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撞見緝毒警未婚夫涉嫌販毒,我轉(zhuǎn)身就逃。他卻擋在我車前,
遞來溫?zé)崽浅蠢踝樱骸竿硗?,天冷?!咕酵蝗黄崎T而入時,
他撲倒我耳語:「別碰糖炒栗子,里面裝了定位器!」下一秒,子彈穿透他胸膛。
醒來我假裝失憶,忘掉他所有溫柔陷阱。
直到在病房監(jiān)控里看見——他強撐病體爬向我的輪椅,落下帶血的吻:「別怕姜晚,
這次我一定讓你親手抓到我?!?jié)窭涞挠晁偭怂频某榇蛑鴵躏L(fēng)玻璃,
雨刮器開到最快也像蒙著一層流動的灰紗。路燈的光暈被砸得粉碎,
在積水的路面上胡亂流淌。我心里那股翻騰了一整晚的莫名煩躁,像被這鬼天氣加了把火,
燒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鬼使神差地,方向盤就往郊外那個廢棄的老碼頭去了。
沈惟的越野車就停在那個地方。他電話里含含糊糊說所里有緊急任務(wù),徹夜不歸。
可心底有個聲音在尖銳地叫囂:不對!沈惟最近的狀態(tài)像一張繃緊的弓,
看我的眼神復(fù)雜得能擰出水來,幾次欲言又止,最后總是被一個突然響起的電話打斷。
破舊的集裝箱層層疊疊,鐵銹的腥氣混著咸濕的雨霧直往鼻子里鉆。我熄了火,
車燈瞬間熄滅,整個人被濃重的黑吞沒,只剩下雨水敲打車頂?shù)墓狞c。心跳卻像失控的馬達,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把車窗降下一條縫隙,
冰涼的雨水和帶著海腥氣的風(fēng)一起灌進來。幾道人影就在前面不遠處。
車燈熄滅前的最后一瞥,死死烙在了腦子里。其中一個人側(cè)對著我,身形高大挺拔,
是刻在骨頭里的熟悉——沈惟。我的未婚夫,江城刑偵支隊的副隊長。一個緝毒警,
他本該在警局徹夜分析那些觸目驚心的證據(jù),將那些把生命當(dāng)兒戲的渣滓繩之以法。
可他怎么會深更半夜在這里?他面前的兩人像陰溝里的老鼠,身形佝僂在濕透的寬大外套里,
看不清臉。其中一個正把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膠袋塞進沈惟懷里。動作隱蔽又透著熟稔。
嗡——世界瞬間失聲。窗縫里漏進來的那句含糊對話,被風(fēng)撕碎了,沒飄進耳朵。
可我看見了動作!他收下了!“咳?!焙诎道飩鱽硪宦晧阂值母煽龋@雷一樣炸開。
不是沈惟的咳嗽,也不是我的,像是……對面包廂旁的那人!那咳嗽聲仿佛一個信號?!罢l?
!”沈惟暴喝出聲,厲如金石,猛地回頭!
刺目的車燈光被他銳利的視線瞬間鎖定——我暴露了!“呃!”我腦子一片空白,
身體的本能卻比思維快,右腳已經(jīng)重重跺在油門上!引擎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車輪瘋狂空轉(zhuǎn),卷起漫天污水。沈惟臉色在車燈照耀下瞬間褪盡血色,慘白如紙?!敖恚?!
”他的嘶吼穿透狂暴的風(fēng)雨,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幾個箭步就朝著我這個方向猛沖過來!
不是奔向他的“同伙”尋求掩護,而是迎著我疾馳的車頭!“停車!姜晚!停下!”這瘋子!
我想尖叫,喉嚨卻像被鐵鉗死死扼住。他像是不要命了,雙臂大張,直直地挺立在車前!
濕透的警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賁張的肌肉線條,雨水順著他冷硬的側(cè)臉線條淌下。
離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他眼底那片血色的紅絲,像燃燒的火焰,
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力度。剎車太遲了,車頭兇狠地頂了上去——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并不特別劇烈,但足夠讓前沖的龐然大物戛然而止!隔著沾滿雨水的擋風(fēng)玻璃,
他的身影搖晃了一下,卻硬生生扎在原地。我驚魂未定,大腦宕機,手腳冰涼,
連牙齒都在打顫。他竟然還抬起了手,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
然后徑直走到我的駕駛位旁邊。他用力扣響車窗。篤篤篤。車窗降下一條縫。他身體前傾,
手臂撐在窗框上,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幾乎籠罩了整個窗框,
帶著冰冷雨水的氣息壓近。一股熟悉的微甜焦香味道,熱乎乎地鉆進鼻腔?!巴硗?,天冷。
”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帶著一點喘息,和剛才那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判若兩人。
他甚至……還扯了扯嘴角,像是想安撫地笑一笑。一只裹著油紙、冒著絲絲熱氣的糖炒栗子,
被他小心翼翼地從車窗縫隙塞了進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旁诹宋医┯驳氖诌?。溫?zé)帷?/p>
帶著街頭巷尾煙火氣的熟悉溫暖。這一刻的溫情,像最惡毒的毒藥!
巨大的荒謬感海嘯般沖垮了我緊繃的神經(jīng)。
震驚、恐懼、被愚弄的滔天怒火……我猛地抬頭盯住他近在咫尺的臉,
試圖從那雙曾讓我無數(shù)次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眸里,找到一絲虛偽造作的痕跡,
或是……哪怕一絲一毫的難堪和解釋?沒有!除了那片刺目的紅血絲,
那目光坦蕩得令人心寒!他收下了那袋東西,他此刻塞給我一顆糖炒栗子!這算什么?
打完一巴掌再給顆糖吃?讓我對他的罪惡視而不見?
還是……要把我這個唯一的目擊者也拖下水?“沈……”我的嘴唇都在哆嗦,聲音嘶啞難辨。
砰!砰!砰!話音被粗暴打斷!車右前方集裝箱的陰影里傳來幾聲悶響!有人痛叫著倒下!
混亂的腳步聲和撞倒金屬物的刺耳摩擦聲瞬間撕破雨幕!緊接著,
左前方沈惟身后的集裝箱轉(zhuǎn)角,猛地竄出兩個黑影!動作快得像撲食的獵豹!“警察!別動!
”“趴下!全部趴下!”厲喝聲如同驚雷炸響!幾束強光手電齊刷刷刺破黑暗,
精準(zhǔn)地鎖定我們!刺目的光線交織,雨水在光柱中拉出絕望的銀線。
巨大的聲響仿佛直接在耳膜上炸裂!完了!被堵死了!
那兩個老鼠一樣縮在后排集裝箱旁的身影驚恐地怪叫一聲,拔腿就向碼頭邊緣的江水里扎!
場面瞬間徹底失控!水花四濺,警方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地逼近,
手電光柱在破舊的集裝箱、潮濕的地面和奔逃的身影上瘋狂跳動切割,明暗交錯,
每一道光影都像死神的鐮刀揮舞!子彈破空的尖嘯刺得人頭皮發(fā)炸!我被困在車?yán)铮?/p>
方向盤上的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每一寸皮膚都能感知到那死神擦肩的冰冷戰(zhàn)栗!
眼前一片兵荒馬亂,所有聲音都扭曲了,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喉嚨里嘔出來!“晚晚!
”又是一聲嘶吼!近在咫尺!車門猛地被人從外面強行拉開!
一股濃重的雨水和鐵銹的咸腥味撲面而來!一只冰冷、帶著粗糲擦痕的手猛地扣住我的肩膀,
巨大的力道帶著令人窒息的恐懼感,根本不容反抗!力道精準(zhǔn)、不容置疑,
熟悉又陌生——是擒拿!他想干什么?抓我做人質(zhì)?!那念頭讓我全身血液驟然結(jié)冰!
電光石火間,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我被那股蠻力硬生生從駕駛座上狠拽出來!
身體失控地往前撲倒!恐懼的尖叫卡在喉嚨深處。預(yù)期的撞擊地面的鈍痛并沒有傳來。
一個熾熱、帶著熟悉松木香氣的胸膛猛地迎了上來,精準(zhǔn)地承接住我全部下墜的力量!
我被死死地、不顧一切地按進一個劇烈起伏的懷抱里!濕透的警服冰得刺骨,
但胸口之下那擂鼓般沉重急促的心跳,滾燙地烙印著我的臉頰。
混合著雨水、汗水的男性氣息粗暴地將我淹沒。他的手死死扣著我的后腦勺,
像是要把我摁進他的骨血里。這個擁抱帶著一種絕望的禁錮!耳朵驟然一熱!
他滾燙的嘴唇緊貼上來,帶著瀕死般的窒息感。壓低的、被風(fēng)雨沖得支離破碎的氣聲,
每一個字都像是被硬生生從喉嚨深處摳出來,
重的血腥氣和焦灼:“別…別碰糖炒栗子…里…里面有…有東西……定位器……”滾燙的唇,
冰冷刺骨的警告!糖炒栗子…定位器?!嗡!腦子像被重錘狠狠鑿穿!
混亂的迷霧里仿佛驟然劈進一道慘白的電光!下一秒!“唔!
”沈惟高大的身軀猛地向下一沉!那一聲痛苦至極的悶哼如同滾燙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與他緊貼的皮膚上,那聲音就貼著我頸側(cè)的脈搏發(fā)出,震得我靈魂都在顫栗!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瞬間繃緊、繼而劇烈痙攣的每一塊肌肉!
那力道幾乎要把我的肋骨也一起勒斷!他摟著我的手瞬間收得死緊,指關(guān)節(jié)突出泛白,
像是在用盡生命最后的力量護住什么!溫?zé)岬摹⒄吵淼囊后w,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鐵銹腥甜氣息,毫無預(yù)兆地、洶涌地噴濺開來。我的側(cè)臉,
我的脖頸皮膚,驟然被浸透、濡濕。溫?zé)岬摹е魇诺臏囟??!吧蛭。。?/p>
”凄厲到變調(diào)的嘶喊沖破喉嚨,像垂死的困獸,劈開了漫天瓢潑的冷雨。
世界的聲音瞬間遠去,只剩下懷里身軀失重般下沉的鈍感,
還有那片驟然擴散、帶著刺目溫度的猩紅。刺眼的、帶著消毒水冷硬味道的白光。
它像個固執(zhí)的鉤子,一下一下,不依不饒地撩撥著我厚重的眼皮。累。
渾身骨頭像被重型卡車碾過一遍又一遍,連動一下手指都嫌費力。喉嚨干得發(fā)痛,
像塞滿了砂紙,每一次細(xì)微的吞咽都帶著摩擦血肉的不適。眼皮沉重地黏在一起,
像被厚厚的膠水死死封住?!巴硗??晚晚?”一個熟悉又帶著陌生哭腔的女聲,
小心翼翼地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是堂姐姜蕊?!巴硗硇蚜?!醫(yī)生!醫(yī)生!
”另一個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玻璃傳來,是媽嗎?她的手好像覆在我的手背上,
滾燙又顫抖。“……晚晚,聽得到我說話嗎?”是趙法醫(yī)?聲音壓抑又緊繃。
眼皮終于被撬開一絲縫隙。雪白的天花板,懸著的點滴瓶,
還有幾張湊得很近、寫滿焦慮和疲憊的臉。姜蕊的眼圈紅腫,媽嗎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趙法醫(yī),
沈惟的師姐,向來冷靜的眼神里也蒙著一層陰翳。我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視線遲鈍地掃過她們。
最后,落到自己手臂上。蓋著醫(yī)院的薄被,被子下,腰腹處纏著厚厚的紗布,
每一寸活動都牽扯著深層肌肉尖銳的酸痛。是車禍撞的,
還是……當(dāng)時被沈惟扯出來時撞在車上?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喉嚨卻只有干澀的摩擦聲,
吐不出清晰的音節(jié)。所有的疑問,所有的恐懼,所有的……那最后一片溫?zé)岬男杉t,
都像冰碴子卡在胸口,壓得我無法呼吸。護士趕來了,小心地喂我喝了點溫水。
溫水流過的感覺像是在灼燒?!巴硗?,”姜蕊的聲音帶了點試探,小心翼翼地,
像是怕驚走什么,“你……你記得是怎么出車禍的嗎?”出車禍?我皺緊眉頭,
努力地“回想”。腦子里的畫面卻是一片混亂的雪花噪點,
伴隨著尖銳的耳鳴和劇烈的眩暈感。什么碼頭,什么雨夜,
什么沈惟……仿佛都被投入了一個巨大的、渾濁的攪拌機,
只剩下支離破碎的、毫無意義的彩色碎片。一片茫然。我緩慢地?fù)u頭,動作有些僵硬。
“那……”姜蕊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更輕了,“沈惟呢?記得他嗎?”沈惟。
這兩個字像兩顆高速飛行的子彈,精準(zhǔn)地射向大腦深處某個隱蔽的角落,
激起一陣尖銳到令人窒息的絞痛!“嘶……”我倒抽一口冷氣,
臉上所有“努力回憶”的表情瞬間被一種生理性的痛苦取代。
太陽穴的神經(jīng)像是被無形的手死死揪住,那痛感如此真實,像是被生生劈開了一道裂縫!
伴隨著這劇烈的頭疼,腦中屬于沈惟的畫面被強制喚醒,但內(nèi)容卻是一片令人驚悸的空白!
一片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空白!那個名字,那張臉,此刻在我的感知里,
只剩下**源般的排斥!我的眉頭死死擰緊,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一種來自生理本能的戒備和抗拒瞬間繃緊了全身的線條。“沈……惟?
”我試著重復(fù)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生銹的刀片在喉嚨里刮過,
帶著一種毫無偽裝的、真實的陌生和探究困惑,“他……是誰?”聲音嘶啞虛弱。
趙法醫(yī)的目光銳利如手術(shù)刀,沉默地緊盯著我的反應(yīng)。姜蕊和媽嗎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眼神復(fù)雜得難以言喻。“是你的未婚夫……”姜蕊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我茫然地看著她,
眼睛里的疑惑幾乎要滿溢出來,仿佛在聽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遙遠而晦澀的詞語。未婚夫?
這關(guān)系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死水,
激不起我內(nèi)心半點該有的漣漪——甜蜜、害羞、溫暖……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荒蕪的陌生。
“我們?”我的視線在姜蕊和媽媽驚疑不定的臉上緩緩移動,
又茫然地投向天花板角落某個不存在的點,“什么時候的事?
我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每一個字都透著干澀、困惑。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監(jiān)測儀器發(fā)出單調(diào)規(guī)律的滴答聲。趙法醫(yī)眉頭鎖得更深,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疑慮、憂慮……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沉重。她終究沒有繼續(xù)追問沈惟的事。
“可能是腦震蕩引起的逆行性遺忘,加上應(yīng)激**?!壁w法醫(yī)的聲音很低,
像在陳述一個沉重的結(jié)論,“車禍的沖擊太劇烈。醫(yī)生說了,情況……比較復(fù)雜。
”她頓了一下,目光沉重地掃過我毫無波瀾的臉,“他傷得很重。還在ICU,
沒脫離危險。”ICU……沒脫離危險。這句話像一根冰涼的鐵絲,
悄無聲息地纏繞上我的心臟,緩慢地勒緊。但我臉上依舊只有那種劫后余生的茫然。
我努力地“回想”著那場所謂的車禍細(xì)節(jié),
困惑:“車……我記得我是開車出去……然后……下雨……路很滑……”回憶艱難而破碎,
“后面……好像撞到了什么……然后……就到這里了?!奔?xì)節(jié)像被颶風(fēng)卷走的沙子,
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車禍框架。姜蕊趕緊點頭:“對!就是車禍!
醫(yī)生說你是嚴(yán)重的腦震蕩還有腹腔軟組織挫傷,萬幸沒有傷到頭骨內(nèi)臟!
就是…就是這記憶……”她擔(dān)憂地看著我。“沒事,”我疲憊地閉上眼睛,
好像用盡了所有力氣,“慢慢……會想起來的吧。”聲音微弱下去。之后幾天,
支隊和緝毒那邊的人絡(luò)繹不絕地來“慰問”我這個“意外卷入”、失憶了的“無辜未婚妻”。
詢問被包裝成“關(guān)心”,滴水不漏。那些面孔帶著職業(yè)性的審視和試探,藏在關(guān)切的表象下。
“姜總監(jiān),當(dāng)晚怎么會想到去那個廢棄碼頭呢?”“車開那么快,
是看到了什么特別的情況嗎?”“對撞上您未婚夫沈隊長的車之前的事,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那包……哦不,是說車禍現(xiàn)場散落的物品,看到什么沒有?
”每一個問題都是帶著倒刺的鉤子。我躺在床上,像個被程序預(yù)設(shè)好的木偶,
臉上維持著那種劫后余生的虛弱和對未知的茫然恐懼,
……就覺得心里很悶……想開車出去透透氣……”“雨太大了……看不清路……”“撞車前?
我……我頭好痛……記不得了……”“……東西?什么散落的東西?
沒……沒印象……”每一次“遺忘”的應(yīng)對,
都用盡全力調(diào)動臉上和肢體所有能展現(xiàn)困惑和疲憊的神經(jīng)。腦震蕩和失憶是最好的盾牌。
但每一次重復(fù),眼前都無可救藥地閃過最后那片溫?zé)岬男杉t,心口就被無聲地鑿開一個冰窟,
寒氣蔓延到四肢百骸。一個禮拜后,腰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動作猛了還有隱痛,
已經(jīng)不影響自由活動。但醫(yī)生嚴(yán)肅警告,腦部情況仍需密切觀察。
我終于被允許在堂姐的攙扶下,坐著護士推來的輪椅,去看一眼沈惟——在“所有人”眼里,
那個“深愛著我卻不幸與我同遭車禍”的未婚夫。ICU厚重的玻璃墻像一道冰冷的銀河。
沈惟躺在里面,離得很遠。蒼白。機器冰冷的線條環(huán)繞著他,
屏幕上跳躍的曲線和數(shù)字顯示著他的生命微弱地起伏。氧氣面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緊閉的雙眼和高挺的鼻梁輪廓。他的臉毫無生氣,像個被抽空了靈魂的精致蠟像。
胸腔的微微起伏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
如果不是那些維系生命的管道和屏幕上固執(zhí)閃爍的綠色小點,
讓人很難相信這具軀殼下還殘存著最后一絲活氣?!搬t(yī)生說命是暫時搶回來了,
”趙法醫(yī)低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帶著一種精疲力盡的沙啞,“肺部被子彈擦穿,
差點打中主動脈,感染關(guān)還沒過……失血太多…”她深吸一口氣,
“腦子也受了震蕩……能不能醒,什么時候醒,不好說。
”后半句更像是在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堂姐姜蕊捂著嘴,小聲地啜泣起來。
我坐在輪椅上,目光隔著冰冷的玻璃,落在里面那張毫無知覺的臉上。陌生,無比的陌生。
那個會笑,會用低沉嗓音叫我晚晚,會把溫暖手掌搭在我頭頂?shù)娜耍?/p>
被這片刺目的白徹底吞噬、抹去。心里空落落的,冷得像結(jié)了層厚厚的冰殼。沒有愛,
沒有恨,沒有悲傷,只有一種塵埃落定后無邊無際的疲憊和荒蕪。
就像看著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躺在那里。護士推著我離開。
輪椅滾過光潔如鏡的瓷磚地面,發(fā)出輕微的滾動聲。
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慘白和姜蕊壓抑的抽泣聲被拋遠。直到深夜。
陪護的堂姐姜蕊已經(jīng)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睡沉了,呼吸均勻。
病房里只剩下監(jiān)測儀的滴滴聲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它在撞破了那道厚重玻璃墻后,
書友評價
夢皓悅的這部短篇言情小說《驚!緝毒未婚夫是黑警?》,故事情節(jié)緊湊、內(nèi)容精彩,生活氣息濃郁,人物性格鮮明,有血有肉。值得大家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