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孕檢單的手在抖。單子上印著我的名字,溫予寧。下面一行小字:宮內(nèi)早孕,約6周。
這本該是個驚喜。至少在今天下午三點之前,我確實是這么打算的。我叫溫予寧,
沈敘白養(yǎng)在身邊五年的金絲雀。也是整個北城上流圈子里,
公認最像他心尖上那位白月光的替身。此刻,我站在沈敘白那間價值九位數(shù)的頂復書房門口。
手里除了那張輕飄飄的孕檢單,還有一張更輕、卻像烙鐵一樣燙手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
眉眼和我有七分像。但氣質(zhì)更清冷,像高山上的雪。她叫蘇清漪,
沈敘白愛了十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照片背面,是沈敘白凌厲的字跡:“漪漪,
等我接你回家?!比掌谑亲蛱?。而這張照片,是我剛剛在沈敘白書桌最底層的抽屜里翻到的。
那個抽屜上了鎖,密碼是我的生日。我一直天真地以為,
那里面鎖著的是他對我微不足道、卻獨一份的在意。多可笑。他用我的生日,
鎖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承諾。書房里傳來動靜。沈敘白回來了。他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
混合著高級香水的尾調(diào),不是他常用的那款雪松。他扯開領(lǐng)帶,看也沒看杵在門口的我,
徑直走向酒柜。昂貴的威士忌倒入水晶杯,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杵那兒當門神?
”他聲音低沉,帶著酒后的微啞,沒什么情緒。我深吸一口氣,
把那張孕檢單輕輕放在光可鑒人的黑檀木書桌上。推到他面前。他端起酒杯的手頓了一下,
目光落在單子上。只一眼。然后,他嗤笑一聲。那笑聲,像冰錐,
直接扎進我心臟最軟的地方?!皽赜鑼帲彼沃票?,琥珀色的液體折射出冰冷的光,
“長本事了?敢算計我?”我的指甲掐進掌心,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沒有。意外。
”“意外?”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曾經(jīng)讓我沉溺的深邃眼眸里,
此刻只有審視和冰冷的嘲諷,“我每次措施都做足,哪來的意外?嗯?”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籠罩過來。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輕。迫使我抬頭看著他。
“還是說,”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以為,憑這個,就能綁住我?
”心口那塊地方,徹底涼透了。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這張讓我迷戀了整整五年的臉。
第一次覺得,陌生又可怕。“我沒想綁住你?!蔽衣犚娮约旱穆曇?,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沈敘白,我們結(jié)束吧?!蹦笾蚁掳偷氖种阁E然收緊。他眼底掠過一絲極快的錯愕,
隨即被更深的陰鷙覆蓋。“結(jié)束?”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溫予寧,
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這游戲,什么時候輪到你喊停?”他猛地甩開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他拿起那張孕檢單,當著我的面,
慢條斯理地、一點點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碎片,像祭奠的紙錢,紛紛揚揚落在我腳邊。
“處理掉?!彼涞拿?,砸在地上,也砸在我心上?!懊魈欤視岅愔韼闳メt(yī)院。
別給我找麻煩?!彼f完,再沒看我一眼,重新拿起酒杯,走向巨大的落地窗。
背影冷漠又決絕。我低頭,看著腳邊的碎片。“溫予寧,宮內(nèi)早孕”的字樣,支離破碎。
五年。我像個小丑一樣,活在他給蘇清漪打造的玻璃罩子里。模仿她的穿著,學習她的神態(tài),
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喜好,
只為了他偶爾投來的、帶著一絲恍惚的、仿佛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的目光。
我以為石頭總能焐熱。我以為時間久了,他眼里總會看到真正的溫予寧。結(jié)果呢?
我焐了五年的石頭,不僅沒熱,還狠狠砸下來,
要把我肚子里這塊剛剛萌芽的、屬于我和他的血肉,砸得粉碎。就因為它不該來?
還是因為它是我溫予寧懷的,所以不配?腳邊,還有那張被我揉皺又展開的蘇清漪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依舊清冷美麗。沈敘白撕碎了孕檢單,卻把這張照片,寶貝似的鎖在抽屜里。
我彎腰,撿起那張照片。走到他身后。他察覺到,微微側(cè)頭,眼神里帶著被打擾的不耐。
我把照片舉到他眼前?!斑@么想她?”我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連自己都害怕。
沈敘白的瞳孔猛地一縮,視線落在照片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緒,
是我五年都未曾得到過的復雜。有痛楚,有思念,有勢在必得。他劈手奪過照片,
動作帶著被侵犯領(lǐng)地的暴怒:“誰準你動我東西!”“鎖著我的生日,藏著她的照片。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涌出來,“沈敘白,你惡心誰呢?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愣了一瞬。隨即,怒火更盛:“溫予寧,
你活膩了?”“是啊,”我抬手,狠狠擦掉不爭氣的眼淚,“我他媽就是活膩了,
才會眼瞎心盲地跟了你五年!給你當替身,當玩物,當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
”積壓了五年的委屈、不甘、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我指著地上那些碎片:“這是你的孩子!你親生的!在你眼里,它連一張照片都不如,是嗎?
”沈敘白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孩子?”他逼近我,氣息帶著酒意和危險,“溫予寧,別做夢了。我沈敘白的孩子,
只會從蘇清漪的肚子里出來。你,不配?!薄安慌洹眱蓚€字。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準地捅穿了我最后一點可笑的奢望。手腕劇痛。心卻麻木了。
我看著他盛怒之下依舊英俊逼人的臉,
看著他那雙曾讓我沉淪、此刻卻只盛滿冷酷和厭惡的眼睛。一股冰冷的恨意,
取代了所有心碎和疼痛,在胸腔里瘋狂滋長?!昂??!蔽衣牭阶约赫f,聲音冷得像冰,
“沈敘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走。腳步?jīng)]有一絲猶豫。
“你去哪?”他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沒有回頭?!叭ヌ幚淼裟阊劾锏睦?。
”沖出那棟奢華卻冰冷的牢籠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北城初冬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我裹緊了單薄的外套,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手機在包里瘋狂震動。
屏幕上跳動著“沈敘白”三個字。我直接按了關(guān)機。世界安靜了。
只剩下心口那個巨大的窟窿,呼呼地往里灌著冷風。五年前,我爸的公司資金鏈斷裂,
瀕臨破產(chǎn)。追債的人堵在家門口,潑紅漆,砸玻璃。我媽嚇得心臟病發(fā)作。是我,
像個貨物一樣,被送到沈敘白面前。他當時坐在真皮沙發(fā)里,姿態(tài)慵懶,
像在欣賞一件待價而沽的瓷器。他問:“知道跟著我意味著什么嗎?”我低著頭,
指甲掐進肉里:“知道。當蘇**的替身?!彼α?,似乎很滿意我的“懂事”?!昂芎谩?/p>
溫予寧,記住你的身份。安分守己,你家的麻煩,我解決。否則…”他沒有說下去。
但眼里的寒意,比任何威脅都有效。這五年,我安分守己。努力扮演好一個替身的角色。
他喜歡蘇清漪穿白裙子,我的衣柜里就塞滿了各種白色的裙子。
他喜歡蘇清漪彈德彪西的《月光》,我就逼著自己從一個鋼琴小白,硬生生練到能流暢演奏。
他喜歡蘇清漪身上那股清冷的書卷氣,我就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活潑和棱角,學著安靜,
學著看書。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拙劣的復制品。只為了他偶爾心情好時,施舍般的一個眼神,
一句算不上溫柔的“不錯”。我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直到他膩了,
或者他的白月光回來了。然后我拿著他給的“遣散費”,悄無聲息地離開??晌胰f萬沒想到。
先膩了的,是我。先想離開的,也是我。而導火索,
竟然是這個意外到來的、卻被他視為垃圾的孩子。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面前。
司機探出頭:“姑娘,走嗎?”我拉開車門坐進去?!叭ナ幸辉?。
”冰冷的金屬器械進入身體時,我沒有哭。醫(yī)生公式化的安慰在我耳邊飄過:“還年輕,
養(yǎng)好身體,以后還有機會?!蔽叶⒅旎ò鍛K白的燈光,只覺得荒謬。機會?給誰的機會?
給沈敘白和蘇清漪嗎?從手術(shù)室出來,麻藥的作用還沒完全消退,小腹處傳來一陣陣鈍痛。
手機開了機,幾十個未接來電,全是沈敘白。還有幾條短信?!霸谀??”“回電話。
”“溫予寧,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最后一條:“孩子處理干凈了?”我看著那條短信,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扶著墻,沖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干嘔起來。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五臟六腑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我蜷縮在地上,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的病號服。
不是因為手術(shù)。是因為心死。我顫抖著手指,撥通了閨蜜林晚梔的電話。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寧寧?怎么了?”晚梔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
強撐的堤壩瞬間崩潰。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哽咽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出去。
“晚梔…”“幫我…幫我離開北城…”“現(xiàn)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隨即晚梔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緊張:“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沈敘白那個王八蛋又干什么了?!”“我在…市一院…”“剛做完手術(shù)…”“什么手術(shù)?!
”晚梔的聲音在發(fā)抖?!啊肆??!薄?*他媽的沈敘白!
”電話那頭傳來晚梔暴怒的咒罵和乒乒乓乓的聲響,“寧寧你等著!別動!我馬上到!馬上!
”半個小時后。晚梔像一陣風一樣沖進病房。她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如紙的我,
眼圈瞬間就紅了?!澳莻€畜生!”她撲過來,想抱我又不敢,手懸在半空,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么對你!”我虛弱地扯了扯嘴角:“都過去了。晚梔,幫我離開。
越快越好。不能讓他找到?!蓖項d抹了把臉,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好!交給我!
我哥在南方有路子!放心,我一定把你藏得嚴嚴實實!讓那個姓沈的王八蛋下地獄都找不到!
”晚梔的哥哥林暮深,早年在道上混過,后來洗白做了生意,人脈很廣,手段也硬。
沈敘白在北城一手遮天,但出了北城,林暮深有的是辦法。在晚梔的安排下,
我像個幽靈一樣,從北城消失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我用一張全新的、查不到任何痕跡的電話卡,給沈敘白發(fā)了一條短信。
只有三個字:“我死了?!比缓?,我注銷了所有社交賬號,扔掉了舊手機。
切斷了一切與過去、與沈敘白有關(guān)的聯(lián)系。晚梔的哥哥林暮深,
把我安排在了距離北城兩千公里外的一個南方小城。一個叫“云棲鎮(zhèn)”的地方。依山傍水,
節(jié)奏慢得像一首古老的歌謠。我用自己偷偷攢下的一點錢,加上晚梔的資助,
在鎮(zhèn)子臨河的老街上,盤下了一個小小的店面。開了一家叫“棲寧”的咖啡書屋。賣咖啡,
也賣二手書。日子像門前潺潺流過的小河,平靜,緩慢。我慢慢學著做咖啡,
學著烤不太好看但味道還不錯的餅干。學著和鎮(zhèn)子上淳樸的人們打交道。學著…忘記。
身體在慢慢恢復。只是小腹偶爾在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像一道無聲的疤。夜深人靜時,
那個名字,那張臉,還是會猝不及防地闖入腦海。伴隨著冰冷的器械聲,
和他那句殘忍的“處理掉”。心臟還是會像被針扎一樣,細細密密地疼。但我告訴自己,
溫予寧,都過去了。那個卑微的、活在別人影子里的溫予寧,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的你,
是棲寧書屋的老板。只為自己活著。時間是最好的藥。轉(zhuǎn)眼,三年。
棲寧書屋成了云棲鎮(zhèn)的一個小地標。很多游客會慕名而來,點一杯咖啡,挑一本書,
在窗邊坐一下午。我的生活簡單而充實。平靜得讓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那天下午。
天氣不太好,鉛灰色的云層壓得很低,像是要下雨。店里沒什么客人。我坐在吧臺后面,
翻著一本新到的詩集。門口的風鈴響了。“歡迎光臨棲寧。”我習慣性地抬頭,
揚起職業(yè)的微笑。笑容僵在臉上。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高大,挺拔,
穿著一件質(zhì)地精良的黑色大衣,肩頭落著幾片未化的雪花。風塵仆仆。他摘下墨鏡。
露出一張鐫刻在我骨子里、哪怕燒成灰我都認得的臉。沈敘白。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店里流淌的輕音樂,窗外隱約的人聲,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聲音,
咚咚咚,震耳欲聾。他一步步朝我走來。靴子踩在老舊的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三年不見。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依舊英俊得奪目,
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陰郁?那雙曾經(jīng)只有冷漠和睥睨的眼睛,
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我。里面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東西——震驚,狂怒,難以置信,
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近乎失而復得的…脆弱?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他停在吧臺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我籠罩。
空氣里彌漫開他身上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氣息,混雜著一絲陌生的煙草味?!皽?、予、寧。
”他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磨過喉嚨。
每一個字都帶著滾燙的怒意和一種…劫后余生的顫抖?我攥緊了手里的詩集,指節(jié)泛白。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迎上他幾乎要噬人的目光。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wěn),
甚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這位先生,您認識我?”沈敘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眼神,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安徽J識你?”他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
猛地俯身,雙手重重拍在吧臺上,震得上面的咖啡杯碟哐當作響。巨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溫予寧!**化成灰我都認識!”他眼底瞬間漫上駭人的猩紅,像瀕臨失控的野獸。
“三年!你躲了我整整三年!”“一條‘我死了’的短信,就他媽想把我打發(fā)了?!
”“你知不知道…”他后面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胸口劇烈起伏,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又像是要把我揉碎了嵌進骨血里。“知不知道什么?
”我平靜地看著他,甚至微微歪了下頭,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疏離,“先生,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叫溫予寧,我叫安寧?!薄鞍矊??”沈敘白咀嚼著這兩個字,
像是第一次認識它們,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壓抑又痛苦的低吼,“好!好得很!安寧!
”他猛地伸手,越過吧臺,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和當年在書房里,如出一轍!“跟我回去!”他幾乎是咬著牙命令,
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狠厲。“放手!”我用力掙扎,手腕傳來鉆心的疼。
恐懼和積壓了三年的恨意在這一刻洶涌而出?!澳闵窠?jīng)病啊!我不認識你!放開我!
不然我報警了!”“報警?”沈敘白像是被徹底激怒,猛地將我往他懷里一帶!我猝不及防,
半個身子撞在吧臺上,疼得悶哼一聲。他冰冷的、帶著煙草和雪松氣息的唇,狠狠壓了下來!
不是吻。是撕咬!是懲罰!是宣告!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氣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占有欲!“唔!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推搡他堅硬的胸膛,用腳踢他。屈辱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他還是這樣!永遠這樣!霸道,專橫,視我如無物!就在我?guī)缀跻舷⒌臅r候,
他猛地放開了我。胸膛劇烈起伏,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被他咬破的、滲出血絲的嘴唇。
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艾F(xiàn)在,”他抬手,用指腹狠狠擦過我唇上的血,
動作帶著一種殘忍的溫柔,“想起來了嗎?我的…寧寧?”那聲“寧寧”,像淬了毒的針。
書友評價
卡里多斯的這部小說《冷情大佬為我紅了眼》,主線清晰明朗,節(jié)奏緊湊明快,角色塑造鮮明,敘事嚴謹有序,值得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