,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晃晃悠悠地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這個人,
不簡單。他看丫丫那一眼……是錯覺?丫丫攥著銀子,小臉興奮得通紅,完全沒注意到這些。
她扯了扯我的衣角:“爹!糖!我們什么時候去買糖?”我低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心里那點疑慮暫時壓下。算了,兵來將擋。當務(wù)之急,是搞錢,搞糧食,把這丫頭喂胖點。
那塊貧瘠的坡地指望不上。我?guī)е狙?,開始在村子周圍轉(zhuǎn)悠。
前世刻在骨子里的風險評估和資源掃描習慣自動開啟。村東頭有條小河,水流平緩,
但灌溉渠年久失修,下游的田地還算肥沃,但上游靠近我們這邊就荒著。
村后山腳下有片洼地,常年積水,長滿了蘆葦,村民嫌濕氣重蛇蟲多,沒人要。
還有幾處……我腦子里飛快地計算著土壤性質(zhì)、水源、光照、投入產(chǎn)出比。最終,
我盯上了那片靠近山腳的蘆葦洼地。排水,改良土壤,種點耐濕的作物……可行!說干就干。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永安村最“不務(wù)正業(yè)”的秀才。長衫一脫,褲腿一挽,
帶著丫丫(主要是讓她在安全的地方玩),開始跟那片爛泥地死磕。挖排水溝,清除蘆葦根,
從山上背腐殖土改良……我甚至根據(jù)模糊的記憶,搞了點簡易的堆肥。
村民們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連張里正都委婉地提醒:“青山啊,讀書人的手是用來握筆的,
不是握鋤頭的。那片爛泥塘,多少年了都沒人碰,能種出什么?別白費力氣了。”我笑笑,
沒解釋。金融的本質(zhì)是預(yù)期差。他們看到的是爛泥塘,
我看到的是被嚴重低估、即將價值重估的“潛力股”。丫丫成了我最忠實的小跟班。
雖然幫不上大忙,但她會邁著小短腿給我送水(雖然經(jīng)常灑一半),會在我累得直不起腰時,
用小手給我捶背(力道跟撓癢癢差不多),
會奶聲奶氣地給我講她編的“小青蛙種地”的故事??粗K兮兮的小臉上認真的表情,
看著她因為活動量增加而漸漸鼓起來一點的小腮幫,我覺得這爛泥塘也沒那么難啃了。
日子在忙碌和平靜中滑過。那塊洼地在我近乎自虐的努力下,漸漸有了模樣。
我種下了一些耐濕的芋頭和一種本地常見的、生命力頑強的水生菜蔬。雖然離收獲還早,
但綠油油的苗子長出來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涌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比當年敲鐘上市,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十位數(shù)還踏實。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3宗族逐出盛夏剛過,
一場持續(xù)月余的大旱毫無征兆地降臨了。烈日炙烤著大地,小河水位急劇下降,溝渠干涸,
土地龜裂。村民們地里的莊稼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焦黃的葉子卷曲著,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燥熱??只畔裎烈咭粯釉诖謇锫印<Z價一天一個樣地飛漲。
有存糧的開始捂糧惜售,沒糧的天天蹲在米鋪外,眼睛都綠了。
我那坡地上的幾棵可憐菜苗早就成了干柴。幸好洼地新開的田靠著山腳滲出的那點濕氣,
加上我前期排水做得好(把多余的水儲在了挖出的淺塘里),又選種了相對耐旱的品種,
居然還頑強地活著,雖然長得慢,但綠意在一片枯黃中格外扎眼。這抹綠色,
很快引來了貪婪的目光。趙寡嫂和沈三叔又來了。這次,
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面黃肌瘦、眼神不善的同族漢子。一個個盯著我那洼地里稀疏的綠色,
像餓狼盯著肉?!扒嗌桨。 鄙蛉逡琅f是那副道貌岸然的腔調(diào),
只是聲音里多了幾分急迫,“大旱無情,族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你看你這地里的東西……雖然不多,但也是糧食?。±響?yīng)拿出來,接濟接濟族人!
這才叫守望相助!”趙寡嫂更是直接,三角眼一吊:“就是!你一個讀書人,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不是族里幫襯,你和你那賠錢貨早就餓死了!現(xiàn)在有口吃的,
不想著孝敬長輩,接濟族人,你想獨吞?良心被狗吃了?”“對!拿出來!
”“族里養(yǎng)你這么多年,該回報了!”“秀才公,不能只顧自己活命?。?/p>
”那幾個漢子也跟著鼓噪起來,隱隱圍了上來,目光兇狠。丫丫嚇得躲在我身后,小手冰涼。
我看著這群餓紅了眼的“親人”,心里一片冰冷。守望相助?回報?
書友評價
這本小說《金融大佬穿越后,只想種田養(yǎng)娃》是我看小說的開始,沒有一章跳過,全程看完,故事銜接非常完美,代入感也非常強。說得遠一點,如果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把這本小說拍成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