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xué)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行，我給你報名，半個月后出發(fā)，你確定真的想好了？那可是云南山區(qū)，條件艱苦，與世隔絕……”

“我想好了?！苯孑p聲打斷，“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后，姜望舒才掛斷電話，走進浴室。

熱水沖刷著身體，卻洗不掉記憶里監(jiān)獄的陰冷。

她閉上眼，耳邊仿佛還能聽見鐵門關(guān)閉的刺耳聲響，以及年幼的傅奕深撕心裂肺的哭喊——

“媽媽！不要走！”

她猛地睜開眼，關(guān)掉淋浴噴頭。

鏡中的女人蒼白消瘦，眼底布滿血絲。

她伸手觸碰鏡面，指尖冰涼。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

第二天清晨，姜望舒剛走出房門，就撞見了白若曦。

“姜**，早啊。”白若曦笑容溫婉，一襲白色連衣裙襯得她氣質(zhì)出塵，“我和西洲商量過了，今天特意給你準(zhǔn)備了接風(fēng)宴，就當(dāng)是……歡迎你回家?！?/p>

姜望舒下意識想拒絕，可白若曦已經(jīng)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別客氣嘛，西洲和奕深已經(jīng)在餐廳等你了?！?/p>

一路上，白若曦的每句話都像鈍刀割肉。

“奕深現(xiàn)在可黏我了，每天晚上都要我哄著睡，他奶聲奶氣趴在我肩上喊媽媽的時候，我心都化了?！?/p>

“這條手鏈好看嗎，是西洲上個月送的，聽說價值上億，我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毫不猶豫地給我拍下，真是太破費了?！?/p>

“對了，奕深現(xiàn)在只吃我做的飯，西洲說我手藝比米其林大廚還好，哎，如今兩父子都離不開我，可如何是好啊?！?/p>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精準(zhǔn)地扎進姜望舒的心臟。

她面無表情地聽著，指甲卻深深掐進掌心。

到了餐廳，傅西洲和傅奕深已經(jīng)坐在那里。

傅奕深一見到白若曦，立刻撲過去抱住她：“媽媽！”

姜望舒呼吸一滯。

傅西洲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像是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坐吧?！彼?。

服務(wù)員遞上菜單，傅西洲連問都沒問姜望舒，直接點了幾道菜。

全是白若曦愛吃的，而姜望舒對其中兩道嚴重過敏。

整頓飯，父子倆的注意力全在白若曦身上。

傅西洲會細心地幫她剝蝦，傅奕深則嘰嘰喳喳分享著學(xué)校趣事，時不時撒嬌要白若曦喂他。

她沉默地坐著，看著他們?nèi)似錁啡谌?，仿佛她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終于，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p>

剛走出幾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小心！”

她猛地回頭，只見一輛裝滿滾燙高湯的餐車失控地朝傅西洲和傅奕深撞去！

那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已經(jīng)沖了過去——

“砰！”

她死死地將父子倆護在身下，滾燙的高湯潑在她的后背上，灼燒的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

“姜望舒！”傅西洲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震驚。

她疼得說不出話，只能蜷縮在地上，冷汗瞬間浸透了衣服。

傅奕深呆呆地看著她，小臉煞白：“你……你……”

傅西洲一把將她抱起，聲音緊繃：“去醫(yī)院！”